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冒出这个想法几秒钟后, 林檎自己就在脑海中否定了自己。
不会的。
虽然不知道山本现在正在做什么工作，但如果他没有正经工作，她妈妈也不会让她跟山本相亲, 还说想让她跟山本结婚这种话。
毕竟山本看起来这么稳重可靠！
说起来，她本来还想着在咖啡厅的时候问问山本是做什么工作的, 但基本都是他在问自己, 而她了解到的就只有山本大部分时间都在意大利。
没想到他竟然会跑到意大利去工作。
林檎很沉浸地思考着, 随着队伍时不时地往前移动一下。山本去了五分钟还没回来, 林檎心里开始有点不安。
山本走的时候跟她说过是工作上的电话，这勾起了林檎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她那个不靠谱的前男友每次只要一接到工作上的电话, 不管他们俩在哪里做什么，都会直接把她丢在原地去忙工作。
山本应该……不会吧？
虽然山本不是她的男朋友, 但好歹他们两个今天算是借着相亲的由头出来的，山本也是从一开始就态度挺认真的……
可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工作，她也不能说什么。
林檎胡思乱想的很沉浸，就连有人给她递传单，她接过来道谢的时候都是无意识的。
但发传单的人见林檎是一个人，穿着打扮看起来也很有钱, 而且还很好说话的样子，便把她当成了目标客户, 开始卖力地给她推销起来。
遇上棘手的情况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推销，林檎人都傻了。她也顾不上去想山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工作, 而是在考虑怎么应对眼下的情况。
就……完全应付不来啊！
林檎脸上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硬着头皮听推销员滔滔不绝地讲着, 心里想着, 社畜真是太不容易了, 圣诞节也要出来跑业务。
可为什么要给她推销啊？她看起来已经到了需要吃保健品的年纪了吗？
怎、怎么办啊！
林檎不知道要怎么打断对方, 但对方的架势似乎也是不把东西卖给她就不罢休。
要不就……买？这样对方就不会再纠缠自己了。
就在林檎准备掏钱的时候，她看到山本出现在了那个推销员身后。
林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却见山本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将手搭在了眼前的推销员肩上，语气温和客气地问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跟我说也可以。”
推销员说的口沫横飞，看林檎的表情就知道这单要成了，不想肩上突然一沉，身后也传来一股说不上来的压力。
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推销员僵硬地转头，就对上了一张笑容核善的脸。
……怎么会有人明明笑得挺清爽的却让人觉得这么恐怖啊！
推销员张了张嘴说不说话，肩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按着他肩膀的男人微笑开口：“你好？”
……我不好！
“真、真是抱歉！”推销员慌忙道歉，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林檎手里那张传单也拿走了。
林檎看着推销员匆匆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空空的手，陷入了沉思。
白干了，社畜真是不容易呢。
“林檎？”山本走到林檎面前，语气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嗯？”林檎抬起头来，视线撞进男人琥珀色的眸子中，她怔愣片刻，然后摇头，“没事，就是被人推销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是保健品。”
“我看你都要被他说动准备掏钱买了。”山本说道。
林檎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绕着颊边的头发：“嗯，是差一点，不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她笑了起来，“幸好阿武哥回来了！不过你去了好久哦。”
“说到这个，林檎，我——”
山本的话还没说完，林檎便问道：“你是不是突然有紧急的工作要去做啊？”她语气很乖，“是的话就快去吧，我自己在这里买就好。”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山本，澄澈的眸中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
很懂事，但是懂事过头了。
山本哭笑不得，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下林檎的额头：“想什么呢？我是说，给你带了这个。”说着，他把一杯奶茶举起来递到了林檎面前。
山本力度不重，但林檎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到奶茶，林檎眼睛一亮：“哇！”
她刚才都没注意到，山本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这个。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看到旁边有卖的，就给你带了一杯，不过前面有人，排了会儿队，所以回来晚了。”山本笑眯眯地把奶茶塞到林檎手里，“拿着吧。”
“谢谢阿武哥！”林檎双手捧着奶茶，一脸惊喜地说道，“是热的，正好可以暖手！”
山本微微弓着身问林檎：“冷不冷？”
“不冷。”林檎摇头，绒球耳环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是蜜瓜口味的诶。”
“哈哈哈，喝的出来吗？”山本笑道，“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就买了他们的招牌。喜欢吗？”
“喜欢！”林檎猛点头。
“那就好。”山本放下心来，顺便看了眼队伍，“好像往前移动了不少。”
林檎微微转身，手指了一下他们刚才站的位置：“我们刚才在那边，”她转回来看着山本，“阿武哥你去了快二十分钟，肯定往前移动过了呀。是什么事呀？”林檎有些好奇地问了句。
“也没什么，下属汇报工作，”山本语气轻松，“不是什么需要现在去解决的事，别担心了。”
林檎捧着奶茶，眼里满是惊叹：“阿武哥有下属诶，听起来好厉害！”
“也没什么，你以后也会很厉害的。”山本正色道。
吸了口奶茶，林檎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说道：“但我不想成为很厉害的人，普普通通就好了。”
“这样啊，”山本沉思片刻，再一次笑了起来，“那就希望我们林檎能成为想成为的人，毕竟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很厉害的。”
“好，”林檎弯着眼睛，“我会努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的！”
“你的包用不用我帮你背？”
“不用，里面没多少东西，不是很沉！”
两个人聊着天排队，倒也不会无聊。林檎不会找话题，而山本刚好很健谈，基本都是他在说，林檎就小口小口喝着奶茶专心地听，偶尔才会说一两句。
听山本说到他去过很多地方的时候，林檎露出了一脸向往的表情：“真好，我也好想去。”
“放假的时候可以去，或者等你毕业之后，安排个毕业旅行之类的。”山本提议道，“想去就去。”
林檎扁扁嘴：“但是我自己去有点怕怕的……”
“不能自己去，”山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会很危险的。”见林檎捧着奶茶呆呆地看着自己，山本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林檎用手指轻轻挠了下脸颊，“就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严肃的样子，稍微有点……嗯，惊讶。”
“这样啊，”山本笑了笑，“我还以为吓到你了。”
“不会，”林檎语气坚定，“因为阿武哥又不会吓我。”
林檎这副完全信任的语气让山本不由得一愣，神情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说的也是。”
“啊，快排到我们了，”看着前面的四五个排队的人，林檎踮起脚往前探头，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马上要胜利了。”
“嗯嗯！”
终于排到他们两个，山本买了两个草莓蛋糕，一个给了林檎，一个自己提着。
看着林檎拎着蛋糕欢欢喜喜的样子，山本忍不住打趣她：“这么容易满足啊？”
“不容易了，”林檎振振有词，“这是我们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买到的蛋糕，我站的脚都痛了。”
闻言，山本微微皱眉，担心地问道：“还能走路吗？”
“嗯，”林檎点头，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痛，不影响，阿武哥不用担心我。”
山本开始认真思考，下次是不是该让自己的属下替自己来跑这种腿，好歹他管着彭格列一整个雨守部门，找个跑腿的人应该不是问题。
不过把自己的下属用在这种事上，阿纲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不对，阿纲应该不会生气，狱寺就不好说了。
“阿武哥？”林檎歪着头叫了山本一声，“你在走神？”
“抱歉，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山本回过神来，带着林檎往停车场走。
天色有些暗了，但还不是看灯展的最好时间。上车后，山本将两个蛋糕放在后车座上，为了防止车子颠簸的时候弄坏蛋糕，他还给蛋糕固定了一下。
回到驾驶座，山本系好安全带之后发现林檎一直在盯着自己，便问道：“你这么看我干嘛？”
林檎眨巴眨巴眼睛，嘿嘿笑了一声：“没什么，就是觉得阿武哥好细心哦。”
“这样蛋糕就不会弄坏了。”山本发动车子，“辛辛苦苦排队买到的蛋糕，吃的时候也得漂漂亮亮的不是吗？不能破坏我们林檎的仪式感。”
林檎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暖乎乎的。
阿武哥真是太好了！
冬日里天黑的快，买完蛋糕的时候天色还只是有些暗，结果车开出去没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
山本原本想先带林檎找个地方吃晚饭，但她排队的时候喝了一杯奶茶，肚子一点都不饿，于是两个人决定还是先去看灯展。
坐在车里，看着外面街道两旁的树上都挂满了彩灯，林檎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好漂亮哦。”
她不是第一次来看圣诞节灯展，但每次看的时候还是会被惊艳到。
无数大大小小的彩灯亮起，将原本黑暗的夜晚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却又带着白昼时没有的绚烂色彩，看起来如梦如幻。
看了一会儿，林檎像是如梦初醒般拿出终端，镜头对着外面准备拍照。
“这里离得有点儿远，拍出来不太好看。”嘴上这么提醒着，但山本还是帮林檎降下了车窗玻璃，“等会儿去前面拍。”
“嗯嗯，”林檎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后就收起了终端，“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稍等一下，这边不太好停车。”
“没关系，阿武哥不用着急。”
山本很快找好了停车的位置，停好后就叫着林檎一起下了车。
这个时间正好很多上班族下班了，又是圣诞节的晚上，所以看灯展的人很多。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山本叮嘱林檎：“林檎，跟好我，不要走丢了。”
“我又不是小朋友了，才不会走丢。”嘴上这么说着，但林檎还是伸手捏住了山本的衣角，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拉扯了一下，山本微微转头，看着身后的少女。
她正好奇地往四周张望着，蓝色的灯光落在她精巧白皙的脸上，映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林檎本来就穿了一身浅色的衣服，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整个人都被染成了蓝色一样。
“阿武哥，”林檎拉了拉山本的衣服，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语气带了点兴奋和期待，“我们往那边走吧？圣诞树在那边！”
山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棵高高的圣诞树，目测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不过他们离那棵圣诞树有些远，周围人也很多，山本就点了点头后说道：“人挺多的，我们慢慢往那边走吧。”
“好~”
林檎倒也不急着去看那棵圣诞树，一路上都在好奇地这看看那看看，手倒是没有松开过山本的衣角。
“阿武哥，可以帮我拍照吗？”林檎拉了拉山本的衣服，仰着脑袋满怀期待地问道，“我想回去给妈妈看。”
“可以啊，”山本答应得爽快，“想在哪里拍？”
“等会儿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吧，”林檎歪着脑袋，“这边人好多哦。”
山本摸着下巴：“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去买个相机？”
“不用不用，”林檎疯狂摇头，“用终端拍拍就好了。”说着，她把自己的终端拿出来，解锁后递给山本，“用我的吧！”
山本接过终端，看到终端的屏幕背景是一只很可爱的马尔济斯犬。
“喜欢小狗吗？”山本随口问道。
“喜欢！”林檎点头，“小马很可爱对不对？”
林檎很喜欢狗狗，当时听到太宰说他最讨厌狗了的时候她还挺伤心的。
“可爱，”山本笑眯眯地说道，“我也喜欢狗狗。”
“好想养狗狗哦。”林檎随口说了一句，又拉了下山本的衣服，“我们去那边吧？那边人少一点。”
“好。”
山本被林檎拉着走，手里还拿着她的终端。他低头准备打开相机功能，却发现终端已经黑屏了。
想了想，山本按了开机键，输入了林檎的生日。
解锁成功。
“我去那边，阿武哥你帮我拍照吧？”
“好，你过去吧。”
林檎过去之后，山本就用终端给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走过去将终端递给她：“你看看？”
林檎满怀期待地接过来，看完之后笑容逐渐凝固，随后消失。
看到林檎脸色不对，山本疑惑地问道：“拍的不好吗？”
“就……怎么说呢？”漂亮的五官几乎要皱成一团，林檎语气纠结，“感觉你把我拍成了小矮人，还开了大头特效。”
“这不是挺可爱的吗？”
“一点都不可爱啦！”
林檎鼓了鼓脸，仰头跟山本对视着：“阿武哥太高了。”
“我懂了。”山本恍然大悟，“你过去，我重新给你拍。”
“好——”
这次山本换成了半蹲的姿势给林檎拍照，拍出来的效果就好多了。
作为模特的林檎十分满意，正要把自己的终端拿回来，但山本并没有立即还给她，而是拿着她的终端操作了几下。
林檎不解：“阿武哥你在干嘛？”
“传到我的终端上，”山本坏笑着说道，“我觉得那几张大头特效还是挺可爱的，所以想保存一下。”
“做我的黑历史吗？”白川林檎，瞬间化身警觉仓鼠。
“嗯——”山本摸着下巴，“听起来不错，保存起来，以后可以威胁你。”说完之后，他就把林檎的终端还给了她。
林檎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山本居然会这么说。她伸手去抢山本的终端，但山本比她高太多，他把终端举起来，自己根本就够不到，跳起来也够不到。
“阿武哥快点删掉啦！”
“不——要。”
“呜呜呜怎么可以这样！”
林檎不死心地去抢山本的终端，但他们正在上台阶，林檎没注意，脚被台阶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
山本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两个人的身体不期然地贴在了一起。
但林檎没注意，她此刻正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
山本不动声色地松开手，又轻敲了下林檎的额头：“上台阶呢，小心一点。”
“幸好阿武哥拯救了我。”说完之后，林檎又觉得不对。
明明一开始就是山本用终端存了她的大头特效照片，她想抢过来删掉才会绊到的，怎么反过来她还要感谢山本呢？
山本却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如此，刚才那几张照片就当是你给我的谢礼了。”
“一点都不可爱干嘛要留着啊？”林檎不能理解。
“可爱啊，”山本笑眯眯地说道，“就是平时从我的视角看到的你的样子。”看到林檎又一次像仓鼠一样呆住，山本笑出声来，“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他把自己的衣角塞进林檎手里，“走了，快到圣诞树了。”
“哦哦，好。”林檎乖乖地跟着山本走，心里默默地想，她平时在山本眼里是不是真的是腿短短、开了大头特效的样子。
长那么高干嘛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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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檎和山本两个人随着其他游客一起慢慢地往圣诞树那边移动，最后终于到了圣诞树前。
隔了老远都能看出这棵圣诞树很高，靠近后林檎更是被它的壮观给震撼到。
这棵人工制造出来的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还有礼物和糖果装饰物，最上面还摆了一颗金色的星星。
林檎仰着头往上看，等看到星星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断了。
为了防止游客破坏圣诞树，圣诞树外面围了一圈防护栏。林檎趴在防护栏上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山本，眼睛亮晶晶的。
不用她说，山本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朝她伸出手。
林檎不由得笑起来，将自己的终端放在了山本手上：“谢谢阿武哥！”
“灯展圣诞树打卡。”山本开玩笑般的说道。
山本帮林檎拍了几张照片，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他一次出片，没有再重拍。
林檎捧着手机美滋滋地看照片，一旁一对情侣走过来，问山本能不能帮他们拍张合照。
山本很爽快地答应了，拍完后还问对方拍的怎么样，需不需要重拍。
照片拍的很不错，那对情侣对山本道了好几次谢，男生还问山本：“要不要我帮你和你女朋友也拍一张？”
山本下意识地看向林檎。
她正在看圣诞树，都没注意到这边，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山本收回视线，礼貌地回绝了对方：“不用了，多谢。”
等那对情侣走了之后，山本回到林檎身边叫了她一声：“林檎。”
“嗯？阿武哥，你帮他们拍完照啦？”林檎看了眼那对已经离开的情侣。
山本点头：“拍完了。”他看了眼圣诞树，转回来笑眯眯地看着林檎，“圣诞礼物果然还是要放在圣诞树下交换才有仪式感。”
林檎歪了下脑袋，就见山本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小盒子递给了她。
“来，这是我的礼物。圣诞快乐哦，林檎。”
林檎有些呆愣地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礼物，又抬头看着山本，对方脸上的笑容让她也不由得跟着扬起唇角。
“嗯！”
林檎重重点头，接过礼物后道了声谢，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也从包包里拿了出来递给山本：“这是我的礼物，阿武哥圣诞快乐！”
“谢谢林檎。”
两个人刚交换完礼物，林檎突然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鼻尖上。她伸手摸了摸，发现有水渍。
就在这时，身边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下雪了！”
她赶紧抬头，果然就看到细细的雪花正从头顶上飘落下来。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试图接住一两片落下来的雪花。
山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半晌，他拿出终端，将眼前的一幕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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