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飞到长老峰, 踏入长老殿内。
因为年轻、修为又在众人中算低的,便准备落座于末座。一眼扫去,发现末座已有了人。
正是被阵灵叫过来的龙叶。
时千窝在毛绒帽里, 也正打量这个眼熟的男人。
是那个“狐儿”亲近的男修士, 需要注意。
龙叶修为比对方还高, 但他更是年轻。而且还不算什么长老,只是“新人弟子”,便伸手示意对方坐到自己前面。
一前一后落座后, 修士又看到帽子上的小灵兽,心道长得小巧倒也不错,能随身携带。
这么想着, 他的手又在灵兽袋上摸了两下, 面上露出个笑。
只广袖交叠, 旁人察觉不到。
直到天机阁阁主随常有才几人一并赶到,众人的目光集聚到他们身上。
天机阁的阁主, 长得像位师太,也真的当过尼姑。曾号天星, 如今便被称为天星阁主。
阁主头发光光,而且脑袋上还有戒疤。只不过通身的气质已经和佛门弟子全然不同, 透着股出尘的修道者的仙气。
时千心说阁主觉悟不寻常啊。
别人都是从科学走向神学, 落发为僧、为尼,阁主这是从神学中走了出来。
只不过八成是伤了元气, 看着面色虚白, 加之身材单薄, 看着像是能随风而去一般。
灵兽袋内。
“狐儿”将上古逆阵布置好,就见得灵兽内的空间扭动。
“噗”一声轻响后,外面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多谢各位同道赶来, 今日实有要事相商。不过在此,须得先说另一件事。”
“衍泽长老仙去了。”
“他仙去之时,留下一卦,便是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
时千听着“衍泽长老”,想到的是那位长老吐血后的模样。
他当时还不知道对方姓名,用吐血长老和区别他与另一位长老。
现如今知道人不在了,有些怔愣。
天星阁主的话却还在继续“上回衍泽解得本界有四位天命之子,无法说服自身,便执意又冒险推算,耗尽心血而亡。”
“以他的新卦为底,我与天机阁多位长老合力,算出时下局势中有两位天命之子。”
时千晃晃脑袋,让自己回神认真聆听。
两位天命之子。
数量减少了两个,但其中一个必定是龙叶,另一个则是莫三尺、老龙都有可能吧。
只有两席之地的话,他怕是挤不进去了。
“一位的星命正旺,如旭日朝升,不过未及顶峰;另一位事态更盛,但像是投了魔道。”
此言一出,惊得不少人疑惑出声。
“魔门怎会有如此气运”
“我们正道又没伤天害理,近些年之前大局更是正常无比,魔道没理由兴起。”
“定是借势而为,那许多秘境、机缘宝地,大手笔”
“难道有上古宗门出世可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若是上古宗门,定不是什么正道宗门。如此行事,能存什么好心思,左右不过是魔门那边的助力罢了。”
议论纷纷中,天星阁主闷哼一声,取出一方帕子,吐出两口血。
立时看得在场众修士担忧不已。
“阁主可有事”
“性命要紧,长久慢慢算又如何。不当如此。”
“咳咳”天星阁主又是轻咳一声,“若是忍得住,衍泽也就不会去了。诸君不懂,这便是我们的道。”
“不必说些废话,贫在下心中有数,多谢各位了。”
“那第二位天命之子实在蹊跷,于是阁中又推算了几日,勉强得了些消息。”
“那人的命星已有千年,应是一女子,但命格十分古怪。一时是大顺至福的命格,父母子女亲友俱全,道途顺畅,还是我们正道的宸星;一时又是魔门之害,其父母子女亲友俱亡于其手,好似个天生的血魔星一样。”
“最终推算,还是后一种更有可能。”
“可为何一人的命理,会变化如此之大这实在不合常理。”
一时众人低头思索。
时千则明显感觉到剧情又超纲了。
听描述,这第二个天命之子,显然不可能是龙叶,他是男的。他对应的应该是第一个。
可也不符合莫三尺、老龙,甚至时千自己都挂不上钩。
那这第二位天命之子,又会是谁
龙叶也想得皱起眉头,心头有了些猜测。
待得其他人说上几句后,龙叶开口问道“千百年前,气运之子应当只有第一位。天道会偏爱于一个魔道人物嘛”
对于天道来说,和谐稳定、平稳发展不可或缺。
但当局势必起乱象之时,天道也只能凝聚天地间的气运,促使一些非凡的生灵诞生,来停止乱象,免得生灵涂炭。
天道和生活在界内的千千万生灵,其实也是一种互相依托、互相制衡的关系。
天命之子出现时,如果是两人同时出现,倒有可能一正一邪。
但单一出现时,大多还是正道阵营的,充其量不过是亦正亦邪,大体方向总过得去。
时千想了一下,明白龙叶提出问题的重点。
第一个天命之子长歪了,才有第二个出现。
可第一个天命之子,又是如何长歪的
说不得那大顺至福的命格,才是原本那位天命之子应该有的命数。只是被人篡改了,被引入了魔门。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其实道理和逻辑上很通顺。
天星阁主道“你是说,早在千年前,原有的局面就已被人打乱。两位天命之子,不过是天道自救,后诞生了一位。”
“前一位的气运,疑似叫人篡改借了去,祸乱我界”
“说得通。”
“何等人物,竟有如此通天本事”
“怕是个老怪物,有些通天彻地的本事,方才知晓如此多的秘境、机缘之地。”
要知道,天机阁能推算出来的消息,都是大局渐乱,势态愈发明显后,方才能得出结果。
千百年前,天命之子尚未成长起来之前,当时就有人能算到未来,何其可怕。
众人一时又推测起,那堕入魔道的可能是当初哪个天才,以及那真正祭出诸多秘境的老怪物。
在场人的年纪,除开龙叶跟时千,随便一个都是几千几百年的年纪,有许多过去可以回忆。
千百年前的人名,时千实在听不太懂,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几个。
不过这么多年,天命之子就算堕魔,也应该混成魔门大佬了吧气运这个东西,有和没有,其实真的很重要。
时千脑子转了一圈,只想到那拿蛟龙作化身的魔修。
听龙叶说,蛟龙化人是女子。
性别在这里对上号了。
不过魔门中最厉害的魔修,不是魔门老祖么。
那是个男、等等,剧情里好像也没说是男是女,是他刻板印象了。
时千拍拍帽子,问龙叶“唧唧。”
是不是魔门老祖
龙叶小声“这个不用猜,长老们在猜魔门老祖堕魔之前的身份。”
时千
所以你们默认了,但只有我不知道。
其实是时千想得入神,没听到长老们感慨魔门老祖原来是女子,竟然一点消息没露出来,可见对方辖制魔门,手段了得。
时千紧紧爪爪,不过这下只能把帽子抓到爪爪里,再抓不到龙叶浓密的头发。
总觉得爪子里少了点什么。
时千刨两下,愤愤地想他还知道,龙叶这第二位天命之子都差点出岔子呢,全靠龙猫救场。
不告诉你们。
龙叶因为帽子上的动静,被迫唤醒一些痛苦的回忆。
也就是人多,不然肯定要把千哥抓下来,挠痒痒让他别刨了。
但时千可真没想提示什么,毕竟他现在也是个“大孝子”。
他甚至脑补了一下,开始怀疑龙叶身上本不该出现的波折,是不是也在阴谋之中。
如果没有时千的出现,剧情没偏,新的天命之子也“没”了。
天道还来得及再凝聚出足够的气运,塑造出第三个“天命之子”么
细思极恐。
不过天机阁这么牛,怎么就没算出来老龙呢。
算出来老龙,说不定还能想办法直接找到。
等众人商议完。其实也没商议出太多东西。因为他们处于被动状态,线索又不多。
而且敌方行的就是明招,就是拿着上好的机缘、秘境,摆着当诱惑,自有无数修士扑上去。
就各大宗门的弟子,也有不少进入秘境的。前面十年中,牺牲的也有不少。
算得到因果,算不尽人心。
各宗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揪出些魔修铲除,再顺着追查下去。
离开长老峰,时千惦记着boss,也没在意其他人。
回到翠龙山,时千就问龙叶“唧唧。”
叶哥,怎么不直接算背后鼓动魔门的罪魁祸首
“你把天机阁当什么了”龙叶好笑地反问。
时千心中回答剧透组织。
有天机阁,就能合理透露出各种隐藏剧情来,且合情合理。
好比今天的双天命之子。
时千看龙傲天的剧情时,时常怀疑天机阁也开了挂。
因为通常他们一出现,就会推动剧情,找到boss也全靠他们。
但现在是在“真实世界”,多少需要一点逻辑。
龙叶仔细解释道“要先有消息和根据,才好去推算的。”
“好比如今不断发展的乱象,从我们这儿拿走的蛟龙鳞片和血肉,在小师祖哪儿得到的魔修分身的气机。”
“天机阁是先有了各种能用来推算的东西,加到一块,然后再去推算、验证出最终的结果。”
“凭空推算,哪有那么天大的本事。若是天机阁什么都能算出来,岂不是能取尽天下资源,个个飞升。”
“而且推算耗时耗力,又耗费心血。其实远不如千哥你的天赋好用。”
时千点点头。
原来是需要前置条件,有点儿推理玄学的味道了。
是他心急了。
所有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能违背灵兽袋自成封闭空间的规则,悄无声息偷听到这次重要谈话。
散修盟的修士回到殿宇之中,第一件事便是将灵兽袋里的美人放出来。
却只见一个泪流满目的狐儿,十指紧攥,手心里都掐出了血,滴落在单薄的裙摆上。
“狐儿,你怎么掐自己”修士拿起美人双手,想要掰开那双受伤自虐的玉手。
“狐儿”却是顺势往修士怀中一扑“阿郎”
“你爱我吗”
“今日怎么了掐伤你自己,又问出这种傻话。”
修士正不解询问,胸前忽然一痛。
心脏,连带他的元神被狐儿用手抓了出来。
“你”
话未说完,修士的元神和心脏都被捏碎。
“你在人间杀了的妻子也很爱你。她的狐狸特意叮嘱我,要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再吃了你的心。”
碎裂的一团血肉,吞入“狐儿”的口中。
屋中淡淡的血气蔓延,却被完好地封锁住,不泄分毫。
不久后含着苦涩的笑意响起,盘旋在屋中,回荡在狐儿自己耳中。
接着很快响起女子恨意刻骨的骂声。
“该死的老东西玩弄了我千年。”
只一瞬,附身于狐儿身上的一缕分神飘逸而出,穿过一枚古符,悄然回归本身。
使用过后,古符消散成飞烟。
剑宗待客的殿宇中,只余下两具渐渐冷却的尸体。
阵灵破解门后的阵法,只看到一抹飞烟消散。而他手里,还抓着几只恶心的噬灵虫。
这种虫子也是古物,最是阴险,能吞噬灵脉。但对一个宗门而言,他们就立足于灵脉之上修炼。
若不是有小灵兽早早通知,剑宗把控又加严了,还真一时无法发现。
只可惜方才发现虫子,他抓噬灵虫耽误了时间,竟让魔修逃了。
阵灵气得捏死几只碍事的虫子,扭头去通知其他宗门的人。
遥远的地下山谷。
魔修仅剩不多的秘密据点里,躯体老迈如枯树的魔门老祖,睁开一双被怒火点燃的眼睛。
她像是要被点燃了一般。
但只僵硬地站起身,如枯树皮的皮肤蠕动,都要溢出血来。
处处皮肤裂开伤口,愈合。
再一动,又再次裂开。
两具分身被损毁后,她原本糟糕的身体情况变得更差。
除开易受伤的外表皮肤,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如此,无时无刻不让她在痛苦中渡过。
若非修为到了渡劫,身怀强大的灵力,不断修复身躯,她早就死了。
她以前在凡人国时,常听说,人有八苦。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
她尝遍了所有的苦,在苦水里泡了一辈子。
幼时出生,她天生早慧,父母格外疼宠。
可却在生下一对双胞胎弟妹后,想将她卖给别人做奴仆。
但当时只有不干净的地方愿意收人,几岁的她逃了出来,跑回家中。
却又被丢弃。她当时不解,为什么父母像换了一个人。
等她进了慈济堂,和那些孤儿一起艰难活着。
他们有的告诉她,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儿;有的则说,是因为她吃得多;还有的说,哪有多理由,左右就是她不讨人喜欢,不想养了。
她不相信,还是会偷偷地跑回家。
可父母面上竟然露出错愕和迷茫来,像是想不起来面前的柴火妞是谁一样。
她淋着雨跑回慈济堂,哭了一夜,再不愿回去。
她生得好看,又聪明,在慈济堂过得也不差。
有人欺负她,她也能捉弄回去,叫那些大孩子知道她是不好惹的。
可三年后新到任的父母官是个大贪官,慈济堂很快没了钱,又不得县衙拨款,根本维持不下去。
有两个姐姐被抓去给官老爷做了小妾,还要她去当小丫鬟。
她又跑了,还带走了两个长得好看的娃娃,一男一女。
但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就会害她,给追踪的人留了线索。因为那个男娃,找到了收养他的人,就在县衙中。
她被抓了回去,第一次挨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还会被浇上慈济堂里的大娘根本舍不得喝的酒,刺痛入骨。
伤口反反复复,她身上疤痕交错,却被那变态说更美了。
可她只想咬碎对方,或者抽回那些鞭子也行,她真恨这些有权势者的肆意。
或许命贱之人,就是命硬。
她熬了半年都没死。官衙的后宅里换了一批又一批人,时常能听到衙门外头的哭声。
而后她抓住机会,在钦差来到县衙时,逃出去求救。
至多不过死在官官相护中。她运气很好,万幸遇到了好官。
那夫人怜她可怜,要带她走。
回到家中,还说喜欢她的性子,要收她做女儿。
于是不讨喜的她,竟摇身一变过上了娇小姐的日子。
新的父亲威严却是个好性的,在家里被夫人说了都不敢回嘴;新的母亲不必说,最是喜爱她,叫她都觉得日子是梦一般,不敢相信。
家中原有的姐姐出了嫁,很乐意有人陪伴母亲;哥哥温文有礼,常从外面给她东西,后来熟了,还总带她出门去耍乐。
不想一日同哥哥归家,家中再无一活口。
空中有所谓的仙人,掐算手指,就朝着兄妹两躲藏的地方追来。
“这家还有一缕血脉未除尽。”
哥哥往她手里塞了一枚玉石,惊恐地落泪,摸摸她的头发,求她别动,自己跑了出去。
她在狗洞后面躲到天黑后,才爬出来。
她去找哥哥,想再去看看家人,却连尸身的一角都没能找到。
那块玉石救了她,还给了她指引,能带她踏入仙门。
她加入宗门,一心想要变强,可事后才知道宗门不过是修仙界最弱小的那种,功法、资源什么都差。
虽然十六才入道途,但她天赋好,看起来很冷漠的掌门收了她作弟子,耐心教养。
成了掌门的亲传弟子,才发觉那人并不冷漠,相反私底下啰嗦得很。
有人时,满脸正经;无人时,又总会逗她,两幅面孔切换。
开始觉得烦,后面就不烦了。
有人真心待你,事事周到体贴,谦卑地将一颗心捧给你,只消不厌烦,又怎么不会动心。
她成了掌门夫人,听到她的过去,他心疼地答应将来陪她一起报仇。
十年,她就以年长不宜修炼的身躯,同夫郎双双修成金丹。
腹中有了孩儿,可她忍不住复仇之心,寻仇上门。
旧日仇敌险险躲过,还带回了在上等宗门的姐姐。
她千好万好的夫君,同对方打了一场,转身投了仇敌。反过来算计于她,给她灌了一碗毒药,打断她手脚四肢。
腹中坠痛,日日不歇,但孩子坚强地活着。
她蠕动身躯,与野兽争食,撑到孕满,熬过生产之痛,生下来一个死婴。
满腔怨恨之时,她遇到了新的师父,一名魔修。师父教导她飞快变强,杀了回去。
被杀死的时候,那狗男人还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他凭什么松口气好像死得很轻松一样。
堕入魔道,她的修为一日千里,却被那个包庇仇敌的大宗门反追杀。
杀来杀去,她杀死了不少人,也牵出更多人誓死要杀她。不过有师父看着,她总是那个活到最后的。
她很快重新修炼成了元婴。师父夸她,真是天资斐然,是天生就该修炼的胚子。
她却有些茫然,杀来杀去,好像没什么意思。毕竟她最恨的人,都死了。
等她不想杀人的时候,师父却想要杀了她,好夺舍。
原来她只是师父养的一具“躯壳”。
她越是天资好,师父越欢喜。
但离开自己的躯壳,师父也不过是一具元神而已,她那千疮百孔中走出来的魂魄,像块咬不动的硬骨头,两败俱伤。
最后苟延残喘活到最后的还是她,师父给她留下一具同样“满是破洞”的身躯。
那些折磨着师父的,都被师父“好心”留了下来。
她开始体验到老、弱、病缠身,并不断加重的滋味,躯体时时刻刻处在痛苦之中,就连元神也无法躲过,日日经受痛苦。
她为什么要处于这种痛苦之中呢曾经是她弱小、无权无势、修为低下。
她可以变强,不断地变强。
但世上,总有无数人弱小、无权无势,修为低下。
而那些所谓强大的、有权有势的,修为高强的,富人也好、高官也有、仙人也要,凭什么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过得那么快活呢。
她修为变强,往上爬,掌控魔门,和被封印的濒死恶龙做交易,想看这个界域被摧毁。
可一切,本不该如此。
她本不会如此凄苦绝望,她居然也有可能是正道宸星,天道钟爱的天命之子。
可如今她只有尝遍的百苦萦绕心头,甚至这受苦受难的身躯也要崩溃,命不久矣。
是那条老龙耍了她,一个布局千年的计谋,从她出生之时就开始了。
魔道老祖走到一具博古架前,手拿起一块龙形玉佩,捏碎了。
“老龙,游方死了,蛟龙出现异变,没养活。”
“但眼下修真界,出现了一条真龙,听说还是什么天命之子。我会让他进入升仙道,你自去夺舍吧。”
话落,不久,修真界中庞大的天幕一阵颤动,忽地华光大放,九条大道出现在不同地域,直通天际浮云。
大道之上仙灵之光环绕,有仙鹤、凤舞、龙影不断浮现在九条大道旁侧,道韵若隐若现。
记载于传说中的升仙道,踏入其中,走到一条路的尽头,就能成就半仙之体,多增加一半抗过飞升雷劫的概率。
有升仙道之时,飞升之人数百年就有一批。
如今的仙界,几百上千年至多能飞升一两人。
是以升仙道一出,就有人试图飞入升仙道。
很快,第一个化神踏上了升仙道。
剑宗。
炼心阶上的高地聚集了不少人,都看着距离众人不过几百米的升仙道。
因为噬灵虫的人,群英会潦草收场。其他宗门的人都已经离去,鼠哥也跟花卿回了神花谷。
时千趴在帽子里,看着都延升到了剑宗门口的升仙道,很是无语。
好歹也远一点吧。
怼到我们剑宗大门口来,过分了。
时千吐槽“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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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灵朝这边看了一眼。
第二天,时千看着剑宗大门口,派出的专门收灵石的弟子,沉默了。
时千御板砖满剑宗飞,抓住阵师祖“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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