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划破黑寂的惨叫声。
惨得无与伦比, 将屋外的卫东吓得一哆嗦,直接双腿一软坐在地面上,完全不敢动弹。
他现在站的可是最佳位置, 既能看到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也能听到两人争吵的内容。
最开始还想着吵得越凶越好,要是能打起来就更乐呵,看着别人过得不如意, 他才觉得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最开始看的是挺高兴。
可随着甄兰那么一下手,惊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 死死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生怕对方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那他这辈子怕会断子绝孙吧
同时也不敢多呆,要是盛左元知道是他给的钥匙,一等对方回过神他也讨不了好, 还是得赶紧躲着才是
撑起发软的双腿,手脚并用的朝外面跑去。
而背后那道惨叫声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是越来越凄惨, 听的人慎得慌。
知青屋这边和其他社员的住处离的有一些距离,但这一道惨叫声传的老远老远,将其他人给吸引了过来。
罗宝君是第一批来的人。
这段时间一直被家里催着相亲,弄得他是特别恼火但又不得不被押着去。
本来以为自个是拒绝别人的份, 堵着气想着自己就上去了他也不配合,一定要搅和了这趟相亲。
可谁能想到, 连着几个女同志都没看上他。
一听到他曾经跟寡妇纠缠过, 脸上都会流露出一种怪异的神色,就像是生怕他会沾边似的,这段时间他可是连着听了好几个拒绝的理由。
在外被拒绝,在家又要被念叨。
实在是透不过气便想着来发小这边聊聊天喝喝小酒, 喝着喝着正上头,就被一声惨叫声吓得一哆嗦。
当下酒都顾不上喝,赶紧着放下酒杯就往外面跑。
再来到知青屋时,他们还想着是不是发现了野猪野狼,才会惨叫的这么大声。
可等他们到了现场后,是立马被吓得酒醒。
面前这一幕看得他们双腿发凉,那绝对凭面对野猪野狼还要来的可怕。
“盛左元真的被废了”
“哎哟,这甄兰也是太狠了吧,自己得不到的男人就别想别人得到,一钢笔一插,谁都别想拥有”
“罗宝君,你赶紧说说当时是什么个情况”马婆婆对着前面的人招手,“真的是一钢笔插在那个上面了”
罗宝君什么都没说,面色特别苍白。
光是回忆就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真的”重重点着头的是罗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八卦的大队伍中。
他虽然不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但确实距离伤患者最近的一个人。
也正是如此,他在今天才能站在八卦队伍的中心,“那么重的伤势只能往镇上送,可这一路上也不能不给他止血吧整个大队除了我会包扎伤口之外还能有谁”
这话说完,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放在了他的双手上,人群中突然想起了一声怪调调,“咦”
罗夏赶紧的拍拍手,“我已经洗过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不想啊。
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然后目睹了一幕这辈子看过最可怕的伤口。
甄兰真的是恨极了。
要不然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直接穿了个透。
有人好奇着,“那你就帮忙给拔了出来”
罗夏摇了摇头“不能拔,一拔出来准得大出血,我就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具体还得让医院的医生来弄。”
再说了他也不敢弄。
万一弄出个好歹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这可不是小事啊。
“真是造孽,但凡他不玩弄妇女同志的感情,也不会落到这么一个下场,你说说要真的不行了,那还怎么得了”
“怕什么,季婷肚子里不是还揣着一个吗。”马婆婆撇了撇嘴,“先前要不是季家威胁,盛左元指不准还不想结这个婚,更不想要季婷肚子里的孩子,现在那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苗喽。”
要说不是报应吧,谁能想到甄兰会这么狠,一来就来这么猛的。
可要说是报应吧,偏偏还留下了这么一根独苗苗。
盛左元也不怕后继无人了。
这边是说的越来越起劲,而一旁的焦港倒是有些恍惚,久久回不过神。
他和盛左元的关系最深。
毕竟是在同一个大院出生长大,从小时候就玩在一块,下乡之前他是真觉得自己和盛左元情同手足,能够共患难。
当时还想着就算是下乡好的身边还有个兄弟一块,也不会太艰难。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干活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他受不了盛左元也受不了,自己都扛不住更别说共患难,是盛左元先将他甩开,利用其他人减轻干活的苦力,留下他在庄稼地里苦苦挣扎。
要不是容晓晓拉了一把,他现在真的会过得生不如死。
之前他在电话中和爸妈聊过这件事。
当时爸妈也是劝着他,说是盛左元本来就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他这个傻小子别想玩过对方,既然现在有个好活,便不要再想七想八彻底和以前划清就好。
他确实很傻,但好在听话。
虽然两人都没有摊开的说过,但自打他在猪圈这边干活后,两人几乎就没有说过话,很明白以前的那些情谊是彻底抹掉了。
可谁能想到,盛左元会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跟盛左元的家人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可真要说的话又该怎么说
说他们的宝贝儿子被人害的不能人道。
但好在有了娶媳妇的计划,而且媳妇肚子里有他的血脉。
焦港抹了一把脸。
算了吧,他还是别掺和了。
反正就算他不联系也会有人联系盛家。
“不能放过她,我要杀了她,贱人贱人”病床上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大吼,旁边站着两个面色尴尬的医护人员,他们也能理解男人的愤怒。
当然绝对不想真正的去理解。
毕竟没几个男人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年长的医生见伤患挣扎的太过,担心他扯到伤口,不得不安抚着“往好的想想,最少也都留下来了,虽然用不”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你这个庸医,我肯定会没事,你们赶紧把我送去首都,我要找最好的医生治疗,你们这群庸医就是废物”
虽然挺理解伤患的痛苦,但任何一个医生被这么骂心里都不太好受。
年长的医生转身对着旁边眉头都快夹死苍蝇的中年男人道“也不是不行,你们要是想转一下我这边随时可以开具证明,罗大队长,那你们就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随时去办公室叫我。”
罗建林除了点头之外还能说什么
他这会都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让位了,平凡大队中能有一个扛得住的年轻人,他保准二话不说就卸下大队长的担子。
不然再这么干几年,他迟早会操心死。
“甄兰呢那个贱人在哪里我要杀了她,我要把她千刀万剐”
罗建林重重一叹“气话就别说了,什么杀不杀的,说这些还能有什么用”
盛左元喘着粗气,死死的瞪着他。
那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充满了仇恨,要是甄兰真的在这,他真的很有可能扑上前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后悔她所做的一切
罗建林看着他的样子,知道有些话不该现在提起,但又不得不说“甄兰已经被公安控制起来,这次的事”
“她必须坐牢她必须判重刑”
罗建林又是叹了一声,“她让我给你带话,如果你不去公安局证明这是一场误会,甄兰会反过来告你欺负了她,如果公安查证属实,到时候你们俩人会一块去坐牢。”
“她敢”盛左元怒不可遏,刚要起身,伤口上带来的疼痛让他脸色瞬间苍白。
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一直在提醒他。
现在的他和以前不同,他再也别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伤口痛内心也疼得厉害,他恨不得甄兰比他惨上十倍百倍,最好让她做一辈子牢,惨死在黑暗的牢狱中。
可现在居然告诉他,如果男方要坐牢也得带上他一块,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你别乱动,伤口才刚刚缝好,你这么乱动万一伤上加伤怎么办”罗建林是真的不想管他。
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还不是之前做了太混账的事
别看盛左元现在一副凶狠的样子,但如果他真的和甄兰没发生过什么,那绝对不会光会吼,显然也是被甄兰给拿捏住,除了吼之外什么都不敢做。
可谁让他是红山大队的知青,他这个大队长不能不管,“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下午公安会来问话,你现在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
最好一块手牵手去坐牢,省得在外还祸害其他人。
这两个人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实在是不愿意再多呆。
请着周边的护士帮着照看照看,便赶紧离开了医院。
现在也没法回大队,下午还得往公安跑一趟。
这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他想了想还是帮小儿子的宿舍去,在他屋子里补补觉,养足精神还得应付接下来的麻烦。
罗冬已经成为锻造厂的正式工。
半个月前就已经从玩具厂搬到锻造厂的家属区,分了一间很小的屋子,除了能放一张床两个柜子外几乎就没其他的地方,就连厨房和卫生间都在外面。
可即使如此,那也是独属自己的屋子。
当时帮儿子来搬家时就稀罕了好一会,这房子虽然小但那也比生产大队的院子来的强。
刚刚才踏进大宅院的门,就见罗冬匆匆的往外走,罗建林问道“你这是干嘛去”
“爸,你怎么来了“
一听到这个,罗建林那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老早就憋的慌,想着找个人说说话。
这不,正巧了
然而罗冬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着急的道“厂子里突然来了急活,要不您先去我那里坐坐,我得赶着去厂子里干活了。”
实在是没时间闲聊,说完后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罗建林不由嘀咕着“能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好歹听他说几句话也成啊,这一肚子的话没人说真的憋的慌。
“大事呢”一旁的老头子听到他的嘀咕,便凑过来说道“昨天晚上突然从临海拖了五货柜的东西过来,火车货柜里堆得是满满当当,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罗建林也好奇了。
老头子神秘兮兮道“全是从海里捞出来的机械设备和生产线,国外运送这些物件的轮船翻了,船上所有物件都沉了底,打捞不易,花费了一个星期才捞起来,可价值几十万的物件全都进水无法使用,现在却成了废铜烂铁。”
罗建林倒吸一口气,几十万的物件
这么大一笔钱,真的是不敢想啊。
不过他又有些奇怪“那他们急匆匆赶去是做什么”
都已经是废铜烂铁,那就没什么用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器材是没法用,请来了最好的维修师父都修不好,但机器不能启动不代表这些器材上的零件不能二次利用。”
简单点说,都是去捡宝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