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凇这个想法没能实现,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放过浮南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还有用。
回了家之后,浮南并未发现阿凇的杀意,骨蛛要吃她,舔了她的面颊,她只会以为骨蛛因为喜欢她所以舔她。
她天真得不像话,似乎她此前接触的世界都是善良美好的。
浮南调配好了伤药,她捧着灰黑色的药膏走到阿凇面前,这是能连接断裂经脉的续骨膏,魔域没有这种伤药的配方,若是有人类修士在此,他们一定会讶异于浮南为何能自己调配出这伤药,因为续骨膏是人界五大宗门中玄衣宗的的独家秘药。
阿凇的伤处在大腿上部,之前浮南光忙着给他治伤了,并未觉得她盯着这个位置看有多么不妥。
但现在阿凇褪了衣,她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阿凇与她年纪相仿,又长着这样一张容易吸引人的脸,浮南有些不淡定了。
她将药膏罐子推到阿凇面前,小声问他“可以自己涂吗”
阿凇低眸去看自己腿部的伤痕,他还记得当初这条腿是怎样被折断的,这里的经脉尽数断裂,他不信这黑色的药膏能治好他。
他摇头,表示这药没用。
但浮南会错了意,她以为阿凇是不方便自己上药。
于是她蹲了下来,用指尖挖了一点药膏,轻轻涂在阿凇的伤处。
阿凇垂在身侧的手指尖颤了颤,药膏清凉,他不喜欢这样亲密的触碰。
他的眉头皱起,浮南看不到的黑色眼瞳里,杀意迸现。
阿凇抬手,微颤的指尖即将触上浮南的脖颈,她的脖颈纤细,他可以轻易折断。
但此时,浮南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阿凇只是不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近,她以为他是疼了。
于是她鼓起脸颊,轻轻给他伤处吹了吹。
她就这么鼓着脸颊抬起头来,瞪大眼看着阿凇,有些慌,问他“很疼吗”
浮南的嗓音总是软软的,带着清浅的笑意,阿凇看着她的双眸,收回手,又摇了摇头。
“我尽量轻点,上完药,你到床上躺会儿,休息一下,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浮南的指腹蘸着药膏,在他腿上又触了一下。
这药似乎确实有用,阿凇感觉自己腿上的经脉正在缓慢恢复,原本凝滞的法力流动也开始畅通。
浮南为什么会这些
她的本体是人界的植物,又为什么会来到魔域的底层
这里没有阳光,她身为植物,又是如何活下去的
有无数疑问涌上阿凇的脑海。
他想问,但他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很危险。
他本应不在乎一切,又怎么会对魔域底层的一个小妖怪有这样的探究之意。
阿凇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询问的即便他知道浮南一定会回答他的疑问。
浮南把阿凇扶到床上的时候,由于他高大的身子有些沉,她又过分在意他的感受,忘了控制自己的身体,她手一滑,一不小心趴到了他的身上。
阿凇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好在浮南很快爬了起来,她有些羞赧,抬手拍了拍自己红红的面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你最近吃得有点多,太沉了。”浮南支支吾吾地给自己找借口。
阿凇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他见过很多次浮南脸红,他并不知道脸红的意义。
但方才浮南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感觉自胸腔之上似乎涌起了一股热气,将他的面颊蒸得有些发烫。
这是一种他从未感知过的情绪。
阿凇对浮南实话实说,他比了手语“沉的话,也是你喂的。”
浮南喜欢给他各种不一样的吃食,他少吃了,浮南就会唠唠叨叨问个没停,阿凇只好都吃了,得益于这些丰富的食物给他能量,他的伤才能好得这么快。
他刚说完,浮南就拿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点了点头“嗯,是我。”
浮南只是有些害羞,不知为何,阿凇这句回答令她的心跳加速。
阿凇不知她为何捂着脸,但他习惯观察浮南的表情了,所以他伸出手去,将浮南捂着脸的手腕握住。
他将她捂着脸的一只手移开一点,浮南露出一只慌乱眨动的眼,还有半面绯红的脸颊。
阿凇的指尖触到她的面颊,有些烫,于是他的指腹顺着她的手腕,贴在了她的面颊上。
“你的脸很烫,我的手冷,可以缓一下。”阿凇用另一只手给浮南比手语。
浮南盯着阿凇那张无情无欲的脸,她知道他不知她现在的反应究竟是为什么。
总觉得,有些滑稽。
浮南的面颊温度骤然间冷了下来,她的眼睛眨了眨,轻声说道“不用啦,我收拾一下就去睡觉了。”
她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拿上,匆匆关了门就跑了。
浮南关门的时候,传来极轻“啪”的一声,阿凇凝眸看着紧闭上的门,收回手,将它贴在自己的心脏上。
他感受到,比平时更加快的心跳声。
阿凇的腿伤是好了,他想,浮南的用处到此为止。
要杀她的计划再次提上日程。
但等他腿伤完全好的那日,浮南将数本自己写的秘籍放到他面前。
“你是人,我寻了些人类修士的功法,也不知你能不能修炼,总之,你看看这些秘籍有没有你可以用的。”浮南明亮的眼睛下,有些黑眼圈,她明显是熬夜写的。
但阿凇不是人,他是骗她的,这些功法秘籍他没有一本能用。
阿凇随手翻开其中一本,只阅读了几页,他眸中便染上一丝震惊之色。
浮南,神秘得就像他幻想出的人物,他对此界灵气能量的理解很深,尽管是人类的修炼功法,他阅读一二也能看出这功法好坏。
浮南的秘籍,每一套都是上乘功法,若是在人界,这些功法都是大门派的不传之秘、立派之本。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凇抬眸看浮南,浮南笑眯眯的,她也在专注看着他,她的眼眸明净澄澈,含着纯粹的笑意与善意。
“这本能用吗”浮南问他。
阿凇摇头,他能理解这些功法,但无法修行。
他是最恶的魔族,需要的自然是邪恶的魔族功法。
但阿凇不会告诉浮南真相。
他又开始骗她。
他给浮南比着手语“这些功法修行速度太慢了,人类功法崇尚稳扎稳打,以锻体筑基为始,我要报仇,修行魔族的功法,速度更快。”
“啊”浮南一愣,她知道,阿凇这样肯定是有什么过去,他要报仇似乎也理所应当。
阿凇以为浮南会问他要报什么仇,但她还是没问,他也不相信浮南能拿出魔族的功法。
不如,现在就下手,杀了她,他想。
下一瞬,浮南低眸,在纸上写了寥寥数字,亮在他面前。
纸上写着修罗诀三字,这是魔族的高阶功法。
阿凇“”还真有。
“魔族功法进展过快,伤身伤心,易道心不稳、走火入魔。”浮南收敛起面上的笑容,她认真对阿凇说,“阿凇,真的要修炼魔族的功法吗”
“他杀了我全家,我躲在屋内的床下,才免过这场追杀。”阿凇又开始编故事了。
他纯黑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情绪,亦没有仇恨之意。
因为他才是那个杀净他人全家,就连躲在床下的小少年也不放过的恶人。他还记得他冲破束缚,在魔宫之中带来灾厄的那一日,魔域皇族最尊贵的小皇子与他一般年纪,躲在那黑骨玉的床下,瑟瑟发抖,他跪在地上向他求饶,把头都磕破了,但那又如何,他一样是死了。
现在他代入那小皇子的视角,对浮南说起过往“我家人在外面求饶,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但他们还是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一路追杀不停,我落入怨川。”
他的谎言蹩脚,漏洞百出,浮南却信了。
“好吧,好吧。”浮南说,她能理解这样的仇恨,即便心怀这样的恨意犹如飞蛾扑火,伤人伤己,但这与她无关。
按照她的习惯,她只会陪着他,直到他死去,她不会当那惹人厌烦的劝导者角色,劝他放下恨意,回头是岸。
她无法想象他的经历,亦不会试图理解、疏导他的仇恨。
浮南将面前的修罗诀推到他面前“那这个可以吗”
“有更高阶的吗”阿凇看着浮南的眼睛,比划着问。
他在试探浮南的极限。
魔族功法越是高阶,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浮南自己也知晓这一点。
她的长睫颤抖着垂落,执笔在砚上蘸了墨,又落下几笔。
寸骨功是要打碎自己全身的骨骼,重塑魔骨,炼成刀枪不入的身体。
业火蛊是要寻来魔界最毒的业火,焚烧躯体,融火入体,操控业火,所向披靡。
这一回,浮南写出的都是在魔域范围内都算是禁术的功法,她像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仙,满足虚妄之人每一个无理的要求,阿凇要什么,她会拿出自己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他最想要的。
阿凇看着她紧抿的唇,他知道浮南没在笑了。
他继续比着手语“还有其他的吗”
浮南攥着笔的指尖不住地颤抖,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写下去了,但很可怕,她脑海里确实还有更加邪恶的魔族功法。
这些知识都是先生传授。
“幽冥经。”浮南的双唇颤抖着,她对阿凇说,“碎骨焚身,只是这功法的第一步,碎体重炼经历七七四十九个轮回,方成虚无之体,此前,从未有魔族成功修炼过这个功法,妄图触碰这个禁忌的魔族都死了。”
她闭上眼,声线如游丝般虚弱“它太可怕了,我不能让这个功法的任何一个字在现实里留下痕迹,所以阿凇,你若要修行这个功法,只能听我一字一字与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介绍一款比较好用的金手指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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