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难得温存, 大年初四这天,陆韫却接到了深圳那边的电话,公司出了点问题,陆韫要去一趟深圳, 临走之前, 陆韫托朋友买了一只双血统的浅色金毛抱回家来, 他不在家的时候, 狗可以陪伴吴晓梦。
吴晓梦给金毛取名毛毛,毛毛才两个多月, 专门喂羊奶和狗粮, 毛毛很乖,不乱叫,喜欢在脚边窜来窜去。
陆韫到深圳后就打了电话过来报平安,接到电话的时候吴晓梦在陪毛毛玩毛线球。
“我可能要在这边耽误很久, 你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要是害怕的话, 我让胖子来送你回吴家村去。
吴晓梦正是厌倦了吴家村的亲戚, 才这么赶着回来,她都是重生的人,怎么会害怕, “没事,你好好地忙你的事情,不要担心我, 有毛毛陪着我呢。”
炸串店初七才开门,想到李杏花没有回家过年,吴晓梦去了一趟钢铁巷。
不过她扑了个空,李杏花和张丽都不在家, 张丽的几个孩子在家里,大的汪明明认识她,“姨,我妈和杏花姐姐卖衣服去了,要晚上才回来。”
几个孩子围着火,看书的看书,写字的写字,穿得干干净净,吴晓梦随便一扫,厨房里也整整齐齐。
吴晓梦又走了,她要去逛逛商场,买点东西。
才走出巷子,经过陆韫以前租的院子,大门正开着,吴晓梦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她扭头看过去,张梅站在院子里,老脸笑出了褶子,正和一个穿花袄的妇女说着什么,那妇女身边站着一个梳着双辫的姑娘,细长脸,正一脸挑剔地打量着院子。
乍冷的天,林峰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显然很重视这场相亲。
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张梅的声音传来,“这是租的院子,我们林峰在玫瑰园有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呢”
一听到这个信息,那妇女和姑娘都露出笑容来了,玫瑰园的玫瑰一套少说也要五六千,足以说明林峰的经济状况。
“那好那好,我们家欢欢虽然是城里姑娘,但从小就勤快,我听说林峰的三个孩子也在城里,老太太,你放心,结婚后,欢欢肯定能照顾好他们的。”
吴晓梦朝那姑娘看了一眼,容貌不差,林峰的三个孩子就在院角玩雪,她连正眼也没瞧。
林峰不经意间扫到了外面的吴晓梦,愣了愣神,他知道吴晓梦已经结婚了,嫁的陆总不仅是食品厂的老板,还在他公司楼上开了一家建筑公司。别看他现在光鲜,在员工面前是老板,其实他只是给韩茹打工,一个月领五百块的工资。
玫瑰园的房子,还是他挪用公款买的。
等他醒过神来,吴晓梦已经走了。
他将目光投向了眼前这个女孩,论长相,她没有吴晓梦一半漂亮,论家世,她也比不上陆洋,陆洋是他理想中的老婆人选,可上回陆洋不仅打了胎还将死胎拿给他看,将他吓得够呛。从那次以后,林峰突然想开了,他想找个普通的老婆,能照顾他,照顾他的孩子,就行了。
只见了一面,林峰就跟这个叫郭欢欢的女人领了证,酒席都省了。对方想搬进他一百多平的大房子,这时被告知,房子是毛坯房,还没装修好,郭欢欢只得暂时住在钢铁巷。
大年初七,炸串店和饮品店开门营业。
吴晓梦还没有开学,在开学之前,她先得将一件事给办了。她让吴能富拿上营业执照和身份证,去工商局变更店名和地址,她要将真好吃小吃店变更为串串福,更改招牌的同时再澄清串串福目前只有小河分店这一家分店。
本来变更也用不了多少手续,当初办理营业执照的时候,股东是他们兄妹三个,如今要变更会麻烦一点,但跑个几次,也就能办下来了,招牌也能同步做。
没想到吴能富一连跑了五六天,每天都是被用不同的理由拒绝,即使他们已经了对方要求的一切,就连吴晓梦的结婚证复印件都给了对方,可还是没有办下来。
眼看吴晓梦都快要开学了,变更还没办下来,等她开学了,吴能富要管理店铺,就没那么多时间去跑了,于是这天,吴晓梦决定要跟着吴能富一起去看一看,到底他们是不符合什么流程,卡着不让他们变更。
吴能富跑了好几天,窗口的工作人员都认得他了,昨天吴能富来,对方说需要吴能文将金龙分店的营业执照副本拿来。
他们三个都已经在身份证复印件上签过字,吴能富每天跑过来,对方都有新的要求,吴能富跑了几趟之后就问对方到底需要什么东西,一次性说完,他好一次性准备好再过来,每次对方都说没有了,再来的时候又提出新的要求。
吴能富将一沓厚厚的资料送到窗口,俯身问道“同志,这回,资料应该齐全了吧”
工作人员是个男的,他将文件接了过去,匆匆地翻了翻,指着吴晓梦的签名说道“这个签名不清晰,看不清楚,你拿回去,重新让她签一下。”
吴能富忍了好几天,今天已经快到爆发的边缘了,他一把将文件接过来,凑近一看,吴晓梦的晓字写得紧凑了一些,但是也不影响辨认。
“这个字能看得清楚啊,同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麻烦你帮我办了吧,我这都跑了不下十趟了。”
那工作人员看也不看吴能富,态度非常冷漠,“你看得清,我看不清,我看不清就办不了。”
这下吴能富彻底火了,他指着那个字,问他,“你哪只眼睛看不清我帮你看”
吴能富的态度将对方激怒,他腾地站了起来,“要办就办,不办就滚蛋后面还有人等着办理业务呢,我没工夫跟你啰嗦,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吴能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吴晓梦拉住他,问男人,“请问我们的资料是不是只差这个名字不清晰了呢”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见是个漂亮的女同志,丑恶嘴脸稍微收敛了一些,但也眉眼也十分傲气,“先把这个办好了,明天拿来再看吧”
吴晓梦一点都没生气,反倒是笑吟吟地塞了一沓报纸包好的钱币过去,“同志,你帮帮忙,我们都跑了很多次了。”
这一沓钱币很厚,从面积来看,里面起码是大团结,他用手摸了摸厚度,脸色才总算是好看了一点,对吴晓梦说道“将这个签名改了,差不多就行了。”
吴能富对吴晓梦塞钱的行为,既愤怒又憋屈,可他也觉得除了塞钱没有别的办法了,对方就是故意在卡他们,大概就是为了要钱。
吴晓梦将资料收了回来,没有暴露自己就是他声称要改签名的股东,拉着愤怒的吴能富,出了办事大厅,从另外一个楼梯入口,上了二楼。
在无人的楼梯间,吴能富终于忍不住了,“二姐,你为什么要给他钱他分明就是故意卡我们。”
吴晓梦半点都不生气,拉着他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局长办公室。
吴晓梦敲了敲门,里面刚好有人,“请进。”
吴晓梦推开门,一张办公桌正对着门,后面坐着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疑惑地看着吴晓梦。
“您好,打扰到您,我是来跟您举报工商局办事人员吃拿卡要的。”
在吴能富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吴晓梦将厚厚的一沓资料放在了对方的办公桌上,她先是说明了吴能富在办理业务的过程中被对方刻意刁难。
“这几天都是我弟弟在跑,他每天来贵局不下两趟,每一趟,对方都能提出新要求,而且我们一再询问对方是否还需要别的资料,他的回答是没有,但是等我们第二天将资料准备好,又提出新的要求。”
吴晓梦注视着对方,“我想请问,工商局到底是一个为民办事的政府单位,还是一个挟民所需,中饱私囊的贪污组织呢”
这话太重,即使对方也听出确实是办事人员刻意为难,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先将事情平息了。
“那办事人员是新来的,他还不熟悉业务,我让小赵帮你们办理,用最快的速度,你好吗”徐局安抚吴晓梦,心想这姑娘倒是胆大,直接举报到他这来了。
吴晓梦丝毫不退让,长长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为什么你们大厅办事人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吃拿卡要,原来是上面纵容,上行下效啊”
徐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这种卡要的行为公开,他面上无光,要处理,也是局内私下处理,本以为这个处理结果这个女同志应该满意了,没想到对方连他一起骂上了。
“你这个女同志,本来你行贿就是违法行为,闹大了对你不好。我给你保证,一定会给这个办事人员记过处分,你先把你的事情办了,我专门派人给你办理,你看行吗”
吴能富站在一旁,已经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吴晓梦会用这样的方式争取到了道义,连这个局长都说要专门派人给他们办理业务。他觉得差不多可以了。
可吴晓梦要的不是这样的和稀泥,她看着这个快退休的局长,笑道“您一定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这么多年,您都没有发现底下的人有这样的行为,好不容易有人告诉了您,您也只是打算和稀泥,可像我这样故意被卡的百姓,急着办事却达不成目的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为民服务,您真的做到了吗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结果,我就写信到省人民日报去举报,若是还不行,我就给市长信箱写信。”
徐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般这种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工商局,因为工商局有权利让她停业整顿,有权利吊销她的营业执照,所以一般的商贩都不敢得罪工商局的人,徐局也知道单位有这样卡要的风气,一直没下定决心整治,今天碰上了勇敢无畏的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对吴晓梦说道,“若是你坚持要查,查到了你送的红包,你有可能也会因此受到行政处罚。”
“没关系,有罪就罚。我求的就是公平。”
徐局跟着吴晓梦来到一楼办事厅,徐局一般不出现在这里,一出现,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朝这边看着。
而收了红包的办事人员看到吴晓梦兄妹跟在徐局身后,脸色陡然变了。
他以为这两人是徐局的亲戚。
徐局将吴晓梦的举报说了一遍,问他,“杨杰,你有没有故意卡他们收好处费没有”
傻子才承认,杨杰当然不承认,“他们的资料是不齐全,我才让他们补的。”
“你故意不一次性说清楚,让人来来回回跑十多趟,你们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而且你收了我故意塞给你的红包,难道你这样故意卡我们,不是为了要好处费吗”
吴晓梦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侧边桌抽屉露出来一角报纸,正是她包钱的那个。
杨杰按照徐局的要求,将钱取了出来,他急中生智,连忙说道“这是我提前准备好,要孝敬我丈母娘的,这是我自己的钱。”
徐局也不愿意当众拆穿办事员收好处费,对单位形象损伤太大,而且不少办事的百姓都在朝这边看。
吴晓梦指着那沓报纸,“报纸里面我写了我的名字,吴晓梦,你打开,就能真相大白。”
人群围了过来,徐局知道这事已经不能和稀泥了,于是命令他打开。
果然,报纸里面写了吴晓梦的名字,而且里面也不是杨杰想象的钱,而是冥币,一大叠。
吴晓梦拿起一张,问徐局,“这位领导,我故意包了冥币,这不算行贿吧”
杨杰见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对方下套算计了,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可又无法可施,人赃并获。
杨杰跟着徐局走了,变更的业务,徐局派过来的新办事员很快就给他们办好了。
出了工商局,吴能富担心起来,“二姐,你说他们会不会打击报复”
“我们先做好自己,不要违法违规。”
吴能富一语中的,才过了两天,店里就来了市场监督的工作人员突袭检查,在后厨查来查去,一没查到地沟油,二没查到卫生问题,最后拿店里的新招的工作人员没有健康证做文章,要求他们停业整顿。
那天吴晓梦有事没去炸串店,接到吴能富的传呼,给他打的电话,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叹了口气,“老百姓为自己争取权益也会被打击报复,让这个新员工先去办理健康证,持证上岗,我们还是正常营业。”
第二天,他们开业之后,市场监督的人又来了。
“昨天就通知你们停业整顿,你们今天怎么又开门了,不听打招呼是不是”
今天吴晓梦来了店里,她上去说道“没有办理健康证的员工,我们已经让她先去办理健康证持证上岗了,剩下的服务员都是持证上岗的,不需要停业整顿吧”
“我们说了要停业整顿就停业整顿,不听话是吧,营业执照不想要了”
吴能富站在吴晓梦身边,赔笑道“我们都是有健康证的,你们可以查看的。”
“别废话”
吴晓梦深吸了一口气,“你们要求我们停业整顿,那你们肯定也是依照相关的刑侦法规来办事,麻烦你们给我出示一下,如果有法规规定有员工没有健康证需要停业整顿,那么我们立马就关门整顿。”
这些人就是杨杰找来存心找茬的,哪里依据什么行政法规来办事,自然拿不出来,态度强硬的要求关门歇业。
其中一个人凶神恶煞地说道“把他们这店封了”
到了这个时候,吴晓梦之前拼命挣钱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换了别的商户,他们要靠开门做生意来养家糊口,所以这些人扼着他们的咽喉,他们不得不对恶势力低头,吴晓梦就偏要站直了跟他们对话。
“真了不起,知道的你们是市场监督局的工作人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黑涩会呢要封店,要贴封条,要吊销执照,只要你们拿出相关的行政法规说清楚我们违反了哪一条需要这样被处罚,否则,你们只要敢吊销我的营业执照,我就起诉到法院去,讨个公道”
身为商户们最害怕的监管局,他们从来没碰到这么硬的硬茬子,关键对方还真是找不出大问题,唯一一个发现的问题就是一个员工没有健康证,按照法规,员工没有健康证不能上班,确实不能处罚停业,他们本来就是违规操作,其中一个扫了一眼吴晓梦腰上的b机,这女人是不差钱的主。
吴晓梦就这样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地将对方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了,吴能富目瞪口呆,简直就跟做梦一样,若是今天只有他在,他肯定不敢开门营业的,吴能富朝吴晓梦竖了个大拇指,“行啊,二姐,看来上学真是件好事,你现在说话道理一套一套的,连这些人都被你赶跑了。”
吴晓梦没有多高兴,这本来就是多余的麻烦,“以后我们做生意要格外的小心,别被人家抓到把柄了。”
吴能富点了点头,看了看吴晓梦,小声说道“陆韫哥他爸不是什么区长吗咱们能不能找他帮忙以绝后患”
吴晓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人家都没承认她,找他帮什么忙,再说,这还远没到要找人帮忙的程度呢。
“对了,二姐,大哥给你说了没有,他们正月十六要搬新家,到时候要摆酒。”
过年的时候听他们提过,当时还没有定好日子,吴晓梦和陆韫先回来了,自然不知道这事。
“我不知道。我到时候不去了,你帮我送个红包就行了。”
吴能富叹了口气,“真不去啊”
“嗯。”这房子是刘秀英偷拿的钱买的,又偷换了她的嫁妆装出来的房子,她不可能去,送红包都是看着吴能文的面子上。
晚上和陆韫打电话,吴晓梦没说自己这边发生的状况,“你那边怎么样”
电话那头,陆韫努力将声音放缓,听起来很轻松,“没多大事,可能再过个半个月我就回来了。”
毛毛在脚边窜,吴晓梦摸了摸它的小狗头,“安心处理你的事,我在家很好。”
正月十四,吴晓梦忙回来看到电话有个未接电话,回了过去,响了几声,对方接了。是宋妈。
电话是邓萍打的。
“晓梦啊,明天元宵节,你和阿韫回来过元宵吧”
吴晓梦叫了一声妈,“陆韫去深圳了,他不在家,元宵节我有安排了。”
邓萍主要是想看儿子,吴晓梦去不去她也无所谓,于是客套了两句,挂了电话。
过了元宵节,学校就开学了。
这个学期,开始了第二学位的选修,吴晓梦选修了会计。
这样一来,她要上的课就更多了,晚上要去上第二专业的课程,住校时间就变得多了起来。
吴晓梦是专业里唯一一个结了婚的女同学,之前吴晓梦是公认的班花,如今班花结婚了,也就没人对她还有什么想法了。
学校里的饮品店也开张了,和吴晓梦预想得一样,大学生更能接受新鲜事物,饮品店一开张,生意就爆火起来。
而原材料吴晓梦不想再请工人做,而是交给陆韫的食品厂来做,工厂化生产,更卫生成本也更低。
开业的当天,吴晓梦请宿舍的室友喝了奶茶,大学里这家饮品店录用的全部都是大学生,刚开业的前些天,吴晓梦让吴能富去管理,到了这个时候,吴晓梦才察觉,她手底下没有人可用,吴能富是老板,充当的却是员工的角色。
她想培养几个管理层。
新店开业,收银机是从老店调过去的,这样一来,老店又没有了,城里到处都买不到收银机,吴晓梦只好给刘会计打电话,让她再帮忙跟林峰定两台收银机,两箱卷纸。
刘会计给林峰打了一个,他猜到是吴晓梦要买,他还记恨之前被陆韫暴揍一顿的事,于是告诉刘会计,要买可以,让吴晓梦亲自过去下订单。
吴晓梦不想被这种小人挟持,给陆韫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买到收银机。
十天之后,吴晓梦就收到了几台崭新的收银机,功能比之前买的好,还都是中文版的,这是在深圳那边一家刚成立的电子产品公司买到的,都还没上市。
没过多久,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学校爆火的那家饮品店,吴晓梦是老板,不少同学找到她,想要做兼职,勤工俭学。
吴晓梦给开的工钱是一个轮班一块钱,一个月就算做二十个轮班,一个轮班四个小时,也能挣二十块钱,足够三个月的生活费,这样的机会,大家都想要,但机会不多,吴晓梦顶多需要七八个人轮班,太多了,培训也是很费精力的事情。
学校党委会就开始了新学期申请入党的流程,每个班的名额只有五个,吴晓梦上学期期末成绩名列前茅,有希望竞争。
为了竞争名额,在班上要先对候选人进行一轮投票。
吴晓梦获得了一个名额,李娇阳也获得了一个名额,剩下的三个名额分别是同寝室的杨宇,男生那边有两个。
李杏花也参加了候选,她学习刻苦,在上个期末,成绩是专业第一,但她却落选了。
李杏花死死地咬着唇,指甲掐着掌心,她本该有一个名额,但是所有人都排斥她,她看着黑板上正字只有可怜的一横,那是她自己给自己投的,别人不给自己投也就算了,她看向跟李骄阳坐在一起的吴晓梦,就连她视作朋友的吴晓梦,也没有投给自己。
吴晓梦的票投给了李骄阳,因为她知道李杏花是上期末的第一名,在她看来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票数,她确实没想到会没有人给李杏花投票。
下了课,吴晓梦给李杏花出主意,“要不你跟辅导员说一声,让他帮忙再争取一个名额,你可是第一名,最有资格入党了。”
李杏花勉强笑了笑,入党是很重要,可是也没有吴晓梦的态度重要,她是真的将吴晓梦当成朋友。
而且,在竞争的八个人中,吴晓梦的成绩是垫底的,李杏花没忍住说了一句,“他们都想去你的饮品店上班,所以都给你投票。”
吴晓梦的票数确实是最多的,一个人占了二十多票,一个班也就三十个人。
言下之意,吴晓梦不过靠的施恩。
吴晓梦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没忍住,“如果光靠施恩就可以的话,那你给自己投的那一票,应该投给我才对。”
说完,吴晓梦转身就走了。
开学之后,因为学习任务重,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陆韫去深圳已经一个月了,他之前说半个月就会回来,归期一推再推,显然事情没有他口中那样简单。
一直出了正月,陆韫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人都瘦了一圈。
两人一直是通过传呼联系,刚好晚上吴晓梦没课,陆韫来接她放学。
“事情办完了”上车,吴晓梦看着陆韫问,来之前陆韫特意收拾过,看着还是憔悴了不少,“怎么,事情很复杂吗”
陆韫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是有点麻烦,没事,都处理好了。”
其实还有一点没收尾,陆韫急着赶回来,因为明天是吴晓梦的二十二岁生日。
回到家,刚进屋陆韫就将她按在了墙上,激吻起来,一个月累积的思念几乎涨破了他的胸腔。
战场转至客厅的沙发,陆韫格外的激动,一次又一次地将思念注入她的身体,到了最后吴晓梦甚至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毛毛不认识陆韫,还以为是欺负吴晓梦的坏人,在狗笼子里又叫又跳的。
晚上,吴晓梦才将之前被工商局刁难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陆韫抱着她,“那群人多半都是流氓转行,你别小看了他们,下次遇到这种事,先给我打电话。”
“你那样忙,我不想给你添乱。”
“什么事也抵不过你重要啊”陆韫慢慢地将他在深圳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春节的时候,他工厂的仓库丢了一批电子产品货物,价值三十多万,这次去就是处理这个事。
“找回来没有”
“没有”
吴晓梦霍地坐起来,“那怎么办这损失要你承担吗”
陆韫将她拉回去,“公司是我和几个人合伙开的,报了警,警察来侦查,什么线索都没有,后来警察悄悄跟我说,这事可能是内鬼做的,才会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那批货起码有两吨重,寻常的小偷是偷不走的。”
“你的合伙人有问题”
陆韫吸了口气,嗯了一声,他常年在这里,对深圳那边掌握不足,原先还有胖子坐镇,如今胖子也来帮他做建筑公司来了。
“我是回来给你过生日的,等你过完生日,我还要过去一趟。”
三十万的货,吴晓梦埋怨陆韫不该回来。
“生日年年都过,没什么要紧的。”
陆韫握着她的手,“可是这是我们结婚后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没事,阿干在那边盯着。”
货在什么地方,他已经有把握了。
“你想在家过,还是出去过”
“在家。”结婚之后,这里就成了吴晓梦最喜欢的地方。
第二天,陆韫先送吴晓梦去学校上课,然后去买菜,买了蜡烛,买了高级红酒。
晚上吴晓梦有课,好不容易上完课,已经九点半,陆韫接上她回到家都快十点钟,进门一开灯,餐桌上已经有做好的小牛排和大虾,正中间摆着一盘小蛋糕。
“快去洗手吧。”陆韫跟她说话的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
等吴晓梦洗好手出来,迎接她的是一大束玫瑰。
坐在餐桌上,陆韫将蛋糕上面插的两根蜡烛点燃,吴晓梦的生日愿望是家人健康,平安顺利。
重活一次,吴晓梦不想要什么雪月风花,所图也只是安稳幸福的生活。
“快尝尝牛排。”陆韫端到厨房热了一次。
闻着很香,吴晓梦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刚嚼了两口,一股恶心感从胃里升腾起来,她吞咽了几次都没能忍住,连忙冲进了卫生间,张嘴就吐了起来。
陆韫紧跟其后,拍着她的背,“怎么了这是,不合口味吗”
吴晓梦是干呕,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陆韫给她端来水漱口,“可能是放冷了,重新热了之后有腥味。别吃牛排了。”
回到餐桌,吴晓梦不吃牛排,转而吃虾,她很喜欢吃虾,陆韫给她剥了壳,刚放进嘴里,熟悉的恶心感又冒了起来,这次更加严重,酸水都吐出来了。
陆韫这回感觉不对了,应该不是食物的问题,带着吴晓梦就往医院赶。
挂了急诊,很快就看了,医生听他们描述与完症状,问“你们有性生活吗”
陆韫还没被人当面问过这个问题,即使对方是医生,顿时脸一红,刚想回答,吴晓梦已经开口了。
“有。我们是夫妻。”
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做没做措施”
吴晓梦这回也明白了,她和陆韫一直没有做措施。陆韫难得傻愣,没听明白,一直到医生说,“明天查一下吧,自己买个验孕棒测一下也可以,来医院抽血也行,最好是抽血,准一点。”
一直到走出医院,陆韫还没回过神来,上了车,他没发动车子,扭头问吴晓梦,“乖乖,我是要当爸爸了”
吴晓梦红了脸,她没生过孩子,也没有经验,“还不知道呢,明天查一下。”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陆韫睡得比谁都老实,搂都不搂吴晓梦了,生怕把她给压着,一个晚上都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这次回来这样疯狂,要是真的有了伤着孩子怎么办,一晚上都在担惊受怕后悔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吴晓梦先去医院抽了血,陆韫送她去学校,而后他折返回医院等结果。
等到快中午,终于拿到了结果,看到报告单上面那个小小的阳性字样,陆韫的呼吸一下就缩紧了。
吴晓梦还没下课,b机就响了起来,还好只响了两声,影响不大,她摸出来看了一眼,是陆韫给她的留言,他们之前约定过,只留言三个1,就说明他已经到校门口等她了,一下课,吴晓梦就往校门口走。
拿到报告单,吴晓梦也愣住了,一张薄薄的报告单,宣布了新生命的降临。
而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陆韫小心翼翼地搂住她,语气掩不住的兴奋和幸福,“乖乖,我们有孩子了”
吴晓梦一直没说话,陆韫看向她,“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这是个意外的惊喜,正是吴晓梦最忙的时候,可是这孩子是她和陆韫的,她当然是高兴的。
陆韫一边开车一边说,“那深圳那边我就不去了,让阿干收尾吧,我听医生说前三个月要好好地休息,多注意,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不放心。”
意外怀孕,吴晓梦就不想住宿舍了,太拥挤,也不方便,这样的话,她每天都得从家里来学校,晚上上完课还得回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人并不多,不太安全。
可深圳那边是三十万货,没了这批货,也许陆韫的处境会变得非常困难,再加上这批货如果是人存心偷走的,那他们所图的,何止是货物。
“你必须去,别担心我,实在不行的话,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去能富他们那边,我的房间还保留着的。”
曹燕也搬走了,李杏花也回宿舍了,现在只剩吴能富和张丽母子几个住在那边了。
“我请小舅子每天晚上接你。”
陆韫又去深圳了,去之前,他将吴晓梦要穿的衣服送了一些去钢铁巷。
得知吴晓梦怀孕,吴能富十分高兴,这时吴晓梦才知道,开年之后,张丽就在旁边找了房子搬出去了。
“我说收房租,她也不愿意在这住。”
吴晓梦心里对张丽更尊重了几分,她是怕人说吴能富的闲话,即使有孩子,也是孤男寡女的。人家知道自重。
晚上,兄妹俩坐在厨房说话。
“大哥他们的宴席摆在酒店里,爸妈都来了,吃了饭,大家一起去了玫瑰园。”
吴晓梦问道“装修得怎么样,听说是她亲戚装的。”
吴能富哼了一声,“光是装房子都花了四五千,装得乱七八糟,家里还有一大股味。”
“他们是刚装完就搬家了,应该要通风散味。”
“可不是,和娟子也上来了,今年要在城里读书了。”
吴晓梦皱了皱眉,大人也就算了,小孩子也住在里面,现在多半材料毒性大,刘秀英的亲戚估计也没舍得用好的材料给他们装,容易出问题,她让吴能富找个时间跟吴能文说一下,先在外面租半年房子。
“你抽个时间去学驾照吧,能富。”
“学驾照”这个吴能富还没想过,现在汽车多贵,他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买得起车。
“是啊,驾照以后会很有用的,抽个时间学了,以后你姐夫出门的时候,你就开他的车送我。”
学驾照不便宜,还得给教练送礼,吴能富隔天就找了车管所报名。
吴晓梦孕早期不太舒服,经常性犯恶心,有时候上课上着上着,就想呕吐,只能跟老师请假去卫生间。慢慢的,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吴晓梦怀孕了。
李杏花主动来给她送水,吴晓梦没接。她看得出来,李杏花是想跟她示好,想道歉她那天说的那些忘恩负义的话。
如果吴晓梦还是最开始的吴晓梦,她可能会原谅,可是这一路走来,她遇见太多背叛,她不知道这种人什么时候会再捅人一刀,所以她选择远离。
学校繁重的学业加上了党课,吴晓梦扩张饮品店的计划只能推后,吴能富一个人忙不过来,她观察了很久,将总店的罗双调到了学校分店来当经理,负责排班等工作。
吴晓梦每天晚上回来几乎都已经超过十点钟了,担心她的安全,吴能富每天都蹲在马路边等她。
这天晚上接到她,姐弟俩往家走,“二嫂出院了,回家去了,二哥在闹离婚。”
吴晓梦对他们的事不关注,“要离婚就离婚,何必要将人打成这个样子,住了一个多月的院。”
直到这时,吴能富才低声说道“可是他们打架的那天,我站在外面抽烟,真的看到有人从他家院子里跑出来,我察觉不对劲追上去,人已经不见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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