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大家都来拜见胡问静

    街上异常的吵闹, 有人的在大笑,有的人在惊呼,有的人兴高采烈地重复着胡问静纵马从司马该的脑袋上跳了过去的精彩刹那, 有人羞涩的看着司马玮等皇子,喧嚣中,似乎有女子凄厉的叫着“殿下, 不要伤心, 不要哭,污妖王不要你, 我要你啊,我和污妖王一样的污,我比污妖王还要污, 我也会写小黄文的”

    司马玮英俊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今天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计划, 为什么那几个该死的弟弟会出现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手下么, 厉声道“是谁泄露了本王的行踪”他想来想去,那几个弟弟绝不会像他一样猜到了父皇的心思, 那么弟弟们跟来的原因只能是他身边的人泄露了他的踪迹。

    一群手下你看我,我看你, 还需要有人泄露吗洛阳就这么点大,始平王司马玮连续两天跑到西城门的酒楼饮酒的消息哪里瞒得住。

    司马玮愤怒的盯着一群手下,厉声道“还愣着干嘛立刻备马, 本王要去找胡问静”胡问静以为跑了就没事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要追到胡问静的家里去。

    司马玮带着一群手下一路疾驰, 很快到了胡问静的家门口。胡问静的家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他心中大喜, 这才是适合捕获胡问静芳心的最佳环境啊。司马玮走上前去,轻轻的拍门,柔声道“问静,我来了。”他心中微微自得,他还是很知错能改的,开口闭口自称本王实在是太拉大与胡问静的距离了,必须学那些该死的弟弟们,直接用“我”,然后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才用“本王”,显得胡问静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胡家内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司马玮继续敲门“静,让我进来,我只想好好的看看你。”就不信这么温柔的声音不能拿下胡问静,胡问静此刻一定背靠着大门,心中小鹿乱撞,心慌意乱的绞着手绢。

    胡家内依然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司马玮毫不在意,要是胡问静这么容易被攻陷,哪里还值得他花精力他轻轻地拍着门,温柔的说着对胡问静的思念,世上有几个女人可以经得住英俊潇洒有钱有势的皇子的柔情蜜意手到擒来只是时间门问题。“静,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是属于你的”

    一个手下慢慢的靠近,尴尬的看着司马玮,司马玮继续柔声道“静,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眼睛,我的嘴,我的手,全部是你的”斜眼瞪那个手下,滚开要是胡问静这个时候打开了门,想要扑进他的怀里拿舌头狂甩嘴唇,却看见他的身边有其他人在,羞涩之下又关上了门,岂不是误了他的大事

    那手下更加尴尬的看着司马玮,一点点都没有退开的意思。司马玮愤怒无比,平时多机灵的一个人啊,竟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恶狠狠的瞪那个手下“静,自从你离开之后,花再也不红了,肉再也不香了”快滚开

    那个手下犹豫了许久,终于道“殿下胡问静还没有回到家”

    司马玮一怔,胡说什么,胡问静回到京城之后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那个手下指着大门,道“门上堆满了灰尘,蜘蛛网也还完整,这门就没打开过”胡问静总不能是飞进去的吧

    司马玮仔细的看大门上的蜘蛛网,那富有规则的该死的蜘蛛网横跨两扇大门,绝不肯打开了大门却不破坏。他立刻怒了“混账为什么不早说浪费了本王多少情话”

    一群手下尴尬的看脚尖,这能怪他们

    司马玮眼中精光四射,厉声道“来人,立刻去找胡问静,本王一定要知道她去了哪里”胡问静回到京城之后不回家,不休息,第一时间门去了哪里若是去见某个大佬见皇帝甚至去见了情郎滚床单都无所谓,司马玮又不爱胡问静,管胡问静有几百个情郎呢。但若是胡问静直接去见了太子

    司马玮恶狠狠的看着手下们,厉声道“立刻去找胡问静,立刻去太子府邸”

    众人急匆匆的离开,才过了几个路口,一个手下忽然低声道“殿下,那不是胡问静吗”司马玮急忙转头看一条小巷子,正好看到胡问静骑在马上的背影,他微微一怔,胡问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真的是私会情郎他是该假装没看见,还是该跑过去说自己不介意,或者杀了那个情郎该死的,没想到过有这么复杂的事情啊。

    司马玮咬牙,道“先悄悄的跟着,看清楚了再说。”

    巷子里,胡问静和几个手下左看右看,慢悠悠的转着,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一会儿又向南。司马玮跟在后面,越来越莫名其妙。一个司马玮的手下看看左右,低声道“殿下,这条巷子我们走过了两次了。”司马玮慢慢的点头,他也看出胡问静在兜圈子了,这是想要干什么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了笑容,还能是干什么,当然是故意拖延时间门,制造机会与几个皇子偶遇了。

    司马玮鄙夷又得意的笑,胡问静不过是一个平民女子,忽然有四个皇子当众向她示爱,胡问静肯定意乱情迷千肯万肯啊,嫁给皇子生猴子不是所有女子的人生最高目标吗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文采斐然的才子,什么路见不平的英雄,统统不如一个有正室的皇子的垂青,只要能够和皇子在一起,哪怕成为小妾中的小妾,哪怕没有任何的名分,女孩子们都是激动极了,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奋不顾身。胡问静再怎么污,她也是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没有与皇子滚床单生猴子的念头呢

    司马玮看着胡问静东张西望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心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个词语“欲擒故纵。”胡问静在长街上不搭理几个皇子,从长街上纵马逃走,并不是她看不上几个皇子,而是忽然被天上掉皇子砸到脑袋后幸福的晕了,四个皇子的爱是何等的让人痴迷,胡问静只是想要装模作样的拒绝,借此抬高身价而已。

    司马玮淡定无比,这点小心思他五六岁的时候就听身边的人说过了,也在无数次宴会中看到了大量的例子,他还是很能够包容胡问静这点庸俗的心思的。

    “不就是偶遇吗不就是缘分吗”司马玮笑着,这有何难他看准了道路和胡问静的走向,急匆匆的从另一条岔路上绕了过去。

    小巷子中,胡问静愤怒的看着几个手下“胡某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蠢的手下万里迢迢的去西凉都利索无比,竟然在家门口迷路了,说得过去吗”小问竹举手“姐姐,不是迷路,是找不到家了。”胡问静瞪她,都一样。

    一群手下委屈极了,你还不是一样不记得家在哪里吗

    胡问静呵斥道“胡某在洛阳就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被打发去了关中,从此离家几千里,浪费在路上的时间门都是待在洛阳的几倍,能怪胡某不记得家在哪里吗”她恶狠狠的看周围的房子,这该死的古代竟然没有门牌号码不,巷子名称都没有古代人是怎么找到别人家的

    一群手下小心的看着胡问静,当然是靠“嘴”啊,路在脚下,问一下总能问出来的。

    胡问静怒视一群手下“堂堂污妖王找不到自己的家,像话吗找继续找家门口挂着大大的牌匾,就不信找不到”她再一次打量四周,家肯定就在这附近,就是不记得是哪条巷子里拐进去了,只记得门口有一大块空地来着,可为什么转了半天没看到空地该死的,不会被人搭了违章建筑吧

    小问竹伸长了脖子,四下乱瞅,不时指着巷子欢笑“那里,那里好像就是我家。”胡问静捏她的脸“你笑得这么开心,是跟姐姐捣蛋吗”小问竹捂着脸否认“才不是呢。”然后又欢快的乱指乱叫“那里好像是我家”

    司马玮急匆匆的绕道到了巷子的另一头,悄悄的张望,胡问静果然还慢悠悠的在半路上。他傲然笑着,开始整理衣衫,华丽的衣衫在这狭小肮脏破烂的巷子中一万分的不和谐。司马玮的心中又是委屈又是自豪,所谓成大事者必须对小垃圾低头,他能够为了大事给小垃圾低头到了这个份上,胡问静有什么理由不感动不激动不情动司马玮瞅准了胡问静的速度,开始酝酿情绪,待会要在胡问静的马儿出巷子的一刹那走过去,差点和马儿相撞,然后震惊地看着胡问静,眼神之中必须有沙漠之中看到水源的绝处逢生、饿了三天后看到最喜欢吃的牛肉的欢畅、这辈子没有见过女人的惊艳、考试不及格听说亲妈出差的绝地翻盘。司马玮闭上眼睛开始幻想沙漠牛肉考试不及格,如此复杂的惊喜必须在一眼之中尽数表现出来,还有层次分明,第一秒是沙漠看到水源,第二秒是饿了三天看到牛肉,第三秒又是一种新的感情,难度非常的大,小鲜肉绝对演不出来。司马玮咬牙切齿,一辈子的演技都要在这一刹那爆发出来

    马蹄声和小问竹的欢笑越来越近,司马玮缓缓的深呼吸,所有的情感都集中到了眼睛之上,大步走了出去,惊愕的转头看胡问静“咦,竟然是问静”咦,怎么有回声共鸣共振

    司马玮转头,看到街道的另一头司马允同样转头看着他。

    司马玮怒了,马蛋,又是你

    司马允扫了司马玮一眼,飞快的转头看胡问静,眼神之中射出火焰一般的炙热深情“问静不,胡太守,我竟然又遇到了你”眼神之中瞬间门闪过了见到梦中情人的如火深情、见到女神的、见到老板的无边怒火。

    司马玮大怒,王八蛋竟然抢人头他急忙深情的看着胡问静,把全身的精力感情热血狗血都集中到了两只眼睛之上,刹那间门射出了沙漠牛肉考试不及格等等复杂的喜悦,柔声道“静”顺便斜眼看司马允,老子就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秒杀你的火焰山的大火太上老君八卦炉的大火。

    司马允大怒,欺负老子的“胡太守”有三个字不好表达感情吗嘴角闪着阳光,慢慢的对胡问静伸出了洁白的手掌“胡太守。”老子台词不够威力就那肢体动作碾压你。

    司马玮气急了,无耻之徒

    一道呜咽的萧声忽然从巷子的另一头传了过来,司马演骑着白马,慢慢的转了出来,惊愕的看着胡问静“咦,胡公竟然在这里”

    司马玮和司马允鄙夷的看司马演,就这演技眼神零分

    司马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胡姐姐,你刚才吓到我了,你要赔我”灿烂的笑着。

    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冷冷的看司马该,流量小鲜肉,演技负数

    司马玮微笑着看着胡问静,眼角瞬间门扫向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缠着胡问静

    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深情的看着胡问静,眼角鄙夷司马玮,大家都是皇子,凭什么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

    司马玮怒了,老子有重大的原因

    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更加鄙夷了,个重大原因,不就是想要当皇帝吗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我也是大缙的皇子,我也是大缙的王侯,我也可以当皇帝

    胡问静惊喜的看着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深情的看着胡问静,同时心中鄙夷极了,一直没有男人追求的污妖王忽然遇到了四个皇子追求竟然不快点选一个,还想着欲擒故纵,就不怕四个皇子忽然脑子清醒了选择别人吗

    胡问静问道“你们”

    四个皇子深情的看着胡问静,下一句要么是“你们喜欢我什么”要么是“大家一起去我家坐坐”。

    胡问静惊喜的道“你们一定知道我家在哪里,我迷路了,你们前面带路”

    四个皇子深情的看着胡问静,你是说真的胡猪头

    胡家外,四个皇子呆呆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胡问静找到家之后说了声谢谢就进了屋子,把他们晾在了屋外。这忒么的也太失礼了好歹请他们进去喝杯茶啊。

    司马玮冷冷的看着三个弟弟,这三个弟弟到底是跟他捣乱还是看出了什么,他慢慢的道“走远些,我们需要聊一聊。”三个皇子淡定无比,聊就聊,谁怕谁啊。

    司马玮当头带路,回到闹市之中,寻了一个酒楼坐下,清空了全场,这才盯着三个皇子的眼睛,慢慢的道“胡问静不漂亮,名声不好,出身不好,不懂四书五经,不懂礼仪,只是个粗鄙丫头,有什么好我是真心喜欢上了胡问静,你们何必和我争”

    司马允大笑“八皇兄,真是巧啊,我也是真心喜欢上了胡问静,她不漂亮,名声不好,出身不好,不懂四书五经,不懂礼仪,只是个粗鄙丫头,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和我争”

    司马演和司马该听着司马允原话奉回,也是大笑,司马玮到了这个时候还要遮遮掩掩,以为其他人都是白痴吗

    司马玮冷冷的看着一群猖狂大笑的皇弟,只觉糟糕透了,他收起了虚假的情义,带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冷冷的道“你们看出了什么”

    司马演慢慢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大口的喝了,今日演了半天戏,真是有些累了渴了。他看着司马玮,玩味的笑着“八皇兄,明人不说暗话,我本来是什么都没看出来,父皇的心思这么复杂,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可是我知道几个兄弟之中你最机灵,你忽然到处打听胡问静的消息,计算胡问静的行程,特意跑到酒楼中对胡问静深情表白,我是要有多笨才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司马允和司马该也是大笑,他们看不清司马炎,却能看清司马玮,从司马玮倒推司马炎的意思,立刻就看清了真相。

    司马玮慢慢的点头,到处打听胡问静的消息哦,这是指他在胡问静杀了全家却没有受到朝廷的处罚,震惊之下从太子司马衷的嘴中套出了贾充对胡问静的评价,终于看清了胡问静在司马炎的心中的定位之后的一连串行动了。司马玮细细的计算时间门,竟然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他心中冷笑着,这些皇弟竟然在大半年前就盯上了他他又有些惶恐,他太大意了,被人盯上竟然都不知道。司马玮转头看司马该,司马允和司马演也就算了,你就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没有胡问静年纪大,也来瞅热闹

    司马允也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反而推到了案几的中间门,道“只有这么一杯茶,太子殿下可以喝,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喝可是大家都想要喝到这杯茶,只怕就不是那么的容易了。”

    司马玮冷笑,司马演大笑,司马该四处的张望,有些饿,是不是该点个菜

    司马玮冷冷的道“你们就不怕是我猜错了”胡问静是司马炎布置的牵制贾南风、辅佐司马衷的棋子完全是他个人的猜测,这三个皇弟就不怕他猜错了

    司马该笑了“猜错了又有什么损失胡问静出身太低,也就是嫔妃而已,我又有什么损失”

    司马玮缓缓的点头,司马该年纪虽然小,但是心思极重,可不能被他那孩童的纯真微笑迷惑住了。他道“我们都想要喝这杯茶,若是便宜了别人就不太好了。”

    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都点头,就算得到了胡问静也不过是打破了司马炎布局的一部分,太子司马衷娶了胡问静有平衡局面防止贾家独大的作用,其余人娶了胡问静不过是让司马炎感觉惋惜,另寻制约贾家的办法,未必就能因此扳倒了太子司马衷取而代之的。

    司马玮慢慢的道“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自”他忽然住嘴,其余几人也听到了楼梯上有急促的脚步声。几人一齐皱眉,谁敢打搅四个皇子说话

    几个侍卫走了上来,团团作揖,然后道“奉陛下的口谕,令新都王殿下回王府闭门思过一个月。”不等新都王司马该说话,立刻将他拖下了酒楼。

    听着司马该的喝骂越来越远,司马玮微笑着“已经淘汰了一个。”司马允和司马演缓缓点头,司马该人虽小,但是不好对付,闭门思过一个月真是天赐良机。

    三日后。

    贾充看了一眼案几上的拜帖,没看见胡问静的名字,他挥了挥袖子,胡问静比想象的要扎手。

    他慢慢的进了院子,看了半天的池鱼,忽然笑了“来人,准备马车,老夫要去见胡问静。”

    周围的人惊愕的看着贾充,堂堂太尉竟然要亲自拜访小小的六品官胡问静却不敢说话,急忙去准备马车。

    马车从太尉府出来,百十个护卫卫护左右,才在街上走了没几步,立刻被人认了出来。

    有人惊呼着“那是贾太尉的马车”纷纷避开,拥挤的长街之上人群波浪般的散开,露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潘岳和石崇正在附近,猛然回头“贾太尉”两人对视一眼,急急忙忙的赶到了路边,远处尘土飞扬,依稀可以看到百十个人护卫着一辆马车。

    潘岳道“我当恭迎贾太尉”

    石崇用力点头,虽然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马车上的旗号,但是既然人人都说是贾太尉到了,那么他是必须恭迎的。

    两人飞快的长揖到地,却又嫌弃不够恭敬,干脆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周围的路人们惊愕的看着潘岳和石崇,有人跟着跪了下来,有人急忙退开几步。

    贾充的马车缓缓的由远及近,慢慢的从潘岳和石崇两人面前路过,尘土扑面,两人却一动不动,笑容都不曾有一丝的变化。

    贾充的马车丝毫没有停留,很快消失在拐角。

    潘岳和石崇这才站了起来,微笑着轻轻的拍着身上的尘土。

    有人不屑的看着潘岳和石崇,冷笑着嘲讽“太尉不过是路过而已,二位何以望尘而拜”注1

    其余路人们也很是不屑,百姓看到大官跪拜其实是法规,但是这一般只在小城市之中比较流行,而且多数是针对外地莅临的钦差之类,洛阳作为京城,城内至少有好几百个大官,逛个菜市场能遇到一个四五品的官员,一棵树倒了可以压死三个三品的大官,要是百姓见了大官路过就要跪下,那街上就没有站着的人了,这潘岳和石崇对太尉贾充的车驾行此大礼实在是有违公序良俗,太过无耻了。

    潘岳和石崇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潘岳道“太尉贾充对朝廷有大功,潘某真心的佩服和崇拜,跪拜又有何不可”

    石崇笑道“若无贾太尉,世上不知有多少百姓无家可归,有多少百姓饥寒交迫,石某不是为了自己而拜,而是为了无数的百姓而拜。”

    一群路人微笑着看着潘岳和石崇,谁说有文化之后就有了节操

    有人道“论节操,果然唯有王敞啊。”其余人点头,王敞在西凉的时候面对胡问静的刀剑而不变色,铁骨铮铮,实在是世之楷模。

    有人道“王敞果然是二十四友的带头大哥。”以前不解大名鼎鼎的二十四友为什么会推崇一个废物王敞做带头大哥,今日见了潘岳和石崇的人品才恍然大悟,与不惧刀剑不怕权势胆魄名利的王敞相比,才华盖世的潘岳和石崇算老几,王敞不做带头大哥都说不过去。

    有人皱眉“为何我听说王敞被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打倒在地”这也太废物了吧

    一群人大笑“五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打倒一个成年人那只是王敞陪着小女孩玩闹而已。”好些人笑着,没有子女的人不懂得为人父母怎么陪孩子玩闹的,别说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打倒在地了,就是被一个三岁的孩子打得飞了出去又有什么奇怪的,只要孩子开心,再稀奇的事情都有。

    贾充的马车一路招摇过市,终于到了胡问静的宅院前。

    “什么贾太尉来了”胡问静一怔,出了大门迎接,看到百十个护卫围着一辆马车,又看见远处不少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立马知道被贾充坑了。

    贾充下了马车,微笑着看着胡问静“久违了,胡骑都尉。”

    胡问静怒视贾充,坑死了我还想我替你卖命贾充笑着,不待胡问静招呼,径直进了胡家。

    胡问静斥退了左右,亲手端了茶水糕点放在贾充的面前,恭敬的道“太尉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赐教”

    贾充笑着,随手拿起了一块糕点递给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小问竹,道“胡骑都尉的心思太重,老夫不敢赌你的心思,唯恐老夫慢了半步,你心中又多想了什么,所以只有亲自前来见你。”三天的时间门足够胡问静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但胡问静却迟迟不主动上门拜见他,显然是越想越多,他不上门解释清楚只怕好事变成了坏事。

    胡问静拍拍小问竹,道“不用怕,随便玩。”老老实实的正襟危坐的小问竹这才欢笑了,随意的吃着糕饼,又站起来跑到胡问静的背后,跳在了胡问静的背上。

    贾充不以为意的笑着,他的两个儿子都早早的夭折了,他也分不清这是天意还是报应,也不敢多想。他家只剩下了四个女儿,与小女孩玩闹几乎是他最熟悉的事情之一了。

    “小孩子要盯紧些,不然很容易没了的。”贾充提醒胡问静,他的两个儿子没了,所以他盯紧了四个女儿。

    胡问静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看着贾充,贾充笑了,摇头道“看,你又多想了。这只是一个养过孩子的老头子的血泪教训。”

    胡问静仔细地看了贾充半天,这才放心。

    贾充喝了一口茶,胡家的房子久未有人居住,有些霉烂气息,他微微皱眉,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破格提拔你作为太守和骑都尉是老夫的意思。”

    胡问静点头,她到了洛阳后的第一天就去找了王敞和王恺,确定是贾充力排众议给她的优厚嘉奖。

    贾充笑着“可是,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又遇到了四个皇子当街示爱,你更是不敢妄动了。”胡问静或许对被破格重用有所猜疑,但是绝对想不到为什么会有四个皇子追求她,此刻只怕迷雾重重,最稳妥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做了。

    胡问静笑了“不是。”

    贾充微微一笑,道“不是”

    胡问静道“既然知道是贾太尉破格提拔胡某,这事情就太明白了,胡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至于那些皇子为什么忽然把胡某看得如此重要,这些应该与贾太尉的事情无关,虽然还没有搞清楚是为什么,但是胡某认为多半是一场误会。”从武威郡到洛阳的路程她足足走了两个多月,每日拿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精神,反复的从各个角度思索,预测了好几百种可能性,等到了京城之后发现是贾充做的,几乎立刻就猜到了贾充的目的。

    贾充微笑“胡骑都尉真的知道了”

    胡问静笑了“不过是为了富贵荣华而已。”

    贾充大笑,胡问静果然猜到了,那么有些话就可以说的直接些了。

    “老夫知道你谁也不信,很巧,老夫也谁也不信。”贾充认真的道。胡问静重重的点头,贾充若是敢信任别人,人头早就落地几百次了。

    贾充坦诚的道“老夫一路行来从来没有见过仁人义士,老夫的所得都是靠利益交换。”微微红了眼圈。

    胡问静眨眼,同样眼圈发红,哽咽着道“是,胡某虽然当官不过乎乎年余,但是已经饱尝了人间门冷暖,这世上唯有利益才是最可靠的。”

    贾充盯着胡问静的眼睛,大笑“好,好”大家都是演技派,大家都不信仁义,大家都只信利益,这样都不能好好的合作,还有谁可以合作的

    贾充认真的道“你想要的东西,老夫已经给你了,老夫想要的东西”胡问静打断道“越快越好。”

    贾充盯着胡问静的眼睛,心中竟然有些凄苦,他的宝贝女儿没注意到,胡问静竟然注意到了,他微笑着“是啊,越快越好。”站起来就要告辞,忽然又道“其实,你可以带小问竹到老夫家玩耍的,放心,老夫暂时还不需要抓她做人质。”

    胡问静点头道“我知道啊,我们合则两利,分未必是两害,但为什么要在彼此没有仇怨只有利益的前提下破坏良好的气氛呢何况论人质,届时只怕是你怕了胡某,而不是胡某怕了你。”

    贾充笑了,真是一次完美的谈话,转身欲走。

    胡问静问道“不过,你为何故意坑胡某”

    贾充站住脚,笑了“不,这次是意外之喜,白送你的好处。”

    胡问静皱眉,原来如此。贾充看了她一眼,真的猜到了真是见鬼啊,这胡问静为什么会想的这么多

    始平王府中,司马玮皱眉苦思。这三天来他想尽了办法接近胡问静,可是胡问静除了第一日拜访了王恺,然后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闭门不出,不论他怎么敲门都避不见客,他纵然有千般的手段也施展不出来。

    司马玮有些恼怒,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胡问静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而已,竟然敢无视堂堂始平王的追求简直不识抬举

    几个仆役听见动静探头看司马玮,见只是砸了一个杯子,又急忙缩回了脑袋。

    司马玮愤怒的踱步,唯一的好消息是司马演司马允也被拒之门外了,大家都没有什么进展。

    他绕着案几走了一圈,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在长街之上深情的等候胡问静进城,胡问静自然是被他打动了,然后两人把臂同游洛阳城,在城东看日出,在城西看黄河,在城北看高上,在城南看彩虹,整日耳鬓厮磨,弹琴画画,写诗饮酒,不出十几日就能从精神到肉体的征服胡问静,大事还能不成

    司马玮深呼吸,更重要的是这些事情会很低调,绝对不会引起人注意,就在不知不觉之中胡问静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冷笑着,司马允司马演司马该多多少少以为只要娶了胡问静就能在司马炎的心中增加分量,就可以问鼎皇位,真是蠢得可笑。世上哪有娶了一个平民女子就能问鼎皇位的事情

    他的真实目的更不是娶了胡问静,胡问静一定会嫁给白痴太子司马衷。然后

    司马玮笑了,然后胡问静就会想着他的好,想着他的温柔,想着他的才华,胡问静越是接触司马衷,越是会忘不了他。司马衷有什么异动,贾南风想做什么,以及司马炎和贾充对太子司马衷有什么看法,都会通过司马衷身边的胡问静传递到了他的耳中。只要他愿意,胡问静就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以及他手中的刀。

    司马玮深呼吸,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被几个白痴皇弟破坏了现在父皇都知道他盯上了胡问静,这间门谍的计划还能成功吗

    司马玮想了三天,确定他别无选择,不,是司马炎别无选择。太子司马衷若是当了皇帝,这大缙朝究竟姓司马还是姓贾虽然贾充没有儿子,司马衷的孩子就是贾充的后代,但若是贾南风的儿子不是司马衷的儿子呢若是贾充还有私生子呢若是贾充的几个女儿把他们的儿子过继到贾家呢这天下哪里还会是司马家的

    司马玮确定司马炎必须寻找一个人制衡贾南风,而这个人选又必须没有门阀支持,没有家世,有能力,除了胡问静哪里去寻如此完美的棋子这胡问静简直是老天爷掉下来的完美人选,司马玮绝不信司马炎还能找到另一枚棋子。

    司马玮咬牙,既然司马炎别无选择,那么他就可以继续执行他的计划。这皇帝的位置怎么可以给一个白痴他才是最适合继承司马家的江山的人。

    司马玮又绕了一圈,想到了左传郑庄公掘地见母,嘴角露出了笑容。胡问静以为不出门就可以不见他了他可以买下胡家附近的房子,然后掘地,哦,掘地太慢了,他可以搭建一个高楼,每天在高楼上对着胡问静弹琴,说情话,就不信每天都见面的情况之下胡问静能够坚持多久。

    司马玮大声的下令“来人,准备马车,去胡问静家”

    司马玮赶到胡问静家附近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十几辆马车堵塞了道路。

    司马玮的马车夫和护卫大声的呵斥着“快让开,这是始平王的车驾”

    十几辆马车不屑一顾“这是濮阳王的车驾”“这是代王的车驾”

    司马玮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又是这两个混账”

    “这是南阳王的车驾”

    司马玮一怔,为什么三皇兄也来了他冷笑着,三皇兄难道也感觉到了什么

    “这是城阳王的车驾”“这是汝阴王的车驾”“这是长沙王的车驾”

    司马玮眼珠子都要掉了,城阳王、汝阴王、长沙王都是他的弟弟,你们也来凑热闹

    长沙王的马车上,一个小男孩探出身体,用力的挥手“八皇兄”

    司马玮死死的盯着长沙王司马,你才五岁啊五岁你丫五岁就跑出来泡妞

    七岁的城阳王司马遐、六岁的汝阴王司马谟听见叫声,也从马车上探出身体,欢笑着“八皇兄,你才来啊。”

    司马玮恶狠狠的问几个小不点道“你们来干什么”

    三个小不点用力的摇头“不知道啊。”母亲和一群亲近的人都催着他们来,他们就来了。

    三个小不点王府中的管事急忙走了出来行礼,道“启禀殿下,我等是来买房子的。”

    司马玮脸色微变“买房子”管事笑着“是啊,我等想要拜见胡骑都尉,但是胡骑都尉避不见客,所以决定在这里买个房子住下,也好日夜与胡骑都尉亲近。”

    司马玮深呼吸,不能生气,不能激动,天下不如意事常八九,他平静了心情,慢慢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与胡骑都尉亲近”司马家的皇位怎么轮都轮不到三个小不点

    管事惊愕的看着司马玮,见他不像是明知故问,回答道“原来始平王殿下还不知道贾太尉亲自拜访了胡骑都尉。”

    司马玮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贾充也想娶胡问静

    管事只看到了司马玮倒抽一口凉气,很是理解司马玮的震惊,当朝大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尉贾充竟然屈尊纡贵亲自登门拜见胡问静,洛阳城内谁不是立刻感觉到了异样

    这胡家门口的十几辆马车中除了皇族还有不少的官员,至于见马车进不来,干脆步行的中低级官员更是数不胜数,人人都只求能够与胡问静谈上几句话。

    “骑都尉且开门”“胡公,胡公”“胡太守,下官专程拜见。”

    胡问静门口挤满了洛阳的达官贵人,一块板砖下去至少砸死五个太守六个刺史七个侍中。

    远处,有百姓伸长了脖子,惊喜的叫着“听说了吗污妖王胡问静要当皇后了”一群百姓热烈的点头,不是当皇后哪里会有这么多皇子大官拜见。

    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几个小不点皇子也来了,原来是赶着见妈来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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