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始皇崽墨痕 二更合一,242w营养液……
听闻朱襄回到了咸阳, 很多人都想来拜访朱襄。
听闻秦王柱驱车去了朱襄庄子,想拜访朱襄的人立刻放弃。
他们私下不断感慨,即便朱襄公远离咸阳这么久,秦王对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和喜爱。
秦王柱来到朱襄庄子的时候, 朱襄正被荀子骂。
秦王柱撑着病体拄着拐杖也要来看朱襄挨骂, 全程笑呵呵,连精神都好了许多。
朱襄看着秦王柱的眼神十分幽怨。
他听蔡泽说, 君上已经变得越来越像“秦王”, 与以前性格大不一样,让朱襄小心对待。
他怎么看着, 君上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看他热闹呢
等荀子骂完了人,秦王柱笑呵呵道“听说你回来时晕倒,把政儿吓坏了,政儿削柰果只给你吃皮”
朱襄严肃道“对政儿太不孝顺了君上一定要好好罚政儿”
嬴小政给了朱襄一个满不在乎的眼神,嚣张极了。
秦王柱从袖口摸出一把金豆子塞嬴小政的手中“干得好”
嬴小政握住金豆子“谢大父。”
然后, 嬴小政又给了朱襄一个嚣张的眼神。
朱襄委屈道“君上, 你不仅不训斥政儿的行为,还支持他,他以后会对我更加不孝顺。”
秦王柱笑道“那你以后就别让他操心。”
嬴小政道“就是, 舅父你反省一下。”
蔡泽嘴角微微抽搐。
“你反省一下”是朱襄和子楚、蔺贽“争吵”时经常说的话, 政儿学坏了。
朱襄也发现嬴小政把他的口头禅学了个七七八八, 幽怨道“政儿,不要用舅父说过的话来杠舅父。”
秦王柱好奇道“什么是杠”
朱襄比划道“就是抬杠。君上你想, 两个人抬着东西, 你压下去我抬上去,是不是很形象”
秦王柱笑道“明白了明白了。政儿,大父支持你, 继续给你舅父抬杠”
嬴小政恭敬道“是。”
他瞥了朱襄一眼。
舅父,听到没有,奉诏抬杠,你完了
朱襄扶额。他不就劳累成疾吗政儿还要气到什么时候政儿真的是河豚转世吗怎么这么小气。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教育出了问题,怎么教导出一只气性这么大的崽崽。
荀子看着秦王柱一来就拱火看热闹,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朱襄一直留在咸阳,或许秦王不会老得如此快。
不过朱襄的本事要在咸阳之外未开化之地才能真正显示出来,他并非是为君王取乐的佞臣,而是王佐之才。不会有哪一位英明的君王会将这样的王佐之才当做佞臣放在身边。
秦王柱逗了许久朱襄后才感到疲惫,就在朱襄隔壁入住,两人一起养病。
子楚带着大批行李过来时,这两个病友挤到了一张床上玩纸牌,蔡泽在一旁作陪。
子楚向秦王柱报告行李搬运情况,秦王柱还嫌弃子楚打扰他打牌,让子楚自己看着办。
子楚十分无语。今日之前秦王还事必躬亲,担心他做事出岔子。现在什么都不管了
秦王柱道“你若觉得累,让政儿帮你。政儿,去帮你阿父做事,顺带熟悉一下怎么当太子。”
嬴小政低着头,拽住秦王柱的袖口不说话。
秦王柱笑道“快去吧。”
“嗯。”嬴小政瓮声瓮气道,“大父,政儿去去就回来。”
“好。”秦王柱丢出四张牌,“炸”
朱襄立刻跟上“跟炸”
蔡泽面无表情“君后炸。”
“君后”即“双王”牌,蔡泽勾出了朱襄和秦王柱的炸弹之后,慢悠悠丢掉了最后一个小对子,得到了这场牌局的胜利。
蔡泽拱手“给钱。”
秦王柱叹着气往外掏银豆子,朱襄嚷嚷“先记上”,然后人再开一局。
子楚带着嬴小政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表情不由变得柔和。
“朱襄为何会劳累成疾”子楚和嬴小政去搬文书时,他向嬴小政问道,“他很注重健康,经常将劳逸结合挂在嘴边。以前忙碌的事也不少,他也没劳累成疾过。”
嬴小政想了想,道“恐怕是赎罪心理。”
子楚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嬴小政“赎罪”
嬴小政将那日舅父舅母的对话重复给子楚。
子楚不住叹息,然后骂道“我就说让他别管就算他不出谋划策,一个楚国而已,秦军还拿不下来”
嬴小政道“楚国不乱,秦国恐怕要倾全国兵力与楚国对战,虽然一定会赢,但死伤一定很惨烈。舅父说这是马车难题。马车失控,只剩下一次拉缰绳调整方向的时间,怎么都会撞到人。一边是十个人,一边是一个人,他选择了撞一个人。”
子楚道“若双方都不认识,所有人都会选人少的一边。”
嬴小政道“但那个被撞的无辜人就该死吗舅父认为撞人了就是罪,哪怕是为了救人。”
子楚骂道“他既然会这么想,就不该去做执掌缰绳的人”
嬴小政这次十分赞同阿父的看法“没错。所以阿父怎么不拦着”
子楚看向嬴小政。
嬴小政瞪回去。
子楚抬起手敲了一下嚣张的儿子,然后叹了口气“你说我为什么不拦着”
嬴小政冷哼道“还不是这个计谋很有用。”
子楚道“不,朱襄即便不当拉缰绳的人,他想出了能让失控的马车造成损失很低的方法,我们却不让他去做,他之后仍旧会难过。何况朱襄是大才,他想做一番事业出来,友人怎么能因为他会心伤而阻止他何况他下定决心时,已经做好了觉悟。”
嬴小政嘟囔“阻止一个已经做好了觉悟的人,就是侮辱他的觉悟,是吗”
子楚道“再者,以朱襄才华,他若想做一件事,旁人阻拦有用若有用,他就不会去长平了。”
嬴小政双手抱头“啊,好烦啊,舅父就不能老实一点,乖乖在田里伺候他最喜欢的小苗苗,别掺和他不擅长的事吗”
子楚道“他掺和的事,其实很擅长。”
嬴小政道“我说他不擅长他就不擅长”
子楚无奈道“待你当秦王之后,你也会为了朱襄的决心和觉悟妥协。”
嬴小政放下抱头的手,冷哼“我绝不会”
子楚轻轻拍了拍嬴小政的头,道“不,你会。你不忍心让他做不成想做的事。好了,不聊这个了,聊聊流民安抚的事。我离开南秦之后,南秦有什么大事”
嬴小政道“算不上什么大事。”
对于朱襄和雪姬而言,安置大批楚国流民算大事。但在嬴小政这个高位者看来,确实不算大事。
南秦仍旧十分安稳,多了些流民不过是多了更多垦荒的劳动力,哪里是大事了
子楚听完后,也觉得他走之后南秦没有发生大事。
“不知道楚国什么时候生乱。”子楚道,“蔺礼该回来了吧”
嬴小政道“蔺伯父这次演什么白头翁,也十分危险。等蔺伯父回来,要好好说说他。”
子楚点头“没错。就交给政儿你了”
嬴小政思索,要怎么训斥喜欢深涉险境的蔺伯父。
子楚看着为如何“训斥”长辈而烦恼的嬴小政,嘴角上弯。
那个窝在朱襄怀里圆滚滚的一小团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一位清俊少年郎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如今的政儿穿上太子的衣服,一定比他更像秦太子。
有这样的继承者,他以后就不会有忧愁了。
嬴小政思索的时候,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走到了子楚前面。
子楚看着迎着阳光走去的嬴小政的背影,神情恍惚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君父对他说的“嫉妒”。
自己将来也会对政儿说嫉妒吗
子楚摇了摇头,将没来由的感伤丢一边,上前一步拉住嬴小政的后衣领,把思索问题思索得太投入,差点一头撞树上的嬴小政拉回来。
嬴小政看了一眼树,然后抬腿踢了胆敢挡他的路的树一脚,继续沉思。
子楚失笑。
政儿看着长大了,内里还是小孩脾气呢。真不知道朱襄怎么教导,教得嬴小政又早熟又幼稚,真是矛盾。
子楚和嬴小政父子二人将政务分了分,即使很久没有配合过,也很快找回了默契,处理文书的效率比子楚和秦王柱二人全力时还高。
子楚不由感慨,这个儿子真是了不得,不愧是还在穿肚兜的时候就帮朱襄管家的神童。
不过朱襄也太会使唤孩子了。
“若累了就去休息。”子楚叮嘱。
嬴小政道“这话该我和阿父说。阿父如果也劳累成疾,我要伺候个卧病不起的长辈,那才叫真的累。”
“你这张嘴啊。”子楚无奈,“你当太子后,当改一改了。不是所有人都和朱襄一样好脾气。”
嬴小政道“我只对阿父和舅父如此。我对舅母就不一样。”
子楚“”他能与朱襄并列,是不是该开心
真是开心不起来。
“随你吧。在外人面前注意一下。”子楚叮嘱,“即便你的太子之位十分稳固,也要经营好自己的形象。”
“知道了。”嬴小政道,“我在外面形象很好,阿父放心。”
父子二人稍稍聊了几句,又埋头文书。
秦王要做的事太多了。
现在秦王柱把原本死死抓在手中的事分润了出去,子楚肩上的重担再次增加。嬴小政虽有政务处理经验,还有梦中另一个自己的“教导”,两人也劳累了几日,才勉强将事理顺。
秦王柱身体稍稍好转的时候,就会拄着拐杖来探望二人,抽查他们处理的政务。
当秦王柱看到两人的成果之后,十分慈祥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去找朱襄打牌。
子楚看着秦王柱这行为,心情十分复杂。
当初先王是病得脑子快糊涂时才禅位,而且头脑清醒的时候,君父仍旧需要跪在先王床前禀奏政务,让先王定夺。
君父倒像是真的放下了。
自己到了那一日,能不能有君父这样洒脱
肯定不能。子楚很了解自己。
“阿父,回神,你笔尖的墨要滴下来了。”嬴小政赶紧抢救差点被子楚弄毁的文书。
子楚手忙脚乱把毛笔丢出去,结果砸在了嬴小政的脸上,给嬴小政脸上横画了一笔。
大花脸嬴小政“”
子楚扶着桌子大笑“朱襄在哪让他来看看。”
嬴小政愤怒道“看什么水,打水来”
他抹了一把脸,结果把墨渍抹得更多了。
子楚笑得喘不过气,把文书丢一边,拉着嬴小政去见朱襄。
嬴小政死死抱着门柱,不肯去。
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能在庭院里溜达的朱襄听到子楚和嬴小政的声音,背着手溜达过来,然后看到一只大花猫外甥。
“哈哈哈哈,政儿的脸怎么了”朱襄大声笑道,“蔡泽,快来看”
蔡泽扶着秦王柱走来,然后无奈道“不小心把墨弄脸上了怎么还和孩子似的。快打水来。”
嬴小政告状“不是我是阿父把笔扔到了我脸上”
秦王柱失笑“子楚,你干什么”
子楚笑道“手滑。”
朱襄赞叹道“夏同,你真是太有艺术感了,看这泼墨画,能千古留名。”
嬴小政冲上去就要给舅父一头槌。
朱襄身体一扭,我闪
“舅父站住”嬴小政气呼呼道。
朱襄躲到秦王柱身后“你阿父在你脸上泼墨作画,你对我生什么气快去撞你的阿父。”
“站住”嬴小政追着朱襄跑。
于是朱襄和嬴小政围绕着秦王柱转了起来。
蔡泽单手扶额。
秦王柱乐呵呵对子楚道“我想起你当日和朱襄在君父面前,也是绕着柱子追逐。”
子楚道“君父,我们可没绕着你。”
秦王柱笑道“我不也是柱吗唉,朱襄被抓到了”
朱襄一回头,把嬴小政扛了起来。
嬴小政大叫道“放我下去”
朱襄道“不放。”
他扛着已经成长成小少年的嬴小政转了几圈,把晕头转向的嬴小政放在了地上。
仆人终于把水端了过来。蔡泽把扶着秦王柱的工作交给子楚,自己一脚踹开捣乱的朱襄,拿起布为嬴小政洗脸。
“别欺负政儿。”蔡泽没好气道,“你多少岁了还欺负外甥身体好了是吗身体好了就去帮政儿做事。闲得发慌你还可以去伺候庄子里的田地。”
朱襄笑道“他趁着我生病嚣张了这么久,该被我讨回来了,对不对,君上”
秦王柱笑道“对。”
嬴小政“”大父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大父你身为秦王的原则呢
秦王柱表示,他是秦王,他所做的事就是秦王的原则。
蔺贽回来时,还未到咸阳城就已经听到咸阳城那风雨欲来的声音。
他十分纳闷。
子楚这太子之位如此稳固,就算秦王崩逝了,咸阳城也不该这么吵闹。
待到了咸阳城之后,他得知秦王和太子都住进了朱襄的庄子,才品出了一点味道。
这两人大概是想效仿先王去世时那一幕,在王位交替之时故意钓出一批人,清理朝堂不好的声音。
现在他们放出去的饵就是春花。
蔺贽厌恶地皱紧眉头。
如果他在咸阳,断然不同意秦王和子楚如此做。因为春花对朱襄、政儿而言,都是心头的一道疤。
虽然朱襄和政儿对春花不会有任何情谊,但春花与他们有血缘关系,是以她存在的本身,对朱襄和政儿就是一种伤害。
利用愚蠢的春花钓出朝堂心怀不轨的人算是废物再利用,很划算。但比起朱襄和政儿的心情,蔺贽便不认为这划算。
但现在这些事已经启动,春花已经门庭若市。他心里再膈应也无用。
蔺贽回家打了声招呼,也直接住进朱襄的庄子,顺带把子楚和蔡泽抱怨了一顿。
“你当我没反对”蔡泽没好气道,“此事是君上直接决定。”
子楚举起双手“我也是被动接受此事。我可没有想利用她。朱襄那么聪明,如果是我利用春花,他还能对我好脸色”
蔺贽这才消气“也是。”
子楚道“你与其对我们生气,不如对朱襄生气。你知道他病倒了吗”
蔺贽挑眉“嗯”
子楚道“他劳累过度,在回来的船上突然晕倒,把政儿都吓哭了。”
蔺贽深呼吸“现在看他身体不错。”
蔡泽道“回来养了段时日终于好转了。他回来时还在病榻上躺着。”
蔺贽转身离开。
子楚和蔡泽交换了一个眼神。
子楚你说蔺礼会不会揍朱襄
蔡泽那是朱襄该被揍。
蔺贽没舍得揍朱襄,只是把朱襄骂了一顿。
朱襄惊呆了。
蔺贽一直没个正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蔺贽板着脸骂人的模样。
当初他去长平回来,蔺贽都没有骂他不就是生个病吗至于吗
听到朱襄还敢委屈,蔺贽都气笑了“当日你去长平是不得已为之。你身不由己,我骂你作甚现在你是自找的”
朱襄辩解道“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回咸阳,不先把流民的事安顿好,流民生乱怎么办”
蔺贽道“你当张若、蒙武和李牧是废物你当秦吏是废物秦国曾经能吸纳晋流民,就能吸纳南秦流民。何况他们已经准备了许久,就等着流民过来。”
朱襄还想辩解,但当着很熟悉南秦,一手推动南秦田律改革的蔺贽,他的辩解很无力,完全是狡辩。
蔺贽见朱襄哑口无言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于心不忍,非要做些什么才能心安。但若你有什么好歹,你让雪姬怎么办让政儿怎么办你让我们这些友人该如何是好我、蔡泽、李牧都是因为你才来秦国。”
朱襄垂着头道“我知道。”
蔺贽道“我不爱和你说这些,怕你肩膀上压力太大。但我看你没点压力,都不把你这条命当回事。无论你心中再不安,也得给我好好活着。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要想想雪姬、政儿,想想我、蔡泽、李牧。”
“现在夏同要当秦王了,他虽和我与蔡泽交好,但你应该清楚,我们只能算他半个友人。他与你的感情是不同的。国君继位前越亲近的人,在他继位后处境就会越危险。能保住我们,能让秦王子楚短暂想起夏同身份的人只有你。”
“我和蔡泽把持相位,李牧把持大将军之位,我们的权力太大了。如果没有你从中为我们缓和,你猜秦王会不会忌惮我们”
“向来将相不是不合,而是不能合。为何将相和的君王一定是明君贤主因为只有明君贤主才不会忌惮和睦的将相。”
朱襄握紧双拳“我知道了。”
蔺贽道“把我的话好好记在心中。”
朱襄深呼吸“好。”
蔺贽拍了拍朱襄的肩膀,道“我此次去赵国,说动了赵王让信陵君戍边。赵国北疆的事,你可以放心了。”
朱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魏无忌可还好”
蔺贽道“他争取戍边时,将酒戒掉,武艺重新捡了回来,还是当初战场上那个令秦国有些头疼的信陵君。”
朱襄松了口气“那他去北边,应该能很快习惯。”
蔺贽道“有李牧的书信,他若还不能掌控好赵国北边郡,那他就别当那个信陵君了。”
朱襄失笑“他一定可以。”
朱襄犹豫了一会儿,道“赵国情况如何”
蔺贽道“你是想问赵王情况如何吧赵王悔悟之后,虽算不上明君,倒也是守成之君。他若早这样,恐怕”
蔺贽顿了顿,表情古怪道“他若早这样,你就会等政儿大一点才入秦。”
朱襄忍不住笑出声“的确如此。”
蔺贽叹了口气,语气无奈极了“夏同子楚这一手啊,真是唉,他真是吃定你了。”
朱襄道“所以他欠我的。”
蔺贽道“是,是,他欠你的。等他当秦王,你一定好好讨回来。平阳君有些老糊涂了,但总体上身体还是好的。”
朱襄神情黯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他回来时,荀子也苍老了太多。虽然荀子看着身体还健康,但他知道这种年纪的老人,只要受一次寒,就起不来了。
蔺贽道“好好陪着君上和荀子。”
朱襄“嗯。”
蔺贽又拍了拍朱襄的肩膀“你是他们的慰藉。”
朱襄“嗯。”
他知道。他现在弄出了许多“玩物丧志”的东西,就是想让君上在人生最后时刻快乐一下。
秦王柱告诉朱襄,现在他很快乐,仿佛回到了兄长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秦王柱还只是安国君,秦国的现在和未来都与他无关。他喝着小酒,抱着美人,满脑子都是怎么今日怎么玩乐,明日怎么玩乐。
“人生最后一刻能回到最怀念的时候,很不错。”秦王柱很洒脱。,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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