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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受不了了我得吃一下眼压药。”
莎兰这样说完, 她摘下氧气面罩,刚一摘下,触碰到空气的肌肤仿佛瞬间变得冰冷, 她从腰包拿出药盒, 林之言看到她的药盒分了好几个格子, 不同颜色大小的药粒在不同格子摆放着, 显然莎兰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有可能会用到的药物。
她拿出保温杯,在出发前,大家都把烧好的热水放进保温杯里, 在寒冷的天气里, 热腾腾的水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能将冷却下来的身体瞬间暖和起来,莎兰配着热水喝药,吞下后,嘟囔了一句。
“好奇怪,果然还是用冷水吞药比较合适一些。”
林之言听到这句话, 深有同感地点头,在出发前吃维生素片的她也是用热水的, 口腔里的舌根上还压着药片,再配上热水, 那一瞬间的苦味充斥整个味觉嗅觉, 可别提有多奇怪了。
今天,大家的速度都加快了一些, 或许是想早日脱离徒步前行的枯燥旅程,为了节省水,大家也尽可能地不聊天。
若是有人远远望过来,肯定会觉得登山团队就像是一个沉默的、苦闷的长列, 仿佛苦行僧一般。
不过等到中途休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大家都默契地收拾东西、整理行李,再准备好餐食。
中午的休整是不会搭建帐篷的,大家只是在原地休息了一下,再吃一点能补充能量的快速食品,聊一会儿天,各人做不同的事。
林之言正低着头看地图。
她虽然不是队长,不需要带领队伍前行,但不掌握全部情况的话心里总是会有些虚。
而世界第一高峰也让不少人认识到了登山向导的存在夏尔巴人。
夏尔巴人自幼生活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之上,他们的肺活量大得惊人。同时他们的血压极低,能够保证大脑供血充足。而长期的迁徙生活使得他们身体极为健壮、肌肉伸缩有力。可以说夏尔巴人就是天生的登山者,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登山天赋。
在很多成熟的雪山路线,大多数攀登团队都会雇佣他们。
他们可以不做任何准备,不需要氧气瓶,不需要其他准备,只会随身携带路绳爬到高处将绳端用冰锥固定进千年岩冰,垂下的绳子不仅可以起到后勤运送的作用,还能起到导路、辅助攀爬和一定程度上保障队员安全的作用。
他们往往起到了事半功倍的功效,让攀登难度大大下降了。
在登山中,营地与向导的存在是至关重要的,有人曾调查过,这两者的存在能让登山的死亡率降低至少50,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高峰的死亡率会越来越低的原因,不止是因为有前人探索留下经验与警示的因素,更因为有营地和向导的存在。
但很遗憾的是
奥尔苏里山峰,既没有向导,营地也只有一个大本营。
这时候,兰姆阳光的声音掠过她的耳侧,在逐渐寒冷的气温中显得格外温暖。
“k,快抬起头”
林之言听从对方的话,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结果看到对方居然拿着一个云台。
一旁躺在背包上的莎兰有些好奇地看着兰姆手中的云台,插话。
“这里有信号吗”
兰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先拍着,等回去再传上去。”
说罢,他又笑嘻嘻地看着林之言,说“你还没打招呼呢,看着镜头,跟各位网友打招呼吧”
莎兰听到他甜滋滋的声音,作出呕吐的表情,兰姆余光瞥到,大声说话。
“嘿,莎兰别急,等会儿就轮到你了”
莎兰一听,拔腿就走,表示不和你这个小屁孩玩。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异动。
兰姆瞬间不敢说话了。
众人猛地绷紧精神,仔细倾听。
过了半会儿,那声音没了,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
贝拉吐了一口气,转头和兰姆说“以后别那么大声。”
兰姆抿了抿嘴,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林之言看了看还有些心悸的众人,突然开口。
她笑眯眯地凑近云台,说“大家好,我是k,现在我们在奥尔苏里山峰大约3346米海拔。”
说罢,她直接拿走兰姆手上的云台,将摄像头转向四周,但是没有将队友的脸照进来。
“你们看,现在这里都是雪哦,我猜测明天或者后天会下一场雪吧现在大家的情况都挺好的,没有出现明显的身体异常状况,不过我有个队友眼压有点低,还有个队友有些缺氧,但是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很快就解决了问题。”
兰姆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林之言特别熟练地面对镜头打招呼,笑得一脸灿烂明媚。
她在出发前特地补染了发色,银白色的发丝从登山服里调皮的跳出来,让人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雪花落到她的头发上还是说那是她原本的发色。
兰姆
不是,你怎么这么熟练
他挠了挠脸颊,和其他人面面相觑,大家都对林之言这番熟稔的姿态都惊了。
在出发前的第一次汇合,大家都自我介绍了。
各个圈子都是有壁的,林之言在攀岩跑酷无人不知,在冲浪里也小有人气,但是在登山领域里仍然是无名氏。
林之言当时的自我介绍是一个极限运动员,后来大家互相交换社交账号的时候,林之言一个摊手,说自己基本不玩这些。
但现在看来并不像是不玩社交网络的样子啊。
这难道是年轻人的天赋
林之言噼里啪啦地介绍完现在的气候地形情况后,大发慈悲地还给了兰姆,对方差点想说个谢谢,然后瞬间意识到这部云台是自己,说什么谢谢呢
不过这个插曲,却也让众人猛然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
刚刚那声异动显然只是虚惊一场,或许是某只动物路过而已,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雪崩或冰崩。
也不怪大家如此紧张。
在登山历程中,死亡一大因素就是雪崩冰崩,当一块巨大的冰块碎裂时,尖锐冰冷的表面足以刺穿肌肤,割裂大动脉出血,就算是避免了这种情况,还有可能会隔断绳子,让团队内所有人都无处可去。
现在还好,还不算是高。
如果在其他山峰,三四千米的海拔只是餐前小菜、不足为惧,可是在这里,每个人必须提起200的精神去应对每一个可能性。
大家重新启程后,贝拉走到林之言旁边低声说了句谢谢。
林之言笑了笑,眨了眨眼说“我们可是连在一条线上的蚱蜢。”
贝拉原本板着的脸色逐渐柔和了下来。
越往上走,地表也被白茫茫的雪覆盖得越来越多。
因为雪地与冰川的地形,大家也都穿上了雪地防滑爪,柱着雪仗前行。
第二天结束,他们走了三十公里。
这一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这就是登山路途最好的消息。
也许是过度了最开始的不适,今天一天的形成,徒步个多小时,背部并没有明显的发热,身体也没有大量的出汗,肩膀和胯部均没有明显感受到酸疼和不适。
林之言晃悠着腿趴着写日记的时候,帐篷突然被人碰了碰,外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k,快出来”
是米娅的声音。
林之言合上日记本,穿上外套拉开链子,刚想要出去,手腕却突然被拽住。
温热的肌肤相触,林之言还没什么反应,就被对方拉出去了。
一边的兰姆兴致勃勃地给他们看自己挖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顶尖颤颤巍巍地冒出亮片叶子,底下是黄色的根系。
莎兰看了一眼,随口说“吃了吧。”
贝拉吓了一跳,生怕兰姆真的吞下去,要是中毒那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纯纯作死,作为队长,她肯定得捍卫每位队员的生命安全,她咳了一声,压着嗓子,压迫感十足。
“不能吃。”
入本幸太本来还在弄食物,他抬眼看了看兰姆手中的植叶,伸手说“让我看看。”
大家都知道他是户外生存大神,对于这些肯定是了如指掌,兰姆也眼巴巴地将手里珍贵的植物捧上去。
对方垂着眼看着植物的模样十分认真,不由得让旁人有些紧张了。
难道兰姆这家伙真的挖到了宝
林之言围观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出那玩意到底是啥,也在静静地等待着入本幸太的答案。
过了几秒,入本幸太露出一个缓和的笑容。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植叶,常在三四千米海拔的山峰高原上生长。”
随后,他慢条斯理地说出这个植物的专业名词,用途,生长环境等等。
最后说完后,他还给兰姆,说“不过可以留着他,你等会儿可以直接加进食物里,可以充当香菜。”
香菜
在旁人都撇嘴失望的时候,林之言立刻振奋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垂头丧气的兰姆。
她蹭到对方身旁,问“兰姆,你在哪里挖到的”
兰姆直接把手上的植物塞到林之言手里,不以为然地说“你要啊,那就给你吧,我讨厌香菜。”
林之言惊喜地看着对方,然后问“今天我煮的是咖喱牛肉饭,要吗”
兰姆立刻点头,“我今天是奥尔良鸡腿”
莎兰倒下热水,说“我的是芝士通心粉,k,我想吃一口牛肉。”
林之言立刻比了个可以的手势。
米娅咬着勺子,可惜地说“我已经吃了好几个鸡肉水饺了,没办法和你们分着吃。”
林之言嘿嘿一笑,说“没事,可以预定明晚的。”
贝拉在一旁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她望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即使已经出发第二天了,但贝拉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骨,思绪却飘荡到了远方。
在临走前,她把女儿交给了前夫负责照顾,不知道女儿在那里呆地好不好她垂下眼,想起女儿依依不舍的目光,内心的刺痛感瞬起。
贝拉想,自己可能是一个不太负责任的母亲。
闭上眼,她陷入一片黑暗,放弃思考。
林之言看到贝拉一动不动的身影,把还在泡着的食物袋递给兰姆,让他帮忙拿一下。
对方搓搓手,抓紧食物袋的口子,确保热气不会露出后,比了个可以的手势。
林之言竖起大拇指,“你等会儿可以多吃两口。”
兰姆咧开嘴角,露出白亮的牙齿,“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之言蹑手蹑脚地走近贝拉,弯腰,发现对方的眼睛紧闭着,呼吸沉缓。
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她怎么在外边睡着的。
她上前碰了碰贝拉的肩膀,是很轻柔的力度,就像是在温柔地摇篮。
林之言轻声唤道“贝拉,醒醒,别在这里睡着了。”
贝拉被惊醒。
她睁开双眼,一片清凉。
林之言立刻意识到刚刚是自己想错了,原本以为对方睡着了,现在看来,对方大概只是在想东西。
贝拉拢了拢头发,问“怎么了”
林之言笑着说“你要试试我们的晚餐吗毕竟只吃一种会很单调。”
贝拉摇摇头。
“不用了,你们吃吧别吃太饱了。”
林之言乖乖点头,低下头看到对方在地图上圈出来的位置,顿了顿。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地图。
“这个地方很难过诶。”
贝拉点头,“对。”
林之言问“你已经选好人了吗”
贝拉沉思了一会儿。
巴伦的红血蛋白明显比正常人偏低一些,这也是为什么他上三千米的时候会有些缺氧的原因,虽然那只是一时的,但也证明了他在这方面的确更难熬,而莎兰眼压有点下降
除了这两人,剩下的四人,入本幸太、兰姆、k和自己
贝拉微微一笑,问“k,你要来当第一组的结组员吗”
这就是林之言特地问出来的目的,她听到这句话,当即就笑眯眯地点头。
“我的荣幸。”
贝拉有些好笑地看着林之言,催促她“去吃饭吧。”
后边的兰姆已经眼巴巴地等着了,一副很想把手上的东西全都吃下的模样。
眼见着林之言开心的背影,贝拉心情却不是那么美妙。
她在想明天的结绳。
所谓结组,是一种登山技术。
简而言之,就是先锋攀登,因此队伍里往往是两个人组成的,但是和比赛中的先锋盘或是在攀爬路线的先锋盘不一样,这更类似于林之言攀爬寂静的时候。
也就是说,冰川或是岩壁上并没有快挂,必须由先锋攀爬者将岩石锥或冰锥雪锥盯上去,设置好保护点,绳子大约60米长,一根绳子的终点就是下根绳子的。
除此之外,这名队员还必须要规划出最安全的路线,尽可能地避免雪崩冰崩和落石的风险,最好绕过裂缝和边缘。
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其余的队员相对轻松而安全地爬上来。
而队员爬上来也不是直接抓着绳子爬上来的,他们也像是攀岩员一样要穿着安全绳,营一米长的绳索和上升期系在已经固定在保护点上的绳索,这样一来,就算在摔倒的情况下,队员只会后退半米,最多撞到膝盖,如果是在穿越裂缝时滑倒,也只会下降一两米,然后撞到冰冷的侧壁上。
这就是奥尔苏山峰的第一个难点。
一般来说,在其他的雪山路线里,只有大本营到山峰之间的路才需要做这样的准备,而且为了增加安全系数,登山团队往往会派出一支先遣队在从大本营到峰顶的所有路线上都绑上了一系列的尼龙绳。
在攀登界,有个默认的规则。
大本营前,只是考验,大本营后,才是挑战的开始。
但现在,距离大本营还有一百多公里,林之言他们就得用上这项攀岩技术了。
这并不是因为其他攀岩者认为这段路不困难,相反,这段路的难度很高,不少攀登者在这里选择投降、不再继续往上走。
只是因为大本营之后的难度,是真的难于上青天。
如果说大本营前的路让90的攀岩者知难而退,那么大本营之后,足以让剩下10的顶尖大神落荒而逃。
数不尽的攀岩者陨落在此处。
贝拉敲了敲手背,当她思考登山的时候,那些让她伤感的、激动的、开心的属于家人的回忆不再扰乱她的思绪,只有在登山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她。
第三天。
他们走到了一个将近70度倾斜角度的岩壁前。
70斜度角,其实是一个很尴尬的角度,它角度过大,因此无法让登山者拐着登山杖往上走,但角度又不够小,这就会让经验不丰富的攀岩员不以为然,然后没几下就狠狠地摔了下去。
不过,对于团队六人来说,这并不是很难,他们在丰富的登山经历里,早就积累了足够的攀岩、攀冰和攀雪的经验。
这是他们选择的,最适合结组的地方了。
贝拉作为队长,她早就规划好了路线,这次,她先担任开线员,林之言充当保护员。
两人将背包放在地面上,活动了下身子,让身体热起来之后就开始了。
第一段结组很顺利,没什么太大的难点。
贝拉是一个成熟的、强大的登山员,她担任过很多次队长,性格沉稳,钉岩石锥的时候快准狠,没有一丝的犹豫,很快,她就把第一段绳距给弄好了。
林之言弄好上升器之后慢慢往上爬,和贝拉接替任务,这次,轮到她开线,对方充当保护员。
她熟练地往上攀爬,钉上岩石锥,将绳索固定上去,动作流畅得不像话,仿佛已经做过成百上千次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林之言的确是做过那么多次了,以至于有了肌肉记忆。
一来二去,两人就将这六十米高的倾斜壁设置好了保护点。
重新爬下去之后,两人背起背包。
林之言先上去,其他队员一个个上去,最后由贝拉垫底。
中间,兰姆脚滑了一下,瞬间就往后退了半米,身影在半空中摇晃了两下。
所幸,后边的巴伦离他有三四米远,并没有被撞到。
兰姆紧紧抓着上升器,心脏快速跳动了两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继续往上攀爬。
只要没摔倒,一切都好说。
可以说,这是林之言参与过的水平最高的团队。
即使有失误,大家都会非常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的动作和心态,尽可能地不给队友添麻烦。
等全员攀过这段岩壁后,他们走远几百米后,原地休息。
巴伦拿出保温瓶,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热水,暖流经过喉咙流入肠胃,让他舒服地叹谓了一声,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形成白雾。
他问兰姆“刚刚脚崴到了吗”
林之言疑惑地问“脚崴到”
这一路上可没什么脚会崴到的陷阱啊,所以就是在攀岩的时候咯。
她看向兰姆,笑了。
“你刚刚攀岩的时候脚滑了啊。”
兰姆望天望地,最后摸了摸鼻子。
“没崴到,好着呢。”
说罢,他伸出脚转了转,证明自己身体倍儿棒。
巴伦和林之言哦了一声,没弄伤就行。
贝拉有些高兴。
在攀登中,这叫做开门红。
第一次结组顺利攀爬,无人受伤无人跌落,仿佛在预示着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安安全全、顺顺利利。
当然,跟这相反的也有。
如果队伍内有攀岩者不幸遇难在很多人看来,就像是山神的愤怒,用死亡劝阻他们继续前行,因此当队内有人遇难时,很多迷信的攀登者会选择撤退。
如林之言所想的那样,第四天,下起了雪。
下雪是一个糟糕的天气。
在城市里,下雪或许是一场美景,但是在登山路途中,下雪只是前行的又一个阻碍。
雪花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飘过,散落在众人的外衣上,当它融化的时候,形成水滩。
因为下雪,气温又下降了。
林之言在出发前看了温度计,接近零摄氏度,难怪早起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踩在厚厚一层雪地上,每个人都谨慎地踏出每一步,生怕摔倒。
她笨拙地调整了一下登山镜,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裸露的肌肤已经麻木了,甚至感觉不到冷冽的风带来的刺痛。
忽然,在前边走着的人突然摔了下来。
因为雪地厚,自己挣扎着完全爬不起来,只会越陷越深,就像是泥潭一般,对方也理智得再也不动了,等待着队友前来救援。
前边的莎兰和后边的林之言都拄着雪仗走过去。
莎兰离他的距离比较近,很快就走过去了,她捞起左边手臂,本想把对方抬起来,但是对方八十公斤的自重加上十几公斤的负重,宛如钢铁一般的重量,让她几乎抬不起来。
她嘟囔道“救命,你也太重了吧。”
对方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
莎兰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听到对方还真的愧疚地道歉了,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顿了一下,说“没事,等k来。”
话音刚落,林之言就过来了,她拄着雪仗,直接捞起队友,表现得很轻松。
两人合力把队友捞起来后。将对方身上的雪都拍掉。
入本幸太抖了抖衣服,感激地说“谢谢你们。”
林之言摆摆手,“不用谢。”
莎兰耸肩,“我跌倒的时候你记得捞我就行。”
但话音刚落,她又说“只是开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入本幸太笑着说“好的。”
莎兰不明白对方的回复到底是针对哪一条,她沉默了一下,只希望对方是真的把那当作玩笑话。
毕竟真到了危险的情景离,她宁可自己被扔在原地,也不想带着队友死。
抬眼后,才发现另外两人早就走远了,莎兰犹豫了半会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沉默地跟上队伍。
庆幸的是,这场雪很快就停止了。
天气又放晴了。
阳光难得温柔地洒落而下,将堆积而起的雪消融掉,仿佛连刺骨的风都变得温和了许些。
行走在一片雪茫茫的山峰上的感觉很特别。
全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脚步声,抬眼,就会发现阳光过分明媚。
既不能盯着雪太久,也不能看着太阳太久,于是众人最好的视线落点是天空。
天高云淡,几缕云丝游荡在空中,湛蓝色的天空似乎成了世间唯一的色彩。
林之言不时看前行的道路,不时看天空,偶尔有不知名的飞鸟扑腾着翅膀掠过蓝天,身体很疲惫,腿脚酸痛不已,眼睛也开始有点干涩了,但内心却十分地平静或者说,宁静。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队伍的尾巴。
忽然,有人停下了脚步。
那不是唯一一个停下脚步的,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走到最后的林之言看到他们聚集在一起,有些奇怪地往上走。
当她走得越来越近时,心跳也越来越快,手心开始出汗。
这仿佛在预示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心跳重得不像话,仿佛要冲破心腔远走高飞。
在空寂的雪地上,有一具尸体。,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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