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 风和日丽,宜出游。
江嘉鱼和林五娘前往西山看红枫,林五娘揶揄“估计待会儿, 只有我一个人才有心思赏那漫山遍野的红叶咯。”
论脸皮厚度,江嘉鱼绝对在林五娘之上“原来是寂寞了,那还不容易,你瞧上哪家小郎君了, 我想办法替你去约出来。正好,我们各自玩自己的。”
“你才寂寞。”林五娘被她闹了个红脸。
二人一路说笑着到了西山, 远远看见了等候在那里的公孙煜, 林五娘挤眉弄眼“我很识相的, 我就不过去了, 我去那边看我的红枫去了,顺便给你们把风。”
江嘉鱼忍俊不禁, 搞得他们在偷情似的, 想想还有点刺激来着。
公孙煜飞奔过来,笑容灿烂如花“你来了。”
江嘉鱼笑眯眯的“你都拿惊喜吊着我了, 我怎么忍得住不来。”
公孙煜便问“铃铛你带来了吗”
“喏。”江嘉鱼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拎着银色小铃铛摇了摇, 清脆悦耳的银铃声伴随着她的话一起响起, “当然带来了。”
公孙煜接铃铛,无意中指尖碰到江嘉鱼的掌心, 只觉得那片肌肤瞬间烫起来, 一直烫到他脸上。
眼见着公孙煜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直到脖子里, 笑意在江嘉鱼眼底散开,好纯情的少年郎啊,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浑身发烫的公孙煜握紧凉冰冰的银铃铛, 觑觑江嘉鱼,见她似笑非笑嗔过来,心尖好似被什么轻轻的挠了下,让他本就紊乱的心跳更乱了。
正当时,天空中突如其来一声鹰唳。
啁呦,美人儿
江嘉鱼愕然抬头,就见一只大鸟俯冲而下,那速度太快,以至于什么鸟都没看清,但是那一声美人儿听得清清楚楚。
又来一妖精,听声音是女母雌妖。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鸟妖打算撞死她吗
不等惜命的江嘉鱼躲开,公孙煜展臂挡在她面前,气急败坏“你给我停下,停下不然扣你肉”
啁美人儿别急啊,这不就停了。
猎鹰放缓速度,停在公孙煜戴在右胳膊的鹰鞴上,一双琥珀色鹰眼色眯眯盯着江嘉鱼啁好一个美人儿。
江嘉鱼嘴角抽搐,你们妖精都这么好色吗爱听少儿不宜八卦古梅树,脚踩n条船狸花猫。嗯,汗血宝马彷佛是个意外,可没深入接触过,她也不敢打包票。
公孙煜转过身,面向江嘉鱼,脸色有些臭臭,他的台本不是这样的。他的台本是这样的他用银铃铛摇出信号,然后猎鹰从天而降落在他手臂上,多威风。明明之前训练的挺好,结果这鹰居然关键时刻掉链子。
站在他胳膊上的猎鹰也灵活地转了个身,面向江嘉鱼,继续色眯眯地盯着看啁多水灵的美人儿,老娘头回见到这么水灵灵的美人儿,都城这地方就是人杰地灵,不枉老娘辛辛苦苦飞过来。
“你从哪里飞来的啊”
那双琥珀色鹰眼明显呆滞了下。
发现江嘉鱼没被吓到,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猎鹰,公孙煜脸色立刻回春“我训练的时候抓到的,这是苍鹰,特别通人性,我就把它训成了猎鹰,抓兔子蛇野鸡特别厉害,不过它不爱吃,它喜欢吃牛羊鹿肉。”
猎鹰一翅膀扇在公孙煜脸上啁训你娘训,那是老娘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逗你玩儿。
公孙煜来气,虽然他平时没少挨翅膀,可现在是在心上人面前,他不要面子的嘛。气冲冲的公孙煜抓住猎鹰的翅膀,“本来想送给你玩的,可它脾气太差了,等我再训上一段时间。”他不该急着显摆,现在好了,露脸不成露了腚。
猎鹰扑腾啁送送送,赶紧送,不送不是男人。
公孙煜镇压“消停点,不然我把你关笼子里去。”
猎鹰啁你死开,老娘扇死你。
一根羽毛飘飘荡荡从江嘉鱼面前掠过,她伸手接住“有话好好好说,都好好说,别那么暴躁。”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居然当着江嘉鱼的面和一只鸟打架的公孙煜顿时尴尬起来,有种拔光鸟毛炖鸟汤的冲动。
公孙煜手一松,得到自由的猎鹰立马一翅膀扇过去报复,不过显然没用力道,因为公孙煜头都没偏一下只是头发被刮得凌乱。猎鹰停在最近的那颗枫树上,一瞬不瞬盯着江嘉鱼啁美人儿,你听得懂我的话
江嘉鱼点了下头,接着侧脸看公孙煜“你之前说想把她送给我,是吧”
公孙煜不好意思“本来是这么打算,可你也看见了,这家伙桀骜不驯,我怕它伤到你,等我再训练一段时间后给你。”
猎鹰啁美人儿,你别听他胡说,你长得这么美,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讲真,这画风有点清奇。不过古梅树狸花猫,哪个画风不清奇所以这才是妖精的正常画风吧。
理顺逻辑的江嘉鱼开口“不会啊,我觉得她很,很有活力,我就喜欢这样的。”
猎鹰啁美人儿,你有眼光,我也就喜欢你这样的。
公孙煜神色变得古怪“你喜欢这样的”
江嘉鱼选择了点头,心虚地想,古梅树应该喜欢,他不是一直念叨要个活泼的朋友陪他聊天,再说鸟和树天然的好朋友嘛。
有活力,喜欢。
他有活力,所以她也喜欢自己。
公孙煜圆满了,嘴角不自觉上扬“那好吧,不过你要小心点别被它扇到,它发脾气了,你就避开,过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猎鹰啁不要污蔑老娘,老娘脾气好着呢,老娘最怜香惜玉了。
江嘉鱼莞尔,视线在公孙煜和猎鹰之前转了转,该说他们臭味相投吗这鹰妖无疑是好色的,可公孙煜不也是个好色的,这小子对她的喜欢不就是始于颜值。
接下来,公孙煜就开始告诉江嘉鱼猎鹰的一些生活习惯,然后教她怎么停鹰才不会受伤。
猎鹰啁用不着他多嘴,你想知道啥我告诉你啊。赶紧打发了他,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听得懂我说话,你什么来历,你是人还是妖
一边是未来的朋友,一边是英俊小男友,谁轻谁重那还用说吗。江嘉鱼坚决贯彻重色轻友的方针,开开心心和公孙煜玩,百忙之中抽出空和猎鹰说了句悄悄话:“美人儿当前,你体谅体谅。”
猎鹰
瞬间感同身受了,也瞬间安静如鸡了。
这一玩就到了中午,公孙煜自然不会让江嘉鱼饿肚子,他准备好了野外烧烤的所有东西,江嘉鱼只需要负责吃就行。
两人倒没丧尽天良到忘了劳苦功高林五娘,把她叫了过来共进午餐。然而坐在江嘉鱼和公孙煜对面的林五娘狠狠咬一口手里莫名发酸的鹿肉,她觉得还是把她忘了吧,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地底,那样就不用看着他们甜甜蜜蜜。
谁能想到平日里乖张飞扬的公孙煜被炼成了绕指柔,笑得那叫一个温柔和傻气。
更让她意外的还属江嘉鱼,万万想不到,她眼中的傻大妞,竟然还有这样又娇又甜的一面,那一颦一笑,诶呦,她骨头都酥了一般,更别提公孙煜了,整个人都荡漾了。这会儿,江嘉鱼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认真想办法去摘。
好了,这下她是彻底放心了,在这段关系里江嘉鱼绝对吃不了亏,公孙煜被她吃得死死的。
啧啧啧,深藏不露啊。林五娘毫不怀疑,只要她愿意,没一个男人能清醒着从她手掌心逃脱。
林五娘眼睛忽的亮了亮,默默学习中。
猎鹰站在树枝上,一脸痴汉相地盯着江嘉鱼瞧,就差流口水了。
踏踏马蹄打破此方温馨气氛,公孙煜从温柔乡里回神,柔声对江嘉鱼道“我去看看。”在江嘉鱼点头之后,他撩起衣摆,脚下一蹬,兔起鹘落之间无比潇洒地上了树,极目远眺。
不一会儿,公孙煜带着扫兴之色跳下树“应该是行猎的姑娘,我先回避一下,我不走远,就在那边的树上待着,有事我马上就能过来。”
公孙煜离开没多久,一群锦衣华服的年轻姑娘们出现。
在这其中江嘉鱼发现了好几张熟面孔,之前在各种宴会上见过几面,她颔首微笑示意,目光落在被簇拥在中央的明艳少女身上。
林五娘快速提醒了一句“昭阳公主。”
当下,江嘉鱼和林五娘一起福身见礼“臣女见过公主。”大齐的公主一般即将出降才会有封号,这位昭阳公主却是个意外,十岁上便有了封号食邑,盖因她是诸公主里唯一的中宫嫡出,中宫皇后则出自名门谢氏。
昭阳公主点了点下巴,视线在江嘉鱼脸上定了定“你是哪家的,之前从未见过你。”
江嘉鱼“家父乃武安公。”
“哦,原来是江郡君。”三年前的雁门关之乱天下皆知,昭阳公主自然也有耳闻,神色间带出三分怜悯,要不是江氏忠勇,父皇在劫难逃,“本公主在打猎,你们一块来吧。”
这位公主大概是善意的,只是她态度中自然而然地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施恩,在时下而言,这样的邀请的确也算得上一种施恩。可惜江嘉鱼对皇权没有那种骨子里的敬畏推崇,在她那个时代,皇室还动不动就被拉出来群嘲,所以没觉得受宠若惊,反而有点说不上来不太舒服,于是她赧然道“臣女不会骑射,怕是会扰了公主雅兴,便不添乱了。”
就算没那点不舒服,她是得多犯贱才选择去应付这位真的有公主脾气的公主,而不是选择跟美少年吃喝玩乐培养感情。
江嘉鱼不犯这个贱去自讨苦吃,自然有人愿意。比如说窦凤澜,她绞尽脑汁投其所好,总算是讨好了昭阳公主,勉强又挤进了贵女圈。
窦凤澜皮笑肉不笑“江郡君身为将门之后,说自己不会骑射,这借口也太敷衍殿下了吧。”
闻言,昭阳公主面上浑不在意的表情被薄怒取代,看向江嘉鱼的目光已然变成不善。
江嘉鱼面色不改,只冷冷直视马背上的窦凤澜,看清了她眼角的恶意“第一代窦国公济困扶危乐善好施,窦姑娘身为其后人不也没继承到先祖之风,心胸狭隘酷爱调三窝四。我一弱女子不似父辈善骑射,稀松平常之事,倒成了你挑拨公主为自己报私仇的借口。”
窦凤澜勃然色变,但见昭阳公主粉面带煞瞪着她,霎时心跳如擂鼓,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公主勿要听信谗言,臣女绝无此意。”窦凤澜一边慌乱下马一边解释,“臣女只是怀疑她对公主不敬才脱口而出。”
昭阳公主却已有了自己的判断,她见江嘉鱼生得的确纤弱,且身边未带马匹,确实不善骑射的样子,倒是窦家和林家积怨极深,当下粗黑马鞭抽在窦凤澜背上,娇叱“打量着本公主好糊弄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把心眼子动在本公主身上。”
窦凤澜被抽翻在地,火辣辣的刺痛从脊背蔓延到全身,疼得眼泪涌了出来,她却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指尖陷进泥土里,硬生生把泪水憋了回去。
跪伏在地的窦凤澜身体在细细颤抖,彷佛恐惧到了极点,她声音几近哽咽“公主恕罪。”
抽了一鞭子,昭阳公主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骄矜睨一眼跪地求饶的窦凤澜,又扫了一眼江嘉鱼,一夹马腹扬长而去,留下一句“扫兴。”
与之一道的姑娘们策马跟上,经过狼狈不堪的窦凤澜身边,嗤笑两声。她们虽和窦凤澜一道打猎,不过是窦凤澜厚颜无耻巴结上了昭阳公主。本质上而言,并无几个人与窦凤澜交好,窦家被抄家夺爵,宁国大长公主徒有公主之名,窦氏一族在圈子里早已无立足之地。
一声声刺耳的笑声传入耳中,窦凤澜抓着泥土的手指寸寸收紧。如猪如狗一般任人欺凌,这就是无权无势的下场。为了讨好正当宠的丽嫔,宁国大长公主竟然想把她嫁给丽嫔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在丽嫔得宠之前,周家不过是低贱商贾,连他们窦家的门槛都碰不着。可为了给两位堂兄谋个一官半职,她的好祖母连最后的脸皮都不要了,竟然把个卑贱商贾真当皇帝小舅子巴结。
窦凤仙那个贱人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明明是她触怒了陆洲,才引来陆洲的报复,可就因为她攀上了陆江,成了陆家未过门的四夫人。便无人敢指责她,还得讨好奉承她。
为了不嫁到周家,自己不得不觍着脸讨好昭阳公主,结果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鞭笞,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她发誓。
窦凤澜站了起来,沾着泥土的指尖血迹斑驳,她却浑不似疼一般,定定看了离去的同伴半晌,又转过身来盯着江嘉鱼看。
秋风掠过林间,江嘉鱼忽然觉得有点冷,不是因为山风,而是因为对面的窦凤澜。她的双眼出奇的平静,静到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江嘉鱼思忖,刚刚这一幕是挺侮辱人的,难不成是触底反弹,她要爆种了
就在江嘉鱼拉满戒备时,窦凤澜忽的转身离开,她的随从牵着马赶上。
林五娘摸着胳膊上过来“你觉不觉得窦凤澜那样子有点瘆人。”
江嘉鱼点头“黑化,不,像是彻底黑化了,我觉得她要放大招。”
“黑化大招”公孙煜好奇落在江嘉鱼身旁。
江嘉鱼传播现代文化“黑化就指一个人因为某种刺激变坏。”
公孙煜“她本来就坏。”
江嘉鱼“所以我说她是彻底黑化啊。”
公孙煜求知欲满满,不放过任何一个了解拉近距离的机会“放大招是要等待机会狠狠使坏的意思吗”
江嘉鱼一脸的孺子可教“差不多差不多。”
公孙煜失笑“窦家现在那状况,她想使坏有心无力。”
江嘉鱼挑眉“年轻人,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女人一旦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公孙煜惊愕。
猎鹰从树梢飞下来献殷勤啁别怕,美人儿,你摸摸我,我替你扇死那个丑八怪。
江嘉鱼“”我谢谢你哦。
待日头西陲,公孙煜只得恋恋不舍与江嘉鱼惜别,未见时恨时光走得慢,见了面又恨时光太匆匆。
目送心爱的姑娘背影彻底消失,公孙煜才离开。回到家,他去向南阳长公主请安,见长姐常康郡主带着外甥女萧璧君也在,忙问好。
萧璧君亦向这位小舅舅问安。
常康郡主含笑望着喜气洋洋的幼弟“这是遇上什么事了,看把你高兴的。”
公孙煜矜持矜持压压嘴角,眼里的笑意却没压住“和几个朋友比赛打猎,我赢了。”
常康郡主调侃“哦,那看来收获颇丰,今晚阿姐是有口福了。”
公孙煜大方表示“阿姐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带上些走,我打了不少。”
说笑两句,公孙煜告退“阿姐,你先陪阿娘说话,我去换身衣服就回来。”
“去吧,想必一身的汗,赶紧洗了,可别着了凉。” 目送公孙煜离开,常康郡主旋过身来,对着南阳长公主笑叹一声,“转眼,阿煜都这般大了。”
南阳长公主欣慰而笑“可不是,你都当祖母的人了。”
“是啊,外甥都娶妻生子了,阿煜这个当舅舅的倒还没成家。” 常康郡主笑起来,拉起南阳长公主的手,“我这里倒有一个好姑娘,阿娘且听听如何。”
不妨南阳长公主却拒绝 “不听了,你弟弟有喜欢的姑娘了。”
常康郡主愣了愣,复又笑“是哪家贵女,倒叫这傻小子开了窍。”
“倒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还没定的事,那傻孩子不叫人说出去,怕损了姑娘家的名誉。”
常康郡主又是一愣,心思转了几圈,长眉微微挑起“听这话头,我怎么听着阿弟挺上心,是姑娘那边没定。”
南阳长公主笑而不语。
“这下我可好奇了,竟有人把咱们家小魔头给降住了,阿娘就真不告诉我,您知道的,我嘴巴最紧了。”
南阳长公主摆摆手“你别来闹我,我答应了你弟弟不说出去的。我瞧着他那精神头,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能定下来,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常康郡主素来有分寸,不再刨根究底,笑说“行吧,那我就等着这杯弟妹茶了。”
用过晚膳,常康郡主带着萧璧君离开,坐在回萧家的马车上,常康郡主问起萧璧君“你们小姑娘聚在一块,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萧璧君凝神细想片刻,轻轻摇头“未曾。”
“可惜了呢。”常康郡主靠在隐囊上,幽幽叹了一声,“本是想撮合他和昭阳公主。”
萧璧君眉尖微蹙“昭阳公主钟情陆洲。”
常康郡主慢慢地饮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皇帝不会允,皇帝要用陆洲这把刀遏制世家,岂会让他娶谢氏的公主。昭阳这三个月的禁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萧璧君徐徐道“皇上也要用外祖父遏制世家,又岂会同意小舅舅娶谢氏的公主”
“不同意又如何,你外祖父在军中威望深重,门生旧部遍布军中,振臂一挥,一呼百应。”常康郡主转了下茶杯,悠悠道,“这不就是皇帝起用你外祖父的原因,皇帝从未放下过对你外祖父的忌惮,却碍于世家势大又不得不重用你外祖父。所以皇帝同不同意并不要紧,只要你外祖父和谢氏同意就行,皇权,”常康郡主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被裹挟的皇权还少了吗不然,我何以沦为郡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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