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泽感受到了薛梨的爱, 只有真的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共情得这么厉害。
一场电影,半场都在哭。
她真的不是爱哭的女孩,她性格很要强, 就算不争气掉几滴眼泪, 也很快就会止住。
陈西泽也擅长逗她笑, 但这次薛梨是真的哭伤心了。
她一直牵着陈西泽的手,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想让他快些好起来,她想化妆给他看,穿漂亮裙子, 戴五颜六色的美瞳给他看
她还想和他去西藏,他都没看到西藏多美啊,雪山, 草原他想看的大山大河,多么辽阔又壮丽。
陈西泽的心都快被她淅淅沥沥的哭泣给绞死了。
他抱着她又哄又亲, 最终还是进入了他们每晚的“正题”,才算让她把心思分到了别的地方。
在这方面,薛梨从来不是主动的那一方, 陈西泽也不给她主动的机会。
陈西泽喜欢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下进行, 他要保证薛梨也处于看不见的状态,所以家里的窗帘都是全然遮光的。
她看不见, 优势便荡然无存,黑暗中, 只能任由他的手勾勒着她玲珑的轮廓,把控她的一切。
因为视障的缘故,他的其他感观都得到了增强。
黑暗已经成为了他的战场, 在这样的环境下,薛梨几乎没办法抵抗他的任何举动。
所以陆晚听说的那些,让她主动,根本不存在,陈西泽是绝对占据主导地位的人。
薛梨绝度尊重陈西泽的喜好,并且愿意去配合他。
疯狂之后,她抱着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感觉陈西泽好像醒了过来,以为他去洗手间。
每次他醒过来,不管是去洗手间,还是喝水,再躺下的时候都会吻她一下,所以薛梨意识朦胧地等着他回来亲亲她。
好像等了一会儿,陈西泽还没有回来,小姑娘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呢
她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趿着拖鞋走出了房间。
阳台边,陈西泽用手机听着广播剧的剧本。
即便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打开了阳台一张小小的夜灯,让柔和的灯光笼罩着他瘦削孤冷的轮廓。
仿佛周遭没那么黑暗了。
薛梨听他说过,下了一个软件,只要把剧本文字输入进去,就能自动转为音频内容。
所以在录播广播剧的时候,他没有办法照着剧本念,只能提前熟悉剧情,并且将主角的每一句台词都背诵下来。
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比较轻松的工作,对于失去视力的陈西泽来说,难度会加倍。
薛梨没有打扰他,默默回到了房间,摸出了考研真题卷开始刷题,一个小时后,陈西泽回来,钻进被窝却没摸到她,不安地唤了声“猫,在哪里”
“这儿”
薛梨摘下耳机,回头望向他“你回来了。”
“不睡觉,做什么”
“等你啊,顺便看看书。”
“”
“几点了。”
薛梨看了看时间“两点。”
“你明天还要上课。”
“你自己卷我,还怪我熬夜咧。”薛梨合上书,钻回被窝里,抱住了他的颈子。
陈西泽给她盖好了被子,抱着她躺了下来“你为什么总要和我比。”
“陈西泽,我不想成为你的压力,我想你变成小鹿岛的陈西泽,自由,洒脱,那样多好啊。”
薛梨永远不会忘记在天台上见他第一眼的样子,他穿着短裤、拖鞋拉小提琴,宛如日漫里走出来的夏日少年,多好啊。
陈西泽却道“薛梨,你觉得那时候我开心吗”
“我看你挺开心的呀身边那么多朋友,每天唱唱歌,玩玩音乐。”
“但是没有你,没有你,任何生活都只有形式,没有内容。所以,那不是我想要的。”
她拱进了他的臂弯里,枕着他,“可你说,做配音也不是你想要的。”
“但你是。”
薛梨长长地“哦”了一声,有些脸红“明白了。”
“所以以后别跟我卷了。”
“那你也不抱着我,我也睡不着啊,所以你也不能熬夜,我们白天尽量把所有事情做完,晚上早点睡。”
“行。”陈西泽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约好了。”
“拉钩。”薛梨对他伸出了乖巧的小拇指。
“多大了。”
“多大也要拉钩。”
陈西泽配合地跟她拉钩盖章,两人相拥而眠。
薛梨猫在他的怀里,心里可以很甜蜜地确定,目前为止,此时此刻是他们最最相爱的时候。
这种爱意还会无限地蔓延下去,直至生命的终结。
薛梨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研考,午间休息的时候,陆晚听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将手机递到了她面前“你男朋友新录的这部广播剧,才更新到第八集,已经屠榜了,直接飙升首页销售榜第一啊。”
“这当然因为是人家i很爆啊,本来小说就很受欢迎。”
“小说是挺爆的,但男主的配音,就是你的,作为新人cv,真是网配圈一匹黑马啊,声音真的很绝,而且不管是温柔型还是霸道型,他都能拿的下来,特别有情绪。”
薛梨见陆晚听都变成陈西泽的粉丝了,放下书,笑着说“你又不是没听过他说话,也没见这么激动啊。”
“那怎么能一样日常是日常广播剧是广播剧,我说半天你也t不到,你自己听吧,我把链接发给你了。”
陆晚听说完,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薛梨从书包里摸出蓝牙耳机,戳开了陆晚听发给她的那一段音频。
前奏铺垫很长,她直接将进度条拉到了中间,剧情好像真好进展到了男女主甜蜜互动和接吻的情节。
薛梨听到陈西泽好像发出了一声喘息,顿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她的耳机又是三百六十度环绕的立体声,而这录制设备显然也极其专业,所以他就仿佛在她耳畔说话一样。
她摘下耳机,平复心情之后,又重新将进度条拉到前面,认真地听完了一整集。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听见自家男朋友在她耳边跟别人谈恋爱似的,但又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会很期待听见他的声音,尤其是某些撩拨的情节。
薛梨翻到了评论区,底下的很多网友都对男主的声音无法抵抗
“我说男主的声音好贴。”
“太杀我”
“每次听到他开口,都会一个激灵是怎么回事。”
“是新人,但前两部的口碑也炸裂,配了这一部,直接封神吧。”
“谁知道是谁啊都搜不到他的微博,想粉他。”
网友们都说他真的很有天赋,完全可以靠嗓子吃饭。
有时候薛梨也真是觉得,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但陈西泽这种就属于是不需要门窗,什么房间都困不住他的灵魂。
即便不做配音,他还能成为小提琴艺术家,他还能做其他很多很多事。
不知不觉间,薛梨把那部广播剧听完了,直到中午陆晚听来找她吃饭,发现她居然又开始搜他之前配的广播剧。
“不是吧,你一直在听他的剧啊”
“对啊,以前没接触过这种广播剧这东西,现在听进去了,觉得还不错哎。”
“你是觉得你男朋友的声音还不错吧”
“真的”薛梨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我跟他说话,都没感觉,完全不像配音里的那种一听就让人特想跟他谈恋爱”
陆晚听想了想,说道“播音腔跟现实中说话肯定还是有差别的,陈西泽不可能用那种腔调跟你说话吧,怪怪的。”
“不仅不会用那种很苏的腔调,甚至都不会跟我说很肉麻的情话不会壁咚不会说女人你是我的,就那种很让人掉鸡皮疙瘩的话。”
“哈哈哈哈哈。”陆晚听要笑翻了,“救命啊薛梨,你想听陈西泽对你说这样的话吗”
“呃,他扮演言情小说男主的时候,就会说啊。”薛梨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听得人狼血沸腾呢”
“那你直接让他说给你听不就得了。”
“让他说,就很不自然,比如那段喘息你听了吗”
“听了绝绝子”陆晚听一把抓住了薛梨的手,“所以,陈西泽跟你那个的时候,声音是不是那样的啊”
“我没注意哎,不记得了。”
“切。”她松开了她的手,“所以你想听陈西泽的喘息,想听他说情话,方法多得很,哪里需要去听他的广播剧啊。”
“什么方法啊”
陆晚听看着小姑娘单纯的模样,啧了声“你啊,你要占据主导权,不就一个小小的情话吗,你还得到他的广播剧里去找,让他天天说给你听呗。”
“不可能。”薛梨否定了陆晚听的提议,“他是陈西泽,脾气比石头还硬,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笨蛋”陆晚听恨铁不成钢地说,“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啊,有的是办法让他听话。”
“那我也不能因为人家看不见,就欺负他吧。”薛梨自然不忍心,“我心疼他还来不及呢。”
“笨蛋笨蛋笨蛋”
“你就知道骂我,你又不教我。”
陆晚听叹了口气,凑近她耳畔“我告诉你,有些时候,不用欺负他,你也能让他乖乖臣服。”
晚上吃过晚饭,薛梨捧着书,懒洋洋地坐在沙发边看着。
陈西泽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戴着耳机,似乎正在听剧本。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米白色居家衫,柔和暖灯光笼罩着他,原本锋利的轮廓似乎也显得温柔了不少。
薛梨想到广播剧里苏撩的声线,有意无意地引他说话“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
“那前天晚上呢”
“还行。”
“上前天晚上呢”
“也还行。”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
陈西泽偏头,虽然看不见她,但还是假装能看见,平静地望着她“你是不是吃太饱撑了。”
“撑”字,他直接用气流音发出来了。
薛梨抬起穿了花袜子的小脚,狠狠踹了踹他的背。
什么啊,一点广播剧男主的感觉都没有,说话永远这么讨打根本不深情
“陈西泽,你真是太讨厌了。”
陈西泽握住了小姑娘的脚丫子,跟她扭打了起来,双双滚在了沙发上“原来是小猫吃饱了,想和我运动。”
说完,他的手在她身上不规矩了起来。
薛梨呼吸急促,用力地推搡着他“陈西泽,你就不能说点子情话给我听吗就像你对别的女生说的那样。”
“我什么时候对别的女生”陈西泽摁住她的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听我广播剧了”
“嗯。”薛梨索性坦率地承认,“你对别人都能说那些话,一句都不对我说。”
“譬如”
“譬如”薛梨想了想,用广播剧里的腔调,一本正经地教他,“薛梨,我希望这个世界变得很小,小到无论我走到哪里,抬头就能看到你。”
陈西泽眼尾勾了起来“不好意思,你男朋友是个瞎子。”
“”
薛梨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换了一句“薛梨,昨晚我托一只蚊子去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并请它替我吻你”
她听广播剧的时候,简直要被这句台词戳到心都融化了。
陈西泽面无表情道“你会一巴掌拍死它。”
“”
薛梨揪住陈西泽的衣领,“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陈西泽将她的手拉开,矜持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将褶皱捋平“小猫,我觉得还是正常些比较好。”
“所以你觉得,说情话不算正常吗”
“这些情话,不太适合我们。”
“那什么样的情话适合。”薛梨盯着他,“你说呀。”
陈西泽灵活的指尖一路下移,落到了高腰牛仔裤的纽扣上“跟我在家的时候,希望小猫穿裙子,这样更方便。”
“嗯”
“说完了。”
“”
什么鬼
陈西泽单手拧开了牛仔裤纽扣,想要粗鲁地tuoxiai,薛梨却止住了他的动作,很严肃地说“陈西泽,这样不行。”
“不行无效。”他热切地撬开了她的唇,吻着她,否定了她的否定。
薛梨连忙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陈西泽,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嗯”
“再这样,我觉得我马上就要变得没有地位了”
男人饶有趣味地问“你要什么地位”
“我是一家之主”
“好啊,一家之主。”他将她扯了过来,试图方才的动作,宛如任意肆虐的野兽。
薛梨握住他结实的手臂,“陈西泽,等一下,你跟我来。”
陈西泽倒也没什么好怕的,跟着薛梨亦步亦趋地走着,似乎感觉到她将他牵到了卧室里,推到床上。
“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冷冰冰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摸到那是一个毛茸茸的shoukao。
挣脱了几下,没能挣开,那玩意儿在床头,陈西泽心里浮现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他喜欢绝对的控制和主导,而现在无法把控的环境,尤其是眼前的无边黑暗,都让陈西泽陷入到某种不安的情绪中
“小猫,你在玩什么”
“我要你说情话给我听。”
“那也不必捆我,快放开。”
“还要听你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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