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怡率先下车回了警署, 徐少威在车里坐了好久好久,久到b组探员们午休出门吃饭, 才与他汇合。
刘嘉明还问徐少威怎么了, 家怡只说今天慰问的警察遗孀是徐少威的老同事,大概有些伤感。
傻嘉明哥还在感叹“当警察真的是高危工作啊,我才好幸运, 至今没开过一枪,未必是坏事喽。”
“多练练枪吧, 别用的时候生锈了。”三福拍拍刘嘉明肩膀, 坐上岳哥的大吉普。
大家一道去吃饭,饭桌边, 徐少威仍旧沉在自己的心事里。
九叔他们都当他在伤心难过,有的帮他夹菜,有的帮他倒茶,饭后离开时,岳哥还拍了拍徐少威的肩膀, 以示安慰。
只是在岳哥的手掌离开徐少威肩膀上,他没有被安慰道, 反而露出一个似乎更痛苦难抑的咬牙皱眉表情。
饭后回程的路上,方镇岳带着家怡去会了会自己的线人。
根据线人线报, 家怡做了详细记录,回到警署后召集大家开会。
手里的记号笔才拔下笔盖,办公室电话忽然响起来。
家怡走过去接起,应了几声便挂断, 目光在办公室内扫视一圈儿,她开口道
“警署接到报案,说在唐楼区工地入口处, 发现一辆轿车。
“经查是偷来的,法证科同事在车上发现大量指纹等偷盗者使用痕迹。
“报告出来后,其他部门同事怀疑跟我们的海底双尸案的两个受害者有关。”
“哇好运终于降临了”刘嘉明啊一声叫,他手中已的文件都经看到快会背了,也没找到新的一点,太好了,总算有了新的方向,简直是救星。
海底双尸的面部、指纹和一些牙齿等都被凶手破坏了,几乎是警方想到什么,转头去查,就会发现凶手已处理掉线索。
真是处处碰壁,艰难得要命啊。
“”家怡有些复杂地勾了勾唇角,轻声道“跟法证科一起再去现场做一下二勘吧,我们也在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方镇岳又给警犬队打了电话,随即一队人齐出发,与法证科和警犬队在唐楼废墟门口集合。
这片区域很大,要拆分好多组去寻找线索。
岳哥分组时,家怡看了看徐少威,主动提出自己呆着徐少威陪同法证科的同事做停在门口的汽车二勘。
方镇岳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她,以往家怡总是打头阵冲一线,这种寻找线索的事,应该是她会想要亲自去参与的,这次怎么反而选择留下来跟法证科的勘察工作
心里虽觉古怪,但与家怡对视一眼后,他还是点头,她不说明,他也不问,干脆利落地带着其他探员分散开在整个唐楼废墟搜寻起来。
徐少威站在家怡身边,保护法证科同事的安全。家怡不断跟法证科的采集员沟通这个案子,试图寻找到新的线索采集角度。
他只沉默看着,时不时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缓解持续不断的压抑。
转头四望,已经看不到分散开的b组探员,他们会找到第一犯罪现场吧,那又怎样
收回视线,diane正蹲在司机位外,用高光灯在座位下寻找是否有遗漏的线索。
那些东西对破案毫无用处,就算警队将两名死者查的清清楚楚,也摸不到他身上。自己是警察,最懂得警察办案的逻辑,哪怕易家怡是神探,破案很厉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都是徒劳
徐少威想不通为什么她会怀疑他,也猜不透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不得不承认她的敏锐,但她不也找不到证据吗
跺了跺脚,他低声道“我去小便。”
家怡转头看他一眼,“我也想去,一起吧。”
徐少威眉毛微微皱了下,没吭声,已率先迈步。家怡跟在他身后,时刻紧绷防备,也做好了随时拔枪的准备。
她咬着牙,在只有他们俩时,表情恢复沉郁。
走出一段路,看不到唐楼废墟前的那辆车和其他同事,因为有家怡跟着,徐少威不能在路边随便找个隐蔽处方便,只得绕远顺小路去村舍借厕所。
两人拐上距离最近村舍的庇荫石阶路,徐少威咬紧牙关,霍地回头,恨恨瞪住易家怡。
女警在他停步时也瞬间驻足,她仰起头,以同样恨恨表情回瞪他。
两人对峙几秒,徐少威忽然痛苦地转开脸,他想要转身继续若无其事前行,心中情绪奔腾去无法遏制。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带着我留下来,不就是既怕我去搜找的时候破坏现场,又怕我留在车边会破坏车上线索吗”徐少威忽然压抑着声调,怒极质问。
家怡仰头看着他,并不回答。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做。
如果他对她动手,哪怕她会陷入危险,也算是不打自招。
只要他不杀死她,她便有理由查他。
偏偏他什么都不做。
他没有自首。
在她经过无数次挣扎,终于决定将自己暴露在他面前时,他也没有灭口。
他什么都没做。
岳哥和邱素珊督察之所以会选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能打,枪法好,各项体能对抗都优秀。长官们要她发挥自己头脑的优势,帮她补足了战力不足的缺点。
她无论如何是打不过他的,拼抢那就是同归于尽的死局了。她知道自己很危险,晚上想到他可能会对她动手,也会害怕得瑟瑟发抖。
但她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自从他杀第一个人起,就已经注定她无论如何选择都已陷入可能被他杀死的危险之中。
她总不可能不去追查这个案子,无论有没有心流影像,无论是否表露自己已知道一切,他都有灭口她这个缕破奇案,又恰巧负责91案的沙展。方镇岳也许不那么容易杀死,但她这个哪怕勤练体能仍因底子因素而不及他的女警,多容易下手啊。
没有证据,是他最不设防的队友,她无论怎样选择,都已经站在了他的枪口前。
但他什么都没做。
家怡恨恨瞪他,心里好想哭,想要那个被她信任、原本可以把后背托付的好队友,想要那个刚入队虽然排斥社交,但也在悄悄努力融入大家,跟他们一起吃下午茶,一起与罪犯周旋,会在她看过尸体时悄悄递一片橘皮,在追叉烧包案时不顾一切猛扑上去捉凶的徐少威。
她也才做了不到1年警察,尚未做足准备,面对这样复杂的状况。
她只想大哭着窝回自己安全的壳,偏偏不能哭,要硬着面孔,咬紧牙关,与他对峙。
哪怕再不想,再渴望逃避,仍要这样强逼着自己面对。
她对他还有什么好说
她就是要防着他,不再敢走在他面前,不再敢让他单独跟其他队友共同做任务。
他答应过她的
现在她已经不再信任他。
最后只有徐少威去借卫生间,村民还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位警官靓仔不找个树或者山坡解决,非要大老远跑到这里借厕所。
徐少威很快解决,步出木棚搭围的旱厕,他看到家怡在院门口,立在阳光中,影子投在木垛上,曲曲折折一条。
她背对着他,悄悄抬手在抹脸。
左边抹一下,右边抹一下。
他猛地转身,不敢再看。
弯腰在院落中小铁盆中洗手时,他胸膛剧烈起伏,某些情绪想要喷薄,偏只能死死压回胸口。眼中、心里,所有热流都被遏制。
他亲手将它们浇灭,双手,滴答滴答,是冬日深井打出来的最冰冷地下水。
法证科有目的地二勘,仍然没能得到更多线索。
车上没有找到与枪有关的证物,也未在车座、方向盘等处发现枪火燃烧后的物质,显然这辆车并非第一现场。
且两名死者应该是没有枪的,车虽然是偷的,但车后排发现了躺卧痕迹,两名死者应该是在车上过夜过,如果他们有枪,很大可能会在车上发现线索。
现在依然推测枪是属于凶手的,两名死者身上并不能找到关于凶器的证据。
在法证科勘察快结束时,跟岳哥一组的刘嘉明跑回来喊人。
他们发现了可能是第一凶案现场的地方,请法证科同事来做勘察。
死者偷来的汽车便继续交由军装警看守,法证科的diane带着阿杰,家怡带着徐少威,立即随刘嘉明赶赴唐楼废墟中心区。
方镇岳在这片区域发现了血迹,又循着血迹的方向找到一片残墙上的一个弹孔,法证科的同事立即就所有发现进行拍照留存,然后便开始深入勘察。
“这里的飞溅式血迹,与死者死因相符。这些暗色的可能是脑浆”
“凶手几乎同时击杀两人,也就是说先杀死一个,隔大概不超过1分钟,另一个人还来不及逃,也被杀死。所以这里的血迹是两团喷溅血痕,想象一下,如果这边不是凹凸不平的截图和残垣,而是一面垂直墙,这里会有标准的两团喷溅血迹,以及两颗弹孔”
“死前,他们就坐在这里。难道是凶手命令他们坐在这里的可是既然已经要被枪决了,为什么不逃难道凶手骗他们不会杀他们”
diane一边勘察,一边让阿杰拍照及笔录记下她指示和所说的一切。
时不时又转头与方镇岳和家怡探讨两句。
“不会,法证科同事根据车内留下的指纹判断出死者身份,两人都是有案底的累犯,这样不要命的凶徒很大可能判断的出凶手要杀人,左右都是死,总要放手一搏,或者逃跑试试的。”家怡立即否认,她在心流影像中看到的两人似乎正低头看什么。
但刚才她已经跟着diane姐检查过,四周并没有类似纸张的东西,周边走一圈儿也未找到,很可能已经被徐少威带走了。
跟着diane姐走了一圈儿,家怡看见阿杰在废屋外一块儿已经干涸的泥地拍照,踏步走过去,便见两个不甚清晰的足迹。
“凶案发生之后,这里下过雨,所以鞋印不是很清晰了,但雨后这里又干涸,这一块儿足迹没有遭到其他破坏,轮廓等还是清晰的。”阿杰开口介绍道。
家怡点点头,目光盯死了这双足迹。
徐少威杀人这天穿的应该是平时不穿的鞋,所以现场的一些足迹并没有刻意破坏。
因为发现第一凶案现场太晚,这里被风吹雨打日晒,尤其是下雨,许多线索都被破坏了。
但为数不多的足迹哪怕看不出鞋底纹等信息,可这个步寸,这个鞋码,还有这个一只脚偏向前,一只脚外八的特殊步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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