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诺将尼特罗和蚁王放在一个荒芜空旷的地方就走了。
在这之后, 就是蚁王和尼特罗会长的战斗。
本该如此。
意外的是,来到这里后,王并没有直接出手, 而是开口说话了“我无法理解你们的想法, 是为了想要保护人类吗那我的行为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是坏处吧。比如,你们社会有一种叫做国境的地盘分界线。”
“国境右边的孩子因为饥饿而死,国境左边的人渣无所事事却掌握所有资源, 这不是很奇怪吗我想要重建这个世界, 给所有人一个虽说称不上平等,但至少没有不合理差别的世界。”
尼特罗沉默了, 半晌后,他用手指挠了挠额头,有点困扰。
“我不否认我曾经想用力量和恐怖达到目的,但那是为了维持秩序。现在我已经学会正确的使用力量。力量可以保护弱者,但必须是值得活下去的生命。我不会和你战斗的。”蚁王坐下了, 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毫无顾忌的和你交谈。”
尼特罗会长很发愁。
他原本以为嵌合蚁的王只是一个为了杀和吞噬,恶事做尽的家伙。
然后现在尼特罗发现, 面前的王,其实很有可能成为任何一方。
对重伤濒死的女孩温柔的保护,说明他可以善意的对待这个世界。这大概是后天接触了什么, 学习了什么, 懂得了什么,让他开始像人类的真正王者那样思考。
但又可以将人类视为食粮,毫无顾忌的杀死所有生命,只为了自己的强大。这应该是作为嵌合蚁的本能,狩猎者想要吞噬一起的。
王可以成为守护者, 也可以成为破坏者。
但是,就算他做出了选择,就算他在杀戮的道路上突然停下脚步,打算走另外一条路也已经迟了。
人类社会不会承认嵌合蚁的存在,尤其是杀戮了那么多人类,等他成长后不可能再有打败他机会的蚁王。
尼特罗会长也不可能将未来寄托在蚁王的理性上。
若是有一天,蚁王再次回归杀戮那条路,等待全人类的只有毁灭。
因为那时候已经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了。
结论不变,蚁王还是要杀,无论他现在开始做出什么选择,说出什么样的话都一样。
所以尼特罗他动手了,百式观音出现在他身后,巨大的拳头落下,砸在了坐在地上的蚁王身上。
一击下去后,原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蚁王被烟尘呛的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然后他吐出了一口血唾沫。
尼特罗巨大的观音像强力一击,只是让蚁王啐了一口血,搞不好还是牙龈血。这让尼特罗稍微有点内伤。
真禁打啊。
尼特罗已经动手了,本以为蚁王会准备还击,谁想到他从坑里爬出来,走到一边又用原来的姿势坐下,很平静的问道“气出了吗”
尼特罗会长再次出手了,两只巨大的观音掌像是拍小虫子一样拍在了蚁王身上,然后被蚁王用两条手臂推开了。
蚁王有点不高兴,但细论的话那并不完全算是愤怒,最多也就是父母面对任性的孩子时露出的些许不悦的程度。
然而蚁王越是这样的态度,尼特罗就越受打击。
明明他下定了决心,堵上了一切,连最后的手段都拿出来了,甚至不介意事后猎人协会因此会得到什么样的评价。
面对带着沉重心情的他,蚁王的态度却这么轻描淡写。
交谈
若是交谈能解决的话,他也不想背负那么沉重的东西,辛苦的战斗啊。
不过,尼特罗想到了让蚁王出手的理由“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蚁王愣了。
如果是数日之前,他大概不会在乎自己叫什么吧,王就是王,他是唯一的王,有这个称呼足够了,何必需要名字呢
但是认识小麦后,他的思维方式发生了转变,他想要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作为身份那种宽泛的称号。
猫女叫尼飞彼多,蝴蝶男叫枭亚普夫,红肤男叫孟徒徒尤匹,盲女叫做小麦。
那么他呢,他又叫什么
自己起名吗别人的名字都是被赋予,就只有他因为没有,要自己起名吗
“我有名字吗”蚁王沉下了脸,“那为何你会知道”
“你母亲离世的时候,我的部下在他身边。”尼特罗会长说道,“她临终前说的就是你的名字。不过啊,那名部下可能已经和你的护卫队在战斗中战死了,所以能知道你名字的大概只有我了。如果你让我认输的话我就告诉你。”
“在不伤到你性命的前提下打到你认输吗就像是舍弃了飞车和角两个棋子和你一较高下。”蚁王活动着手臂和尾巴,“没问题,就算这样,我也能将军。”
“这才对啊。”尼特罗笑了。
可以放开自己,全心全意的投入战斗,真的是让他心旷神怡。
凯特疲惫的喘息着,在他面前是将自己的身体强化到极致的孟徒徒尤匹,尤匹身后是秀托和拿酷戮。三对一,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僵持。
“你们真的很厉害,把我逼到这种地步。”孟徒徒尤匹说道,“如果不是和那个小子打过后被伤到,让我的力量削弱了,我早就该解决掉你们了。”
凯特手里的镰刀盘旋着,他在计算着时间。
拿酷戮的念能力天下不知唯我独损是将念借给对方的高利贷,由波特克林计算,当借贷数额超过对方念的最大值就会破产,讨债魔出现强制对方进入绝的状态三十天。
进入绝的状态,就意味着对方不能再使用念来战斗。
在一开始,一拳揍到孟徒徒尤匹的脸上时,拿酷戮就悄悄设置了陷阱,使用了他的念能力。他们无法正面战胜孟徒徒尤匹,就只能通过陷阱一样的方法去赢。无论是之前拿酷戮和秀托对孟徒徒尤匹的战斗,还是之后凯特的阻拦,一切都是为了消耗孟徒徒尤匹的念,同时在消耗时间。
孟徒徒尤匹的念量很强大,但他和奈良善不一样,念量并不是无限的,恢复速度也极慢,只要继续磨下去,孟徒徒尤匹就会败。
按照时间来计算,他们还需要撑上半个小时。
拿酷戮擦了一下脸颊上的血,半个小时的时间放在玩乐上很快就会过去了。放在与这样强大的敌人战斗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地狱。
“就是因为身在地狱,男人才能一步不后退啊”拿酷戮突然吼道。
把孟徒徒尤匹吓了一跳。
“是吗,真有决心啊。”孟徒徒尤匹抬起了他半人马模样的前蹄,“我这就送你们去真正的地狱。”
他现在很焦躁,不知道王是否安全。
“承认吧,你变弱了太多。”莫老五手中的巨大烟斗戳在地上说道。
在他面前,枭亚普夫半跪在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脸上还有着未干的血迹。
蝴蝶翅膀也残缺了一只,枭亚普夫坚持着站起身,看向莫老五“这么说的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用烟斗拄在地上,是为了支撑身体吧。”
被一句话戳穿的莫老五笑了笑,很直白的说道“啊,因为腿被你打折了一根。”
他就算意志力再如何坚强,用一条疲惫的腿站着还是有些困难。
“不过没关系。”莫老五狂笑道,“就算趴在地上,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很遗憾啊,枭亚普夫,这里将是你的坟墓。”
一个少了十分之九身体,接连战斗消耗了不少体力和念量的枭亚普夫,若是他还无法战胜,回去后就没脸见其他人了。
王宫内。
麻祢看着毕泽夫染血的尸体,惊惧的心跳不停,看着手里的刀,麻祢下意识的将它丢了出去,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又狼狈的将刀捡了回来。
这不是她的错,都是这个家伙的错。
半个小时前,宫殿剧烈晃动,麻祢一开始还以为地震了,后来她就明白过来这并不是地震,而是袭击。
不是明天吗,怎么今天就行动了计划提前了还是出现意外了
麻祢有些不知所措,也没有办法去询问庞姆。庞姆早就溜出仓库,去调查王了。
本以为骚乱应该是明天开始,所以麻祢什么都没有准备,她就和往常一样开始自己的工作。然后宫殿被袭击,办公室的位置比较靠里面并未被波及,她运气不错。
麻祢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想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结果毕泽夫就闯了进来说要逃走。
还说要带着麻祢一起离开这里。
麻祢并不信任他,她清楚的知道毕泽夫是个多么糟糕的男人,所以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她就悄悄的将拆文件的美工刀揣进了口袋里。
毕泽夫这个男人果然不怀好意,他使唤着麻祢为自己打开王宫的私库,为他搬运金银,等麻祢做完这一切后,他就想杀死麻祢。
这个好色又自私的男人在逃跑的时候连他挑选的那些漂亮女孩们都没有打算带走,怎么可能真的会带上她这个容貌一般的人
不过是想要多一个劳动力,担心自己一人搞不定那么多的搬运量。
早就防备毕泽夫的麻祢转身就给了男人一刀,解决掉了他。
然后,麻祢看着卡车和车上装着金银的箱子,开始了思想斗争。
她想跑,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要浪费,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在地下仓库,毕泽夫的乐园里,还有几个女孩子困在那里。
她们没有仓库的密码,不可能自己离开那里。除了自己和毕泽夫以外,甚至无人知道地下仓库内那几栋房子的存在。如果自己一走了之,来救援的那些人真的可以找到她们吗
去救她们王宫内部除了王和护卫队以外还有其他的嵌合蚁,任何一个级别都不是她能对付的,若是那些女孩子拖后腿,尖叫,或者存了坏心,她又该怎么办
走吧。
麻祢抬起脚,向着卡车司机的位置走过去。
然后她的脚好像有千斤重一样,抬起来迈开一步都如此艰难。
突然她想到了那些和她出身于一个舞蹈团的女孩子们,在她被选中离开牢笼时,身后响起的绝望又充满了恐惧的哭泣、求救和诅咒声。
那些声音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最终抵不住心中压力的麻祢骂了一句,她抹了一下眼中的泪水,转身回到了宫殿内部,在被砸的摇摇欲坠的宫殿内,寻找去地下仓库的路。
王宫外的天空,奈良善扇动着后背一双羽翅,急速向远方飞去。
专属于最强者的战场,他马上就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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