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民心愚昧 没有匹配的思想,只会出现另……
扬州。
某个集体农庄。
一个女子抓紧衣服的领口, 缓缓地后退,惊恐地看着一个壮硕的男子“你不要过来”
那壮硕男子踏出一步,冷冷地看着那女子, 不屑地道“怎么, 以为我会强奸你哈哈哈哈哈,我需要强奸你”
那壮硕男子傲然环顾四周, 四周好些社员畏惧或谄媚地看着那壮硕男子,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那壮硕男子大声地道“我付士康需要强奸你我付士康是田庄的管事,我付士康需要强奸你”他大声地笑着,仿佛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四周的农庄社员中,有人大声地附和着“管事怎么会强奸你管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强奸你”又是一人大声地道“李翠花, 你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也配”
有妇女柔和地笑着,走过去拉着那李翠花的手,说着贴心的话语“你啊, 还是太年轻了,你知道吗, 想和管事上床的女人多得数不清, 从村头可以排到村尾,被管事看中了是你的福气。”另一个妇女温柔地抚摸着那李翠花的头发, 道“不就是和管事上床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得罪了管事可不值得。”一个男子走过来, 随意地道“年轻漂亮的女人就要陪管事上床,这是农庄的规矩,你还年轻, 不懂事,好好地与管事陪个罪,然后今晚与他上床,什么事情都没了。”又是一个男子走过来,恶狠狠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倔强作死吧”
那李翠花惊恐地看着四周劝她或威逼她的人,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田庄的熟人,难道他们说得是真的不然怎么会肆无忌惮地要她陪管事上床她心中茫然,却死死地抓紧衣领,用力地摇头。
付士康冷冷地看着,不识趣的贱人,这个田庄之内就不存在可以逃脱他的女人。他大声地道“从今天开始,李翠花的工作量增加三倍”
李翠花脸色惨白。几个劝她就范的人长长地叹气,惋惜地看着李翠花,好几人嗔怪着“我们好心劝你,指导你明路,你不领情,现在好了,管事生气了,你有的是苦头吃了。”有人不耐烦地道“不懂规矩的人就该吃点苦头。”
周围的社员看着嚣张的付士康,以及满脸泪水和惶恐的李翠花,个个低下了头,田庄里的活计都是管事说了算,谁得罪了管事谁就要倒大霉。
有人低声道“付士康就是个王八蛋,一定会不得好死。”有人附和,有人却羡慕地看着李翠花,李翠花真是漂亮啊,竟然就要被付士康睡了。有人眼睛都红了“我一定要努力成为管事,然后把整个田庄的女人都睡了”有人笑着道“就吹吧,凭你也能当管事”
谁都不觉得付士康做得不对,当了管事老爷玩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有钱人家不都是这样的吗众人只恨自己没有成为管事老爷,没能玩遍整个田庄的女人。
中午食堂开饭的时候,李翠花的工作餐的分量少得可怜。食堂打饭的人坦然看着李翠花,一声不吭。李翠花知道是付士康搞得鬼,她想要喝骂,却又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强行忍着泪水拿着极少的饭菜坐到了一角,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泪水流淌到了嘴中。
在食堂吃饭的其余社员习以为常地看着李翠花,得罪了管事老爷没有足量的饭菜吃那是规矩。有人鄙夷地盯着李翠花,对同桌的伙伴道“用不了多久,又是一只破鞋了。”同桌的伙伴看看四周,只觉整个田庄漂亮的女人都是破鞋,他狠狠地道“付士康这个王八蛋老子以后娶媳妇绝不在田庄找。”其余人用力点头,田庄的漂亮女人个个都是破鞋
众人极力地鄙夷践踏着田庄的女人们,羡慕妒忌恨地看着付士康,做人就要到这个份上才叫做人啊,不然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李翠花一连三日没能完成工作量,她拼死拼活只能完成一倍多一点的工作量,距离三倍工作量差了十万八千里,每日的口粮又被克扣了,这三日的辛劳让她浑身上下都骨头疼。她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必须另找出路。
兔舍的管事看着李翠花,只觉头大无比。
“付士康想要你陪他睡觉,你不答应,他调整了你的工作量,不给你吃定量的口粮”兔舍管事尽量慢地说道。
李翠花用力点头,泪水四溢“管事老爷,你一定要民女做主”
兔舍管事脸色郑重“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处理的。”李翠花放心离开,兔舍管事立刻找了付士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老三告诉你不要总想着玩女人你是管事,还怕没有女人主动爬上床吗至于做得这么明显吗”
付士康毫不在意“那个贱人找你告状了胆子肥了”兔舍管事不姓付,姓张,但却是付士康的表哥。不仅仅兔舍的管事,还有猪圈的管事、养鸡场的管事,统统都是付士康的亲戚。
付士康回到了田庄,就当着大家的面大声地道“贱人,你去告老子的状了你只管告啊,老子有一百种办法修理你”
李翠花面无人色,只觉这田庄比大缙朝的县衙还要黑暗,大缙朝被地主和官老爷欺负了,还能跑到其他地方做流民,这到处都是集体农庄的地方能够逃到哪里去
又有人开始劝李翠花了“就与你说田庄内就是这样的。”“能够与管事上床是福气,若是怀了一男半女,你就是管事娘子了。”“看那几个女的,每日只要做些最轻松的伙计,吃的比我们好了一倍,还不是陪管事上床了,你若是答应了,你也能吃香喝辣了。”
李翠花就是哭泣,什么也不说。
周围的人淡然看着,也不信这个女人能够飞上了天,不肯就范的女人又不是没有过,还不是被繁重的农活和稀薄的野菜粥折腾到不得不爬上了管事的床李翠花不过是那些曾经很倨傲,然后被现实打击之下只能老实认命的人中的一个而已。
李翠花哭了一宿,既不愿意活活累死在农活中,又不愿意陪付士康上床。她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被人玩弄身体她思来想去,只觉既然左右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死
深夜,付士康看到李翠花敲门的时候,心中的得意远远超出了玩弄女人的炙热,他不是在玩弄女人,而是在平常权力的味道,而这个味道让他飘飘欲仙,远远地超过了女人的肉体带来的快感。
付士康慢悠悠地打开了房门,脸上因为得意和激动而发红,眼睛却雪亮。他丝毫不在意吵醒了其余社员,反而故意大声地道“翠花啊,你来了。”
付士康注意到李翠花的脸色惨白,身体发抖,他更加得意了,示意李翠花进房间门,眼睛却看着屋外,仔细地留意是不是有很多人听到了,他就是要让田庄的所有人都听到,这个田庄之内他就是皇帝,想要睡个女人就睡个女人,想要睡个男人就睡个男人,谁敢反抗他大声地对着门外叫道“李翠花,我与你说过,我付士康需要强奸你吗我付士康”
“噗”付士康只觉心口一疼,惊愕地看着李翠花,李翠花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剪刀,眼睛血红,厉声道“王八蛋,去死吧”一次又一次的扎入付士康的心口。
田庄管事被杀的案子一层层的传递,终于到了寿春。
谢斯焱脸色铁青,重重地一掌拍在案几上,厉声道“查必须严查”
她不是要查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的详细经过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田庄管事付某利用权力奸污女子无数,其中一个女子李某投诉无门,不甘受辱,愤怒反杀。案件的行凶动机,前因后果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好查的
谢斯焱下令严查地是扬州各地到底还有多少类似的事情
一个个官吏在寿春县衙之中跑进跑出,一道道公文发了出去。
有官吏小跑着出了县衙,拐了个弯就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捶腿。又是一个官吏到了,也停下了脚步开始活动筋骨,嘴里低声道“谢县令真是”那官吏没有说下去,他也姓谢,与谢斯焱是一个家族的,责怪谢斯焱不会办事不懂世界毫无意义。“真是勤勉啊,看来我们这一阵子有得忙了。”
另一个官吏叹气道“多半要我们跑遍扬州各个城池,苦就算了,肯定没什么用的。”
谢姓官吏点头,不是他们不想好好干,而是真的没用。
县衙中,谢斯焱在大堂上来回踱步,她依然愤怒无比。
大缙朝都不曾发生的事情怎么在追求平等的大楚朝反而更加激烈了以前大缙朝的时候若是有地主老爷强奸了丫鬟,强抢了民女,苦主会去县衙告状,还会有正义的百姓跟在在衙门起哄,为何到了大楚朝连个起哄的正义百姓都没有了
她其实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的核心是因为大楚朝其实没有真正地掌控扬州。
胡问静和周渝攻打扬州之后,几乎是刚刚换下了大缙的旗帜就立马将重心转移到了其余地方。胡问静要盯着中原,周渝回了荆州根据地,这扬州长江以南的大多数地方也就是看到或者听说周渝打下了扬州,然后急急忙忙换了旗帜,象征性地抓了几个门阀子弟,然后就欢呼接受洛阳朝廷的领导了。
胡问静的朝廷的核心根基的集体农庄的普及在扬州地区的官员的公务中那是好看得不得了,紧贴长江或者交通便利的区域一律执行了集体农庄,产量飙升,妥妥的样板城池。
但是实际上呢
谢斯焱苦笑,江南的集体农庄是门阀为了压迫更多的劳动力而建造的,洛阳朝廷紧急调派的官员对当地的情况完全不了解,甚至听不懂当地的方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当地的“仁厚长者”、“可靠衙役”、“忠厚的百姓”的推荐之下选了新的衙役、农庄管事等等人员。
一群“仁厚长者”、“可靠衙役”、“忠厚的百姓”会推荐谁当衙役当管事呢当然是他们的亲友啊
江南小地方,别看隔着几个村子,但兜兜转转大家都是亲戚的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洛阳派来的官员是知道会有这个弊病的,尽量不在同一个县城或农庄内任命相同姓氏的衙役和管事,可亲戚这东西未必是同一个姓啊好些亲戚甚至是许久不曾走动过,隔壁邻居都不认识的亲戚,想要调查都无从查起。
这扬州大部分区域的县衙和集体农庄充斥了各种各样的亲戚,这已经不是官官相护了,而是“亲亲相隐”了。所以李翠花才会上诉无门,集体农庄每个管事都是亲戚,她能去哪里投诉若不是她杀了田庄管事付士康,只怕就算她自尽了也会被各个管事联合起来掩盖,甚至不需要统一口供,只需要在名册上写个“病死”,县令或者太守会有空追查每个农庄病死的人是真是假
谢斯焱脸色惨白,这只是造成“李翠花案件”的政治背景,除此此外还有更令她颤抖的事情。
谢斯焱定了定神,厉声道“本官要亲自去农庄问个清楚。”
农庄的各个分部的社员都聚集到了田庄的空地上。
数千社员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有人轻轻地道“一定是为了李翠花。”其余人附和“对,一定是为了李翠花。”又有人咋舌道“李翠花吃了豹子胆,竟然杀了田庄管事,这是通天的案件啊。”一群人用力点头,李翠花杀了田庄管事就是杀了官老爷,杀了官老爷就是要造反,造反就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这官老爷跑来农庄自然是为了当众杀了李翠花示众。
有人兴奋极了“我还没有看到过砍头呢。”他在人群中垫起了脚,污妖王号称杀人无数,筑造了不少人头京观,可是扬州各地本就有门阀建立的农庄,又是闻风而降,人头京观竟然是极其罕见的,若是这次能够开开眼就好了。
有人轻轻地摇头,道“李翠花这是何必呢不就是被管事老爷睡一次吗又不会少了一块肉。现在好了,要杀头了。”有人点头认同“李翠花就是个不孝的,她若是陪管事老爷睡了,她就能做最轻松的活计,她的爹娘也会有享福,吃得饱吃得好。现在完了,爹娘不仅没得享福,以后只怕还要受人报复。”一群人点头,虽然不是田庄的,更不知道李翠花的爹娘兄弟姐妹是谁,但是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有人望着田庄搭起了高台,北风吹着高台上的旗帜飘动,对田庄管事真是鄙夷到了极点“命好做了管事,可却不长眼睛,不知道有的女人不能惹吗女人多得是,挑个只会哭哭啼啼上吊的女人多好,何必惹会杀人的女人呢。”
数百铁甲士卒手持弓弩长矛簇拥着谢斯焱走近,数千农庄社员激动了,官老爷来了就要亲眼看到砍头了。
谢斯焱上了高台,一群粗略懂得豫州或洛阳言语的人给她做同声翻译。
谢斯焱大声地问道“你们知道田庄管事付士康为什么被人杀了”
数千百姓沉默,有人却大声地叫着“因为他不长眼睛,挑个容易拿捏的女人都不懂”
数千百姓哄堂大笑,有人跟着叫道“因为他没脑子没手段,换成我当了管事老爷,我就关李翠花三天,不给饭吃,三天后李翠花手软脚软,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有人反对“应该找人反复地劝李翠花,能够配管事上床是福分,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再找几个女人现身说法,以前每天干最累的活计,手都裂开了,如今每天坐在温暖的房间门里,小手又嫩又滑。”
有人附和“要反复地说,女人就是要和管事老爷睡觉,只是女人成为管事老爷的外室的机会,以后生下了儿子做了管事就是管事老爷的娘了,生活幸福着呢。”
谢斯焱在高台上看着下方的百姓嘻嘻哈哈,有的人是真的这么想,有的人是起哄,但正因为是起哄说出来的言语,更加地让她觉得惊恐。
谢斯焱深深地呼吸,许久才恢复了平静,慢慢地道“好一个江南啊。”
站在她身边的几个官吏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百姓不懂礼义廉耻,甚至不懂对错,只要没人管,没人受到惩罚,就会以为做的没错。”
谢斯焱笑了“不错,还是杀得人少了而已。”她并不喜欢杀人,人被砍下了脑袋就无法装回去,若是砍错了怎么办罪行有千万种,惩罚有数百种,为什么要采取没有挽回余地的办法华夏已经没有人口了,为什么还要大肆残杀自己的百姓但是她今天终于有些理解了胡问静的残暴,以及为什么她当年问族亲谢州牧胡问静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时,谢州牧脸上那难以形容的笑容了。
李翠花被带上了高台,高台下无数百姓大喜“要砍头了要凌迟了”好些人拼命地向前挤,有人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高台,只盼看清楚了人头落地的每一个刹那。
谢斯焱问道“当日在农庄之中,可有人劝你从了田庄管事”
李翠花双目无神地看了一眼高台下的数千社员,一言不发,左右是个死而已,她已经杀了付士康那个人渣混账,其余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
高台下,一群人见李翠花不说话,很是不满,官老爷问话要么是要查清案情,要么是要奖励良善,这李翠花怎么就不懂得在临死前提点田庄的其余人呢
有人大声地叫着“官老爷,我曾经劝过李翠花的,田庄的人都能为我作证。”又是一人急忙叫着“我也劝过她的”一个个田庄的男男女女大声地为自己邀功,哪怕没有功劳苦劳,能够在万众瞩目之下参与砍头的大案子也是够吹嘘一辈子的事情了。
谢斯焱握紧了拳头,这才用平稳的声音道“带他们上来。”一群田庄的社员根本不用士卒去拉,主动就爬上了高台,兴奋地俯视台下,只觉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充斥了心胸。
有妇女脸上堆着最温和的笑容,慈祥地对瘫倒在地上毫无表情的李翠花柔和地道“你啊,就是不听劝。我说了,陪田庄管事睡觉是你的福分,你不识好人心也就罢了,怎么就可以杀了田庄管事呢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其余人急忙也纷纷呵斥着李翠花,李翠花只是面无表情的瘫坐着,目光落到了无穷远处,这世上还有一个讲理的地方吗
谢斯焱再也忍不住了,厉声道“来人,将这些人都凌迟了”立刻有士卒和衙役将高台上的几十个田庄社员绊到了木桩之上。
高台下数千比鸭子还要吵闹的社员陡然安静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不是帮着田庄管事劝李翠花的吗,为什么不绑了李翠花,反而绑了那些懂得规则的人
高台下,有人将双手反绑的兔舍管事、养猪场管事、养鸡场管事,以及付士康的爹娘家人尽数押解上了高台。
数千社员更加惶恐了,不明白谢斯焱到底要做什么。
谢斯焱拿过一面锣用力地敲着,严肃的高台上充满了难听的锣声。谢斯焱使劲敲了许久,然后将锣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她厉声叫道“田庄管事付士康利用职权奸淫女子,按律全家凌迟处死付士康已死,尸体喂狗其余人为付士康女子的共犯,凌迟处死,家人鞭打一百,发配矿区终生挖矿”
高台下的数千百姓猛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喊叫,谢斯焱听不懂方言,但她能够大致猜到意思,无非是官老爷判决不公,管事老爷睡个女人算什么大事。
高台上,兔舍管事、养猪场管事、养鸡场管事更是凄厉地大叫“冤枉啊”“付士康奸淫女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也奸淫了女子,我们为农庄出力,为朝廷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要为了睡个女人就杀了我们”“从周渝将军打下扬州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在农庄做事,我们是周渝将军的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放过我们吧。”“这江山是我们打下来的,睡个女人算什么大事我要见周渝将军”
谢斯焱气得发抖,这就是扬州,这就是江南,这就是伟大的集体农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轻轻地道,这句话的本意是指百姓是水,可是她此刻心中想的“水”却是集体农庄。
谢斯焱缓缓却坚定地道“我大楚的官员不是可以鱼肉百姓的官员。”她的声音有些小,附近翻译的百余同声传递没有听清楚。谢斯焱笑了,又大声地道“你们这群贱人啊你们以为当了管事就是老爷了,就能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了,就是应该的了,就是世道规则就是这样的了你们没有成为恶霸,没有杀人放火,是因为你们没有权力和力量你们有了权力和力量比所有的门阀老爷地主老爷更毫无人性”
“我谢斯焱今日要用血和火告诉你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来人,将这里的百姓十抽一送去挖矿其余人鞭打五十,敢反抗者杀全家。”
高台上下惨叫声不绝,一个个人被绑在高台上千刀万剐,一个个人在高台上被拖出来当众鞭打,却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一群食堂的员工被带到了高台之上,众人看着高台上血流遍地,肉沫一堆堆地堆积在血泊中,情不自禁地软倒在地,凄厉地叫喊。有人叫道“我只是厨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斯焱淡淡地道“剐了”
凄厉地惨叫声更加的响亮了。
谢斯焱闭上眼睛,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不如此,她只怕会惨叫出声。
“筑京观,通传扬州各地,人头和骷髅传送各地。”
“命令各地县衙立刻清查县衙衙役、集体农庄,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了一个。”
“命令各地集体农庄的管事调动到百里外的农庄,从今以后扬州各地集体农庄管事一律不得使用百里内的人士。”
高台上,李翠花渐渐在惨嚎和血腥气之中有了精神,惊愕地看着四周。
谢斯焱一字一句地道“民女李翠花无罪释放。”但是李翠花在这个农庄是不能待了,必须换个地方。
李翠花怔怔地看着谢斯焱,眼睛睁得老大,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终于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寒冷的冬季,扬州各地开始了血腥的清洗,血流遍地,最惨烈的地方有整个农庄被杀三成人口以上的。但各地官员依然不肯罢手,矿场之内无数人凄厉地惨嚎,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苦役了。
有百姓穿着残破的衣衫,看着脚上的镣铐,以及黑暗的矿洞,仰天悲啸“我有什么错我劝人听管事老爷的难道还错了”
另一个矿洞中,有人奋力地挖着矿石,泪水滴落在尘埃之中“管事老爷睡个女人哪里错了我也想当管事老爷,我也想睡女人,哪里错了”
矿洞之中悲嚎声回响,如万鬼哭嚎,层层叠叠,无有尽头。几个矿洞的管事却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眼看朝廷催着要铁矿铜矿可矿场缺乏人手,如今再也不担心了。
扬州的公文传到了荆州,胡问静扫了一眼,微微叹气“终究是发展太快了,根基不稳。”速胜这东西只适合山贼强盗推翻朝廷,推翻之后就会暴露出无数的问题。
周渝脸色发红,一切都是因为她在荆州埋下的祸根。胡问静摇头,缺少合格的官员,不能深入基层,当然是身为老大的胡问静的错,关其他人什么事情
胡问静想了想,只怕各地都有类似的情况,她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百姓改变官老爷管事老爷就是可以成为“霸权”,就是可以欺男霸女的思想呢
“还是要贯彻忆苦思甜还是要加强样板戏”胡问静想来想去只能是从根源上给百姓洗脑,靠屠杀只能威慑一时,终究不是正道。
她拿起公文,开始批复“扬州的粮食缺口由中央负责”
扬州抓了一大批人去挖矿,这脆弱的粮食平衡再一次开始摇摆了。
胡问静下令道“找个老农民来问问,这江南地方是不是也可以大规模种芋头,还有莲藕是不是真的不需要管”胡问静心中有些不平衡,别的女主穿越到了古代只要坐在房间门里写几句废话就能国泰民安,粮食富足,她却要三天两天担心粮食安全;别的男主穿越到了古代三天发明玻璃肥皂发大财,五天制作步枪横扫天下,她却在吃人肉。大家都是穿越者,凭什么这么亏待她
“啊啊啊啊啊我要发飙了”胡问静仰天长啸,然后在小问竹圆圆大大的眼睛注视之下老老实实地拿起公文开始处理公务,荆州、关中、中原的农田已经很多了,想要提高产量是研究化肥还是兴修水利不懂农业真是抓瞎啊。
洛阳城中,魏舒的府邸前车水马龙,仆役忙着接收各个官员的拜帖“实在是抱歉,我家老爷正在会见宾客,今日只怕是没空”
一群官员毫不在意,拜访魏司空自然是要多等些时日的,只是叮嘱着“我等最近一个月都有空,魏司空但有空暇,随时可传唤下官。”“纵然是深夜也无妨,下官随时等候魏司空的传唤。”
魏融听了仆役的汇报,只觉这“传唤”二字真是把那些官员的尊严降低到了脚底板,当年大缙朝的时候魏舒作为左仆射的时候哪有官员会用“传唤”遍地自己,他喃喃地道“趋炎附势,何至于斯”
魏舒看了一眼魏融,这个孙子历经风波依然对政务一窍不通,提醒道“那些官员以为老夫是陛下的卧底,自然要讨好老夫了。”
魏舒与胡问静是打过交道的,但是既没有恩怨,也谈不上交情。魏舒自问在司马炎逊位还是在胡问静篡位的事件之中,他都是坚决的置身事外,绝不掺和,胡问静提拔他为司空只是因为大楚朝实在是缺乏文官,他作为洛阳甚至全天下寥寥无几的名声还不错的大缙老臣子,自然优先考虑了。可是这一片公心在那些脑子不太灵光,或者得到的消息太少太片面的小官员心中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已经有无数官员在衙署中明里暗里试探过魏舒几次了,抱贾南风的大腿有难度,抱荀勖的大腿有些迟了,抱魏舒的大腿刚刚好。
魏融想了许久,才有些懂了,咳嗽着道“原来如此,那些人真是一门心思”他又咳嗽了,没能说完他对那些官员的鄙夷和不耻。
魏舒担忧地看着魏融,儿子已经死在了他前头,这个唯一的孙子不会也死在他前头吧
魏舒有些悲凉,亲人都死在了他前头,他连一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吗他想到了女儿魏华存,有些凄苦。
魏华存小时候入了天师道,向往成仙,不理俗世,家中来了亲友也绝不见面,更不愿意出嫁。
魏舒苦笑,他本来是不在意魏华存嫁不嫁人的,他的儿子魏混死得时候魏华存还小,他没了儿子,更想将女儿留在身边,女儿学道也好,想要长生也好,他都不在意的,他甚至有些支持,若是女儿真的能够长生不老,岂不是更好他眼看着女儿的年纪过了十六、过了十八、过了二十,前来魏府求亲联姻的人越来越少,直到一个不见,他还是有些犹豫的,女儿一心求道,逼她出嫁未必就是好事。可是当魏融的身体也开始出了问题,随时可能倒下的时候,魏舒惊恐了,他老了,没几年好活了,若是魏融也死了,魏华存在这个世上岂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魏舒想到女儿五六十岁却身无长物,也没有家人,在道观中风烛残年,心里立刻就惧怕极了,不由分说就强行将魏华存嫁了出去,女儿不懂一个人孤单的苦,他还能不懂吗魏舒与妻子便张罗着在魏华存二十四岁的时候强行将她嫁给了刘。
虽然刘品行还不错,魏华存又生了两个儿子,看上去家庭和睦,但是魏华存出嫁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魏舒,别说见面了,只言片语也不曾有。魏舒甚至没搞明白女儿这是怨恨着他,还是因为修道久了,不与任何人联系。
魏舒看着不停咳嗽的孙子魏融,心中苦涩无比,他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荆州城外的某个道观内,魏华存仔细地盯着眼前的几百个小盒子,盒子内是一个个青绿色的霉烂之物。注1
一个道人朗声道“第六百十五次实验”一群道人盖上盒盖,开始按照流程操作。
魏华存喃喃地道“希望这次的效果更好。”
一群道人笑了笑,道“一定可以更好。”他们是有些信心的,这“青霉素”制作之法是胡问静亲自传授和示范过的,肯定能够成功。但是这青霉素治病的效果他们却有些怀疑,胡问静的言语中又是“病菌”,又是“病毒”,还有一大串的“细胞”,“杀毒”等等他们完全听不懂,胡问静似乎有一整套与现行医术完全不同的理论,他们也分不清这是“神授”还是胡问静这个著名骗子又在捣鼓什么东西。他们只能成为一个简单的操作工,努力将胡问静安排的实验做得更完美。
魏华存点头道“是,我们一定可以做得更好。”另一个角落中,第五百八十七次实验提取的青霉素已经完成了,现在要进行过滤和再次提纯,有人招呼着众人“过来帮忙。”
魏华存与一群道士走了过去协助,她心中同样对青霉素充满了不信任。自古以来的药方都是几碗水煮成一碗,这青霉素的提取之法稍微有些差异,但是提纯的原理倒是相同的,魏华存可以从一个炼丹师的角度理解青霉素的提取手法,可这霉变的东西也是药物魏华存从来没有听说过。
魏华存心中对自己道“且试试看吧。若是真的能够治病,不知道能不能资料魏融的病。”她不想与俗世之人多打叫道,以免耽误了成仙修道,但是她心中其实还是关心兄长唯一的孩子的,她几乎是看着魏融长大的,眼看着唯一的亲侄子就要步了兄长的后尘,她当然希望能够得到一线生机。
等今日的实验结束,魏华存出了培养室就见到一个道士皱眉站在门外。
魏华存问道“出了何事”
那道士苦笑着,从盒子内取出一个粗如儿臂的针筒,以及比成年人手指还要粗的针。
魏华存也苦笑了,胡问静说要将青霉素通过针注射入身体,命令工匠研究“注射器”,可是看看眼前的这“注射器”,若是刺入了身体,只怕就是一个巨大的窟窿。她微微有些理解工匠手艺活的粗糙,“空心的针”实在是太难制作了。
“陛下也看过了,发怒了,要求必须是绣花针大小。”那道士说道。
魏华存道“绣花针大小空心的绣花针怎么做得出来”
那道士摇头道“陛下已经亲自赶过去了,说了一大串什么沙子、融化、浇灌等等词语,反正我是一点没懂。”
魏华存微笑,胡问静的方言俚语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怎么听得懂。她笑道“听说陛下已经在要求各地强行灌输洛阳话了,以后应该不会有听不懂的俚语了。”
那道士摇头,俚语的难度是在于形容一个洛阳话中不存在的物件,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说洛阳话,他们已经听不懂胡问静嘴中的俚语是什么意思。他笑着“希望如此吧。”
荆州的某个作坊中,胡问静恶狠狠地看着一群工匠“本座就不信搞不定一个注射针头”
现代工艺制作注射器针头多半是用卷铁片的方式,但她手头没有黑科技,不可能用卷铁片的方式,所以唯一能够用的方式就是在绣花针内部开个孔了。可是这个孔怎么开呢
胡问静发觉自己竟然要从头了解绣花针制作工艺,真是见了鬼了。
她悲愤无比“本座要搞个小小的黑科技就这么难吗”
南下统一东南亚的阻碍之一就是疾病,她若是搞定了青霉素,搞定了金鸡纳,她就能从海洋征服东南亚。反之,若是搞不定,统一世界的方法就只能是在丝绸之路上与漫长到足够让华夏崩溃的粮食补给线玩命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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