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槐树精为什么吃满二十九个人才能脱离本体,为什么不是三十哥,一百个。”沈安睁这双红肿的大眼睛,化身鸡崽子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还能为什么,你阿哥瞎编的呗。
沈默瞥了眼竖着耳朵听的众人,心里腹诽道,面上却格外正经的道“小沈安呀,故事结尾不是说了嘛。这世界上那有什么愧树精,灰兔精,吊死鬼呀,不过都是张老三为了避免人们靠近这片林地,发现山下那片陵墓故意编造的。
至于那什么二十九,据说是张老三被捕后,人民警察叔叔们从大愧树下挖出来的尸体。哎,这些人或是胆大故意来探看,或是不小心误入,但是最后都被害怕消息走露的张老三心狠手辣的咔嚓了。”最后几句话说的格外低沉。
看着三小只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哼哼,现在知道怕了吧,可别在问了,他的耳朵已经被问麻了。
说可惜,一个鬼故事后,那些男知青们胆子练出来没有,他不知道。但是
沈默眯着眼睛,看着边上晃着小短腿坐在牛车上的三只小鸡崽,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后,一向是三人中的代言人沈安缩着小鸡脖子,昂着头,一双眼睛在夜里格外的亮。
“阿哥,你说那个陵墓里住着的是大将军,还是公主,或者是女女将军”甜的都抖出了波浪线。
至于其他两个,沈姝,沈婵期待的看着他。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被问的一脸懵的沈默抚额,头疼,不想理人。
一个故事之后,小沈安自觉自己和阿哥已经找回了多年分离的亲兄弟情。
“阿哥”甜度再次升级。
真是给他们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也不看看他们面前的可是曾经号称九州大陆第一澹台仙宗众弟子都忌惮的,最阴险狠辣之人。这细脖子大脑袋,解决起来可不就是一手一个,还能保证听到声声咯崩脆。
“一个土大王。”最后沈默只能生无可恋,咬牙切齿的道。一个战乱时期,大盗起家自封为王,害怕死后下了地狱过不好,携带全家家当贿赂鬼推磨,最后便宜了他人的土大王。
呜呜呜,原来这么有钱竟然不是大将军公主女将军呀,三个小孩同时面如土灰。
片刻。
“阿哥,大王前面我为什么要加一个土呀。嘎嘎嘎,美猴王从石头里崩出来,难道他也是从土里崩出来的”
他是不是从土里崩出来的,不知道,不清楚。但是你很有可能是小鸭子成了精变的。
“阿哥,这个土大王为什么有那么多金子和宝贝呀。”
当然是抢来的了,这可是世界上最一本万利的活了,你要你够刑。
“大哥”
“啊呀,虫子飞进耳朵里了,你说什么,什么听不见诶。”沈默装模作样,不想理人。
但是一听这话,三小只露出急色,小沈安最急砰的一声就跳下了牛车,幸好牛车不快,车架子也不算高。但是就是这样,虚岁六岁,实际不过五岁的小沈安还是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不过小家伙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呼噜一下爬了起来。
蹦跶着“阿哥,阿哥,快蹲下来,我肺好大帮你把虫子吹出来。”曾经进过医院做过检查的小家伙,医生夸奖的肺活量大,变成了他的肺好大。
感受到小家伙垫着脚,拼命努力的往他耳朵里吹气的沈默,心突然酸酸麻麻的。
他不过玩笑似的一句话呀。
人呀,对着放在心上的人,那怕他开玩笑的一句话,却当做天大的事一样天天惦记,若是听他稍微那点不舒服,只恨不能寻那一千上万种方法消恼去疼,以身代之。
“好了,有没有摔疼”小家伙倔着小牛犊子一样,腮帮子鼓鼓,不搭理人还在努力吹着。
沈默揪着人耳朵,把人转过来,察看了下他的小短腿,小胳膊。
“小默,娃没摔着吧”沈大材拉住车,沈阿爷忙问道,边上知青们也纷纷询问。谁也没想到小家伙会突然一下子跳车。
沈默吐了口气,“没事。阿爷,伯继续赶路吧。” 说完就把小家伙提溜起来,顺道着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两下,抱住。
还好他这具身体后期还算养护的不错,如今虽然才十三岁,但也有一米六,在这个年代还算出色,抱小孩到不至于跟个孩子抱孩子似的。
“下次可不能这样,这么一下突然跳下来很危险。要是牛受惊踢着你了,怎么办还有若是牛车的速度快些,车轮压着你的手或者腿怎么办”
“耳朵耳朵”小家伙对大哥的话不伤心,他觉的自己跟那石头里崩出来孙猴子一样,皮实在这呢。只急着自己阿哥的耳朵。
“没事了。”沈默拉过小家伙的手,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还有耳朵里如果进了虫子,别吹,可以拿电筒照耳道,飞虫喜欢光,这样自己就会出来。但是如果是爬虫,可以在耳道滴几滴菜籽油,过上一会儿歪头让虫子和油一起流出来。或着直接上医院找医生帮忙,记住了吗”
虽然现今外面闹的凶,医院里大多有真本事的医生都被下放农场牛棚了,剩下些的不少连病都不大会看,但是到底比普通人强上些,常见的医用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
“昂,大哥,所以刚才你是骗我的,你不想理我。”声音不断上扬,小家伙委屈巴巴的看着沈默。
“嗯。”莫名被拿捏住。
“那,那,你多抱我一会儿。好不好,我很轻的。”小沈安忐忑又急切的道,说完还努力的额撅起小屁股,仿佛这样他就能像他说的那样轻一点了。他喜欢被大哥抱,虽然大哥没有爸爸那么高,那么壮,但是一样可靠安全。
感受到脖子上骤然多了的几分力,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好。”同时沈默也松了口气,小孩子嘛,能有什么奇怪的要求。
窝在阿哥怀里的小沈安喜滋滋,阿哥果然是喜欢他的,心里越发膨胀了,“阿哥,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崽呀”以往王阿婆总喜欢搂着小胖咪揪上两口,念叨着阿婆,最喜欢我们家小胖崽了。见一次他羡慕一次,爸爸绝对不会这样,他总是板着一张脸,他有点害怕;至于妈妈,她不喜欢自己。
不过现在他有阿哥了,一双眼发着激灵的光,跟个小狼一样。
而边上,沈姝沈婵已经完成了羡慕到黯然神伤转变,刚刚绽放一点的花瓣又萎靡的合拢,变成皱巴巴的花苞朵。
“”沈默
“噗噗”张钰生在捂嘴也来不及了,该,小兄弟你也有今天,刚吓唬他们的时候不是可能了嘛,哈哈哈,而其他从头到尾目睹的知青们也纷纷笑出声来了。
沈阿爷,看着自家乖孙窘迫的样子,眼里也浸满了笑。
沈大材也想笑,但是自家侄子自家心疼。这会儿只故意板着张脸打岔出声道。“默娃,你也不小了,尽知道逗小娃崽。以后说话做事注意分寸,什么鬼不鬼,精怪不精怪的,在我们自个地盘上的说两嘴就算了。晓得的自然晓得你说这些是在破四旧,立新风,但是就怕不知事的故意找你岔子。”
听这个话,话里话外哪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多是维护和纵容。他们秦川八百里,深山老林一多,事儿就多,何况那些古代皇上老爷子,当官的,有钱的都喜欢葬在他们这儿,又引出不少事儿。
山里人家那个不是听着各种阴私,鬼怪精儿长大的。
破四旧,什么求神拜佛,祭祀神树,烧纸泼水饭他们是不做收起来,但是私下一张嘴嘀咕两句,可就管的没这么严了。
之前闹腾的凶的时候,不是没有人举报过,但是最后呢,县里的公安派人下来调查,村里个个提着成人大腿粗的木棍,站在村口迎接,同一口径,软硬皆施,事情儿解决了,还把举报的人挖了出来,狠狠的修理的一顿。
那些不懂事的小娃子,带了个红袖套就要窜天了。冲着胆子跑他们这儿来闹。但是最后呢,人一个个扣下来,在他们这里勤勤恳恳,起早贪黑干了大半个月的活。走的时候跑的屁滚尿流。
想告状,哼,你们不是来市农一家亲,支援辛苦的根红正苗的贫困下农做农活的吗
不是吗
谁要是在干缺德的事情,整个大队就拖家带口跑到人家去蹭饭吃,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走,说实话谁招惹的起。
这样的事情来一次,县里有心人心也停了,风波只停留在市里,大城市,一进了山岭便弱了,没了。
别人说起他们只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但是他们自己说,他们川岭大山里住着的男女血都热的很,心都正的很呢。
虽然看着这几个新分到他们大队的知青娃看着还算不错,但是该敲的边鼓还是得敲一敲。
就跟默娃读的那些书里说的一样,先理后兵。
嗯,道理,还有他们这里的规矩给他们先摆清楚了,以后大家也好相处。
他们这种乡下的地方,眼里只看的是地里的那几亩收成,该遵守的他们拥护遵守,但是至于其他外面闹的那些,只要别闹到他们的这里,不影响大家种庄稼过日子,他们是不管的,也管不了。
但是要真敢闹到他们这乡里,耽误他们青山大队的庄稼地和团结。
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大伯,我知道的。”沈默知道大伯的意思。
“大队长说的对,说的是。”
“一路我们与沈兄弟进行了破四旧,树新风深刻探讨,以后必定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是呀,是呀。”
几个知青年纪不大,但也不傻。一时氛围分外和谐。
除了没有得到想要答案的小沈安,抿紧嘴,又些遗憾沮丧的搂紧几分大哥的脖子。
“到了,下车吧。”沈大材一声吆喝。
明月投射大地,穿透夜色,可以看到些隐隐绰绰青山大队所在山谷平地可不小,院子和排屋散落各处。几个知青一楞,这里就是他们以后不知道要生活多久的地方了。
“啊呀,欢迎欢迎呀知识有为青年来我们广大农村来学习劳动,也给我们农村同志们带来新知识新风貌。”借着抹月光,在村口和众人乘凉说着闲话沈阿奶,眼睛可时刻都盯着村口。这会儿第一个迎了出来,啊呀,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她也是紧跟时代,报章天天看,看懂多少字无所谓,重要的是天天学习的精神。
看看她现在的精神气,说话水平就是不一般。
“啊呀,又来好几个小娃崽呀,看看一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长的乖俊的,不过还是比不了我们默娃。”
“啊哟,三个小娃娃,一个还让默娃抱着呢,沈家老三家的,默娃的弟弟妹妹来了。”
“让我看看长的像不像默娃,那样俊”
这话说的,沈阿奶可就不高兴了,看也是她先看,而且她家孙子孙女肯定长的像默娃,一样的俊。
“让开,让开。别吓着我家乖孙们了。哎呀,让阿奶看看,我们家默娃最喜欢的崽们。默娃,你们阿哥,还有阿奶阿爷可盼了你们好久了。”沈阿奶的嗓门在夜色里中气十足。
一下子三张小脸都笑了,原本阿哥这么喜欢我我我呀。
沈默高,还是阿奶高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写的这么慢热。呜呜呜,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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