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众人在石崇的府邸之中饮酒作乐,明天就要丢人现眼的负荆请罪了,今日这“乐”只怕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至少要在家中躲一年避避风头, 不然出门就被人笑死。
有人醉眼朦胧, 摇晃着酒杯“哪里需要一年, 一个月就够了,负荆请罪而已, 廉颇都没有躲一年,我们为什么要躲就这么久”
有人用力的拍着案几赞同“负荆请罪是雅事,哪里需要躲起来不见人, 世人多半会夸奖我们贤德, 每天早晨门口都堆满了百姓送来的鲜花。”他深深的呼吸,一脸的幸福,仿佛真的闻到了花香。
其余人大声呼喊, 纵声狂笑, 看似开心极了, 其实借酒消愁愁更愁, 谁忒么的会信负荆请罪之后能够抬头做人
王敞看着二十四友纵情声色,眼角泪光闪烁, 若是被他们知道这负荆请罪是他加上去的,会不会打死了他不不不,二十四友都是文明人,打人是肯定不会做的,只会拿起纸笔,一口气写二千四百篇痛骂王敞的文章,保证千古之下都有人惊讶在大缙太康三年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以才华著称的二十四友要集体痛骂一个叫王敞的无名小卒
大厅内酒肉的香气弥漫,烛光摇曳,一群貌比花娇的英俊男子衣衫不整,醉生梦死,纵然是铁打的人都会陷入这萎靡之意中不可自拔,可王敞却心如铁石,眼中精光四射。
“要想不遗臭万年,唯一的办法就是联系胡问静。”
王敞神情坚毅,为今之计,必须连夜去找胡问静窜通口供,然后在大清早拦住负荆请罪的二十四友,就说自己大骂了胡问静一次,胡问静知错能改,终于免去了负荆请罪的羞辱,大家和和气气的摆个酒席倒杯茶就算了,二十四友一定欣喜若狂。他心里盘算着,只要给钱,胡问静还是很好说话的,一定愿意冲着钱的面子陪自己演戏,然后二十四友就会以为受了自己的大恩情,立马改成二十五友。
王敞反复的斟酌,确定这个计划绝对可行,再瞅瞅二十四友个个东倒西歪,醉眼朦胧。他缓缓的站起,对着二十四友深深的鞠躬,终究是王某手段卑鄙了,然后转身大步出了厅堂,喝道“来人,准备马车,吾要去见胡问静。”
“你想告诉我们胡问静被你骂了几句,取消了负荆请罪的要求”一声熟悉的轻叹声在王敞的背后响起。
王敞豁然转身,只见二十四友衣衫整齐的站在他的身后,身上虽然有着酒气,脸上有着酒意,可眼神之中却清澈而坚定,深深的注视着他。
陆机站在最前面,眼神复杂极了,轻轻的长叹“唉,果然如此。”二十四友盯着王敞,王敞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眼神之中的震惊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敞心都凉了,马蛋啊,竟然人人都假装醉酒这是看穿了他和胡问静勾结,捉贼捉赃了二十四友果然个个不凡,轻易就看穿了他的轨迹。他现在解释只是给胡问静钱写了三章二十四友艳行记,只是吓唬他们多说了一个负荆请罪,二十四友还会信吗
王敞悲凉极了,一时的贪念啊,想着借二十四友成名,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被二十四友当做了毕生的死敌。可这怪谁除了他自己还能是谁
陆机慢慢的走近王敞,王敞心丧若死,是要吐他一脸唾沫,还是一拳打扁他的鼻梁总不会和他马震吧
陆机走到王敞身前三步,深深的盯着王敞,缓缓的道“我们不是傻瓜,我们一早就知道你会抢着去见胡问静。”
王敞绝望到了极点,马蛋啊,一开始就被看穿了他悄悄的深呼吸,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陆机继续道“你定然会跪下来求情,任由胡问静打你骂你羞辱,不论是要求赔钱还是赔命,你都会一一的答应,只求胡问静收回让我们负荆请罪的要求”
王敞死死的盯着陆机,你刚从火星回来请说汉语,谢谢。
陆机眼角泪光闪烁“然后你会告诉我等只是痛骂了她几句就谈妥了,我们不需要负荆请罪了。”
王敞盯着陆机,你丫没喝醉吧不,是我醉了,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陆机厉声道“王兄的德行之高尚当世无人可及,我等虽然无德无行,远远比不过王兄,可绝不会让王兄受此屈辱”
陆机和二十友深深的鞠躬,诚意是如此之深,腰部是如此之柔软,额头都快碰到地面了。
王敞呆呆的看着陆机和二十四友,这些人都是火星人。
石崇抢上几步,与陆机一左一右扯住了王敞,用力扯进了大厅之中。
潘岳举起酒杯,深情的道“患难见真情,板荡识君子。潘某纵然名声扫地,依然有王兄这等君子在身边,此生足矣。”王敞尴尬的看着潘岳,君子我火星人
左思一饮而尽,大声的道“左某以为才华盖世,其实那又算什么为人最重要的就是德行,王兄德行胜左某百倍,左某当以王兄为师。”王敞盯着左思,年轻人要少喝酒,喝酒会脑子不清新。
陆云举着酒杯,泪流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王敞同情极了,早和你说少喝酒,瞧,喝的都变成白痴了。
二十四友围着王敞,一边敬酒一边感慨,在人生巅峰的时候有人锦上添花丝毫都不稀奇,在人生低谷的时候有人愿意为自己遮风避雨乃至默默的牺牲,这种至交好友人生能得一足已。
陆机饮了几杯酒,手脚渐渐失去了控制,只觉人生不如意都在今日,而人生最幸福也在今日,他将酒杯重重的掷在地上,大声的道“来人去敲锣打鼓,去告诉洛阳城内所有人,是我陆机犯了错,与他人无关,我陆机明日将在天香楼向胡问静负荆请罪摆酒赔罪。”
二十四友都叫着“正是如此去告诉所有人,我等明日向胡问静负荆请罪。”
王敞心中绝望极了,为何事情越搞越大了他极力的劝阻“陆兄不要激动,还有斡旋的余地,我看胡问静还是很好说话的。”二十四友七手八脚的扯住王敞“王兄且再喝一杯”“王兄高义,在下愧不敢当。”
王敞都要骂人了,喝尼玛个头啊老子赶时间
只是王敞只有一个人两只手,哪里是二十四友的对手终究是不能得脱。
等王敞终于睁开了眼睛,天色已经大亮。二十四友中好些人已经梳洗完毕,见王敞睡醒,纷纷与他打招呼。王敞一看天色,脸都青了,衣服都来不及整理,急匆匆的跑出大厅,只见一群仆役正在准备荆条。王敞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到天灵感,身上的余醉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还有得商量的,还有得商量的王某一定可以和胡问静谈妥当”王敞结结巴巴的道。
二十四友感激的笑着,有友如王敞,真是不负今生矣。
潘岳深深的作揖,道“王兄且放宽了心,我等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今日不论是负荆请罪,还是被热茶泼面,都是我等咎由自取,王兄切莫再作践自己。”
其余人也是深深的鞠躬,整理衣冠,带着荆条,跳上了马车。
王敞泪如泉涌,卑鄙小人的感觉充斥了全身,急急忙忙跳上了潘岳的马车,说穿真相的勇气是不存在的,但至少可以与二十四友一起负荆请罪,也算罪有应得。他看看天色,此刻还算早,估计街上没什么人,静悄悄的在胡问静家门口负荆请罪了,说不定都没几个人看见,也算少受一些屈辱。而且等会见了胡问静他就疯狂的公开的开价格,胡问静一定立马答应,说不定都不用负荆请罪了。
王敞带着美好的幻想和希望,忐忑不安的看着马车外,该死的,害人害己啊
十几辆马车在距离胡问静家几条街的地方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街上挤满了人,向着某个方向走去,阻隔了马车前进的道路。不少衙役在指挥交通“往前走,不要停马车等一下不许卖烧饼,说你呢不许卖烧饼”
陆机愕然,难道出了什么事他打开布帘,问道“前面可出了什么事”
一群路人笑着“听说二十四友要在天香楼向胡公负荆请罪,我等去看咦,你是陆小机啊啊啊啊啊啊”周围的路人激动了,瞬间将车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真的是陆小机”“安安,我在这里”“石崇,我带凳子来了”
陆机急忙躲进马车之中,几个仆役拼死挡住涌上来的人群。众人不得见陆机,拼命的敲打着马车车厢“小机机,我们爱你”“潘安,奴家在这里,让我上车好不好”
二十四友吓坏了,缩在车上都不敢动,被人围观没什么的,可为什么这么多人知道他们要去负荆请罪
一群仆役愕然“公子,昨日不是你们说要敲锣打鼓通知全城的百姓今日要去天香楼负荆请罪的吗”
二十四友死死的看着仆役们,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个个咬牙切齿的道“陆小机”昨夜陆机喝多了,下令仆役敲锣打鼓宣告今日要去天香楼负荆请罪,这群该死的仆役真的去敲锣打鼓了
一群仆役微笑着,自豪无比,只要是公子下令,就算大半夜去敲锣打鼓惊扰四方,他们也绝不含糊。
“公子放心,保证全洛阳城都知道了。”一群仆役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全洛阳城上到皇帝下到庶民就没有不知道的人。
陆机悲凉的看着众人,喝酒误事啊
“陆小机你干的好事这还怎么回头”王敞面红耳赤义愤填膺,恨不得掐死了捣乱的陆机,所幸被其余人死死的拦住。
陆机咬紧了牙齿,反正重要负荆请罪,就算被全洛阳人围观也是一样的,只盼如此轰动之下二十四友艳行记就此完结,再也没有下一章。他钻出马车,向四周作揖“诸位乡亲父老且让出一条道路,我等要去天香楼负荆请罪”
四周爆发出尖锐的叫声,人人愿意让出道路,可惜原本就太挤了,不论人群怎么的挤挤复挤挤,就是无法让出一条可以通行马车的豪华大道。
陆机扫了一眼勉强可以两人并肩而行的道路,笑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究竟不过如此。”跳下了马车,开始整理衣衫。
陆云潘岳石崇等人见状,哈哈大笑,同样跳下了马车,今日死则死矣,说什么都要死得漂亮。
王敞跳下马车,也跟着开始整理衣衫。潘岳叹气,道“王兄,何必一起受辱”瞧其他跟班如萧明涵之流多机灵,早早的就不见人影了,胡问静只是针对二十四友的打击报复,未必在意小跟班有没有出场的。
王敞摇头“今日之事都怪王某”潘岳笑了,王敞真是君子中的君子,完人中的完人。他伸手扯住王敞的胳膊,道“既然如此,王兄请走前,我等跟随在王兄之后。”二十四友点头,王敞如此义气,除了他谁有资格走在最前面王敞淡定无比,走在前面更容易抓住机会与胡问静谈条件。
几条街外的天香楼前挤满了人,所有人都想去天香楼中搞个座位亲眼目睹划破时代的二十四友负荆请罪,可是天香楼前一群壮汉死死的拦住了去路,坚决不让任何人上楼。
无数人看着在天香楼二楼凭栏而坐的胡问静,眼神复杂极了,谁都知道若是胡问静和二十四友和解,这天下第一奇书二十四友艳行记只怕要太监,还是永不出宫的那种,可二十四友艳行记虽然丰富了精神圣湖,对偶像却是大大的不敬,该抵制还是支持
有人挤到天香楼前,明知故问道“我要去天香楼吃酒,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胡问静探身笑道“今日天香楼已经被胡某包了,阁下请改日再来。”一群人怒视胡问静,当然知道被你包了,看个热闹都不行啊,楼下也没什么关系,哪里不是看热闹。
胡问静挥手,一群大嗓门的汉子出现在二楼凭栏处,大声的叫“二十四友将在天香楼中赤裸上身负荆请罪”
楼下无数人大声欢呼,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得到胡问静的确认,依然兴奋无比。
有妇女挥舞着手绢“我要看小机机的身体”有少女不屑一顾“小安安的身体才好看呢”有女子毫无立场“二十四友的身材我都想看”
一群男人兴奋极了,二十四友才貌相全,这身材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必须亲眼见识一下。
有男子拿着二十四友艳行记,沾着唾沫开始翻书,大声朗读着一段对潘岳身材描写的文字,周围的男子眼神迷离,今日能够亲眼目睹如此绝妙身材,真是不枉此生。
天香楼上,胡问静再次挥手,两条横幅高高的落下。“公开竞拍天香楼五十一个至尊席位”,“近距离观摩机会不可多得切莫错过”。
楼下无数人又惊又喜,难道,莫非,竟然
天香楼二楼一群大嗓门壮汉大声的叫着“想看清二十四友光滑的身体呢想看清二十四友动人的容颜吗只有五十一个至尊席位,你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只有五十一个人有此机会,错过了今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无数百姓陡然爆发出轰响,人人开始掏钱包,说什么都要买下酒楼内的席位。
有人大喊“我出五两银子”有人立马加价“我出六两银子”“我出十两”
有妇女眼睛都红了“我出五十两”
天价竞标立刻被其他人超越“我出一百两”“我出二百两”“我出五百两”
“成交”胡问静眼睛放光,指着楼下某个男子大声的道。所有人都盯着那个男子,五百两银子进天香楼看一眼二十四友的裸体,这个男子家里一定有矿
那男子呆住了,脸上兴高采烈地表情慢慢的僵硬,手脚开始颤动。
寂静之中,胡问静冷冷的道“难道你没有这么多钱,却在哪里胡乱的报价,消遣本官”
那个男子浑身颤抖,周围气氛太好,一时忍不住,跟着叫几声而已,胡问静怎么就当真了呢。
胡问静怒了“来人,把这个刁民抓去衙门重打”
楼下无数人欢笑,打得好。
胡问静瞅瞅楼下成千上万人,无奈的叹息“胡某本想公平公正公开,但看来刁民太多,胡某迫于无奈,只能改变方法了。天香楼内的席位十两银子一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有五十一个位置,先到先得,童叟无欺。”
洛阳城作为大缙京城,权贵无数,区区十两银子不过是几顿饭钱而已,可谁忒么的出门看热闹身上会带着十两银子好些人一脸的懊悔,不是没钱,是没带啊。有人反应极快“张兄,你若是没有十两银子,不如把你身上的银子全部借给小弟。”张兄不干,老子也想看啊。
某个女人尖锐的叫,冲到了天香楼下,挥舞着手里的钱袋“我有十两银子我有十两银子”
楼下无数人羡慕极了,加紧了谈判。“表姐,借给我嘛,我回去把那匹蜀锦送你。”“三弟,都给我吧,以后的大字我帮你写。”“二叔,我要去看,把钱给我,不然我哭给你看。”
五十一个席位不断地成交。
“还有三十七个还有二十八个欲购从速,又是三个卖出去了,还有最后七个了”
有人没钱,却硬要往天香楼闯,冷笑道“怎么,难道小小的九品官敢拦着我的去路”抖抖衣衫,看清楚这是官袍,五品官,你丫一个九品算老几
胡问静大惊失色“难道你要当着几万人的面,仗势行凶,欺压良民,强行进入胡某包下的酒楼殴打胡某,夺走胡某的银子,把二十四友抢回家暖床,大叫你老爹是某某某,谁敢不服”无数百姓立马怒了“你是谁你爹是李刚吗”那官员脸色大变,死死的仰头望着胡问静,你狠走着瞧。
有人挤到天香楼前,微笑了“本王是南阳王司马柬,难道也不能上楼吗”
楼下无数百姓热切的看着胡问静,此时此刻就等你喊一句“风可进,雨可进,天子不能进”,或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是再独特一些,应该会喊“胡某认识你是南阳王,胡某的刀子不认识你是南阳王。”总而言之不给钱就六亲不认绝对不给进。
众目睽睽之下,胡问静冷冷的盯着南阳王司马柬,一秒变脸,冰冷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呀,南阳王殿下何必见外,自己人自己人那个谁谁谁,还不快点给南阳王殿下拿衣服蠢货,机灵点”
一群百姓恶狠狠的看着胡问静,污妖王无耻之名名不虚传。胡问静脸皮极厚,一点都不在意,我又不是神经病,凭什么为了十两银子得罪一个素不相识的皇子司马家人丁鼎盛,南阳王东阳王西阳王什么的至少有十个,可这些“王”个个都是有地盘有军队的实封王,绝不是其他朝代的“王”可以比拟的,胡某脑子有病才与一个手里有刀有地盘的王对着干。
一群大嗓门的壮汉继续喊着“还有六个了,最后六个了”
胡问静眼尖,从人群中看到了任罕,用力的挥手“任罕任罕你也来了你爹吏部任尚书呢快请上楼”
无数人转头盯着任罕,你丫也来看二十四个没穿上衣的男人你丫也是关系户,不给钱就能进天香楼
任罕面红耳赤,当官十几年,从来没想到群众的目光会有这么大的压力,想要拂袖而走已经来不及了,一咬牙,道“任某有钱”高高举起手中的银子,绝不占便宜。
胡问静惊讶极了“任兄是胡某自己人,何以如此见外给什么钱啊,快上来。”任罕更加坚决的举起银子,仿佛毕生的幸福都在这银子之上,绝对不会辜负。十两银子啊,老子一个月的俸禄也才十两银子,这就没了待会一定要看仔细些,决不能眨眼睛。
一群大嗓门的壮汉继续喊“还有五个位置,还有最后五个位置”
远处,忽然响起了激烈的尖叫,人潮涌动,无数人在叫“二十四友来了”“陆小机”“安安”“小云”
拥挤的街道瞬间裂开一条两人并肩的道路,不少女子拼命的挤到路边,鲜花和手绢雨点般的落到二十四友的身上。不少女子眼中带泪,能够看到二十四友的新鲜小肉肉当然是好,可是若二十四友艳行记从此就没了更新,又如何是好。
有人大声的哭泣“胡公,胡公你怎么就不写了呢继续写啊。”
有人怒目二十四友,恨其不争“洛阳城中大名鼎鼎的二十四友竟然浪得虚名,不战而降,这是男儿大丈夫所为吗汝等立刻退去回家好好谋划如何与胡问静大战一百零八回合”
有人鼓励着二十四友“不要怕胡公,不,胡问静胡无耻,她只有这么点招数,不用怕她,你们有二十四人呢,还有不少的亲友,大家抱团继续骂胡问静,骂的越凶越好,最好从胡问静的祖宗十八代开始骂,绝对不要心慈手软”好些人用力点头支持,二十四友骂的越狠越好,骂的越狠才越能够激发胡公的写作热情,为华夏留下不朽的篇章。
二十四友吓坏了,人人脸色苍白,百姓如此凶残,果然投降才是硬道理。几个还没有被写入二十四友艳行记的人原本还有些委屈,又没有写到我呢,何必要负荆请罪只不过二十四友的核心人物潘岳陆机都这么说,他们只能跟着做,就当做集体活动了,此刻猛然恍然大悟,最该坚定地要求负荆请罪的其实是他们这些还没有在二十四友艳行记中登场的人啊。那些登场的陆机陆云潘岳石崇杜斌等人反正名声已经臭了,再臭又能臭到哪里去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名声臭到了某个程度也就不怕臭了,胡问静不就是如此吗可他们名声还清白的很啊,他们还有救啊,他们才必须坚决坚定坚持坚强的负荆请罪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躯啊。
陡然之间,那些还没有在二十四友艳行记中登场的人的身上冒出了白光,头抬起来了,脚迈起来了,意志更坚定了,今日说什么都要与胡问静和解,别说负荆请罪了,负泰山请罪都可以商量。
王敞大步走在最前面,远远的就拼命的对胡问静打眼色,我给钱,立马停止负荆请罪。胡问静坚决的假装看不懂,我随口说一句负荆请罪,然后主动降价到摆酒斟茶,你们自己作死又闹腾出了负荆请罪,还闹腾的全洛阳都知道了,我凭什么给你们面子胡某是最正经的生意人,讲究的是童叟无欺信用第一,票都卖出去了,除非地震台风等不可抗拒因素,否则绝对不会违背契约精神。
王敞没办法了,大声的叫道“胡问静,休要欺人太甚”你倒是应答我一句啊,一切好商量。
闹哄哄的人群立刻安静了,长街之中鸦雀无声,天香楼内的贵宾挤到凭栏处,死死的看着二十四友和王敞,齐声道“这个家伙是谁”司马柬和任罕认识,佩服极了,草包王敞怎么和二十四友混在一起,还站在最前面,很有头领的味道啊。
王敞怒视围观众,不要捣乱,大声的道“胡问静,是我等做错了事,我等可以摆酒斟茶认错,但是士可杀不可辱,休要做的太过分了,大不了王某赔钱”二十四友看王敞,眼神哀伤极了,王敞真是没有才华啊,前面的话太过激烈,很容易刺激胡问静,最后一句太过软弱,但是那是重点,为什么只说了一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啊。
四周喧闹极了,非常的不满,大家等着你脱衣服,你丫敢不脱
无数人大叫“外套脱掉脱掉外套脱掉上衣脱掉脱掉上衣脱掉”
潘岳大笑,看着王敞的眼神都带着敬佩和深深的友谊“王兄,够了,真的够了,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二十四友用力点头,早脱衣服早安生,要是再来几章二十四友艳行记,大家死得更惨。
想到“第九十九回潘安仁含泪捡皂角,陆小机力试龙阳情;第一百回神魂出窍刘琨游仙界,陆小机魂魄龙阳情。”等等的传统曲目已经浑身发抖了,要是惹怒了胡问静,冒着和谐的风险直接上家畜,他们还要做人吗
陆机的眼神之中露出无边的坚定,厉声道“诸位,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脱衣服,负荆请罪。”二十四友用力点头,荆条的刺入背肯定很疼,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心灵痛不如肉体痛,大家忍忍就过去了。
周围的人听见了,一群女子尖锐的叫,终于要看见绝世帅哥结实的胸肌了。一群男子也大吼,与这些惊艳人间的帅哥相比,女人算个啊。
胡问静在天香楼二楼大叫“住手”
王敞大喜过望,胡问静果然见钱眼看,他多少钱都给。
无数人盯着胡问静,不知道胡问静要说什么。胡问静挺起胸膛,目露精光,厉声道“现在现场出售给裸体的二十四友披衣服的机会”
无数人尖锐的叫,二十四友莫名其妙,王敞死死的盯着胡问静,你搞什么
胡问静指着潘岳大声的道“给潘岳披衣服的价格是二十两”“给陆机披衣服的价格是十五两”“一人一价,物超所值”
无数人尖叫,再次疯狂的掏钱或凑钱。有女人大叫“胡问静,我这个金手镯二十五两买的,作价十五两抵给你”有人立马学坏“我这根金钗五两银子买的,作价二两抵给银子,这里还有八两,我要给小机机披衣服”
哄闹之中,王敞愤怒的发抖,胡问静何以如此贪财这点小钱老子没有吗
胡问静淡定无比,看以后洛阳城内谁敢得罪胡某。
潘岳等人呆呆的站立,看着天香楼上挂下来的长长的条幅,又有好心的围观众细心的解释,终于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众人互相看一眼,只觉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了,一时也分不清楚胡问静如此做是更加的羞辱他们,还是从另一个角度缩小了他们丢脸的范围。左思认真考虑,会不会出现别人都有人花钱披衣服,他却只能孤单寂寞冷的自己披衣服
“无论如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琨低声道。一群人点头,今日胡问静想怎么就怎么,反正说什么都不能得罪了胡问静,否则一番苦心尽数白费,说不定一个时辰之后就能看见“入天山石崇恋雪莲”或者“游长江刘琨揽鲫鱼”。
数十骑疾驰而至,远远的就厉声叫着“圣旨下”“闲人闪开”
拥挤的街道终于让开一条道路,任由数十骑到了天香楼下。王敞的心嘭嘭直跳,只觉有救了。二十四友人同此心,难道皇帝陛下看不下去了
胡问静看天空,不是吧为了二十四友竟然惊动了皇帝她仔细的打量二十四友,难道里面有皇帝的私生子
骑士中为首的将领厉声道“尚书秘书令使胡问静接旨”司马柬长叹“完了,看不成了。”
胡问静匆匆下楼,恭敬行礼“微臣尚书秘书令使胡问静接旨。”
那将领朗读了圣旨,一大堆骈文之下无非是呵斥胡问静胡闹,有辱斯文。
胡问静恭恭敬敬的接旨,立马解散围观团。皇帝下旨了,还想看二十四友的青涩背影一群贵宾愤愤不平“我掏了钱的”下次未必有机会能够近距离观摩潘安强健的肌肉了。
胡问静摊手,这是比台风地震还要不可抗拒的因素,总不能违抗圣旨掉脑袋吧“胡某做生意想来童叟无欺,既然没看到,那就退钱。”
司马柬摇头叹息,就差一点点就可见二十四个人,不,是二十五个人一齐负荆请罪的壮观场面了,他喟然长叹“亏我还带了御用的丹青能手想要留下此壮观一刻给父皇欣赏。”老头子真是太不懂得享受生活了,这么难得的机会都要阻拦。
任罕坐在座位上犹豫极了,他愣是付了贵宾席的费用,胡问静会不会退回来啊,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王敞欣慰极了,又后悔极了,早知道他也可以找皇帝啊,他真是太老实了,他甚至不需要找皇帝,找其他大佬也可以啊,官大一级压死人,胡问静难道还敢反抗不成
“走吧,我们可以平安的回去了。”王敞看着二十四友,只觉死里逃生,终于没有做出背叛同伴的事情。
二十四友面面相觑,陆机小心的问道“刚才圣旨之中只提到了不要在酒楼胡闹”众人都点头,听得清清楚楚,想必是昨夜的敲锣打鼓惊动了皇帝陛下了。
陆机继续问道“可有让胡问静停笔”二十四友眼珠子都掉了,一起惨然摇头“没有”马蛋啊,那有什么用他们还不是死死的得罪了胡问静,然后在该死的二十四友艳行记中流芳百世
潘安看着周围的围观众扫兴的离开,压低声音道“不如乘此机会”二十四友都点头,等众人走光了,再次负荆请罪,绝对要在今日把恩怨了结了,拖到明天都会痛不欲生。
王敞一个机灵,低声道“都等着,王某去见胡问静,赔钱可以,摆酒斟茶都可以,就是不能负荆请罪。”众人迟疑,现在谈判还有用吗王敞道“以今日观之,王某认为胡问静是个贪财的,王某其他没有,就是有钱。”石崇用力点头“我比你更有钱”除了极个别如左思等人,二十四友谁不是豪门出身纵然左思是寒门子弟,那也是个大家族,绝不会缺了赔罪的银子。
在二十四友殷切的目光中,王敞大步走到了胡问静的身边,附耳道“他们愿意摆酒斟茶道歉,额外再赔银子,你开价。”
胡问静眼神飘忽了,王敞一秒就懂了,然后肝疼极了,胡问静竟然不知道开多少价格合适你不会伸出一根手指忽悠我吧
胡问静沉默,很奇怪吗我又不知道二十四友有多少家产,更不知道二十四友把面子看得有多重,开价低了吃亏,开价高了无法成交。
王敞快刀斩乱麻“不如每人给你五百两,二十四个人一共一万两千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巨款你知道大臣的老婆死了,皇帝陛下给的慰问金是多少一块墓地,五十万钱也就是五百两。”
胡问静长叹一声,穿越前那些小说中动不动几百万两银子,她都以为古代的一两银子就是一块钱了,结果到了古代许久还没彻底习惯过来,每次讨价还价的时候都要把银子换算成铜钱,再换算成人民币,然后搞明白这笔金额到底是只有某公子的一顿饭,还是有某小姐的一幢别墅。
“就这样吧。”胡问静意兴阑珊,心思转到了圣旨之上。到底皇帝为什么出手是代表几层意思
王敞微笑着回头找二十四友,平均每人五百两,没银子就找石崇要,他有钱。
二十四友感激的看着王敞,五百两就免去了一次羞辱,真是太划算了。
潘岳深情的看着王敞“难道是王兄说动了陛下”众人也有些怀疑了,王敞毕竟是司马炎的表弟,说动司马炎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王敞坚决的摇头否认,没有就是没有。二十四友长叹,施恩不图报,王敞果然是超级君子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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