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她怎么不去死 布谷就马上爬起来,他很……
布谷就马上爬起来, 他很注重在宋旸谷眼中的形象,擦擦眼泪,很努力地解释, “都是我喜欢的。”
“但是带不走, 你可以选择几个最喜欢的,行吗”
“行。”要多好说话, 就有多好说话, 自己麻溜地就选出来几个,还跟宋旸谷进行了汇报。
站在他桌子前,知道他在写信,他用笔的时候总是给扶桑写信,宋旸谷很是和气地问一句,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最后一封信, 可以发出去。
布谷就嘚吧嘚把很多话要说,“我要跟爸爸去香港了, 你问问妈妈什么时候出来,跟我们一起去。”
“如果不去也没关系, 等下次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就有点暖,小暖男一个,也知道家里妈妈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但是没见过, 婚纱照见过, 结婚照也见过, 再有就是小时候, 她在宋府里面拍的合影,很多很多个学徒一起拍的。
其余的,没有印象。
他觉得有没有妈妈对自己影响不是很大,兴许家里热闹些。
他总觉得爸爸有些不高兴的, 沉郁的。
姨太太在外面送行,她不要去香港,现在她还是去做大班,“我是小角色,别人不会看在眼里的,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她不太想走,自爱歌舞厅里面混一天算一天,“姐姐妹妹们也很多,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日子也不难熬,很快就过去了。”
一个人的话,看着人家儿孙双全,家大业大的,总归是心里失落的。
她听说很多,很多关于宋旸谷的,二太太对她总归和善很多,洪先生不在了,宋家这边也是时常照料的,拿了之前做好的衣服出来,“这是之前做的,没来得及给你送,等我们走了,衣服料子什么的,你要自己打点了。”
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就算是离婚了,在二太太二老爷的眼里,也是有情分的,宋家从来厚道,因此一年四季衣服料子什么的,照旧二太太给打点送过去,逢年过节送礼,当亲戚来照顾的。
因此姨太太这边,才会越走越亲近。
以前还在家里的时候,觉得心态不好,这不甘心那不甘心的,但是离开了,给这些东西,她竟然心态变了,觉得很感激,挺热乎的。
布谷就在瞧着她,“姨奶奶”
姨太太也不是很喜欢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呢,来历是有点特殊的,从监狱里面抱出来的,这个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是宋旸谷在外面,只说是领养的。
看着孩子上车,佣人抱着布谷,宋旸谷单独坐在前面。
二太太看着姨太太,也很习惯了,她这些年也是颠沛流离的,虽然没吃什么苦,可是人习惯了,习惯了南来北往的,不是跟之前的时候一样了。
以前出山东都是一辈子做不到的事情,现在跟着儿子东奔西走的。
整个宋家,前往香港避难。
媒体那边写很多,报道上面也有几条新闻,但是时局动荡,一家的搬迁,倒也显得稀松平常了。
只有宋映谷知道,宋家是折合了上海的产业,去香港那边发展的,上海,已经不满足发展的需求了,太乱了。
香港那边,全部是英国人的,没有日本人在,日子过的要富足且安稳许多。
二老爷那边一直在巴拿马,飞香港也比上海要方便很多。
扶桑的话,身边也没有人了,一个都没有,她在沦陷腹地,一个人生活着。
看守的到了日子,总觉得不是味儿,从前宋先生是按时来的,扶桑总是在等。
今天等不到了,什么也无,他街上买了一包油炸糕。
里面是豆沙馅儿的,巴掌大一个,金灿灿的能看到里面的玫瑰卤子,薄薄的热气腾腾的,带着油煎的香味儿。
到扶桑门口,路过窗户的时候,她在看书。
一本崭新的书,是之前宋旸谷带来的,他看不明白,全外文的。
“舒先生,这个给您”
称呼宋太太总觉得不合适,舒小姐也觉得小气,“街上买的零嘴儿,您别嫌弃,宋先生没来,我怕您一个人落单。”
扶桑接过来,翠绿的荷叶包裹着的,看她吃着,闲聊一般的,院子里热得很,太阳金灿灿的一池子,大家伙都在午休,院子里安静的能听见远处的蝉叫,还有树叶哗啦啦干燥地碰撞声。
静坐在阴凉地里,都觉得热气蒸腾,汗流浃背。
扶桑闷的脸都是红的,这样的房子,不是砖土的,夏天热的很,冬天冷得很,这些年来,她没有跟家里人说过一声条件不好。
两个人异地且情况复杂,到底怎么样才能相守呢。
外面的世界辽源广阔,里面的日子漫长而无聊,该如何消磨才能祛除恐惧跟不安呢。
有时候也会想,他会不会遇见更好的,会遇见更喜欢的,会想法不一样了。
或者是,我在里面这样长的时间门,这样在里面活着,等出去的时候,我还会跟以前一样,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吗
能一如既往地势均力敌吗
很偶尔地,很不频繁却像是世界崩塌一样地,会这样无奈地想一下。
这样的想法,谁也不会讲,她甚至自己都会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的生活,剥夺了她太多太多了,会让人敏感而不自信。
她察觉到了,这不是一种好的心态好的现象,继续深入想下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越来越差,越来越累罢了。
那就不要去想,去换个别的事情做一做,这是宋旸谷来的那个晚上。
她辗转反侧,把自己跟他的未来,挨个想了一遍之后的结论。
恐惧,焦虑,担忧,以及自信的缺乏以及惶恐,更多的是无力。
她挖掘出来,然后对视了一晚上。
最后她还是觉得自己赢了,所以她现在能很安静地一边吃油炸糕,一边能安然地听看守提起这个话题,以至于不会让自己脸色大变。
扶桑的人生,她从不觉得坎坷,包括现在的状态下都没有抱怨过一句自己命运不够给力,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福。
如果对现状不是很满意的话,那就去努力。
如果努力没有方向的话,那就对着自己使劲,让自己更好一点,更优秀一点。
她这个人,跟自己很较劲儿,现在也是。
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讲逻辑的。
这个东西枯燥难懂,世界上最无趣的是哲学跟逻辑。
但是她现在就喜欢做数推跟逻辑,她觉得有时候逻辑的结果,很出乎意料,有一种意料之外的惊喜感,很新奇。
开始看,也看不下去,看不懂,逻辑的语句解释起来,都是非常的拗口且长,但是它要表达的意思是短小精悍的。
看一会儿,就得站起来走走,因为烦躁,因为看不懂。
但是还得给自己打气儿,所以她现在就指着这本书跟看守讲话,“您别担心我,也别安慰我,你看我真的很好是不是,我没有太大的感觉,也没有太多的失落跟难过。”
太阳偏移到晾衣绳上,影子下来在地上像是一根绷紧的钢丝,无趣又无聊,她收回视线,“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我心里都有规划,也许从今天开始,我就得忙起来了,您看,我在研究一门新的学问,我看不下去的时候就得起来走走,跟自己说这个东西还可以再研究研究,它毕竟很有意思,读不懂的地方就再读。”
但是有时候读遍还是不可以,她就得屏住呼吸,平心静气地再来个,“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用的,对我们的生活没有用,我们用不到它。”
“但是我觉得学会它的这个过程,我得到了很多。”
她讲话讲的深奥,看守的笑着听,“您是有大学问的人,之前宋先生跟我说过,当年在北平,是数一数二的算盘手,您打个算盘给我看看吧。”
扶桑就拿出来算盘,她每日都要打,算盘一个月不打,手就会生很多,她打的很随意,依旧没有错一个,“我现在这个年纪,每天都要至少半个小时的。”
人说琵琶声音好听,大珠小珠落玉盘。
扶桑只觉得算盘子声音好听,嘈嘈切切,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力道,实打实的数儿。
十指翻飞,打了一盘,她有心卖弄一下,打的更是漂亮。
看守的总是闲聊,“您还有这样的绝学,双手打算盘儿,我这些年头一回见,您真是个奇女子。”
他有时候也琢磨,“这世界上的漂亮女子多了去了,有钱的,有才学的,还有跟林黛玉一样的,哪个类型的都不缺,怎么单单宋先生总惦记着您呢。”
那样好的人才家业,那样能干又冷傲的人,到底是上什么瘾头的。
你总会想这个女的凭什么
她漂亮吗
漂亮也有,但是不是很年轻了,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更有朝气且灵活。
她会拿捏男人吗
也不太会,她毕竟在里面什么也做不了。
那她到底凭什么
看守的今日才有点明白,“山人自有岫玉开,今儿我才知道,您是城隍庙的旗杆儿,独一份儿的”
他看守这么多的人,接触过的人不算少,有的性格一看就很好,有的脾气一看就急躁。
扶桑她呢,慢。
脾气慢,性格慢,不温不火地,给人看不太出来什么,平庸至极。
性格不是最热烈的,不是最平易近人的,但是她就很稳。
一个字,稳。
占进了,现在还能稳得住,还能去研究一门学问,还能笑着双手打算盘儿。
这样的隐忍个性,自我消化情绪的能力,自己跟自己玩儿的这个精神头,难得。
她不寂寞。
她自己无论什么时间门什么地点,什么处境,她自己的人生,自己很得趣儿。
日本人要吃西瓜,在外面喊,看守的小跑着去,推着板儿车,去城外买西瓜去。
扶桑又安静地坐在桌子前,靠着木窗。
她自己一会儿趴着看云,一会儿撑起来下巴看光影,什么也不想做,绝大多数时候在发呆。
她比之前变得更沉静,她觉得得变化一点儿,既然要打攻坚战,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
她试着接触任何可以接触到的人跟事物,这样一个浅浅地想法在心里闪现。
这里别的没有,狱友很多。
自古真诚交朋友,她认识很多朋友。
并善于学习各种长处,比如说一个狱友学狗叫很像。
几个人会跟着学,她才知道这个是有发音技巧的。
每个人,优缺点在仔细思考的时候,都会出来。
扶桑很善于安静地观察人,也很善于学习。
她开始微妙地打磨自己,一天又一天,甚至夜里还要研究学习到十一点十二点钟。
宋旸谷给留很多很多钱,他的工资都搭在扶桑这里,看守的每个月都是一封信,里面带着汇款。
她甚至学会了绣花织毛衣,大把空闲的时间门,在这里,她度过了人生最悠闲,心里事情最少的五年。
五年的时间门,她刚好三十岁。
三十岁而已,她觉得这个年纪很好。
宋旸谷在前两年的时间门里每周都从上海到南京,整整两年。
后面三年的时间门,他在香港,她在南京,再也没有见过。
他有时候来书信,有时候没有书信,全世界都在打仗,全世界都是硝烟,整个土地都打起来了,他跨越不了火线,也无法再进入沦陷区。
如果四十岁出去的话,四十岁也很不错。
虽然日本人不会让他们吃这么久的闲饭,可能因为负担太重直接埋了。
她有点想不起宋旸谷的样子来了,很遗憾,没有一个照片留念一下。
她看着日本人的报纸,南京在日化,日本人的电台,日本人发行的报纸,日本人的餐厅,还有日本人收养的战争遗孤,日本人也渐渐得出来一些坐天下的心得。
她在那个圆润的书桌前,甚至能听到枪声。
夜里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城外在打仗。
国内现在在混战,跟日本人终于,打成一片了。
前面十年,我们不断地丢盔卸甲,慢慢地变为殖民地半殖民地,然后又慢慢地开始丢城让土,因为打不过,打不过,只能被人家抢走。
那么剩余的部队,只能围绕着城市转悠,不定时打打,或者联合起来出出气,打不回去也涨涨士气。
随着国内半数以上的特大城市都被攻占之后,我们的人几乎都被挤出了城市,大家开始很气,很沮丧。
但是打了十年的经验教训,也慢慢地摸索出来了,现在你们在里面守城,我们反攻了,当初你们有炮有坦克,现在我们也有了,而且我们城内有很多内应,那我们是不是更好操作一点了呢
十年之后的现在,形势就开始慢慢地扭转了,敌强我弱,丢盔弃甲,到现在势均力敌,攻坚持久战,看谁熬得过去。
日本就熬不太下去了,为什么
他不是一家在打,他好几个战场,远东是一个,他还很出鬼地跟德国联手,俩人想着天下无敌的,所以把苏联人得罪的很够呛。
因为侵犯我们的时候,苏日之间门有约定,只打中国,不打苏联,友好的关系。
但是日本跟德国联手了,德国当年在打英国的时候,反水去打了苏联,导致了全世界范围的内战开始。
苏联才意识到日本的野心,意识到南边日本的威胁,不愿意日本在远东地区占尽便宜,一家独大。
宋旸谷很关注时政,每个人现在都很关注,他看见苏联出兵打日本了,自己就笑了笑,二太太在一边吃早点,他这两年变得孝顺许多,会跟她讲,“苏联出兵,那么日本人就会怕,他们打不过苏联人的,东北的形势就会稳定下来,但是稳定下来之后,苏联人要怎么办呢”
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进行了合理的揣测,世界上永远没有好邻居,只有好的利益共同体,二太太搞不懂,“打完走就是了。”
宋旸谷解释,“空着手走吗当初英国跟苏联关系很差,但是最后英国跟苏联还有美国联盟了,一起打德国。”
因为什么
利益。
国别之间门,永远利益至上
英国人跟苏联人能放弃狭隘的偏见,走到一起,反法西斯,就是希特勒都想不到的。
扶桑的话,他觉得有戏了。
国际上日本有点吃力了,国内呢
日本人口流失的很严重,就是再强悍的国家,也在这场旷日持久的侵略战争中消耗不起了,物资是一个,那么大一点地方,哪里来的物资呢,再有就是兵源,老兵打没了,那就青年兵,青年再没了呢
少年兵呗,十几岁的就填补进去。
国内的话,打的很吃力,要么尽快拿下,要么就是失败,所以越到后期,日本举国上下为了这个侵略站付出了那么多的幻想,怎么可能愿意破灭呢,他们觉得就差最后一步了。
各方面,在宋旸谷看来是自顾不暇的。
道理是这样的,但是当小洪先生听到宋旸谷打算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小洪先生看着他深色,他没见过这样执拗的人,在香港三年了,这里很好,宋旸谷真的没有提起过扶桑的事情,营救扶桑的事情,从没有提起,只是写写信,仿佛生活中很小很淡的一部分。
可是他心思真的深,他竟然在这样的时机下,提出来直接带人走。
宋旸谷的眼角有一些皱纹了,他在外面也有很多事情做,很忙的,但是很有男人的担当跟责任感。
你看一个男人的时候,会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肩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是外形或者穿衣服,而是感觉,是气质。
这个男人肩膀能不能担事儿,能不能挺拔起来,基本上可以从气质上面判断一下。
“南京现在在冬季反攻,打的很厉害,情况很焦灼,如果可以趁机进城的话,带一些人,可以把里面的日本人拿掉,然后一路沿着长江西上,越过所有的敌占区,到达重庆。”
他连路线都规划好了,细细地用铅笔,在地图上勾勒修改了一遍又一遍。
小洪先生看的眼睛疼,胃口也很紧张,“我听说,林小姐前些日子跟你表白,讲两家要联姻的。”
宋旸谷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笑着吐口,“让她去死”
带杀气的,他觉得这样的女的跟自己沾边,对自己都是一种玷污。
他有太太,不是没有是不是
你欠是不是
你喜欢我你就摁住了不要说,你说出来就跟有结果一样。
想起来他会觉得不耐烦。
他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的喜欢跟不喜欢,一个是当年翁荔英的那一位留学回来的侄女儿,一位就是香港的林小姐,这一位是印尼的华侨,当年政治避难举家来香港的。
在印尼那边生意做很大,家族也很庞大,富有且漂亮。
跟宋映谷生意往来会比较多,宋旸谷的话,就是家族交情吧,结果林小姐很出宋旸谷意料,有不一样的心思,并且宋家都有同意。
宋旸谷是最后一个知情的,当场就撂脸子了,他觉得很侮辱,他在辛辛苦苦等的人没来,所有的都是乌云。
他觉得这个不影响,就是小事,不影响他去南京,不影响他去做浪漫的事情。
他也不觉得危险,如果死在南京城的话,也还可以,他可以死,但是扶桑不能。
所以都得活着,所以才来找小洪先生的,“你知道,我找你不是征求意见的,我是做交易的,我这些年帮你这么多,这一次你帮我一次,不用跟我家里人说。”
小洪先生为难的想跳楼,他要考虑一个星期,想着拖一下,宋旸谷不干,“如果三天以后,南京城被拿下来了,反攻回去了,日本人战败撤退前第一件事,就是把监狱里面来不及转移的所有人,全部杀了,而且把知情人士也会杀了,毁尸灭迹,不会留下一点把柄跟证据。”
所以他着急,他在做一个胆子很大的事情。
他要在局势很乱但没有出结果的情况下,捞着他太太出来。
因为这个想法跟举动,他觉得就连香港的冬季都变得浪漫起来了,虽然没有雪,但是他现在看什么都很浪漫。
回家的时候,还很温和地看了一下布谷,布谷在写英文,很笨,写的很拉胯,很担心宋旸谷讲,越想写认真一点,但是被他看着写的越出错。
结果宋旸谷心情很好地夸一句,“嗯,继续努力,很进步。”
布谷松口气,抬眼看他,见他眼角都带着笑,很难得的,“爸爸今天有开心事”
他在香港这边,有个绰号,叫小阎王。
因为其中很冷很高傲,且不近人情,脾气差劲没有耐心,不是很绅士,跟上海不搭调,在香港就更不搭调了。
宋旸谷点点头,“是的,我有高兴的事情。”
说完自己踩着拖鞋就走了,非常地傲娇。
他不会给你问的机会,你问也不会说,我有高兴事情,我就自己高兴,我有不高兴的,那就不太好意思,我得让所有人都了解一下。
他脾气很大程度,是惯的,大家让着他,从小对他特殊,然后爱重他。
结果现在到香港更是这样,因为可怜他太太不在身边,他总是喜怒无常的,大家包容理解,包括再娶的事情,前面两年根本不敢讲。
但是现在扶桑进去五年了,是不是等也要有个结果了,林小姐的话,家里都觉得合适,你去找一个你喜欢的,喜欢到骨子里面的,有什么用
你自己过的很辛苦的,你等难道要一辈子,宋家要传宗接代的。
你不如找林小姐,最起码她爱你,喜欢你,照顾你,别人看着觉得你有个伴儿,多好的日子。,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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