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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每月白挣一千二灵石, 云闲就觉得走路都在飘。
宿迟薄红着耳根离开了,似乎还要去处理别的事。姬融雪让铁蛋回锻体门代处理事宜,众人准备一番, 便开始朝着云闲脖上的佛像所指方向行进。
但这越走怎么越偏僻了, 和一行人所想的小城不大一样, 看上去更像是荒郊野岭。
云闲还在笑眯眯,薛灵秀嫌弃道“能不能有点眼界”
不就一点灵石,看把她美成什么样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这大少爷怎么会懂。”云闲回忆往昔道“想当年,我和灵珊刚来四方大战, 真是穷的快要当裤子。魔教小吃榆树皮你吃过没”
姬融雪走在最前面,冷不丁加一句“不好吃。”
祁执业“你吃那种东西和尚都不吃这么素的。”
风烨弱弱道“其实吃多了还好, 在咀嚼树皮的过程中, 隐约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回甘”
叽叽喳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小学生春游。
众人都将身上的衣服换下了,一些明显带有门派特色的饰品更是收了起来,再加上易容,看上去一片灰扑扑麻布, 相当不起眼。
趁着赶路间隙, 云闲把自己方才关于魔教与气运的猜测告诉了姬融雪,姬融雪眉头紧蹙, 若有所思。
“看来此次选在乾坤城也是如此了。”姬融雪道“刀宗那群孙子跟魔教说不准有什么联系。”
刀宗被骂孙子,云闲是向来不赞同的。要是自己孙子是这种脑袋,那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不如要一块叉烧。
薛灵秀“天元武斗会是单门派参与, 刀宗在四方大战上面子里子全都输了个底掉,武斗会势必要赢回来。”
只有祁执业没说话,神情看上去不太好。
他的话其实不多, 一般只有怼人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再加上此次事件和佛门有关,所以提不起兴致也是正常。
其实大家也很好奇,这种武斗会,和尚们要如何参与毕竟在四方秘境中就能看出,佛门诸弟子都是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类型,要他们跟人争强斗胜,怕是很难。
但无论如何,先把笑面佛陀一事解决再说吧。
荒郊野岭,愈走愈荒凉,但不是与唐灵国那时一般的诡异荒凉,更像是人迹罕至。小路或许从前被人开拓过,但因为许久没有人维护,野草和杂草都长得尺高,只能透过缝隙来看出隐约一点轮廓,得知这儿曾经是条路。
胸前的佛像还在坚定地发出幽幽亮光,指引道路。
云闲想起,方才宿迟说娘亲受了小伤。虽然只是小伤,但以萧芜的修为,想伤她还是不容易的,那情形大概是很凶险。
乔灵珊也有些担忧“萧前辈一人孤身前往北界,也不知遭遇了什么。”
云闲叹了口气,把那封家信拿出来看,越看神情越安详“”
萧芜在北界搜寻刀宗和魔教勾结的有力证据,没被刀宗的人抓住揍,如鱼得水,反倒是不小心遇到了自己少年时期的死对头。
死对头就死对头,可那都那么久了,一般人早就一笑泯恩仇了,说不定还会怀念一下往昔,回忆一下青春。但萧芜不行。她眼看对面曾经的清俊少年变成了油腻男人,更是无情嘲笑,乐到不行,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打又暂时分不出胜负,突然开始攀比起各自的孩子。
战况异常激烈,大致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我女儿四方魁首以后的第一剑修”
“我儿子绝世天才小小年纪已经出窍期”
“我女儿性情开朗大方活泼善良,人缘好到不行”
“我儿子广泛交友,四界都有人脉”
“我女儿敢孤身一人下山”
“我儿子敢一挑五”
“我女儿元婴期暴打分神期一人对打一个国家”
“我儿子敢吃屎”
“你儿子敢吃屎也没用我话就放在这了,这次的天阶任务绝对又是我女儿赢垃圾垃圾”
萧芜吵得激烈,没注意,一脚滑,不小心把脚踝给崴到了。
果真是小伤,无恙。大师兄从来不说谎。
乔灵珊看了都沉默“”
萧芜是那种没事绝不会写信的性格,果然,今日来信,是众目睽睽之下话放出去了有点心虚,让女儿一定要多多努力,千万不要打老娘的脸,随信还附带了一根油纸包着的冰冻糖葫芦以示讨好。
云闲把信收进储物戒里,糖葫芦拿出来啃,心想,娘亲,你怎么这么幼稚。
众人一路前行,终于在成片成片的荒郊中看见了红色的屋顶,再往前去,竟然是一座小庙。
在这种一看就没什么人的地方突然有一座庙就已经够可怕了,这屋顶还是血红色的,姬融雪脚步一僵,云闲拍拍她炸毛的爪,道“大小姐,你若是有点害怕,那我走前面吧。”
姬融雪并不是喜欢推辞的性子,走到了云闲身后,道“打架我去前面。”
她不是怕鬼,更不是怕灵体,她只是比较怕那种突然蹦出来吓人的东西。真出来了,看见了,也就好了,但这样风平浪静,总让人心头发毛。
“宿师兄不是说他到的地方是河边么。”乔灵珊怎么看也看不到河,凝重道“难道给每个人指的路都是不一样的”
风烨小幽一默“可能是门被大师兄吓跑了。”
祁执业先走了过去,然后朝众人扬声道“无事。这是佛庙。”
一行人齐齐松了口气。
知道里面供的是佛,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好很多了。
云闲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杂草,走进破败的庙堂中,胸口的木制佛像依旧发着温和稳定的金光。她抬眼看,香炉里一片灰黑,功德箱内结满蛛网,供桌上的馒头都已经快变成化石,干巴巴倒在一旁。时间太长,就连苍蝇蚊子都不愿来了。
“祁道友。”云闲伸手拜拜,嘟囔道“是不是说不可以直视佛面啊”
“师父说最好不要。”祁执业道“但直视了也没事吧。佛祖难道会因为你看了脸就发怒”
“只要心不存侮辱不敬之意,就无事。”
和尚都这么说了,云闲抬起头,看向了那尊并不特别高大的佛像。毕竟是小庙,住不进太大的佛,佛像的铜色外表已经被剥落风化,露出之下惨淡的颜色,但还是唇角微扬,一派柔和。
云闲总觉得自己某一时刻跟祂对视了。
大家都乖乖排队拜拜,姬融雪道“其实北界也有一些风俗家仙传统,狐黄白柳之类的,但我没有特意去了解过。”
薛灵秀道“我只记得,南界商船要下水,有拜妈祖的习俗。但更像是图个心安。我不太信这些。”
云闲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说来惭愧,她和乔灵珊一般都是只有夫子开始抽背的时候一阵狂祈福,什么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王母娘娘保佑千万不要抽到我,可以说非常功利了,若是真有神灵,大概也是不会理的。
众人出庙,又按照方向走了一阵,才不出二百米,又是一间佛庙。
和之前的不是同一间,但同样破败,墙皮都掉落了。
再走百米,又是一间。
云闲都感觉不对劲了“祁执业,虽然我不了解佛门,但是这么小的地方需要建这么多庙吗”
祁执业眉目微深,缓缓看向四周,“不会。”
一山不容二虎,建庙也是同样,别说在这么窄的地盘挤这么多庙了,就连在庙中请多座神像,也要注意神像间的亲疏关系,两神压根不熟你硬往一个庙里塞,当晚就要托梦来劈你。
众人走进了第四座庙,而这次,云闲发觉了角落中的铜制法宝,上头闪着温和的金光,源源不断。
薛灵秀将法宝拾起,道“这是什么”
祁执业看到那形似龟壳的法宝,神色更为凝重“铜玄武。”
“这是镇压法器,一般不会动用。”他将法宝翻过来,果然,龟壳之内,刻了一道小小的佛门徽征。
风烨在角落里说“可是,从第一个庙开始就有啊。每一个庙里都有一个这到底是要镇压什么啊”
姬融雪“”
云闲抓住跟她一起抖“大小姐,咱们克服一下没事的,这么多人,还是白天呢”
祁执业突然抬眼看了看那道斑驳的神像,目光落在神像手上,启唇道“禅定印。暂时看不出什么。”
这尊神像双手心向上,两拇指尖相接,一副安然之态。
云闲隐约发觉每尊佛像的手型似乎都有差别,但她看不懂,“看得出什么”
“再进几座庙。”祁执业双掌合十,沉眉在心中默念着什么,然后抬眸,道“先走。”
薛灵秀露出了迷茫的面色“你是在问吗祂能解答”
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不能。”祁执业坦诚道,“但能解出一些方向。”
姬融雪帮忙解释道“类似一些占卜之术。自由心证吧。”
云闲大概明白了,连忙也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我现在有点怕。不行,不能怕不能怕,我现在是本场修为最高的
一行人进了下一座庙,果真,佛像的手印又与上一座不同,手指舒展,指尖向上,结于胸前。
祁执业低声道“这是无畏印。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
薛灵秀“所以”
祁执业简单粗暴道“意思就是别怕。”
云闲“”
不会吧,真准啊她匆忙再双手合十,默念道
接智慧在我脑中,接庞大智慧在我脑袋中
又是一座庙,云闲刚踏进去,就看见佛像比了个“ok”的手势,眼前一亮,刚觉得真是够意思,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囧了。
想什么啊你,修真界肯定不流行英格利什啊。
祁执业继续皱眉道“说法印为众生传法,这是什么暗示”
云闲“”
可能是说要智慧得听传法的意思吧,真是很有道理。不管了,再来,她无比虔诚地闭目垂头,默念
我们要去彻查笑面佛陀事件,很多人都命悬一线,非常危险,但我们现在找不到门。如果这样回去就太丢脸了。拜托,哪怕只是附近,我想知道莲座在哪里
最后一间庙。
佛像仍是慈悲,左手自然向下,指端下垂,手掌向外,右手则又是方才的“无畏印”,云闲屏息,听祁执业道“这是与愿印。嗯”
云闲“什么意思啊”
祁执业再度简短道“别怕,妥了。”
云闲“”
就在此时,窗外突如其来一阵温和的暖风,轻轻拍打着破败的窗帷,众人警惕视线望出
荒草连天中,突兀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其中欢声笑语不绝,一位颤巍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像是全然看不见自己面前一派破败萧条一般,用淳朴的乡音道“妮儿,走丢了吗别怕,来奶奶家坐会儿”
她的面上含笑,亲切十足,就仿佛乡里间最普通不过的慈祥老人。
如果她还有眼睛的话。,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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