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博斐如遭雷击, 整个人凝滞在原地。
一阵阵强烈的荒谬感像潮水般汹涌扑来,席卷着他的思绪,动摇着他的心智, 让他的存在都变得虚晃。
魅惑这个强大的他者,给了孟博斐宛如实质的强大锚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越来越轻, 已经无法喊出他的名字了。
魅惑的声音很轻, 却字字句句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在人类和世界面前, 你选择了前者。”
“这是你的使命,你存在的意义。”
“你无法打破自己, 生生世世被困在这唯一的使命中。”
孟博斐直视过“命运”,打破过“命运”, 质疑过“命运”, 甚至痛恨过“命运”,然而这一切的一切, 也可以被定义为理解,他理解“命运”。
他的精神体成了一片透亮的水蓝色, 不愿容纳七情的根源出现了, 他抗拒一切本源之力,他的精神体不容七情污染, 那一片橙红色是燃烧的海洋, 深埋其下的是冰冷的深渊。
第三, 失去人类你将失去存在的一切意义。
魅惑的声音在那燃烧的火焰上“你不是想打破命运吗,这是你唯一打破自己的机会, 人类不过蝼蚁,世界才是永恒”
他靠近了孟博斐,一股股绯色从他的指尖溢出,直冲进他那冰冷的水蓝精神体,助长着橙色的火焰,燃烧着磅礴的水蓝,蛊惑着他的心“你再度得到了她的偏爱,相信这次,你会选择爱世界而非人类。”
无数记忆疯涌而至,孟博斐看到十多岁的自己去了她的世界,将代表着“真理”的灰色标签放到她手中。
她被硬生生拉到“灰色童话”,在所有人的期待下一步步成为女神,她怜悯人类,爱惜生命,为终结这场泯灭人性的浩劫,甘愿成为“世界”。
只是永远囚禁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
人不该这样。
孟博斐睁开眼,眸中的水蓝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黑色“她是秦步月,我是孟博斐。”
他凭借着坚定的人性,抗住了魅惑的锚定。水蓝色如潮水般汹涌而散,魅惑指尖的绯色也被硬生生弹了回去。
“如果你不是命运,会死在这里。”
“我至死都是孟博斐。”
规则无界,茧房外。
“嫉妒”黎千栖偷偷摸了进来,虽说陆晚和陆暝以及圣殿的一众圣者都去了绿洲,但留下的小喽啰依旧不少。
最低也是入贤的级别。
“嫉妒”黎千栖的战力,也就相当于一个十阶圣者,好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嫉妒”,他可以随随便便吃人们外溢的情绪,勉强弥补饿肚子的亏空。
七恶情这点比七善情有优势,像“希望”孟止歌,汲取人们的零碎“希望”时,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错,“嫉妒”黎千栖就无所谓了,他多吃点零碎的“嫉妒”,等于做善事。
当然,就他们个体而言,七善情的相对亲近人类,七恶情则极度厌恶人类,毕竟他们吃了太多负面情绪。
傲慢、魅惑、懒惰、贪婪、暴怒、虚伪、绝望、嫉妒
无论哪一个七恶情,汲取的都是人性之恶,汲取得越多越是蔑视人类,等修成了本源之主,他们对人类的嫌恶也登至顶峰。
“嫉妒”黎千栖也不喜欢人类,当然作为食物他很喜欢,尤其是“火种”,特别是秦步月。
她很特别的,特别在他得不到她。
单单是这点,就激起了黎千栖满心的“嫉妒”。
一想到万一她被旁人吃了,那真是“妒火钻心”
黎千栖满脑子都是不能忍
她是“火种”,被吃掉是固有的宿命,与其给别人,不如他吃了她,还能凑合着照顾照顾她那些心心念念的小蝼蚁们。
这么想着的“嫉妒”黎千栖干劲更足了,一道比一道凶猛的闷雷砸下,震得圣殿的“贤者”连连后退。
还好圣殿的圣者都走了,但凡还留下一个人,此时的“嫉妒”黎千栖就会被驱逐出境。
倒不是他战力不够,而是太不喜欢动脑子,硬碰硬往往要付出更多的力气。
“嫉妒”黎千栖只觉身上压力锐减,那来自位格的庞大压制消失了,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而后猛地站起来“秦步月”
秦步月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不。”
犹如雷击的一句话,从天而降,让她周身的灰雾淡去。
规则无界没有时间的概念,他生怕下一瞬陆暝就带着一群贤者出现在他面前赶紧先吃了秦步月,到时候哪怕陆暝来了,也是生米煮成熟饭,莫可奈何
黎千栖“”
黎千栖试图抬头,然而他像被重重山海压着一般,动弹不得,更加发不出声音。
她脑中闪过了一段情绪,那是她去往2005年的孟家藏书阁,看到孟博斐和宋仪轻玩得很开心
眼前的是“世界”女神。
秦步月“多谢。”
他要怎么从中找到秦步月
她回来了。
黎千栖松开她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贤者很有骨气,他睁大眼,自爆精神体。
“嫉妒”黎千栖隔着半透明的液体,看到了秦步月雪白的面庞,嗯,没错了,是死丫头。
她是秦步月,是人类文明留下的万千“火种”中,唯一走出洞穴,窥见“新生”的人。
等到击杀了所有拦路的喽啰,“嫉妒”黎千栖看着无穷无尽的茧房,又陷入了难题。
如同点燃了引线一般,爆炸开来的人性压过了神性
“嫉妒”黎千栖一动都动不了,只能匍匐地跪在地上,感受着被剥夺的恐惧,咦剥夺变弱了。
怎么办
登云、杨布、林非、秦步月
秦步月睁开眼,银灰色淡去,取而代之是清澈深远的黑眸。
黎千栖“你你到底融不融纳嫉妒了”
黎千栖这辈子的脑子都用在这一刻了。
“她是秦步月,我是孟博斐。”
“嫉妒”黎千栖绞尽脑汁,忽地眼前一亮,他转身出去,从一堆小喽啰中找到个还没彻底咽气的,他从包罗万象拿出药剂,一股脑给他喂了下去。
他想了想,化作陆暝的样子,动用自己的蹩脚演技,从第七个奄奄一息的小喽啰嘴里套出了秦步月的准确位置。
没再理会“嫉妒”,秦步月仰头看向天边“放了他,我不是世界。”
他试着找了找,连翻了一百个,累得他气喘吁吁,也没有丝毫头绪。这宛如大海捞针,等他找到秦步月,估计陆暝那狗东西都赶回来了。
秦步月“各位,辛苦了。”
他无法思考,无法凝聚精神,只觉得自己吃掉的“嫉妒”在瓦解、在溃散,在消弭。
她歪头,看着指尖的紫色丝线“嫉妒”
这是嫉妒。
看着茫茫茧房,“嫉妒”黎千栖也跟着茫然了。
秦步月已经被吃掉了
他开了茧房,切断了那些宛若触手一般的管子,将她唤醒“喂,秦步月,该起床融纳嫉妒了”
她知道对方听得见,一切法则与象征,都听得到“真理”的声音。
每个茧房都一样
他得趁她迷迷瞪瞪,让她心甘情愿
据说有三十亿个
“告诉我,秦步月在哪个茧房。”
她不是女神,不是被定义的“世界”。
“嫉妒”黎千栖“”
她重复着“嫉妒啊”
下一瞬,秦步月睁开眼,与黎千栖想象中不同,她的瞳孔是冰冷的银灰色,对她对视的瞬间,黎千栖感受到了剧烈的痛苦,是直刺本源的惊惧。
带着“真理”,回到了“洞穴”中。
无数记忆和情绪疯涌而至,秦步月呢喃着“会长先生孟博斐”她嘴角弯了弯,沉稳可靠的会长先生和笨拙爱哭的孟博斐重合到了一切。
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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