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朱襄手中棍 二更合一,236w营养液……

    秦国攻打黔中郡的时候, 有一支大军就是从蜀郡南下,一路从后世云贵川边界之地绕到黔中郡。领兵者便是当时任蜀郡郡守的张若。

    现在这条军道仍旧在。

    从云梦泽逆流而上,越过三峡去成都较为困难。不过这条路也是顺畅的, 否则杜甫不会写苏杭的船停满了成都的港口。

    不过朱襄觉得太慢了。即使理智上猜测子楚应该无事,朱襄也心急如焚, 想早日亲眼看到子楚的安全。所以他从陆地出发, 一路驿站换马,就像是千里军报加急似的, 每日除了晚上休息, 几乎没有停过, 连吃饭都是在马上。

    只半月时间,朱襄就在可怜的骏马的牺牲中到达了成都。

    希望那些换下的累瘫的骏马能够安然无恙。

    朱襄手握秦王令牌, 直接策马冲进了成都城, 差点把门卫给吓死,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李冰为了看住子楚,特意没有去工地。

    他得知有人拿着秦王令牌冲进城时,吓得官服都没来得及穿,急急忙忙去接待。

    朱襄白日骑马, 晚上累得倒头就睡,没有时间洗漱,现在不仅胡子拉碴,一头白发都成了油腻腻的灰发,李冰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朱襄把令牌丢给在郡守府门口拦住他的李冰, 正准备抬腿往里走。李冰立刻将其拦住, 手还放在了腰间长剑上“这并非秦王令牌”

    朱襄脚步一顿,疑惑道“啊”

    李冰这句话一出,郡守府守卫们立刻紧张起来。

    “难道是刺客”有护卫道。

    郡守府的守卫马上拔剑将朱襄围住。

    朱襄没有被这阵仗吓到。他凑过去看着李冰手中的令牌“怎么会不是李冰, 你是不是眼花了”

    李冰“”

    他将剑收回鞘中,对守卫们道摆摆手“退下。”

    郡守府的守卫们握着剑,一脸茫然。

    李冰表情无奈“朱襄”

    朱襄道“是我。没认出来我这一头白发,你还认不出来”

    “你的头发脏成这样,谁看得出来是白发”李冰松了口气,他也以为是冒充秦王使者的刺客,“你这令牌是先主的”

    朱襄从李冰手中拿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摸了摸“哦,拿错了,这个。”

    李冰接过朱襄新递过来的令牌“这个是真的你怎么还带着先主的令牌”

    朱襄不好意思道“我把它当护身符。”

    李冰无语。

    把先主的令牌当护身符,真有你的。幸亏我阻止及时,小心你被人直接砍了

    听到李冰和朱襄的对话,护卫才把剑回鞘。

    朱襄是长平君朱襄公吗朱襄公回蜀郡了

    郡守府的护卫们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

    “夏同在郡守府”朱襄迈开腿往里疾步前进,“在哪里给我带路。”

    李冰一边带路,一边道“你脏成什么样子了赶紧清洗一下再去见太子。”

    朱襄道“我先揍了他再洗澡。”

    李冰道“好歹是太子。”

    朱襄道“等我揍了他之后就向君上请罪。我相信等我请罪后,君上会让我再打他一顿。”

    李冰假惺惺道“别太过分了,他是真的受伤了。”

    朱襄脚步一顿“真的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李冰道“不严重,只是箭头在肩膀上擦了一下,现在早就痊愈了。不过他前些日子偷偷去了巴郡,路途劳累,回来小病了一场。”

    朱襄冷笑“病好了吗”

    李冰道“现在都痊愈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襄再次迈开脚步“那就好。”

    “夏同出来受死”朱襄来到夏同居住的小院门口。

    那个小院就是朱襄和嬴小政曾经住过的地方,门半掩着,能看见里面有个人影在庭院中搭建的小草亭里抚琴。

    朱襄抬起脚,一脚狠狠踹开院门。

    那个正抚琴的人影一下子蹦了起来,朝着反方向跑去。

    朱襄冲过去“你跑什么有本事遇刺,就有本事接我一招啊”

    刚洗完澡,就像个谪仙人似的,长发披肩,宽袖长袍,肩上还披着白色毛绒披风的子楚,没形象地绕着草亭提着袍角使劲狂奔“什么叫有本事遇刺又不是我自己刺杀自己”

    朱襄冷笑“你若足够小心,会遇刺还有受伤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以你的谨慎,还能受伤,给我站住”

    子楚一边跑一边回头“我真的是意外马也有不小心踩空的时候,我一招算错有什么奇怪”

    朱襄道“是吗那你跑什么”

    子楚道“你先把手中的木棒放下”

    朱襄道“这不是木棒,是棉布裹成,打不伤你,别跑”

    子楚骂道“我知道,所以才跑”

    朱襄居然拿出了这个东西,那就是真的要揍他了

    他们在咸阳的时候,每当切磋就拿这个出来,因为可以真的往对方身上揍

    若朱襄拿剑,他就不跑了,谅朱襄也不敢真的用剑砍他。

    李冰站在院门围观了一会儿,发现朱襄居然是真的要揍太子子楚后,犹豫了一会儿是否劝阻,然后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李冰遣散了护卫“朱襄与太子切磋,你们都散去吧。”

    太子带来的侍卫“”

    他们看向太子侍卫头子。这真的散去

    侍卫头子探头探脑。

    李冰无语“难道你还想旁观”

    侍卫头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个侍卫头子也是个秦国勋贵,将来是想成为太子心腹的人。

    只是他跟着太子时间比较短,还未与朱襄有太多接触。所以今日看到朱襄暴揍太子,就忍不住想要瞅一瞅。

    “都散去。你们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知道吗”侍卫头子道。

    太子的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紧闭的院门,听着院门里传出来的不知道是谁被揍的声音,默默离开。

    李冰没有离开。

    他等着里面声音平息后,推开门进去,看着太子子楚正拿着剑和朱襄对砍。

    朱襄此时丢下了用棉布裹成的棍子,也用剑与太子子楚对战。

    两人打得有模有样,旗鼓相当。

    这样看来,太子子楚没挨多少揍,至少还有力气和朱襄对战。

    见李冰进来,朱襄把剑一丢,道“有热水吗身体和头发都痒得不行。”

    朱襄低头闻了闻自己,然后嫌弃道“比我下田一天还臭。”

    子楚收回剑,嫌弃道“脏。”

    朱襄冷笑一声,蹲下了身体,从地上挖出一块泥,然后朝着子楚扑了过去。

    子楚惊恐骂道“滚”

    但朱襄已经扑到他身上,将泥全部抹到了他头上。

    朱襄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

    子楚气得踹了朱襄一脚“你的岁数都活到了狗身上了吗政儿都没有你幼稚”

    朱襄笑着道“蔺礼来找我的时候就往我身上丢泥,这是朋友见面时的礼仪。”

    子楚骂道“你居然和蔺礼学”

    朱襄对李冰道“你要不要来一块”

    李冰立刻倒退出院门,用表情拒绝这种朋友之间的见面礼仪。

    朱襄再次大笑。

    子楚骂了几声,也不由笑了“不是说脏得难受还不去洗澡。”

    朱襄道“李冰,帮我准备衣服,我没带换洗衣服”

    院门外的李冰“好。”

    朱襄对子楚勾肩搭背一起去洗澡。路上子楚一直挣扎,嫌弃朱襄臭气熏人。

    看着这二人像是亲兄弟一样勾肩搭背,互相嫌弃着往澡堂走去,李冰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

    “朱襄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李冰笑道,“真不知道政儿变化大不大。政儿变化应该很大,该束发了吧。”

    朱襄在身上搓了好几层泥才去泡澡。

    搓泥的时候,朱襄搓不到背,让秦国太子帮他搓背。

    子楚差点把他的背给刮一层皮出来,朱襄大骂子楚想要报复他。

    子楚指着自己身上那被棉布棒子揍出来的淤青,骂了回去。

    李冰来送衣服时,再次叹气。这两人怎么连洗个澡都不安静。

    待洗完澡,子楚和朱襄换完衣服,终于回到了谪仙人乘以二的状态。

    朱襄擦着头发,道“你差点把我吓死。”

    子楚道“我也没想到,君父居然会传我重伤的消息。”

    为了让头发快点干,李冰给他们放了好几个火炉,将他们围在正中间。

    虽然已经时近秋日,天气不是很炎热,子楚也撒开了衣襟,露出了肩膀上的红痕。

    朱襄瞥了一眼子楚肩膀上的红痕,道“这个痕迹夏同,你是自己划的吧”

    子楚没有隐瞒“你怎么看出来的”

    朱襄笑骂道“看这痕迹就知道了。箭头怎么能划出斜向上的痕迹难道箭射过来的时候,你表演了一个往后倒的动作”

    子楚一本正经道“看到箭射过来了,我当然是立刻往后倒。”

    朱襄道“啊呸”

    子楚低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红痕道“真的这么明显”

    朱襄道“当然。你还是好好养着吧,擦些可以祛疤的草药,可别让君上看到了。君上可能以为你真的受伤。”

    子楚摸着自己肩膀上的红痕,沉默着点头。

    朱襄继续擦头发。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朱襄的头发已经没再滴水时,朱襄才开口道“你逼迫君上动手,若君上因此伤心过度生病,你会后悔吗”

    子楚问道“如果我不后悔,你会失望吗”

    朱襄老实道“我不知道。”

    子楚苦笑。

    两人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子楚道“我说我做这事的时候,没想过君父会因此生病,你相信吗”

    朱襄道“我相信。”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子楚深深叹了口气,道“我原本应该是不后悔的,但我现在心中真的后悔。”

    朱襄道“其实如果你不后悔,我大概也不会太失望。因为王位争夺,大概就是如此。君上不对子傒不动手,你也会动手。不过我相信你真的后悔了。”

    他苦笑了一下,道“如果你不后悔,就不会在这里等我来。”

    子楚道“我等你来成都,和我是否后悔有什么关系”

    朱襄道“若你不后悔,就会按照原本的计划来南郡。你不敢来见我,就是后悔的体现。”

    子楚愕然,然后不自在地把头偏向一边。

    朱襄揭开了他心中不敢承认的隐秘心思。甚至在朱襄揭开之前,他自己都故意忽视了。

    不过面对朱襄,子楚没必要隐瞒。

    “是,我不知道如何见你。”子楚艰难地开口,剖析心迹,“你对君父感情颇深。政儿政儿也是吧。”

    朱襄道“你心中其实也并非对君上无情。虽然情谊不一定比得过寻常人家的父子,但若君父因此事出事,你肯定会懊悔。你和君上写信了吗”

    子楚道“得知君父让我假装重伤时,我写信了。”

    朱襄问道“君上如何回应”

    子楚道“君父只让我保重自己。”

    朱襄道“那便没事了。现在就是要好好完成君上交给我们的任务,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去看他。”

    他顿了顿,安慰道“你心里也别太难受,此事你也是被动。动手的是子傒,无论你怎么想,他都会刺杀你。你只是把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揭开了一层虚伪的兄弟温情。这不是你的错。”

    子楚扶着额头苦笑“我没想到你会安慰我。”

    朱襄道“子傒刺杀你,你只是顺势揭开这件事。你是受害者。难道应该怪受害者没有隐忍吗”

    子楚心里轻松不少“好吧,是你会说的话。”

    当得知秦王可能生病的时候,子楚确实很慌张。

    他虽然对秦王的感情不是很深,但并非全无感情。何况他知道朱襄和政儿都对秦王感情较为深厚,子楚担心朱襄和政儿得知此事后会对他不满。

    现在朱襄却反过来劝他,动手的是子傒,让秦王伤心生病的也是子傒,不是被刺杀的子楚。

    难道这件事还要怪子楚没有将刺杀的事隐瞒下来没有这个道理。

    朱襄知道子楚心里真的愧疚,便明白此次刺杀真的是子傒主动出手,并非子楚诬陷。

    这就够了。

    朱襄转移话题,说起嬴小政在吴郡的成长,又说起蔺贽要在吴郡推行的新田律。

    “待秦国统一天下之后,我建议军功爵位和授田即便非战死也可以传承,这样可以减缓一点军功制崩溃时的民怨。”朱襄道,“其实可以慢慢就改了。等秦国统一天下再改,改的内容太多,或许会出问题。”

    子楚想了想,道“不,还是等秦国统一天下后再改。秦国统一天下后会颁布许多新律令,庶民不习惯,心中一定会生出怨恨。让军功爵位可以正常继承是恩赐,恩赐可以平息一些怨恨。”

    朱襄思索了一会儿,道“还是你想得明白。”

    子楚道“现在倒是着重推行车同轨和书同文,还有秦国的度量衡。我此次离开咸阳,在巴郡和蜀郡查探了一番,统一车轨、文字和度量衡一事,民间怨愤声音极大,只是碍于秦国的律令严苛,还未传到咸阳。若等秦国统一后再一口气推行,恐怕会引起很大混乱。”

    子楚说出自己这次探查的结果。

    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听着轻飘飘,好像一道诏令就能解决一切。

    但子楚在民间打探,原来这三件事居然会激起这么多人的反感。

    原本子楚只以为是一些不服从秦国的人故意无理由地反抗,在细细研究之后他才发现,并非如此。

    反对此事者,许多就是普通人,并没有违抗秦国的想法。

    书同文,就代表着许多学习了他国文字的文人以前读的书都白费了,要重新学习;

    车同轨,就代表着以前家中有车的人的车都必须废弃,要重新买车建造车,损失巨大;

    统一度量衡,就是让祖祖辈辈都遵循原本度量衡的庶民无所适从,生活极大不便。

    “而且无论买卖还是耕地,都建立在度量衡上。突然更改度量衡,商人和农人遭遇了极大的损失和不便。”子楚道,“若不是有秦兵镇压,或许已经有人因此反叛了。”

    朱襄道“其实已经有人因此反叛了吧”

    子楚叹气“生出了一些小乱。”

    朱襄问道“在巴郡”

    子楚点头。

    巴郡本是蛮夷之地,自有一套度量衡。现在突然让更改,地方豪强十分不满,多有生乱。

    朱襄道“这些事可以和新田律配合着一起来做。”

    子楚问道“你的意思是给人丁以新度量衡分田,逐渐让庶民习惯新度量衡”

    朱襄道“还有收税。民间交易时可以暂时不管理得太严格,但只要分田和收税时用新的度量衡,民间会渐渐习惯新的度量衡。”

    “至于文字,只要律令都用秦国的文字,想要在秦国为官的人会逐渐适应。”朱襄笑了笑,道,“士人读书习武都是为了扬名,若不给国君看,就没有意义。待君上再开几次考试,广招贤才,推行秦国文字就会很快了。”

    子楚道“那车轨呢”

    朱襄道“这个,或许能以赏赐的方式来引导地方豪强慢慢换车”

    子楚想了想,道“让各地郡守与当地豪强交好的时候,以私人的名义赠予当地豪强车辆”

    朱襄道“大概就是这么做。秦王和太子也能送车。”

    当地豪强得到了达官贵人的赠予车辆,肯定会将其驾驶出去炫耀,渐渐会造成一种开秦车的风尚。

    之后或许不强制推广,他们就会换掉旧的车辆。

    能用马车的人都是地方豪强,庶民与“车同轨”的命令是没有太大关系的。只要豪强愿意换车,就不会有太大阻碍。

    “命令不如赏赐,学到了。”子楚笑道,“你这手本事,当相国绰绰有余。可惜你太过惫懒,连朝堂都不肯去。”

    朱襄将半干的头发束在身后“人生在世,不悠悠闲闲地过,去故意找劳累,这不是蠢吗”

    子楚大笑“这可不是勤于下地的朱襄公该说的话。若说谁最不悠闲,有人能比得上你”

    朱襄道“所有庶民都比我劳累。若说贵族,夏同啊,秦王难道不比我累吗听闻君上当了秦王后,也是不到三更不安寝。我真担心你的将来。”

    他半开玩笑道“夏同,如果你真的太累,要不提前传位给政儿。”

    子楚笑着摇摇头“朱襄,你是了解我的。”

    朱襄叹了一口气,道“不说这个了。你对三家分楚之事有什么想法我猜我离开吴郡之后,蔺贽那家伙会亲自去楚国。”

    子楚倒吸一口气“他疯了”

    朱襄耸肩“他不是疯子吗”

    子楚“”

    这话他居然不能立刻否认。

    蔺贽平时一些行为,真的有点过于疯狂。不过事情总会按照蔺贽所想的那样发展,所以会让人忽视他在做事时的疯狂了。

    “有吕不韦在,他何苦自己去,若遭遇了危险该如何是好”子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到朱襄讽刺的神情,骂道,“你自己不也喜欢冒险之前谁去蛮越之地种田”

    朱襄“”

    然后二人面面相觑,同时移开视线。

    大哥不说二哥,他们都差不多。

    “只有蔡泽比较稳妥。”子楚有些尴尬地叹息。

    朱襄没好气道“蔡泽稳妥你忘记蔡泽当初怎么用纵横术的。”

    子楚想了起来。蔡泽可是亲自去赵国当着对方的面用离间计的人才。

    哦,这个人才还去了燕国,带着燕国的兵与李牧一起痛击北胡。

    子楚问道“我们中还有不喜欢冒险的人吗”

    朱襄想了想,道“李牧应该不算。因为他不会自己当先锋,而是带大军出击。”

    子楚再次无语。

    所以这没有血缘的兄弟几人,按理说带兵打仗的李牧应该最危险,结果李牧反而是唯一不喜欢冒险的人。

    “我们再换个话题。”子楚道,“说政儿吧。政儿多高了”

    朱襄道“快超过你了,夏同小矮子。”

    子楚骂道“滚我不矮”

    朱襄冷笑“我们比一比身高”

    李冰端着水果进来,准备问两人是出门去酒楼吃,还是朱襄自己要下厨,结果见子楚和朱襄又打了起来。

    李冰十分无语。

    你们二人几岁比政儿还年幼吗

    秦国未来的君臣就是这副模样我要开始绝望了。

    “别打了,来吃水果。”李冰叹着气劝架,“你们什么时候去吴郡”

    快走吧,求你们赶紧走

    李冰本来非常想念朱襄,但看着朱襄和太子打架,他就不想念了。

    就算自己是朱襄的友人,他也觉得看着朱襄和未来秦王打架会让他前途堪忧。

    朱襄和子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先去巴郡。”

    李冰的脸立刻黑透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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