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九想, 长离是谁?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她认真回想,还真叫她想起来了,她在天工宗无涯城的天桥上听过这个名字, 是在云朝拿来的先祖遗物中听到的。
那时候她向云朝讨要先祖遗物,云朝拿来了一枚染血的玉佩, 她碰触之后, 听见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过去。
【白染冲进禁地了。】
【长离在里面, 长离不会有事儿吧?】
【完了, 护族灵脉被斩断了,我族气运断了……】
【长离被白染一剑刺穿,怕是也挺不过去,长离那孩子, 原本是我族的希望……】
当时她听到了这么几句,这里面就出现了长离的名字。
这个长离和她方才见到的长离是一个人么?可长离是魔域的啊,怎么会是云朝的先祖?
云朝明明是合欢宗的修士,是灵域修士来的,这不对啊。
萧九九越想越糊涂。
匕首的记忆碎片中,她与长离是朋友, 而玉佩碎片中,白染一剑刺穿了长离。
白染究竟是不是她?这两个长离又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叫她十分迷惑,那么,势必要去一趟魔域, 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搞清楚。
但是,眼下, 似乎有更要命的事情。
她正窝在君泽怀里……
她方才情绪低落, 如今缓和了, 才渐渐想起自己似乎做了些狂妄的事情……
先不动了, 装死吧。
她依然闭着眼,脑子里想着对策。
就这样想了一会儿,男人的手忽而落在她脖颈上,轻轻捏了捏。
“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了……
萧九九睁开眼,直起身,冲他干笑了两声。
君泽黑眸森冷,语调微凉:“还跑么?”
萧九九原本横坐在他腿上,干脆起身,长腿一伸,面对着他跨坐在他膝上。
他的手顺势搂上了她的纤腰,纤细玲珑,一双手便轻易箍住。
萧九九往他怀里一贴,仰着脸,笑道:“我为什么要跑啊?我看见师兄,欢喜还来不及呢。”
君泽冷笑:“是么?我不是不及青行和云朝么?”
萧九九凑近他,轻声道:“师兄哪里话,师兄最棒了。”
萧九九腰间忽而一松,低头一瞧,发现自个儿的腰带被解开了。
这王八蛋……
她还没骂,他的手已经伸了进去,萧九九脸颊一红,直冒热气。
她眼眸一眯,红唇微嘟,印在了他的唇上,软声道:“师兄,让我来。”
君泽没说话,但停下了动作。
她的手指从君泽的脖颈一直划到他的胸口,随后又来到腰部,学着他的样子扯开了他的腰带。
外衫滑落,露出了白色的里衣。
她轻咬红唇,一用力,扯开了他的里衣。
漂亮的纹理清晰的腹肌便出现在眼前。
好看啊!
萧九九眼睛发直。
从前都是她被剥的干干净净,这几个家伙衣冠齐整,如今也换她享福了。
她的手指轻轻往上一搁。
君泽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
她抬眼瞧。
他黑色的眼眸中情、欲翻滚,黑雾弥漫。
萧九九的手指一点一点滑过他的腰腹。
君泽低下来的视线中便分明带上了些克制与隐忍,染得他格外动人。
萧九九玩心起了,干脆俯下身,轻轻吻在他的腰际。
她还没来及作乱,脑袋便被一只大手摁住。
君泽哑声道:“别乱来。”
萧九九不满的抬头:“师兄别乱动。”
她一双小手握着他的大手,想像他从前对她那样,反剪在他身后控制住他,可她的手太小,根本做不到。
于是她想了想,将他两只手叠在一起摁在他腰后,凝出了一条锁灵绳。
君泽看到了,却没制止她。
那条锁灵绳便缠上了他的手腕,将他的双手在背后绑了起来。
萧九九很满意,她挺直腰身,仰头咬上他的脖颈,缓慢的,一点一点,力道也很轻,像是羽毛一般。
君泽被她弄的痛苦又折磨。
萧九九玩够了,又凑近他的嘴唇。
君泽亦垂眸看着她。
萧九九停在他面前不动。
君泽无法忍受,低头想亲上来。
萧九九却嬉笑着后退,随后跳下他的膝。
君泽一怔,难耐的火气烧灼着他的理智,让他的眼睛微微发红。
萧九九看着难受的君泽,却往后退了一步,将自个儿的腰带系好,笑嘻嘻的道:“还想亲我啊?做梦。”
君泽动动手腕,发现体内的灵力暂时被压制了,无法挣开。
萧九九得意洋洋:“挣不开吧?锁灵绳的另一端钉在地上,灵力又被锁住,你怎么挣的开?”
君泽衣衫不整的坐在椅子上,脸色沉下来,咬牙:“萧九九。”
萧九九嘿嘿笑:“怎么了?生气啊?又如何,能拿我怎么办?”
君泽闭上眼,复又睁开,目光不善的看向萧九九。
萧九九小心翼翼的凑近他,将红唇送上去:“是不是很难受?想亲我啊?”
她故意凑的极近,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又飞快的退去,不知死活的道:“别想了,我岂是你能得到的?”
君泽忽而问:“九九,不给自己留后路么?”
萧九九仰起脖子,自信:“别恐吓我,我才不怕。”
君泽平静的看着她,又问:“那你觉得我多久可以挣脱锁灵绳?”
萧九九还没回答,便听见地上传来“砰”的一声,
那是锁灵绳断裂的声音。
萧九九:!
也未免太快了,她还有很多准备好的话没说呢……
算了,来不及了,先跑。
萧九九嘲弄道:“又如何?灵力不还是被压制?”
君泽道:“那你别跑。”
笑话,怎么可能不跑,她又不傻。
萧九九整理好自己,知道时间不多,拔腿就要跑,临走之时回头看了一眼。
君泽衣衫凌乱,脸颊微红,腹肌若隐若现,又因为灵力被锁,强行催动有些虚弱。
实在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她盯着他红润的唇有些失神。
左思右想,在逃走之前飞快的跑过去,在他错愕不解又愤怒的眼神中“吧唧”亲了他一口。
君泽一时情绪断档,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冲昏了头脑。
可还没来及高兴,便见那小姑娘舔舔嘴唇,低声道。
“哎,没有云朝甜。”
然后她便毫不留情的跑了。
君泽气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猛然用力,挣开了灵气绳。
他揉着自己的手腕,目光冷冷的看向萧九九逃窜的方向。
她最好跑的快一些,别被他抓到!
·
萧九九跑的飞快,这要再被抓住她就死定了。
她快速跑到占星宗的边缘,想也不想便一跃而下。
下落的过程回过头,看见上方出现了一抹青色。
男人高大英俊,冰冷的站在高处,遮住了大片的光。
萧九九嘿嘿笑,热情的朝他挥挥手。
她很快坠落地面,往自个儿身上贴上隐匿符,飞快的混进了人群中。
君泽站在上首,没有跟着跳下来。
他默默看了一会儿,伸手触上自己的嘴唇。
没有云朝甜?
她真敢说!
·
萧九九没有任何耽搁的直冲阿诀家,飞快的将需要带的物品偷偷丢进储物袋,随后将在院中酿酒的阿诀一拽,问:“阿诀,去游历么?”
阿诀道:“啊?怎么好端端的要去游历?我还有事儿……”
萧九九:“费用我全包。”
阿诀正色:“什么时候走?我随时可以。”
萧九九拉着她的小手,直接出了大门,就往港口去。
阿诀气喘吁吁:“为什么跑的这样快呀?”
萧九九道:“人生苦短,只争朝夕。”
阿诀道:“说人话。”
萧九九:“我闯祸了,有人要杀我。”
阿诀立刻紧张起来,拉着她的手跑的比她还要快:“快走快走。”
萧九九感动:“你为了我崛起了。”
阿诀道:“那也不是,好不容易有人费用全包带我出去玩,你死也得玩过再死。”
萧九九:……
阿诀就这样带着萧九九一路跑上了远航的船,两人筋疲力尽的躺在甲板上,四肢大开。
灵力压缩的声音逐渐响起,船终于缓慢的开始移动。
·
君泽找到了占万千。
占万千万分感激:“多亏了你,才只丢了一把匕首,那东西不重要,反正也占卜不出更多线索了。”
君泽道:“那便好。”
占万千问:“你要找的人,有新的线索了么?”
君泽道:“有了。”
占万千笑道:“是什么,我这就开始占卜。”
君泽递给他一个锦帕包着的东西。
占万千接过,正要打开,君泽伸手拦:“不要打开,就这样吧。”
占万千觉得奇怪,但既然他如此说,便也没再坚持。
他带着君泽到了占星台,随后将锦帕搁在占星台中间的法阵上,这就开始根据锦帕上的气息进行占卜。
很快,星盘上便显示出一个光点,正在一闪一闪的往远处移动。
占万千瞧上去很虚弱,这种窥探他人的术法需要配合占星台,且长时间只能用一次,甚为耗费神识,他不常用。
他指着光点道:“这便是你要找的那人,这是她的方位。”
他伸手在占星台上虚虚一抓,一枚占星盘便凭空化出,那占星盘上也有一个闪动的光点。
占万千将占星盘和锦帕一起递给君泽。
“你按照占星盘上的去找便可以,直到锦帕上的气息消散,都会一直显示这人的位置,约莫可以显示十多天。”
君泽接过来,看着光点在一点一点的移动,道:“谢了。”
占万千问:“这锦帕里包的是什么,占星台如此轻易就测出来,说明气息十分浓郁。”
君泽只道:“没什么。”
·
萧九九同阿诀这才缓过来,她听见飞鸟的声音,于是爬起来,将阿诀也拽起来。
两人趴在船头看海。
萧九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她琢磨半天,伸手扒开自己领口,小心翼翼的瞧了瞧。
等等……
她肚兜呢?
她绣着桃花的漂亮肚兜呢?
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
她蓦然想起跨坐在君泽身上时,他曾解开她的系带,把手伸进去……
这混蛋,该不会那时候偷了她的肚兜吧?
王八蛋,登徒子,臭流氓!
萧九九裹紧自己,愤愤的咒骂不休。
·
君泽坐上了前往魔域的大船,他坐在房间里,取出那只锦帕,打开之后,从里面挑出了一只红色的小肚兜。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她穿着的样子,只穿着……
气息浓郁么?
他将薄薄的肚兜搁在掌心,低头嗅了嗅。
脸颊骤然泛红。
·
萧九九蓦然打了个喷嚏。
看,肚兜没了都着凉了!
君泽王八蛋!
阿诀殷勤的端来一杯热水,诚恳道:“保重身体。”
萧九九:……
两人正窝在船上的房间里,萧九九把匕首丢给阿诀:“快些,帮我找找跟这枚匕首有牵连的人在哪里出现过。”
阿诀取出自个儿的罗盘,盘膝坐下,当即开始掐诀画阵。
·
数日后,船只终于停靠在了临渊城,这地方萧九九来过,那时候是同景尘、君泽做飞舟来的。
他们还曾深入地渊,没想到这个地渊就是她曾经与长离去过的地方。
萧九九带着阿诀下了飞船,沿着中央长街往北走,最北面便是魔域境内。
萧九九贴上隐匿符,趁着夜色混进了魔域,租了兽车后便摇摇晃晃的往洛氏都城去。
萧九九靠在兽车的车厢上,问阿诀:“你确定,跟这东西有关的人在洛氏皇城?”
阿诀点头:“没错,具体在哪里不清楚,但相关指引就在洛氏皇城。”
萧九九困惑不已,难道长离是魔域洛氏的先祖?那怎么会是云朝的先祖?
兽车摇摇晃晃,几日后,萧九九终于再次来到了洛氏都城。
头顶上的大型飞舟鲲鹏一般。
阿诀仰头仰的脖子都酸了,连连惊叹。
萧九九却在思量如何混进皇城。
身旁有几位姑娘正在摊铺上挑选护身符,一边挑一边闲聊。
“你听说了么?今夜皇城有宴会。”
“当然听说了,辰氏和金氏都会参加,还有一些大型宗门也都会前来,这是为小殿下办的,大家都给面子。”
“小殿下实在俊,祈神节我远远看过一次,至今难忘。”
“听人说小殿下近日性情大变,同从前很不一样,大殿下才想为他办个宴会,让他开心些。”
“辰氏和金氏的小公主都来了,好多女孩儿都是冲着小殿下来的,不知道小殿下会不会相中谁。”
萧九九在一旁听的真真切切。
开宴会?那混进去似乎很容易。
萧九九带着阿诀去了皇城外最近的酒楼,这间酒楼爆满,人非常多,萧九九好不容易才要到一间房。
她放下东西,同阿诀说自己有事儿要出去,丢给她一袋灵石,叫她自己玩,便走出房间。
酒楼大堂里人满为患,萧九九留心观察,今日夜宴,名门贵族自然多,但也有不少小门派收到请帖前来参加,通常会自己在皇城外住宿。
这里肯定有要参加的人。
萧九九仔细观察了所有人,锁定了自己的目标,是一个中年魔修,应当是个体修,强壮魁梧,肌肉结实,小山一般,得有两米高。
这人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喝酒。
萧九九凑过去,乖乖巧巧的往他旁边一坐,软声道:“大哥怎么一个人喝酒?”
男人名叫张山,一转头便看见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生的那叫一个水灵,像是说话声音大点儿就能把她吓到。
张山为人憨厚,今日去皇城,邀请函都是想办法买来的,他那小宗门快要破落了,他想结交些人,看看能不能救助救助。
他老实回:“我要等时间到了去参加皇城宴会。”
萧九九眼睛一亮,崇拜的道:“大哥好厉害,还能去皇城,我做梦也想去呢。”
张山道:“我倒是可以带个女伴,但是……”
萧九九“啪”在桌上搁下一袋灵石,看着他:“这些够带我去么?”
张山眼睛都直了,这一袋不少啊,他立刻道:“好说好说。”
·
在前往皇城的马车里,张山道:“进皇城查的严,不能随便带人进去,我们得先套好词儿。”
萧九九点头:“行。”
张山道:“我就说你是我夫人,行么?”
萧九九不在意,能进去就好:“行。”
两人很快便到了皇城门口。
门前已经排了不断的队。
约莫一刻钟后,轮到了萧九九和张山,守卫要求出示邀请函和填写来客身份,张山便在萧九九胡编的名字上写下了夫人二字。
两人这就进入了皇城之中。
中央伫立着雄伟的宫殿,人群便朝着那里前进。
萧九九想去的地方就两个,一个是皇城宫殿,一个是禁地,长离的相关线索八成就在这两个地方。
但禁地守卫森严,且她尚不知在何处,于是还是打算先去宫殿。
正巧宴会就开在那里。
很快,萧九九与张山就进入了宫殿之中。
宫殿富丽堂皇,处处雕龙画凤,尽显奢靡,随便一个灯盏也由罕见的晶石镂空制成,内里镶嵌的则是璀璨的夜明珠。
每个人的身前都有一方矮几,摆卖了美酒与食物。
宫殿上陆续进来了很多人,纷纷寻找位置坐下,洛斐早就出现,开始招呼宾客。
萧九九既然已经进了宫殿,当然不会真的参加宴会,她开始沿着宫殿四周游走,不时掏出阿诀给的罗盘查看,看是否有长离的线索。
她模模糊糊的,跑到了一处凉亭,凉亭垂着珠帘,只听得潺潺水声。
白色珠帘的缝隙中透出一抹红衣,里面有人?
萧九九下意识的顺着珠帘往里看,看不真切。
只能看见那人红色的衣衫缀着金线,水一般流泻在地上,垂落的宽大袖口,露出他苍白的手。
手指修长削瘦,骨节分明,隐有青筋,格外好看。
萧九九看的有些出神。
像是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凉亭内的人忽然动了动。
萧九九便隐约看到了他挺直的鼻尖,和白到透明的皮肤。
她恍然回神,歉疚道:“冒昧打扰,这就离去了。”
她话音刚落,里面却蓦然传来酒杯碎裂的声音。
萧九九略微吓到,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摔酒杯?
张山原本就在找她,正巧听到酒杯的响声,立刻跑过来,这姑娘不知道,他可是刚刚打听过,这亭子里正是皇城赫赫有名的小殿下洛无。
从前洛无性子温和,但近日似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整个人都阴沉了许多,性子更是偏执,不能惹的。
张山急忙拦在萧九九面前,焦急道:“打扰到殿下实在抱歉,是我夫人鲁莽了。”
凉亭内忽然寂静了一刻,随后里面那人沉声问:“夫人?”
萧九九听的声音有些哑,甚至有些耳熟,但没太在意,只道:“是的,这位是我的夫君,我们这就告退。”
凉亭内的人低低笑了声:“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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