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也是仗着自己大着肚子, 一时激愤才说了这些话。
可万万没想到同样是大肚婆的谢氏会动手来打。
她不敢还手,只能一边闪一边唤着官人救命。
这不喊还好,一喊之下, 谢悠然怒火中烧, 只问哪个是她的“官人”她一个妾,真是拿自己当了大娘子不成
拉扯间,胡氏一脚踩空, 被谢悠然给推下了台阶。
当时胡氏跌得很重,觉得腹痛难忍, 吓得赵氏连忙叫人请郎中。结果郎中还没到,这边就见了红,可怜她腹里的孩儿就这么没了。
赵氏听郎中说是个成型的男婴,气得大哭起来可怜她周家的长孙就这么被毒妇给害没了。
周随安也是气得不行, 举手就扇了谢氏一巴掌,揪着她要去将军府评理,问问哪家的正妻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谋害怀孕的良妾
一时又是闹得不可开交, 直到谢悠然也捂着肚喊疼, 才算歇了一场。
原本这口恶气, 胡氏不受也得受着。可赶巧过了两日,胡氏的爹娘千里迢迢, 来京城看女儿,却看见女儿脸色蜡黄地萎顿在了病榻上。
待听清了来龙去脉,知道女儿在周家竟然过的是这般日子, 胡氏那个教书先生的爹顿时不干了。
他当时就要写诉状送官府, 告周家苛待良妾他还嚷嚷着要再写一副告示,贴在户部的衙门口
却不怪胡氏老两口生气,当初媒人将周家说得千好万好, 那赵氏又是主动来送银子送聘礼,拍着胸脯说他女儿入门生下来的孩子,便是周家的嫡子,将来继承家业。
他们觉得这条件也是难遇,再加上为了给儿子凑聘礼,这才委屈了女儿应了这亲。
胡家虽然家贫,可也容不得人这么欺负她们女儿。
如此大闹,周随安第一个受不住了。赵氏为了儿子的官运前程,又是想要息事宁人,最后还是理亏的谢悠然从母亲那要来了银子,赔了胡家好大一笔钱,这才息了官司。
可是胡氏也不想再在周家受气了,便准备跟爹娘回去。
她爹准备再给她说一门亲,等她养好了身子便改嫁。
这次就算嫁给鳏夫庄稼汉,也不在这纸糊门面的郎中家里受气
胡氏在临走的时候,居然碰见了楚琳琅,自是一番感慨落泪,最后还说了句“楚娘子,你是有大福气的人,老天垂怜你,才让你从周家出来的”
楚琳琅听了,无奈一笑,她只能也劝慰道“你也是有福之人,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说完之后,胡氏便上了驴车,跟着爹娘离开了集萃巷。
楚琳琅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隔壁的巷子。
谢悠然的丫鬟方才正巧看到她俩说话,不但隐在门后偷听,还偷偷跟在楚琳琅的后面看了一会,直到看楚琳琅入了夫子家门,才转身回禀了谢悠然,说楚琳琅进了隔壁那个大胡子廖夫子的家门。
谢悠然今天心情可真不错
虽然她之前跟周随安大吵了一场,又赔了胡氏一笔银子,可到底是赶走了一个眼中钉,更不必让自己腹里的孩子排在个庶子的身后。
如此看来,就算花银子买个眼前的清净。
至于孩子,是个女的就会生,她又不是楚琳琅那个不能生养的,自会有儿子为周家延续香火
她正自心情舒畅的时候,就听到楚琳琅去了隔壁巷子廖夫子的家里。
谢悠然不禁一声冷笑“当她是什么好眼光呢勾搭东家司徒大人不成,转身又在女学里狐媚勾搭起夫子来了一个下堂妇,只能费尽心机,到处收刮男人了不过胡子一大把的老男人的确好上手些,就是不知人家夫子要不要她这个不下蛋的鸡夫子和女学生真是不嫌丢人”
说到这,谢悠然又是开心地收拾打扮一番,一会母亲要带她去参加茶宴。
若不是时间来不及,她还真想堵住那夫子的门,好好羞辱一下到处勾搭男人的楚氏
不过她也不想太早打草惊蛇,最好能让这奸情正浓时,再让周随安看看,他心里好得能上天的前妻,干的是什么丢脸勾当
再说不下蛋的母鸡去探看廖夫子时,敲了一会,那门里却半天无人开门。
楚琳琅正想着夫子是不是不在家时,终于有人开门了。
楚琳琅抬头一看,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不必开课的缘故,夫子将养得有些容光焕发啊
只见他原来有些随性凌乱,偶尔还会歪歪斜斜的发髻,居然端正的立在了头顶中央,篦子齿痕犹在,而蓬乱的胡须也不光是梳理整齐,似乎还修剪了一下形状,顺直光泽,宛如圆润倒立的小山。
而且廖夫子似乎并不缺衣穿,身上的那件匆忙系错带子的袍子,不论是颜色,还是款式剪裁,可都是上品。
看来夫子正在换衣,却听到敲门声,这才急急穿好衣服,才来应门的。
楚琳琅看着如此英挺利落,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夫子,不禁怯怯道“夫子,您这是要出门吃酒”
廖静轩看了看她身后,便镇定笑道“吃什么酒郎中让我这些日子忌口,连发物羊肉一类都吃不得。”
说话时,廖静轩就是堵着门,并没有相让的意思。
不过楚琳琅今日是来送衣的,她也不知夫子尺寸,只是想着他的身形只比司徒晟略矮些,便试做了两件,这衣服合不合适,还得请夫子上身来穿才行。
所以她也不甚客气问“夫子,难道不请我坐坐”
听她这么一说,廖静轩又回了下头,这才恍然开门相让。
楚琳琅在不大的小厅坐下时,发现那桌子摆着好几盒名贵的补品。
楚琳琅见了不禁打趣道“夫子,有贵客探访出手这么阔绰”
廖静轩整齐的胡子一翘,干笑了一下“同僚前来探病,顺便送了些补品”
楚琳琅都不用转脑子,就猜到廖夫子好像撒谎了。
他之前呆的是工部,后来又在书院兼差,真是处处清水,穷得掉渣,压根没有什么油水。
试问,清水衙门里能有送五十两银子一根参的阔绰同僚
更何况这位同僚好似还送了夫子质地考究的衣衫。
不过这都是夫子私人交际,楚琳琅自然不会戳破隐情,只是笑着说她受了司徒大人的委托,给夫子做了几件衣服,料子不算太考究,还请夫子笑纳。
正在说话的功夫,楚琳琅无意中那么一转头,却一眼扫到隔壁的内室门帘后,有一双绣鞋快速闪过。
隔壁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楚琳琅暗吸一口冷气,顿时臀下如坐三斤铁钉,尴尬得坐不住了。
她蓦然惊醒原来自己竟然做了大煞风景的来客,搅了人家夫子与芳客的清净。
既然醒悟了,当然得识趣赶紧告辞了。
不过楚琳琅在离开的时候,不由得升起了些好奇这位探病的访客是哪一位
难道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添一位师母了
这未来师母的手也是够巧的,发型梳得好,胡须也打理得好。若是早点成亲,同窗陶小姐也不至于每次上课,都被邋遢夫子闹眼睛了
当然,她也得做个识趣的。既然人家避着不见,便是还未公之于众,就看什么时候,廖夫子能公布喜讯了。
不过好奇心,人皆有之,楚琳琅也是实在想早点看看师母。
就在出巷子后,她拉着夏荷躲在一边的街角看。
不一会,就看见有两个裹着黑色兜帽披风,从头兜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急匆匆出来。
她俩看着像是主仆,其中一个扶着另一个,上了一辆从车行雇佣的青布马车,便急匆匆而去了。
虽然看不出什么头脸,可想想她送给夫子的衣服吗,还有补品,都不像是寻常人家的派头。
楚琳琅觉得那女子的身份定然不是小门小户的。
不过既然没看出什么,她也无意刨根问底,窥探夫子的秘密。
第一日,陶小姐邀请楚娘子去国公府赏花的时候,两个人闲话了一会后,陶雅姝不经意地问“我有一阵子没去书院了,不知廖夫子的伤势好些了吗”
楚琳琅想想昨日的尴尬探访,微微叹气道“看着应该是无碍,过两日就要回工部了,他以后大约也不能来书院讲课了。”
陶雅姝给楚琳琅的茶碗添水,若无其事道“你怎么知道的可是去探看夫子了”
楚琳琅点了点头,陶雅姝不禁有些深意地抬头,很委婉地问楚琳琅,为何要去探看廖夫子
楚琳琅笑着瞪眼道“你问这怪话作甚我不过是受了前东家司徒大人所托,做些照顾伤者的事情。他可是我的夫子,帮衬恩师,不是做学生应该的吗再说了,人家夫子说不定早有了意中人,你可别胡乱说啊”
陶雅姝微微动容,疑惑道“夫子要成亲了是哪家千金”
楚琳琅无奈“我上哪知道又没看到人的脸”
看陶雅姝还要问,她只能挥手告饶“快别问了,莫说我没看到,就是看到了也不能乱说毁人清誉啊”
陶雅姝释然一笑,不再问了,不过投桃报李,她也告知了楚琳琅一件事,
那就是太后有可能宣楚娘子入宫。
楚琳琅听了吓了一大跳,忙问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因为绿洲遇险的事情,宜秀已经为了名节而自尽。
据说人死之后,那云国舅仿佛因为女儿的死,伸直了腰杆,见天的去大理寺闹,要求寺卿将这水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呢
这个节骨眼,太后要见她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妇作甚
陶雅姝却宽慰道“太后听了别人讲绿洲一场惊魂,便是演绎听多了,听闻是你最先发现了险情,又力劝众人上了绿洲避险,便想看看真人。”
一个后宫里颐养天年的老贵妇,平日里闲极无聊,也时常召见些民间耍把式的艺人入宫解闷。
太后要见楚琳琅,大抵纯粹就是好奇。
她从别的贵女那听闻了楚琳琅处变不惊,解救众人的过程,就在见华氏时说,得空将这个楚娘子带来给她看一看。
陶雅姝与母亲一起作陪,听到了,便来提前告知楚琳琅一声,让她有个应对准备。
太后的为人还算宽和,楚娘子只稳妥准备,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错漏。
楚琳琅以前嫁给周随安的时候,虽然偶尔也做过诰命夫人的美梦,但大抵也知道这种美梦难以实现。
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如今这身份,居然还有入宫见太后的一天。
可是宫里的礼仪,她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又上哪去找靠谱的宫廷礼仪婆子去
陶雅姝展眉轻笑“有我,还需要什么教养嬷嬷”
说完,她就将早就写好的注意章程都给了楚琳琅,另外,入宫叩拜的礼仪,她也一步一步,细细教给了楚琳琅。
章台花亭之下,两个妙龄女子有说有笑,一个作揖,一个纠正,别有一番烂漫风情。
有了名师指点,楚琳琅自然进步飞快。
她掌握了要义,笑着谢过了陶雅姝的提点,又聊了一会后,便告辞离开国公府。
陶雅姝陪着她往国公府门前走的时候,经过湖畔,陶四姑姑正在跟陶雅姝的母亲在湖边喂鱼闲聊。
在陶四姑姑身边的,还有谢胜将军的夫人苏氏等另外几位,这些夫人有说有笑,很是熟稔的样子。
听闻苏氏跟陶慧茹一直是闺中密友,看来不假。
只不过苏氏看了楚琳琅居然也出现在了国公府时,明显面部僵硬了一下。
待楚氏走后,她才转头惊讶低问“她怎么会来国公府”
陶慧茹微微一笑“她是我侄女雅姝的女学同窗,许是来探讨学业的。”
苏氏一皱眉“她这等出身陶小姐不宜与她多来往吧”
听了这话,陶慧茹便将目光转向了嫂子。
陶雅姝的母亲吴氏听了,无奈摇头道“我那女儿也是执拗脾气,原本因为上不得女学,就有些郁郁寡欢。想着她马上就要入宫,想着见些要好的同窗,我自然也就应了。这个楚娘子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为人不错,颇得华夫人的赏识,而且太后还要召她入宫呢”
说到这,吴氏顿住了,因为她才想到关隘那位楚娘子之前,好似是谢胜小女婿的前妻啊
想到这,吴氏急急住口,却也不看苏氏,转头便跟别的夫人说笑,往别处去了。
毕竟她女儿的交际,不关谢家什么事儿,谢家的人情官司,与陶家无关。
再说苏氏一听,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之后表情就有些怏怏不快。
人都是怕比较的。她女儿当初抢了楚氏的姻缘,可嫁得并不如意。
之前因为与小妾争吵,害得小妾胡氏落了胎儿,又赔了大笔银子,到底也是损了女儿的名声,再次闹得有些风言风语,害得大女儿又来跟她埋怨,说能不能好好管管老一,莫要再给谢家抹黑了。
可反观这楚氏,一个没有根系的外乡商贾庶女,怎么下堂后,反而在京城里混得有模有样,不光上了女学,结交了一批贵女,如今更能到太后的跟前露脸。
这是什么咄咄怪事苏氏如今都要怀疑是周随安的八字不旺,有些克妻了
在苏氏跟陶慧茹告辞的时候,陶慧茹状似不经意地问“这位楚娘子,好像就是你家姑爷前头的那位,雅姝那孩子一意跟她交往,却不知这位楚娘子品性如何”
若是对别人,苏氏可不好搬弄女婿前妻的是非,可是对着自己多年至交,苏氏忍不住倒出了苦水。
“就是悍妇一个,报复心强,为人也强势得很,不然我那女婿怎能容不得她而且啊”
说道这,苏氏略略迟疑了些,可到底一时心态失了平衡,不想再在国公府见到这楚氏,便随口道“这女子还有些风流不甚检点,你若能劝劝陶小姐,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陶慧茹微微动容,做出惊讶的样子,低声道“不能吧,我看她为人还算端正,如何还风流”
苏氏也是刚从女儿那知道了楚娘子跑去单身廖夫子家里的事情,便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陶慧茹自是点头听着。
她身为居士,一身尼姑袍子,隔绝了红尘,性子又温婉擅长讲佛理,许多夫人都与她交好,更是将一些不方便跟人讲的话,说给她听,算是个宽慰人心的所在。
毕竟她的婚姻如此不幸,又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与她相比,再不幸的遭遇,也能生出些慰藉。
此类隐秘私事,陶慧茹一个放下红尘的居士,却听得比任何人都多
听了苏氏的话,陶慧茹不住叹息点头,心里却想以前,还疑心这楚氏与司徒晟关系不浅。若是这般,楚琳琅倒是跟司徒晟没有什么干系了。
陶慧茹不知为何,每次想到司徒晟,心里都微微拨紧了弦,始终不能放下这人。
不过眼下,却有人更让她放不下心。
想到这,她将目光调转向了刚刚送了友人归来的侄女陶雅姝。
她此时也看到了四姑姑正立在不远处,便停下脚步,端庄施礼问候,转身带着丫鬟们回去了。
虽然就像在绿洲驿站约定的那样,姑侄一人都对当初落水的事情不再提及,仿佛一切水过无痕,
可是陶慧茹知道,在侄女的心里始终有了个解不开的结。
就在前两日,国公要在孙辈子侄里拣选出几个能干的,入吏部历练。
陶慧茹请大哥帮忙跟父亲举荐她的儿子陶赞。
可是大哥答应得好好的,过后却改口说赞儿还小,去那等要害之地,只怕揠苗助长,不若有其他差事,再举荐他去。
那日她跟大哥谈话前,分明看见陶雅姝出了大哥的书房。
人心有鬼,难免杯弓蛇影。陶慧茹忍不住疑心是侄女作梗,碍了儿子的仕途之路。
这还不是皇后,尚且如此,若是以后她入宫为后,又该是怎样报复她这个姑姑
想到这,陶慧茹目光转冷,不禁默默拨动着手里那串佛珠,然后对苏氏笑道“听闻你明日要参加六王妃的茶会,还请了四王妃她们,不知我能不能也凑趣”
苏氏自然笑着称好,一时间花园里欢声笑语,浓郁花香里不知蕴养着什么蜂蝶起舞
再转了两日,宫里果然发了懿旨,召见楚娘子入宫。
在入宫前,楚琳琅问司徒晟,此番会不会是鸿门宴她要不要装病推却。
司徒晟想了好半天,才沉吟道“太后年事已高,平时持斋戒律,对下人也很宽和,若是想要重罚人,大约也不会亲自见你了。这等懿旨不好推却,你自放宽心去,少说多看,会有人照应你的。”
看来司徒晟在宫里已经帮她打好了招呼,楚琳琅这才放宽了心。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在宫里颐养天年的老祖宗,无非是闲极无聊,想见见能菜刀砍水匪的妇人。
看看她,跟看个会翻跟头的猫狗解闷,也没啥区别。
入宫的章程,陶雅姝已经都告知了楚琳琅,只要依着样子来做就好。
等到入宫那天,楚琳琅特意摒弃了她爱穿的那些闹眼睛的艳色裙子,换了一身素雅长裙,来到了太后的和寿宫门前。
听说太后这日还请了位高僧听经,眼下还有一段没听完,是以让楚琳琅在外候着。
不过就在楚琳琅等着太后传唤的时候,却有人来通禀,说是静妃娘娘听说,勇救荣林女院的楚娘子来了,想要将人叫去看看。
反正太后与高僧礼佛,每次都得一个多时辰,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惯例。
听着静妃娘娘要见她,楚琳琅的心里一沉,不知这位大晋后宫的宠妃怎么有闲暇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太监传完了后,便不阴不阳道“静妃娘娘有请,楚娘子随杂家来吧”
楚琳琅看了看左右,并没有人出面阻拦。
她不是什么官眷,更非太后重视的贵客,说得再难听些,若是她在静妃娘娘的宫里发生了什么意外,恐怕随便什么人在太后的面前敷衍打岔一下,太后都不见得会记得,她今日传唤了一个商妇。
那位静妃,要见自己绝非好心。
在绿洲那场浩劫里,死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不凑巧,宜秀郡主就是其中一个。
楚琳琅直觉静妃娘娘召见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她的脑子一时飞快盘旋,嘴里却是诚惶诚恐道“可是太后召见,奴家若是不在此处,太后降罪可怎么办公公,奴家第一次进宫见太后,真是不敢啊”
那公公本以为带走这个商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谁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居然榆木脑袋,非要在这里跪着死等。
那公公脸色微变道“楚琳琅,你第一次进宫,倒是不怕静妃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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