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索性走上前去,替她抬起那张软榻,让她看个够, 然后看她失望的样子,笑着又把软榻放回去, 说道“这么摸能摸出什么来你若真想看出个所以然来,须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看到她忽然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猛地直起身来,一下子就伸手捂住他的嘴, 目光警惕地侧耳聆听着什么。
高韶瑛先是吓了一跳,尔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闪了闪, 敛下长睫,流露出几分沉郁的神色来。
谢琇刚才被他似是而非的话撩得一脑门子闲气,刚想发作,就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好歹也是习武之人, 耳力自然要好过高韶瑛,于是急忙跳起来捂住他的嘴, 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可是高韶瑛是何等乖觉之人, 只消几秒钟就意会到了真相她听到了什么, 而他听不到是因为他已经天资全毁, 经脉破损于是他的目光沉郁下来,反而一抬手扣住她那只覆盖在自己唇上的手, 强行拉下来一点,挨近她用气音问道“是谁”
谢琇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假山外面,她侧耳聆听了一阵子, 同样用气音答道“是两个年轻男子,听脚步声倒不像是练家子他们正往这边过来”
高韶瑛略一沉吟,反而抬手一下子勾住她的腰肢。
谢琇
她惊讶地抬眼去望他,却看见他十分干脆地下两下就将自己的衣襟拽得松开,敞开的领口处,中衣的前襟也松松垮垮,看得她大脑嗡地一声,理智差点被冲到一旁去。
“你”她惊愕道。
高韶瑛贴近她的脸,低声说道“这边本不应该有什么人走动的除非是有人发觉我们避席已久,刻意来找我们的。”
谢琇
他在她唇上,低低地笑了两声。
“所以,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正当的理由。”他说。
尔后,他竟然一个旋身,一下子就坐到了自己身后那张软榻上。他勾着她腰肢的那只手用了些力气,强行把她也按坐了下来正好坐在他腿上。
他执起她的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就往自己的领口间塞进去,低声道“血气方刚,情难自禁是个好理由。”
谢琇愣了两秒钟,倏地展眉一笑,用气音道“公子从前也曾经情难自禁过吗”
高韶瑛环抱着她,仰着头望着她的脸,屏息了一瞬。
他毕竟还是经历得过少,不知道情场老手在这种时刻要如何伪装;他虽然替他们设计好了剧情,可该如何表演,他却全无头绪,只好像是从前那般,交由她肆意发挥,他只需要跟着她起舞就好了。
他轻轻答道“有过。有过几次。”
她哼笑了一声。
“是吗不知那是何等佳人可会令公子念念不忘”
一旦进入了角色,她就变得非常大胆。而与之相反地,高韶瑛却忽然变得有丝奇怪他好像蓦地就变得脸皮薄了起来,举止行为也有点生涩,就仿佛之前曾经的肢体交缠都被他浑然忘却了一般,他重又变成了相识之初的那个不知所措的青年。
他的脸上开始有红晕升上来。
“是天下最好的姑娘。”她听见他低声答道,“我我还希望,有一天能再受到她的眷顾”
她抚摸着他脸颊的手抖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外面的人在接近,她必须尽快入戏了。
“谢琇”一个字也不能说了。现在该说话的是“琼姿”。
她笑了一声,索性拽掉了自己肩头上覆盖的那层纱衣。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凉,冰冷的空气拂过她露出来的肩头,令她微微战栗了一下。
他却立刻把视线投往了那里,显得十分迷醉似的,着魔一般伸出手去摩挲她的肩。
“你穿得太少了。”他迷乱地说,手中却没有替她把外衫拉上来,而是任由她把那只爱作乱的小手塞进他散乱敞开的衣襟下方。
耳畔传来她的一声低笑。
“怎么公子不喜欢吗”他听见她戏谑似的问道。
他微微皱起眉头。
公子这个称呼他不喜欢。
不,也不算是不喜欢,只是,从她口中,他想听到点别的称呼。瑛哥,郎君那些都好。
假山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这才意识到她为何要用这种陌生的生分的称呼。
他仰起头来,噙住那两片他已经魂萦梦绕了许久的、柔软的唇瓣,含含混混地应道“喜欢。”
假山外的脚步愈来愈近,他一狠心,用力捏了她一下。她顺水推舟地立刻发出啊的一声低叫。
并且,立刻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吃吃地笑着,用一种娇滴滴的口吻假意说道“公子,你太用力啦。还请怜惜奴家一些些”
于是假山外的脚步声就那么停了下来,就停在外面,不再移动了,不进来,但也不离开。
高韶瑛想了想,凑上去在她的锁骨下方用力地吻了一记。他在那里逗留了过久的时间,嘴唇移开时水声宛然,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个红印。
他开始思考,他们的衣衫实则并没有多么不齐整,为了做戏做得令人信服,是否需要再做一点儿假;外面的来人到底是谁奉了谁的指令前来是察觉到哪里不对吗还是单纯地在提防假山这个地方
他心思混乱地想着,还不忘配合着她,随意闷哼两声,就像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雏儿被行事没个章法的伎子任意支配,沉浸于这罪恶的快意之中浮浮沉沉了一样。
可若是外面的人不顾体统地闯进来,就能看到,他们两人之间,只有刚刚的那一个吻是真的。现在那些热情的声响,都是两人在别有心思之间各自配合做出的假象。
高韶瑛甚至察觉到谢琇在发出那些虚假娇哼的同时,正在打量着他身后的那一堵石壁。那石壁上面凹凸不平的,的确很像是有可能设置一个什么隐秘的开关如果这座假山里真有什么玄机的话。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微倾上身,扶住她的腰间,让她顺着他的力度,跟着他一道倒下去,躺在那张软榻上。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哼哼唧唧,一边认真地用手去摸那堵石壁。假山内部光线昏暗,但总有几处天然的裂隙里可以容纳光线照射进来;其中一束光线刚好投射在她的手上,映照得那只白皙纤长的手肌肤生光。
她为了去摸石壁的其它地方,一会儿蹭到前方,一会儿又向后倒退,检查得极是细致。
高韶瑛本以为他可以忍耐这种细微而漫长的折磨,但他的身躯却仿若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了一般,紧绷得如同一张弓,她稍微擦蹭而过,他的弓弦就被弹响,让他从喉间闷闷地哼了一声。
她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低下头来望着他。那只白皙的纤手还抚在深色的石壁上,形成鲜明的对照,腕间的银镯摇摇晃晃地坠在那一段如玉的手臂上;一时间不知为何,他忽而感到有些微微的目眩。
“那些”他听见自己蠕动嘴唇,用气音说出的,却是两个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来的字眼。
他看见她微微蹙起了眉,似是在疑惑的样子。“嗯”
他想稍微调整一下自己这种狼狈的姿态,于是想要屈起腿移动一下,可这一连串动作卡在了第一步他刚把腿屈到一半,就感觉她忽而重重地坐了下来,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倒抽了一口气。
然后,她忽而伏下身来,贴近他的面容。
“你想说什么,瑛哥”她在他耳畔悄声问道。
啊,他想。
她终于又这么呼唤他了。比那个冷冰冰的“公子”的称呼要动听上一万倍。他的心脏都为之急促地跳动起来。
他想深吸一口气,但胸腔刚一绷紧,就感受到了身上来自于另一个人的压力。
他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投入这个人的怀中了。他是如此渴盼,如此怀念,想得骨头都在发痛,血肉为之燃烧;在那一瞬间,他几乎要忘记了他们此刻置身何处,忘记了他的整个计划,忘记了什么所谓的江湖大义或君子之道
他挣扎着,仰起头来,去寻找她的嘴唇。
她也并没有让他为难。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那两片柔软的嘴唇,于是急切地紧贴上去,依附上去,想从她那里汲取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他整个人狂乱而迷醉地,去亲吻她的嘴唇,去舔舐她唇角点上去的那一颗小痣,感觉自己内心爬满的黑暗也随着这一下一下的亲吻,而一点一点向后退去。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过她了,但直到重新看见她的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就仿若一棵已经很久未见阳光的植物,在黑暗中几近枯萎,唯有她唯有这世间唯一绝无仅有的那个人,施舍给他一点甘泉,一点光芒,他才能够从这几近没顶的泥潭之中挣扎着继续呼吸
他知道自己应当远离她。可是很荒谬地,他感觉自己在深暗的黑影中,已经攀爬了过去,生长在了她那副富有活力的躯壳上,如同一株寄生的蔓藤那般,彼此缠绕难解。
他在她的唇上、她的怀抱之中,簌簌地发起抖来。
“琇琇”他在她的唇上唤她。
而她含笑应了一声。
“什么,瑛哥”
他踌躇了一下。
“那些外面的人,他们走了吗”他问。
他自己是听不到那些细微的动静的,可是她能。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在她面前坦承自己的无能为力该会有多羞耻,他只一心想着别的事情
然后,他听见她哧地一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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