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哲再次看向循柔, 被纱帘阻隔视线,如同雾里看花,更让人心痒难耐。
漂亮, 抓人眼球的漂亮。但仅仅是漂亮还不足以令他移不开眼。
不客气的说,他见过的漂亮女人不要太多,对美色已经产生了抵御能力, 但被她漫不经心地一瞥, 仍是心头忽跳, 那种不经意中流露出的矜持和傲慢,一下就戳到他的痒处了。
如果这份漂亮又加上了有趣,便是成倍的诱惑。
她的声音也好听,难得的是还能言之有物,漂亮有趣又有涵养。
人们对漂亮女人, 通常会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比如一只漂亮的花瓶,倘若忽然发现这只花瓶不是空的, 甚至还颇有见地, 这就会让人产生意料之外的惊喜。
此刻庄哲大概就是这种的状态,大部分的注意力已然移到了隔壁, 直到堂哥起身离开,他才收回心神。
在女人和堂哥之间, 庄哲立马选择了堂哥, 他还分得清孰轻孰重, 女人的事情可以私下说,但眼前的堂哥他却得联络好感情。
当年三叔违逆爷爷, 为了爱情轰轰烈烈地离开了庄家, 结果怎么着, 发生了那种意外,夫妻两人都这么走了,就留下一个儿子。
庄哲没见过这个三叔,但他觉得这个三叔实在是太傻了,难道不知道爷爷是个什么脾气,家里的叔伯哪个不是明里暗里地较着劲,少了一个儿子真不算什么事。
要是肯低头认错,说不定还有机会,但三叔竟是到死也没服个软,当然也有可能是事发突然,什么都来不及了。他这个堂哥也硬气,那些年愣是没向庄家低过头,凭着自己竟也闯出了一片天。
前两年,庄抑非跟庄家的老爷子有了联系,庄哲也是这时候才认识了这么一个堂哥。庄抑非的出现令庄家越发暗流涌动,庄哲的父亲是庄抑非的二伯,能力不足,不得庄老爷子的看重,他看着家里的形势,思量再三,便让儿子来跟庄抑非打好关系。
庄哲觉得这个任务很是艰巨,堂哥的那身气势倒跟爷爷有几分像,与爷爷的威严不同,堂哥并不如何疾言厉色,但气势逼人,锋利的眼眸瞥过来,能叫人瞬间绷直了腰。
庄哲投其所好,事先拿了拍品目录给堂哥看,他打听到堂哥的母亲是学国画的,此次的拍品里有不少珍品,应该能让堂哥满意。
这次的拍卖会规模不小,冯鸿涛费了不少工夫弄来邀请函,不仅是为了拍上几件古玩字画,还有更为重要的目的。
这一点,循柔跟着冯鸿涛与人寒暄的时候就明白了。
看着在场的诸位,循柔恍然发现,这些都是自己的潜在客户,有钱大方又有收藏爱好,她有了几分精神,客户自然是越多越好。
循柔没有突兀地去插话,只要做到大方得体,给人留个好印象,以后的事情都好说。
视线往大厅里扫去,顿时注意到走进门来的庄抑非。
他的存在感很强,一走进来,就有人走过去与他攀谈。
循柔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停。
这个世上好吃好玩的东西那么多,花花世界迷人眼,她在考虑着怎么体验得更为畅快,系统却偏偏要她去玩男人。
她微抿着唇,抬眸去打量他,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象征庄重的领带。
看着就想让人拿鞭子狠狠地抽他一顿,如果是这种玩法,循柔不介意辛苦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她的打量,庄抑非的视线往这边扫了一下,随后平静地移开目光。
相比那天想掐死她的狠劲,如今已是波澜不惊,却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循柔不以为意。
落座之后,拍卖会开始举行。
拍卖师走上去,站到了拍卖桌前。
冯鸿涛和循柔的位置偏后,通过前面的大屏幕观看藏品细节。
拍卖师把控着现场的节奏,调动起了买家情绪,台下的众人不时举牌。
此次拍卖会的拍品本身的底拍价就高,现场的气氛一上来,价格蹭蹭往上涨。
循柔是看出来了,这里的人没一个是差钱的,或许对他们来说,钱就是一个数字,一会儿的工夫一个青花缠枝牡丹葫芦瓶就拍出了二百四十五万的成交价。
“下面的拍品是一件宋代佚名的古画山鸟图……”
循柔抬了抬眼,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起拍价是八十五万。”
跟循柔估计的价格差不多,拍下来不成问题。
冯鸿涛也觉得稳操胜券,没有太着急,等到差不多了,他才举起了牌。
“一百二十万第一次!”拍卖师时刻关注着场内的情况,“一百二十万……”
庄抑非举了一下牌子,“一百三十二万。”
循柔瞬间看过去,眯了眯眼睛,视线越过人群,紧盯着前方的后脑勺,恨不得给他盯出一个洞。
拍卖师惊喜地道:“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三十二万!还有哪位要出价?”
循柔看向冯鸿涛,水灵灵的眼眸似乎会说话,五百万拍下来也不亏,放心大胆地拍,把牌子扔他脸上!
冯鸿涛嘴角抽了一下,这不是加了十二万的事,而是代表庄抑非想要那幅画,在循柔的注视下,他举了一下牌,“一百三十三万。”
循柔继续盯着最前排的那个后脑勺。
“一百四十八万。”庄抑非语气平淡,又加了十五万。
循柔咬了咬下唇。
冯鸿涛不再举牌了,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不想跟庄抑非较这个劲。
“一百四十八万第一次,还有哪位要出价?一百四十八万第二次,一百四十八万第三次!”拍卖师敲下了拍卖槌,“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拍得这副山鸟图!”
冯鸿涛知道循柔和庄抑非之间有仇怨,孟家破产是庄抑非的手笔,但那也是孟建东当年做事不地道。
“再看看别的吧。”冯鸿涛见这姑娘抿着唇,便出声安慰了一句。
可是想要的已经被人夺走了,虽然东西也不是给自己拍的,但事情不是那么个事。
循柔抠了抠指尖,又瞥了眼庄抑非的后脑勺,淡声道:“是啊,别的也不错,一幅山鸟图而已。改天我给冯伯伯画一幅,不花那个冤枉钱。”
冯鸿涛听得发笑,“成,我等着你的大作。”这丫头,净会开玩笑。
在走廊里碰到庄抑非的时候,循柔第一个念头就是冤家路窄。不知道庄抑非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反正他看了她一眼就没再看第二眼,视而不见,或许已经算他涵养到家了。
哒哒的声响越来越近,跟他擦身而过之际,循柔突然出声道:“拉链没拉。”
庄抑非侧头,目光清冽地看向她。
潋滟动人的眼眸瞅着他,带着点刺人的恶意,朱唇娇艳欲滴,微仰着头,似在索吻。
庄抑非最讨厌的就是她那双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觉悟,偏要用这副模样来掩饰和伪装。
不低头看一眼么,循柔挺佩服他这份定力,只是遗憾没能瞧见他失态,她倒是想知道要是真开了,他还会不会这样镇定。
这般想着,她往下瞅了一眼,可惜她还不够变态。
庄抑非抬起了她的下巴,眼神危险地看着她,她在往哪儿看?
循柔沉默了一瞬,“你洗手了吗?”
从买拍会上回来。
循柔忽然叫出了系统。
系统听完,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要玩死他吗?”
“怎么会?”循柔摇头,她可没有这种想法,怎么能污蔑她。
系统无言,怎么不会,她都选的一些什么?
循柔托着下巴,柔声道:“我只是想听他叫我一声妈。”不过分吧。
“……”
循柔说道:“不是可以用积分兑换吗?你换一下,我试试。”
系统:“你这样是在浪费积分,消耗能量。”
“可是我心里高兴。”循柔曼声道:“而且这不是在做任务吗?”
系统:“让任务对象喊你一声妈?”
循柔说道:“我觉得他挺缺爱的。”
她这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给他温暖和关怀。
系统给她兑换了。
庄抑非坐在书桌前,明亮的日光从窗户外照进室内。
他回过神来,桌上摊着一本书,是高中教材,他蹙了蹙眉,说不清哪里有些不对劲。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动静。
“抑非!”
听到男人的呼唤。
庄抑非的思绪被打断。
外面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庄抑非确定了这一点,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往外走时,他顿了顿,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确定一下?
没等他想出所以然,门外的男人又唤了他一声。
庄抑非打开门,走到客厅。
除了父亲,家里还多了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微卷的长发垂肩头,五官精致非常,肌肤白皙透亮,像剥了壳的鸡蛋,嫣红的嘴唇又为她加了几分别样的妩媚。
她转头朝他看来,扬起了一抹浅笑。
庄抑非停住了脚步。
男人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抑非,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小妈。”
……
循柔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漆黑。
“这么快就结束了?他还没开口叫人呢。”
系统道:“他不接受,梦境很容易崩塌。”
循柔道:“习惯就好了。”
谁都有一个接受过程,她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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