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Happy End 游戏开始

    115

    “塔罗牌, 从中世纪开始流行,是西方常用的占卜工具”

    泽田纲吉磕磕绊绊地对着手机屏幕照本宣科, 随后他侧过脸看向我手中的纸张“这是塔罗牌的第十二张牌, 倒吊人。”

    根据我目前的才艺数值,大多画面我只要看过一眼,就能将它百分百的在纸上还原出来, 分毫不差。

    “倒吊人, 有自我奉献的寓意。”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六道骸凶多吉少了吗”泽田纲吉用力抓了抓头发。

    我撑着下巴“受了点伤,不过他还活着。”

    六道骸的力量衰弱,直接导致我们之间的联结断裂,不过我能感受到他现在应该是在他曾经寄居过的某个马甲里修养, 至今没有主动现身可能确实是精神力量受损了,不得不进入休眠。

    不过白兰的肆无忌惮, 反而促使了原本还有些举棋不定的泽田纲吉下定了决心。

    “我们和白兰之间的战斗在所难免, 一味地躲避只会让更多人受伤。”

    笹川了平握拳, 精神百倍“我已经准备好极限地战斗了”

    “现在的情况多少有些棘手,六道骸作为顶尖幻术师都栽了, 白兰那边的实力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强一些。”

    “哈哈哈哈哈但无论如何,尽力而为吧。”

    “啧, 你别抢我台词。”

    就连一向和六道骸不对付的云雀都没有提出异议。因为刚才的突发情况, 就脸始终没有露面的云雀恭弥都被惊动了。他站在门口, 并没有走进来,听到大家的话之后,也只是抱臂敛目, 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反正只要把他们全部咬杀就可以了。”

    虽然六道骸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是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已经把他当成了彭格列的荣誉员工。嘴硬到最后应有尽有, 这也可以算是一种特殊能力。

    库洛姆不在,我拜托五条悟去给她治疗了。说来也奇怪,库洛姆用幻术构建了这么久的内脏,我从来都没想起来可以用五条悟的反转术式来给她治疗,可能真的是长期惯性思维所致。

    “你呢绫香。”

    就在我的思维忍不住逸散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名字。

    抬起头,发现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

    我的身份特殊,既可以说和彭格列关系匪浅,又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编外人员。其他人的想法我不确定,但泽田纲吉肯定是不想要我加入的。

    “我觉得还是”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暖色的眼睛里满是顾虑和担忧。

    “我会去的。”

    但我在他开口之前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在今天之前,我还有可能因为白兰那些莫测的手段放弃\039游乐场\039之行。但现在,我其实已经是非去不可了,甚至哪怕彭格列的所有人都拒绝参加,我也会单独赴约。遇到危险也没关系,甚至直接这周目直接结束也无所谓,我必须要去。

    大脑仿佛还在那种迷幻的余韵中战栗不休,我虽然外表看起来一如往常,但内心却始终被困在那条雪白的长廊里,画地为牢。

    像是被什么影响了,这个奇怪的状态引起了我的警醒。

    我是不是太把这个游戏当回事了。

    一个普通的恋爱养成游戏真的能给人带来这么强烈的暗示吗这已经是第四周目了,期间我只退出过游戏一次。现实中的时间肯定已经过去很久了吧,或许我应该中断一下游戏进程,给自己一点冷却下来的时间。

    等等,一周目结束之后,我真的有退出过游戏吗

    我的脑海中忽然冒出来这个疑问。

    我的记忆告诉自己,我一周目打出be之后,中途是有退游过两周时间的。但奇怪的是,无论我现在怎么努力回想,我都想不起半点有关那两周现实生活的片段了。

    抛去游戏,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的家庭,我的朋友,我的社交圈子,全是一片空白。哪怕是十年不出门的死宅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任何社会关系,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难道我现实中就是这样的一个失败者吗没有家人朋友,全部的生活只能寄托于虚拟的游戏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背后甚至已经冒出了冷汗。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我呼吸急促了起来,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坐在我对面的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们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却像是一只被隔离在玻璃罩中的鸟,能看到他们焦急的面容,但听不到半点声音。

    我应该立刻退出游戏。

    我这么想到。

    太奇怪了,这只是一个虚拟世界而已,为什么我会沉迷其中这么久,中途甚至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现实生活

    我残存的理智发现了漏洞,强烈的违和感就像是房间里的大象,已经到了我无法忽略的地步。

    我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拉出系统面板直接退出。

    滴

    我的动作瞬间顿住了,无形之间,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我这些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全部抹去。无论是怀疑还是惊恐,我那些纷杂的念头就像是窗台上的隔夜的残霜,太阳出来,它们瞬间消散,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切归零。

    我的呼吸再次平稳了下来,对着众人焦急又担忧的目光,我也有些奇怪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激动起来。

    啧,说不定是因为马上可以打最终oss了,有点亢奋。

    “别担心,我就是有点紧张。”

    我笑着朝着众人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走出会议室,我忍不住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睡好,还是刚才和六道骸共享了一部分视野,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我总觉得有点头晕。

    刚把那张“游乐场”门票放进口袋,久违的系统忽然上线了,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听起来冷嗖嗖的。

    恭喜玩家触发主线任务游乐场之行已接取

    任务描述白兰的存在始终就像是一片无法散去的阴云,牢牢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现在就连你的伙伴都身陷囹圄,正需要您的挺身而出。表演开场,一切拉开帷幕,请加入这场游乐场的戏幕。

    停止恐惧,拒绝彷惶,游戏的第一要义,请尽情享乐,即便这是最后一天。

    任务奖励

    系统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发布过任何任务了。

    它安静又无声地潜伏在我的意识中,像是一道影子或者幽灵,我有时候甚至会忘了自己身处虚拟的世界,把一切代入现实。

    系统久违的声音像是兜头的一捧凉水,冻得我微微一哆嗦,原本还处于过热状态的大脑瞬间冷却了下来。

    但很快,我就察觉到了系统口吻中微妙的不和谐感这次的任务描述和之前有点不一样。通常任务描述里都会含有本次的任务目的,比如解救出同伴,打败boss又或是找到关键nc。

    但这次的任务描述虽然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实际要求,仿佛只要我主动参加,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所以这次具体的任务目标是什么打败白兰吗

    系统停顿了一秒,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任务的目标是参与这场游乐场之行。

    我感到匪夷所思。

    什么意思哪怕我输给白兰也算任务成功吗

    是

    系统的音色一如既往,带着一股失真的冷漠。

    只要玩家进入“游乐场”,即可算是完成任务。

    医务室里的气氛十分凝滞,就连空气都像是要凭空冻结住了。

    库洛姆刚刚经历了治疗,虽然还闭着眼睛,但是脸色已经好了很多,颊边泛着淡淡的红晕,想来不需要多久就能恢复健康。

    她正躺在里间的病床上昏迷不醒,对不远处发生的一切不得而知。

    而门外,我和五条悟两个人不甘示弱地互瞪,谁都说服不了谁,针尖对麦芒,可谓一触即发。

    “我不同意你不许一个人去”五条悟气势汹汹,神情冰冷。

    我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尽可能好声好气地解释“首先我不是一个人,第二,我有自保的能力。第三,白兰早就盯上我了,逃避不是办法。第四,啧,没有第四,反正我要去。”

    五条悟转开头“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他们要死要活和我没关系。”

    “我只关心你能不能把自己当回事。”

    我皱眉“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玻璃吗一摔就碎”

    五条悟懒得反驳我,双手抱臂,看起来简直油盐不进。

    我甩手就要走“懒得理你,反正我会去的,早知道不和你说了。”

    五条悟盯着我的背影“你要么和我一起去,要么哪里都别去了。”

    “你来真的”我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你可以试试看。”他语气漠然。

    五条悟在惹人生气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虽然他很久没向我展现这项本领了,但冷不丁来一下,我还是快被他气到吐血。

    “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发疯。”

    他干脆闭上眼睛,不看我了。

    我

    算你狠。

    因为白兰避开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并没有给他们两个人“入场门票。”五条悟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凭空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他向我提出的建议是等彭格列的人进入“游乐场”之后,他和夏油杰会利用咒灵和六眼,尽快找到游乐场的位置,然后从外部攻破。

    某种程度上来说,五条悟说得其实有一定的道理,要是我没有接到系统的任务,那么我可能真的会考虑这个办法。但是现在系统所说的是要进入游乐场,一旦五条悟将其从外部攻破,游乐场名存实亡,安全是肯定安全了,但我的主线任务也就泡汤了。

    而且,无论白兰表现出来的手段再怎么神秘莫测,我也不觉得他能正面硬杠五条悟。特别是他完全忽略了五条悟和夏油杰,根本没有给这两个人发入场门票这件事,越发使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白兰有所图,但是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不然早就应该杀进基地了,而不是在这里搞点故弄玄虚的手段。

    我隐瞒了任务的部分,五条悟对十年前星浆体事件耿耿于怀。

    一个说谎,一个偏执,所以注定无法达成共识。

    不过说到底,五条悟这个自大狂就是觉得我实力不够是个菜鸡,所以完全不信任我。

    “你”我试图在挣扎一下。

    “你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这个我不听你的。休想,没得谈”

    我“”

    这人还会抢答了,一顿连珠炮似的回答瞬间将我的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我被他这副顽固不化的死样子气得低血压都要被治好了。一时之间,热血冲头,我直接从腰间抽出匕首,反手往自己的手心一扎。

    五条悟倏然睁眼,他快得几乎像是一,我连眨眼都没来得及,他就已经闪现出现在我身边,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

    但是有心算无心,我的动作比他更快一点,尖锐的冷兵器已经狠狠刺向我的手心。

    叮

    一直潜伏在我身体中的ssr道具情人眼在瞬间被激发,一层肉眼无法观测的薄膜出现在我的周身,将一切的外界的攻击都拦了下来。

    “看到没有我真的可以自保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五条悟面前使用这个道具,肯定能吓他一跳。

    我抬起头,刚浮现到嘴边的笑意却瞬间僵住了。

    五条悟脸色发白,双眸定定地盯着我的手心发愣,像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

    好像不太对,我下意识松开了手,只听哐当一声脆响,匕首掉在了地板上。

    五条悟还是一动不动。

    “喂。”

    五条悟缓缓眨了眨眼睛,终于勉强回过了神。下一秒,他就这捏住我手腕的姿势,瞬间一个用力,将我直接按到了一侧的墙壁上。

    白发青年浑身肌肉绷紧,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我被笼罩在他身体形成的阴影中,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而来,我发现自己甚至都看不到天花板,努力抬头,视线却只能勉强够到他的肩膀。

    见我还在走神,五条悟终于忍无可忍,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肩胛骨都捏碎了“我疯我有你疯你要气死我是不是试招就试招你砍自己干嘛”

    我比他还大声,明明心里觉得有点理亏,但还是强撑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不砍自己怎么试给你看我疯也是你这个混蛋逼的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明明身体紧贴,距离暧昧,但是四周的空气却充满了火药味。我们两个互瞪,谁都不肯让步,像是恨不得用恶狠狠的眼神摩擦出一点火星子然后把这里炸了。

    五条悟几度举起手又放下,看起来很想把我直接捏死。

    “有本事你就在这里宰了我,不然少管我。”

    我对他这种磨磨蹭蹭的行为表达了鄙视之情,然后继续不堪示弱地瞪他。

    五条悟“”

    他放在我脸侧的手瞬间握紧成拳。

    但最后他还是让了步,只见五条悟的胸膛剧烈起伏,勉强压下了愤怒的神色。

    “你真的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随便你,你要去就去。”

    我将信将疑“真的”

    他咬牙切齿“你再问一遍我就反悔。”

    我立马闭上嘴。

    见我收声,这人反而又不爽了,他深呼吸两次,随后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还故意侧对着我,背影看起来很颓丧。

    犹豫了两秒,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五条悟不理我。

    我戳了戳他的背,这人背部肌肉极其发达,手感绝佳,于是我又戳了两下。

    五条悟飞快抬手,握住我作乱的手指。

    “你干嘛”

    “安慰你。”

    “谢谢啊。”

    我犹豫“不客气”

    然后我发现这人又在深呼吸了,完了,这人老是生气说不定要早衰。

    “那个小矮子有什么好的。”五条悟的声音很低,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口中“小矮子”是指泽田纲吉。

    “他这个年纪应该还能长的。”我思考了一下。

    五条悟不可置信“你还替那个矮子说话”

    我恼怒“我在陈述事实”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话题为什么又绕回来了真是好离谱。

    “既没有死气之炎又没有门票,你怎么去”

    五条悟往后一靠,用很嚣张的语气回应我“你在开玩笑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我可是最强。”

    所以哪怕没有所谓的“邀请函”,我也可以当那个不请自来的恶客,扫平一切阻碍。

    还真是狂妄至极。

    不过换个人来说这话无疑就是大言不惭,五条悟他还真有说这话这个本事。

    “随便你。”

    反正他别拦着我去就好了,其他都无所谓,要是他真的能找到“游乐场”的具体地点,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兵贵神速,越拖越麻烦,按照泽田纲吉的计划,我们计划后天修整完毕之后,就会直接进入游乐场。

    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基地没人容易乱,很多事情我需要事先交代下去才行。

    想到这里,我很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絮絮地叮嘱五条悟。

    “还有,等白兰这件事搞定了。你和杰也别赖着这里了,也不许偷偷挑衅门罗,人家一把年纪,每次看到你牙齿都要咬碎了”

    眼看着我就要走出医疗室,忽然有一只手从我身后将我拉住了。

    “诶”对方力气大得吓人,我简直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过去了。

    五条悟一手环住我的腰,另外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这人的手很大,几乎将我下半张脸都包了个严严实实。

    “你今天见我都没笑过诶,很过分,关心一个老头子不如关心关心我。”

    “你这家伙。”我眉头皱得死紧,“快放开我。”

    五条悟偷偷捏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忽然伸出手指,将我绷直的嘴角往上提了提,假装那是一个笑。

    我你能不能成熟点。

    拳头硬了,好想打人。

    五条悟低着头,盯着我的脸,像是入迷了。

    随后他微微低头,在我被迫上扬的嘴角落下一个又轻又软的吻来。

    “啾。”

    怎么还有声音,受不了了这个人。

    好奇怪,搞得像是什么高中生纯爱一样,明明这人已经不是高中生的年级了。

    我立马回神,擦了一把嘴角,稍微一用力,就把人推开了。五条悟这次一点都没反抗,像是一个棉花做成的巨型玩具熊一样,我一伸手,他就轻飘飘地往后退了。

    他脸上带着一点恶劣又玩世不恭的笑,和十年前的自己无限重合了起来。

    随后,医疗室的门顺着我的力道,砰地一声合上了。

    离开医务室之后,我很快找到彭格列基地的其他人,把后续的应急方案都安排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有什么意义,毕竟要是两天后彭格列输了,就是一切皆空,我可能会直接触发be结局,重启这周目也说不定。

    好像又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是等到我回神,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部署下去了。

    “算了。”我挠挠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很快调整心态完毕,我心如止水地转过身,刚走了两步绕过走廊拐角,却正好撞见了望着窗外走神的泽田纲吉之前的暴雨早就已经停了,但是天气依旧没有转晴,天色雾蒙蒙的,看得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阴郁起来了。

    棕发少年像是一尊不会动的石像,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窗外。

    我“阿纲你怎么在这儿”

    泽田纲吉吓了一跳,刷得转过身,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就是来看看库洛姆有没有醒。”

    我“这不是去医务室的路。”

    泽田纲吉有些尴尬“啊,可能是我走错了。”

    我只当他迷路了“她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现在还没醒,你估计再过一会儿去看她就差不多了。”

    泽田纲吉抓了抓头发“那就好。”

    一问一答结束,他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我同他一起身处这晦暗不明的天幕之下,心情却还算明朗“前面就怪怪的,该不会是在紧张吧你。”

    泽田纲吉一愣,随后苦笑“诶,被发现了。”

    “刚才还不是很有信心吗”

    “必须要阻止白兰。”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重复了一遍,“特别有气势来着。”

    泽田纲吉尴尬地脸都红了“诶诶诶我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我点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别太担心了,说不定白兰现在也正紧张呢。”

    泽田纲吉呆了呆,没忍住笑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个人就会有紧张这种情绪的,就算感到害怕也没什么丢脸的。”我也跟着笑起来,“你以前考试之前还会专门拜我和狱寺的卷子呢,总不能比那个时候更紧张了把。”

    “啊啊啊,这种事你怎么还记得啊,我早就不那么干了”猝不及防之下听到了自己的黑历史,泽田纲吉立马忘了紧张,抓狂到手足无措。

    看他放松下来,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入场券,要不是这玩意儿材质特殊,估计早就被我摸出毛边来了。

    “对了,我正准备找人查一下这个。”

    送到我们手里的入场券上不仅有开始时间,还有一个经纬度的地点坐标。

    泽田纲吉啊了一声,取出随身的通路器,翻出一张周边地图,递到我面前。

    “之前就已经安排强尼二去查了,这个坐标的具体位置,就在并盛神社附近,很荒芜的地方,并没有任何游乐场设施。”

    我盯着地图上代表山脉和森林的淡绿色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些疑惑“这个地方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去过。”

    “以前有庙会在那里办过,不过除了这种节日,那里基本没有人会去。当时”泽田纲吉忽然收声。

    “什么”我原本正在专心致志地看地图,注意到泽田纲吉诡异的停顿之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

    我也没有深究,重新低下了头。

    我曾经在那里和你表白过,就在漫天烟花的见证下。

    当然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并且,在我调动所有胆量说出那句话之后,你就消失了。

    泽田纲吉有些出神,不自觉地陷入了回忆。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愚蠢又鲁莽,不过他现在已经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不会再主动表达。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更想要你幸福。就算你的幸福在别处也一样。

    念念不忘,好像也不必非有回响。

    “绫香”

    就在我们道别,擦肩而过,准备下楼的时候,泽田纲吉忽然大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转过头去。

    少年背对着我,双手握拳,声音却放得很大声“我会加油的一定会让你安全回到十年前的时空。”

    我“嗯。”

    看着那道纤薄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他也不过才十几岁,单薄的肩膀却想要主动扛起这么多人的命运了,实在太过强人所难。

    “不是光靠你。”我彻底停下了脚步,“彭格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组织,互相倚靠的才是伙伴。”

    泽田纲吉终于转过身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总觉得他的眼眶有些发红“那我们,十年前再见。”

    “我去训练室了”

    泽田纲吉说得很大声,却没有再回头。

    两天很快过去。

    今天的天气一反前两天的阴雨绵绵,万里无云,我从今早起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状态绝佳,精力充沛。就仿佛我的身体已经自主调整好了状态,准备迎接这场大战。

    门票上的地点是并盛附近一处空旷的空地,距离并盛神社很近,周围只有千篇一律的山脉和森林,并没有任何一所游乐场会建造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也不知道白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时之间,众人或凝重,或担忧,只有我兴奋异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意识到这点之后,我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取出那张已经被我盘了两天的入场门票,抬头看了一圈彭格列的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就连库洛姆也一样。她昨天就痊愈醒来了,并且不需要额外的幻术维持,就能够正常生活。

    “开始吧。”我下意识看了一圈周围,并没有看到五条悟和夏油。

    “嗯。”泽田纲吉点点头,也取出了自己的那张门票。

    一时之间,各种颜色个一的死气之炎逐个亮起,我深吸一口气,也点燃了自己的戒指。

    靛青色像一团雾气,很快从戒指蔓延到了纸张表面。

    在我们所有人用火焰点燃门票的下一秒,一道强光闪现。

    我立马抬头,果然,原本还空无一物的天空上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型装置它像是一团盘旋不休的黑云,体积非常大,遮天蔽日,几乎占领了上空全部的视野。

    要是有不明所以的路人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但很快,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奇怪装置的中央,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是白兰。

    但是白兰明显使用了某种3d全系影像技术,将自己的脸数千倍扩大,接着由激光将自己的面容形成3d影像,最后投放在并盛的天空之上。

    这都是什么爱好啊。

    “怪变态的。”我低声说了一句。

    泽田纲吉心有戚戚的点头。

    但白兰明显还挺满意自己的出场,他的双眼由白紫色的光粒子组成,低头看过来的时候,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虽然白兰现在的这副样子根本看不出什么所谓的眼神,但是我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他正在看向我。

    “欢迎”

    他的声音也有些失真了,语调微微上扬,像是诚心实意的在高兴。

    随后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将我们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

    “是空间迁移装置。”我立马反应了过来,六道骸给我的情报中有提到过这个。

    这个迁移装置的科技水平很明显已经超过了目前世界的科技上限,至少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项技术。

    并没有想象中的拉扯感,或者任何头晕目眩的不良反应,我感觉自己只是一眨眼睛,就已经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了。

    而其他人也和我一样,正在好奇地四处打量。

    这里看起来甚至不像是地球上的任何一处地方。

    入眼是一片穷尽目力也望不到尽头的银白色天幕。脚下所踩的乍一看像是河水,但仔细观察后,就能发现这不过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材料,它们就像是流动的玻璃,无边无际,似乎就能这样无限铺展到世界的尽头。

    “欢迎来到“游乐场””

    白兰的脸也并没有消失,他依旧悬在异世界的天幕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们。

    “这一次的战场选择权,我将会交给你们,请抽取自己的卡牌。”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伴随着白兰的声音,无数张卡牌,仿佛流淌而下的天河,从极目也难望的穹顶浮游至我们身前。

    没人动。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云雀根本不会理他,山本,狱寺等人出于谨慎不可能轻举妄动。

    泽田纲吉已经进入了超死气状态,他的神情冷静,半点看不出原本软绵绵的样子,橘金色的眼瞳比冷色调更显得酷寒,像是两团冻结后的火焰。

    “这是什么”

    白兰眯起眼睛,像是在笑。

    “在正式开战之前,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战场。这将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的命运。”

    “参加一场豪赌,败者失去一切,胜者获得永恒。”

    “当然了,我也会加入。”

    话音刚落,空中的那张巨型人脸的眉心忽然诡异地凹陷了一小块,随后白兰的身影出现,他悬浮在空中,在背后的人脸映衬下看起来渺小异常。

    只见他随手一伸,看都没看,捞中了“白色长河”中的一张卡片。

    白兰并没有立刻查看,就这么将其反过来捏在手心,随后对着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泽田纲吉定定地盯着白兰看了两秒,忽然一伸手。

    一张银白色的卡片似有所感,脱离了大部队,飞向了他的手中。

    和喜欢故弄玄虚的白兰不同,泽田纲吉并没有卖关子,他直接就翻开了那张卡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张小小的卡片之上。

    卡面上绘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他一手持着象征纯洁的白玫瑰,另一只手上则拿着旅途中必须携带的行李包裹。同时,他正身处悬崖峭壁旁边,只需再往前一步就可能掉下去。明明岌岌可危,本人却仿佛一无所觉。

    这是塔罗牌的0号牌,愚者。

    看到这张牌,我瞬间想起了六道骸的那张倒吊人。我们时候研究了好久也没能从这张单一的卡牌中看出什么暗示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可恶,结果还真就是这么直白的意思,只怪之前想得太复杂,还以为有什么隐喻。

    有泽田纲吉领头,很快,其余人抽取了属于自己的卡牌。

    山本武是魔术师,狱寺隼人是女祭司,云雀恭弥是隐者,笹川了平抽到的是战车,而库洛姆的卡牌和六道骸是一致的,都是倒吊人。

    白兰异常的兴致高昂,他垂眸看向泽田纲吉手里的卡牌“不得不说,还真是非常适合你呢,纲吉君。”

    冲动天真的年轻人,毫无经验的初学者。

    所有人都听懂了白兰的未尽之言。

    泽田纲吉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我们已经都抽取了卡片,可以开始了吧。”

    “不不不。”白兰摇了摇头,他捏了捏手里的雪白柔软的棉花糖,指尖稍稍一用力,糖就碎成了一团软泥。

    “还差一个人没有抽取自己的卡牌呢。”

    白兰将毫不掩饰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虽然已经通过别的方式见过面了,但是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呢,绫香酱”

    “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原本站在我斜后方的云雀恭弥忽然稍微往前走了一步,他面无表情,仿佛只是不经意之间挡在我的身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白兰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云雀身上“这么着急吗不过要等在场的所有人抽到自己的卡牌之后,游戏才能开始哦。这个是游戏的规则,谁都不能违背呢”

    “可是她并不是守护者。”山本武皱眉,“为什么要参与你的游戏规则”

    就在两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原本正围绕在我周身盘旋不休的卡牌忽然停顿了一瞬,随后,一张银白色的卡牌忽然突出重围,从绵延成河的卡牌中脱颖而出,闪电一般出现在我眼前。

    我盯着那张泛着银色柔光,正在身前一米处上下浮动的卡牌看了两秒,伸出了手。

    一时之间,此处的风声都仿佛停顿了一瞬。

    随后,卡牌上的光芒散去,露出了其下卡面上的绘图。

    我目光一颤,随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手中卡面的四角的神祇分别是,老鹰,狮子,牛和人。而正中央,则是一轮悬在天空中不断旋转的金色,的上方盘踞着斯芬克斯,右侧是胡狼形象的阿努比斯,左侧则是化身为蛇的恶魔提丰。

    这是十号的命运之轮,象征着世间万物轮转变化莫测,不可捉摸。

    “cky”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白兰却已经笑了起来。

    这人虽然时常嘴角含笑,但总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怪异感,看得人不是很舒服。但是此时此刻,白兰脸上的笑意前所未有的真心实意。

    他看着我,目光亢奋,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竟然显得有些狂热。

    这下不光是云雀,在场的其余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挡在了我的前面。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白兰对我不正常的关注,本能地警惕了起来。

    “嘛嘛”白兰两指夹着自己那张还没揭晓的卡牌抵着自己的双唇,“别这么紧张,大家都是我的最重要的客人。”

    “游戏很快就要开始,纲吉君,记得不要眨眼睛。”

    话音刚落,白兰指尖微动,自己都没看,直接将卡面对着我们的方向翻转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看清卡面上的图案之后,脸色微变。

    白兰观察着我们的表情“哇哦,看样子是张好牌啊。”

    我嘴角绷直,没接话。

    其余人对塔罗牌都不算很了解,只有狱寺还知道一点,他抬头看向半空中的白兰,声音放得很轻,给不明所以的众人解释。

    “是世界。”

    作为塔罗中的的最后一张牌,世界这张牌象征着永久和持续的成功。也意味着从零开始的愚者,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磨练后,终于抵达了完美的彼端。这张卡牌标志了着新时代确立,代表了一切的圆满,成功,和谐,顺利。

    从十年前穿越而来,宛如雏鸟一样稚嫩的泽田纲吉,以及十年后,早已掌控了整个黑手党世界的白兰杰索。

    两者之间的差距,就恰如还身处的愚者,以及已抵达终点的世界。

    我捏紧了手里的牌。

    其他人虽然觉得这个抽卡结果有点不吉利,但毕竟是在白兰主场,只当此人出千,虽然士气略微受损,但并没有大受打击。

    除了狱寺。

    因为他隐瞒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没有说出来,在场的人,除了白兰,应该就只有我知道。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狱寺此时正借着观察白兰手中卡牌的机会,将我挤到了最后面。从我的角度,只能看清他的手紧握成拳,正垂在身侧。

    他正在紧张,而且比起担心泽田纲吉,他似乎看起来更害怕白兰会突然对我下手。

    就在我默默思索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指被人碰了一下。我倏然回神,却发现狱寺正紧贴着我站立。但表面上,他仍旧维持着抬头的姿势不变,并没有看我。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他动作很轻,掌心细腻,带着凉意,像是一块冰冷的瓷,不过一晃神,我拿在手心被对方悄悄抽走,另外一张卡牌被他塞了回来。

    我忍住没出声,但是已经飞快伸手揪住了狱寺的袖口。

    等等。

    狱寺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凑近的人不是他一样。然后他飞快甩开我的手,大步往前走去,重新站在了泽田纲吉的身边。

    白兰仿佛对刚才发生的小动作一无所觉,他垂着眼睛,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那张代表着胜利的世界卡牌还被他握在手里。

    “那么,游戏开始。”

    白兰的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几乎可以致盲的强光从天上瀑泻而下。

    世界上全部的颜色几乎都在这种程度亮度下褪去了原本的色彩,变成了一成不变的白。

    所有人的眼球刺痛,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强烈的失重感让我感到头晕目眩。

    等到我重新能够在地面站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我垂着头,前面的那阵子几乎能将人刺瞎的强光使我的视力暂时受损,于是只能暂且以不变应万变,耐下心静静等待。

    周围很安静,甚至都没有风声。

    我应该是在某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近乎安逸地度过了这段相对最危险的时间,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强大敌人,没有虎视眈眈的白兰,我发现自己居然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脚下是触感温凉的木质地板,四周是可推拉的竹制移门。

    我第一时间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卡牌,果不其然,已经变成了狱寺抽到的那张女祭司。

    我“”

    这家伙看起来成长了,怎么还是这么鲁莽啊。

    但是事已至此,想别的也没用,我集中注意力,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居然还是传统的日式风格,和云雀基地的有点相似,但是整体要更加旧一点。明明制式很讲究,但偏偏又差了点意思,像是建造的人不怎么用心,居住的人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维护,于是那点讲究也是浮于表面的,经不起任何深究。

    好安静。

    安静得甚至让人有点不舒服了,我不适地动了动肩膀,先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发现主线任务果然发生了变化,虽然没有直接显示完成,但是在任务的正下方却出现了一列小字。

    当前探索度0

    我试探着拉开最近的那扇移门,果然就在下一秒,原本还是0的探索度发生了变化。

    当前探索度1

    还真是这样。

    走进去,我发现这里是一间卧室,里面空无一人,地上铺着榻榻米,柜子和桌角满是白色的划痕。虽然家具都不算新,但柜子里却塞满了各种玩具和零食。

    零食种类繁多,不少都价格昂贵,可惜几乎全过期了。还有很多玩具甚至都没拆封过,全都崭新地塞在柜子里。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个女孩子,但年龄不确定,因为这个玩具各个年龄层的都有我从柜子里翻到了各种大小的毛绒公仔,以及一大堆还没拆包装的全套彩妆。

    有点奇怪,光看房间里的陈设会觉得房间主人不过是个穷鬼,但是真的穷鬼会买这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吗还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副场景总是让我感觉自己正在玩某个探索类的rg游戏。

    初始是在某个不知名的老宅中,然后玩家可以在里面自由探索发现,遇到各种奇怪的事件,最后解开老宅的秘密。

    再加上系统的那个探索度,这种正在玩某种古早游戏的既视感越发强烈了。

    我又打开了一旁的衣柜,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从女士和服到jk短裙,甚至连公主裙都有好多条。在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盯着那些裙子微笑了起来。

    那些裙子都很新,它们的主人几乎没有穿过,不过能看出对方对这些裙子非常爱惜,全都打理得整整齐齐,妥帖地挂在衣柜里。反倒是一旁的传统和服洗得都快褪色了,袖子毛了边,看起来十分寒酸。

    新衣服放着不穿,反倒是那些快洗破了的旧衣服不舍得扔,这间房的主人还真是奇怪。

    我顺手拿下一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本来我只是想通过比对大小来判断房间主人的年纪。但是一比才发现,衣服的大小尺寸居然和我完全匹配。

    真是邪了门。

    我将那件衣服重新挂了回去。

    除此以外,我还在房间里找到了大量的冷兵器,相比那些束之高阁的玩偶,能看出房间的主人对自己的刀剑极为珍爱,有反复摩挲擦拭的痕迹。

    随手翻开放得整整齐齐的枕头,却发现那下面压着一把匕首。我一愣,心里顿时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因为我本人也有往枕头下面放匕首的习惯,哪怕玩游戏的时候也没能改到这个习惯。

    那应该是一把小巧的怀刀,袖珍而又隐蔽,小到可以藏在和服的褶层中,尤其适合短距离的刺杀。

    我将它拿起来,这把怀刀的刀柄上缠着藕荷色的缎带,缠得又紧又仔细,密密匝匝的一圈,像是往上绕了一圈早春初开的花。

    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我伸手握住刀柄,稍稍用力,只听“噌”的一声,这把怀刀应声出鞘,露出到刀背上雕刻的寥寥数枝樱花。

    如果只看外表,几乎和我的那把血樱一模一样。

    我握住刀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像是猝不及防之下被人窥探了某种,有点不舒服。血樱是我从系统那里抽取到特殊武器,理论上不可复制,也少有人亲眼见过它。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绝无可能,毕竟我手里的这把怀刀只是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实际可能就是一把再普通没有的武器。

    放下刀,我决定再去其他房间看看,检查完这一整个房间之后,我任务下方的探索度已经变成了30。

    走廊寂静无声,只有我独行时轻微的足音,再次打开一扇门,铺面而来的是浓郁至极的血腥味,刺鼻至极,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举目望去,房间里空空如也,就连张完整的桌子都没有,但无论是墙上还是地上,我都没能看到任何的血迹。

    接连开了好几间,都是这样的情况。

    不知不觉间,我变得有些急躁,原本平稳的脚步也变得急促起来。

    唰

    我又一次将移门大力推开,这是这条走廊里的最后一扇门了。虽然陈设和之前的都差不多,但这间房里没有了血的味道,空气也清新了不少。房间里面没有其余家具,但榻榻米的正中央却放着一个黑黢黢的小盒子。

    我走近了一看,发现那其实是一个古早的游戏机,能看得出屏幕已经被摔得粉碎,应该早就坏了。我不甘心,拿起它左右晃了晃,又试图按开机键,开裂成蜘蛛网的屏幕仍旧一片漆黑,倒映出我的脸来。

    这张脸少说我也看了十几年了,实在没什么特别的,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场景让人不安,我竟然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我垂着头,眨了眨眼,于是她也眨眨眼,随后冲我微微一笑。

    我心里一抖,再去看那片黑屏,却发现有一处裂开的位置正好对应着我倒影中的嘴角,因此带来了视觉错位。

    这间房间和其他的之前的不太一样,移门正对的方向并不是墙体,而是另外一扇移门,我怀疑是因为外面连接着庭院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象出一副画面。我觉得那扇门后那应该有一株很繁茂的樱花,就开在庭院的正中央,初春的暖风一吹,会送来恬淡的香味,深深浅浅的樱花便会覆盖在整个庭院,像是一张厚实柔软的毯子,将日光都晕染成柔丽的粉色。

    按在移门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我望着眼前的木质门框,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

    然而就在我犹豫的当口,眼前的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只关节粗粝的手伸了进来,然后干脆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对方的掌心满是硬茧,捏得我皮肤生疼。

    视线上移,我几乎是立刻睁大了眼睛,惊讶到说不出话来我曾经见过这张脸的主人,就在第三周目里。实在不怪我印象深刻,毕竟你控制过谁用刀将自己的喉咙刺穿,你也会难以忘怀的。

    握住我手的,竟然就是三周目中,被雇佣前来刺杀天内理子的杀手,伏黑甚尔。

    他比我印象中的样子年轻许多,至多也就二十岁上下。但眉眼间戾气重重,肌肉壮硕,身材高大,扑进房间的样子像是一头刚成年的猛虎,带着一股生涩的凶悍。

    我几乎是立刻警惕了起来,但伏黑甚尔却根本没在意我疑虑重重的眼神。

    他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动作亲昵,语气却很不耐烦“你个死孩子,找你半天了。”

    正握紧匕首伺机而动的我“”

    伏黑甚尔低头看向我脚边的游戏机,扯了扯嘴角,恍然“你还真是啧,等离开这里,我给你买一车行了吧。”

    太奇怪了,从他进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过多的信息量载入,直接让我陷入了死机状态。

    茫然地看着伏黑甚尔的脸,我简直怀疑自己在发疯,又或者是白兰搞出了什么新设备迷惑了我的大脑。

    我还站着没动,伏黑甚尔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皱眉看向了门外。只见他的背脊紧绷,不复面对我时的放松,残忍凶暴的气质再次冒头。随后伏黑甚尔不再犹豫,直接猿臂一伸,抄起我的腰直接把我扛了起来。

    “走了。”他大步向外走去,另一只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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