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一百七十五 三更四更合一

    苍梧城外五十里, 是周家军驻扎之地。

    快信去豫章已有半月余,回信已至。

    豫章来信时,伏危与顾校尉, 钱幕僚都恰巧在周毅营帐之中。

    周毅看了来信后才与他们说信上的内容。

    “粮草已经重新安排, 不日将运送来岭南,另外也会再安排五十名军医。”

    顾校尉诧异道“这都还没怎么打呢,怎就安排五十名军医过来”

    周毅再度暼了眼信件, 道“刚学医数月的年轻军医。”

    几人皆一默。

    钱幕僚微微拧眉“战场又非儿戏,这刚学数月能适应得了战场上的血腥场面”

    周毅道“也不是来治什么疑难杂症, 特地教导过止血包扎缝合等医术,够用就行。”

    伏危沉默半晌后,询问“不知五十人都是从哪里学的本事”

    周毅“看信上说, 是父亲让人在豫章办了一间医塾书院, 请了你娘子做院长。”

    众人闻言,不禁看向伏危。

    顾校尉没有见过伏危的娘子,也没有怎么打听过, 忽然听郎将说郡公请了他的娘子做院长,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片刻后, 小声询问身旁的钱幕僚“伏先生的娘子真有这般能耐”

    钱幕僚耸了耸肩, 回道“是个女中豪杰, 本事确实大。”

    闻言,顾校尉自言自语,小声道“这般与众不同的娘子, 也不怪伏先生晚上总望着月亮心心念念了。”

    几人沉默不语地望向他。

    伏危“我等都听见了。”

    顾校尉回神, 朝他讪讪一笑“当我什么都没说。”

    周毅从他身上收回目光,道“既是余娘子教导出来的土地,便也不用太过担心, 接下来该想想法子来攻打苍梧了,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说到正经事,众人的脸色也一瞬间严肃。

    顾校尉道“本以为能耗到苍梧城粮尽,却不想没等他们粮尽,就差些把我们自个耗尽了,也不知那沈太守究竟囤了多少的粮食。”

    周毅看向伏危“你与伏百长在苍梧也待过一些时间,这几日领十人找个机会,看能不能潜入苍梧城内查看情况。”

    伏危点头应下。

    议论了约莫一刻后,周毅让另外两人先前退出去,把伏危留了下来。

    周毅研磨写了一条长字条,写好后给了伏危。

    伏危接过览阅后,周毅给他扔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竹筒。

    伏危接过,把信塞入竹筒,继而收入袖中。

    周毅“若顺利入了城,便把这信交给沈太守,别让第三个人知道有这么一封信。”

    伏危问“计划何时实施”

    周毅呼了一口气“看牧云山那边的情况了。”

    周毅从豫章再返苍梧时,父亲把他喊去,告诉了他一些事,让他久久不能平复的事。

    岭南牧云山的悍匪是父亲的人。

    合浦郡太守从头到尾都是父亲的人,就连沈太守也已经成了父亲的人。

    父亲要反了朝廷。

    不,应该说父亲一直在等着有人反了帝王,他等着这个时机出师。

    反臣不屑做,但父亲早已料到王朝命数将尽,暗中早有部署。

    知道此事后。数日下来,周毅都没有睡过一个全觉。

    从父亲把这事告知他的时候,就已经把他拉入了局中,关乎着他一个小家,乃至全家,全宗人的性命,不做也得做。

    能安慰自己的,唯有当今皇帝是奸臣篡位,即位后也是个残害百姓与忠良的暴君,人人得而诛之,反此帝王,丝毫不用在意良心何安。

    “另外关于粮草被劫一事,牧云山应该也知道一些讯息的,近来或许有消息传来,你注意一些。”

    伏危与牧云山的人相识,周毅也是从父亲那处得知的。

    提起牧云山,伏危低头拱手道“属下先前瞒着大人与牧云山的人往来,还未向大人请罪,待苍梧一战结束后,属下再向大人请罪。”

    周毅起先心中确实有那么一根刺,在自己不清楚牧云山悍匪是自己人的情况下,伏危也是不知的。

    不知也敢瞒着他,私下与悍匪往来,此子胆子可见不小。

    为官者下属与贼寇往来,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不介意。

    只是后来见过牧云山的二当家后,了解经过后倒也释怀了一些。

    伏危会与之往来,是因牧云山其中一拨人曾是追随他父亲的得力旧部,而且那牧云山的人先主动寻来的。

    伏危也以妻子给牧云山寨主治疾为条件,让牧云山的人往后不能动玉县。

    另外也提了调查武校尉所在的要求,这些都让周毅难以怪罪伏危。

    “这事你若当时与我明说,我只会对你和牧云山的人一网打尽。但便是如此,我为其主,你为我办事,你却有意瞒下也已是瞒主,我自是要罚你的。”

    说到这,话锋一转“但,你解了粮草的燃眉之急,算你将功抵过。”

    “若将功抵过了,那这粮食的银子可还算”伏危抬头看向周毅,又道“这可是我娘子与我商量囤下,打算运到北边高价售卖的。”

    北边天灾,粮食短缺,他们以这个借口囤了粮运送去北边高价售卖,十分合理。

    要问什么时候囤的,便是去年便开始囤的。

    有一些事是瞒不住的,伏危也不打算瞒,直言道从悍匪那处听到不太平的消息,不敢声张,只能劝了当时还是知县的大人收粮填满粮仓,自己也收了一些粮。

    后来新县恶霸强纳妻妹之事,伏危也如实交代了,更是交代了得了多少金条。

    听说这一桩桩,说不怒是不可能的,可正是用人之际,周毅发了一通怒后,还是暂且搁下了这事。

    说伏危主意大,没有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中吧,他却也殚精竭虑在帮他这个主子。

    在知道天下不太平后,虽私自囤粮,却提议他把粮仓填满。

    在豫章更是以身作饵,给他洗刷冤屈。

    又是借助那悍匪的能耐,找到了武校尉,让父亲彻彻底底地相信他是无辜的。

    在粮仓被劫后,冒着被罚的风险,把自己囤的那点儿粮食也拿了出来。

    伏危让周毅对又爱又恨这词语有了很深的感悟。

    周毅剜了他一眼“你们夫妻看着老实,但却是八百个心眼,我今日贪了你两千余石粮食,只怕你们能记一辈子。”

    伏危低头“属下不敢。”

    “嘴上不敢,心里可敢得很。”揶揄了一句后,无所谓地道“总归不是我出钱,待回到豫章,便让父亲把这银子算给你,只是高价,想都不用想了,最多按照市价来算。”

    伏危笑了笑“只望着大人不重罚就好,高价自然不敢想。”

    周毅虽心里有些许不舒服,但还是信伏危的。

    父亲识人无数,都让他与伏危明说了此次的计划,便说明伏危是个人物。

    用人,不仅仅是要用实诚之人。

    那等实诚且心中城府不够深的人,未必能有伏危这般胆大却也谨慎的心机。

    他父亲能看得出来,他自己怎会想不明白

    不仅要继续用伏危,还要重用。

    伏危是一把极好的利刃,能杀敌也能用来自保。

    伏危面色平静地从主帐中出来,寻了伏震,与其商量后,挑了十个人出来,一同找机会潜入苍梧城。

    在从豫章返回苍梧,也就是与虞滢在苍梧城相遇的那一次,伏危就已经开始暗中勘查苍梧城。

    再说洛侍卫长因在沈太守弃城逃跑时,因虞滢的话而拖延了离开的时间,阴差阳错得了沈太守的重用。

    在伏危分析之下,继续留在沈太守身边,如今已升了职,成了巡逻校尉。

    伏危回到玉县交接政务之时,与其一直都有联系。

    伏危与洛侍卫长直言,沈太守此人只有在有性命之忧之时才会上进一二,但当太平后又是只会安于现状,不求上进。

    沈太守继续留在苍梧,他也只能待在此地,便是往上再升也是个掌千人的下郡都尉。

    而沈太守有其效忠的势力,不妨也为自己谋求一条出路。

    豫章周家家底雄厚,若是群雄而起,也是有争逐的本事在。

    离开苍梧,官至上品,荫庇子孙后代,不妨一试。

    洛侍卫长在知道沈太守弃城逃跑之时,已经对其死了心,再说忠心也属实好笑。

    伏危能与他这么说,便是有十成的把握洛侍卫长会选择帮他。

    伏危也猜到洛侍卫长先前只知沈太守背后有靠山却不知是豫章周家。

    再到周家来攻打之时,他见太守镇定,也不再有弃城逃跑的心思,必然能猜得出来沈太守为谁效力了。

    即便知道也无妨,就算同为一主,也不是一条心,荣华富贵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留洛侍卫长在沈太守身边,也能随时知道沈太守是否有二心。

    先前的洛侍卫长,也就是现在的巡逻校尉。

    因沈太守信任,护城渠便是他带人去挖的,依伏危去豫章时留下讯息所办,留了一条入城暗道。

    正是他巡逻值夜之时,寻常也有的鹧鸪声,今日却是三长两短,他听出了端倪,支开了巡逻的人后,他则去密道领人。

    伏危等十人趁着夜色从密道中出来。

    他道“你们只有半个时辰时间,半个时辰后换值,我很难再给你们打掩护。”

    伏危点了头“半个时辰,够了。”

    他转头吩咐“伏震与我一块,其他人按照我安排好的计划行动。”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唯有伏危与伏震趁夜往太守府而去。

    几次出入太守府,再有曾为侍卫长的洛校尉的地图和守卫部署图,伏危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太守府。

    沈太守睡不着,也不再沉迷女色,而是在琢磨着这周家兵何时才会退兵。

    同时也在观察着这岭南的地势沙盘,为周家万一出尔反尔而做准备。

    窗户忽然打开,吓了他一跳。

    他转头看了一眼,并未看到有人,只有一阵风吹入,也就没有多疑,继续观察沙盘,是不是挪动一下旗子。

    但太久没动脑了,时下确实怎么挪这旗子都觉得是死路一条。

    “置之死地而后生。”

    忽然有一只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了红色的一帜旗子,直接往苍梧城外那标有“周”字的蓝色旗子一撞,蓝色旗子被撞倒在沙盘之中。

    清朗嗓音落入耳中,沈太守瞳孔蓦然一缩,震惊地抬眼看向面前蒙面的男人。

    对上了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神。

    眼中是那熟悉的处变不惊与淡然从容。

    几乎一瞬间,沈太守脱口而出“伏危”

    伏危把蒙面巾取下,朝着沈太守弯唇一笑,笑意温润无害。

    沈太守可不敢再轻视眼前的年轻人,看似无害之下不知又多重的城府。

    沈太守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微微眯眼“两军交战,你来做什么”

    话一顿,随即瞪眼道“不对,城外有护城渠,城门紧闭,太守府森严,你、你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伏危笑了笑“我怎么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郎将让我转交一样东西给大人。”

    沈太守一愣,不确定伏危是否知道他为周家效力事情,便试探道“周毅让你来送东西,还是让你来送命,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伏危闻言,忽然轻笑出声“若是来送命,我怎敢来”

    说着,手往衣襟内探去。

    沈太守见他一动,便暗自戒备了起来,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刀。

    自开战后,他几乎是刃不离身。

    伏危瞧到了沈太守的动作,继续把手指大小的竹筒取出,放在了沙盘上“竹筒中有信,太守大人看了就该明白了。”

    沈太守皱眉看了眼竹筒,犹豫片刻后,取出一条帕子,一手握着刀柄,目光直直盯着伏危,一手则用帕子包着竹简拿了起来。

    拿起竹简后,才就着帕子把竹简打开,拿出信纸后扔了竹简。

    因拿着帕子,展开纸条的动作很是笨拙,好半晌才展开。

    相比沈太守的战战兢兢,伏危便显得从容得多了,他看了眼沙盘中被自己击倒的旗子,语声轻缓“出其不意,方能占据上风。”

    沈太守闻言,皱眉看了眼他。

    神神秘秘,也不知这伏危什么意思,总该不会让他出其不意地攻打周家军吧

    伏危含笑抬头“太守大人莫不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谁知他想什么,还当他是他腹中的蛔虫不成

    沈太守白了他一眼,继而看向信上的内容。

    看到关键之处,蓦然看向伏危“这信你看过了”

    伏危如实点头“看过,郡公的命令,同时也是我与郎将商议过后的决定。”

    沈太守这才放松了一些警惕,往椅子上一坐,琢磨半晌后再度抬头看向伏危“有把握吗”

    伏危如实道“把握不是我等能算得出来的,太守大人既已在船上了,除非冒着汹涌海浪下船,不然时下也只能孤注一掷。”

    伏危此话不中听,却也是实话。

    沈太守沉默不语好半晌,缓缓收紧手心,纸条也被他捏皱。

    他站了起来,略一拱手,沉声道“一切听从郡公安排。”

    两人商议了一会细节后,伏危要离去之前,沈太守喊住了他。

    “你是怎么进城的,又是如何进太守府的”

    伏危浅浅一笑“太守大人不全信任我,我也不全信任太守大人,这条保命的路还是保密吧。”

    沈太守冷笑“你便是不信我,我也与你有恩,你别忘了武陵郡那边的人几次三番想对你动手,可是我保下的你,你如此未免过于忘恩负义了”

    伏危“太守大人于我有恩,伏某自是会铭记,所以在离去前不知是周毅大人领兵来征,还是建议大人挖了护城渠,今日若是其他人来袭,大人这护城渠也能起到护城作用,不是吗”

    沈太守忽然笑得揶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半是因为城外的难民,才会提出挖护城渠。”

    “大人往深处来想,我既能为难民着想,难道不足以说明我是个有仁心之人既有仁心,品格也还是能说得过去的,自然不会忘恩负义,往大人身后捅刀子。”

    这么一说,伏危所言,好像是有几分可信度。

    沈太守琢磨了一会后,道“希望你日后还记得这份恩情,也记得你今日所言,他日别指刀相向便可。”

    说罢,摆了摆手“快些走吧,你若被抓了,我可不保你。”

    他有意隐瞒和误导,现在城中的百姓都以为是叛军攻城,伏危被擒住,他可不会自打脸面保住他这个“叛军”幕僚。

    伏危拱手一揖,戴上面巾,转身从窗户离开。

    从沈太守屋中离开,伏危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

    但愿今晚夜黑风高,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方才与沈太守说的那一席话。

    毕竟,沈太守若在中途换了船,站在对立面,他必会拿起兵刃,与之相向。

    大考两日后,成绩公布在榜。

    位于榜首,不是郭先生柳先生的弟子,更不是虞滢的弟子,而是原本就在军中当军医,后来进医塾深造的学子。

    二十八岁的年纪,学医多年,取得榜首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前三皆为军医。

    第四至第六则是郭柳二人的弟子。

    而占据第七名的人,却让一众学子有种心梗的感觉。

    输给军医出身师兄,或许学医数年人也就罢了,

    他们竟然输给了不到十二岁的一个孩子

    伏安取得了第七名。

    陈副手也参考了,正好第十名。

    三十来名外的卫墉看到伏安的排名之后,整个人蔫蔫的,他三个月来废寝忘食学习,竟然还追不上比自己小几岁的伏安

    还比试什么,他都已经注定要给伏安做小厮了

    卫墉还未等到让他心下忐忑的比试,就先等来要去岭南援军的消息。

    满十五岁,按成绩来排名,排够五十人,不日从军去岭南援军。

    这消息冲散了众人原本名次靠前的喜悦。

    郭先生知晓学子要去岭南后,便求见了郡公,自请一同前去。

    “郭先生还是留在医塾吧。”周宗主淡淡道。

    郭先生道“他们年纪轻,学艺尚不精,在下实在不放心,但求一同前往。”

    周宗主让他先坐下,然后才道“郭先生还请放心,这一点余院长已经提出来了,她也早提出了同行之事。”

    郭先生闻言,一惊“这简直是胡闹,这战场岂是妇道人家能去的再说那全是男子,她一个妇人万般不便,她去了只会帮倒忙”说着便站了起来,朝着周宗主拱手请求“还请郡公三思,莫要应下。”

    周宗主瞧了他一眼,略微飘然地道“那没辙了,我已然应下。”

    郭先生立刻道“郡公不若收回成命,郡公之令,那余氏自是不敢硬来。”

    一声余氏,周宗主便听出了他依旧是不服这女子为院长。

    服不服,周宗主也不怎么在意,但还是提醒道“我听郑管事提起,你们三位先生似乎打了一个赌。”

    郭先生背脊顿时一僵。

    “听说只要有余娘子只要有弟子能在大考考入前十,你们二人便会对于院长心服口服。”

    话到此,周宗主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可我这怎么听着,郭先生似乎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语声渐缓“郭先生自己不守诚信,难不成也想让一郡之主的我也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似乎带着说笑的语气,可落入郭先生耳中,却让他心惊胆战,背脊冷寒。

    他连忙道“在下并无此意,方才是在下失言,还望郡公莫要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周宗主收敛了温和之色,肃严道“我与郭先生不同,在我这,不管老少,也不管男女,只要有用有才,我皆会重用。”

    “我更不管郭先生对余院长有什么不满,不管你是否想取而代之院长一职,但不要用嘴上说,用能耐说话。”

    郭先生不敢再妄言,低着头应道“在下受教了。”

    周宗主一摆手“回去吧。”

    郭先生战战兢兢地退出了书房,待离开了周宗主的院子,在前院看见郡公夫人身旁的管事,脸色苍白朝其略微一摇头。

    管事明白他的意思后,低头转身离开,回去寻了郡公夫人。

    郡公夫人正与儿媳饮茶,管事来后,她屏退了除却儿媳以外的人。

    管事道“事情似乎办砸了,顾先生脸色很差的从郡公的书房中出来。”

    郡公夫人脸色变得难看。

    原想着借着这一批军医,把那郭先生安插在周毅身边培养成暗桩,可计划不曾想还是落空了。

    世子妃在旁道“阿娘也不用太过失望,郭先生的几个得意嫡子也在其中,总归还是渗入进去了,周毅那边有什么消息,他们也能探听到一些。”

    虽是如此,但郡公夫人还是恨铁不成钢道“好在还是有人进去了,那郭先生怎如此庸才,连一个妇人都比不上”

    世子妃道“那妇人与她丈夫一样,也是个有心计的,如今有公爹做靠山,郭先生自然是比不过。”

    郡公夫人皱眉怀疑道“郡公连三郎都甚少夸赞,那妇人本事真能大到让郡公刮目相看”

    话到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然一沉“可别是走了什么野路子才让郡公刮目相看。”

    世子妃明白了婆母的意思,惊了一下后才琢磨半晌,觉得不太可能。

    “阿娘多虑了,府中的人都说了,公爹也就召见过两回那妇人,每回都有旁人在,不可能有什么的。”

    闻言,郡公夫人脸色才稍霁。

    看向管事“不管走没走什么野路子,这夫妻二人留在周毅身边,对三郎而言始终是个祸害,不能留,找个机会再把夫妻二人解决了。”

    目光不知不间涣散了开来“此事切莫让世子知晓,他只管外头的大事,这些阴私便由我来做就好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哪怕三郎说过让她不用再管,可身为母亲的她,在知道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不管

    去岭南的人选定下,也确定了三日后出发后,便让他们回去收拾行囊,同时与家人再相聚几日。

    家中都知虞滢也要一同前去,都知夫妻俩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没有人劝她。

    只是大家都闷闷不乐罢了。

    罗氏趁着这几日,给儿媳准备了干粮和衣物,还有让她一同给两个儿子带去的衣物。

    临行前一日,罗氏把一枚平安符给了虞滢“这是我昨日去求的平安符,我不求你们三人建什么功,只求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

    虞滢收下了平安符,应道“会的,我们都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婆媳说了一会话后,温杏与伏宁抱着枕头来敲了门。

    温杏道“宁宁知道你明日要离开,今晚闹着与你一块睡,我琢磨着我可能也睡不着,也一起过来了。”

    一大一小睁着圆不溜秋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虞滢,让人难以拒绝。

    罗氏看了她们母女一眼,想了想后,也试探道“我今晚也睡不着,要不我与她们也睡在这屋”

    虞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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