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不用超度我们就这样挺好的谢谢哦!”
“那不行, 该成佛就得成佛,不然放着你们变成恶灵为祸人间吗?”
“所以说我们不是幽灵啦!前辈你看,我们有影子的, 摸起来也是热的呢!”
“力量已经强到可以进行拟态了么。”
前辈眼神一变,扫向五人的目光顿时锐利了几分:“那就不能等了, 现在便送你们解脱上路。”
五人:“…………”
“先从这位愿望最强烈的松田君开始吧。”
“小阵平呜哇啊啊啊!”
“松——田——”
松田阵平懵逼:“我?我的愿望一点也不强烈!最强烈的旁边是那个黑皮你找错人了!”
降谷零:“我不是我没有你先顶上被超度吧卷毛!”
“妈的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打!”
“喂?!”
“啊啊啊啊,又来了, 你们倒是看看场合啊!”
卷毛和黑皮一言不合,不由分说开始大打出手, 保管室内顿时狗毛乱飞,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不得不再度担起救火员的职责,强行挤进来拉架。
他们闹得热火朝天, 好似无意间就把前辈晾在了一边——不排除是想以此逃避被物理超度的威胁。
是的,前辈那拳头捏起,面带微笑的架势, 一看就知道是要用不怎么温和的手段修理他们!
他们急中生智曲线救国后, 前辈站在旁边默默看了一阵儿, 不友好的拳头暂时放开了。
笹谷椿在看笨蛋们的热闹,诸伏景光则在正大光明地打量他。
“前辈,为什么不认为我们是咒灵呢?”
他们一开始也以为前辈是幽灵,但后来才知道前辈是诅咒来着。
“不像。”
“欸?”
笹谷椿毫不客气:“太菜了, 没有你们这么菜的咒灵。”
诸伏景光(心头突然被扎了一刀):“呃!”
“诅咒和普通的灵的区别,你们得了解一下。”
笹谷椿并不问他们是怎么知道诅咒这一存在的, 只言简意赅地解释:“诅咒因人的欲望而生,生来即是恶意, 最弱的诅咒也有轻松杀死人类的力量。”
“至于灵, 或者说通常意义上的鬼魂, 更像是人类将死时爆发出的怨念残留,本身没有力量,除非怨念深到变成怨灵,否则谁都影响不了。”
“诅咒必须消灭,对灵的处理方式则温柔得多,在其异变之前帮他心愿得偿,自行升天就行了。”
解释完了,他话音一转,语气变得严厉:“你们很干净,我看得非常清楚。跟咒灵扯上关系没有好事,不要想着往那种东西靠拢。”
“啊,我们知道……”
诸伏景光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前辈这番话也把未来的自己囊括进了“那种东西”里,心里莫名刺痛了一下。
小伙伴们还在浮夸地打闹,贸然提问也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没能忍住:“前辈,如果有人死后变成了咒灵……”
“说明那个人作恶多端,被无数人记恨。”笹谷椿打断,微笑中似带嘲讽,“怨恨憎恶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生出诅咒,如果没有及时阻止,记恨它的人会死得很惨。”
“不过,诅咒是诅咒,和原来的那人没关系,也不能叫做报复。”
诸伏景光一愣:“不是……同一个人?”
笹谷椿漠然:“诅咒已经不是人了,当然不可能同概而论。”
“世上有过人形的咒灵,对人类表现出亲切的也有,但无一例外,都是哄骗和伪装。你不可能相信一个立场完全相对的异类,是真的对你友好。”
正因为这是“咒灵”本人言之凿凿的警告,才让听者感到被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包裹,根本无从反驳。
有什么可反驳的,诅咒确实如笹谷椿所说的这般不可信,他们深受丘比迫害,早已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非常矛盾的,他们仍坚信这之中也有例外。
——不然,【前辈】的存在要如何解释?
前辈即使是咒灵,也是真正的,绝不会伤害人类的咒灵。
即使他死后不再是人类,“他”也不应该变成“它”。他怎么会被怨恨,怎么会被厌恶,作为诅咒存在的,一定还是生前的那个人!
只是,这样的一番举例反驳,此刻没办法跟还活着的笹谷椿本人说。
诸伏景光嘴皮颤了颤,略显黯然地保持了沉默。
笹谷椿觉察到他的异样,眸光微闪,却不再多说什么,扭回头去,重新看向试图逃避超度的机智“幽灵”。
“真不想现在成佛?”话音幽幽,听觉效果比视觉更恐怖,“我动手很温柔,你们大可以放心。”
眼看前辈手里赫然出现了五张画着诡异图案的黄纸符咒,蠢蠢欲动想往他们额头上贴。
“幽灵”们:……抖!
“前——辈——哇——”
一只大型犬带着假哭猛地窜上来,稳稳当当把自己糊到笹谷椿身上:“超度什么的不要啊!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我们到了时候自己会消失的,真的!”
笹谷椿眼疾手快把他扒下来,只被挥舞的爪子划拉到了一下脸:“已经七天了……你们非要等到毕业仪式才能圆满?”
啊,搞懂他到底误会什么了,虽然完全不是这回事儿但这么说也没问题。
“嗯嗯嗯没错一定要等到毕业仪式以后!不然我们执念难消,就算成佛了也不会释然,呜呜好惨啊。”
萩原研二连连点头,却不怎么明显地透出一丝心不在焉。
他回想起方才自己碰到前辈侧脸的那一瞬间,手上的触感似乎不太对劲。
像是摸到了一手不正常的滑腻,可定睛一看,前辈的脸上一片光洁,并没有黏上什么奇怪的东西。
笹谷椿似是觉察到了他多余的目光,突然敏锐:“怎么感觉你在胡说八道。”
“!哪有,没有,我萩原研二从不胡说八道,一颗真心灼灼发烫,对吧大家?”
其他人:“啊对对对。”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自辩下,笹谷椿总算勉为其难收回了符咒,顺带将自己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取出的小木锤放回原位。
“……”
一干人瞬间凌厉起来的目光险些把小木锤盯出火。
【物品名:雷神之锤·手工自制版】
【介绍:传说中只有英雄才能举起的神器,不用说也知道不是原版。笹谷椿亲自拿木头削出来防身的咒具,因为外表低调,非常适合偷袭和物理超度的场合,对咒灵、妖魔、幽魂等非自然存在通用。】
受伤了,心痛了,对这个前辈暗戳戳不信任他们的世界绝望了。
——不过前辈后面又改主意了,所以感觉反而非常良好!
“前辈~~”
“ 停。”
笹谷椿制止他们兴致盎然给自己当挂件的行为,严肃道:“明天以后我就管不了你们了,没法保证你们真的会乖乖成佛,不会留下来乱来,因此……”
“要怎么展现我们的诚心,你说吧!”
“……真活泼。”
笹谷椿似乎有点不适应他们的光芒万丈,这几个白炽灯一天比一天晃眼,实在很难理解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就,先帮我把保管室的清洁做了?”
“好!”
五人利落地分工,风风火火半个小时,将保管室打扫得光洁铮亮,一尘不染的地板傲然反着光。
“厉害啊。再帮我把东西搬回宿舍,中午帮我打份饭,我要补个觉,午休期间你们随意。”
“搬搬搬,小问题!中午出两个人把大家的份一起带回来就行了,其他人,嗯,我们也想找个地方午休,就去前辈你宿舍挤挤呗~”
“……行吧。”
前辈看起来不太乐意,然而众人装作没看到,厚着脸皮也要把他团团包围。
于是,中午时间就这么轻松地一晃而过了。
笹谷椿戴着眼罩在床上安睡,睡姿从头到尾没换过,竟是雷打不动的安静。
五人也不打扰他,将就着盘腿坐在地上,彼此间交换眼神,庆祝第一阶段计划大获成功。
截止到目前,笹谷椿始终没有要自杀的迹象,表情正常,语气正常,生活态度积极,隐隐间带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恶趣味,完全不像心如死灰的人。
‘怎么回事,会不会前辈自杀的时间其实不是今天?’
眼神交流泄露出了怀疑的沉思。
‘时间应该不会错,不然系统不会故意把我们扔过来。’
‘但前辈确实不像是寻死的人……难道下午临时出了什么事?’
‘很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谋杀,他杀被伪装成自杀,校内那么多教官看不出来问题,只能是因为……凶手不是人类!’
眼神传递的信息够多了,再瞪下去眼睛得抽筋,五人临时暂停养精蓄锐,休整期间达成了共识:下午才是关键,必须高度警惕。
然而,等到下午。
出乎意料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唯一算得上稍微特别点的事情,便只有作为班长的笹谷椿组织班级全员集合列队。
他们的教官不在,由班长代为处理毕业前夕的琐事,最后一项必须完成的事情,就是发放肩章。
“集合完毕,报数。”
体育馆中央,换上制服的青年们抬头挺胸,报数的声音响亮而整齐,回音穿破偌大的空间,直冲云霄。
“一!”
“二!”
“三!”
……
“二十。”
这是笹谷椿自己报的数。
身高居于中间的他自觉把自己安排在最后,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话音落下后,没能听到下一道铿锵的回应,这让他颇为不满地抬头,往队伍最后看了一眼。
后面整整齐齐多出来了一排五人,这五个家伙虽然出于尊重没有窃窃私语,但眼神飘忽,注意力显然没放在正事上。
被笹谷椿隔空一瞪,他们才反应过来:啥?还真有我们的事?
“呃、二十一!”
“二十二!”
报数持续到伊达航的“二十五!”,去前面的笹谷椿总算点头,让众人从左到右,挨个上前来领取物品。
领取的过程有条不紊,没什么可细说的。
只不过,“幽灵”五人组垫底观察了半天,最终得出了令人惊叹的结论。
——前辈真的是,一·点·也·不·合·群·啊。
从他和同期的互动就能看出来,他们只能说【认识】,本质完全不熟。
倒不是说前辈表现得有多冷漠高傲,只是——唉,可能就是不是一路人,聊不到一起去,才会不熟吧。
他的态度不高不低,写满了公事公办,教官不在的场合,硬是没人跟他对视超过三秒,再多说几个字。
瑟瑟秋风从身边卷过,大家似乎齐刷刷抖了抖。
同为班长的伊达航满脸古怪,用词极力委婉:“前辈他,挺……有想法的。”
跟所有人都不熟,等于平时从不拖泥带水,没有情面可讲,所有人都得第一时间听他的安排。
降谷零:“这么做效率高,可以参考。”
萩原研二:“我赞同,但我选择我们的好班长。”
松田阵平:“没错,教官发火了班长还能替我们挡挡。”
伊达航拳头硬了:“其实我也挺想揍你的 ,松田。”
这时候,诸伏景光迟疑着插话:“前面的人好像都领完了,我们是不是也要上去?”
这……看前辈的表情,应该是想让他们上去一趟,但他们也没东西可领啊。
不管了,真男人不需要磨叽,昂起头直接上。
就这样——
打头的伊达航伸出双手,随后茫然地领到了一顶帽子。
笹谷椿摘掉自己的警帽,本意是想替伊达航戴上,但面对一米九和一米七八的尴尬身高差,他毫不犹豫放弃了这个想法,放好帽子,立即把人赶走:“赶紧,下一个。”
“啥玩意儿?”
松田阵平迷茫地来了,手捧肩章x1,又迷茫地下去了。
萩原研二拿到了和发小一对的另一只肩章,有意赖着不走,跟一脸严肃的前辈多聊几句:“前辈前辈,你把你的……”
“下一个。”
“好嘛,待会儿再聊哦!”
诸伏景光拿到了一枚小巧精致的樱花徽章,不由得面露惊诧:“前辈,这是你的警徽,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
还有个奇怪的地方,前辈明明还没有毕业,这时候就拿到警徽了?
但他没时间细想,笹谷椿便已面不改色:“没有说要送,你先拿着。”
欲言又止的诸伏景光也被赶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
降谷零:莫名很紧张,很纳闷,但又很期待。
然而,这一次,笹谷前辈和眼巴巴的金发青年对视良久。
前辈的嘴角动了动,表情明显比方才更凝重。
降谷零也严肃起来:“该不会……”
警帽、肩章、警徽,一套齐备,前辈已经送无可送了——除非他把穿在身上的蓝色制服脱掉送人。
可降谷零等人进副本的瞬间,原本从宿舍穿出来的私服就自动变成了警服,不需要再来拿一套。
“前辈,没我的份了吗?”
金毛震惊,金毛委屈,语气和眼神有亿点点可怜。
“有、的吧。”笹谷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苦思冥想半晌,终于想到了:“这个给你。”
恭喜玩家降谷零获得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稿 x1!
降谷零:“什么!!!”
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被对折三次后变厚了数倍,代价是缩成随手就能揣进裤兜的可怜大小,展开后布满折痕,面上的字迹潦草不说,部分地方打上凌乱的符号,估计只有当事人才能看懂——
但,这可是代表荣誉与实力的发言稿呢!!!
笹谷椿哄小孩儿般给他们发完东西,不让他们吵吵闹闹簇拥在自己面前,摆摆手,把五人集体赶回队伍后面。
五人完全没意见,飞快躲到最后,光明正大地凑到一块儿,一起欣赏降谷零拿到的发言稿。
“哇,写得好正式,但又不动声色地把领导的马屁全拍了,零,好好参考。”
“这是好久以前写的吧,看,这些字都糊了,最后一段写了啥基本看不清楚,铅笔就是这点不好。”
“原来前辈和零一样,都是自信满满,会提前写发言稿的类型啊——”
调笑归调笑,他们的心情肉眼可见得愈加轻松,就差提前给今日的作战打上胜利符号。
道理很简单:会惦记着明天还要去毕业仪式发言的人,肯定不会心存死念。
……那就是谋杀,还是说咒灵作祟?!
情绪一下子跌宕起伏,五人也没心情打闹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紧密环绕在笹谷椿身周,全程高度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事物。
可是,一直到夜幕降临,笹谷椿的身边仍是风平浪静。
队伍解散了,无事发生。
晚饭吃过了,无事发生。
一大团的阴影从身后无声接近——原来是被风吹得浮动的树影。
没有被老实丢进分类垃圾桶的易拉罐从远处滚到脚前,压灭了倒映在地面忽闪忽闪的一缕灯光。
笹谷椿弯腰,把易拉罐拾起,正想走出十米去扔掉,易拉罐就被虎视眈眈的家伙一把抢走:“我去,你别动。”
“……”笹谷椿说,“你们好像很兴奋,有这么迫不及待?”
“没啊,完全没有!”
哪里有迫不及待,分明是紧张过度导致草木皆兵了。
可在笹谷椿眼里,他们五个就是兴奋到了极点,等不及明天上午就会到来的毕业仪式,此时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手舞足蹈。
“刚穿上警服,却没能坚持到毕业仪式,对你们来说,应该很遗憾吧。”笹谷椿突然说。
五人:“啊?啊……嗯,是的。”
在前辈的视角,他们就是因为没能参加毕业仪式才会怨念丛生,扎根警校不肯成佛的幽灵没跑了。
萩原研二摸下巴:“不说梦想能不能实现了,就说自己辛辛苦苦考进来,经历了这么久的艰苦训练,结果没拿到编制人就没了,光是想想就怪痛心的……”
“真奇怪,一开始还说没法感同身受,结果现在,我竟然也有点这样的感觉了。”
“——什么?”
空气兀然凝固,仿佛晚风之中掺杂进十分令人不适的东西,刹那毁掉了一天时光堆砌而生的柔和画面。
“前……辈,”诸伏景光努力正常地说,“明天就是你的毕业仪式,你不会错过的,所以,没必要遗憾啊。”
笹谷椿斜瞥过来,神色淡淡:“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降谷零急声:“知道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四周安安静静,连月亮也销声,距离不祥的预感诞生不过数秒,此时竟瞬间攀至巅峰。
“我坚持不过今夜零点的事情。”
——什、么?
“不相信吗,你们看,那里有什么。”
下意识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地面,凭空多出了一块带血的手掌印。
啪。
掌印增加了一块。
啪啪。
四块手印重叠的部分颜色加重,轨迹向外衍生,好似有个瘫软在地的人,正拼命挣扎着挪动自己的身体。
啪啪啪啪——
凌乱的印记顷刻间扩张数倍,汇成狰狞嘶吼的骇人形状,反抗不休。
“哐当!”
又有一件东西清脆落地。
从黑暗空间内抖出的镜子,一个角支着地面旋转了数周,最终整块瘫倒。
笹谷椿伸出的手指略微晃动,在镜子面朝天空落定时,将镜子翻转,改为镜面反扣在地。
在五人为这些眼熟的东西心神剧震的时候,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玩意儿。
“……妈的!是丘比!”
悄无声息出现在垃圾桶背后的白色小兽保持低调,刚想溜走,被暴躁的卷发青年一喊,不禁一顿,失去了逃走的机会。
下一秒,面容尽数被阴影吞噬的茶发青年抓住它的脖颈,五指稍加用力。
丘比的头颅与躯干顿时分离,数道血柱迸溅而出,深红泛黑的血液随即与失去活力的身体一同化作泡沫。
“我控制不了它们太久了,可能十分钟,可能一分钟,也可能……十秒。”
“前辈……你的脸、还有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笹谷椿不答。
夜空撒下战栗的月光,照亮青年惨白失色的面庞。
左眼紧闭,眼下黑色接近干涸的血液凝在皮肤表面,但他还在微笑:“希望你们说话算话,明天参加完仪式,老老实实成佛。”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我们不是为了毕业仪式才出现的,我们是为了——”
猛然爆发的话音除却愤怒的部分,意外地尽显无措,好像直至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且,错过了什么。
眼前闪烁起刺目血腥的红芒,感受到有股波纹般的无形力量散开,将自己的身体向后推,他们却不管不顾,拼命伸长手臂想要拉住笹谷椿。
然而,已经【错过】了,没法回头。
血光扩散,包裹住整个警校,意识溃散的朦朦胧胧间,玩家们同时听到了一声枪响。
“砰——”
最后一天的结束。
也等于第二日的开始。
光明再现之时。
他们来到了自己的第二日,笹谷椿生命的倒数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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