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狼76
“滴”的一声, 家门被从外边推开。
日光随着门打开的角度,将门外一人一狼的倒影映入室内。
“哥哥,我现在真的不能变回人形吗”
“不能, 这是惩罚。”
“我真不抱你了。”
“那就更不用变成人形了。”
“我可以帮你做事情的嘛。”
“别惹我生气就好了。”
苏隽鸣站在玄关处, 正想着换鞋,脚底一凉, 低头看了眼自己原先就穿着拖鞋, 他只能默默踩了回去,差点忘了, 昨晚他是半夜被抱去医院的。
可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只傻狼围着他脚边转了几圈,脖子上挂着的药袋也跟着晃了晃。
“哥哥不要光脚哦,你才刚退烧。”
苏隽鸣被这跟翘得老高的尾巴晃得心烦, 他转过身, 往花园走去,顺便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时间门, 早上十点半。
幸好是上午没有课, 下午的实验小组课看情况吧,如果感觉身体好受些他就去,如果实在是吃不消他就让学生自行组织。
花园的自动喷水装置已经开始浇花,生得极美的朱丽叶在阳光底下, 花瓣娇艳欲滴, 沾着水, 每一朵都无比的饱满。再走近一看, 有好几片跌落在地,而这几片旁边的泥土有被拨弄过的痕迹,把地面弄得脏兮兮的。
苏隽鸣弯下腰, 蹲在被拨得坑坑洼洼的花圃旁,捡起已经凋谢朱丽叶花瓣,看了眼罪魁祸首。
冬灼就趴在苏隽鸣脚边,他眼神瞄了眼苏隽鸣,见苏隽鸣面无表情拿着花瓣的样子就知道是生气了,无辜的扬起毛茸茸的脑袋,耳朵抖了抖,尾巴默默夹了起来。
下一秒就被这几片花瓣砸上脸。
这花瓣很轻,却把大型犬雪狼砸得浑身毛发一哆嗦,心虚至极低下头,就很怂。
“我让你在外边反省,你把我的花都薅下来了。”苏隽鸣双手放在膝上,看着这一地的泥,额角突突“还玩泥巴,你多大了还玩泥巴,一会自己把地板弄干净。”
冬灼没敢反驳,直接把脑袋埋进爪爪里,就连狼耳朵都藏起来了,生怕被苏隽鸣拧耳朵。
他是不小心把花瓣弄下来的,本来想着把花瓣给埋起来苏隽鸣就不会发现,但是昨晚可能是太黑,他都没有注意到被自己弄得周围都脏兮兮的。
自动喷水装置每隔一段时间门就会开始浇水,正好,又转了一圈,撒了一点到冬灼雪白的毛发上。
估计是这水喷得突然,浇了一身,吓得这雪狼一哆嗦,茫然的抬起大脑袋。
然后他就看到蹲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笑了。
时间门仿佛定格在这一秒,空气中飞溅的小水滴,还保留着湿度。
身穿着简约宽松家居服的男人就蹲在花圃旁,脸色虽然还算不上红润,但娇艳欲滴的朱丽叶,早上明媚的日光,都被这男人笑一下比了下去。
冬灼看得愣神,飞溅的小水滴溅到脸上都没反应了,就光盯着了,狼的本性也露了出来。
流口水了。
“傻狗。”
冬灼直接仰头冲着苏隽鸣铿锵有力的叫了两声“汪汪”
是对“傻狗”这个称呼有力的回应。
然后又趴回苏隽鸣的腿边,发出小声的哼哼,像是在撒娇。
苏隽鸣见冬灼在自己脚边脏兮兮的泥巴上蹭了蹭,最后实在是懒得说了,把刚才丢落的这几瓣花瓣放进花圃里,双手撑着膝盖,慢慢站起身。
起身时身后还是有点疼,他表情略有微妙,好在还能忍。
于是早上剩下的时间门里,苏隽鸣走到哪,身后这只脏兮兮的跟屁狼就跟到哪里,时不时还因为脚丫子沾着泥巴把家里米白色的地毯踩脏了被批评。
“自己去把脚擦干净。”
冬灼“”
苏隽鸣拿着笔记本跪坐在茶几前柔软的地毯里,对上冬灼茫然的双眸“我说真的,自己去,都那么大了还不会擦脚吗”
冬灼狼脸露出那么茫然,他抬了抬自己的爪子,示意“我这是爪子,不是手。”
“你可以尝试。”
“哥哥,就不能让我变成人嘛。”
“那我就把你送回保护区。”
“好吧,我会擦脚。”
能屈能伸的冬灼只能自己一个人狼狈的用爪子去淘湿纸巾,用狼形笨拙的给自己擦脚,还在擦脚的时候狼狈的摔了一屁股,折腾完都把他给累惨了,然后才走回苏隽鸣身旁趴下。
南北通透的大客厅光线充足,开着空调,阳光洒落室内也不觉得燥热。
男人将笔记本放在沙发,全神贯注的写着自己手头上的论文,全然没注意到旁边这只傻狼的眼神渐渐变成了色狼。
或许是身后还有不适,他腿叉开跪坐在柔软的抱枕上,借着沙发当作办公的桌子。
腰身微塌,修长腿部线条与纤细的脚踝成了一道s形,宽松的家居服衣袖半挽,露出冷白的手臂,在时不时扶眼镜的动作下,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蔓延至下。
冬灼就趴在苏隽鸣的脚边,不安分的尾巴开始拨他的脚底板。
起初苏隽鸣还能忍,但后面是真的很痒,他忍无可忍的直接把冬灼的尾巴压在脚下,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再闹你继续去花园待着,现在我让你狼形还呆在屋里是对你最后的仁慈。”
要不是手头上的工作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完,这家伙他肯定是要收拾一顿的。
但不管怎么说,狼形会让他稍微自在一些,只要别变成人。
能拖着就拖着吧。
冬灼也由着这男人的腿压着自己的尾巴,他有的是东西玩,鼻尖不经意的蹭过脚踝,把下巴搭在小腿上,或许是动作都比较小,这男人专注着他的工作没有再说他。
“嗯,亮点可以是我们本次研究环节中采用的新技术手段,新想法或新数据,这些都可以。”苏隽鸣正用视频通讯解答着学生研究小组的问题,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抿了口,又放回原位。
冬灼看到放回桌面的水杯,也觉得口渴了,他小心翼翼瞄了眼苏隽鸣正在忙,便用爪子扒拉上桌沿,伸出舌头去偷喝他杯子里的水,结果被拧耳朵了。
“嗷”他吃痛的扭过头,满脸无辜的看着苏隽鸣。
苏隽鸣余光瞥见这家伙偷喝自己的水“你自己不是有杯子吗”
视频那头的学生还以为怎么了“怎么了苏教授”
苏隽鸣听到“没事,家里小孩调皮。”
“啊苏教授你有孩子啦”
苏隽鸣“”
冬灼捏着嗓子,装嫩的喊了声“爸比”
当然,视频那头听到的只能是嗷嗷嗷叫。
不过换来又是一顿拧耳朵,疼得冬灼嗷嗷叫。
苏隽鸣放下手,深呼吸平静的扶了扶眼镜,侧眸看着这只趴在脚边哼哼唧唧的家伙,真的是,不论是人形还是狼形都那么闹腾。
“幼稚鬼。”
冬灼的耳朵抖了抖,分析着苏隽鸣这句话里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没生气,他就又继续死皮赖脸的用脸贴着苏隽鸣的大腿侧“我就是哥哥的幼稚鬼”
苏隽鸣“”
撒娇怪。
夜幕降临。
“你好,你们的外卖。”
冬灼听到外卖的声音立刻奔向大门,给送餐的外卖员开门,然后咬住纸袋手拎的位置,用脑袋把门一关,把外卖拎进屋内。
他把东西拎进屋内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生怕惊醒了躺在沙发上睡着的男人。
兴许是昨晚刚发过烧,体力还不算好,工作了半个上午加一整个下午,最后没撑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也是刚睡着不久。
就在冬灼准备跑上楼给去苏隽鸣拿毯子时,发现他醒了。
苏隽鸣拿开遮着眼睛的手背,迷糊睁开眼,就看见冬灼站在沙发旁,茶几上放着三个大纸袋,他隐约闻到了香味,愣了愣“这是什么”
他慢慢的坐起身,尽量避免碰到身后,然后伸手拿过一旁的眼镜戴上,去看纸袋里面是什么。
结果就看见全是吃的。
“我点的。”冬灼抬起爪子拍了拍苏隽鸣的手机“我下单的。”
苏隽鸣看着冬灼邀功的爪子,笑出声“认得了那么多字吗,还会自己点外卖了,点什么了”他打开纸袋,没想着这家伙能点到什么东西,毕竟也就看过他用过一次外卖软件。
“都是你爱吃的,我有点虾滑的,还点了虾,等会给你剥虾。”冬灼把脑袋搭在茶几旁,眼巴巴的看着苏隽鸣“主人,我现在能变身吃饭了吗”
苏隽鸣把一盒盒外卖拿出来,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家伙点得还像模像样的,而且还是按照饭量还点的,一共五盒饭,他一盒,这家伙四盒饭,有汤有菜有肉。
而且还真的给他点了虾滑汤跟白灼虾。
看来免密支付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他看着这家伙眼巴巴的模样,心一软“恢复人形吃饭吧。”
得到命令的冬灼立刻恢复了人形,现在他恢复人形的程度已经跟前几个月的不一样,可以直接带上衣服了。他盘腿在茶几旁坐好,拿过一盒盒快餐打开盖子,没让苏隽鸣动手。
甚至是把饭拿好放到苏隽鸣手边。
“哥哥你快吃,今天你辛苦了,得要多吃点。”冬灼直接把那一碗热腾腾的番茄虾滑汤放到苏隽鸣面前。
苏隽鸣见他这么乖巧的样子,顿时有点半信半疑,怎么就这么乖了呢但他现在又懒得多想,因为被这个酸甜的番茄虾滑汤刺激了味蕾。
也就暂时压下昨天今早发生的事情,先吃饭。
冬灼饭量大,炫饭的速度更是快,苏隽鸣才吃了不到半盒饭,这家伙就已经开始炫第四盒饭了。
“你还要吗”苏隽鸣怕他不够吃,把自己剩下的半盒递过去。
冬灼抬起头,见苏隽鸣还剩下大半盒饭,眉头皱起“又吃那么少”
“我喝了汤。”
“我也喝了啊。”
“我感觉今天胃口不太好。”
“你天天胃口不好。”
“”苏隽鸣低下头又吃了两口。
冬灼见他开始吃了这才满意的挑了挑眉“要吃饱点,等下要上药。”
“咳咳咳咳”苏隽鸣忽然被呛到,他咳着,愕然看向冬灼。
冬灼见他被呛到连忙把手边的水递给他“怎么就呛到了,慢点吃慢点吃,我可以晚点再帮你上药的,没事。”
苏隽鸣“”
他就说那么乖呢,原来是在等这个。
事实上,伤的位置很尴尬,确实自己擦什么姿势都不太对。
浴室里热气氤氲,覆着薄雾的镜子上,隐约可见一道穿着宽松上衣的身影,下半身寸衣未着,衣摆隐约遮盖着弧度,双腿白皙修长,此时正扶着淋浴间门的玻璃门,侧着身,手往后腰探去。
手拿着沾着药膏的棉签,好几次因为不知轻重蹭到了伤口,疼得他后腰发紧,撑着玻璃门的手不由得攥紧。
想着是不是因为站着所有姿势不对,不好操作,便走到马桶前,手撑在抽水器上,弯下腰。
苏隽鸣试了几次,药膏不是蹭到了旁边,就是差点怼进去,没有什么准头,还折磨人,最后弄得棉签都是血,又出血了。
最后实在是没耐心了,他面无表情的把棉签丢进一旁的垃圾篓里,扯下一旁的裤子,也没着急穿上,想着一会躺在床上会不会好弄一些。
结果一走出浴室就看见冬灼坐在沙发上,他猛地屏住呼吸,感觉到下半身的凉意瑟瑟,转身要走回浴室。
他下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穿的
这家伙怎么跑进来了
“哥,我帮你吧。”
就在浴室门即将关上时,一只手握住门框。
透过门缝,苏隽鸣猝不及防撞入冬灼真挚的双眸中。
冬灼稍稍用了点力,把浴室门给打开,他看着扭头就走的苏隽鸣躲在浴室门后“不擦药的话会疼的,是不是擦不到,我帮你擦。”
或许是冬灼的态度很认真,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苏隽鸣犹豫了两秒。
“如果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把脸捂在枕头上,但不擦药肯定是不行的,你今天都难受的跪坐了一天,我看着心疼。”
卧室的灯光昏黄。
刚洗完澡的男人侧躺在床上,下半身寸衣未着,修长白皙的双腿交叠着,在灯光下,皮肤散发着玉润般的质感。
或许是因为姿势害羞,直接把脸埋进被褥里,手紧紧攥着。
冬灼单膝跪在床边,手拿着沾着药膏的棉签。就在他准备上药的时候,察觉到这男人微乎其微在发颤。
他撑到苏隽鸣身侧,眸色深了几许,这细微的动静就已经惹得他喉咙发干“别紧张,我会小心的。”
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嗓音比刚才暗哑了。
实际上他已经开始紧张了,甚至有些不敢有些不敢上药,怕弄疼了苏隽鸣。
毕竟他那么怕疼。
“赶紧。”苏隽鸣想着干脆痛快一点,把脸埋进被子里闷声催促。
近在咫尺的伤口隐匿在微微泛红窄狭的花中,上药的手有些发抖。
明明不过是短暂的一分多钟,却感觉漫长得眼睛、手不知道该怎么放,连呼吸都开始乱了套。
也明明是不请自来的人,到头来,自己疯了。
“好了没”苏隽鸣感觉到后边涂上后凉凉的,怪舒服的,他叹息了一声,然后抬头往后看了眼。
结果就看到冬灼扯过被子盖上他的下半身,随后猛地站起身。
苏隽鸣“”
床被这个大动静弄得弹了弹。
“我去一下洗手间门。”冬灼抿了抿唇,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快步的离开卧室。,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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