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之中, 一群官员很想习惯性的歌功颂德云里雾里的聊上半天,然后才话题一转提出想要辞职的意思,可看到胡问静不耐烦的眼神, 只能直来直去。
一个官员恭敬的道“胡刺史, 我等才疏学浅,想要辞官归隐。”一群官员用力点头,热切的看着胡问静, 我们都知趣的辞职了, 你在荆州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再也不用理会我们,所以, 应该不用把我们送进大牢了吧
胡问静看着一群官员,忽然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群官员灿烂的微笑着,一点点都不觉得打脸或者羞愧,这种程度的羞辱也就是小女生才会在意, 在社会上跌打滚爬几年的人就没有一个会在意冷嘲热讽的。众人只是真诚的看着胡问静,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能不能放我们一马更有几个官员利索的从怀里掏出了辞呈, 恭恭敬敬的举过了头顶,口说无凭,这白纸黑字的辞呈就是绝对的诚意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立马把官印交出来,瞧,我们真的把官印都带来了。
胡问静左看看,右看看,柔声道“可是, 胡某不想你们辞职啊。”
一群官员惊愕的抬头看着胡问静,委屈的泪水都流出来了,混蛋啊,投降输一半都不知道吗,何必赶尽杀绝。
胡问静笑道“以为胡某铁了心要把你们送进大牢”她慢慢的竖起一根手指摇晃“不,不,不,胡某是正人君子,怎么会把手下送进大牢呢刚上任就把手下一网打尽了,传出去多难听啊。”
一群官员一点都没有感觉松了口气,这是有更深刻的用意
胡问静诡异的笑着“胡某觉得荆州的山水还是很不错的,你们来了荆州这些年一心为了公务,也没有好好的度假,不如去散散心如何放心,朝廷的俸禄胡某一文钱都不会少了你们的了,吏部考核也不用担心,诸位一心为公,积劳成疾依然深入民间了解民间疾苦,如此拳拳之心若不是上等还有谁有资格上等”
一群官员盯着胡问静半天,又互相看了一眼,一齐微笑举杯,幸福的泪水四溢。
一个官员重重的点头,惋惜无比“是,胡刺史说的太对了,我等到了荆州数年竟然一直没有去四处逛逛,真是可惜了。”
又是一个官员不断地敲着背,长叹道“我一生骨头都疼了,大夫嘱咐我再也不可操劳,要去有山有水的地方休养。”
一个官员捋须道“其实我还没有成亲,想要相亲都没有时间,正好抽空去生十七八个大胖儿子。”
一个官员捂着膝盖蹲了下去,惨然道“下官有极其严重的关节炎,每次遇到刮风下雨就痛苦无比,想要去找个气候温暖的地方休养却苦于没有时间。”
众人幸福的看着胡问静“刺史体贴下情,真是我等的再生父母。荆州百姓有福矣,大缙朝有福矣。”
胡问静用力点头“大家都是同僚,何必这么客气,吃酒,吃菜。”一群官员欣喜的吃吃喝喝,哪里还不明白胡问静的意思。胡问静不信任他们,不会用他们,但是却不愿意他们辞职。荆州刺史府的官员辞职了,胡问静不过是一个刺史而已,有什么资格自己决定官员当然必须上报朝廷个,等待朝廷派其他官员来接任。然后,难道胡问静还要再一次敲打威胁新的官员新官员初来乍到,手里干干净净的,难道还怕了胡问静不成胡问静多半要陷入与下属的官场斗争之中,每日挖空了心思找下属的把柄,且不说这需要多高的技巧,只说胡问静哪有这个火星时间胡问静的意思非常清楚和简单,那些官员必须占着茅坑不拉屎,开开心心的带薪休假。荆州刺史衙门将会由一群没有朝廷任命的人接手“非法”运转。
一群官员对此一点点都无所谓,不就是架空下级吗遇到强势的领导发生这种情况又有什么稀奇的,他们能够带薪休假也是好事,熬到任期满了立马活动门路调到其他州府去。
一群官员热切的举起酒杯向胡问静敬酒“刺史一心为民,劳苦功高。”“有胡刺史在,荆州将成为人间天堂。”杯觥交错之中,一群官员笑眯眯的开始盘算去哪里度假。
周渝走了进来,看看胡问静,低声汇报了几句。
胡问静点头“那还等什么”
周渝挥手,十几个士卒进了酒楼,在一群官员的愕然之中一把揪住了几个官员。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其中一个官员惊讶的大声的叫着。
周渝冷冷的道“一年前,蔡家打死了人,是你帮蔡家遮掩了过去,还带人将死者家属抓进了大牢。”
那个官员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他替蔡家擦屁股的事情太多了,人命官司就有好几件,谁知道是不是有这一件。他勉强挤出笑容望着胡问静,道“刺史,下官已经决定去旅游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已经谈好了,为什么还要抓他
胡问静惊讶的看着那个官员,认真的道“出人命了啊,你不会以为胡某对人命案子都不管不拿你的人头祭天,胡某怎么做青天大老爷”挥手“拖下去。”
那个官员惊恐的大叫“不要我愿意辞职我愿意做傀儡我愿意去旅游胡刺史你要讲信用胡刺史”
声音渐渐远去。
一群官员惊恐的看着胡问静,浑身发抖,热闹的宴席陡然变得冰凉,哪里还有一丝丝的主客尽欢的味道。
胡问静笑眯眯的看着一群官员,道“那几个混账王八蛋手中有好几条人命案子,简直是个人渣,你们说,这种人渣该不该杀了”一群官员完全应答不出来,哪怕是配合性的微笑都挤不出来,只能死死的盯着胡问静,前脚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可以去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酒都没凉呢就违背承诺抓了一个。
一个官员强行打起精神,慢慢的,真诚的道“胡刺史,下官手中没有人命案子,可以老老实实的休养吗”其余官员一齐看着胡问静,不是人人都有人命案子的,那些手中染着血人渣都是活该,但是没有染血的人是不是可以安全下车
胡问静认真极了“当然胡某一向一诺千金,说送你们去休养就送你们去休养,难道还能骗了你们”
一群官员笑了,牺牲个别官员是难免了,但是大多数官员都会没事。
一个官员举起了酒杯“胡刺史为国为民,青天也诸位,我们敬胡刺史一杯。”
胡问静摇头“等会你们还要远行,不要喝醉了。”
一群官员死死的盯着胡问静,勉强问道“远行下官还没有收拾好行李,只怕要耽误几日。”
胡问静惊讶的看着众人,道“难道你们以为你们随便点点头,胡某就信了你们肯去休养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再搞什么花招这休养的地方自然是胡某安排了。”
一群官员悲愤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是要把他们都抓起来混蛋啊,抓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干什么
胡问静认真的看一群官员“放心,是真的送你们去休养,没有大牢,没有皮鞭,每天都能看见青山绿水享受温暖的阳光,你们只管安安心心的休养,胡某绝不会为难了诸位。大家都是官场同道,最重要的就是讲规矩,你们老老实实的投降,胡某就规规矩矩的受降,绝不会不讲信用。”
一众官员咬紧了牙关,这是软禁了
士卒们押解着官员们前进,一路向北。一群官员心中飞快的转念,难道是把他们押送到襄阳去
远处,白絮跑了过来,看了一眼官员们,埋怨的道“怎么有这么多人不好看管啊。”
押解的士卒笑道“刺史说了,谁敢跑就杀了。”
白絮摇头,动不动就杀人实在不是正人君子的道路。她转头温和的对一群官员道“你们只管放心,就算你们逃跑我也不会杀了你们,顶多打断了两条腿。”
一群官员颤抖了半天,看看眼前的营地,终于知道胡问静的“有山有水阳光明媚的休养”是什么了
一个官员凄厉的叫着“开荒让我和一群泥腿子一起开荒我这辈子都没有拿过锄头”其余官员悲凉无比,没想到胡问静心狠手辣不管江湖规矩,竟然不用任何罪名就将一群官员发配到了劳改营。
白絮用力摇头“误会,误会,绝不会让你们干活,你们都是来休养的。”
一众官员心中略微安定,原来胡问静完全不信任他们,哪怕双方和谈了,依然对他们的言行抱有无限的怀疑,若是放任他们四处闲逛,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跑到洛阳耍阴谋,不如待在眼皮子底下来得安心。
一个官员慢慢的点头“胡刺史还算是个有信用的人。”这点怀疑和控制局面还在接受范围之内,毕竟原本也没想真的去游山玩水,在哪里休养不是休养。
一群官员点头,只要忍了这口气,其实一切都在向最好的结果发展。众人转头看四周,胡问静的安排其实还是很给面子的,这灾民营地的住宿条件肯定辛苦了些,但是只要他们主动做些事,多少还有些苦劳,以后调任也算是一份资历。
一个官员惊恐的看着周围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的平民百姓,会不会被百姓们打死了
一个人走了过来,安慰道“莫要慌,我们这里是关中百姓的营地,与你们素昧平生,无仇无怨。不过”他笑着“你们若是想要跑”他不怀好意的笑,然后叹气“县令怎么越来越心慈手软了,以前都是直接送去挖矿的,戴着沉重的枷锁挖矿,根本不用派人看着,三天之后走路都没力气了,能够熬过一个月就是铁打的汉子。”
那个人看着浑身发抖的荆州刺史衙署官员们,笑着道“哎呀,我忘记介绍我自己了,在下姓赵,以前是千阳县的主簿。”他瞅瞅一群荆州官员,慢慢的道“大家都是衙门出来的,相信我,我可以不露痕迹的干掉你们所有人。”
一群荆州官员浑身颤抖,决定相信。
赵主簿道“现在,你们可以把荆州刺史衙署的事情一字一句的都告诉我了,我最恨交接的时候隐瞒了重要事情了。”一群荆州官员诚恳无比,以后还要请赵主簿多多关照,怎么会挖坑呢
白絮站在一边用心的记下,赵主簿扫了白絮一眼,提醒道“官场中要学习的东西多着呢,你哪里不懂只管问,千万不要不懂装懂,坏了县令的大事后果严重。”
江陵街头,一个官员坐在囚车之内游街示众。
有士卒大声的叫着“胡刺史是青天大老爷,执法如山,就算官员作恶照样追究到底,绝不纵容。”
一群百姓将信将疑的看着囚车中的官员,有人认出了人,大声的道“真的是官老爷”有人大骂着“活该”有人愤怒的扔着蔬菜。有人大声的叫好。
周渝看着周围激动又兴奋地百姓,微笑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世界就该是这样。
小问竹追着一只小土狗乱跑,胡问静跑了过来大声的叫“问竹,快过来,姐姐给你看好东西。”
小问竹抓住小土狗,使劲的揉着它的脑袋,这才抱着它跑到了胡问静的身边“姐姐,什么好东西。”
胡问静不回答,牵着小问竹的手去了空地上,至少百十人分成几十组拿着古怪的东西站在那里,似乎是竹子,却又多了些什么。
小问竹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胡问静笑道“这是水枪。”下令道“开始”
百十人用力推动活塞,几十道水流冲向了天空。
小问竹惊讶的叫着“哇”
胡问静道“再来”
百十人在竹管中加水,再次推动活塞,周而复始。
小问竹不解的看着,这很好玩吗
忽然,胡问静指着天空,道“看,那是什么”
小问竹转头望去,只见一道小小的彩虹挂在了烈日之下。她大声的叫着“彩虹彩虹”贾谧等人追在小问竹身边欢呼跳跃。
贾午等人摇头,胡问静花了偌大的心思就是为了给小问竹看彩虹,很有烽火戏诸侯的味道了。小孩子的愿望至于花大力气去实现吗
胡问静坚决不承认“做个大号的喷水枪有什么难的活塞运动而已。”瞅瞅贾午等一群人,真不是开车啊。见一群人完全听不懂,她微微叹气“胡某要是真的花了心思,至少做个三棱镜。”烈日之下喷水出现彩虹的几率其实不大,完全靠运气,哪里有利用三菱镜或者玻璃镜之类的光学手段出现彩虹来的靠谱,但是烧玻璃的要求有些高,她此刻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有余力研究怎么烧玻璃,只能靠喷水枪制造彩虹了。
贾午认真的问胡问静“为什么这么宠小问竹”她一直觉得胡问静太宠小问竹了,亲妈都没有这么宠孩子的,何况是姐姐。
胡问静盯着小问竹欢笑的脸,淡淡的道“因为她经历了不该有的苦难。”吃野菜糊糊,差点饿死,乞丐,不时看到鲜血四溅,听到凄厉的惨叫,哪怕在这个狗屎一般的时代小问竹依然有最凄惨的童年,而与胡问静的童年相比,小问竹的经历根本就是地狱,偏偏这其中至少有很大一部分地狱般的磨难是胡问静亲手造成的。若不是她坚持带着小问竹,小问竹会早早的见惯了鲜血胡问静无法改变过往,也不敢放下小问竹,她只能满怀愧疚和心疼的尽力给小问竹更多的更好的东西。
贾午点头,想想小问竹竟然知道普通人怎么过日子,她以为有些理解胡问静的意思了。
白絮插嘴道“有很多很多很多更苦难的孩子。”她不知道小问竹经历了什么,但是她在逃难的时候见到了无数更悲惨的孩子,与那些孩子相比,小问竹的苦难实在不算什么。堂堂荆州刺史的妹妹怎么能算苦难多少人想要与小问竹换换。“胡刺史若是有余力,为何不帮助其余可怜的孩子如此人心归附,荆州安稳。”白絮期待的看着胡问静,胡刺史是有良心的好人,应该会在有余力的时候帮助他人的。周围的人也是这么想,做了好事又得了名望,稳定了荆州,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胡问静看看四周的人,笑了“因为那些人不是我的妹妹,他们的苦难关我事”
她在众人的惊愕之中转身离开,她正在努力的拯救更多的孩子,更多的人,但是何必挂在嘴边她既然不在乎名声,那就只管默默的做事。一个不在乎百姓的毫无人性的官员的形象对她更有用。
“姐姐”小问竹远远的叫着,抹着头发。空中残留着水雾,打湿了她的发髻。
胡问静挥手。照顾他人要从身边的人做起,由近及远,她必须让小问竹过得幸福了才有余力去照顾陌生人。
江陵县衙前,一个瘦弱的男子额头上都是鲜血,愤怒的敲响了鸣冤鼓。
赵主簿无奈的抬头“让告状的人进来。”胡问静抓了一个官员游街示众的刷声望手段非常的好使,这些日子告状的人络绎不绝,但大多都是状告荆州门阀为非作歹的旧案子,荆州门阀的人或死或逃,没什么追究的意义,无非是给苦主赔偿一些银钱,或者干脆只是替苦主出口气,让他有个哭诉的机会。
赵主簿微微叹气,胡问静竟然也搞这种垃圾刷名望的手段了,真是退步啊。但他也理解,胡问静这是要以荆州为根基了,那么总归不能只靠凶残的名声,青天大老爷的名望必不可少。
那个瘦弱的男人走进了大堂,委屈的叫着“官老爷,小人要状告张阿毛”
赵主簿看了一眼那男子依然流着鲜血的额头,这次应该是打架斗殴吧他问道“是他打的你你们为何打起来”
那瘦弱的男子大声的道“张阿毛欠我工钱 ,我去索要,他不给钱,反而打我。”
赵主簿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了,劳资纠纷,这案子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案子,只要抓了张阿毛回来审问,若确实是不给工钱,那打了张阿毛板子,然后勒令赔工钱赔医药费就行了。
他温和问道“你替他做了什么事”
那瘦弱男子支支吾吾了“这个这个反正他欠我工钱”
赵主簿不需要问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搞不好两个人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他用力敲着惊堂木“大胆竟然敢诬告良民,知道该当何罪来人,拖下去打”一群衙役会意,吓唬一下就行,装模作样的抓人。
那个瘦弱男子吓坏了,大声的道“小人没有说谎,那张阿毛真的欠我工钱说好了只要打死了刺史老爷就有一千文钱,不成也有两百文,可是他就是不给钱”
赵主簿掏耳朵,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瘦弱男子大声的道“张阿毛说好了打死刺史老爷给一千文钱,没打死也给两百文的,可是他赖账还打破了我的头”
赵主簿死死的盯着那个瘦弱男子,打死没想到因为两百文钱牵扯出了刺杀胡问静的超级案件,大惊之下一边通知胡问静,一边火速带着衙役去抓张阿毛。
贾午听到了有人刺杀胡问静,立即召集了所有仆役护住了自己,坚决不肯一个人去任何地方。周渝同样开始调动士卒,以后说什么都要在胡问静身边安排百十人,看谁还能刺杀刺史老爷。
胡问静张大了嘴,眼珠子都要掉了“你们说有人刺杀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搞错了”一群手下鄙夷的看着胡问静,被人刺杀了竟然还不知情,人类历史上还有更愚蠢的人吗
周渝小心的道“错不了,刺客已经承认了,赵主簿已经带人去抓主使者了。”顺便鄙夷,菜鸟菜鸟菜鸟。
胡问静瞅瞅一群不加掩饰的手下,尴尬的道“这能怪我吗我能想到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人会是刺客吗要怪就怪刺客太垃圾了。”
一群人鄙夷的看胡问静,菜鸟
赵主簿动作极快,张阿毛毫无防备,立刻就被抓住了,惊恐的看着一群官员衙役士卒,紧张的道“官老爷,是不是抓错了人了,我什么都没做。”
赵主簿沉着脸,当了一辈子官没有听说有人刺杀了刺史竟然还以为没事的。
“来人,带回刺史衙门,本官要亲自审问。”他厉声道。
“不,就在这里用刑。”胡问静板着脸走了进来,身后几百个士卒簇拥着她,刀剑闪着寒光。
“胡某没时间废话了,必须抓紧时间。”她冷冷的道,若是因为废话而让主谋跑了怎么办
张阿毛惊恐的看着胡问静“刺史老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胡问静笑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不是非要你说的。”
“什么老虎凳太温柔了,来人,直接上凌迟”
几个士卒应着,立刻将张阿毛困在了树上,一刀就切了下去。
张阿毛凄厉的叫“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时间回到数日前。
刘博坐在案几前,皱眉问道“你真的认识传奇杀手一枝梅”
马一水拍胸脯道“那是我和一枝梅比兄弟还亲,只要我找他,他立马就要放下所有事情赶过来,你要是不信,我立刻写信叫他过来,我和一枝梅是什么关系我叫他子时来,他不敢丑时来。姐夫,你只管说,要什么时候见一枝梅。”
刘博看着马一水,这个内弟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很喜欢养门客,与不少鸡鸣狗盗之辈关系默契,可能真的认识那个什么传奇杀手一枝梅。但他没兴趣见一个杀手,再怎么传奇杀手也是一个低级的杀手而已。身为刘阀的核心人物怎么能见一个低级的杀手他沉声问道“那个一枝梅的本事与”他顿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拿谁做对比。
马一水机灵的道“姐夫,那一枝梅真是好本事,杀人绝不用第一招,有人被他杀了还不知道,继续说着话,忽然之间人滑溜到了案几地下,周围的人一瞅,才发现那人脑袋和脖子分家了。这一枝梅就是这么牛”
刘博皱眉,问道“比荆轲如何”刺客的地位实在太低了,他就记得荆轲了。
马一水惊讶的张大了嘴,连连挥手“这个可不能比人家荆轲是什么水平菜鸟中的菜鸟他杀了秦始皇了吗没有伤了秦始皇了吗还是没有这种收了钱却没有完成任务的刺客简直是刺客界的败类一枝梅从来没有失败过,不管是要他杀谁,只要钱给到了位,绝对没有失手的。”
刘博听着,重重的点头,这绝不失手的刺客果然是他需要的。他道“好,你就去找一枝梅,刘某要胡问静的脑袋。”
马一水用力点头,然后伸出了手“一百两银子。”
刘博一怔“一百两”刘阀有钱,一百两只是一个微小的数字,可是这个价格超出了他的预料。店小一一个月才一三百文钱,不吃不喝一年才三两银子,一个刺客杀人竟然要一百两那还当什么店小一,人人当刺客好了。
马一水鄙夷的看着刘博“姐夫,你又外行了不。一分钱一分货,想要请传奇杀手一枝梅出手就要这个价格,还是看在我面子上的友情价,若是换成了别人,没有两百两银子想都别想。”
刘博点头,一百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刘阀因为匆忙跑路损失的银钱、田地、房屋、店铺价值多少银子一百两银子简直是九牛一毛。
“来人,拿银子来。”刘博说道,能够用一百两银子杀了胡问静绝对是物超所值。
马一水接过银子,自信的道“您就请好儿吧。”
马一水出了宅子,七转八转回了自己的家,立刻召唤仆役“去,找个能打的人杀了胡问静,记住,杀了胡问静后一定要留下一枝梅花。”
那仆役用力点头“杀了胡问静,留下一枝梅花,小事情。”
马一水取出十两银子递给那仆役,道“下手要利落些,动手前要说明时间地点,刘阀马阀杨阀还等着看呢。”
那仆役用力点头,星夜出发回了江陵,找了一个以前的街坊“有件发财的大事找你。”
那街坊惊喜“哥,什么事”
那仆役低声道“杀了胡问静。”
那街坊抖了一下,低声道“哥,你不开玩笑那是刺史老爷啊。”
那仆役冷笑道“你不是说你从小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吗现在机会来了,只要你杀了胡问静,你就是我刘阀的贵宾,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羊肉吃一块扔一块。”
那街坊的心怦怦地跳,刘阀虽然跑路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是庞大无比的刘阀能够与刘阀搭上了关系就是人生重大的转变。他用力点头“好,我干了必杀胡问静”见那仆役转身要走,急忙一把扯住,道“哥,杀人也要给银子啊,没银子谁去杀人”
那仆役唾了他一口“什么替刘阀做事还要给银子你小子长眼了吗”
那街坊赔着笑,道“哥,杀刺史老爷啊,好歹要买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是不是”
那仆役恶狠狠的看了那街坊一眼,取出了三两银子递了过去“记住,杀了胡问静后一定要留下一枝梅花。若是不成,小心你的脑袋”
那街坊掂了掂分量,用力点头“您就请好儿吧。”一转身去寻了张阿毛“这里有一千一百文,你去杀了刺史老爷。记住,杀了胡问静后一定要留下一枝梅花。”
张阿毛看着一千一百文钱眼睛都绿了“没问题,我一定杀了刺史老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转头在路边寻了瘦弱男子,道“杀了刺史老爷,我给你三百文。”那瘦弱男子坚决不干“至少三千文我还要买把宝刀是不是”张阿毛鄙夷的道“个宝刀三千文三千文老子都能去杀皇帝了”那瘦弱男子道“最少一千文,万一失手也要两百文”
张阿毛冷冷的盯着那瘦弱男子,道“好就这价格。记住,杀了胡问静后一定要留下一枝梅花。完事之后找我拿钱。”杀了刺史老爷以为还能拿到钱去阴曹地府收纸钱吧。
那瘦弱男子摇摇晃晃的去寻刀,可是家里值钱的东西尽数典当了,哪里会有刀子剩下要不要去打工赚些银子买把菜刀
那瘦弱男子鄙夷无比“呸打工是绝对不会打工的。”没钱买刀子就找根木棍好了,谁说木棍打不死人那个刺史老爷不过是个女娃子,两棍子就打死了。
某日,有人悄悄的送信给回到江陵验收刺杀结果的刘博“明日胡问静要在某酒楼吃饭。”刘博交给了马一水,马一水交给了仆役,仆役交给了街坊,街坊交给了张阿毛,张阿毛通知了那瘦弱男子“明日刺史老爷会出现在某酒楼”那瘦弱男子点头“一定打死了刺史老爷”
那瘦弱男子守在酒楼前,终于等到了刺史老爷出现,急切的就冲了过去,可是跑得极了,不小心就摔倒在了地上,想要爬起来再打,可摔得实在是太重了,竟然眼冒金星一时起不来。
等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刺史老爷已经进了酒楼。他想要跟进去,却见一群士卒围住了酒楼,心中立刻慌了,急忙就转身离开。他心里依然有些指望“没关系,反正不成功也有两百文。”打工有什么好的,他今天一出场就赚了两百文,这还是失手了,不然就有一千文了。
那瘦弱男子去寻张阿毛拿钱,却怎么也找不到张阿毛,他立刻急了“王八蛋,这是吞了我卖命的钱”寻了几日,这才找到了张阿毛。
“给钱两百文”那瘦弱男子厉声道。
张阿毛不屑一顾,这个家伙活着回来肯定就是没动手,没动手也配拿钱
那瘦弱男子当然不答应,明明说好了失败也有两百文的,怎么可以不承认
两人起了争执,张阿毛打破了那瘦弱男子的脑袋“再让我见到了你,见一次打一次”
那瘦弱男子悲愤无比,太不讲理了,必须报官,请官老爷做主拿回两百文钱。
胡问静现场严刑拷打之下,张阿毛毫不犹豫的招出了街坊,胡问静又急忙抓了那街坊,然后又抓了仆役,终于知道是刘阀的刘博的内弟马一水下的命令。只是刘博和马一水都已经逃离了江陵,不知所踪。
那仆役被打得浑身都是鲜血,不住地叫唤“小人愿意将功赎罪,带官老爷去抓马一水,小人知道马一水在哪里”
胡问静呆呆的看着那瘦弱男子、张阿毛、街坊、仆役的口供,打死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刺杀她的大阴谋。再看看价格不断地缩水,怒了,用力一掌拍在了案几上“这不是张艺谋的一千八百五十万吗胡某怎么会想到大缙朝竟然也有分包更没想到招个杀手也有分包”当年听说张艺谋一千八百五十万的价格拍了铁道部的宣传片,结果实际到手只有一百五十万,以为天荒奇谈,没想到竟然亲身体会了层层分包的万恶啊。
一群手下完全听不懂什么是张艺谋,什么一千八百五十万,只知道胡问静这回栽了。贾午怒视胡问静,叫你心慈手软没有杀光荆州门阀这回知道错了吧。
胡问静冷笑着“以为胡某不想杀光了荆州门阀是真的找不到啊。”人生地不熟,荆州所有官员都和八大门阀有勾结,她哪里去找八大门阀的余孽
“不过,这次胡某一定可以将荆州八大门阀连根拔起。”她淡淡的道。以前是没手下做事,不敢把荆州各地的官员逼得太急,要是所有官员一起不干了,荆州说不定就到处都是贼寇和灾民了。如今大批的手下到了,还怕没人使唤吗哪个县城的官员敢不听话,直接就送进大牢。
李朗道“放心,我一定查的清清楚楚”转身就去安排追查荆州门阀的下落,已经通过那仆役知道了荆州门阀余孽的落脚地,立刻赶过去追查,肯定有线索留下,一步步的追杀之下肯定可以找到荆州门阀余孽的。
胡问静冷笑一声“胡某真是小看了荆州刺史衙署的官员们啊。”那些刺客是怎么知道她要去酒楼的除了那些邀请她赴宴的官员还能是谁早早的透露了消息。胡问静笑着,果然阶级斗争只有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的仁慈。
“严刑拷打,查出是谁后杀了他全家。”胡问静心平气和了,以为当了大官就要按照朝廷的规矩办事果然是错误的,老老实实按照自己的规矩办事才是唯一的办法。
“来人,发紧急公文给朝廷,荆州门阀刺杀胡某,胡某身负重伤。”她下令道,不能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必须好好的利用。
一群手下答应着。
胡问静忽然一怔“不好”
刘博和马阀杨阀的人眼看着传奇杀手一枝梅竟然是个菜鸟垃圾王八蛋,颤抖着出了江陵,一路上神不守舍。
马阀和杨阀的人冷冷的看着刘博,不用问,肯定是刘博所托非人,被人坑了一百两银子。钱是小事情,但是面子丢大了。
马阀和杨阀的人鄙夷的看着刘博“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看来还是要他们亲自出手招募刺客,就不信胡问静下次还能逃掉。
刘博慢慢的抬起了头,盯着马阀和杨阀的人,问道“我们完了。”
马阀和杨阀的人更加鄙夷刘博了,被骗了一百两银子就是完了就算完了也是你完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刘博诡异的看着马阀和杨阀的人,慢慢的道“看胡问静在酒楼之外安排了士卒,多半是要将荆州刺史府衙的官员一网打尽了,你猜,他们会不会招出我们”
马阀和杨阀的人大汗淋漓,若是易地而处,他们一定会招出三个门阀意图刺杀胡问静的消息,以此换取活命的机会,甚至会主动设下圈套引三大门阀的人送死。
刘博颤抖着道“若是胡问静知道我们三个门阀下令刺杀她你们说,她会怎么做”
马阀和杨阀的人汗水如瀑布一般狂涌,能怎么做,当然是不杀光了三个门阀誓不罢休。
“你你你害死我们了”马阀的人愤怒的揪住刘博的衣领,若不是刘博想要杀了胡问静,他们三个门阀依然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小地方当老爷,躲上几年说不定胡问静就调任了,新荆州刺史哪里会在意他们与胡问静的恩怨。
刘博冷冷的看着马阀的人,道“现在讨论谁害了谁,有意思吗”马阀的人愤怒的盯着刘博,却知道刘博说得对,此刻找责任人毫无意义。
刘博厉声道“行刺失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马阀和杨阀的人呆呆的看着刘博,一条路可以走两人浑身颤抖,一条路可以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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