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滚烫的空气里不时传来廊下少年爽朗的笑声, 植物疯长的季节,有喜鹊落在琉璃瓦上, 叽叽喳喳。
“唔”
“晴山拿个冷帕给我。”林惊枝躺在藤椅上, 慢悠悠伸了个懒腰,刚睡醒的人儿眼尾的薄红如胭脂在水中晕开。
“殿下,可要奴婢去拒了那两个新来的面首”晴上拧干湿帕递给林惊枝。
林惊枝没有立刻点头, 反而愣了一下“前些日舅舅不是已经送了两个少年郎君来府中, 怎么今日又送”
晴山也有些无奈,笑了笑“奴婢听宫里的嬷嬷说,前些日您把那两个面首拒了,陛下以为您不喜少年, 这会子送来的是一位如璞玉的郎君, 还有一位少年。”
“嗯, 听说都十分迷人。”
林惊枝把手里巾帕揉成一团,红润唇瓣抿了抿。
她到月氏已经四年,自从儿子初一出生后, 白玉京就起了给她介绍青年才俊的心思,林惊枝实在拒绝不了, 就随口寻了个理由,说自己不想嫁人,还不如一辈子当月氏的公主,在公主府中养些面首来的快活。
没想到白玉京竟然把她随口胡诌的理由当真, 隔日就送来了数位俊美无比的少年郎君,让她随意挑选。
这几年来, 公主府后院住着的那些面首,除了一些自愿离开的,剩下的也足足有十多人, 可白玉京依旧热情不减,隔三差五就差宫人来问可要添人。
“拒了吧。”林惊枝把手里已经捂热的帕子递给晴山。
她见晴山欲言又止,心下一动“真的生得好看”
晴山笑了笑“殿下您亲自瞧一眼就知晓了。”
连晴山都这么说,倒是让林惊枝勾起几分好奇,反正眼下也是闲着,儿子初一在宫中小住,她也不用操心。
“那就叫进来我瞧瞧。”
“是,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晴山身后跟着两名身形高挑的郎君,单薄衣袍,一黑一白。
白袍郎君没有束发,沉黑的视线极为大胆落在林惊枝身上,十分放肆,倒是黑衣青年显得有些害羞,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两人走到林惊枝身前,朝她行礼“奴,给玉姝公主殿下请安。”
“抬起头来。”林惊枝懒洋洋缩在藤椅上,她没穿罗袜,裙摆下露出一小截雪白脚尖,贝壳一样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甚是勾人。
两人同时抬起头,其中黑衣打扮的面首令林惊枝呆住“颜公子”
颜如玉生了一张十分精致的娃娃脸,他朝林惊枝笑“殿下不如收了我吧。”
“就算殿下不愿嫁我,我已经说服我家老子,我作为颜家幼子,可以入赘公主府的。”
颜如玉是月氏首辅颜恒儒的幼子,从白玉京给她挑选夫婿开始,颜如玉就闹死闹活要尚公主,什么手段都使过了,林惊枝不同意,没想到这回竟然直接把自己面首送到公主府了,难怪方才晴山的表言又止。
林惊枝有些头痛皱了皱眉,正要招呼嬷嬷把颜如玉给丢出去,没想到颜如玉的速度更快,他往前一扑,拉着林惊枝的裙摆“公主殿下您就收了我吧,就算不入赘,当个面首也行啊。”
“我保证,绝不争风吃醋,一定和公主府其他郎君好好相处。”
林惊枝目光垂下来,用手里的小扇柄狠狠敲了一下颜如玉的指尖“我让侍卫去寻首辅过来。”
颜如玉根本就不怕疼,他往前挪了挪,咧嘴一笑“殿下尽管去寻,我父亲已经同意了。”
“”林惊枝。
下一瞬,颜如玉被人摁着脖子,反扣手臂压趴在地上。
“殿下,奴帮殿下处理掉,胆敢冒犯殿下的东西。”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语调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
男人背脊笔挺跪在地上,白衣宽大袖摆下五指白皙有力,微微松开的领口,还能看见上头结实不带一丝赘肉的胸膛。
他的目光落在林惊枝的脸上,有些重,藏着令她心悸的晦暗幽深。
林惊枝忽然心口一窒,竟是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朝青梅招手,语调极淡“把人带到东边的院子,暂时住下。”
颜如玉闻言大喜“殿下这是收下我了”
林惊枝无奈捏了捏眉心,有些烦躁挥手“先带下去安置。”
公主府伺候的下人不敢怠慢,赶忙把新来的面首带离。
“殿下在想什么”晴山走到林惊枝身后,帮她轻轻捏着肩膀。
林惊枝笑了笑“初一在宫中住了多久了”
晴山答道“有十二日了。”
“你告诉宫里的嬷嬷,夏日炎热就让初一在宫中多住些时日,不用来回跑。”
“是,奴婢记下。”
“不知殿下今日可要招个郎君陪着一同吃膳,也好打发时辰。”
“等会子午膳就摆在园子的葡萄架下,多叫些人伺候。”林惊枝把玩着掌心里捏着的白玉小扇,语调慢悠悠吩咐。
“本宫不为难一下颜家的郎君,看他是不愿意走的。”
到了午膳的时候,公主府伺候的宫婢果然在园子的葡萄架下摆了桌子,还贴心放了冰盆,安排了两三个生得极为秀气的少年郎,跪在一旁打扇。
夏日阳光明媚,一群人犹如众星捧月簇拥着她,格外热闹。
颜如玉和同伴被宫婢请过来,两人视线同时落在林惊枝身上。
她一袭淡紫色单薄夏裳,玲珑身段更显妩媚,这会子正垂着眼帘,用雪白的巾帕在擦手,一颦一笑皆可入画。
晴山站在林惊枝身后,指了指一旁的矮桌“请两位郎君,帮公主殿下布菜。”
颜如玉笑呵呵地往林惊枝身旁一坐,拿了筷子就要给她夹菜。
却被林惊枝用小扇柄敲了一下手背,她声音幽幽“颜家郎君,伺候本宫可不是这样的。”
“如要知道如何看本宫的脸色行事。”
颜如玉有些委屈,他看着林惊枝,满眼不解。
林惊枝不再理他,伸手指着落后颜如玉一步的白衣男人“你叫什么”
“可知道如何伺候人”
男人笔挺的背脊一下子绷紧,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极淡却自有一股忽略不了威压“萧、砚。”
“萧砚”
林惊枝红唇轻抿,视线从男人清隽的侧脸落到他挺翘的鼻梁,再到凉薄的唇上。
外表模样生得并不像他,身形瘦得厉害,白皙下颌有一层浅浅的淡青色胡茬,漆黑视线并不躲闪落在她身上。
只是为何这么巧,他也叫萧砚
“过来伺候。”林惊枝掩去眼中沉思。
“是。”
萧砚很会伺候人,用膳时并不用林惊枝出声吩咐,她视线只要落在哪里,他就能准确无误夹一筷子她喜欢的食物,递她手边的瓷盘上。
动作恭敬克制,绝不会做出僭越的举动。
这一顿午膳,林惊枝虽用得不算多,但胃口是难得算好的一次。
用完膳,晴山端来漱口的茶水。
林惊枝本要伸手接过,不想萧砚的速度更快,他接过茶盏,小心翼翼递到林惊枝唇边。
他看着她,眼底有浅浅的光“殿下请用。”
方才接过茶水谁,他指尖却是不小心,碰到了她雪白的掌心。
园子里有瞬间的安静,就连打扇的郎君们,都紧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看着萧砚,有兴灾惹祸也有同情。
因为玉姝公主府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公主殿下并不喜欢和人过于亲近,就算是面首,若是过于放肆,也会被赶出公主府。
公主虽然脾气极好,但是个极讲究规矩的主子。
“放下。”
“跪倒一旁去。”林惊枝静静看着萧砚,脸上神色冷了下来。
炎夏,正值正午,葡萄藤架旁的花园,阳光极晒。
萧砚跪着,背脊如松竹笔挺,汗水打湿他的衣裳,隐约透出他肌理分明的极好身材,他乌发披散垂在身后,瘦削中带着一股子,入韧劲和克制。
直到傍晚,林惊枝用了一小碗酸梅汤,才想起来那个被她罚跪在园子里的面首,她看着晴山“可是把人遣出公主府了”
晴山摇头“萧郎君不愿走,依旧跪在园子里,说是要等公主殿下醒来。”
“已经跪了足足三个时辰。”
林惊枝推开窗子,浅浅眸光停顿在外面园子一抹突兀的雪白上,垂眸跪着的男人,似有所感,猛地抬眸看向她。
两人的目光隔着金灿灿的夕阳,一触即分。
那双眼睛却令林惊枝恍了神,她闭眼靠在贵妃榻上,胸脯起伏胸腔里心脏跳得极快。
直到太阳落山,夜幕渐沉。
林惊枝用了晚膳后,吩咐青梅挑一人进屋伺候。
她自从离开汴京后,就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寂白说是心魔新病无药可医,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四年过去,她的失眠却是一日比一日严重,后来她发现叫人在屋中陪着她说说话,或者的念些话本子给她听,时间久了她勉强能睡上几个时辰。
所以她只要入睡困难,就会叫面首进屋伺候,隔着屏风。
今夜晴山去挑人的时候,颜如玉一听侍寝,他迫不及待自告奋勇,可最后来的却不是颜如玉,而是面首萧砚。
“颜如玉呢”林惊枝靠在床榻上,冷冷看着跪在她身前的萧砚。
萧砚左手指腹摁在右手掌心的疤痕上,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殿下,颜公子过来时,不小心在园子里摔了一跤,奴见他摔得厉害,都走不了路,就替他过来伺候殿下。”
“这么巧”林惊枝笑了,瞥了一眼地上恭敬跪着的男人,她纤细指尖挑起男人鬓角的一缕长发,漫不经心把玩着。
“知晓如何侍寝”
“侍寝”二字从她口中说出,就像一把利刃,毫无预兆插进了裴砚心口,令他眼神有瞬间凝滞。
“不知。”
林惊枝抬眼,眸光落在男人身上,语调透着几分玩味“衣裳脱了。”
裴砚跪在地上的身体骤然一僵,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僵冷的指尖落在雪白的衣襟上,单薄的夏裳缓缓落在地上。
昏黄烛光,映在他莹润如同羊脂玉的胸膛肌肤,林惊枝看着他心口的位置,雪白无瑕不见半点疤痕。
她指尖指腹从他心口的位置,带着几分挑逗轻轻地抚过,如同羽毛。
地上跪着的男人,身体一颤,下一瞬竟有滚烫的汗珠顺着他白皙脖颈落下。
胸膛这个地方,她清楚记得,他握着她的手用匕首刺了一刀。
可眼下这个男人的胸膛肌肤并没有痕迹,她不敢用力,也可能不是他吧,不然何必费尽心机,这般自我责辱。
林惊枝抬手“你去屏风后面,那里有书卷话本子,随便挑一本。”
“读到我睡着为止。”
她说完闭着眼睛不再出声。
萧砚沉默良久,他点了点头“是。”
花鸟屏风透光,只要一抬眸就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紧窄的腰身,还有跪坐在地上笔挺的背脊。
男人身上落了一层朦胧光雾,更显诱人。
林惊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耳边一直是他低沉嘶哑的声音。
夜里她应该是做梦了,她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紧,一双宽大有力的掌心,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耳边伴着低沉的呢喃,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松香。
失眠多年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柔柔安抚,这一觉林惊枝一直睡到午膳前,才醒来。
床榻的帐幔垂在地上,林惊枝眨了眨眼睛,伸手掀开纱帐,
下一瞬,她眸光蓦然顿住。
那个屋中侍寝的男人,背脊光衤果不着寸缕,他背对着她,肌肤是莹润的霜白色,劲瘦腰身隐隐可见极其性感的腰窝。
雪白亵裤包裹着他修长结实的大腿,乌发如墨披散在地上,透着极致的引诱。
林惊枝眸光一颤,竟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的悸动,地上的男人应该是听见她醒来的声音,已经慢慢坐了起来。
林惊枝眯着眼睛,纤长浓密眼睫眨了眨,打量他许久“进来伺候前,晴山没告诉过你,等我睡着后你可以自行离去,不必在屋中陪着。”
男人垂着眼眸,半晌才哑声道“忘了。”
林惊枝眸中内藏着极深情绪,她声音有些冷“你出去,唤晴山进来伺候。”
萧砚低着头,撑在地上的掌心骤然一蜷,他小心翼翼开口“我可以伺候殿下穿衣的。”
“放肆。”
“滚出去。”
屋里霎时一静,林惊枝阖上眼皮不再理他。
不一会儿晴山从外间进来,她见林惊枝面色红润,笑了一下“奴婢瞧殿下昨夜睡得好,也就没进屋打扰。”
“倒是这个面首萧砚,读了一整夜的书册。”
“天蒙蒙亮时才睡下。”
晴山说完,见林惊枝眉心蹙着,她有些不确定问“殿下可是不喜欢”
“殿下若不喜,奴婢明日就同宫里的嬷嬷说一声,让人把他送回去。”
要送回去吗
林惊枝指尖动了动,压下别的情绪朝晴山摇头“暂时不必,就留在公主府使唤吧,不过夜里读书的人,日后不必唤他。”
林惊枝虽然不再唤萧砚,也避免同他接触,可自从他来后,那些只要深夜能入她房中的面首,第二日清晨回去时,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一些意外。
有摔伤腿的,也有折了手臂的,或者连着十多日上吐下泻。
不过一个月功夫,公主府后院养着的面首直接全军覆没,没有一个能正常行动,公主府自然有人怀疑是唯一没事的萧砚,他暗中做了手脚,可是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因为每一次出事,萧砚都老老实实待在房中,并没有离开其他人的视线。
忍了七八日都不能好好入睡的林惊枝,无奈之下只能再次让晴山去把萧砚来。
可萧砚还来不及生出一丝高兴,就被眼前的场景激得心脏骤停,昨夜被他伤了手腕的颜家小公子颜如玉,这会子也在林惊枝房中。
林惊枝手里拿着一个淡青色的瓷瓶,玉白的指尖从瓷瓶内抠出一点膏药,极为温柔给颜如玉的手腕涂药,明明有丫鬟伺候,她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萧砚眼中有疯色,疾快闪过。
“公主殿下。”颜如玉跪坐在脚踏上,一张娃娃人很是俊俏,就像是乖巧的奶狗扯着林惊枝的衣袖撒娇。
“殿下今日就准许我留下侍寝吧。”
林惊枝慢悠悠抬眸瞥了萧砚一眼,似笑非笑“本宫今日可不能留你伺候。”
“你瞧瞧,萧砚来了。”
“你回去好好养伤。”
等把颜如玉哄走,林惊枝靠在榻上,她往上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薄衾,似笑非笑看着萧砚。
“郎君愣着作何”
萧砚没动,垂着的掌心已不自觉攥紧成拳,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关节,他一颗心快被嫉妒和不甘吞噬。
林惊枝也不催,冷冷盯着他。
良久,男人转身走到屏风后方,接着是书卷翻开的声音响起,他今日念的是平心静气的金刚经。
夜深,林惊枝眼皮渐沉,她身子一歪靠倒在床榻上。
屏风那头声音一顿,戛然而止。
男人丢了手里的佛经,宽大炙热的掌心微微颤抖,落在她纤细腰肢上“枝枝。”
“孤该拿你如何。”
裴砚闭着眼睛,凉薄的唇轻轻吻在林惊枝微蹙的眉心上,一滴珍珠一样的泪,从他长睫上滚落,滴在她眼尾鲜红的朱砂痣上。
他快要被嫉妒折磨和逼疯。
翌日清晨,林惊枝醒来,她下意识拉开帘子,抬眸朝床榻外看去。
男人果然如上回一样,侧身躺在她床榻下,不过比上回的位置近些,她一抬手就能抚摸到他雪白的后颈,和乌黑的发丝。
“怎么不回去。”林惊枝眯着眼睛问他。
萧砚不敢看林惊枝,规矩地垂下眼帘“我见殿下夜里睡得不安稳。”
“想陪着殿下。”
林惊枝才睡醒,雾气蒙蒙眼中还透着几分困倦,却不妨碍她眼底露出的嘲弄“陪着本宫”
“你算什么东西。”
“你不过是舅舅送我面首罢了。”
“滚出去。”
她脾性来得突然,裴砚瞳孔发颤,他只想多陪陪她而已。
林惊枝见男人不动,当即冷笑一声“本宫让你滚出去。”
“本宫的公主府,可不是你算计撒野的地方。”
“好。”萧砚声音沙哑,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温柔。
林惊枝闭着眼,落在小腹上的掌心不受控制轻颤,她不由想起难产时做的那个梦,这些年只要失眠,就会反反复复出现的画面。
他在她灵牌前自刎,滚烫血落在她的灵牌上,就如同落在她的心口,炙热的温度让她颤颤不安,避无可避。
明明是她再也不愿想起的人,四年了,却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她可能真的要听舅舅的话,寻一个如意郎君嫁了,或者挑一位府中的面首好好宠幸,无聊的日子总要做些事把自己填满,不然总有不想回忆起的人,令她分心。
开始林惊枝还有些排斥萧砚,后来她发现只要他在时,她夜里失眠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好转。
渐渐地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萧砚每日夜里过来给她读话本子,等第二日清晨她醒来后,他再自行离去。
他只坐在屏风后方,无需近身。
就这样,三个月时间一晃而已,夏天马上就要结束了。
就在夏天结束前,林惊枝忽然某天白日,让晴山叫来萧砚。
她靠坐在抱夏的窗旁,懒洋洋的模样,手里捏着一把白玉团扇轻轻摇曳,一袭浅绿色薄纱,落在她身上,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林惊枝冷白指尖把玩着团扇上挂着的流苏,清冷眸光落在萧砚身上,她语调缓缓。
“萧砚。”
“明日本宫让人送你回宫中。”
“本宫日后无需你在身旁伺候了。”
萧砚愣住,他瞳仁骤然紧缩,忍着钻心的痛“为什么”
林惊枝抿着唇“没有什么为什么,你就当本宫腻味了,白玉京是从哪里寻的你,你就回到哪里。”
“本宫不需要你了。”
裴砚往前走了一步,音色薄烫“是我没有伺候好殿下”
林惊枝笑了,笑得肩膀轻轻颤抖,用冰冷的扇柄挑起他的下颌,稍稍往上抬了抬,声音幽幽“只是本宫觉得你容貌,竟然有几分像本宫一位故人。”
“啧”
“太像了,只会让本宫觉得厌恶。”
萧砚竭力忍着心口抽痛,透着灼人温度的掌心轻轻落在林惊枝侧脸上,他音色变了调,低沉嘶哑。
“殿下真的厌恶吗”
“殿下的故人对殿下日思夜想,早已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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