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日沁芳院西院关门谢客, 从晌午起,柳莺莺便让桃夭将卧房门窗全部关闭了,并叮嘱, 守住屋门, 伺候三日, 三日内不许任何人进入,便是连蚊子也休要飞进来半只。
旁人若问起, 只说旧疾犯了, 要修养几日。
又让桃夭去厨房抬了几桶凉水倒入浴桶备着。
再将八仙桌上的凉水备上, 便让她去外头熬药去了。
桃夭虽不明所以, 但她尊主,也话少, 听到柳莺莺的吩咐,只二话不说,立马领命去了。
整个下午,柳莺莺都不曾踏出过房门半步,便是晚膳时分剪秋要去送饭, 也被桃夭拦了下来, 待桃夭进到卧房门前, 隔着一道纱帘朝着里头问了一声,却只得了沙哑一声“不用了。”
桃夭这才放下帘子走到门外, 冲着剪秋道“姑娘说用不下。”
剪秋闻言有些担心, 道“姑娘可要紧可要寻个大夫过来瞧瞧。”
桃夭照着柳莺莺的叮嘱一一回道“不用了,姑娘这是老毛病了,歇上几日便能痊愈。”
顿了顿,又道“这几日需要静养。”
剪秋道“我省得。”
说着,朝着大门紧闭的屋门看了一眼, 道“若有任何需要,只管来唤我。”
桃夭点了点头。
剪秋这才忧心离去,一转身,只见品月抓着把瓜子坐在芭蕉树下朝着这边探头探脑,剪秋冲着品月使了个眼色,让她走远些,莫要在这里添乱。
品月却将瓜子朝着兜里一塞,立马凑了过来,一脸好奇道“剪秋姐姐,可知里头那位究竟得了什么病这都躺了一整个下午了,可是有大碍”
又道“昨儿个起便瞅着精神恹恹的,这不请大夫能好得了么”
品月一脑门地好奇,微微吊梢的眉眼里却分明透着股子不怀好意。
剪秋立马瞪了她一眼,道“柳姑娘的事儿咱们少打听。”
又思索了片刻,道“许是些隐疾,横竖她在沈家住不长久,自是不想泄露了出去,咱们也少打听些。”
柳姑娘来沈家本就是借口养病来的,原本大家皆以为不过是托词罢了,却不想,竟当真是确有其事,竟当真是有些病症的。
说话间门,剪秋见品月撇了撇嘴,又摸出瓜子嗑了起来,一时微微叹了口气,道“柳姑娘为人和善,这些日子从不刁难过咱们,也没给咱们派过多少粗活重活,有哪些吃的用的,也多分给了咱们,你也消停着些,莫要太过放肆,哪日若惹到她头上便不好了,到底是老夫人那头的故人之子。”
其实剪秋冷眼看着那位柳姑娘虽为人和善,甚至懒散随意,横竖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其实内里分明清明的很,一眼看来时,仿佛能一眼看透人心深处,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
本有心提点品月一番。
却见品月不屑一顾道“不过是些个果子点心,哪个屋子没有在老夫人院子里时几时缺了咱们去不过是用着沈家的东西借花献佛罢了,我眼皮子可没那么浅显。”
又道“眉黛去了揽月筑不过半月光景,光是得了二太太的赏都不下一打,更甭提人表姑娘派的赏了,听说屋子里都快要堆放不下了,哪像咱们这,穷酸便也罢了,日日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的嘴都要憋臭了。”
品月嘴里劈里啪啦,就跟放鞭炮似的,不待消停的,剪秋叹了一口气,也懒得与她再多说了,只提着食盒要送去厨房煨着,想着到底病了,若夜间门好转肚子饿了,不好让人表姑娘将肚子饿着了去。
不想,这时品月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忽而神神秘秘的跟着凑了过来,道“对了,剪秋姐姐,听说咱们沈家真正的那位表姑娘要来了,这一位可是沈家嫡亲的表姑娘,比苏家那位更要身份尊贵了许多,听说原先在沈家时,比大房的大姑娘更要得老夫人看重,可是真的假的”
顿了顿,又忍不住连连咂舌,道“啧啧,这得是多金贵的人啊,怕是京城的侯门小姐也不过如此了罢。”
品月双眼连连冒光,说着,又忍不住暗自垂涎“要是能被派去表姑娘院里伺候,便是我娘怕也得跟着沾我的光了”
说话间门,看到院子外满地的杂草,一时忍不住有些垂头丧气,暗自恼恨生怨,道“若我不来这破烂院子,没准能有幸被派去表姑娘院子伺候呢,这一位呢,除了一张脸还有那处能拿得出手的对了,我原先还没进府时便听说西凉那位表姑娘生得倾国倾城,剪秋姐姐,你来府里好几年了,表姑娘每年入夏要来清远避暑,你肯定见过表姑娘对吧,她生得如何,比之这一位又如何”
品月提到西凉那位表姑娘便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如何都止不住嘴了。
剪秋本加快了步子,懒得再接她话了,不过听到她提到表姑娘,倒是神色微怔,半晌,只点评了四个字“国色天香。”
顿了顿,又道“比之这位,怕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品月闻言顿时呆愣在了原地,自从看到柳莺莺后,她虽面上不忿,可心里却也认可了她的美貌的,她原以为这个世界不可能再有任何人能美过了她去了,而今,竟得知表姑娘竟不比她逊色,顿时整个人彻底激动了起来。
好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了,只一脸兴奋高亢又暗恨道“好一个国色天香,等表姑娘来了,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家闺秀。”
品月恨不得掰着指头数着,日日盼着表姑娘能够到来。
或许,有人在你面前树起了一座永远也攀不了的高峰,你这辈子穷尽一生也无法攀越,你只能寄希望于旁人身上,望她将那座高峰死死踩在脚下,便也如同是你将她踩在脚下了罢。
话说剪秋走后,桃夭这才想起了方才匆匆掀开帘子朝着屋内看了一眼,那屋内的情形,顿时冷笨的脸上蹙起了两道粗眉来。
方才她好似看到姑娘踢翻了被子,用力的卷着被子,身形身形略有些略有些放浪。
确切来说,是春光外泄,她好似看到白花花,一条压在了薄被上,将被子卷了起来了。
桃夭当即心头一跳,压根不敢多瞧。
这会子已然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来,想要进去探望一遭,然而想起了姑娘之前的千叮咛万嘱咐
“若我不叫,你莫要进来。”
却也不敢贸然进去。
一时进退两难。
片刻后,桃夭决定守在门口,若有任何动静,好及时进去伺候。
天色越来越晚,头顶的月亮满满爬上枝头,又爬到了头顶,夜越来越深了。
皎皎月光扑洒大地。
剪秋和品月早已睡去,隔壁东院也早已落了灯。
夜色微凉,桃夭披了件外衫坐在门口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正要彻底睡着之际,这时,黑夜中骤然听到哐当一声响彻声自屋内响了起来。
深夜极静,这道动静虽不算大,然而桃夭就守在了门口,瞬间门被惊醒了过来。
“姑娘”
桃夭很快意识到是屋内发出的动静,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对,已顾不得许多直接推门闯了进去,闯入屋内时,只见屋内点着一盏莲花灯,灯光晕黄,极为微弱,却也能将屋内的精致照亮得一目了然。
第一眼是朝着床榻之上看去,却见眼下床榻上空落落的,竟无半个身影。
再一眼看去,只见床榻上的锦被从床榻上滑落到了地面上,一面打在床榻的边缘,一面滑落到了地上。
而地上,一道衣衫凌乱的身影此刻正斜趴在了锦被上,衣衫竟已被撕扯了半数,玉体难掩,春光乍泄,媚态横生。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只见她一手紧紧拽着手中的被子,一手撑在地面,似欲挣扎起来,然而竟不知为何,浑身无力,最终又狼狈滑落了下去。
姑娘姑娘竟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桃夭看着眼前这一切顿时目瞪口呆,然而压根还来不及思索反应,桃夭便已立马急忙的跑了过去,道“姑娘”
立马便要将摔在地上的柳莺莺给扶了起来,然而手不过才刚一触碰上柳莺莺的身躯,却见桃夭的手瞬间门被嗖地一下弹了回来。
桃夭只觉得自己的指尖仿佛要被烧掉融化了。
姑娘的身躯竟一片滚烫。
与此同时,只见姑娘脸颊微酡,腮晕潮红,一眼望去,整张脸竟已是红透了,又见她睡眼惺忪,双眼一片雾蒙蒙,仿佛看人不清,尤其她此刻仿佛极干极渴,不住张嘴舔舐嘴角,一眼望去,媚眼如丝,妩媚妖娆,仿佛瞬间门要显露真身,要化作那狐狸精一把将人勾心吞魂
竟风骚百态,人间门难寻。
就连身为桃夭的女子,眼前的画面,都不敢再多看半眼
而再一伸手触去,只见手下一片湿润滚烫,她浑身竟已湿透了,竟全是被汗水浸透的,如同刚从河里钻出来似的。
桃夭当即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只浑身发抖,哆嗦着唇,急急问道“姑娘姑娘您您这是怎么了”
柳莺莺只觉得百抓挠心,体内仿佛有一千只一万只虫子同时在啃咬似的,她浑身又痒又热,恨不得将心肝都给挠出来。
体内的噬心丸发作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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