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9 丽妃身死

    “主子, 您还是趁乱离开吧。”影一低声提醒。

    程亭钰点点头“留几个人下来,若是赌坊闹着鱼死网破,要杀这两人, 你们就动手救下来。”

    “是”

    追踪鸟在酒楼屋顶上盘旋片刻之后,就落在屋檐上,一直停留半炷香的时间,忽然再次振翅飞起, 绕着酒楼转了一圈, 显然在寻找入口。

    酒楼生意兴隆, 大门处人来人往,追踪鸟被培育的时候, 就知道追随目标时,要躲开人群,否则很容易被发现。

    因此它并不敢从正门进去, 只敢绕圈,最终从一处开着的后窗飞了进去。

    北魏暗卫们眼睁睁地看见它溜进去,也想跟着进去,但这是大白天, 目标实在太过打眼。

    暗卫们打了几个手势, 最终还是决定冒险进去试探, 毕竟他们也不想再被王子骂了。

    结果几人刚冒个头,准备从后窗翻进去,就忽然遭到攻击。

    几枚暗器急射而来, 直冲他们的命门,显然是想一击毙命。

    几名暗卫见被发现了,也不恋战,当场转身就走, 飞快地窜进人群里消失不见。

    影一在窗口显现,手里抓住那只追踪鸟,在它的腿上系上一米长的绳子,那小鸟试图用嘴咬断绳子,但于事无补。

    它扑腾了两下翅膀,并没有飞起来,而是落在地上,尖嘴啄着地面,显然它又找到了,程亭钰此刻在地下赌场。

    影一喂它吃了加迷药的肉条,很快这只小鸟便睡了过去,他小心地揣进怀里,确保它不会被捂死。

    才找掌柜的带路,混进了地下赌场。

    程亭钰离开君又来酒楼的时候,已经换了副模样,北魏那群人自然难以发现。

    影一则怀揣着追踪鸟,继续在赌场盯着。

    如今是大白天,哪怕要试验追踪鸟的各种用处,也得等晚上,不然这小鸟刚飞出来,恐怕就被北魏的暗卫给发现了。

    夜幕降临,影一回到程府,直接走到西南库房处,走了进去。

    房门被关上,烛火也被点燃,程亭钰已经站在那里等着。

    “刘家兄弟如何”他问。

    “赌坊闹起来,那些世家书生们带了不少护卫去,酒楼也下来许多侍卫,打得不可开交。影十点了火,原本赌坊要镇压众人,但是后面火势烧起来,就不敢态度强硬了。属下趁乱给刘家两兄弟换了身行头,冲了出去,已经安顿好二人了。”影一大致汇报几句。

    程亭钰点头,嗤笑一声“地下赌坊想做贵族生意,只有权贵子弟方能进去赌,而如今想要镇压人的时候,自然也要投鼠忌器,万一真有几个被烧死在赌坊,他们可不一定赔得起。”

    “那扁毛畜生呢”他问。

    “在这儿。”影一立刻从怀里摸出一只鸟来,这只小鸟体型真的小,窝在他手心里,小小的一团。

    此刻双眼紧闭,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一般。

    影一摸出一个瓷瓶,打开后放在小鸟面前晃了晃,一股略显刺鼻的味道袭来,瞬间那只昏迷的鸟就直接睁开眼,察觉到周围有人,振了振翅膀,直接想要飞走,不过腿上却被一根绳子牵住了。

    程亭钰摸出一张面具,直接戴在脸上,瞬间男人周身的气场就变得与众不同。

    “走吧。”他连声音都变了,比平时要低沉许多,腔调语气也完全不同,根本听不出程亭钰的本音。

    男人走到墙角,按住歪到在地的酒杯拧了一下,立刻有扇门被打开了,他直接走了进去。

    影一离开程府,一直到三条街外,才松开绳子,放出那只鸟。

    追踪鸟立刻飞走,仍然是冲向程亭钰所在的地方。

    这一路上影一始终绷紧了神经,不仅要注意跟随着追踪鸟,还要查探附近有没有北魏探子,好在这里毕竟是望京城,北魏探子哪怕着急寻找追踪鸟,却也不敢大张旗鼓,更不敢在全城四处搜,毕竟护城卫与锦衣卫不是吃白饭的。

    直到靠近北疆驿站,才察觉到不少暗卫,当然不止北魏一家。

    影一屏住呼吸,更加注意隐匿身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小鸟。

    北魏的暗卫们显然也发现了这只鸟,立刻打了几个手势,认真观察着,而其他势力的暗卫,则根本认不出这只追踪鸟,毫无在意。

    武鸣坐在书房的桌前,房门被关上,一只小黑鸟扇着翅膀,不停地想要飞出去,但是却找不到出口。

    而桌角处还趴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乍看像个捂手的东西,但是当那只追踪鸟飞过来的时候,忽然那只毛茸茸动了,直接飞跃而起,一下子扑了过去,张嘴准备咬住小黑鸟。

    小黑鸟翅膀扇得更快了,一个急转弯成功躲开,却吓得吱哇乱叫。

    它受过专业训练,追踪别人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除非遇到了自己的主人,为了给主人示警,才可以发出叫声。

    如今显然已经打破了训诫,面对虎视眈眈的猎食者,它飞得更高,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那团毛茸茸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立刻站稳,伏低身体,身上的毛都炸开了。

    武鸣轻瞥了一眼,随手扔出一块肉干。

    白狐瞬间不再盯着鸟,直勾勾地盯着那块肉干,身体一跃就准备咬下。

    哪知半路飞出个程咬金,狐口夺食,瞬间把肉干叼走了。

    “啾啾啾”小黑鸟一口就吞了,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挥舞着翅膀好一会儿,才咽了一下去,立刻站起来冲着白狐叫嚷,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实际上追踪鸟从小被新鲜血肉喂养,对肉干这种东西兵不感兴趣,但是它相当记仇,可记得这白毛畜生方才想吃了它,所以当武鸣喂食白狐时,它才毫不犹豫地冲出来,抢走白狐的食物。

    “唧唧唧”白狐气得大叫,它上蹿下跳,想要抓住这扁毛畜生,但是人家有翅膀飞在半空中,它跳得再高也是于事无补。

    “啾啾啾”小黑鸟见到它无能狂怒的模样,叫得更加欢快了。

    白狐气得再次全身毛炸开,直接顺着桌腿,再次爬到了书桌上,冲着追踪鸟龇牙咧嘴,哪怕明知距离很远,它仍然奋力往前一跃,毫不意外地扑了个空。

    “啾啾啾”追踪鸟叫得更加愉悦了,甚至故意飞低,离桌子更近,等把白狐惹急了,要扑过来的瞬间,又立刻飞远,完全就是一副贱皮子。

    武鸣手撑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鸟一狐大战。

    就在追踪鸟又来犯贱时,武鸣直接一伸手,将白狐丢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两只直接撞在一起,之后同时摔在地上。

    这回白狐先反应过来,它摇了摇脑袋就清醒过来,立刻冲着小鸟龇牙,追踪鸟抖了抖翅膀,想飞起来,只是脚刚离地,就忽然被咬住了。

    “啾”

    “别咬死了,过来。”武鸣冷声开口,白狐原本准备吃掉这只贱兮兮的鸟,但是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之后,瞬间缩了缩脖子,嘴叼着小鸟爬上了书桌。

    “吐。”他伸手点了点桌面。

    白狐迟疑了一下,一双黑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男人不说话,只是看着它。

    最终它还是不敢违背,甚至在察觉到男人周身的杀气时,身上的毛又炸开了,直接把鸟吐在桌上,它则一溜烟爬下桌,跑到墙角缩着身体,屁股对着外面。

    追踪鸟明显是在装死,它见猎食者的气息消失之后,立刻睁开眼,挥着翅膀就要飞起来,只是却感到屁股一痛,整个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无比沉重。

    它回头一看,就见自己的尾羽被一根手指压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如果强硬地要飞走,估计这几根可怜的羽毛就没了。

    “啾啾啾”它急得不行,想要扭头啄人,无奈喙太短,身体也十分矮小,根本转不过来,更别提啄人了。

    影一进来复命的时候,就瞧见这一幕,自家主子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逗鸟玩儿。

    虽说面具遮住了表情,但是看他这副闲适的模样,想必十分逗趣。

    武鸣收回手,屈指弹了一下小鸟的屁股,“嗖”的一下子,小鸟就飞上了房梁,还不停地冲他叫唤。

    “这小东西是从哪儿飞进来的,会不会暴露地道所在位置”他问。

    “由于地道没走几个门,而它又看不见你人,因此贴着地面飞,没有从围墙上飞出去,反而是找了个猫洞钻了出去。”影一面色有些古怪,想起之前跟着小鸟,看见它钻洞的场景,心情颇有些复杂。

    那个洞开得不大,而且在犄角旮旯,狗钻不过去,大概是留给小猫的。

    武鸣点点头“既然是从猫洞钻出去的,昨晚北魏那帮暗卫也没跟上来追踪,应是没发现地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尽快祸水东引,不能让他们只盯着我们。今日去的君又来酒楼,背后是蔡侯爷掌控的,正好祸水东引。”

    他显然已经想好了计策,从进入君又来酒楼之前,他的脑子里已经架构出一系列的应对方案。

    影一刚要点头,忽然就听到一阵鬼叫声。

    “啾啾啾”

    “唧唧唧”

    鸟狐大战再次开启,那追踪鸟之前被武鸣弹了屁股,记恨在心,时不时低空盘旋想要啄他报复回来。

    但是它光惦记着报复武鸣,反而忘了另一个敌人,白狐就这么悄悄爬上了不远处的笔架,在追踪鸟再一次低空盘旋时,它瞅准时机一下子扑了过去。

    由于追踪鸟根本没在意它,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咬住了。

    两只落地后,小鸟不停挥舞着翅膀想要挣脱开,却于事无补。

    武鸣伸手团了个纸团,直接丢了过去,砸到了白狐的屁股上。

    “不要吃脏东西,吐。”

    白狐猛地转过身,显然是收到了惊吓,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鸟吐了出来,再次冲到墙角,头冲着墙屁股对着武鸣,又是一副面壁思过的模样。

    影一看着白狐这行云流水的认怂状态,显然之前经历过无数次,熟练得都快刻进骨髓里了。

    追踪鸟狐口脱险之后,再次振翅飞起来,这回不停地找出口,显然是知道这里太危险,它不要在这里待了。

    “开门,让它出去。”武鸣吩咐道。

    影一立刻打开门,追踪鸟当下飞了出去,甚至直接飞出驿站,站在外面的树上站岗。

    北魏驿站内,果然正在探讨此事。

    “武鸣进入君又来酒楼之后,就没见他出来,显然那里是他开辟的暗线。追踪鸟在君又来酒楼消失,晚上才在北疆驿站出现,武鸣如何回去的,还是得近一步探查,不过这个酒楼倒是可以放手一查。”奇多认真地分析着。

    叶利扬时不时点头,几人正在探讨的时候,之前去探查酒楼的暗卫回来了。

    “殿下,这酒楼非同一般,底下开辟了个地下赌场,在一楼下面还有一整层房间,甚至比酒楼本身占地还要宽敞,这赌坊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而是需要权贵人士领进门。”

    听到这话之后,叶利扬和奇多对视一眼,越发肯定这里面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武鸣还真是奇才,竟然想到这种方法。看起来开的是赌坊,但这地方不仅可以用来盈利,还可以拉拢人脉,许多权贵子弟并不爱赌博,但是一听这么高的门槛,普通人根本进不去,或许就有人为了虚荣心进去看看,之后总有新奇玩意儿能笼络住他们的心。”

    “这是要从权贵世家内部瓦解他们啊,又或者说把他们统统拉上北疆的船,到时候皇上再针对他时,甚至对想杀他,都不一定能动他。毕竟那些豪门世家已经与他紧紧相连,利益也绑在一起,他若死了,那世家也得被狠狠咬下一块肉。”

    奇多细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许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立刻就串联起来了。

    “大烨皇帝想用世家掣肘武鸣,而武鸣也反过来利用这点,让世家掣肘皇帝,之后大烨皇上再想威胁武鸣,恐怕世家那边会经常反对”

    奇多越说越兴奋,而叶利扬听得也连连点头。

    “难怪之前篝火晚宴上,武鸣和蔡侯爷要联手对付我们,明明我也说了许多挑拨的话,可是他们却不当一回事儿,还是一个鼻孔出气,原来早就私下有了牵连”他猛地一拍大腿,顿时也激动起来。

    “殿下,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两方势力联手。大烨朝局不稳,北魏才能讨得好处。若是他们联手安内了,那之后就会一心一意攘外,举全国之力对付北魏,到时候我们压力更大”奇多连忙建议。

    “你说得是,从今晚起,所有暗卫整合,除了留守驿站维护安全的,其余人都去君又来酒楼地地下赌坊找罪证,我要揭发这个赌坊,我就不信大烨皇帝能容忍这样的存在。”叶利扬直接下了命令。

    蔡侯爷最近过得不太好,自从那日地下赌坊暴动,他就像是走了霉运一样,引发起一系列倒霉事儿。

    先是赌坊失火了,当时那种浓烟滚滚的情况下,没人敢把那些贵客硬留下来,因此他们一窝蜂往外冲,赌坊的伙计都不敢阻拦。

    毕竟这些贵客可都是跟着侍卫的,万一店小二阻拦,让这些贵客耽误了逃命,那些侍卫说不定就直接抽出刀来杀人了。

    正是那种乱糟糟的情况下,掌柜命令把刘家兄弟看住就行了,结果那两兄弟早不见了人影,哪怕瞪大眼睛在人群中搜索,也是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群跑远,明知刘家兄弟很可能就混在其中,却又无能为力。

    地下赌坊暂停修整,不仅要应付京兆尹的过度关心,还有锦衣卫那边也来调查。

    蔡侯爷忙得不可开交,偏偏这时候连北魏的暗卫都来凑热闹,望京城的豪门世家都有培养暗卫,武艺自然不可能差,待他收到消息之后,只觉得四面楚歌。

    就在这种情况下,叶丽莎没能撑过几日,于半夜时分离世。

    五公主第二日一大早就来程府了,当时天还未亮,温明蕴被红枫从睡梦中喊醒,一听说五公主来了,来不及梳洗,连忙让人请她进来。

    “如意,这么早打扰你。”五公主的声音有些低沉,并不像之前那般欢欣。

    绿荷接过五公主的披风,悄然挂了起来。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快坐。外面天儿这么冷,你的手也很冷,快喝杯蜂蜜水甜甜嘴。”

    温明蕴只来得及披上外衣,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椅子上。

    五公主显然出来得匆忙,又是一路骑马过来,手冻得跟冰块一样。

    绿荷及时递上蜂蜜水,温度刚好,暖口又不太烫,五公主“咕噜咕噜”就灌了下去,颇为豪迈。

    “宫门刚开我就来了,本来不想打扰你休息,但是我骑着马转悠了一圈,都无处可去,还是到你这儿来了。”五公主的语气颇有些委屈巴巴的。

    温明蕴忍不住笑了,她见过很多面五公主,嚣张跋扈的,使坏调戏男人的,嬉笑怒骂的,但是像这样带着几分可怜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完全就是在撒娇。

    “娉婷这是遇上事儿了,你来找我我才高兴,证明你把我真的当手帕交,我心里慰贴着呢,这是做噩梦了”她又让人冲了一杯蜂蜜水端来。

    “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大半夜的,叶丽莎的宫女来,说她要见我。我本不愿搭理,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时冲动,要咬我一口报复,但是那宫女说,丽妃要不行了,临死前想见见她的兄长,但是宫门已经下钥了,没有特殊情况根本敲不开,这时候无人能帮她。”

    “那宫女又哭又求的,我不去又不安心,就过去瞧一眼。她宫里有三个太医在,却束手无策,根本连药方都没得开。叶丽莎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她已经不再颤抖,反而很安静,但是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像是瘫痪了一样。”

    五公主紧紧握住杯子,这回的蜂蜜水有些烫,她不急着喝,刚好用来捂手,只是当提起叶丽莎,想到昨晚的场景时,她还是忍不住发冷。

    她出身高贵,在争斗随处可见的后宫里,更是见过无数尔虞我诈,甚至被直接命令打杀的宫人。

    可以说,皇宫里地上铺就的青砖上,几乎每一块都曾经被鲜血染红。

    但她是贵主子,打杀奴婢并不会在她面前发生,死人不吉利,五公主性格虽然彪悍,却并不会随意打杀奴婢,她亲眼所见的死人并不算多。

    “她见到自己的兄长了吗”温明蕴轻声询问。

    五公主摇头“我让人去请父皇,父皇派人去北魏驿站找人,但是来得太迟了,叶利扬来得时候,叶丽莎已经没有呼吸了。”

    “她死得时候,除了从北魏带来的宫女之外,竟然只有我一个熟识的。父皇现在怕极了恐水症,自从狩猎回来之后,他连一次都未曾去看过叶丽莎,连踏足都不曾,生怕被传染上。明明当初盛宠她的时候,恨不得日日召她侍寝,不惜与朝堂官员和后宫嫔妃都对上,他也不放弃,但是如今人都要死了,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五公主显然是心寒了,在生死面前,许多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当初叶丽莎得恐水症时,五公主直道是报应,但是当真的亲眼瞧见叶丽莎身死,并且死前除了她这个仇人之外,竟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没能看到,就有些心生怜悯。

    “人死如灯灭,我原本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如今却也觉得什么都放下了。”五公主的脸色惨白。

    哪怕仇恨已经放下,但是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心里仍然不好受。

    特别是叶丽莎生前遭受恐水症的折磨,畏光、畏声、畏水,直把自己关在寝宫内,大门紧闭,仿佛躲在小黑屋里。

    明明渴得要命,却因为怕水,连一口水都不敢喝。

    要么渴死,要么吓死,最后勉强喝上一两口水,喉咙还发紧,随时都处于要晕厥的状态。

    如此饱受摧残,短短几天时间,让原本就不胖的叶丽莎,变得非常纤瘦,而且状态极差,眼窝深陷,显然是自从病发期,她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再加上死在异国他乡,连哥哥也没能见到,心有不甘,死相必定十分难看。

    “她死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想看格桑花,她宫殿里恰好栽种着,摘下来给她看,她却说不是。我知道她是想家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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