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君泽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萧九九一下子卡壳了。
她如今情绪过于激昂, 没办法思考,看到君泽的一瞬,大脑就空白了。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 想不出如何解释, 干脆摆烂, 提起裙摆直接往外跑。
途径君泽身边的时候, 他伸手拽住了她的后衣领。
萧九九:……
君泽笑道:“我送师妹回去。”
萧九九挣扎:“不用, 师兄去忙……”
君泽笑的温柔:“不忙。”
萧九九不想同他去, 她现在情绪高涨, 不想受刺激,她承受不了更多, 于是扭头看瑶棠:“你要不要一起来听听看?”
瑶棠:%&¥%
瑶棠哭着跑进去找景尘了,萧九九求助无门,无奈的收回视线。
君泽凉飕飕的道:“可以走了么?”
萧九九不想,他扔下她,转而握住她的手。
在景尘的院子里握住她的手,就是掐住了她的命脉, 她不敢声张, 只好乖乖的跟着他走。
好在天蒙蒙亮, 路上没什么人。
他走在前面,脊背挺直, 抿着唇不说话。
萧九九觉得这家伙就算来人了也不会松手, 很明显在生气。
生什么气?凭什么生气?她萧九九什么时候是他的了?她爱的一直是她师尊,他强取豪夺强迫她还有脸了?
君泽忽而转过身。
萧九九吓了一跳, 望着他寒冰般的眼眸, 脱口而出:“对不起。”
君泽冷哼一声, 重新转过身去。
萧九九:看到了没?拿捏。
她一路踩着他的影子,被他带到了灰瓦小楼,满园蔷薇。
怎么带到他家里来了?
她一个娇弱少女,他这个混账又想做什么?
君泽牵着她的手推开自己院子的栅栏门,将她带了进去。
地上没打扫过,落了一层厚厚的蔷薇花瓣,风掠过,便飘飘扬扬飞向半空。
君泽将她带到是桌前,给她沏了一杯花茶,黑眸透过花瓣与雾气望过来。
“说啊,三个时辰,一瞬也不能少。”
萧九九尝试着服软:“师兄……”
君泽冷声:“说不完不许走。”
好家伙,这么强硬!
求也没用,哭也没用,她今时不同往日,情绪起的可高,连娇滴滴的模样都演不出,像是喝了假酒。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他:“怎么了?我同我师尊睡了,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
君泽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握着茶杯的手僵在空中。
萧九九来劲:“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对师尊什么感情么?再说我们的交易早就结束了,我怕你什么?”
眼前的小姑娘气的脸颊通红,前所未有的胆大,明明没有酒气,却一副醺醺然的模样。
萧九九走到君泽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凭什么生气?我做错什么了?我同师尊亲个嘴儿有什么问题?你管的着?”
她力道过大,他掌心的茶水险些洒出。
他将茶杯搁在桌上,笑着去探她的额头:“吃错药了?”
萧九九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冷笑:“没有,我很清醒。”
君泽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扣,小姑娘气头上,也是习惯了,竟也没反抗,坐在他膝上同他吵:“以后我们各不相欠,你别管我。”
君泽笑着瞧她:“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萧九九:“考虑什么?有什么考虑的?我今天就要跟你说清楚,师尊伤势已经基本恢复,又有瑶棠照顾,你想杀他没那么容易。”
“我也不求你什么,为什么还要受你的威胁?”
君泽从储物袋中取出藏宝阁的地图,“啪”一声摁在她的脑门上。
那张羊皮纸悠悠的跌落在她怀里,她略略一瞧,哦……想起来了……
他要去藏宝阁取“镇邪”剑……那是师尊的血脉灵剑……取了师尊要被反噬……
这就尴尬了,刚才发火的时候把这事儿忘了。
她攥着羊皮纸低着头,不说话。
君泽便也不说话,笑着望她,让她自己尴尬。
不知哪里来的风,卷起了满地的落花,一时间庭院纷纷扬扬。
萧九九软声道:“我口不择言……你大人有大量……”
君泽:“哦。”
萧九九接着道:“我知道错了,师兄对不起。”
君泽按着她的脑袋,将她揉到眼前,笑:“没关系,三个时辰,现在开始。”
萧九九欲哭无泪,只好老实道:“没睡……我骗瑶棠的……”
“嘴儿也没亲,就是喝多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君泽点着那枚红痕:“那这里呢?”
这里啊,青行咬的。
萧九九睁着眼说瞎话:“我自己掐的,就是为了气瑶棠,师兄也知道她上次那样对我……我就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
也算合理。
君泽低头凑近她。
她知道逃不过,便懂事的仰起下巴,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她如此乖,君泽勉强满意。
萧九九急着下山找乐子,便小心翼翼的问:“师兄,我可以走了么?”
君泽笑:“你三个时辰说完了么?”
萧九九一怔,苦着脸:“同你说过了,我跟师尊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君泽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跟他没有三个时辰,跟我不是有?”
萧九九一滞,结结巴巴的道:“什、什么意思……”
君泽:“你同我之间的细节,我听听你还记得多少。”
萧九九:……
君泽微笑:“三个时辰,一刻都不能少。”
·
萧九九从君泽那里出来的时候,像一条脱水的鱼。
被逼着叙述那些过往,让她浑身的热度就没有消退过。
果然论起混蛋来,一个还比一个强。
她回自个儿院子休息片刻,秋梨便回来了,她无情道封印解开,可不想浪费时间在太华宗上,于是果断叫着秋梨去了四方城。
两人出现在四方城的长街上时,秋梨问:“找不找云朝?”
萧九九摇头:“不找,身体受不了。”
秋梨听不懂,一脸茫然。
萧九九语重心长:“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秋梨“哦”了一声,羞答答的问:“师姐,能不能去找修泓。”
萧九九一头雾水:“修泓是谁?”
秋梨脸红道:“就是那天特别懂我的合欢宗师弟。”
萧九九看了看自己的储物袋,道:“行,去吧。”
两人这便去了竞技场,秋梨一去就直奔五楼,找她的情郎了。
而萧九九百无聊赖,在竞技场中闲逛,视线很快被一个熟悉的瘦削少年吸引,正是长轻。
他比上次见到进步了很多,天赋很不错。
她给他下了一千,随后便站在场边看了起来。
那少年每受一次伤,攻击便会更凌厉,这练的是个什么奇特的功法。
最后一击的时候,少年迎着对面那人的剑尖冲上去,让那把剑插进了胸口,随后自己也一剑刺进那人的咽喉。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抽出剑,又同一时间倒下。
竞技场“砰砰”两声,将台面砸出深坑。
萧九九看着深坑中少年,果然,片刻之后他便爬起来,剧烈的咳嗽,性命倒是无忧。
水幕上显示出少年的名字。
他为她赢了一万。
长轻满身血迹,艰难的走下经济台,忽而在看到了守在竞技台边的萧九九,眼眸一亮,朝他走来。
他怕身上的血污弄脏她,离的有些距离,他轻声问:“是你为我下注么?”
萧九九点头,她将赢来的一万筹码丢给他:“拿去买些药材。”
长轻受宠若惊,结结巴巴道:“不能拿……这太多了……”
萧九九不在意,只问:“好好修炼走正途不行么?”
少年窘迫的道:“你看出来了?”
萧九九:“嗯。”
长轻道:“我这功法置之死地而后生,每次濒临死亡,只要可以撑着活过来,就能进阶,这里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萧九九问:“若是活不过来呢?”
长轻道:“那便死了。”
萧九九打量他伤痕累累的的身体,问:“为何要如此拼命?”
长轻略一犹豫,还是和盘托出:“我要报仇,我要找到我的仇人,亲手了结。”
萧九九原本不想管这档子事儿,但反正无聊,干脆问问。
“什么仇人?很厉害?”
长轻道:“当然厉害,能一己之力屠城灭世的那种。”
萧九九好奇,问:“谁啊?”
长轻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或许你知道剑宗么?”
剑宗?
那她可太知道了,那不是她百年前开立的么?说起来,她恢复记忆后,还从来没听到过剑宗的丝毫消息。
于是她问:“知道啊,怎么了?”
长轻道:“我的仇人便是剑宗的开山师祖。”
萧九九:……
可真巧,竟是她本人……
她便问:“谁?”
长轻道:“我知道你害怕,这是人之常情,毕竟那人心狠手辣,杀了那么多人,没人听到她的名号不害怕。”
萧九九更疑惑了,问:“心狠手辣?杀了那么多人?”
她怎么不记得?她不是开立剑宗,从此仙风道骨不问世事,然后飞升失败重生了么……
他怎么说的跟她的记忆完全不一样?
长轻道:“对啊,她杀人时总是带着一只白色的面具,染红了才走,后世便称她为白染仙君。”
这什么破名字……
萧九九听的稀里糊涂,干脆拉着长轻走到一旁,给他买了一份烤鱼干,又买了一杯酸梅汁。
“把你知道的关于剑宗的说与我听听。”
长轻陪她坐下,啜了一口酸梅汁,慢慢道:“你应该知道吧?剑宗早在百年前就覆灭了。”
萧九九:???
她不知道。
她死前剑宗还好好的,欣欣向荣呢。
这会不会根本不是她待过的剑宗?
于是她问:“你说的剑宗在什么地方?”
长轻道:“雪山之巅,君临极寒之地啊。”
地址没错……是她建立的那个……
萧九九略一沉思:“你从头说说看呢。”
长轻道:“百年前,妖域魔域灵域常年战乱,边境战斗格外频繁,那时候灵域始终处于下风,后来剑宗横空出世,在开山祖师的带领下,一举跃为顶尖大宗,成为灵域的顶尖战力。”
“后来剑宗率领灵域平息了战乱,将妖域和魔域压制在边境之外不敢动弹,战乱逐渐平息,灵域空前强横。”
萧九九点头,没错,是这样。
“再之后灵域开始内乱,各大宗门内斗剧烈,剑宗宗主雷霆手腕血腥压制,一时整个灵域不敢反抗,若有违者,当场诛杀。”
“暴虐统治终究不得人心,后来剑宗被各大宗门群起而攻之,剑宗宗主自杀身死,剑宗便彻底覆灭消失。”
她可不是自杀……就是单纯的飞升失败……
长轻叹了一口气:“我的先祖们便死于剑宗师祖白染仙君之手,原本我已经放下,可前些日子,我偶尔得到讯息,这位剑宗祖师竟然复活了。”
萧九九:“哦,你怎么知道的?”
长轻道:“你知道占星宗么?”
萧九九:“就那个神神叨叨,总要给人算命的宗门么?”
长轻道:“不错,前些日子,占星宗的占万宗主夜观天象,得到了大魔现世的启示,而这个大魔便指向剑宗那位开山祖师。”
萧九九:……
她默了默,问:“连你都知道了,这位宗主该不是昭告天下了吧?”
长轻道:“对啊,他给所有宗门都发了密信,让他们小心提防。”
他愤愤道:“这人滥杀无辜,残忍无道,人人得而诛之,我要快点强大起来,为先祖报仇。”
萧九九陷入沉思。
他说的剑宗的确是她成立的剑宗,开山祖师也的确只有她一位,这应该说的是她……
但他说的内乱、暴虐统治她完全不知道,在她的印象中,剑宗该是宁静致远,格外和谐的桃源之地。
难道在她死后,有人接管剑宗,败坏了她的名声?还把她辛苦创立的剑宗折腾的覆灭了?
本来年代久远,很多事儿都说不清楚,在时间上做手脚很容易。
长轻说那位师祖出现,总是戴着一面白色面具,她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这个习惯,似乎是没有的。
她沉睡百年,又被剧情影响,对剑宗的事儿记得不甚清楚,死后该是何光景,她是一概不知。
莫名背上这一顶大锅,实在不妥。
万一以后被抓出来,很影响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看来有机会还是略作调查。
长轻还在紧张的看着她。
萧九九笑:“吃吧,没事儿。”
长轻便就着酸梅汁吃烤鱼干。
他的恢复能力的确强悍,这么一小会儿,他的伤口竟然肉眼可见的愈合了。
萧九九啧啧称奇,问:“你脸颊上的伤口,我可以碰一下么?”
长轻见她好奇,便道:“可以,你可以打入一点儿灵力,看一下灵力的运转。”
“好。”
萧九九便伸出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刚准备打入灵力,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萧九九手指一顿,转眸,便看见了一脸委屈的云朝。
他今日穿着乖巧的云海白,衬的那张小脸格外精致。
萧九九收回手,笑:“你怎么来了?”
云朝低声:“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呢。”
萧九九朝他招手:“过来。”
他便哀哀怨怨的走过来,在萧九九身边坐下。
萧九九揉揉他的头发:“小醋包,我只是好奇长轻的伤口愈合方式,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朝气闷:“我都看见了。”
萧九九:“看见什么了你。”
云朝气鼓鼓不说话。
萧九九便摸了小鱼干喂他。
他生气,但还是乖乖张开口,吃了。
待他吃下,萧九九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云朝便道:“我来竞技场练练眼力,下次就不会害你输了。”
萧九九笑:“挺好挺好。”
她见他眼巴巴的望着,便又摸了只小鱼干喂给他,顺口问道:“你知道剑宗的开山师祖么?”
云朝吃完小鱼干,回:“知道啊。”
他也知道,萧九九便问:“你都知道她什么,说与我听听。”
云朝道:“哦,她杀了我先祖。”
萧九九:……
认真的么……
她问:“到底是什么时候?”
云朝道:“百年前吧,家训上说,定要手刃仇人,为先祖报仇。”
萧九九:“哦,要手刃仇人啊。”
云朝点头。
萧九九想了想,问:“如果她就坐在你面前呢?”
云朝:“自然要为先祖报仇。”
萧九九手肘指着脸颊,懒洋洋的问:“哦,那你会喜欢她么?”
云朝摇头:“不会。”
萧九九捏起一条小鱼干,递到他唇边,笑:“那她要是喂你小鱼干呢?”
云朝吞下小鱼干,摇头:“那我肯定不会吃。”
萧九九被他逗笑了,凑上前,捏着他的小脸:“那她要是亲你呢?”
云朝不说话,脸颊红扑扑的。
萧九九笑:“问你话呢。”
云朝眨着漆黑的大眼睛看她,红着脸,小声同她道:“只给你一个人亲。”
太可爱了。
萧九九叫长轻好好休息,这便拉着云朝往楼上走。
云朝乖乖的跟着,一点儿都不反抗。
萧九九走到秋梨隔壁,推开包间门,将云朝拽进去。
她一把将他推倒在软塌上,人紧跟着便压过去,将小可爱压进怀里。
小可爱手肘支在软塌上,挺起上半身,星子一般的大眼睛害羞的望着她。
萧九九掐着他的小脸,水嫩嫩的,手感特别好,她故意凶狠的道:“你刚才说什么?大声再说一遍。”
云朝红的像一只煮熟的小虾子,他害羞的冲她道:“只给你一个人亲。”
萧九九忍不住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怎么这么乖啊?”
云朝乖顺的看着她:“不乖你就不要我了。”
可怜巴巴的,带着几分委屈。
实在太可爱了。
萧九九低头亲了他一口,他便一脸欢喜的看着她,像是得到了疼爱的小狗。
·
萧九九玩的很开心,回到太华宗时天都黑了。
高涨的情绪渐渐回落,她开始思索关于剑宗的问题,关于那个杀人如麻的白染仙君。
她丝毫印象没有,那就是有人冒充她,到底什么人如此憎恶剑宗、憎恶她,要做这种事儿呢?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萧九九百思不得其解,想起太华宗的藏书阁,里面应当有修真编年史,兴许能找到一些儿线索。
于是她便转身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前人来人往,弟子们穿梭其中。
萧九九交了灵石,走进藏书阁大门。
书柜高耸,巨大而规整,约莫几百架整齐的排列,萧九九一路向后,走到了最里面。
她站在书柜前,仰着头,指尖掠过一只只书脊,寻找着修真编年史。
在上面,深黑色的书籍上印有编年史三个烫金大字,萧九九伸直手臂,踮起脚尖却依然未能碰到,正要御轻身决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松越过她的头顶,毫不费力的将书取下来递给她。
萧九九接过书,刚要谢,便对上了熟悉又戏谑的眼。
君泽师兄。
她心头一跳,今天早上那口干舌燥的三个时辰瞬间浮现在眼前,她苦着脸:“君泽师兄。”
君泽笑:“找这个做什么?”
萧九九抱着书,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随便看看。”
君泽勾唇:“师妹怕什么?”
这里已经是藏书阁最里面,她前面的路被君泽堵住,根本出不去。
她硬着头皮:“没怕。”
君泽手指掠过她的脸颊,笑:“可不像不怕的样子。”
太亲近了,外面弟子很多,人来人往的,会被发现的。
她求道:“师兄,不要……”
君泽收回手:“我不是什么都没做么。”
他什么都不做就怪了!
萧九九急忙转移话题,忽而想起白染仙君的事儿,便问:“师兄,或许你知道剑宗的开山祖师么?”
君泽道:“你说白染?知道啊。”
他也知道……
萧九九又问:“你知道关于她的什么?”
君泽却问:“你打听她做什么?你也被她杀了全家么?”
萧九九:……
这个也字就很精妙……
她小心翼翼的追问:“师兄,难道你也与她有仇?”
君泽道:“那样的魔君,与她无仇的才少吧。”
萧九九:……
连君泽都……
冒充她的家伙玩的也太大了吧……
君泽笑:“愣着做什么?”
萧九九回过神来:“师兄,若你遇见她,会怎样?”
君泽道:“自然是为民除害了。”
萧九九忽闪闪的大眼睛眨啊眨。
“那你会亲她么?”
君泽没回答她莫名的问题,而是将手中几本厚实宽大的书递给她:“拿着。”
萧九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本能的接过来,和自己那本编年史垒在一起,但因为太厚了,便只能抓着最底下的一本,将其余几本捧起来。
君泽看着她的模样,俯身凑近。
萧九九眉心一跳,手掌骤然攥紧,这一攥紧,她才发现双手和身体都不能乱动,只要稍稍一动,垒在一起的书便会掉在地板上。
每一本都又厚又大,一连串的声响绝对会将附近的人吸引过来。
君泽是故意的。
她一瞬间紧张又恐慌,整个人都在发抖,只能竭力让自己保持在原地,一动不动。
君泽就在这时候亲了上来。
“只亲你。”
她听见他低沉悦耳的声音。
朝露长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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