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南中毒一事, 似乎尘埃落定,再之后, 她的生活趋于平静。
那日她上街被弄脏的衣裙, 浮南再没有穿,因为茉茉偷偷命人将它烧了,她对自己要穿什么衣裳没什么主意, 一般都是抓到哪一件就穿哪一件。
只是她上街买回的魔族衣服, 她好好保存了起来。
几月后的某个晴日,浮南在房间里整理衣服, 她将压箱底的魔族衣物取了出来。
她抱住这几套衣服,探头出窗外, 对茉茉唤道“茉茉,我待会儿去司药房, 取点药。”
“南姑娘,你身体不舒服吗”茉茉靠在院里的椅子上, 这么问她。
“没生病, 我去拿点易容的丹药。”浮南笑, “我要出主峰一趟。”
“你要去做什么”有了上次柳川给浮南下毒一事, 茉茉总是担心浮南被暗害, 她如此贸然离开主峰,很危险。
“我去柳川家里看看。”浮南轻声说, “我易容过去,他们认不出我。”
“南姑娘, 你疯了柳川的父母恨不得把你杀了”茉茉站起身来, 拦住了浮南。
“我不相信,柳川真的讨厌学宫。”浮南是个很执拗的人,当初罗真骗她骗到倾家荡产, 在他亲口说出“真相”之前,她还相信他的“谎言”。
“可事实就是这样,尊上不可能在这种事上骗你,当初一起审问柳川的大人有很多,他们都听到了柳川说的话。”茉茉劝道。
“我不相信。”浮南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她还是笑着,嗓音很温柔。
她将整理好的衣服换下,自己走出了殿外,却在外面碰到了久不见面的阿凇。
上次她在外面遇到的事,茉茉没有告诉他,只是小事而已。
阿凇见她迎面走了出来,微讶。
浮南见他,总是禁不住地开心,她看着他笑着说“阿凇,你来找我吗”
“是。”阿凇答,他走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走着,他说,“近日闲了下来,城外正值春日,风景不错。”
他想邀请浮南与他一起去城外踏青,自浮南失去部分记忆醒来之后,他第一次如此主动。
阿凇想,总是要再试一试。
浮南一愣,她走向司药房的脚步僵住了,她轻声说“阿凇,我没空。”
“好。”阿凇答,他的声音有些冷。
浮南往前走,他还是跟着,浮南想要做的事不想让他知道,但她不舍得将他赶走,于是她就在司药房附近绕圈子。
绕圈绕到浮南自己都走累了,她问阿凇“阿凇,你不先回去吗”
“你要去司药房”阿凇早已看出浮南的目的地。
“啊是。”浮南藏在袖子里的手绞住了自己袖口,她躲开阿凇的灼灼目光,有些紧张。
“身子不舒服”阿凇靠了过来,他抬手,冰凉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没事。”浮南小声说,她不太会说谎,所以声线有些紧张。
“嗯。”阿凇应道。
他继续跟着浮南,没离开。
最终还是浮南自己憋不住了“我我我我去司药房,拿点易容的药。”
这药炼制起来复杂,她会炼,但司药房里有现成的,她打算直接去拿。
“要做什么”阿凇问她。
“我易容去见见柳川的父母。”浮南老实回答。
阿凇愣了一瞬,浮南如此说,是在不信任他给她的答案吗
但是那日柳川就是如此说的,柳川的回答,他一字都没有篡改。
“我不相信。”浮南还是那句话。
她还是如当年一样执拗,非要看到赤裸裸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她才肯罢休。
“之前罗真你也这样。”阿凇双手负于身后,对浮南这么说。
“我相信了他们很多次,每一次都被骗了,所以也不差这一次,对吗”浮南柔声说道。
阿凇没同意她的这句话,但在浮南取回易容丹药之后,他说“我陪你去。”
“我要易容的,柳川的父母应该很恨我吧。”浮南闭上双眼,声音有些无奈,“阿凇,你去的话,把他们都吓跑了,而且你不忙吗”
为了陪浮南去郊外踏青,他特意空了点时间出来,近期他倒是不怎么忙。
阿凇说“不忙。”
“好吧,好吧”浮南朝他笑了起来,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她小声说,“你怎么还是这么黏人。”
阿凇沉默地看着她因为他扬起的笑容,明媚温柔,从她的眸子可以望进他的心里去,在她的眼中,映着他的身影,似乎似乎是她的心里也有他。
真的有吗
那她为什么会将他忘了。
阿凇别开了目光。
浮南准备回去再取一些易容丹药,但阿凇拒绝了,因为他可以直接变幻自己的容貌。
“还有衣服”浮南对阿凇说,“我们原来的衣服不能穿的,要穿外面的。”
阿凇命人买了几套回来,外面流行的魔族男性衣物也有些一言难尽,浮南看着那敞开的衣襟直皱眉,这衣服的设计可以完全看到腹部的肌肉。
阿凇没介意穿这个,浮南倒是介意得很。
她回去房间之后,打算先试一试自己买的,她换好了,刚出门,阿凇看了她一眼,马上别开脸,绯色泛上面颊。
浮南低头看了眼自己刻意露出一部分的胸口,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从没穿过这样的衣裳,穿上之后,总觉得胸前凉飕飕的。
倒是阿凇还会害羞,出乎她的意料,毕竟阿凇的部下也有许多魔族姑娘,他平时见她们,不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吗
“怎么啦,我穿着很不妥吗”浮南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故意跑到阿凇面前,她抬头看他,“阿凇,你怎么不看我”
阿凇又将面颊别开了,他没看她,反而将自己身上穿着的外袍系带解开了,他将外袍裹在浮南身上,包得严严实实。
看着她泛着红晕的面颊说“不太习惯。”
“你要习惯啊,其他魔族姑娘都这么穿。”浮南将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拉开。
阿凇的视线落在她胸前的沟壑上,他一愣,又飞快地将外袍给她裹好了。
“怎么别人穿都可以,我穿就不行了”浮南嘟嘟囔囔地问。
阿凇面上的绯色还未退去,他看了她一眼,继续沉默。
浮南被他逗得有些开心,她又转身去追着他的视线“阿凇,看我,多看看就习惯了。”
阿凇转身去躲,浮南又跳到他面前。
他的视线与她撞上,浮南眸中含着笑意,她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塞到他怀里。
她还回衣物的时候,靠得有些近了,阿凇忽地倾身,压抑的情感冲破理智的堤坝。
阿凇的两手捧住了浮南的面颊,他又低头吻上了她,浮南瞪大眼,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没躲。
他死死地吻着她,浮南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里,轻盈的身子一旋,她的双脚离地,两手环在他的脖颈上。
当冰冷的唇碰上来的时候,浮南没感觉到任何排斥,就仿佛是,她早已习惯他的亲吻。
怎么会呢浮南想,这分明是他第一次吻她。
同样的问题再次回旋在她的脑海里,阿凇为什么要吻她,她为什么会喜欢他的亲吻。
这一次,阿凇吻得凶了许多,似乎是不想让她忘记,所以每一次唇舌的试探都像是要将她吞下,讨厌也好,喜欢也好,不要忘,就好。
浮南被他吻得透不过气,她的面颊变得愈发红了,直到他的唇撤离半分,她才大口喘着气,但她的气还未顺上来,他就又靠了过来。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意识逐渐朦胧,浮南在心里想,很喜欢,很喜欢他这样。
直到最后,她靠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阿凇的手搭在她的身后,手指顺着她柔软的发丝,一下又一下梳着。
他的手指颤抖着。
浮南紧紧抱着他,她很安静,没说话。
“为什么”浮南问了与上次差不多的问题,她果然是忘了。
阿凇沉默,没回答她。
浮南的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听着他速度加快的心跳声,忽地有些委屈“你之前,很久都没来找我了。”
“我不会无聊了,但还是有一点点想你。”浮南的声音很轻。
阿凇的手掌落在她的手臂上,他还是没说话。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或许浮南现在只是在说漂亮话,她可能对谁都是一样。
现在若是别人吻她,她也是这样的反应吗
当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他很快低头,又恶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让她讨厌也行,不要忘,好不好。
他的齿端咬破了她的唇,浮南感觉有些疼,但她还是轻柔地抱住了他的后脑。
她不怕他距离过近,对她太凶,不知分寸,她只是不希望他不亲近自己。
淡淡的腥甜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阿凇冰凉的手指抚上她被咬破的唇瓣,轻轻揉着。
清冽的气息拂来,由于过近的距离,浮南可以感知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为什么不躲,不疼吗”他的声音很低,就像情人间的耳语。
“有一点点疼。”浮南说话的时候,眼睫轻颤。
阿凇松开了她,他定定看着她,没舍得移开目光。
浮南的目光闪躲,她有些不好意思,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他第一次吻她。
“话本子里经常这么写。”浮南说。
似曾相识的话,第一次听的时候是悸动羞赧,第一次听,是绝望不安,因为这昭示着她忘得很彻底。
阿凇的声音淡淡,带着一丝颤抖“我不知道。”
相似的对话,欣喜的是她,心痛的是他。
浮南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阿凇伸手过来帮她整理,在他的目光又触及某处的时候,他又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巴,而后又吻上她的唇。
这一吻更加虚幻迷乱,浮南感觉自己坠入了醉人的蜜酒里,她沦陷其中,被甜蜜的感情浸泡着,一寸寸浸入肌肤。
她或许会忘记这件事,但因此而加深的感情不会褪去,她会更喜欢他,悸动的感情在心中满溢。
次日,浮南将易容丹药吞了下去,这丹药会为她易容十日,易容的形象也可以挑选,变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或是普通的路人甲,都可以,浮南想变成男的,也行。
浮南特意挑了一款变成路人甲的,她吃了之后,拥有了一张美艳的魔族女子面庞是的,这就是魔族女子里路人甲的颜值。
她的伪装天衣无缝,阿凇摇身一变,也变了个模样,他们一同离开了主峰。
“我在他们居住的宅邸附近,买了空置的屋子,我就说我是刚搬来的邻居,是来大城市打拼的,我在附近的药房里帮忙记账,赚些家用。”浮南念出自己伪装的身份,说话的时候却有点结巴。
“我是你的情人,身无所长,好吃懒做,就由你养着。”阿凇说。
“后面对了,前面错了。”浮南认真纠正他,“你是我好吃懒做的哥哥,我知道主峰那边事情多,你好吃懒做的时候就可以回去处理事务,晚上再回来。”
阿凇“”
“这样也行。”他说。
“这样不行。”浮南害羞了。
“行。”他坚持。
“行吧。”浮南拍了拍自己通红的面颊。
他们成为柳川父母的邻居,柳川家里的情况倒也简单。
柳川母亲是衣坊里的绣娘,每日都会去店里上工,柳川父亲虽然痴傻了,但掌握的法术与修为还在,于是他便到城外干一些出力气的活儿,每日的生活也很规律。
在魔域里,这样规矩的魔族堪称罕见,只是失去孩子之后,这对夫妻变得格外冷漠,浮南很难接近他们。
浮南很耐心,她在他们家隔壁潜伏了几日,终于寻到了接近柳川母亲的机会。
那日,柳川母亲刚从衣坊里回来,天色已黑,店里有了加急的单子,她只能熬着夜做。她一直盯着针线,加上年纪大了,用眼过度,导致下工之后,眼睛忽然有些看不见了。
她摔在回家路上的小巷子里,这里的房屋挤挤挨挨,巷子也窄,无人打理,地上有很多绊脚的石头。
浮南一直在偷偷跟着她,见柳川母亲摔倒了,连忙跑了上去,将她扶了起来。
她的头撞到路边的石头,昏迷过去。
浮南抱着她回了自己在这里的家,此时的阿凇刚从主峰那边回来,还没来得及易容,但他记得换了普通魔族的衣裳。
浮南见他,视线落在他露着的腹肌上,脸红了,又有些怕。
她指着自己抱着的柳川母亲,手忙脚乱地比划,阿凇很快变了个模样。
浮南抱着她走进房间,将灯点上,阿凇沉默地坐在一旁,替她将柜子里的药拿了出来,他比浮南更会伪装,动作神态都像一个无所事事的普通魔族男子。
她将醒神的药泡开了,喂给柳川母亲喝,不多时,她醒了过来,感觉到周围的陌生环境,连忙警惕地往后躲。
“夫人”浮南柔声唤她,“我是你的邻居,前段时间刚搬过来,方才见你在路上摔了,我就将带回来了。”
“我怎么摔了”柳川母亲有些慌,“我好像有些看不清楚,姑娘,你长什么模样,哎,我这是老毛病了,看久了,眼睛累,就看不清。”
“没事没事。”浮南从阿凇手中取来药膏,“我在附近的药房帮忙记账,赚些钱币补贴家用,这药膏是药房里送的,能明目,我给你抹上吧。”
“你你不会害我吧,魔族不会这么好心”柳川母亲还没信任浮南。
“不会不会。”浮南轻叹一口气,她的手指挖了点药膏,靠了过去,给柳川母亲涂在眼睛旁。
柳川母亲想躲,但浮南轻轻把她按住了,她看着这老人苍老的眼纹,有些心疼。
柳川死了,就剩他们了,她的丈夫也是个痴傻的。
她的眸中露出怜悯的温柔光芒,阿凇看着她,没说话。
不多时,柳川母亲能看清了,浮南给她用的药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明目药膏,在知道她在衣坊里当绣娘之后,她就提前回主峰取来了更好的药。
能看见了,柳川母亲才收起几分警惕“谢谢你。”
“这是我”浮南扭过身子给她介绍阿凇。
“情人。”阿凇面不红心不跳地补充。
“哦”柳川母亲长长应了声,“魔族,还是这样的关系好,结为夫妻,确实有些难。”
“啊”浮南有些惊讶。
此时,屋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浮南跑去开门。
刚打开院门,她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疯狂眼睛,是柳川的父亲。
“冉娘呢”他虽然痴傻,但竟然也懂得追踪巷子里的气息来寻找他的妻子。
“我在这。”冉娘走了出来,她一听敲门声就知道是自己丈夫,“我眼睛又不好了,摔在巷子里,这邻居的小姑娘给我救了。”
“多谢啊,改天请你到我家吃饭。”冉娘朝浮南笑笑。
“回去那么凶做什么,那天你没去城外上工,去街上做什么,回来问你也不说。”冉娘领着她丈夫往回走。
那疯子爹支支吾吾地,含糊说了些什么。
出了门,冉娘才小声对她丈夫说道“还有,你那日带回来的骨币是怎么回事那么多,要说是主峰那边给我们儿子的补偿我是不信的,依尊上的性子,没将我们也杀了就不错了。”
疯子爹没回答,他继续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这骨币,我们可不敢收,你拿到城外丢了吧”冉娘问。
“丢丢了。”他总算说出一个有意义的词语了。
“砰”的关门声传来。
浮南坐在院子里,想着最后该如何接近这对夫妻,阿凇坐在她身边,他的身子高大,替她遮了一点月光。
浮南修为低,没听到这对夫妻在院外的悄悄话,但他即便不是主动要去听,也听得清晰。
“柳河在外收了骨币。”阿凇知道他所掌控的领土上每一位魔族的名字。
“柳河柳川的父亲,他收了骨币”浮南惊讶。
“嗯。”阿凇答,“要查吗”
“我先去问问。”浮南想了想说道。
阿凇点了点头,他抬眸,看向院子里亮着的灯盏。
再过几日,就是他轮回重塑身体的日子了。
浮南也记得这事,她对阿凇说“没关系,等我将这件事查清楚再说。”
她知道,最后的答案有很大概率还是“柳川讨厌学宫对她怀恨在心”。
但她还是希望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白日,阿凇回主峰去了,浮南受邀去柳川家里做客,冉娘说给她准备了些菜肴,请她吃一顿饭当做答谢。
在饭桌上,浮南吃着不甚美味的菜肴,这味道与柳川给她吃的饭团差不多,果然是冉娘给她准备的食物。
冉娘与她说着家常“沉北姑娘,要我说,你与你那情人就这么过过日子就好,可不要真的结为夫妻了。”
“啊为什么”浮南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问道。
“你是魔族,你应该知道的。”冉娘说。
浮南微笑“”我不是魔族。
“是有了后代,有损修为吗”浮南轻声问,“我听说你们的孩子犯了事被尊上处死了”
“你说阿川啊”冉娘一听,捧着饭碗的手僵住了,她一低头,就落泪了。
“莫哭莫哭。”浮南也放下饭碗,过去拍了拍她的背。
“阿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冉娘抬手,用袖子抹着眼泪,“他家里常说,他很喜欢去学宫,去学宫学习不需要交骨币,他也能学会很多生存的技能,修为也突飞猛进。”
“他说学宫里的学官都很好,那司掌学宫的浮南姑娘也很好,有的时候她见了他,还会对他笑他怎么会这样呢”冉娘将手里的碗重重放下了,“魔族是这样的我不意外。”
浮南在听到冉娘说出这话的时候,就睁大眼,愣住了,她的手机械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因为哭泣颤抖的脊背。
坐在一旁的柳河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他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些什么。
柳川是喜欢学宫的。
浮南的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她的眸中流露出些许悲哀的情绪,那他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认罪的话,是他亲口说出的。
浮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开心不起来,她靠了过去,将哭泣的冉娘抱着了。
冉娘哭了很久,最后浮南柔声对她说“冉娘,再哭眼睛就又看不到了。”
“没关系,说回原来的事情。”冉娘是一位很坚强的魔族,她很快缓了过来。
“魔族就是这样悲哀,你看我们这样,一定想不到我们原本住在魔域上层吧”冉娘指了指柳河,“他,我丈夫,原本修为比主峰里的很多大人还高呢。”
“但是,爱啊。”冉娘很喜欢浮南,她怕浮南也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她扭过头,看着浮南的眼睛问,“你不爱你那情人吧”
“啊我”浮南的目光躲闪着,她被这尖锐的问题问得慌了,她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回答上来。
“明确的爱,会让魔族逐渐虚弱,修为倒退。”冉娘看着浮南劝道,“这或许是我们这个种族的诅咒。”
“这样吗”浮南也曾听过这个说法,她没太关心,因为她自己不是魔族,阿凇也不是。
“但是,我们这样也未曾后悔过。”冉娘收住了眼泪,看着柳河笑。
她又说起其他的案例“之前,魔族上层有位贵族大人,好像也是爱上了谁。”
“他的修为一路倒退,最后低到连魔域中层都呆不下去了,流落到魔域下层,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可怜哦。”冉娘说,语气不知是悲哀还是嘲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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