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间内, 琴酒看着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冲向洗手间的千本夏夕,深深的蹙起眉。“你很难受吗?”
他实在不理解,以某人的身体素质, 为什么怀个孕会吐成这个样子。
琴酒身边认识的一直都是身体超于常人许多,几乎不会生病,就连枪林弹雨中受伤也只要养几天就能好的同伴, 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根本理解不了, 女人在怀孕后, 为何突然就变得虚弱了。
在他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 除了那一位一百多岁的高龄需要注意身体, 当然也不需要他来注意。琴酒其实从来就没有应付过一个身体虚弱需要照顾的人。
这让他在碰到自己女人因为怀孕而虚弱的时候, 显得十分不习惯。
琴酒给她倒了一杯冰水放在桌上, 想了想又拿起杯子走到了洗手间外。
只见洗手台的镜子前,千本夏夕手撑在黑色的瓷砖台沿上, 脸色苍白的抬起头, 看着镜子中的某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此时, 镜中的她脸色苍白,眼睛因为充血而带着红,嘴唇亦是如此。
“要不你来试试?”她幽怨地直起身,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然后才有些心累的转头道,“孕期反应和身体素质无关, 忍过这三个月就好了。”
“你最近都没吃东西。”琴酒把水递给她, “实在不行就不要了。”
不仅是吃什么吐什么, 阿斯蒂基本是见到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的东西就会忍不住想吐。
这样的她根本就做不了组织的任务, 好在那一位非常大方的给她放了产假,还派了最好的医生给她做检查。
当然,以她的身体素质,一切都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妊娠反应严重,被折腾的不轻。
千本夏夕有些诧异地看向琴酒,意外他竟然会主动说不要。不过她想了下还是摇头道,“算了,要是直接放弃这苦不是白吃?”
不过千本夏夕后面半句没有说出来,她觉得那一位绝对不愿意看到,到时候还得解决这个大麻烦,想想就头秃。
虽然一开始嘴上说的不要孩子,但真的有了也就有了吧。她本来就是比较随性的人,有个孩子玩也不错,而且她也很好奇,她和琴酒的孩子到底会长什么样,谁的遗传基因更强大一些。
只是一点孕早期的妊娠反应,对她来说也不是不能忍,问题不大。
千本夏夕接过琴酒递过来的水,发现是冰的之后,忍不住撇了撇嘴又还了回去,“给我去加点热水,要温的。”
“知道了。”琴酒也是扯了扯嘴角,转身给她去厨房又倒了一点热水,然后试了试水温才又走回来把杯子递给她,“温的。”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像一个佣人一样,被使来唤去,关键竟还没觉得不耐烦。
谁让那是自己选的人,婚是他求的,孩子也是他的。虽然他刚才说实在不行就放弃不要了,但在听到阿斯蒂说要生下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忍不住跳动了两下,有种强烈的愉悦和躁动涌上心头。
这就如他明明不想要孩子,却在听见阿斯蒂有了他的孩子后,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人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琴酒也明白,让他愉悦的并不是孩子,而是阿斯蒂愿意生下他们的孩子。
或许,她并没有他想的那般,答应和他结婚只是因为身体的契合,需要一个长期适合的床伴。
不然,她也不会在十分难受的情况下,还选择生下这个孩子。
孩子,血缘,可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光是想想一个拥有他们两个人基因的存在,就像是血缘的纽带,把两个没有任何关联的人系在一起。
就像是……阿斯蒂真正属于他,属于彼此。
一想到这,琴酒的内心便涌上一股疯狂的愉悦,那是占有欲和控制欲得到双重满足的兴奋,一种很难言说的微妙又复杂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这,应付讨人厌的孩子也不是那么让他难以忍受了。
这个还没出生,就已经拼命折腾的熊孩子。
看在这是他们孩子的份上……琴酒刚想冷哼一声,就听对面的女人喝了一口水后,嫌弃地开口道,“温的有些恶心,还是冰水吧。”
琴酒:……
算了,不过就是忍这三个月。
……
晚上,琴酒洗完澡躺到床上,伸手搂着身边的女人准备睡觉。
他最近也被特批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完成手头的事,很多任务朗姆能替他搞定的都搞定了,他可以经常抽空回来陪阿斯蒂在家办公。
说是陪,其实就是当她的二十四小时保姆,还不能做些什么想做的事。
没错,他每天晚上抱着这个女人睡觉,还什么都不能做,简直煎熬,比被呼来唤去还煎熬。
关键,这个女人还故意蹭他,在明知道他忍得很烦躁的情况下,故意挑衅。
“睡觉。”琴酒在再一次抓住她不怀好意蹭过来的手和腿后,低声命令道。“再不睡,你就别睡了。”
“哎,好吧,真没劲~”千本夏夕看着某人拼命忍耐克制的表情,眉眼都笑弯了。“Gin小可爱很精神呢,我就是想陪它玩玩,怕它太寂寞了。”
“呵。”琴酒被她的无耻给气笑了,只见他伸手捂上她的小腹,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勾起嘴角笑道,“等着,等三个月后,希望你还能记得今天说的话。”
千本夏夕顿时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哎,怪不得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我怎么才说的都已经不记得了。”
“哼。”琴酒直接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阿斯蒂,记住,你不开口的时候才是最完美的。”
“琴酒。”千本夏夕即使被捂住眼睛,仍然没有任何睡意。
可琴酒已经打定主意不准备继续搭理她,所以在听见她叫他的名字后,闭着眼睛假装已经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琴酒?”千本夏夕撇了撇嘴,继续锲而不舍的叫他名字,“黑泽阵?小黑?阵阵?小阵阵?Gin小天使?”
“什么事。”琴酒看她越叫越离谱,最终还是睁开眼问道。
“我饿了,想吃炸鸡。”千本夏夕拉开他按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露出一个无辜可怜又期待的小眼神道,“白天什么都没吃,好饿。”
琴酒:……
琴酒深深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冷着声音开口道,“等着。”
“好的~小阵阵~”千本夏夕这才心满意足的笑着回道,“记得别炸的太久,硬了咬不动。”
“知道了。”琴酒此时已经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只见他回头冷冷地吐槽道,“别用这种恶心的称呼,我都要吐了。”
琴酒说完就转身出去了,结果千本夏夕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笑的更欢了。
一个多小时后,等到千本夏夕吃饱喝足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她闭上眼睛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看她睡着,琴酒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早上睁开眼到现在,一直紧缩的眉头才解开几分。
如果是一年前告诉他,他琴酒会有这么一天,他一定会用枪指着对方的脑袋,然后嗤之以鼻。
不仅如此,他还会以为对方是在故意嘲讽挑衅他。如果心情差一点的情况下,他绝对会一枪崩了对方的脑袋,让他去梦里异想天开。
琴酒闭上眼睛,从身后抱住了某人依然纤细的腰。他左手拇指的指尖划过无名指上银色的戒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过了许久之后,他的呼吸才逐渐平稳起来,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
只是梦中,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他的眉心又忍不住拧了起来。
【系统:检测到异常波动,主世界意志侵入,存在修正风险,请玩家注意,请玩家注意。】
【系统:检测到世界线异常,请玩家注意,请玩家注意。】
【系统:检测到时间线异常,请玩家注意,请玩家注意。】
千本夏夕此时完全不知道她那个很久没有冒泡的系统,突然跳了好几条异常提示信息。
她当然也不知道,她身边的某人正在做着一个奇怪的梦。
琴酒睡着之后,很快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一年前。
不,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时间回到了一年前,但这个一年前似乎和他经历过的一年前并不太相同。
在那个梦里,赤井秀一并没有和波本一起救下苏格兰威士忌,虽然他后来依然叛逃了。
波本和基尔,此时没有暴露卧底身份,赤井秀一也还没有假死。
爱尔兰死了,是他杀的,龙舌兰也死了,因为一场凶杀意外,卡尔瓦多斯死了,在被赤井秀一抓住后开枪自杀。赤井秀一的女人也死了,他杀的。
这些其实都不是什么让他惊讶的,最最关键的是,在这个真实到逼真的世界里,组织……不,应该说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阿斯蒂这个人的存在!
第一次,琴酒感觉到了一种不安。
即使他认为这只是一个梦,一定是自己因为阿斯蒂怀孕后,许多接踵而来让人烦躁的事而做的一个梦。
但在这个梦里,没有任何属于阿斯蒂的影子,让他更加的烦躁了。
真实的仿佛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但却是是一个没有阿斯蒂的世界。这种烦躁来源于他心里的不安,他害怕等到他醒来的时候,真实的世界里也没有阿斯蒂。
又或者他在不安,他原本以为的世界,或许只是他的一场梦,一个诡异的臆想。其实根本不存在一个叫千本夏夕的人,组织里也没有叫阿斯蒂的酒,他也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
因为怎么看,琴酒都觉得,这个世界过分真实,而这里的他,也才是真正符合他本来的样子。
对感情不屑一顾,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每天按部就班的为组织谋划,和伏特加一起行动。
总之,没有那瓶气泡酒的存在,他的生活正常到无聊。
不,应该说原来的自己乐在其中,但如今在他眼里看来,却是那样无聊。
“琴酒,你怎么了?”贝尔摩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基尔好像失败了呢,我们是不是准备要用Plan.B了?”
琴酒这才回过神,今天的任务是刺杀政界要员,由基尔利用采访之便,把对方引到公园的长椅上,最后基安蒂和科恩出手狙击。
但好巧不巧的是,现在突然下起了雨,所有人都打起伞,包括他们要暗杀的目标,这就让基安蒂和科恩的狙击变得非常困难。所以贝尔摩德才提议,用另一个计划。
也就是她假扮成泥参会的干部,亲自出手击杀对方。
然而如果有阿斯蒂在,这种难度的狙击根本难不倒她,他们也不需要这么麻烦了。琴酒下意识脑中浮现出某人的身影,然后才冷声命令道,“走吧伏特加,执行 Plan.B。”
琴酒说完扯了下嘴角,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梦里还要做任务。
等到那个女人明天早上醒来,他又要忙了。
想到这,琴酒下意识的想要转动手上的戒指,结果却发现摸了个空。
忘了,现在这个他并没有结婚。琴酒垂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无名指,眸色暗了暗。
……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千本夏夕本来还在睡梦中,却突然被一阵杀气惊醒。
有危险。
她顿时睁开眼,警惕地看向房间里。
结果什么都没有,除了她身边一个黑沉着脸,正在乱放杀气的家伙。
被惊醒的千本夏夕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琴酒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然而她说完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眼神就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不管是眼里的警惕和危险,还是那冷漠的脸,都和她刚认识琴酒的时候一模一样。
琴酒睡一觉突然失忆了?也不对,这也不像失忆的样子啊。
千本夏夕思考着,试探地开口问道,“老公,你怎么了?”
可下一秒,就在她说出‘老公’这两个字的瞬间,对面的人突然皱眉,脸更阴沉了,那冰冷的墨绿色眼睛扫过她,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一样的那种厌恶又嫌弃的眼神。
千本夏夕觉得,如果不是在床上,她现在的脑袋上一定顶着一把枪。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