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大胆的猜测 只等垫棺之物到手,就可以……
军装警、机动部队、o记警探、cid探员齐出动, 一起驱车从不同的警署部门出发,却驶向同一个方位。
虽然大家都没有开警笛,但见警车呼啸穿梭于城市街道, 车内警察们各个面目肃然。偶有行人观察到这些人马,便觉如剑出鞘, 如雷霆将至,即便耳边只有车水马路的吵闹, 脑内好像也听到了雷雨的轰鸣和剑破空的尖啸。
近半个小时后, 一个高级社区中的一栋大楼外, 完全被白红相间和白绿相间的不同功能警车包围。
虽无警笛, 但灯光闪烁, 在社区公园里玩乐的孩子都察觉到这股不寻常的气息, 难得停止吵闹,噤声远望。
很快,孩子们被家人快速带回家,绿化带间以后背撞树锻炼身体的老人也悄悄隐匿, 只剩一圈威风凛凛的警车与那栋静悄悄的大厦无声对峙。
方镇岳以礼相待计策的震慑一环, 落实得很好。
也有点太好了
九叔坐在司机位上,悄悄探头往大厦楼上窗口张望, 再看看四周警车和同行们,倍觉安全感的同时,忍不住嘀咕
“搞得好像要开打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方镇岳率先下车, 朝着邱素珊打了个手势后,便转头对易家怡和许君豪点了点头。
许sir脸色本来是白的,下车后被太阳一晒,便也转红了。
三人抬头看看头顶晃眼的日头,默不作声朝着大厦走去。
邱素珊猛然想到风萧萧兮易水寒等句子, 忙忍住思绪,只肃穆望着他们背影,坚定地伫立,做他们最好的援手。
盛夏的天气很热,太阳晒的车顶铁皮冒烟。
围住钟大志家的所有警察们各个不爽利,坐在车内闷,站到车外晒。
穿着防弹衣也不舒服,呆了几分钟便隐约面有菜色了。
但大家谁也不敢放松,以前的钟大志情绪是很稳定的,个把警察去他家拜访,也未见得就有什么事。
就算是混社团的,也是图利,大家谁也不愿意跟警察闹翻,没有好果子吃。
可是现在不同了,钟大志已是花甲之年,年轻时忙于抢地盘出生入死,就得空造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他把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只想着洗白后把安安稳稳的天下,交给儿子,保他富贵一生。
到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还稳定不稳定,会不会忽然爆炸,跟什么人同归于尽,是谁也拿不准。
是以,围在大厦外的警察越是严阵以待,钟大志就会因为害怕而越要稳定和客气。即便钟大志要发疯,在他家的保镖也要考虑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多少都会安抚着钟大志,而不敢胡来毕竟,钟大志没了儿子,心如死灰,但那些年轻的打手可还有大好青春和未来。可不能不明不白地被警方按死在这里。
因此,为了保护去见钟大志的方镇岳等人,大家就算热化了,也要各个板着面孔,做出随时出战的骁勇模样,以震慑敌人。
走进大厦,家怡虽然默不吭声,但并非在发呆行走而已,她时刻都在打量四周地形。
将所有转角、每一个能藏人的地方都记住,未必有用,但都是警探必须做的事而已。
这里给外来访客登记的不是看更老人,而是一位年轻管家,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见人三分笑,很和气好讲话的样子。
三人做好登记后,管家引路领他们走向电梯。
距离电梯还有五六步距离时,电梯门忽然打开,一个人歪歪扭扭地靠站在电梯内。
门打开,他懒洋洋地抬起头,随即慢条斯理打量了下来人,之后走出电梯,一手挡住电梯门,朝着三人示意道
“贵客到了,请进吧。”
语气却不是很欢迎的样子。
方镇岳并没搭理他,家怡倒是仔细打量了下他。
那男人穿着条喇叭牛仔裤,膝盖处鼓个小包,显示着这条裤子他已经穿好久了。脚上趿拉一双破凉鞋,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也不甚在意。
他轻拢了下半长不短的头发,嘴里嚼着口香糖,眼神十分不善,对上家怡的瞬间,还轻挑地朝着她挑了挑眉。
警探们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很凶悍地朝着边上啐了一口。
家怡走进电梯转身,看了眼地面,男人没有将嘴里的口香糖吐出去,只啐了口口水,显然他还不舍得自己嘴里的口香糖,说不定还有甜味,还很好吃。
这个细节让家怡对他的忌惮减少许多,心里的紧张情绪也稍微平复。
都是普通人罢了,一个脑袋两条腿,又不真的是什么凶神恶煞。是人就会怕枪,便也不显得很凶恶了。
四人坐着电梯上行,男人靠在另一边,毫不避讳对三名警察的打量。
家怡注意到男人左手一直揣在兜里,有一截绷带露出裤兜,再看这人皮肤黝黑她立即确认这人是钟大志保镖中的黑皮龙刘子良。
因为相传太子涛死时刘子良和另外两个打手原本是跟着太子涛的,后来太子涛失踪,尸体被发现在某条小巷中,于是,保护太子涛失利的刘子良和另外两个打手都被钟大志严惩另外两个打手被断了手掌,刘子良因为是钟大志很看重的打手,虽然不至于断掌,却也断了三根手指。
露出的绷带应该就是刘子良去医院接好手指后,医生为他做的包扎。
想到这个蠢货被钟大志当牲口一样对待,他还这样为钟大志鞍前马后,在警察面前故意摆出吊儿郎当的样子,家怡对他们的那点恐惧情绪就越发的少了。
人杀过人之后,也许真的会有一些变化。
此刻她竟也没觉得多害怕,甚至有种置身事外,居高临下打量一切的感受。
在她眼里,自认很酷很凶悍的黑皮龙刘子良就是个纯血傻瓜。
四人步出电梯,顶楼独户的门便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是另一条一头青茬、左眉被刀疤切断、一脸戾气的青年。
那么这个人就是另一个保镖蛮牛陈礼豪了。
方镇岳转头看一眼易家怡和许君豪,发现两人状况居然都良好。
一个果真一脸淡然,不仅不害怕,还满眼好奇地四处打量。
另一个虽然双拳紧攥,却为了不堕警探们的士气,努力绷紧神经,不让自己露怯。
“请进吧。”蛮牛接过方镇岳和许君豪递过来的水果等礼盒,伸手示意了下门口三双拖鞋,随即让开一步。
他和黑皮龙就这样一前一后将三名警探夹在了中间,但三人好像并未发现这一点,非常自然地换上拖鞋,好像丝毫无惧。
蛮牛便在三人脸上多看了几眼,这才请三人进屋。
要知道往常来见钟先生的人,就算是经历许多生死的老人,也难免被钟大志的气势和历往经历所慑,再怎么努力装作不卑不亢的样子,也难免露出畏缩怯意,这三人倒还好。
跟黑皮龙对了下视线,蛮牛带着三人绕过玄关,又穿过客厅,走向一间小茶室。
黑皮龙则在后面大力锁了门,甚至还有咔咔反锁声响。
家怡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瞧见黑皮龙走出玄关,叉手叉步,如铁塔般立在了玄关门口。
屋子里所有窗帘都被拉上,仿佛是担心有狙击手在远处伺机而动一般。
除了客厅和那间小茶室外,所有房间门都管着,家怡不知道哪些屋子里有人,哪些里又是空置的,总之莫名有一种鬼气森森的感受萦绕周身,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潜伏在暗处盯视着自己,而那些门紧闭着,却使她完全无法窥见它们一一。
莫名打了个寒战。
方镇岳似乎察觉到她气场的变化,伸手悄悄攥了一下她的手。
家怡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那股才被暗洞洞冷森森的大豪宅逼出的寒气,又给压了回去。
许君豪转头,目光死盯住方镇岳和家怡短暂交握的手,干咽了下,又抿抿唇,露出个他也想要安慰的遗憾表情。
三人踏进茶室后,便见到一个鬓发苍白的男人坐在内里,正低头认真切茶、洗茶。
方镇岳三人在蛮牛的安排下于茶桌这一端坐下,与长条茶桌这边与钟大志相对。
茶室很小,蛮牛守在门口盯着三人,逼仄的环境和钟大志刻意营造出的气氛,让三人都不免感到写压抑。
但三人都很沉得住气,钟大志垂眸忙于泡茶,他们便安静坐着,也不急于打扰主人。
家怡坐得笔直,像在参加面试,不像面试人,更像面试官。她毫不掩饰好奇,目光一直落在钟大志身上,没有收回过。
男人毕竟已入花甲之年,鬓发斑白,整个人垂头慢条斯理泡茶时,显出几分儒雅。
但他一头斑白短发非常浓密,理成很硬气的平头,头发很粗,是以虽然根根半指长,却仍旧硬直朝天,不愿柔软地趴向头皮。
他再如何礼佛品茶做一些雅时,眉眼间仍有十足戾气,耳朵上方一片区域没有头发,只一道长疤,是他青壮年时赫赫威名中最不起眼的战功勋章。
那双摆弄茶具的双手,手指粗糙,指节粗大,指甲圆鼓鼓硬硬的,这样一双手沏茶时略显笨拙,但可以想象,当它们握成拳打在人身上时,一定很痛。
他长得真凶。
家怡终于看够了,这才转开视线打量四周。
恰也在这时,钟大志抬起头,饶有兴味地瞥了一眼易家怡。
“方督察。”钟大志终于打破沉寂,率先开了口。他伸长手,越过桌案上的瓶瓶罐罐,在热茶白雾中向方镇岳伸出手。
方镇岳坐得稳稳的,也伸手礼貌认真与之相握。
“易沙展。”钟大志又将目光落向家怡,同样正式伸出右手。
家怡便也学着岳哥的样子,落落大方与之相握。
“这位是”钟大志看向许君豪。
“西九龙重案组法医官许君豪。”方镇岳认真介绍。
“许sir。”钟大志与人也伸手,只是这次与他相握的手掌既不是厚实有力、充满威胁力量的手掌,也不是温暖有力的手掌,而是只虽然很稳、却有些湿潮冰冷的修长手掌。
钟大志终于微微挑了下嘴唇,如果不是这位许sir有正常人的反应,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然老到没有任何威慑力了。
用帕子擦了擦与警官们握手的右掌,他才又为三人斟满茶盏,伸右手请他们饮茶。
“三位警官想必都是为犬子而来吧可惜现在倒还不是送葬日,你们来早了。”在三人捏起热茶浅酌时,钟大志脸上平和的表情尽收。
他双臂搭在桌上,目光不善地看向三人,声音低沉如野兽咆哮
“如果你们是想来看看老年丧子的钟大志的落魄模样,那就想早了,我还有一个女儿,也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方sir,你那些枪炮我都看到了,摆什么圆环阵吗
“我一没有犯法,一没有违纪,你们就是拉辆坦克过来,又奈我何
“香江是法治社会啊,难道警察就能随便杀人
“我不怕的。”
许君豪压在桌下、垂在膝上的拳头已经攥成了团,骨节处崩得泛白。
感觉对面的野兽仿佛就要来咬自己了一般。
明明只是放几句狠话,瞪一下眼睛,居然也会引发人类恐惧野兽时般的身体反应。
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这样披着人皮的狠角色。
“钟先生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方镇岳却像是并没有害怕般,他不急不缓地解释,既不接钟大志的招,与之硬碰硬拼狠戾,也没有因为对方的施压而示弱。
他一派淡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随即开口道
“我们其实也不想打扰钟先生,但职务在身,实在身不由己。
“谁都知道钟先生的为人,晚辈们哪敢愣头青一样来摆放实在被先生的声势震慑着,才不得不请了那么多人护送着,才敢提着水果来见先生。
“钟先生既然知道我和易沙展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我们都属于重案组,不属于o记。
“你有多大势力、多大产业,都与我们无关,我也无心过问。
“我们cid只是接到有人被谋杀的报案,过来见一下传说中的受害者钟传涛先生而已。”
“方sir,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阿涛已经被杀,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钟大志双眉压低,在提及儿子名字时,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老态。
“钟先生,你每年交那么多税金,总该让香江警方为你做些什么。”方镇岳立即道。
“倒也不必,我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钟大志哼笑一声,自斟自饮一杯清茶,淡然道
“这是内地来的竹叶青,听说是从四川最漂亮的竹林里养出来的茶。很清雅,我很喜欢,你们也多尝尝。”
家怡便从善如流捏杯饮下半杯,在懂茶的人眼中,堪称牛饮。
钟大志望了眼易家怡茶杯里剩的半杯茶,轻轻笑了笑。
就在方镇岳准备继续入主题时,钟大志忽然再次肃容,寒着语气道
“阿涛的棺木我还一时没有封,等垫棺之物到手,就可以封棺入葬了。警官们如果真的很想参加阿涛葬礼,到时再来送他一程吧。我会给警署寄请贴。”
家怡听到封棺入葬四个字便不自觉颦了眉,她忽然想起后世看的一些电影情节,忽地瞠目,低声问
“钟先生不会是想要用秃头d的尸体做垫棺物吧”
现在外面不正传说杀死太子涛的人,就是秃头d吗
钟大志难道是想杀死秃头d,然后将其尸体压在太子涛尸体下,一起封棺入葬
钟大志忽然被易家怡施问,竟怔了怔。
他大概完全没想到对面的警察居然会有这样一猜。
几秒钟后回过神,他抿唇一笑,眉眼飞扬,带起十分凶狠戾气。
他直视易家怡,好些是赞许了她的猜测,认同了她的问题。但他挑着唇没有回答,同时又有些意味不明的不认同。
家怡隐约从他眼里看出一些意味来。
她舔了舔唇,逐渐拉起吃惊神情
难道,钟大志要的不是秃头d的尸体,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不会是想将活着的秃头d钉在棺才里面,给太子涛压棺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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