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江岑昳对校园论坛里的议论全然不知, 一门心思都在小奶昔身上。
可能是看今天人多,单向透视的玻璃窗外,好多人都在朝里张望。
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里面的人却能清楚的看到外面。
小奶昔好奇的看着外面那些东张西望的人, 但也只是看了片刻便索然无味。
他回过头来继续搂住江岑昳的脖子, 小小的分别让他有些不安。
但他可能也知道,江岑昳不会离开他,所以并没有表现的过于焦躁。
纪霆匀看着他们腻歪的样子有些酸, 问道:“下午还有课吗?没有的话就回临江花园,有的话找家餐厅吃饭。”
江岑昳想了想, 说道:“我想去一趟江水总部, 那说什么也是我自己的公司, 总不能老板连面都不露一下。”
纪霆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司机道:“小林, 去下游的那家河鲜馆。”
小林应了一声,发动车子朝前开去。
围观的同学一下子散开, 还有人拍了一下房车的车牌号。
江岑昳有些抱歉的说道:“我也没想到, 这两辆车的出现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应。真是不好意思, 可能给你带来困扰了吧?”
纪霆匀倒还有些意外, 嘴上说着:“想不到你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心里却对这个嘻哈少年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目中无人了。
江岑昳道:“我像是那种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吗?”
纪霆匀心道你不是吗, 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敢不把自己放到眼里。
就连处处想置我于死地的二叔, 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的。
也就眼前这少年,每次和自己说话, 语气里都透着不屑。
车子在一处风景优美的临江铺面停下, 这里已经远离市区了, 江岑昳也搂着小奶昔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了, 正停在一棵柳树的下面。
车门开着,树荫笼罩着车顶,混杂着江边略微有些腥味的湿润,竟然还挺凉快。
江岑昳抱着也同样迷糊的小奶昔下了车,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纪霆匀答:“一家河鲜馆。”
江岑昳好奇道:“什么河鲜馆?”
纪霆匀抬了抬头,江岑昳朝他抬头的方向看了过去。
好家伙,还真是一家河鲜馆。
只见朴素的铺面上方有一个朱红色的牌匾,上面用繁体写着:一家河鮮館
江岑昳有些欣赏的说道:“最朴实无华的招牌,往往能做出更鲜美的菜肴。”
旁边的纪霆匀开嘲讽说道:“那今天的河鲜如果不好吃,大概就是你太自信的原因。”
江岑昳:……
喂,这家店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好在河鲜的味道并没有让江岑昳失望,甚至让他喜出望外。
一条肥嘟嘟的胖鲈鱼,清蒸的味道甘美鲜嫩,他一个人就吃了半条。
小河虾也比普通的要大一圈,和鲜韭菜炒,鲜上加鲜。
黄辣丁煨汤,奶白的汤汁,嫩滑的鱼肉,也是让人食指大动。
还有一道香辣毛蟹和辣炒田螺,简直下饭又美味。
几道菜菜量并不多,却仿佛是量着两人的胃做的。
刚好能吃完,既没剩下,也吃饱了。
江岑昳看向放下筷子的纪霆匀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纪大家主不像是对人间烟火感兴趣的样子。”
纪霆匀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讽,但不欲与他一般见识。
只是望着窗外的江景说道:“小时候出过一次意外,被江水冲到了这里。我抱着根浮木,被黄阿公救了。”
江岑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别人的苦难,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冷暖。
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这个时候说都显得浅薄无力。
这时黄阿公又给他们端上来一壶茶水,就是普通的茉莉花茶,但是清香扑鼻。
江岑昳甜甜的对黄阿公笑了笑,说道:“谢谢阿公。”
黄阿公对他点头,却没有说话。
直到他离开包厢,纪霆匀才道:“黄阿公不会说话,世代捕鱼为生。他这店面积攒了三代,每天捕多少卖多少,捕到什么做什么。所以味道比一般河鲜鲜美,只是菜色具有随机性。剩下的放归江里,这是他们的本分和底线。”
江岑昳好奇的问道:“那,如果捉不到呢?”
纪霆匀朝江里一指,江岑昳看过去,发现一名青年正朝江中撒网。
江边的网子里洒着饵,那里是一群争食的虾子。
这是大自然的馈赠,怎么可能捕不到?
只是黄阿公一家有底线,每天卖多少捕多少,这也算是一种善良。
守着一方水域,不求富贵,不叹奢靡。
几十年如一日,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难怪纪霆匀喜欢这里的食物,连带着这里的人也给人一种亲和感。
也许在他的心中,这里是一片净土,是逃离那些规则和责任,以及尔虞我诈的净土。
就在江岑昳发呆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揶揄:“怎么?吃饱了就发呆,是不是还想在这里睡上一觉?”
江岑昳回过神来,反驳道:“我才没有要睡觉,不过这里的环境确实蛮适合睡觉的。”
古色古香的一栋小楼,颇具民国风采。
廊檐下还有一方吊床,正随着风儿摇曳。
想必躺在上面,会很舒服吧!
纪霆匀看了看手表说道:“两点了,时间差不多了吧?”
江岑昳点头,起身抱起旁边婴儿车上的小奶昔,边走边道:“江水离这边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能到。”
这边的地理位置有点偏,但风景好,很适合一帮文艺青年。
这周围都是小桥流水的公园,很有历史的厚重感,属于没有开发潜力的老城区。
对于新城区来说,这里算郊外了。
小奶昔上车就干了一瓶奶,饭量又是飞跃一般的大增。
喝完还非常自觉的打了好几个奶嗝,惹得江岑昳和纪霆匀一阵欣喜。
这两天小奶昔明显醒来的时间变长了,不再像之前一个月似的天天仿佛睡美人一般睡不醒。
江岑昳一逗,他还咯咯的笑,那笑声越来越让人上瘾。
一旁的育儿师谨慎道:“小少爷看着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精气神都饱满了。”
相较于他们刚过来的时候,这个天天哭的死去活来的小不点儿终于有了人样。
纪霆匀也深以为然,他亲自带小奶昔的时候,这孩子一步也离不得他。
天天哭的昏天黑地,醒来只要不见他,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儿去。
江岑昳来了不过两个月,这孩子已经肉眼可见的结实了。
而且跟他有商有量的,还能听懂人说的话。
这会儿江岑昳就在跟他商量:“我要出去办点事,一个多小时就回来,等我回来好吗?”
四个多月的娃,必然是不会说话的。
江岑昳又道:“如果你同意就眨眨眼。”
小奶昔呜哇一声,眨了两下他漂亮的大眼睛。
江岑昳被他的可爱模样给逗乐了,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手才转头对纪霆匀道:“那我就先去了?”
纪霆匀:“要么我欢送你一下?”
江岑昳:……
那倒也不必,闭嘴就行了。
江岑昳背上包下了车,还回过头来朝小奶昔挥了挥手,惹得小家伙咯咯咯一阵笑。
纪霆匀的唇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上前很轻松随性的躺到了小奶昔的身边,并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不喜欢父亲吗?”
小奶昔啪的一声,给了纪霆匀一个耳光。
纪霆匀:……
你个小畜生!
这会儿江岑昳轻手轻脚的进入了江水,才发现江水的格局简直大变样。
原本宽广的大厅多出了一排的办公桌椅,十几个人正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原本空置用作库房的房间也腾了出来,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接打电话。
江岑昳看了一眼,原来这边是客服部,江水竟也有客服部了。
他又悄悄去了楼上,发现楼上多了合同档案室,技术处理中心以及美编中心。
三楼是总编办公室和总经理办公室,还有一个版权部。
江岑昳心道,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金站长弄得还挺像模像样。
正这样想着,一个小哥迎面走来,他见江岑昳在楼里游荡有一会儿了,便上前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是有什么事儿吗?”
江岑昳笑了笑,说道:“哦,是这样的,我想找贵公司合作。”
小哥问道:“请问是什么样的合作?”
江岑昳答:“我想在贵网站购买一本精品影视版权,不知道贵网站有没有相关的业务?”
小哥立即答道:“有的,我带您去见相应的负责人吧!”
江岑昳心里暗暗满意,看来他不在这边,金站长把管理做的还真是像模像样。
与此同时,房车里,小奶昔已经睡着了。
金牌育儿师们被赶去了另外一辆商务车里,唯独留下纪霆匀守在旁边。
车门轻轻被打开,一名中年男性上了车。
男人衣著朴素,脚上穿着一双军用皮靴,眼神里透着几分沧桑。
他看向床上熟睡的婴儿时,眼神里却又透出了几分温柔。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纪霆匀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起身穿上拖鞋,走出了这间育儿车厢。
拉上门帘后才轻声对眼前的男人道:“别吵醒他了。”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都听说了,恭喜,纪家有后,我也心安。”
纪霆匀应道:“多谢三叔,恭喜出狱。”
纪潇对他笑了笑,随即伸出手,两人交握了一下纪潇才道:“答应我的事,你小子都做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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