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者
祈祷怀上自己的成功率除了与虔诚度有关外, 还与季节有关。冬季成功的几率最高。
冬季祈祷成功怀上,然后生出自己的时间便多数会在秋季。
待产院里的教材说“毕竟,秋天是常规结果实的季节嘛。”
现在小绒毛他们这队负司员工住的待产院里,包括他们五个在内, 约有九成的待产者预计都会在秋季生产。剩下的一成多数是夏季生, 还有寥寥几个是春末生。
在负司员工们刚显怀之时, 他们旁观了第一位生产的院友。
在那位名叫楚茶辽的院友即将生产的前几天, 待产院的工作人员们便已经通知了其他人楚茶辽是近期的重点保护对象。
工作人员“这几天楚茶辽身边一定要时刻有人,绝对不能让他单独待着。大家如果发现他有任何不适,请立刻通知工作人员。以生产难度来说, 秋季最简单, 夏季次之, 春季是仅次于冬季的难。”
让大家警惕起来后, 工作人员又安慰楚茶辽“难度越大的生育,宝宝只要活下来了, 素质也会越好。为了宝宝, 你这个妈妈要勇敢起来哦。”
身为男性的、很是紧张的楚茶辽“我会的。”在待产院里住久了后, 大家几乎都成功催眠自己“妈妈”不带性别含义,男女当妈妈都正常。
为了生产时尽量顺利,在即将生的这几天,楚茶辽按照待产院工作人员的吩咐, 天天坚持走动, 他就是在走动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马上要生了。
当时扶着他走的院友立刻呼唤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很快用担架把楚茶辽搬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然后关门、关窗。
其他想看楚茶辽生产过程给自己的未来做参考的院友只能等在门外、楼下。
好像除了负司员工外,没人觉得楚茶辽在自己房间而不在专业医疗室内生产有什么问题。
岳芒幸“真的连点仪器辅助都不需要吗”
教材里说,不需要。
教材里还说, 只有完全靠自己生下的自己,才是最完美的自己。
据说,一旦生产过程中有工具或他人的直接干预,那么新生的自己就被污染了,不能成为完整意义上旧自己的延续。待产院工作人员在生产过程中进行的辅助主要是加油打气、提醒用力方法,最多给生产者递点擦汗巾什么的。
待产院房间的隔音并不算好,隔日常说话声还行,但绝对隔不了大声叫嚷,可楚茶辽生产之时,他的房间却显得静悄悄的。
房间外的人听不见工作人员的打气声,也听不见楚茶辽的惨叫。
为此心生怀疑的不只负司员工,另有一个院友也小声说道“楚茶辽不是个耐痛能力强的啊。里面的人真的都还活着吧”
在外面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笑道“忘了课上教的吗大喊大叫是对体力的无意义消耗。我们在生产时一定要稳住,尽量把所有的力量都用来生,不要用来叫。当生产者状态好、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且实际做到了时,陪着他的工作人员当然也不会发出吵闹声。”
提出质疑的那位叫易疑浩的女性院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有点紧张。我是夏天生,也不是最佳生育季节,我怕”
工作人员“不会有事的,大家都会得到美好的新生。”
三个小时后,楚茶辽的房间中传出第一声惨叫,是楚茶辽的声音,叫得非常有力。
梅蒋尉根据自己丰富的亲身经验发言“这不是因痛而叫,应该是被什么恐怖的、不该存在于现实中的东西吓到了。”
紧接着,楚茶辽的房间中又传出工作人员指导的声音“稳住,你可以的,这是你,你能做到的。对,就这样,深呼吸,镇静下来”
岳芒幸摸着自己的肚子,相当愁。
房间外的工作人员再次给大家说明教材中提过的内容“秋季因为每一天生产的人都比较多,所以到时候不会给每个生产者都安排工作人员辅助,而会以广播的形式循环播放生产注意事项,其他则主要是生产者自己的事情。只有当某位生产者遇到致命危险时,工作人员才会进入其房间救援。”
工作人员“每一个生产者手边都有呼救铃,但我们希望大家不要只因为没人陪、感到寂寞就按铃,请只在真正遇到熬不过去的关卡时再按。建议尽量靠自己的力量为自己的新人生打下最佳的开端。”
又过了两个小时,楚茶辽的房间门窗都被打开,里面的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走出来,对大家说“母子均安。”众人一片欢呼。
工作人员让想要看望楚茶辽母子的人登记排队,说每天可以安排一些人进楚茶辽的房间与他聊天。
工作人员“他现在需要一些陪伴,但不能过量。请大家按照我们的安排去看望他,千万不要拥挤、喧闹。”
五个负司员工被拆成了两组,安排在第三和第五天去看望。其中第三天那组是梅蒋尉、施仲壶和小绒毛小绒毛属于添头,一般一次只让两个人进。
小绒毛他们三个见到楚茶辽时觉得他和他的孩子很正常,又很不正常。
正常是因为,孩子看起来很健康,母亲这个词用来称呼男性生育者还是有点怪,可工作人员都是这么叫的看起来很慈爱,整个房间中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不正常是因为,楚茶辽看起来太枯瘦了,而孩子看起来太大了。
就在生产的当天,楚茶辽被抬回他房间之前,他明明都还肉呼呼的,体现了接受待产院连续近十个月良好伙食投喂的成果。而现在,楚茶辽脸颊凹陷,手更是成了皮包骨,身体被被子盖住虽然看不见,但光看被子被撑起的弧度也能估算里面身躯的分量。
楚茶辽的床头上贴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探视者在进房间之前便被工作人员叮嘱了的事情“不要问问题,陪着聊聊不费脑的琐事就好。”
楚茶辽现在的精神头确实不像是能大量回答问题的,他所有的精神气好像都用在痴望孩子上了。
梅蒋尉开口说废话“孩子看起来真健康。”
这两天大概已经听过无数次类似话的楚茶辽笑笑,权当谢过夸奖了。
施仲壶试探着将小绒毛放到孩子旁边,楚茶辽没有拒绝。
小绒毛抬爪搭在了孩子的胳膊上,本在睡觉的孩子睁开眼,对小绒毛露出一个笑容。
一个不像孩子的笑容。
梅蒋尉与楚茶辽本人生下这孩子之前的笑容也不一样。
小绒毛对孩子“喵”了一声。
孩子的笑容更大,向着小绒毛翻了个身,抬手往小绒毛身上按去。
小绒毛下意识后退,但肚子妨碍了它的灵活性,幸好梅蒋尉及时把它捞入怀中,让孩子抓猫失败。
楚茶辽“我不会伤害院友的。”
梅蒋尉“我当然相信。只是这猫的肚子太大,还是被人抱着舒服些。”
楚茶辽“确实是太大了。幸好它是秋季生产。”
梅蒋尉“我们还是担心它生产时会出事。”
楚茶辽“只要它不私自离开待产院,只要待产院里的工作人员交代它做的事情它都做到了,就不会有事的。”
梅蒋尉“待产院处理人类生育的事情自然经验丰富、准备周到,可小绒毛到底属于稀有的动物转生者,待产院在这方面的经验可能也不是很丰富。”
楚茶辽露出一个笑容“只要怀上了自己,便都可视作人类。”
施仲壶看着楚茶辽的笑容愣了愣,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非常相似的。
施仲壶不是楚茶辽本人,不是他的孩子,好像也不是待产院里的工作人员及待产者
一直等到她与梅蒋尉及小绒毛一起离开楚茶辽的房间后,施仲壶才反应过来,低声对梅蒋尉说“那种笑容,在你脸上出现过。”
梅蒋尉一时没跟上队友的思路,问“什么”
施仲壶“楚茶辽说可视作人类这五个字时的笑容,你也那么笑过。”
梅蒋尉“什么时候”
施仲壶“你故意讲恐怖猜想吓我们时。”
梅蒋尉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将信将疑,决定置之不理、先说正事。
梅蒋尉把除木柔外的队友们都带到他的房间,吩咐他们“在这个待产院内,如果你们遇到了走投无路、求助无门的状况,就去打碎生子娘娘像。”
梅蒋尉“记住,只有在万不得已、其他什么法子都不好使时,才能用这一招。”
岳芒幸“这位前辈,你别吓我,现在的大环境还好吧虽然似乎是有那么点诡异,但并没有明显的危险”
梅蒋尉“以木柔敲字的频率,证明若隐若现的危险够多了,只待爆发。”
岳芒幸“木大大对危险的感知靠谱吗会不会脑补得太过度”
梅蒋尉“据我所知,木柔没有被害妄想症,她怕的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东西。那些东西不一定每一个都会真正攻击我们,甚至应该说,其中的绝大部分都不会攻击我们,但它们确实都有攻击的几率。只要我们触发了某些因素,它们就会攻击。如果我们一直碰巧或者凭实力避开触发因素,则截至负司开通道接我们之时,它们都会一直只是暗藏的危险。”
施仲壶“木大大知道触发因素有哪些吗”
梅蒋尉“当然不。她要是清楚知道就能直接把危险掐灭在萌芽态了,还用得着天天担惊受怕”,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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