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区别对待的汪解放倒是没把这事放心里, 大不了自己再婚的时候也不喊武主任一家就是了。
武主任原本就跟孙秀梅闹的不怎么愉快,尤其是工会选举的时候, 武主任联合骆长松摆了孙秀梅一道。
后来因为陈部长被调走这事不了了之, 但汪解放一直都是孙秀梅这边的人,情理上跟武主任不对付也再正常不过。
不耽误工作就行,至于工作之外的事情, 大家就算见面不打招呼也没关系。
汪解放觉得没啥,不过他对象曹双妹有些不乐意, “这不是在针对你吗那回头咱们结婚的时候, 他们是不是都拉帮结伙不来祝福咱们”
“怎么会”
大院里头热热闹闹的, 哪怕是关上门窗都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 何况夏天的时候都恨不得把天花板掀开呢。
曹双妹脸色很不好看, “你是不是压根不喜欢我, 说这话都在敷衍我。”
“哪有”汪解放连忙放下手里的勺子, 安抚对象,“我是祖上烧了高香才能认识你,真的。”
“呵,鬼才信你的胡言乱语呢。”
曹双妹开门看向外面,瞧着正在那边院子里起哄的人, “听说你当初还想追那个高南雁呢。”
长得有些单薄,不过眉眼间染了几分喜色后倒也说得过去。
有种浮世喧嚣里的清冷自持,明明是站在那里的人,却又显得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汪解放心虚了下, “哪有, 别胡说。”
他把人带回家,“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对我是真心的吗”曹双妹笑着走到窗边, 她一伸手就能将这窗户关上,外人瞧不见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前你也是这么跟那些女人说的吗他们都说你克妻,要是嫁给你一准的倒大霉,汪科长我怕,我不想死。”
哐当一声,窗户关上,将热闹都阻挡在外面。
怀抱里的温香软玉让汪解放气血往脑门冲,“小曹你别这样。”
他把持不住的。
曹双妹笑着仰起头,“可我真的好喜欢你,往后你的就都是我的,我就是你的成不成”
汪解放低头看着那丰腻的胸脯,他想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抗女人的投怀送抱。
他又不是柳下惠。
“命都是你的。”
客厅里隐隐是外面的喧嚣,将卧室里的声音遮掩了下去。
南雁瞧着属于这个年代的婚礼,觉得还挺好玩。
新娘子是在机关工作的,亲自出题考新郎,又是背诗词又是背语录,把新郎难为的大汗淋漓,最后还是武主任这个宣传部长出面,答上了新娘子的题目,顺带着训斥了儿子一番,“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念,丢人了吧往后跟你媳妇多学学。”
宣传部长时刻不忘宣传,这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怕不是被网友们当作瑰宝。
南雁觉得武部长也挺有意思,起码最近这个宣传部长想出来的广告词还挺有意思,反正南雁想不出更好的。
姚知雪觉得新娘子出的题目更好玩,“你的名字是不是就出自主席的诗词呀”
“嗯。”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这名字真好,姓也好。”
“你的名字也很好啊。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冬天里出生的人,名字很应景。
姚知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这是我太爷爷给起的名字,听说他还是清朝的举人呢。”
也没给家里人留下什么,除了这么个名字。
“起这名字是有寓意的,希望你能够在像寒冬腊月里的梅花,不畏冰霜严寒。”南雁想了想,“就像是词里头那样,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姚知雪闻言怔怔,太爷爷去世的早,倒是没人跟她解释,原来她的名字竟然还可以这样理解。
不止是应景,还有那位早就去世的亲人对自己的祝福呢。
“嗯,我们都努力。”
等到那日到来,山花烂漫时,她们在丛中笑。
两人都在外围,先一步离开这边。
往单身公寓那边去时,南雁看到那倚在房门上的人,像是海棠春睡后的睡眼惺忪,散落的发丝都透着些慵懒。
“高总工这就走呀。”
南雁并不认识,只是冲着人笑了笑。
倒是姚知雪看了眼,拉着南雁赶紧回去,走远了这才说道“汪科长的那个对象。”
竟然是汪解放的对象
倒是有些鲜花插在牛粪里了。
但汪解放好歹是后勤科长,虽说后勤的领导比不上其他要紧部门,但大大小小是个干部,招人“喜欢”倒也正常。
只是这年头主动的投怀送抱并不常见。
“知道什么来路吗”
“听说是外地的过来投靠亲戚,原本想要进食品厂,这不是没进去嘛。”
亲戚也不可能养闲人,找不到工作那就找个有工作的人。
汪解放虽说结过三次婚,但好歹是大厂的后勤科长。
工资说得过去,又有厂里分配的宽敞房子。
跟他处对象倒也情理之中。
“也太不知羞了点。”姚知雪说的有些克制。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就得骂这女同志不要脸了,万一将来闹崩了,这没结婚先搞在一起,不是坏自己名声吗
本就是寄人篱下,还搞这么一出,不知道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太想要抓住男人这根救命稻草。
南雁也没想那么多,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最近忙得很,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没啥兴趣。
倒是武主任家的喜事让几个徒弟议论纷纷,一个个的还炫耀着开始背诗词了,“我还知道那个武装部的展部长,他的名字出自诗词呢。”
小徒弟的诵读让南雁恍惚了下,她还真是忘了这个来历,净想着六扇门第一女捕头展红绫了。
不过这名字起的,倒是很有立场性。
南雁没再往深处想,展部长家怎么回事,跟她关系不大。
瞧着几个孩子把那几十首诗词都背了一遍,南雁喊人忙活正经事,天气热了再处理猪胆的时候就要注意通风排气。
夏天的时候很容易打瞌睡,中午要喝足足的绿豆汤。
“那师傅你还要去食品厂那边忙吗”
段莹莹仗着年龄小,跟南雁最是亲近,说话也直接。
“有别的事情”
段莹莹摇头,“没有,就是师傅你来回跑很辛苦,也多喝水,别总在太阳底下晒着,万一中暑就不好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郭凯旋觉得这个小丫头就仗着自己小就罗里吧嗦一堆,哪有这么多话啊。
显得他们几个年长的不会关心人。
段莹莹瞪了一眼,不睬这个师兄。
小孩子们吵吵闹闹,但却又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出自一个师门,将来要没啥大的矛盾倒是一辈子的兄弟姐妹。
这份情谊,却也难得。
交代了两句,南雁就去那边工地上忙活。
虽说萧开山如今小大人模样,处理物料瞧着还挺得心应手,但偶尔还是有些稚嫩,被人欺负年轻。
她得去帮忙镇着场子。
再说了,那么大的一个工程,交给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来全权处理,谁能放心呢
南雁到那边没多大会儿,就有人跑过来找她,“高工,快回去看看吧,你那几个徒弟出事了。”
南雁心一慌,他们都在车间里能出什么事
除非车间里出了什么纰漏。
可南雁在的时候,每天都会检查,那些化工原料,提炼的胆黄素,还有那些设备是否老化。
车间事故从来不是故事,不能儿戏。
南雁心魂不定的往肉联厂去。
刚过去就看到了那张略有些熟悉的面孔,脸上有一道血痕。
活脱脱的像是被猫抓了一通。
“没事没事,不会留疤的不用担心。”
汪解放安慰着爱人。
“怎么回事”
车间里的工人解释,“这个同志不知道哪来的,说是来给咱们送东西,小段不让进她,她还非要往里面挤,就不知道怎么起了冲突。”
段莹莹小脸蛋上挂着眼泪,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我跟她说了放那里就行,她不听。”
“这是我的问题,我这边忙没顾得上,就让小曹帮忙送东西过来。”汪解放连忙替爱人解释,“她就是没见过,可能觉得有些新奇,好奇心上来就想着看看,没有恶意。”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
南雁看着安抚女人的汪解放,杏眼微微转动,男人总会被激发保护欲,尤其是这种楚楚可怜犹如小白花一般的女子。
“这位小曹同志是咱们厂的工人”
汪解放愣了下,脸上神色带着微微的难堪,“不是。”
“那是工人家属”
作为工会主席,南雁很少管工会的事情,但她关心这事再理所应当不过。
汪解放想起南雁现在的身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目前还不是。”
“哦,那她怎么就能在厂子里乱跑,汪科长难道连厂里的规章制度都不记得了”
质问让汪解放哑口无言,偏生怀抱里的人还忍不住问道“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知法犯法可不好。”丢下这句话,南雁拉着小徒弟到面前,“下次谁要是再这么乱闯,喊你师兄或者其他大人过来,别自己硬挡着,知道吗”
段莹莹点头,小声问道“师傅我没错对不对”
“没错。”南雁才不管汪解放什么脸色,她爱怜的揉了揉小徒弟的脑袋,“做得好极了,不管在哪里都要守规矩,不然当厂规厂纪是摆设吗”
小姑娘连连点头,下次就喊车间里的其他叔叔来,他们力气大,打人疼
南雁看向其他徒弟,“你们两个就看着师妹受欺负师兄就是这么当的吗”被质问了的乔常水和郭凯旋低下头,那女的挺起胸脯一副“你们要骚扰我耍流氓”的姿态,他们也不好帮忙啊。
但总归是他们没理,也不好辩驳,任由着师傅教训就是了。
汪解放被晾晒在那里,没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挺起胸膛,又不敢跟南雁反驳,一时间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南雁安抚教训了一番,这才回食品厂工地。
工地正热闹,武装部的展部长又来和工人们同甘共苦了,这会儿正侃大山砌砖,还真是融入的浑然一体。
“展部长有空吗”南雁喊了一嗓子,“跟您商量个事。”
展红旗回头看了眼,手在脚手架上一垫,直接从上面跳下去,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啥事”
南雁轻声说道“有个可疑分子,需要您调查下。”
展红旗挑了挑眉头,可疑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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