李君泽抵达了机场。
他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 守候在机场门口的人就迎了上来。
“请问是李君泽先生吗？”
李君泽摘下口罩，露出下面的脸。
一旁在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偶然瞥见这幕，发出一声惊呼：“是李君泽！”
这个名字仿佛一个开关。
整个在机场门口的车辆都停了下来, 那些急着赶飞机的人们都朝他看过来，齐刷刷地，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不远处, 有一位国际巨星正在赶飞机, 一排排媒体找好了角度和位置，就等着巨星从车上下来，抢拍第一视角机场穿搭照。
结果听见这个名字后，这些媒体纷纷愣住, 也不拍巨星了, 扛起摄像头就往这边狂奔。
“是薪火骑士团的A级李君泽！”
“这个时候出现在机场，难道是要去参加联盟异变者大赛？！”
“我明明记得江州基地市没有任何一支报名参赛的队伍！”
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一位嗅觉敏感的媒体，都能察觉到这是有一个大新闻的讯号。在这个异变者为尊的社会, 不管多大的国际巨星，也远远没有一个高级异变者来得博人眼球。
那些记者们提着话筒就上来了：“李君泽先生，作为江州基地市最强的异变者, 江州基地市的队伍一直没有组建起来，您是什么想法？”
“对于江州基地市一直没能组建参赛队伍, 您感到遗憾吗？”
李君泽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镜头了, 乍一下还有点不习惯。
他们骑士团严禁这些媒体进入，平日里他在荒野活动, 不过偶尔休息的时候, 还是得作为江州基地市的牌面出来营业。
正因如此, 他也学会了不少应酬手段。
其中最显著的就是, 在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可以采用一些巧妙的脱身办法。毕竟当一位A级异变者全力以赴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追上他的速度。
“走吧，去主城。”
等摆脱了那群记者后，李君泽也成功登上了主城派来的私人飞机。
现在是比赛第一阶段进行的时候，但华夏主城的队伍迟迟没有出动。不为什么，为队伍里每一个参赛队员都有参与过S级清理污染物的行动，所以他们可以直接空降到第二阶段。
现在第一阶段还只是热身，主城小队的意思是没有必要率先浪费时间，可以先去尖顶议会接受训练。
飞机离地，李君泽抬眸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按下了手机上发送信息的手，关机倒扣在了座位旁。
这次去参加联盟异变者大赛的事，他谁也没说。
通过报名阶段后，尖顶议会也给他发了一笔钱。这笔钱李君泽全部寄存到了银行里，医院那边如果需要治疗费可以直接从里面扣取，等到老人百年后，这些钱全部以匿名名义捐给骑士团。
一切都办完了，他终于能没有负担地做那些该做的事。
......
另一旁，尖顶议会内部。
这几天议会内部十分忙碌，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赛队伍汇集在此，准备着比赛前期工作。因为尖塔本身就是一座编号S001的收容物，这一整座塔都是至今为止人类并未探明元素的不明材料制成。
对空间的测量方法在尖塔内都失去了效用，从外观肉眼看到的长宽根本无法恒定尖塔内部空间的大小。事实上，整个尖塔不仅被用作尖顶议会的所在地，还兼职有监狱等用途，如今加上一个竞赛也不显得拥挤。
“一共报名了三百多支队伍，还有近十支精锐小队，准备直接跳过竞赛第一个阶段，进入第二段比赛。”
“这么多队伍，对付西美联盟的灾厄，应该足够吧。第一场比赛议长阁下不会率先出手，派出的都是议员。”
会议室内，整整一面墙壁都是悬浮在空中的投屏显示仪，其中有整整两个室内专门盯着其中两处地点。如果有人放大，就能发现，那里一个在西美，另一个在澳洲。
“议长说的地点出现灾厄的频率很高。”
指挥官一脸崇拜：“指定了五个地点，有两个都出现了灾厄。想来接下来几个灾厄都会在议长指定的地方出现，不愧是议长，果真料事如神！”
“的确如此，至今为止仍旧没有人知道议长的特殊能力，我想多半就是预言了吧。”
“这三年以来议长都准确地预料到了不少情况，完全可以和以前那位世界第一的预言家相媲美了。”
“诶？有这种事吗？我怎么记得议长好像没有特殊能力。”
“不知道诶，毕竟超S级异变者特殊能力基本都是保密的。那个里世界的死神，不也没人知道他怎么在一夜间毁掉一座基地市的吗?”
......
指挥官们讨论地起敬，尖顶议会内部的议员也没有闲着。
本来就是一个政治组织，不乏玩弄权术的好手。举办这样盛大的赛事在即，总有人最关心的还是眼前的利益。
“我们联盟参赛队伍有五十多支，总有能够闯到最后的。”
议会内部，有房间内正在进行密谈：“比赛最后的获胜者能够直接得到参选权，不仅如此，还能被第一议长收为衣钵传人。”
“联盟的话语权在议会内部逐渐丧失，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应该主动招揽其他参赛者，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
“参赛队伍内部严禁厮杀？哈，可笑的理由，只要发生意外，谁能说是我们动的手？”
排名高位的议员开了瓶昂贵的酒，在高脚杯里折射出贪婪的光芒：“坐了几十年的位子，多得是人想把他拉下来，他也该下来了。”
“三年前就该下来了，要不是他是超S级异变者，人类的救世主......”
“你知道救世主最怕什么吗？”
议员笑道：“救世主最害怕的，就是信仰的崩塌啊！”
“灾厄复苏，他只要受伤一次，我们的机会都来了。”
......
“澳洲联盟的山火，第二道灾厄已经出现了。”
巨大的落地窗前，艾子墨眺望着远处的天空：“很快，就是第三道灾厄，第四道灾厄，还有第五道。它们出现的间隔时间很短，很短，短到几乎不会有时间让你去准备。”
“越先苏醒的灾厄越简单，第一道灾厄洪水，解决地点在亚马逊丛林里的神庙内，只需要跨越洪水，成功解密后进入神庙，就能吸收掉污染源，这个污染源只要解决得快，不要让洪水肆虐发展起来，甚至发展不到A级污染源的规模。”
“第二道灾厄山火，于某日星夜时分出现。出现时就是近A级污染源规模，只需要蔓延一片山区，很快就会升级到A级。同理，若是卫星发现晚了，在被人类大规模观察到的时候，它应该是以S级的姿态登场。”
“很快，就是第三道灾厄瘟疫了。第三道瘟疫结束后，就是第四道，也是最难的一道，降落在太平洋中央的陨石，以及那座失落已久的城市，最后是噩梦。”
他坐到桌前，打开投影文件，拧开钢笔开始签署紧急文件。
白炽灯照在老人眼睛下，映出上面一条条红血丝。
十几分钟前，艾子墨才刚刚从澳洲联盟回来，准备主持本次联盟异变者大赛的开幕式。于情于理这件事情他都得出面。
“瘟疫和前面两道灾厄都不同，它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所以必须提前通知民众撤离，以避免最大程度上的损失......”
签署到一半，他猛然回头：“江州，不行，我得亲自打个电话给柳国安。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那孩子过得如何，有没有听我的话，远离江州基地市。”
蹲在书柜上的猫咪跳了下来，“您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行，没有时间了。”艾子墨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S015从来没看过议长这副模样，它问道：“过去灾厄苏醒的时候......您也是这样的么？”
它跟随艾子墨的时间很长了，清楚议长是位什么样的人。
至公，无私，稳重。而现在，却急躁，紧张，慌乱。
S015刨了刨面前的办公桌，它很确定，一定是上一次发生了什么事情，乃至议长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它只是一只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又是不是不该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
悬在空中的笔尖顿住了。
“如果提前告知江州基地市的民众，议员那边您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未卜先知，即使用那位留下的预言做挡箭牌，恐怕他们也会......”
“不，没时间关注这么多了。”
艾子墨摇了摇头，侧脸在灯光下勾勒出锋利而冷漠的弧度：“我很确定，预言中指的末日就是这一天。五大灾厄的最后一道是噩梦之主的觉醒，人类没有一次能熬过，最终末日都将降临。”
他看着S015，就像在看一位不懂事的孩童：“你不懂那是怎样的末日，你不懂。”
“至于议会那边......他们不是总说我是个独.裁者吗？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就如他们所愿吧。”
S015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可是谁又能理解您呢？”
艾子墨笑了：“我不需要理解。”
他额头出现深深的沟壑：“相反......你问我过去是不是这样，不，过去我并不这样，因为我知道，只要走下去，只要我活着，只要我还有一日能拿起刀，就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可是我现在做这些，是在赎罪啊，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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