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人觉得司徒晟太拿自己当一回事, 还举着陛下的大旗来吓唬他。
他嘿嘿冷笑道“你知道陈员外是谁吗他不但是京城最大的茶商,还帮着承办大内御贡,过手的都是成千上万的银子, 岂能干拐卖妇人的勾当你府上的丫鬟能卖几个钱这分明就是他茶庄的伙计构陷。你如此押着人来审,是要制造冤案”
说完这话,他恨恨瞪向配合司徒晟的两个下属, 准备过后再收拾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成大人可是心里清楚, 这陈员外的靠山有多硬他受了太子的委托, 要将陈员外捞出来。毕竟这位陈员外过手的生意博杂得很, 似乎跟太子也是过从甚密。
别说是掳个身份低贱的妇人未遂, 就算是杀人命案,人家也有本事将案子压下来
那两个协助办案的同僚, 无奈冲着司徒晟使使眼色,表示他们已经尽力,只能暂时办到此处了。
司徒晟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院子中央的日晷, 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
就在成大人命令将陈员外放下, 递些好茶缓神的时候, 突然有人禀报, 陛下的圣旨到
传旨的太监说, 看见了司徒大人的急奏,让陛下颇为震怒, 京中有如此骇人案子, 简直天地不容, 于是命司徒晟为此案的督案官, 定要将京城里的拐子一查到底。
大理寺审问这种拐子案,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陛下如此隆重下旨, 这岂止是用牛刀简直是用屠龙刀杀耗子了
那刚刚被放下来的陈员外,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再次被挂在了刑架上,用来烙人的烙铁都换了更大些的。
成大人方才训人有多威风,现在落地就有多惨烈
他在属下面前闹得个尴尬不能下台,又看那太监跟司徒晟低低说话,他压根插不上言。
只是这案子出现如此惊人转折,他必须得立刻告知太子殿下知道。
于是他出了刑堂后,立刻赶去了太子府。
没办法,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可不是简单捞人的事情了。他得跟太子表明并非自己不出力,实在是陛下的圣旨压下,俨然要小案大办特办啊
太子刘霆原本对这事儿并不太上心给自己办事的人手脚不规矩,办事出格了,也是常有的。
只要不太麻烦,太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下面的人一些恩宠。
可是如今,这么个狗屁案子居然被司徒晟闹成这个样子,俨然已经撼动圣听,他知道这事儿有麻烦了,眼睛却不由得狠狠眯了起来
不一会宫里的眼线也终于把消息传递到了太子府。
原来这事能闹这么大,还得感谢他那个好四弟。
据说是他的四弟新得了南国荔枝,为了让父王母后吃个新鲜,一大早捧着叶子上挂露水的荔枝入宫里见静妃娘娘,而静妃当时正服侍陛下早膳。
四皇子便剥着荔枝,将昨天他夜醉归来,巧遇司徒晟拿人,夜审大理寺的事情当成新鲜事讲给了陛下听。
结果陛下越听脸色越沉,当听闻四皇子说,司徒晟想要细细查问此事,免得像往年地方拐子案无疾而终,却又苦于自己调出了大理寺,便给陛下写了一封奏折呈递上来时,陛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命大内总管将司徒晟连夜呈递的折子找出来,眯着眼看了看。
其中有一句“拐人妇女看似小案,实则牵动人伦之大案,若地方能重视,则百姓疾苦声少矣”竟让陛下突然低沉落泪。
接下来,就是陛下派人送去了那道圣旨。
太子听到这里,心里明镜了大半,挥了挥手,让成大人先回去了,随时探听司徒晟那边的动静。
之前太子压根没把这种狗屁事儿放在心上,如今他的脸色也变了
狗屁的夜醉巧遇,还有他妈的进献荔枝这是一肚子孝心撑得睡不着,才大清早入宫吧
太子吧嗒了一下嘴,才琢磨过味儿,自己这是跳进了九连环啊
分明就是司徒晟倒戈了老四,给自己下的套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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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员外昨夜是在红坊花船上喝花酒时,被大理寺的人给被抓走的,所以陈放今天清晨才得了信儿。
原本以为他请太子放话,再让成大人出面,很轻松就能将人捞出来,没想到临近中午了也不见放人。见太子唤他,他还以为有好消息了。
哪知他给太子刚刚施礼,身子还没站直,太子已经冲了过来,朝着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
“蠢材你没事招惹司徒晟家的管事婆子作甚手脚这般不干净,还让人抓了满屁股的把柄”
陈放一向在太子面前得宠,哪里受过这等窝心脚
他一时惶恐,连忙跪下道“那妇人不识抬举,不肯为殿下所用,我那堂叔一时气不过,便想给她些教训。这事儿是我堂叔命人做的,我并不知详情,就是抵死不认,那司徒晟又能奈何难不成还要屈打成招”
太子都要气冒烟了,两眼圆瞪,冲着陈放的面门狠狠唾了一口“啊呸还给点教训你那堂叔压根就受不住刑,又被司徒晟那厮一通引导,被拷问了一夜便什么都招了。他说是那妇人得罪了你,你就指使他掳了那妇人要给些教训”
陈放没想到堂叔这么没种还咬出了他更没想到,那个他一直都不太放在眼中的司徒晟,居然敢如此不管不顾地行事。
不知司徒晟用了什么阴毒法子,这堂叔顶不住刑,便拿他出来顶,真是他娘的了
陈放顶着一脸的唾沫不敢擦,心里也是恨得直痒痒。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事并不大,只赶紧认错道“殿下,实在是我那堂叔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哪里是那等没有王法之人只是眼下,还是将人先弄出来为妥,毕竟我那堂叔还替殿下您跑着几单生意,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
陈放话说一半,就猛然警觉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太子刘霆投射过来的眼神都是阴恻恻的。
他摸着牙道“晚了,这人捞不出来了,陛下已经任命了司徒晟为督案官,亲自督查此案司徒晟那个酷吏若经他的手,就是块石头也要张嘴说话的”
陈放彻底惊了,大睁着眼,再次失言道“这这他妈是什么狗屁案子怎么能劳动陛下亲自下旨”
太子还是不解恨,又冲过来狠狠踹了陈放一脚,也爆粗口骂道“岂止是司徒晟,连老四那个碎催都搅进来了这他妈哪是冲着拐子案去的你他娘的怎么收拾那妇人不行非得弄拐子掳人那一套你难道你不知我父皇有心病一块往年父皇若听闻京城里抓着的拐子,哪一个不是得去刑部过一遍堂”
陈放还真没注意过这些,可是听太子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他瞪大眼道“那陛下是为何”
太子摆了摆手,懒得再说陈年旧事。他打了人,又骂了一通后,渐渐缓过一口气来了。
归根到底,今日这小案闹得那么大,其实就是司徒晟立意要跟他撕破脸了
这小子当初几次去禁庙提审他的叔父,一定从泰王的嘴里知道了也听到了当年的太子府旧事,更是知道了父皇的逆鳞。
所以他这次,干脆借着府里女管事差点被人掳走的由头,拿京城的治安和拐子嚣张扯大旗,让老四出头,挑动了父皇的陈年心病,然后这小子就可以狐假虎威,拿着陈员外冲着他下刀子了
若不是司徒晟算计的是自己,太子还真想夸夸他好计谋,算计人心真是稳稳当当。
可是现在,不是计较手下愚蠢的时候。
掳掠个妇人算什么,可那陈员外一直在替自己跑着大宗的买卖,这些生意一旦见光,那可就是震动朝纲的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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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他挥手招来陈放,又是低低吩咐了几句。陈放垂头听得,不由得瞪大了眼,手臂都微微一颤,可他也知如果再办不利索,只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要被断掉的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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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那个陈员外在受刑之后,昏迷在了他的监牢里,谁知就在狱卒转身的功夫,就发现那陈员外的脸伸入了牢房的净桶里,活活被污物溺毙而亡。
若是受不住刑罚,自寻短路,这样的死法太别致了
可压根没人看见有人靠近牢房,只能认作他自溺在净桶里。
而那陈放也被成大人似模似样地叫来询问了一番。
虽然有陈员外之前的证词,但是陈放坚称自己与楚娘子素无往来,压根不知此事,不过堂叔以前就惯拿他的名头做些勾当,他也是没有法子。
于是这场拐子案,便以太子眼前得势的皇商,在大理寺狱中畏罪自尽而最终结案。
陈放被放出来的时候,是司徒晟亲自相送的。
司徒大人十分体贴,亲自替陈大人披上披风,
不过系绳子的时候,司徒晟面带微笑,眼睛紧紧盯着陈放,一字一句道“以后,离我的院子远些,再敢伸手进来,您走得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说这话时,他手上微微用了劲儿,陈放差点被披风勒得透不过气儿。
为了保住太子,陈放已经命人杀了自己的堂叔,没吃到肉还惹了一身腥,亏大了
如今,再看这个曾经可以让他任意奚落的年轻人,他眼中的狠戾竟然让陈放不敢直视。
一个卑贱的女下人,何至于司徒晟如此大动肝火陈放觉得,这就是司徒晟找借口向太子亮剑没事少招惹他,不然的话,他就是有本事搅得你天翻地覆
说这话时,他和楚琳琅正在从女学回府的路上。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司徒晟的眼睛眯了眯。楚琳琅斜眼看着他,突然想起他少时那瘦瘦弱弱的样子,看上去好似比自己还小,所以她随口问“对了,大人,你贵庚几何了”
自从那天出事之后,第二天,侍郎府的院子里多了一副陌生面孔。
跟楚娘子出门的时候,王五的脖子也伸得老长,警惕地望向四周,一副生怕陌生人靠近的样子。
而原来的马夫季仓连同厨娘都不见了人影。楚琳琅不清楚司徒晟为何会突然换了马夫,而她出门时的跟班,除了夏荷、冬雪两个丫头外,小厮依旧是王五。
原来司徒晟查处了那件拐子案虽然无疾而终,可是却牵引出了陈员外利用通往北地的路牌,名义上贩运粮茶,实际上却是私卖禁物的案子。
何夫人当初对于北地通商最是积极,后来她也搭到了陈员外的门路。
说到最后,半大的小子居然眼泪鼻涕一起流,看得夏荷与冬雪都傻眼了。
可楚娘子就不一样,稍微打听就会知道她并非名门闺秀,身边更没有母夜叉般的婆子。
于是楚娘子最近在书院门口遭到的“偶遇”掉东西的桥段有些多。
而跟楚金银一样幸运的人,还有一个,就是楚琳琅的忘年闺交何夫人。
现在司徒晟乃是四品侍郎,官阶比他高了一头,不知他还握着什么要命的把柄,陈放不敢再招惹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都是误会,我一个小小武将,如何敢招惹侍郎大人您呢”
陛下又颁下了圣旨,只要能在户部查田之前,主动退回多报的职田,就可以既往不咎,所以这些日子来,“识时务”的官员也越来越多。
至于他们为何偏偏就是在琳琅的眼前掉东西,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楚琳琅嗅闻到老大的酸味,只是无奈笑道“都是比我小的,我可懒得给人当姐姐”
司徒晟觉得这种把戏看到这里就够了,他早将楚娘子的吩咐抛在了九霄云外,沉着俊脸下了车,几步走到还缠着楚娘子的少年身后,冷冷道“年纪这么小,是得了什么病手若一直抖,拿不住东西,还是回家看病不要读书耽误功夫了”
谁人都不知道,这司徒晟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了哪般
这生意和官场不就是一个道理若是早早买定离手,就是一场豪赌她的相公现在不敢战队,她做生意也得稳一稳。
楚琳琅后来问了司徒晟,司徒晟沉默了一会道“隋七是我一位故人的亲兵,武艺高强得很,你可以放心他的。”
楚琳琅随口又道“比我还大一岁啊,你以前那么矮,可不像”
楚琳琅现在被司徒晟看得很紧,除了女学,哪里都不让去。
所以这次陈记茶庄事发,何夫人念叨阿弥陀佛之余,少不得要请楚琳琅喝一杯茶水,好好谢谢她的高瞻远瞩。
陈家茶庄原本已经开往北地的船只,被毫无预兆地突审,竟然查出了许多硫磺硝石等禁卖的货物。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京城的商户都多少受了影响。
何夫人品酌了一下,觉得十分有道理。她看楚琳琅买了新船都不往北地去,心里有些画魂,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丈夫在连州做知府,受了泰王一党牵连的事情。
不过放着年轻力壮的车夫不雇佣,换了个老马夫,这里有什么门道。
陈员外名下不光是自己的船队运这些,那些辗转从他手中租了路牌的船只也都不清白,有许多船也被塞了禁运的货物。
若是自己的生意账目清晰,进退自如,何必跟那些大商户绑在一处跟着大户蹭着喝汤的事情不常有,但是大厦倾覆,受牵连的情况倒是常发生。
所以司徒晟此番革新,也并非孤军作战。自从司徒晟上次“碰”了永宁国公府的职田,也让群臣看到了陛下整治的决心力度,他所受的阻力小了许多。
那陈家原本的靠山这次却不露头,立意要跟奸商撇清关系。
原本还缠着楚娘子介绍自己名字的那几个少年吓了一跳,待看清说话的是京城酷吏时,更是脸色微变,讪讪解释自己是不小心,然后吓得一溜烟就跑了。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死罪啊这几日,那京城的菜市口的地就没干过。这等惊动朝廷的大案子,自然是要杀一儆百。
于是有那么几次,司徒晟便隔着布帘,眼睁睁地看着容林女学隔壁男院的几个男学生赶着楚娘子出大门时,也一起出了书院。
这次职田革新,朝中也并非全都是反对声。很多新晋的官员,所分的职田本来就少。而均职田之后,他们其实能够获益。
当市舶司的官兵来查的时候,陈记茶庄上下又被抓走许多掌柜伙计。
听说她还是个失婚的妇人,这等女子自然好上手,容易勾搭许多。
这件案子本也不大,不过整个诡异的过程,却不能不叫人私下理论。
楚琳琅看他的反应好笑,便问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她说做生意第一要讲的不是利,而是稳。不然就不是生意人,而是赌桌上博个倾家荡产的赌徒。
而楚金银就只剩下满满的后怕,在家使劲的拜佛,念叨着上苍保佑,让她有楚琳琅这样的好姐妹。
接到了何夫人的邀约,她还得跟自己的东家商量,看他肯不肯让自己出门应酬。
那日若不是楚琳琅跟她撂下狠话,她也不会死命阻止丈夫上陈员外的贼船。要是他们的船也入货,不用说,船上肯定也要夹带陈记茶庄的这些“私货”。
司徒晟似乎不太想接续这个话题,便将话引到了明天陪着她去乾州见何夫人的事情。
王五紧张兮兮道“大人让小的以后听差机灵些,要是楚娘子再出什么岔子大人就真的要砍我的手指头了”
许多和丈夫相熟的商户友人都卷入其中,有许多富户真是一夜之间就被查抄罚没得倾家荡产。
楚琳琅那时还没有跟陈员外有交集,只是说了自己做生意的经验之谈。
至于太子,这次虽然没有被直接扯出来,可是陛下却将他单独叫进宫里,罚跪在他母后的灵位前,直到第二天,才双膝红肿地被太监搀扶出去。
不过司徒晟开口做了安排,她照着听就是了,其他的事情,则需要她自己来妥善处置。
司徒晟沉默了一下道“二十五,怎么了”
最近都是他亲自来接琳琅放学,害得琳琅还得跟他约法三章,来接她行,就是不能露头,免得被其他的同窗看见。
更何况像楚琳琅这么精明会做生意的,她都不肯沾边,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这次司徒晟前来查问乾州的职田,由地方县丞作陪,查看退田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这位楚娘子虽则年龄大些,可是身段却完全熟透更显婀娜,那容貌也是眉眼如画,带着说不出的妩媚灵性。
侍郎府院子的这点小风波,很快也被京城里比较大的动荡淹没了。
据司徒晟说言,这个看起来面容似枯树皮的矮瘦老头姓隋,楚琳琅唤他隋七就行。
楚琳琅赶紧回头看了看,趁着自己的同窗还没出来,推着她家大人上了马车,然后才道“一群不懂事的小屁孩罢了,他们掉他们的东西,难道我还能搭理他们”
就算他们故意掉东西,也会被婆子识破,一脚便将东西踹飞,压根容不得这二流把戏。
想到这,何夫人的贪心倒是收了收,老实本分地做自己的买卖,并没有去陈员外那凑股。
接下来再相遇时,便可熟稔眉眼传情,接着再掉东西了。
今日坐在马车里的司徒晟又看到几个自诩风流,看上去十岁的少年,借着捡东西的功夫横拦在楚娘子的面前东拉西扯。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那天跟着司徒大人出去后受了什么刺激,变得有些神经兮兮。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敢伸筷子夹肉。
其他的女院学生都是名门闺秀,身边除了婢女还有婆子紧盯着。
司徒晟看了看请帖,说“何夫人的夫君李大人不是在京郊乾州做知县吗我明日正好要带户部的同僚去乾州查询职田。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也正好跟何夫人饮一杯茶。”
这让琳琅的大姐夫劫后余生,万分庆幸感念小姨子之余,又吓出了一场大病,足足在家发烧了三日。
隋七不爱讲话,也不知是不是耳聋,反正以后她出门时坐的马车,都由他来驾。
这都是风流才子常有的手段,若是佳人识趣,帮他们捡起来了,多半是要互相道一声谢,再寻机会问询下名姓。
于是这般商定之后,第二天,楚琳琅便跟着司徒晟一起去了乾州。
司徒晟看了看那几个仓皇少年的背影,转头问琳琅“你不让我露头,是怕吓跑了他们”
司徒晟淡淡道“为何不搭理我看他们也是青年才俊,有些出身可比我好多了。”
那几个少年还会时不时手抖,掉下写诗的纸扇,或者随身玉佩一类的东西,不偏不倚,正落在琳琅的脚边。
如今,侍郎府里所有的仆役籍贯还有背景都被楚琳琅登记在册。也许是王五乱坟岗惊魂的遭遇,院子里剩下的仆役们都谨慎了许多,再不会像之前的马夫季仓一样,被人轻易收买了。
出琳琅看了看那老者微微直不起的腰,真有些怀疑,武艺高强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不过她之前入京找楚琳琅饮茶,问她入不入伙的时候,楚琳琅倒是随口说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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