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数百人的盛大宴会顷刻间只剩下几十人了, 贾南风怒视胡问静,这是故意拆本宫的台吗
胡问静惊喜的看着那几十人,扣去一看就不会投靠她的老人小孩, 剩下的青年男女至少有十几个。她45°角抬头看天,泪水打湿了眼角“没想到被胡某用死亡威胁了,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留下。难道胡某终于成功晋级有了王霸之气”
穿越以来一直都是苦逼, 还以为一辈子要靠玩命了,没想到这段时间好事不断, 又升官发财有了地盘,又有了赤胆忠心有魄力有恒心有毅力的手下。
胡问静幸福的看着那十几个青年男女,扯住贾南风的衣袖用力挥舞“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 报上名来, 让胡某看看你们的来历。”贾南风怒视胡问静, 退开几步, 看看距离, 又退开几步,顺便扯了一个宫女挡在身前, 想要挥衣袖耍帅就用自己的衣袖啊, 用别人的衣袖简直是个傻逼。
十几个青年男女眼神之中陡然射出万道光芒,拼命的挥动手臂,啊啊啊的叫着。
胡问静理解, 惊喜来的太快太大太多, 所以这十几个青年男女忍不住手舞足蹈了。她大度的挥手“没关系,不要紧张,胡某一直以来是个优秀完美的领导,绝不会让你们享受996福报的,有功必赏, 有错必罚,功过分明,那是胡某身上最大最明显的标签。”傲然抬头看天空,等着十几个青年男女跑过来跪在地上大喊主公。
十几个青年男女欣喜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在发癫快必须抓紧时间逃命众人拼命的努力想要迈步,可惜两只脚竟然不听自己的,怎么都不肯动。有人凄凉的看着自己的脚,王八蛋啊,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脚有人一咬牙,弯腰抱住脚,使劲的挪动。其余人毫不犹豫的跟着学,只要有用,谁在乎姿势好不好看。
胡问静等了许久,竟然没听到让人心旷神怡的“主公”,胡问静懂了,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真金,怎么会做一个陪主公玩耍的弄臣是她轻浮了。胡问静急忙收敛脸上的狂妄,板起脸,严厉的看向那些真金,必须说一些好听的言语才能说服真金,道“胡某的伟大理想是要建立一个美好的社会,为人民服务咦,你们在干嘛”
一群真金泪流满面的使劲的抱着脚,一瞅胡问静看着他们,更加卖力的抱着脚了。
胡问静鄙夷极了“不就是成为胡某的手下,与胡某共创美好未来嘛,至于高兴地走不动路吗”柔和的看着一个男子,认得是奉孝还是文若来着,道“那个谁谁谁,你真名叫什么来着不用担心,胡某知道你是马屁精,知道你没才华不会办事,没关系嘛,胡某可以打得你们会办事,重罚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你们对胡某赤胆忠心,胡某有的是办法将你们打造成世上最完美的手下。哈哈哈哈”
十几个真金抖了一下,怎么听都是生不如死,众人一齐死死的盯着那奉孝还是文若,胡问静叫你呢,你快出去和胡公,不,和主公相拥痛哭,放心,我们会给你烧纸钱的。
那奉孝还是文若的眼神悲凉极了,大家都是被吓得腿软不能动的软脚虾,何以出卖我他鼓起全身的勇气,小心翼翼的道“胡刺史,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想要为胡刺史效力,我们是想要为太后娘娘效力。”
一群真金用力点头“对,我们是想要为太后娘娘效力。”谄媚的看太后贾南风,一个媚眼接着一个媚眼,实在抛不出媚眼就玩命的眨眼睛,一秒钟眨三下那是基本,眨五下那才是平均水平。
胡问静的脸色立马难看了“王八蛋,你们竟然不是为了投靠胡某而留下的”
一群真金用全身的力量点头,宴会之中公然打断了一个才子的双腿,叫嚣手下不合意就要杀了的超级残忍王八蛋,谁脑子有病去投靠啊。就算身为豪门庶子得不到什么发展,至少衣食无忧,身体健康,何必拿命去搏。
胡问静怒视众人,浪费我的感情贾南风板着脸看胡问静,活该
胡问静瞅着十几个年轻男女很是不死心,这些人吓得不能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胆子越小越是害怕自己就越不敢背叛自己,用起来放心,用心挤出最温和的笑容“你们知道吗你们此刻面临的是人生最重大的关头,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一群真金赞同极了,投靠胡问静就是踏入地狱,双方对此有共识实在是太好了。
胡问静严肃的道“人最重要的是跟对了平台,站对了队伍,一个人靠自己能够站多高只有站在巨大的平台之上才能站得高望得远,胡某就是那个巨大的平台”她背负双手,傲然道“大缙朝只有十九个州,胡某就是十九人之一,人民大会堂能够站在胡某前面的也就几百个人而已,你说胡某这个平台大不大”
一群真金用力点头,继续努力搬腿,该死的,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就要腿软仆役呢丫鬟呢为什么不知道过来抬着本公子本小姐跑路
胡问静一瞅真金们毫不动容,懂了,这年头谁愿意做螺丝钉啊,当老板的必须有觉悟。她深情的看着一群真金,声音舒缓有满含诚意“我看着你们,就像看着自己。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这个时代最好的平台,我积累了一生的科技、文化、人脉、金钱,统统将会无偿的向你们开放,你们可以站在胡某的肩膀上眺望更远更美好的未来奔跑吧,后浪们”
一群真金听见了“奔跑”两字,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共鸣,泪水簌簌而下,我也想跑啊,可是跑不动啊。
胡问静充满期待的看着众人,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什么平台啊,肩膀啊,后浪啊,这些词语太有时代的沟壑了,必须用这个时代能够理解的,最朴实无华的词语“你们只要跟着胡某,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每天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小秤分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群真金更加玩命的挣扎了,土匪山贼强盗
某个青年男子实在是搬不动自己的双脚,他深情的看了一眼其他同伴,闭上眼睛,毫不犹豫的向后倒下,完美的体现了倒翻筋斗,然后不停的翻滚,翻滚,翻滚
小问竹尖叫了“哎呀,好厉害”
另一个青年男子一瞅,肝肠寸断,老子不会连续翻筋斗咬牙扑倒在地,死命的用双手抓地,狰狞的向远处爬行“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什么家族机遇,个人平台,谁有空管这些。
胡问静悲伤极了“是,你们猜的没错,胡某确实生性凶残,动不动就打人杀人,可是,危机危机,危中更有机啊爱拼才会赢,胡问静拼了一把,两年工夫从九品芝麻官成了一州的刺史,四品啊四品大缙有几个四品你们为什么就不敢下注在胡某身上赌一把搏一搏,毛驴变马车”
一群真金认真极了“赌博犯法我等这辈子绝不赌博”
一个青年女子看着周围的人翻筋斗的翻筋斗,满地爬的满地爬,泪水长流,大叫“谁带我走我就嫁给谁”周围的人看都不看她,老子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哪里有空管你。那青年女子脑海之中灵光一闪“胡刺史,我其实有严重的心脏病”抖几下,倒在地上不动了。其余几部分翻筋斗也不会爬的人惊喜的看着那个女子,差点忘记了装死的绝招了,纷纷倒地闭眼。有人思虑周全,唯恐胡问静捡尸,向贾南风颤抖的伸出了手臂“太后娘娘我病了救我”吧唧,闭眼睛,就不信太后娘娘不出来救人。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一群真金,开始卷袖子。贾南风使劲的扯住她的手臂“这是本宫的宴会,不能打人”“来人,胡刺史病了,快把她抬下去”“哎呀,小问竹摔倒了了,胡刺史,小问竹摔倒了快去救小问竹”
小问竹睁大眼睛盯着闹哄哄的花园,肚子饿了,好想吃鸡翅膀啊。
胡问静扯住贾南风,目露凶光“把今日赴宴的所有门阀和官员的名单给我”
贾南风坚决不答应,没得因为别人不肯成为你的幕僚就打到别人家里去的,她语重心长的道“你根基还浅,需要群众基础,不能急着和群众打成一片。”最后四个字重音,需要自己理解。
胡问静瞪贾南风,谁有空与群众打成一片“那些门阀今日扫了胡某的面子,必须赔钱”
贾南风扭头就走,堂堂太后丢不起那人。
一个月后。
荆州治所江陵城中,几十个老者围坐在花园内悠悠的品茶。
“胡刺史就快到了。”许久,一个老者慢悠悠的道。
众人微笑,荆州刺史胡问静数日前进入了荆州地界,一路奔江陵而来,他们这些荆州的豪门大阀早就知道了,可是要不要搭理胡问静就要看胡问静这个新荆州刺史上不上路了。
另一个老者笑道“先礼后兵,接风宴自然是要摆的。”一群人笑,胡问静好歹是朝廷的荆州刺史,面子还是要给的,但要是胡问静不识相,分分钟就让她知道谁才是荆州的主人。
一个老者笑道“我等数姓在荆州深耕百余年,当年曹操都不敢对我等数姓如何,胡问静又算什么”小道消息中胡问静不过是因为救驾有功,被各方势力推出来维持平衡的小棋子而已,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
花园中一群人矜持的笑着,他们蒯、蔡、庞、黄、马、向、刘、杨八个门阀自汉朝开始就统治着荆州,荆州所有士人不管姓什么都与他们八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荆州的田地、店铺的九成都在他们的手中,哪一个刺史敢不听他们的
一个蒯姓老者轻轻的吹着茶叶,却不饮茶,淡淡的道“有礼有节,方为正道。”其余人点头,也就是说在城外十几里的地方迎接胡问静的礼仪还是算了,胡问静就是个小丫头,一群年高德劭的人去迎接她实在是太丢份了,八大姓怎么可能纡尊降贵但是接风宴却必须盛大无比。
“好,就是如此。”一群老者微笑着,仿佛看见了胡问静孤零零的站在江陵城门口,惊愕的看着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只小猫在买菜逛街,心中愤怒无比,一心想要杀几个豪门大阀的人立威,可一脚跨进站岗的人都没有的刺史府之后却发现府衙内灯火通明,上千个荆州地区的豪门大阀和官员恭恭敬敬又无声无息的等着她,瞬间懂了这是荆州豪门大阀给她的下马威时又惊又恐浑身发抖。
一个蔡姓老者笑着“胡刺史今日晌午前必到江陵。”
众人笑,有好戏看了。
晌午。
江陵城门外一里地,胡问静喝住了马车,愤怒的问道“真的没人来迎接胡某”
一群人不吭声,一里地而已,望一眼就能看到了,有个的人迎接新任荆州刺史。
司马遐趴在窗口张望了半天,大声的叫“没面子,没面子”司马谟司马小问竹贾谧都跟着叫“没面子,没面子”
胡问静怒视小问竹“别人嘲笑你姐姐,你也跟着叫”小问竹惊讶了“原来你们嘲笑我姐姐啊”急忙叫“有面子,有面子,有面子”几个小孩子在车上闹成一团。
贾午无奈极了,早说必须招募几个与荆州门阀有关联的人做中间人,不然强龙怎么压得住地头蛇
胡问静咬牙“这就是你们逼我的了”贾午呵斥“不能杀人”胡问静惊愕的看她“不就是没人给我面子嘛,至于杀人吗胡某要自己挣面子”
贾午又是宽慰又是莫名其妙,怎么挣面子想了想,道“我倒是带着一些行头,你若是要用”贾午琢磨着贾充让她带着儿子跟随胡问静到荆州的意思只怕是要她们娘儿俩在荆州避祸常住,大半的家当都带来了,什么紫金凤冠,什么金丝镂空玉坎肩,什么八宝琉璃霞披,最富贵的行头全部都有,保证胡问静穿戴整齐之后面子十足。
“我还可以将所有的财产都明晃晃的让人看见。”贾午道,把所有马车的顶棚都拆了,露出里面的金银细软,让那些人见识见识胡刺史的身家,尤其是那些有些年头的古董啊,地毯啊,必须放在最明显的位置,显得胡问静不是暴发户,而是很有讲究的,家族历史悠久的豪门子弟。
贾午越想越对,虽然这个做法有些低级,但是那些平民嫁女儿不就是喜欢这么显摆嫁妆吗有钱是震撼别人的最简单的办法,荆州的门阀见了虽然会鄙夷胡问静的粗鄙,但是荆州的百姓一定会蜂拥着出来看热闹,这面子自然是有了。她看三个小皇子,小皇子被流放到了封地,这京城的所有财产也都带来了,统统算到胡问静的排面当中,保证震撼的整个荆州百姓今晚睡不着觉。
胡问静摇头,有钱当然是面子,但是拿贾午和三个小皇子的钱充面子实在是太蠢了。
她笑了“不就是排面嘛,胡某立马让全荆州的人都见识一下胡某的排面。”
江陵城内,上千门阀子弟和官员聚集在刺史府衙内,低声说笑。最新的消息,胡问静已经到了北门外一里,然后忽然不动了。
有人笑道“这是想要传信给我等,让我等前去迎接”一群人大笑,胡问静这么幼稚也配到荆州这个深水坑来凑热闹
有人认真的道“我等表面上必须配合胡刺史,毕竟那是朝廷的官员,不能做的太过分了。”众人点头,针对个人和针对朝廷的界限必须分清楚,没必要为自己惹麻烦。
众人慢悠悠的吃着点心喝着茶水,那个胡问静想要摆谱等人迎接就让她等嘛,等到天黑的时候城门一关,看她怎么摆谱。
忽然,有人跑了进来,大声的道“胡刺史进城了”
众人大笑,还以为胡问静能坚持到傍晚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认输主动投降了。有人提醒着众人“快撤了糕点茶水。”胡问静很快就要到了,大家最好恭恭敬敬的等待,胡问静若是知趣自然以后就会与众人井水不犯河水,或者干脆做几年人形橡皮章,大家开心。
那报信的人神情复杂极了“胡刺史她她她”
众人冷冷的看报信的人,这么点小事都要结结巴巴,活该只是一个报信的小角色。
忽然有巨大的喧哗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众人一怔,仔细的听,似乎是百姓在叫嚷。
有人心中一动,呵斥道“到底胡刺史怎么了”
江陵北门口的长街之上,无数百姓自觉的站在街道两边,惊恐的看着迎面而来的队伍。
一百零八个人穿着白衣,举着高大的丧幡,十八个人在前面撒纸钱。
若只是如此也不过是规模大一些的丧事而已,百姓也无需惊恐,可是这仅仅是最表面的现象,令百姓惊恐的是那些人的言行举止。
有百姓惊恐的看着那一百二十六个人,使劲的揉眼睛,颤抖的道“他们是人是鬼”
周围的百姓用力摇头,他们哪里知道
有人坚决的道“绝对不是活人”
这举着丧幡,撒着纸钱的一百二十六个人令无数百姓惊恐的是,这些人站在街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不,不是一动不动,而是很久很久才动一动
有百姓小心的数着数,似乎数了一两百了,依然没有看见那些人动一动。
有人壮着胆子想要去伸手触碰那些人,却被周围的人扯住呵斥“你不要命了阎罗王的阴差都敢碰”吓得周围好些人又退了一步。
“当”一声锣响之中,那一百二十六个人一齐踏出了左脚,整齐的踏步声发出沉闷的轰响。然后那一百二十六个人又一次一动不动,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无数百姓看着那保持跨步,举着丧幡的人,只觉浑身毛骨悚然。阴差一定是阴差过境
有人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抱着脑袋叫“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索我的魂魄”有人浑身发抖,只觉阴风阵阵,寒气逼人。
忽然,城门外有人哈哈大笑,锣声连续不断,那些阴差一齐转身让开了道路,三十六个老妇人穿着鲜艳的红衣,头带鲜艳的花朵,慢慢的穿过城门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鲜艳的红衣、抹了口红的鲜艳嘴唇、盛开的花朵,这些美好的东西集中在三十六个老妇人身上竟然令人感到窒息
“咦,那是什么”有人惊呼道,那些老妇人实在是太抢眼了,众人竟然没注意三十六个老妇人其实还抬着一张大床。
围观的百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张大床,只见一个黑衣人斜卧在大床之上,狞笑着看着众人,而那黑衣人身边是五个小孩子一声不吭的或躺或坐,有人在啃水果,有人在吃糕饼,有人热切的向周围挥手。
无数百姓惊恐的看着那黑衣人,有人使劲的看,竟然分不出那黑衣人是男是女,猛然懂了“难道那是传说中阴阳同体的千年老妖树姥姥”
有人大惊,急忙跪下“小人给树姥姥磕头了。”
那张大床之上的黑衣人狰狞的笑“胡某所到之处定然河水倒流,山崩地裂,十里之内没有人烟,哈哈哈哈”
越来越多的百姓跪下,虽然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是什么神怪,但是老实跪下绝不吃亏。
那黑衣人大声的狂笑“这荆州百姓竟然对胡某不恭敬,胡某就要这荆州百姓付出代价”
五个小孩子一齐跟着叫“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一大群门阀子弟和官员急匆匆赶到,远远的看到了一百零八个丧幡,众人的脸上立刻就变了颜色,有官员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当”锣声中,一百二十六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大床之上,五个小孩子同时一动不动,一个小男孩正伸手去抓糕饼,就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脸上的笑容都被僵住了。
周围的百姓再无疑问,齐声大叫“僵尸啊”有人乱跑,有人瘫倒在地,有人不断地磕头。
喝问的官员双脚一软,死死的咬住牙齿才没有倒下,转头招呼其余人,却看见其余人隔着老远,使劲的催促他“快问个清楚”“放心,绝不是鬼怪”“老夫绝不信他们是鬼”“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何来鬼魂”
那官员抬头看天,刺眼的太阳给了他一丝丝的勇气,他硬着头皮颤声问道“阁下究竟是谁”
大床之上的黑衣人猛然转头冷冷的看着那官员,沉闷的鼓声响起,余音在众人的心中徘徊。
那黑衣人冷冷的盯着那官员,声音冰凉“我是谁”
鼓声之中,锣声急响,一百二十六个人忽然动了,或摇晃丧幡,或抛洒纸钱,一起大喝“我是谁”
那官员和一群门阀中人倒抽一口凉气,周围剩余的百姓已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了。
那黑衣人翻身跳下了大床,眼神如刀,声音如冰“我是谁”
那官员不由自主的问道“你是谁”
那黑衣陡然凄厉的喊叫“啊啊啊啊啊”
喊叫声中,刺耳的唢呐声响起
一百二十六个人陡然在街上四处乱跑,有人凑到了百姓面前龇牙咧嘴,有人跳到了小摊之上乱舞,有人狂乱的舞着丧幡,有人翻着筋斗,有人满地打滚,有人互相纠缠在一起,有人笔直的冲到了店铺边却不停步,一脚迈在了墙壁之上,又向上跑了两步才一个筋斗倒翻落在了地上,继续对着四周龇牙咧嘴。
阴风呼啸,白色的纸钱在空中飞舞,遮蔽了视线,几个小孩子尖锐的叫着,一片白云遮住了太阳,街上陡然一暗。那官员和门阀中人们尖声惊呼,只想到了“群魔乱舞”四个字。
有人颤抖的道“鬼王”有人摇头“阴差过境”有人捂着心脏就要倒下。有人手脚发软,一生做过的无数坏事陡然在眼前光速闪过。有人转头悲凉的看着身边的人,还不快去请如来佛祖
唢呐声猛然停住了,锣声也消失不见,沉闷的鼓声响了起来。
所有乱跑乱跳龇牙咧嘴的人陡然停住了,身体的举动又变成了迟缓和僵硬,在鼓声中一步步的挪动,有人摇摇摆摆,有人颤颤巍巍,随着鼓声渐渐的排成了一排,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鼓声竟然浑然一体震人心魄。
那黑衣人仰天长啸“啊啊啊”
鼓声富有节奏的敲打着,那一百二十六个分成两列,面无表情的前进,前面是摊位,就踩了上去,是蔬菜,就踩扁了,是人,就踩了过去但拦路的人连滚带爬的逃走,一万倍的确定那些人不是人,是鬼,是阴差,是僵尸
那一百二十六个人一步步的走向了数百门阀中人,那群门阀众人尖锐的惨叫,惶恐的逃跑或躲到了街角。
在众人的惊恐中,那一百二十六个人仿佛没有看见那些门阀中人,僵硬的穿过了众人,又在鼓声中兜转而回,在众人的惊恐中再次穿越人群,回到了大床四周。
鼓声陡然巨响,那一百二十六个人陡然一起用力踏步,发出沉闷的巨响,然后僵立不动。
四周所有人惊恐的看着这一群古怪又恐怖的人,只觉打了鸡血一般的热血沸腾却又神奇的浑身冰凉。
那黑衣人目露凶光,狰狞的看着一群官员和门阀中人,厉声道“我是谁”
一支响箭陡然破空而至,钉在了一个楼宇的房梁上,一面旗帜从箭矢上挂了下来,露出几个黑字
“大缙荆州刺史胡”。注1
一群门阀中人再一次尖叫,然后死死的盯着那黑衣人,大缙荆州刺史胡你丫的是胡问静你丫不是阎罗王僵尸妖怪鬼魂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众人,忽然笑了“本官就是荆州刺史胡问静,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哇哈哈哈哈”
一百二十六个白衣人陡然倒在了地上,一齐惨叫“啊啊啊,我的脚跟好疼”“马蛋啊,我扭了腰了”“我浑身骨头疼”
三十六个老妇人扯着胡问静要钱“说好十文钱的,一文都不能少”
小问竹捂着嗓子,四处的瞅“姐姐,我嗓子疼,我要喝蜜水。”三个小皇子和贾谧一齐吵闹“我也要蜜水”“我的手好酸”“糕饼一点都不好吃”
一群门阀中人看胡问静的眼神复杂极了,有愤恨,有恼怒,有劫后逢生,有松了口气,更多的却是发现胡问静的行为完全无法揣测之后的惊疑不定。
身为大缙荆州一把手,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哪怕是装神弄鬼也不是大问题,谁让这里你最大呢可是你丫的装出殡,就不怕晦气吗
胡问静鼻孔向天,你们不给我面子,还指望我给你们面子胡某的排面是自己挣出来的,你们的脸送自己送到胡某的手边挨打的。
城门外,贾午躲在马车之中坚决不露面,这种丢脸的事情远远的看看还是很有趣的,要她参与那是绝不可能的。她装模作样的看着书卷,心中想着贾充对胡问静的评价,喃喃的道“父亲说得对,胡问静就是一个神经病”
城内,有官员实在没有忍住,大声的问道“胡刺史,你这么做就不怕有失体统吗”
胡问静翻身跳回了大床之上,懒洋洋的道“本官累了,且去刺史府,等本官明日睡醒了再回答你的问题。”
一群官员盯着胡问静,百分之一百确定这荆州要不太平了,这个胡问静胡刺史怎么看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一群门阀中人冷冷的看着胡问静,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吗想到今日以为可以给胡问静下马威,没想到却被胡问静反杀,心中的愤怒直接爆表。
有门阀中人慢慢的从街角站起来,华丽的衣服上污了一片,更有一处被勾出一个大洞,他恶狠狠的看着胡问静,今日之辱定然要胡问静千百倍的偿还。
一个百姓依然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不断地叫着“阴差老爷饶命,阴差老爷饶命”那门阀中人不满的厉声道“起来那不是阴差,那是荆州刺史胡问静”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那百姓坚决不动,鄙夷的看那门阀中人“休要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阴差老爷”又急忙对着胡问静磕头“阴差老爷休怪,不是草民不认得你,是这个老爷不认识你,你要怪就怪他,与草民无关。”
那门阀中人脸上一阵青气掠过,胡问静
城门外,又有一骑冲了进来,厉声叫道“急报都散开急报”
四周的百姓都盯着那一骑,出了什么大事
一个官员笑了,道“休要慌张,荆州刺史胡问静胡刺史在此。”指着胡问静,急报,找她啊。
一群门阀中人和官员也笑了,胡问静不是很嘚瑟嘛,找她啊。
有个官员更是呵斥道“说,什么急报”一群门阀中人和官员微笑,这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泄露急报内容,然后让胡问静现场处理,看她怎么下台了。
那报信的人大声道“荆州大水”
荆州大水也就是说荆州发生了洪灾
一群官员和门阀中人毫不在意的看着胡问静,胡刺史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发洪水,真是天意啊。
有官员冷笑着道“哎呦,胡刺史,在下腹疼无比,只怕要告假十日。”十日之内看你怎么处理荆州洪涝
又是一个官员捂着脚惨叫“胡刺史,我的腿断了,我要告假三个月。”伤筋断骨一百天,不但没有多请假,还少请假了十天呢。
一个官员悲凉的看着胡问静,泪流满面“胡刺史,我父亲病重,我需要回家照顾父亲。”伸手扶住一个门阀老者,那老者毫不犹豫的倒在那官员的身上,不住的着“儿啊,为父要死了”
一群官员和门阀中人冷冷的看着胡问静,所有人都不配合你,你丫一个人去处理洪灾吧。
角落中,有一个人颤抖着叫道“草民给刺史老爷磕头,请老爷绕过了草民。”
一群官员和门阀中人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得罪了胡问静了
又是一个百姓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刺史老爷大人大量放过小人。”
一大群百姓跪了下来,纷纷哀求着“刺史老爷莫要见怪”“是小人错了”“小人给刺史老爷立长生牌位,只求刺史老爷放过小人。”
某个官员猛然醒悟,喃喃的道“胡某所到之处定然河水倒流,山崩地裂,十里之内没有人烟”
一众官员和门阀中人死死地盯着胡问静,竟然真的河水泛滥了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一群人,慢慢的伸出手臂,狰狞的道“颤抖吧,爬虫们,我是天灾领主胡问静”
一众百姓惊呼出声,不明觉厉。
一众官员冷眼看胡问静,天灾领主,什么东西
胡问静抬头看天,马蛋啊,上任第一天又倒了大霉了。事到如今,何以解忧唯有发癫。,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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