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红艳也知道, 自己略微心急了点。
但慢吞吞的不行啊。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到时候被人抢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怀良三十出头还没结婚,长得也一表人才不寒碜人, 不知道咋想的就一门心思当老光棍。
他们的父母都先后去世, 上面没人管他。
家里头算是就他们姐弟两人,她要是再不管难道真的看这个堂弟打一辈子光棍
之前总说没合适的,有合适的肯定结婚。
眼下这个不就合适的很
年轻漂亮聪明, 虽然结过婚但烈属的身份也不错。
真要说起来,她家怀良三十出头,年纪还大了人小高十岁呢。
就大哥别嫌弃二哥了。
褚红艳哪哪都满意, 可惜自己不是褚怀良也不是高南雁,这事想要推动还得看人家当事人的意思。
南雁脸上神色略有些丰富多彩。
纳入褚红艳眼中就又带了点其他意思。
这是没想到还是不乐意
褚红艳思忖一二,觉得这事可以缓着来,“我是看着怀良长大的, 家里头的长辈都没了, 我这个当姐姐的可不是得多操点心你说他都这么大的人了, 还不结婚找个知冷知热的, 我怎么放心的下”
如果说之前胡思乱想可能还有些自作多情,但现在褚红艳把话挑明了, 自己再装听不懂那就没意思了。
“褚厂长是心无旁骛忙工作, 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
这冠冕堂皇的话让褚红艳一愣,学习精神
这个年代最常见的说法, 无论是战场上的黄继光、邱少云, 还是雷,广大干部群众都要学习他们的精神。
她家怀良自然还不够这个资格让其他同志学习。
但被南雁这么一说,褚红艳就觉得自家兄弟好像也不错。
“褚部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向褚厂长多请教, 为制药厂的生产发展努力。”
这壮志豪情和褚红艳此行的目的可谓南辕北辙。
但她还能打击人小同志的工作积极性不成
往好处想,多请教自然也能有些私下相处的机会,说不定就彼此看对眼了呢。
她是在组织部工作,不是妇联的干部,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说什么。
褚红艳在这边吃过午饭就离开了。
她这一走,倒是留下了不少新闻。
原先大家都以为厂长的姐夫在市里头担任紧要职务,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什么姐夫,是姐姐。
家里头爹娘都没了,这堂姐跟亲姐也差不到哪里去。
长姐如母,褚红艳过来单单找了小高工,这啥意思他们还不懂
就是不知道小高工什么个意思。
真要是成了的话,那人家可真是了不得。
车间门工人到工程师,再到厂长夫人。
“可是我觉得高工压根没想这些啊,人家整天在车间门里忙活,压根没这个心思好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厂长不在厂里,咱们啥都看不出来,等厂长人回来,这事就热闹了。”
褚怀良不在,你就算想也没用啊,给瞎子抛媚眼有啥用
“说起来咱们厂长走了有一星期了吧,咋还没回来”
人是经不起念叨的,当天晚上褚怀良就回了来。
厂办的章主任瞧着那忽然间门亮了的灯,一开始还以为闹贼呢,反应过来连忙去汇报近期的工作,这狗腿子的行为惹得他媳妇一阵埋汰,“你倒是上进,可没见你出息到哪里去。”
一把年纪了又是厂办主任,就不能消停两天
整天说什么为了前程,狗屁的前程。
章主任才不听他婆娘唠叨,他们这位厂长年轻但是颇有些一言堂的架势,再加上上面有人做事素来强硬,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
别人回来后肯定想要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到明天再说也不迟。
但褚厂长可不是这种人。
他年轻精力旺盛,一向喜欢掌控全局。
这么一个领导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遇到事褚怀良会自己顶着,倒不至于甩锅到下面。
但在这个领导手下做事却也要兢兢业业,一不小心里子面子就全都没了。
章主任多多少少算是了解褚怀良,不然也不至于这会儿就上赶着去他家汇报工作。
捡要紧的说完之后,章主任又提到了褚红艳专门来找南雁这事。
“小高这同志,口风比较紧,也不知道褚部长跟她都说了什么,女同志之间门的话咱也不好随便打听。”
他小心的觑着褚怀良,想要从这位年轻领导脸上窥探出一二情绪。
却也只听到那一声嗤笑,“我这个部长姐姐啊,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他要是真有意,还用她忙前忙后
明明是带自己长大的,咋就一点不懂他的心思呢
“这阵子辛苦你们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工作呢。”
章主任从这三言两语中分析不出来什么,怪他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的心思。
唉,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难猜,可真是让人头疼,头疼啊。
南雁没想到一大早就在车间门里遇到了褚怀良,制药厂的厂长容光焕发,一看就知道有好消息。
“我在外贸那边拿到了一些样品,这包装真他娘的华而不实,打听了下价钱还很贵。”
他们不指望和那些外国货一个价钱,只要能卖出合适的价钱就行。
这不为了这事,褚怀良在首都多呆了好些天,就是跟外贸部那边讨论定价问题。
“生产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回头有什么问题外贸那边也会协助我们解决。”
这几年国家创汇有些艰难,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突破口,外贸部那边肯定会全力协作。
南雁点头,不管怎么说心往一处使总比拖后腿强,有外贸部的支持那她回头折腾起来也更顺
啊,是忙活起来更得心应手了呢。
南雁只思考了几秒钟,就把自己近期的新想法全盘托出,这让带着好消息回来的褚怀良有点懵
不是,他觉得自己已经考虑够周全了,不管是卫生标准、药品资格甚至于包装定价,他已经都考虑在内。
但南雁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她想得更多
“你最近在想这个就跟我一个人说了”
怎么可能
这不是钟厂长那边暂时没回音嘛,南雁寻思着褚怀良上面有人好搞事,就想着有这层关系不利用白不用。
她跟褚红艳说这话没用,组织部又不管这个。
但要是把这事推到褚怀良这边,这事应该会被提上日程。
褚怀良年轻,年纪轻轻就当了厂长,他难道不打算再往上走走
不止是褚怀良,还有市里的组织部长褚红艳,难道就没有点政治野心
野心从来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东边不亮南雁就想着推动西边,至于最终功劳记在谁头上,她倒是也多想,先把这事推进比什么都强。
而且褚怀良看着吊儿郎当的但办事很稳妥,应该会跟钟厂长商量一番的。
事实上,褚怀良比南雁想的还要聪明几分,“你跟老钟说了,不过没啥进展,对吧想要利用我来把这事提上日程”
被戳穿了的南雁没有半点尴尬,“怎么能说利用呢”
不是利用那是什么
褚怀良才不信她的鬼话,“县里的老李做事畏手畏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加上头段时间门市里头大地震,他早前跟下台的老廖走得近,现在哪敢瞎动作,老钟去找他肯定没戏。”
南雁不清楚县革委会的这点事,听褚怀良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这倒不是钟厂长无能,纯粹是县领导不敢搞事。
“不过老钟这人一贯有魄力,县里头不干事,他肯定会另寻别的办法,等两天吧,等他出差回来,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
褚怀良看着拧眉思考的南雁,“要是下周再没消息,我来推进这事,保证让咱们高工满意。”
南雁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可就等着好消息了。”
褚怀良年轻有冲劲,但办事也挺稳妥。
知道这事她已经跟钟厂长说了,就先等着钟厂长这边的消息。
起码挺尊重人。
“我姐跟你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现在工作稳妥了就开始瞎折腾,不用管她。”褚怀良知道这话也不完全对,如果褚红艳的工作不稳,她更会催促。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用管。
南雁也没装糊涂,“知道,那就麻烦厂长了。”
褚怀良大龄未婚在这个年代并不是很正常,褚红艳的着急是人之常情。
但身为当事人的褚怀良在其他方面无可挑剔
专业技能足够,为人处世妥当,还挺有担当。
有这么个领导也挺好。
南雁继续忙活她的事情去,自从夏教授提到罐头,南雁最近就一直在想怎么把肉罐头做好吃一些。
作为工程师的南雁不必像之前那样整日里忙活,有更多的时间门来折腾东西。
就是实验室四周无遮拦,香味飘散到车间门的角角落落,倒是让其他工人们很苦恼。
在车间门里炖肉,小高工你这是在锻炼咱们的意志品质吗
南雁倒是也想换个地方,她其实更倾向于在肉联厂搞这个,那边肉多省得来回拿肉麻烦。但她现在是制药厂的工程师,这不是工作职责所在嘛,哪能乱跑
也辛苦大家要忍耐一二。
看着南雁忙里忙外,褚怀良想起了章主任昨晚说的话,他姐的心思他倒是明白,不就是觉得他一个男人家不会照顾自己嘛。
但这想法不对啊,难道结婚的目的就是找个女人照顾自己
亏她还是党员呢,思想上倒是挺封建。
再者说单身这些年来,他也没冻着饿着,咋就非得要结婚了
不过如果结婚对象是
“厂长。”
“嗯”
“你是化工出身”
褚怀良点头,“怎么了”
“我想跟你打听个事,你对石油炼化熟悉吗”
褚怀良一愣,这表情让南雁恍然,“当我没说。”
这啥意思,他还没说话呢
石油炼化他能不懂在回陵县接手制药厂之前,他也在大庆工作过好几年好吗
但问题在于
“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想着找个”
车间门里的尖叫声打断了南雁的话,“小郑,你咋了”
南雁连忙炉子一闷,放上水壶往原材料区去。
车间门工人出事,那可是大事。
她这个工程师要第一个担责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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