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胡杂居地。
几个胡人坐在土坡之上, 一群羊在山坡上悠闲地吃草。一个胡人道“听说今年的羊肉价格又要涨价了。”另一个胡人用力点头“对好像是因为粮食涨价了。”他咧开嘴笑,粮食涨价,羊肉涨价对他而言就是好消息, 他的羊能够卖出更好的价格了,至于粮食涨价羊肉涨价是不是因为有某个地方粮食不够吃, 闹了饥荒,他一点都没有想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别人闹了饥荒与他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造成的。
另一个人有些羡慕道“留在河套的人这回可发了。”其余人也很是羡慕,他们的部落到羌胡杂居地的时候已经迟了,河套地区已经被其余先到的胡人部落霸占了, 他们只能继续向南, 到了这到处都是山的地方,大规模放牧都做不到, 只能养几只羊勉强糊口。
有人道“若是匈奴人杀入了中原,我们就跟着去。”其余人用力点头, 杀入中原才是所有胡人的最高追求。
忽然, 一个胡人皱眉看着远处, 远处似乎有一支大部队正在靠近。
“那是什么人”他惊讶地道,看上去似乎有几千人, 但是这些人明明有大量的马匹,却人人牵着战马步行,不像是士卒, 可若是商队为什么没有马车
其余胡人也仔细地看,忽然有人惊恐了,大声地叫“那是汉人”
其余胡人同样惊恐“汉人杀过来了”有人急忙驱赶着羊群回家, 有人羊也不要了,拼命地跑,一边大叫“汉人杀过来了”
远处,覃文静大叫“有胡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来人,跟我追上去杀了他们”一群将领大叫“弩矢准备”
胡问静冷冷地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打算”
覃文静温和地笑“陛下有好生之德,放过那些胡人了。”一群将领和士卒一齐温和仁慈善良地微笑,心里后悔极了,应该直接射箭啊。
胡问静恶狠狠地看着众人“以为箭矢不是钱啊射出去多少,就要给本座找回来多少本座全部身家都在这里,谁敢浪费,本座就砍死了谁”
覃文静灿烂地笑,然后转身呵斥一群将领“都省着点”
一群将领唉声叹气,挤出微笑“是”
胡问静看着远处的山头,根本找不到城池的位置,但是有了胡人,胡人的城池还会远吗她厉声道“朕带着大楚最精锐最值钱的三千士卒远征羌胡杂居地,必须一战而胜”
覃文静等将领听着胡问静的“最精锐最值钱的三千士卒”,一点不觉得胡问静说错了。
胡问静一点不在意卫瓘和刘渊有什么小动作,以前把这两个人当做厉害的对手是因为卫瓘是大缙朝的著名的大将,刘渊有五胡乱华时期“汉赵”开国皇帝的头衔在,面对两个历史名人胡问静自然是不敢有一丝的放松,可如今这两个人在胡问静的眼中一点点分量都没有了,冢中枯骨,丧家之犬而已,胡霸天一个手指就捏死了他们,在乎个头啊
胡问静认为她已经完成了阻止五胡乱华的历史任务,如今仅仅靠乌龟神功就能让胡人无法进入中原,但是她不想留着胡人在华夏地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胡问静的目标是将胡人彻底赶出视野之内,所有的胡人要么去俄罗斯,要么去西亚,她必须趁着汉人军威鼎盛,胡人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之前完成扩大汉人实际控制区域的目标。
这第一个目标就是将胡人赶出“羌胡杂居地”,占领河套平原。想想好好的延安竟然属于羌胡杂居地,若是不夺回来真是对不起华夏人民了。
但从关中杀入羌胡杂居地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从关中向北尽数都是山路,很多地方完全没有人烟,道路又崎岖不平,马车无法通行,胡问静做不到率领几万大军杀入羌胡杂居地,艰难的后勤就能坑死了她。
胡问静只能一边命令周处调集人手修路和调集粮食、箭矢、刀剑,一边带着三千精锐做一锤子买卖,用最精锐的三千士卒杀入羌胡杂居地,用势如破竹之势在胡人反应过来之前一举击破延安,杀入宁夏平原和河套平原。
为此胡问静将这三千精锐士卒武装到了牙齿,一人四匹马,每个人两套纸甲,一面齐肩铁牌,一把长剑,一支长矛,一把蹶张弩,以及三百支上等弩矢,以及一个月的粮食和药品。
这一套装备真是掏空了胡问静的家底,一万两千匹战马已经让胡问静要痛哭了,更让胡问静心疼的是那蹶张弩和百万支上等弩矢,上等弩矢每一支都是银子啊,还该死的是易耗品胡问静心疼极了,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看着银子射出去。更该死的是蹶张弩竟然也是易耗品
胡问静实在想不通,道门花了老鼻子的力气才做了三千把蹶张弩,为什么竟然也是易耗品,一分钱一分货,这么贵的蹶张弩为什么不是可以用五十年的三年保修期都没有吗
胡问静看着三千精锐士卒就像看着三千堆银子,果真是人类历史上“最值钱”的三千士卒。
但与胡问静不同的是,覃文静等三千人类历史上“最值钱”的三千士卒毫无身为人形银子的觉悟,恨不得把银子统统射出去。
“从关中北上去羌胡扎居地的道路真是狗屎到了极点,所以无法使用马车。”这句话就是对道路吐槽这是血与泪啊
没有马车,那么装备和粮草辎重就只能靠人力马力背负,知道这些装备和粮草辎重有多重吗
只说一个士卒的标准装备好了。
胡问静根据战斗中纸甲实际受损位置做了改良,纸甲有的位置加厚了,有的位置改薄了,全套步兵甲长度拖到了膝盖以下,重达30斤,穿在身上走几步真是喘口气都觉得艰难,还要加上腰间门的长剑,手里的长矛,背上的弩箭,每个士卒的负重在四五十斤。
如此负重行走山路的难度可想而知
胡问静大声地道“前进夺下前面的城池,修整一日。”
一群士卒大声地应着,继续背着负重,牵着四匹马慢慢地前进。
宁白自言唯恐有哪个士卒脑残了,将身上的纸甲或者弩箭扔到了道路两边的树林之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叫着“别觉得身上的东西重,没了纸甲,小命就保不住没了长剑长矛就只有挨打的份,没有弩箭就打不过骑兵。”
一匹战马在她的身边轻轻嘶鸣,她急忙注意战马,唯恐战马背上的箭矢和铁盾有什么闪失。战马背上的一捆捆箭矢和一面半身高的铁盾完好无损,宁白自言松了口气,又看另两匹战马上的粮食和备用纸甲,同样完好无损,她这才彻底放心。
一群士卒微笑,白痴才会在打仗的时候扔掉装备和粮食呢,不就是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走几步嘛,再苦再累放在小命面前不值一提。
十几里外,卫岳惊讶地道“胡问静真的来了”他的心怦怦跳,卫瓘提醒过他,胡问静绝不会任由羌胡杂居地存在,一定会出兵夺取河套平原,叮嘱他从冬天起就修筑城墙准备固守,但是他听说胡问静真的来了,依然感到紧张无比。
一个将领道“公子且去延安向卫公禀告,此处交给我等就好。”其余将领用力点头,卫岳就是一个形象而已,有他在表示卫瓘的势力已经进入了羌胡杂居地,但是真的要开打了就必须让卫岳立马离开,胡问静的刀剑可不认得卫岳。
卫岳犹豫了,挣扎着道“我身为主将,岂能逃走”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大笑三声“胡问静终于来送死了”哪有逃走的道理。
一群将领看着卫岳的眼神都颤抖了,你丫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一个将领认真地道“公子何出此言向卫公禀告战况是身为主将应尽的责任,公子不去,难道还要我等越俎代庖公子必须立刻出发,切勿迟疑。”
一群将领用力点头,拼命地将卫岳推上了马背,又叮嘱几个护卫“照顾好了公子,必须立刻见到卫公,若有闪失,砍下你们的脑袋”意思很明白,若是被卫岳折返回来率领大军对抗胡问静,你们这群护卫就去死吧
一群护卫机灵得很,扯了卫岳的战马就走“公子小心我们快去延安。”
一群将领看着卫岳终于走了,这才放心了,打了败仗无所谓,若是卫岳被胡问静砍了,他们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一个将领看着松了一口气的众人,厉声道“召集城中所有胡人,与胡问静决一死战”
众人大叫“决一死战”
城内数千胡人一万分的不愿意与胡问静作战,有人叫着“打什么打,逃命不香吗”这地方放牧也不行,种地也不行,留在这里不过是没找到离开的勇气,现在名正言顺可以离开这里去河套,凭什么不让他们走
一群卫瓘的士卒狞笑“走问过我手中的刀子了吗”
有胡人悲愤极了“你们别以为胡人都是全民皆兵,拿起弓箭射雕,放下弓箭空手杀熊,我们在这羌胡杂居地待了百十年了,除了放羊什么都不会”一群卫瓘的士卒怒了“汝是胡人乎”一群胡人悲愤,乎你妈都没用
有胡人大哭“我没有武器啊”这鬼地方连头狼都没有,放羊要个的武器,手里只有唢呐一根,难道要我拿唢呐与人厮杀
有胡人哭喊“我愿意作战,但是你要让我回去拿武器啊”祖传的弓箭百十年没用已经报废了,但是祖传的骨矛骨刀换个木头手柄还是能够用的。
一群卫瓘的士卒压根不管“要武器做什么记住,人类最强的武器就是拳头和牙齿”
有卫瓘的士卒看着哭哭啼啼地胡人威胁道“你们以为你们不抵抗就有用吗知道胡问静吃人吗胡问静要吃光了胡人你们不抵抗肯定被胡问静吃了就你们那小身板,胡问静一口就能吃三个”
一群胡人颤抖着上了泥土高墙,俯视下方,然后陡然勇气就爆发了“哈哈哈哈,我们赢定了”
胡问静带着三千人终于慢悠悠地到了泥土高墙之下,一瞅,大惊失色“搞毛啊”
眼前的泥土高墙至少有五丈高,这哪里是一堵墙,根本是一座小山坡。
“当当当”锣鼓声中,数千人在泥土高墙之后露出身形,一面“卫”字旗帜迎风飘扬。
数千士卒齐声大吼“胡问静,卫司空大军在此”
胡问静脸色铁青“狗屎卫瓘动作这么快”陈酿看着五丈高的泥土高墙,张大了嘴“这还怎么打”爬上这座小山坡只怕要折损一半的人手。
宁白自言喃喃地道“抄袭湖南卫视于妈咦,我在说什么”
泥土高墙之上,一群卫瓘的将领得意极了,这就是他们集中全城所有胡人花了一个冬天加大半个春天,并且利用了地势的伟大成果,高达五丈的泥土高墙
一个卫瓘的将领站在高墙之上,俯视下方小蚂蚁一般的胡问静等人,双目炯炯有神,须发皆张,傲然伸出手指指着胡问静,厉声道“大胆反贼,竟然敢犯我大缙天下”
另一个将领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摇着鹅毛扇,45°角看着天空,淡淡地道“胡问静,你想要夺取羌胡杂居地的诡计早就被卫司空看破了,我们在这里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又是一个将领手按宝剑,一手捋须,笑道“汝的人头已经在本将的手中矣。”
一个将领转头对数千胡人道“看,他们只有三千人,我部官兵也有三千人,你们也有三四千人,我们的总人数是胡问静的一倍,我们人多,优势在我”
又是一个将领对数千胡人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占着地利,我们有五丈高的泥土高墙,胡问静的战马尽数作废,冲上来就是送死,这就是说我们占了两倍的地利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保家卫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就是三倍的胜算了我们人多,这就是四倍的胜算了四倍啊,我们有四倍的优势啊,闭着眼睛都能赢啊”
数千胡人看看双方的人数对比,以及高高的泥土高墙,果然觉得自己能够赢,但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有胡人道“我们没有武器啊”
一群卫瓘的将领微笑道“用石头啊,砸死那些爬泥土高墙的王八蛋”
一群胡人大喜,太有道理了
有胡人捡了一块石头向着远处的胡问静扔了过去,嘴里大骂“汉狗过来受死”
石头在距离胡问静几丈之外落下,但泥土高墙之上欢声雷动,仿佛已经打赢了一般。
有卫瓘的将领厉声道“弓箭手,准备”数百弓箭手在泥土高墙之后列队准备抛射。
一个卫瓘的将领大声地下令“弓箭手,用火箭”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胡问静的犀利手段不过是仗着纸甲而已,但是卫瓘是天下最早发现胡问静的神奇甲胄怕水怕火之人,小小的火矢就能干掉胡问静的大军。
有将领看着胡问静的大军亮出了齐肩高的铁盾,所有士卒都缩身躲在了铁盾之后看不见身影,他深深地叹气“这箭矢只怕没什么用。”其余将领无所谓,射几箭试试看又不会死。
数百弓箭手换了火矢,对着天空抛射,箭矢远远地射向胡问静的大军,有的根本没有射中,有的落在了铁盾之下,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卫瓘的将领们无奈摇头“胡问静真是有钱啊。”“果然打仗就是靠重甲厚盾利刃。”没想到胡问静的三千人个个都有齐肩铁盾,这火矢是没什么用了,不过就不信这三千人能够扛着几十斤重的铁盾,穿着几十斤重的甲胄,拿着兵刃攀爬五丈高的泥土高墙。
有将领冷笑道“若是胡问静的大军能够爬上这泥土高墙,我就把这泥土高墙都吃了”
有将领后悔了“早知道胡问静竟然用了重甲步兵,我们就该让卫岳留下的。”重甲步兵绝对攻不下泥土高墙的。
一群将领一齐摇头,眼看大胜,却将卫岳赶走了,这很容易被人以为是对卫岳不服,故意抢夺功劳的。
泥土高墙之下,胡问静随手砍落射向她的火矢,仔细地在泥土高墙上的人群中寻找,没看到卫瓘,也没看到四处伏兵四出,立马松了口气“卫瓘还是有些本事的。”能够猜到她要夺取羌胡杂居地,早早派了一支人马守住了城池,真的有几分本事。
覃文静等人用力点头,卫瓘真是会看人心啊。
胡问静笑了“不过,卫瓘只会纸上谈兵,没有真正的经历过阵仗啊。”
泥土高墙之上,一群卫瓘的将领只觉胜券在握,五丈高的泥土高墙啊,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高的城墙,谁能攻破超级高墙有将领大笑“胡问静,你为何还不投降”有士卒扯开裤带,向下方撒尿“胡问静,过来吃尿”
泥土高墙上数千士卒和胡人一齐大笑,纷纷开始解裤带,有五丈高的高墙在不好好羞辱进攻方,更待何时
众人大笑“过来吃”
“嗖嗖嗖”天空中陡然三千支箭矢齐飞,黑压压的像雨点般到了泥土高墙之上,立刻就有千余人中箭。
有人一声不吭就倒在了地上,弩箭直接射穿了他的胸膛。有人惊恐地握着深深刺在胸口的弩箭尾部,凄厉地惨叫着,想要拔箭却又不敢,唯有看着鲜血从胸口沿着弩矢滴落。有人中箭后原本并不致命,可惊慌之下脚下一滑跌落了泥土高墙,向着下方滚落。
泥土高墙之上,卫瓘的将领之中有人大叫“弩箭,快趴下”有将领大叫“弓箭手弓箭手”
下方,一面面齐肩铁盾之后露出手拿蹶张弩的士卒,射出了弩矢之后,再次一起缩在了铁盾之后,踩着蹶张弩,再次弩矢上弦。
覃文静厉声叫着“瞄准”
三千把蹶张弩从盾牌后一齐出现,发出整齐的衣衫摩擦的响声。
覃文静大声地叫道“大风大风大风”
三千人一齐大喊“大风大风大风”
泥土高墙之上,数千胡人惊恐地看着下方闪着寒光的弩矢,听着整齐的喊声,发一声喊“逃啊”无数人毫不犹豫地向后方滑落。
一个卫瓘的将领趴在泥土高墙之上转头厉声大叫“不要逃守在原地,胡问静杀不上来的”
“噗”那将领脑袋上中了一箭,鲜血四溅。
原本静静地伏在泥土中的士卒也惊恐了,有人扔下刀剑转身就逃。片刻之间门,卫瓘的三千士卒纷纷溃逃。
宁白自言放下弩箭,平静如水“请叫我弩神”
一个卫瓘的将领在泥土高墙之内一口气斩杀了两个溃兵,厉声喊着“不许逃临阵逃跑者杀无赦”但却根本不能阻止大军的溃逃。
他大声地长叹“天亡我也”举起长刀,然后看身边的士卒,你丫倒是拦住我啊,难道真的要我自尽
胡问静看着泥土高墙之上众人四散奔逃,厉声下令“第一排放下铁盾、长矛、蹶张弩,拔出长剑”
第一排数百士卒齐声大叫“必胜必胜必胜”
胡问静高举长剑“杀”带头冲向了泥土高墙。
泥土高墙之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胡问静看着下方逃跑的胡人和卫瓘士卒,厉声道“立刻把射出去的弩矢都找回来,一支都不可漏过”三千支弩矢只射杀了千余人,这准确度简直是狗屎,凭白浪费了宝贵的银子,糟糕,心疼了
泥土高墙之下,覃文静看着胡问静捂心而立,莫名其妙,老大怎么还不找一条道路出来就不信这城中的人出入都要攀爬五丈高的泥土高墙,肯定有一个隐藏的道路的。
“拿着这套装备可爬不了泥土高墙。”覃文静看着手里的铁盾,不知道踩在泥土堆上会不会整个人都陷落进去想想到现在还有只穿了纸甲拿了刀剑的士卒没能爬上泥土高墙,她实在是对爬过泥土高墙缺乏信心。
卫岳委委屈屈地缓缓前行,他心中对留下来战斗是排斥的,但也有几分“我是天才,肯定能够带引大军杀了胡问静”的念头。
“唉”卫岳又一次长叹。“若是我留下来,是不是就会大败胡问静呢”
他越想越是有可能,兵法有云,“以虞待不虞者胜”,他准备了一个冬天就是为了这一次大战,怎么他就撤退了呢
卫岳勒马转头望向来处,此刻原来疲惫的胡问静是不是已经倒在了泥土高墙之下他是不是葬送了到手的大功劳
几个护卫死死地扯住卫岳的战马的缰绳,催促道“公子,我们快些赶路去延安,司空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卫岳摇头问道“若是父亲得知我不战而逃,是不是会斩杀我这个废物”几个护卫急忙安慰“回禀军情何来不战而逃这是公务”
卫岳依然垂头丧气,任由马儿慢悠悠地前进。
忽然,来路处有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回头,却见几个将领疾驰而至。
卫岳脸色大变“难道已经杀了胡问静”
那几个将领看着卫岳的眼神肝肠寸断“公子,我们大败了”
一个护卫脱口而出“真的假的这才半日工夫你们就丢了城池”
几个溃逃的将领面如猪肝,凄苦地道“胡问静亲自领军而至,我等不过是中庸之才,如何挡得住胡问静想要挡住胡问静,非要卫司空亲自出战不可。”
卫岳看着溃逃的将领们,又望着来路,一直七上八下的心陡然平静了,道“我等立刻去见我父亲,驾”他纵马疾驰,对自己早一步离开城池再无一丝的委屈。
延安城内,卫瓘的大军尚且在安营扎寨,陡然听说胡问静已经杀入了羌胡杂居地,卫瓘的脸上就露出了苦笑“胡问静真是”他闭上了嘴,他可以算出胡问静要夺取羌胡杂居地,胡问静就算不出他想要夺取河套了
卫瓘轻轻地笑,天下就是一盘棋,对手会做什么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力有未逮而已。
卫瓘看着卫岳和几个将领,道“没关系,丢了也就丢了,至少我等知道了胡问静的新手段。”他啧啧道“胡问静真是有钱啊。”
几个将领用力点头,三千铁盾和三千蹶张弩,这财力真是非同小可。
一个站在卫瓘身侧的将领道“胡问静从关中入羌胡杂居地,粮草补给定然不济,是不是可以断了她的后路,然后困死了胡问静”
胡问静只有三千人,但这是三千甲胄、盾牌、弩矢、战马齐全的精锐,绝不是可以用大军正面硬杠的,但困死胡问静却轻而易举,多挖几道泥土高墙就够胡问静头疼的了。
卫瓘笑了“不错多挖几道泥土高墙”他的心已经飘到了河套平原之上,夺取河套平原才有大量的耕地和粮食,才能够将牧马的胡人变成种地的农民,可是不守住了延安,他怎么守住河套困死胡问静,饿死胡问静吃人的禽兽怎么会没有吃的
胡问静一举杀入羌胡杂居地的消息传开,整个羌胡杂居地震动
有胡人惊呆了“什么汉人皇帝要来羌胡杂居地吃人了”有胡人悲愤无比“冀州幽州的胡人都被吃掉了,不到这里吃胡人,哪里还有胡人”有胡人开始打包行李,汉人一直很凶残的,这次杀入羌胡杂居地只怕要血流成河。
有胡人却鄙夷地大叫“汉人都是两脚羊,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勇士们,跟我去杀汉人两脚羊”
一群胡人青年大声地呼叫。
有胡人女子扯住一个胡人青年的手臂“扎克,不要去与汉人厮杀,汉人皇帝很厉害的,有妖法”汉人皇帝的凶名即使在羌胡杂居地也有所耳闻,何必去惹这么厉害的妖怪。
那叫扎克的胡人青年用力挣脱胡人女子,大声地道“汉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眼神之中闪着精光,道“我是最厉害的勇士,难道你信不过我”
那胡人女子拼命地劝,却被那扎克随手甩开,跳上了马背,大声叫道“想要杀了汉人皇帝的勇士们,跟我来”
四周数百胡人青年大声叫喊,翻身上马,跟着扎克纵马而去。
那胡人女子大声叫着“扎克扎克回来”却已经不见了扎克的踪影。
某个城池内,几个大部落头领淡然地喝着手里的奶茶,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胡人头领淡淡地道“这块土地从百年前就是我胡人的土地,汉人从来就没能真正征服过我们。”
另一个胡人头领不屑道“汉人以前是很厉害的,可是现在已经不行了,只看见我胡人进入中原,何时见到汉人杀入羌胡杂居地的”
一群胡人头领微笑,苍老的脸上满是智慧的笑容,汉人的优势在于种地和炼铁,秒杀所有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但是经过了漫长的百来年,有胡人学会了种地,有胡人从汉人处购买了大量的武器,大家都有粮食和刀剑,难道怕了汉人不成
一个胡人头领道“且让汉人皇帝与那逃入延安的汉人大官厮杀,我等只管守住了河套。”
一群胡人头领点头,汉人皇帝与汉人大官的恩怨关他们事若是那汉人皇帝或者汉人大官胜利之后想要夺取河套,那么他们反手就让汉人明白为什么这块土地叫做“羌胡杂居地”。
某个山林中,数百个胡人躲在密林深处,轻轻地安抚着马匹,不发出一丝的声响,寂静的密林中鸟雀欢快的歌唱,春风吹拂,树林沙沙作响。
许久之后,一个胡人跑进了密林深处,眼中闪着光,道“汉人皇帝的斥候没有发现我们,已经离开了。”
数百个胡人大喜,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扎克淡定地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汉人皇帝怎么可能找到我们我早就知道汉人皇帝的斥候不可能发现我们的。”他一点都没有吹牛,羌胡杂居地到处都是山林,山中有山,谷中有谷,纵然是当地人都不敢说能够从山峦之中找到隐藏的数百人,何况是外地来的斥候躲避这汉人皇帝的斥候轻而易举,意料之中。
有胡人佩服地看着扎克,道“扎克,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明最勇敢的人,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扎克笑了,环顾四周,傲然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汉人皇帝过来送死”
“汉人皇帝有战马,可是汉人皇帝根本不会骑马,只会步行,没有马的步卒也想与我等骑兵相斗吗”
众人一齐点头,他们早就侦查清楚了,汉人皇帝果然不会骑马,战马都是用来驼货的,他们又岂会怕了一群步卒
扎克严肃又自信地道“我们只要等在这里,等汉人皇帝经过,然后疾冲而出,斩杀了汉人皇帝。”
众人用力点头,脸上泛起笑容,只觉这冲锋砍杀汉人皇帝的行为英勇无比,而且非常符合胡人勇士的身份和习惯。
扎克看着众人道“我们冲锋的时候先射出一片箭矢,既能射杀了汉人士卒,又能引起汉人士卒的慌乱,更容易击杀汉人皇帝。”
众人用力点头,骑马射箭,胡人的看家本事。
扎克道“可能我们只来得及射出一到两箭,射出之后立刻收起了弓箭,笔直的冲进去,记住,都跟着我,不要乱冲。”
众人点头,有人道“放心,你是我们的头领,我们都跟着你”
扎克又对其中几个人道“你们几个箭法好,在冲锋的时候点燃了火矢,射入汉人皇帝的队伍之中,不求射中了人,只求惊扰了汉人的战马,只要汉人战马乱跑乱闹,这汉人的队形就会更加混乱,我们更能够击杀汉人。”
那几个神射手用力点头,这事情容易做。
扎克看着众人,最后道“这羌胡杂居地是我们胡人的,我们从小在这里成长,绝不让汉人夺走我们的土地我们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我们是为了羌胡杂居地的所有胡人而战”
几百个胡人神情肃穆,一股难以言语的感情充斥了胸膛。
一个胡人低声道“为了我们的土地,为了所有的胡人”
其余胡人眼中流出了泪水,这片土地是胡人的,汉人休想夺走胡人的土地
山林外,一声清脆的鸟叫声传了进来,扎克一惊,道“汉人皇帝快来了,都准备好”
数百胡人小心地潜伏在山林中,望着远处的山道,果然看到数千汉人牵着马匹缓缓地前进。好几个胡人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汉人果然不会骑马,真是废物。
扎克看着大军缓缓靠近,使劲地寻找汉人的皇帝,他听说汉人皇帝是个女子,但是那又有什么用隔了一些距离,他无法从统一的制服中看清谁是女子,谁是男子。他心中怒骂着,汉人的女子不是穿着纱裙,头发上有十几支金钗,腰上挂着香囊和玉佩,手腕上有金银玉手镯,脸上涂着粉,嘴上涂着胭脂,一眼看去就能发现的吗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他心中忽然一动,汉人多狡诈,汉人皇帝更是奸诈中的狡诈,一定是故意不穿纱裙,不戴金钗,不抹胭脂的,为的就是躲在人群中不会被人发现。
扎克定下心,仔细地看那三千汉人士卒,果然也没有看到预料中的高高的旗帜。他无声地冷笑,汉人皇帝果然故意隐藏行迹。他认真地盯着那三千汉人士卒,确定自己可以发现隐藏的汉人皇帝,不,不是发现,而是让汉人皇帝主动现身。
扎克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低声道“准备出击”
数百胡人勇士一齐翻身上马。
扎克估计着距离,猛然下令道“杀”
数百胡人从密林中陡然杀出,马蹄声纵然在满是泥土和树叶的山路中依然震耳欲聋。
胡问静厉声道“长矛阵”最外围的数百士卒立刻亮出了长矛。
扎克大笑,这些汉人士卒果然是精锐,但是作为胡人英雄打得就是精锐他厉声下令“放箭”
数百骑胡人勇士一齐放箭,漫天箭矢激射
扎克死死地盯着那三千汉人士卒,汉人的皇帝忽然遇到了偷袭,又有箭矢如雨,汉人皇帝的侍卫一定会挺身而出护住皇帝,所以,他只要看到谁被人严密的保护,谁就是汉人的皇帝这就是他逼汉人皇帝自动现身的妙计。
数百箭矢对着三千汉人士卒激射,扎克死死地盯着,只见汉人士卒或者拿着长矛,或者匆忙从马背上拿铁盾,或者双手下垂,似乎拿着什么,或者护住了惊扰的战马,就是没看到有人蹦出来保护皇帝
扎克眼珠子都要掉了,为什么护卫不跳出来掩护皇帝为什么不是让领导先走吗不是要舍身保护领导吗怎么如此危急的时刻竟然没人蹦出来保护皇帝该死的,不会这里没有皇帝吧
数百胡人勇士不知道扎克的内心的百转千折,只管飞快地射箭,眼看汉人忙着拿长矛拿盾牌,对射到的箭矢毫无防备,数百胡人勇士大喜,有人大声地叫着“中”
数百箭矢射到了汉人士卒的面前,有的被人直接打落,有的准确的射到了汉人士卒的身上,就是没看到有人中箭惨叫。
数百胡人勇士惊慌大叫“怎么回事我明明射中了”
胡问静厉声下令“放箭”
第二排的士卒拿起手中的蹶张弩,一齐扣动扳机。数百支弩矢激射,瞬间门就穿透了胡人的身体,一个个胡人惨叫着坠马,引起骑兵的混乱,只有不到百余骑继续向前冲锋。
有胡人趴在马背上大叫“汉人有弩”怎么都不曾想到汉人在行军之中会一直张弩
有胡人中了弩矢,咬牙大叫“不要停冲过去”
不到百余骑的胡人勇士咬牙疾冲,扎克握紧了手里的长刀,只要冲进了汉人的队伍之中,他依然有斩杀汉人皇帝的机会。
大楚士卒已经卸下了齐肩铁盾,立在地上护住了长矛手,静静地等待胡人骑兵的冲击。
扎克看着眼前一声不发的汉人的一支支长矛和一面面铁盾,怎么都鼓不起勇气笔直地撞上去,他一带缰绳,战马贴着大楚士卒的队伍擦肩而过,身后胡人骑兵同样转向,谁也不敢撞向长矛铁盾。
胡人骑兵在大楚士卒面前弧形转弯,扎克心中飞快地盘算,是再冲一次,是骑射,还是灰溜溜地回去
“放”命令声中,空中又是整齐的“嗡”声。
下一秒,一支弩矢从扎克的背部到了前胸。扎克松开了缰绳,随着弩矢向前仰身,然后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汉人的口令声传入了弥留的扎克的耳朵中“第一队,补刀”“第二队,收拢战马”“第三队,准备再次射击。”
扎克的眼前越来越黑,他喃喃地道“我应该成为英雄的我应该成为英”终于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大楚军中,胡问静对斥候没有发觉隐藏的胡人骑兵并不在意,斥候又不是雷达,怎么可能发现每个角落的隐藏者但是她对弩矢的效果极其不满。
“几百个骑偷袭就杀到了本座的面前,若是几千骑呢区区几百个弩手待机实在是太不谨慎了,来人,本座要一半的人换成弩手待机有一千五百支弩矢在,就是吕布也要射成刺猬”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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