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她浑身都很热, 横冲直撞的多巴胺让她头晕目眩。
她忍不住吞咽着口水,让自己保持镇定,但身体没有哪处能真的镇定下来。
她的掌心抵在冰凉的墙面上,轻蹭着, 企图消解身体的温度。
她又情不自禁的去躲薛凛的眼神,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注视。
这样的场景她只在梦里幻想过,梦里她可以放肆大胆, 尽情表露自己的渴望,可在现实里, 她发现自己又怂又弱,只剩被动。
她没有经验, 也没人教她。
她父母是太差的例子, 她只学会了像姜颂辛一样默默的付出爱, 却不懂该怎么理直气壮的得到爱享受爱。
薛凛眼眸微垂, 抬手, 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将她扳了回来,强迫她不能逃避。
薛凛深吸一口气, 望进她漆黑的眼睛,轻轻低喃,像自言自语,也像剖白。
“我以前总告诉自己, 我有多看不惯你,不应该对你产生任何感情,可越洗脑自己,我却越无力, 它不受控制,还会上瘾。我打破了很多自己的原则,却依旧不想回头,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我爸却能一眼看出来。”
“我从小学画,受我爸影响,画的最多的是建筑,我笔下的东西一向线条冷硬没有感情,可是有一天,我抬笔,却画下了一个女孩儿的眉眼。”
“魏惜,我不想自欺欺人了,你乖,我就喜欢乖的,你不乖,我就喜欢不乖的,我认了。”
魏惜的睫毛眨了两下,表情有些错愕。
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薛凛这好像是表白。
但他说的这些话,她却并不全懂。
比如喜欢她到底要打破什么原则,比如他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
她完完全全,没感觉到薛凛的压抑和克制,直到今天前,她都以为薛凛很认真的讨厌她。
但他现在却说,不受控制。
难不成她真像阮禛说的,是块木头,没察觉缓动的情思吗
“你是说,喜欢我吗”魏惜的嗓音不争气的发抖,脖颈也跟着红遍了。
薛凛没有否认,他喉结滚了一下,眼眸又黑又沉“那你呢,喜欢我吗”
魏惜蹙了蹙眉。
她不明白,她难道不是早就说过喜欢他了吗
在西尧生日趴那天,她就说过喜欢了,而他一脸不屑,只是嗤笑一声。
林佳祎都知道,她被拒绝的很惨。
“我”魏惜刚想说什么。
薛凛眼神一闪,头侧了侧,突然喃喃自语“算了,不重要。”
他突然很害怕听到答案,听到了又怎么样呢
坦诚的拒绝,或是再说一次谎
他不想听她在这件事上说谎了。
以前是权宜之计也好,为了赚钱迫不得已也好,过去就过去了,他对那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差这一件。
总归,以后他能让她爱上他。
想罢,薛凛突然俯身,贴住魏惜的唇,缱绻地轻擦了一下,没有深入,没有冒犯,点到为止。
温热和柔软一闪而过,像落在人睫毛尖闪光的灰尘,也像挂在叶片上摇摇欲坠的露珠。
魏惜只觉得心底里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被巨大的嗡鸣敲响,所有阴郁和压抑的情绪如浓云般裂开散去,被封印的冰天雪地自此泄入春光,冰化成水,万物复苏。
薛凛吻了她。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罩进真空中,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所有的感官都只接受来自他的信号,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热烈欢呼他的亲近,充盈的情绪就可以灌满她的心脏。
魏惜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了,她微微张着润红的唇,希望呼吸能带走些温度。
她紧张地舌尖都卷了起来,只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尖。
薛凛低笑了下,气声徐徐喷在她耳边,撑在墙上的手掌滑向她的背“这个反应,应该不算讨厌。”
魏惜头晕目眩。
如果现在是场电影,她会觉得自己踏入盗梦空间了。
入梦那一刻,曾经所有幻想都成真。
她不由在想,她应该要怎么反应,才能让薛凛更开心。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
“阿凛,你做什么呢,这么半天,大家等你吃烤羊腿了。”西尧的声音越来越近,拖鞋摩擦着地板的声音在走廊回音作用下格外刺耳。
魏惜立刻害臊地扭过了脸,用手轻轻捂着。
她知道是掩耳盗铃,但她的大脑给不出更优化的解题方案了。
薛凛气息一沉,侧过身子,将魏惜挡在自己的影子里。
西尧一绕过拐角就看到薛凛背对着自己站着,一只手臂撑在墙上,他明显挡着什么人。
女孩儿的头发柔软的垂着,有几丝搭在了薛凛的小臂上,她双手捂着脸,贴着他的胸口,一只膝盖微蜷着,依稀能看清小巧的脚踝和白净的袜跟。
西尧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她双手冰凉,血液凝固,木然看着。
多想面前只是一个可怕的幻境,薛凛只是跟魏惜一本正经地谈论正事,而不是暧昧又羞涩地贴在一起。
薛凛挡着魏惜,语速很快,声音很沉,是被打扰的不耐烦和有涵养的克制“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过去。”
西尧沉默,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西尧不走,魏惜没法动,薛凛也不好动。
薛凛又说“西尧,快回去。”
是那种哥哥提醒妹妹别打扰的语气。
西尧脸色很难看,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到一年的时间,曾经替她出气为难魏惜的人,现在会和魏惜抱在一起,还让她离开。
她太难以接受了,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无法呼吸。
西尧委屈道“可是,都在等你。”
薛凛直白挑明“我说两句话就去,你在我不好说。”
西尧就像被重锤撞了一下,心神震颤,她攥紧手指,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等西尧走了,魏惜才松一口气,轻声道“她喜欢你。”
薛凛点头“我知道。”
魏惜用掌心给脸颊降温,垂着眸“那这是什么意思”
薛凛低低解释“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我对她从来没有那种感觉,至于她喜欢我,我也是从蒋可酩到处散播我们在一起的消息时才察觉。不过我以前没有在意的人,对流言蜚语也无所谓,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没追究过。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魏惜迟疑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她努力回忆,好像关于薛凛和西尧的新八卦,确实都是从蒋可酩那里听来的。
什么薛家和西家打算毕业订婚了,什么两人在小树林牵手了,什么薛凛妈妈是教育局长所以现在才不能挑明
她以前确实信了,学生群体传播八卦的速度奇快,大家都不太会怀疑真实度,而是对禁忌的早恋感到兴奋。
他们一起回到泳池边,魏惜还不太适应,会下意识跟薛凛保持距离,一前一后地走。
烤羊腿已经被架在了台子上,宋泽臣在切,其他几个男生帮忙,鲜香的味道飘了好远,撕开的羊肉脆脆嫩嫩,流淌着肥美的汁水。
宋泽臣举着手套招呼薛凛“薛凛快来,我都给你切好了。”
薛凛走过去,从宋泽臣手里接过一盘撕成条的烤羊肉,还冒着热气,沾好了椒盐。
薛凛嗅了一下,轻搭宋泽臣的肩膀“谢了。”
他从一旁的盒子里拿了双一次性筷子,回头,发现魏惜正无所事事的在泳池边徘徊。
池水里映出她的影子,模模糊糊的也格外好看。
薛凛走到了她身边,掰开木筷子,夹了块羊肉“尝尝,这家口味很好。”
魏惜停住脚步,看着羊肉,迟疑了一下“嗯,我自己”
薛凛挑眉,打量她,反问道“我不能喂”
魏惜抿了下唇,心里默默道,好吧,你能。
但是流程都这么快吗前一秒说喜欢,下一秒就可以自如行使男女朋友的权利了
她好希望面前有本恋爱百科全书,让她临时抱佛脚,狂补一下相关知识,不要表现的像没听课就上考场的混子一样,一惊一乍,心虚气短。
魏惜左手轻轻扶着薛凛的手腕,右手挽住乱飘的头发,探身,将羊肉咬进嘴里。
薛凛问她“好吃吗”
魏惜用手遮着嘴咀嚼,微微点头“嗯嗯。”
她平时吃东西不这么矜持捂嘴的,这又不是正式的场合。
但不知为什么,不由自主就矫揉造作起来了。
薛凛挑眉,眼中噙笑“你这么紧张我在你面前不需要表现英式贵族礼仪吧”
他们小时候都学过这玩意儿,有老师统一培训,十天结课,平时不用那么有板有眼,但跟父母去一些场合的时候需要。
“不用。”魏惜闷闷答道。
她郁闷。
在薛凛面前瞎起什么范啊,班门弄斧,他们学这两下子都是应付特定场合的,正常人谁在生活里这么讲究。
那天回去之后,魏惜成功失眠了。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把自己扭成毛毛虫,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刷了一套数学卷子冷静。
冷静完了,天色熹微,她躺在床上,拿出手机,这才发现,薛凛给她发了条微信
赛博at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给薛凛的备注还没有改
当初是委屈赌气,又无计可施,才改了个备注发泄,后来她和薛凛又没有聊天,她就给忘了。
直到今天,她才看到这个头像弹上来。
幸好,参加宋泽臣生日的时候,薛凛没看到她的微信界面。
魏惜赶紧把备注删掉,但也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改成更亲近的称呼。
但她脸皮薄,怕人看到,毕竟高中早恋是很羞耻的事情,学校老师都不允许,薛凛妈妈还是教育局长,主张抓早恋的。
于是,就还是用薛凛的名字。
凌晨五点,她回他。
魏惜晚安。
转眼,到了九月。
温度没有明显的降低,但天空已经变得空旷遥远。
天上很少有云,树叶纷纷熬成了墨绿色,带着点强撑的倔强。
商业街的冬装逐渐多了起来,品牌商家都在为不远的双十一做准备。
对魏铭启转移资产的调查也有了新进展,魏纯宇把几幅画偷偷拿出来做鉴定,鉴定价格和魏铭启的买入价格相差很大,律师说,短时间内大量购入古籍画作,且都价格离谱,确实有很大概率定性转移资产。
他们将全部证据整合起来,在律师的帮助下,对铭启景观设计公司的股权进行了取证调查。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魏惜操心了。
朋友的爸爸亲自代理这个官司,一切细节跟姜颂辛沟通。
他们打算在今年内向法院提起诉讼,因为临近年底,法院的办案效率会高一些。
魏惜的精力被解放出来不少。
当然,也分了很可观的一部分给薛凛。
不得不说,同班同学,前后桌,确实近水楼台先得月。
简直太适合培养感情。
下课,魏惜专心致志整理错题,将老师提到的题眼标记在本子上。
薛凛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在魏惜回头的时候,将不知从哪儿弄的卷子摊了过去“这道题,有思路吗”
魏惜歪头看了一眼,凝眉默默读题,读完之后,稍微思索几秒,她用自己的笔虚空在薛凛的卷子上描了三笔“我有点印象,应该做过,需要三条辅助线,这里,这里,这里,然后先证明”
她说着,突然顿住,看了一眼白净的从来没写过的卷面,抬眼,试探性问了一句“这道题你真的不会”
并不难啊,以薛凛的水平,不可能做不出来。
薛凛轻笑,看着她狐疑的表情,理所当然答“会。”
“那你还”魏惜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无奈。
薛凛饶有兴致地转悠着笔,看她被发圈勒的打卷的发梢“想看看,学委会不会打发我去问老师。”
魏惜“”
她确实没有给人讲题的习惯。
不过好吧,原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她脸热了一下,低声嘟囔“胡闹。”
她转回身,继续整理自己的错题了。
薛凛掐着笔,目光落在卷子上,轻佻地写上答案。
魏惜家早餐铺的生意渐渐恢复,新入盛华的高一生不知道店面曾经被举报的事,他们图方便,早餐基本都会在这儿解决。
排队的人终于又多起来。
薛凛和魏惜家在两个方向,两人没法约着一起上学,但可以在差不多的时间点抵达校门口。
有时候薛凛也会起晚,或是不喜欢家里阿姨做的早餐,魏惜就跑到早餐铺,去拿两份吃的,一份给薛凛,一份给自己。
店员一开始还惊讶她的食量突然增大,后来看她把一份早餐塞在一个男生手里,便意味深长的笑笑。
有次魏惜把店里卖的最火的,刚出锅的烧鸭烧麦抢走三个,给薛凛。
店员打趣“哟,这是用早餐养小帅哥呢。”
魏惜臊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没有”
而且薛凛哪用她养啊,她因为打官司的事,现在是真正的一穷二白。
学校不允许带校外早餐进校门,只有没气味的米粥或豆浆可以。
有时候,他们也会来不及。
薛凛是从不在意上课迟到的,对他来说,任何全班统一的行动都是在浪费时间,影响学生个人学习计划。
但魏惜是彻头彻尾的好学生,她简直不敢想自己踩着铃进教室和韩春平对视的样子。
所以她吃早餐的速度极快,囫囵吞枣,茶叶蛋和烧麦直接往嘴里塞,塞得几乎没地方咀嚼。
薛凛觉得好笑,硬是拦着她,让她慢条斯理地咽下,喝豆浆顺过气才许走。
魏惜含着烧麦,急得满眼哀怨,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薛凛冷血无情“慢点吃,着什么急,缺了你地球一样转。”
魏惜说话瓮声瓮气“我又不像你,仗着是学生会长没人敢扣班级分。”
薛凛勾她的下巴,捏捏她被撑得圆鼓鼓的小脸,目光掠过她妩媚的眼尾“我会让他们给你扣分”
魏惜眨巴眨巴眼睛,嘴唇油亮亮的“谁知道呢。”
薛凛挑了下眉。
魏惜不开玩笑,赶紧解释“我是学委,迟到怎么起带头作用啊。”
不过,薛凛还是把她拖累迟到了。
她胆战心惊地在班级门口徘徊,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在韩春平严肃疑惑的目光下,磕磕绊绊地扯了个谎,仗着老师的信任,她顶着全班的注目,灰溜溜回了座位。
没一会儿,薛凛理直气壮地进来了,全班同学包括韩春平都习以为常,头都没抬。
有天,盛华突然停电,学校决定直接放学,不上晚自习了。
临时通知不上晚自习,校车就不会来,学生要自己想办法回家。
魏惜一时间有点茫然。
因为这时候在校门口打车太困难了,公交车离得又远,开的还慢,特别耽误时间。
全班同学都开始在黑暗里摸索着收拾书包,平时偷偷摸摸藏着的手机都拿出来照明了。
魏惜也摸着黑装东西,突然,薛凛附在她耳边,嗓音沉沉的,带着邀请和撩拨的意思“跟我一起走。”
魏惜咽了咽口水,尽量压低声音“我们不在一个方向。”
“送你,应该的。”在黑暗的掩映下,他的唇轻轻擦过她微凉的耳骨,然后自然熟练地帮她理了理校服领子的掖角。
魏惜睫毛颤了颤,心虚的四处乱瞟,生怕有谁看到薛凛的动作。
但好在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没人注意他们,就算注意了,在这种能见度下也看不清。
魏惜下意识揉了揉耳朵,被他吻过的地方酥酥麻麻,挥之不去的甜一路漫到心里。
这天她坐上了薛凛家的车,她们还是一同坐在后排,只是没像当初那么生疏,连碰一下膝盖都不敢。
他们坐的近了一些,薛凛的胳膊搂在她的肩膀。
一开始她不好意思,但司机很聪明的没有乱说话和乱看,她也就放松下来了。
她的校服贴着薛凛的运动裤,只是轻轻碰在一起,但任谁都会觉得亲密。
司机先开车去城西,送魏惜回家,然后调转车头,再开回薛凛家。
这一来一回,必然耽误很多时间。
孟棠之少不了问一嘴“怎么从学校回来花了这么长时间,堵车”
薛凛坐在沙发上,剥了个橘子,漫不经心道“送个同学。”
孟棠之点点头,也没多想,随口说“西尧还跟我说,你最近有点疏远她,都不跟她一起上下学,聚餐也不去了,怎么回事,闹别扭了”
孟棠之和西尧妈妈经常一起约着做美容,有次西尧在,就偷偷抱怨了几句。
孟棠之笑着说回去给她出气,好好问问薛凛。
薛凛撕下一瓣橘子,掐在指尖,静默了几秒,才呼出一口气,淡淡道“没闹别扭,就是谈恋爱没时间。”
“什么”孟棠之惊讶,泡的静心口服液都喝不下去了,她赶紧走到薛凛面前,“你谈恋爱了你知不知道你妈我亲自下的命令,阑市各校严抓高中生早恋行为,结果你谈恋爱了”
薛凛拧眉,叹气,狠狠把橘子嚼了“管早恋有什么用啊,异性相吸本来就是天性,什么时候真能防住了,不是自欺欺人吗”
孟棠之沉着脸“你觉得我不许未成年早恋是担心你这样的学生吗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吃亏,我当然知道青春期互相喜欢是天性,谁不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但有多少孩子,没接受过正规两性教育,没有完整正常的家庭引导,三观没有形成,极其容易被诱惑,稀里糊涂的就跟人睡了,怀了,还没有钱没有胆量面对。”
“现在明面上严抓,有些人他就不敢,能少一点是一点,我们下政策,不可能从某个人的立场出发,必须针对大多数学生,你以为我指望管住你吗”
“你有喜欢的人可以,但不许表现出来,不许有过分的行为,不许让人知道,别跟我唱反调。”
薛凛手肘搭在膝盖上,把玩着橘子,眼眸稍垂,在眼底留下一小片阴影。
他说“我只能保证在学校不做任何出格的事,但要是有人问我,我会承认那是我女朋友。”
孟棠之“不行。”
薛凛抬眼,目光没有一丝退让“我不承认,就有人乱传别的,或是觉得我还能被纠缠追求,这对她不公平。”
孟棠之深吸一口气,一时没找到理由反驳他,干巴巴道“你喜欢的是谁”
薛凛笑了,挑眉反问“你刚不是还说不许让人知道吗一视同仁啊。”
孟棠之冷哼“那你避着西尧,也是因为对你女朋友不公平”
薛凛坦然承认“嗯。”
孟棠之“薛凛,我和你沈阿姨关系很好,你和西尧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你相信你能处理好,不伤害到西尧也不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
“我不揣测你的感情浓度,但我搞了这么多年教育,没见几个初高中,甚至大学初恋成的,变数太大了,很容易就走散了。你现在喜欢的人可能高考后就分道扬镳了,别为了一时的上头,影响了多年的情谊。”
薛凛轻笑,笃定道“不会的,她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和我走散。”
孟棠之不忍心打击他的骄傲和自信。
路都是前人走过的,但年轻人总要亲自走一遍,才能体会到这世上没有绝对。
走散有很多种方式,有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一辆错过的火车,一份寄错了地址的礼物,一次风和日丽下,自以为平凡的短暂分别,都可能是走散的序章。
只是在那之前,没人预料得到,某个节点意味着再也不见。
晚上,薛凛想给魏惜发微信,突然想起了已经很久没上的辞一的号。
以后应该也没有必要上了。
其实回想一下,搞这个号出来的时候,他应该就喜欢上魏惜了。
硬撑着不肯承认,还用小号逗人买咖啡买水,这事儿得瞒着。
太丢脸。
薛凛周末有事吗
魏惜果然没睡,过了一会儿,她回。
魏惜预约的hv疫苗到了,要去打。
薛凛一皱眉,刚上高中的时候,老师就通知大家去打了,现在班里同学基本都打完了。
薛凛怎么才打
魏惜家里的事耽误了。
薛凛怎么不跟我说,直接去私立医院打。
魏惜没事,反正也约到了。
薛凛明天送你去。
魏惜不用啊,你家那么远,我自己坐车也方便。
薛凛以后都送你,别坐校车了,总得让男朋友尽点义务,你要学着心安理得地使用我。
道晚安后。
魏惜抱着手机,仰面躺在床上,一只脚悬在外面悠闲地晃荡着。
她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反复回想薛凛发给她的信息,一边想,眼睛一边弯了起来。
她把被子一点点往上扯,盖住口鼻,只留下黑亮澄澈的眼睛。
她不由得想。
妈妈,原来被关心,被宠爱,被需要着,才是两性关系的常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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