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下来, 雨滴时不时溅落在地面,虽然不大,但很快将外面的泥地湿润了。正是夏季暑期,这会儿沈默屋子已经成了一群孩子的乐园。
地上铺开的草席, 还要柔软带着草木香的蒲团, 一群孩子或趴或坐,一个个手里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就连原本过来喊人出去玩的沈小锋, 人没喊出去, 一进来也跟着陷进来了。
图画多于文字的小人书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现在对那本打开他新世界大门的蜀道剑仙传更敢兴趣, 但是可叹奈何, 人小没文化, 识的字就不多, 好些字不认识,真的太败阅读感了。
小眉毛愁成了倒八字, 满脸沮丧。
这会儿只能忍辱负重,屈服于沈苗苗, 拉着人袖子唉声求着哄着, 甚至打气滚来, 只为了让人给他讲讲。
沈苗儿正捧着一本数学物理合集看的正入神,那里愿意理人,头一扭, 根本不搭理。
“沈苗苗”这一声喊的悲壮又憋屈,沈小锋眼泪都要彪飞出来了。
以手或者更准确的是说灵气代笔, 一道金刚护体符在玉牌上一挥而就,沈默松了口气,删减到极易版的聚灵阵上叠加护体符, 还好一次便成了。
不然手里就的这么几块玉,崩了一块,他可真心疼的。
这才有功夫摸摸耳朵,嫌弃的看一眼沈小锋。这会儿知道哭了,也不知道谁考试得了四十分抱着,被大伯追着打的时候,还振振有词嘲笑他爹还考过零蛋呢。
现在这小样真活该。
沈默摸摸小沈安的小脑瓜。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偷偷挪到他凳子边正安静的靠着看小人书。
闻到阿哥身上带着的熟悉的草木清香,小沈安头也不抬,小猫咪似的依恋的用小脑袋蹭蹭阿哥的手。
阿哥爱洁,每季都会去山里摘不少皂角回来,配着各种中药调制成澡豆子,用来冲洗。家里每个人都分了不少,他也有一小匣。阿哥可是说了用完了还给他呢。
明明都是一样澡豆子,他赖着阿哥每天一起冲冲澡,想到这里小沈安拉着自己的小袖子嗅了嗅,很是沮丧,为什么他身上没有和阿哥一样,那种好闻,温柔中带着丝丝冷冷的草木清香。
鼓着脸的小沈安用力又在沈默手里蹭了几下。
沈默不知道小孩子心里想什么,轻拍了下小家伙的脑袋瓜。
突然,他手顿了下,似有所感。
修行者的第六感,从来不可小觑。沈默让人继续看书,这才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演算起来。半天皱着的眉才松开。
是和自己瓜葛不浅的人,虽然算不出是谁,他本身在这上面就只算粗通皮毛,不过命运荡起的涟漪,显示非祸,反而还隐隐能窥到丝丝缕缕的金光。
沈默便没在挂心了。
转头一本书一本书的从几个小家伙手里硬生生的抽出来。小姑娘们恋恋不舍可怜巴巴的眼神他都视而不见,更何况是站在他面前哭嚎,一急还吹了个鼻涕泡的沈小锋。
天都暗了,即便有烛灯,但是亮度也是有限的。
心里有了决断,老鹰忍着腿上的伤痛,从林后一步一步稳当的走了出来,一只手还有意无意的压在后腰处的匕首上。
“小姑娘。”
张草儿早听到后面的动静,山林里长大的孩子,耳朵不是摆设。不过一转头,张草儿似吓了一大跳一样,连退了几步。
颤着声音问道“你你,什么人。好像不是我们我们村里的。”
老鹰抿抿有些干渴的嘴皮,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说道“嗯,我不是你们村里的,是从其他山头过来的。叫住你,是想请你帮个忙,或者说做个买卖。
我给钱票。十块,五十,或者一百,再多就算了,不划算。”
张草儿低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提溜的转了圈。微雨里漏在外面的手指捏紧,半天抬头后紧张嗫嚅的问道“真的吗能给一百。不,不,不,五十也行。”说道这里人吞咽了下。
眼神不敢看人,很是飘忽,突然又急急道“你,你要让我帮什么忙,太太我也我也不敢的。”
眼神一直像鹰一样盯着人的老鹰,看她这副样子,心里绷着的弦松了松。笑了出声,状是好笑道“一百块而已,多大点钱。”
说着看似放松的捡了块凸露出来的大石坐下。继续道“也就你们这些常年在地里打转,活的苦哈哈的人家才会在意。
老实说,我算不上什么好人。土夫子,这名头你应该听说过吧。”
张草儿点点头,面上却露出几分原来如此的喜色。
“我们这路子不少人看不上,但是大多心底却羡慕我们来钱快着呢。风险大,但是回报也高着呢。我不过跟着干了些年,就攒了不少好东西,下半辈子的好日子都有了。”
老鹰很是得意的说道着,收了话,看了眼前的小姑娘道“嗯,我请你帮的忙,对你来说不费什么力,也是你运道不错呢。
我给钱,你帮我买些东西送过来。怎么样不给就是跑趟腿的事情。”
然后很是随意的等着人回话。
“你要买买什么”半天,小姑娘终于出声了,小心试探的道。
“嗯,就你这样,我能让你买什么。”嗤笑一声,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和票,捡出几张,“给,先去城里百货超市,买上些水果罐头,鸡蛋糕,桃酥。然后再去国营饭店打包几个肉菜回来。哦,对了,你们村好像有卫生所吧。”
张草儿吞咽了下,看着人手里的钱票,满眼羡慕的道“嗯,有的。”
“那你再帮我买上些几副祛湿消炎的草药,嗯,若是有其他现成的药,比如消暑,止血伤药的也给我备上些。之后还要和人接头赶路去港门”说道着忙急急闭了嘴,说起其他。
“这事你想法子,不要让别人知道,怀疑。不然你也讨不了好,解决你一个小姑娘,对于我们来说简单着呢。
不过,若是全买齐了,一百块就给了。之后,若是还有不少好处等着你呢。如果干不了干部好,我找别人就是了。就是麻烦了点。”
这么厚的鱼饵,他不相信面前这个小姑娘不上钩。
“我干,我干。我我”说着说着,小姑娘一把拉开自己的袖子,上面除了几条陈年旧痕,还有新添的藤条抽出来的痕迹,以及树枝刮出来的伤痕。
“我身上有伤,可以借着这个,到时候到时候我就用山上摘的这些菌菇去卫生所换药,那里管事的心软,看到了就会我药的。不会有人怀疑。”
听到着,老鹰更满意了。
看这些伤足以说明是个在家不受待见的。老鹰故作皱眉道“成,你这家人,真是那原本多出买药的钱就给你吧,小姑娘人也不小了,学机灵点,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下次人在打你,别憨站着,得知道跑呀。”
满意看到小姑娘眼里似有泪光闪过。老鹰这才挥挥手,“去吧,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这里见。”
“好。”
看着人纤细的背景,背着东西一步一步消失在山里,看到希望心里松快些的老鹰脸色阴了下来,舔了下嘴唇,虽然瘦的跟排骨似的,人也唯唯诺诺的,但是眉眼不错。
只要人还算老实,走的时候不防把人带上。一路上不仅能照顾他,还能帮着打掩护。
另一边,出了人视线的张草儿也冷了下脸来。捏着手里的钱票,哼了声。刚开始的时候她可是察觉到危险的,后颈汗毛都炸起来了。
可笑的是,尾了还来句哄人的话,真假。这些人到底是想的多美,几句好话,就想让人对他们感恩戴德。
还有最后看人那恶心的眼神。
以前她小上过当,吃足了苦头,但是现在可不会了。真正的好人,只是师傅那样的。
额头有虚汗,面色浮金,她眼神飘忽可不是飘着玩的,这人身上有伤。所以那些药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即便如此,张草儿捏捏自己瘦的跟干柴一样的手臂,想到对方比她大腿还粗壮的胳膊,她打不过。
不过,没关系,可以慢慢来。
想到对方掏出来的钱票,正好她最近需要一大笔钱。原本还想着实在筹不够,只能厚着脸皮找师傅借一些,现在到是不用了。
这样一想,也不竟是坏事。
下了山的张草儿,看了眼沈家所在的院子。这么晚了,还是不去打扰师傅了,明天还要坐班呢。这事她小心些自己能解决。
回家咪了半晚上,天还没亮干完家里活的张草儿便提着这段日子攒的菌菇去城里买东西去了,怎么也得先糊弄糊弄人。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地面的时候,沈默刚要出门,外面苗儿,小南小西就来报道了。
沈默能说什么,这个时节的孩子没有什么娱乐,沈默这里这么多有趣的书,一下子就成了掉进米缸的小老鼠,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在里面呆着。
“去吧,去吧。不过嘴巴一定要闭严实了。”沈默挥挥手,里面已经有两个了,再多几个也无所谓了。
沈默捧着自家阿奶给他灌满蜂蜜水的瓷罐子,领着后面的跟屁虫走了。
“你跟着我也没用,等会儿我要做事,没时间和功夫搭理你呢。”沈默伸手戳戳小孩子的头。
小沈安才不在意,两只小手反过来拉着沈默戳人的手,笑着甜甜的到“我跟着阿哥。”
“两姐姐不要了,小人书不要了”
“跟着阿哥,大姐二姐,小人书在家的。”回来就可以看到了。小家伙很有自己的想法。
沈默叹口气,这可真是个粘人精呀。
算了,就再等他跟两天,等到村小学一开学,他就得赶快把人送进去,这样慢慢就能好些吧。
小沈安可不知道阿哥想什么,见阿哥不说话默许了,人就拽着沈默一只手蹦蹦跳跳,乱编的歌曲哼哼唱唱起来,一边偷偷摸摸鼓鼓的衣兜。
沈默也来了兴趣,从路边揪了几片叶子,教小孩子吹起安神曲来。
前世比起别人全身心都花在修行上,不是在秘境历练,就是闭关静修,只为了打破枷锁,修为精进,延长寿数,反之循环,才能总有一天得偿大道。
沈默因为半人半妖血脉,寿数上先天优势,还有所习功法,所行“道”和别人不同。少了步步争命,便失了几分锐意进取。
再加上陷入情网,困于澹台仙宗多年,平常没少花功夫在别人看着的闲事上。制琴,学曲,做衣,调香,研画
不过到了这一世,不少东西到是很实用的。不然享受惯的他,洗浴不说没了暖玉池,就连两颗洁身的澡豆都寻不到。
虽有洁净术,但是洗浴也是不能却的。
正好,眼前有个对音律感兴趣的,沈默也能教一教。一路走着,沈默耳朵没少受初学小孩子嘟嘟嘟,噗噗噗的吹气声折磨。
等到了卫生所,沈默暗暗的松了口气,让小家伙坐在门槛上按着他教的调息,技巧练习。和老头子打了声招呼,两人便忙了起来了。
虽然他们这只是一间不大的卫生所,但是毫不夸张的是,它承担着整个青山大队一百户,三百号人的医疗需求。
农家人身上那里疼,那里不舒服,多是能熬就熬,实在熬不了才会想着找点土方吃一吃,不到万不得已,或者有时候都到了万不得已,他们也是不愿意去城里医院的。
但是自打青山大队有了这卫生所,时常得了沈默还有老头子的宣传,以及大队长半唬半逼迫的威胁,青山大队每年年尾大家都会一家组团过来把脉。
大病小病都早治疗。
沈默尽量挑着山里就能挖到的便宜草药给他们开方子,虽说不是人人都能解决,但是大部分还是能照顾到的。
其实,身体都是自己的,那里疼了不舒服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之前不过是害怕花钱,但是在沈默这里看过,一毛,两毛,攒攒就是了,万一再舍不得,也可以去山上帮着挖些常见的药草,抓些蝎子,抵了药钱。
两三副药喝下去,身子就不疼了,人也爽利了。
再看这些年村里突然被毒蛇咬了的,外面疯玩中暑晕倒的孩子,还有躺在床上难产的孕妇,那个不是多亏了他们这卫生所。
其他大队不是没学着来,但是那里去找像他们大队这么厉害的柳大夫,还有默娃。最后还不是时常跑他们这里来占便宜。
这会儿还早,大家都有活要忙,没什么人过来看病,但是沈默和老头子也不得闲,炮制药材,切片,磨药,制些缺了货的常用药丸,药贴
不少忙呢。
外面小沈安也是坐的住,偶尔回头看眼阿哥,从衣兜里摸两颗橘子糖出来,然后又看看一旁的柳爷爷,最后还是没有多拿出一颗。
就见他垫着脚走到阿哥边上,小短手难得麻利的剥开糖纸一下把糖塞到阿哥嘴里,这才食指挡在嘴上。
“嘘。阿哥吃糖。”
然后做贼似的拿出另一颗橘子糖,隔着糖纸咬成两半,嘴里还念念有词,阿哥吃一整颗,安安小,柳爷爷老,吃小颗就好。
说着咬开的橘子糖捏了半塞嘴里,又捧着跑到老头子边上,一下子塞进去。
也不知道他凑在人耳边说了什么,逗的老头子笑的眉眼要开花了。
沈默也跟着笑了。
哎呀,他们家这个除了是个粘人精,还是个嘴甜鬼呢。
沈默就看着他摸着瘪下去一点点的兜兜,回到门槛上继续捧着长叶子吹起来。也算明白了,为什么他要把分到大白兔和小婵那丫头全换成橘子糖。
一颗大白兔换两颗橘子糖,亏了。
正好外面来了两个婶娘,探头,有些别别扭扭的。
沈默吃着糖,笑着招呼着她们进屋,两人进来就把老蛇头撵了。
闻着橘子味,两人更放松了下来,果然,就是个有本事的孩子。这才难为情的和沈默说起自己的情况。
沈默已经习惯了,约莫着是他人不大,嘴巴严,现在村里妇人看病都爱找他,这会儿板着小脸,专业听不大懂的名词说了一堆,最后一脸不甚在意的总结,没事,这是个再寻常再普通的病。
给两人开了洗用的药,叮嘱了下这段时间的卫生,各种需要注意的,就让人回去了。
等人走了,老头子才慢吞吞的摇着头从后面走出来。这群老娘们,到是挑拣起大夫来了。算了,难得见她们愿意迈出脚来看病,已经算进步了。
他能干啥,只能让着咯。
自古以来,讳疾忌医的,都不在少数,特别是妇科病。
到了下午,坐在门槛上的小沈安也能断断续续吹上一小段曲子。仔细听,正是沈默早上教他的安神曲里一小截,没有错落。
而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在家的沈姝跑来喊人,家里来客了。
刚到家就看到门口听着好几辆自行车,外面围着不少孩子正在探头看,沈小锋忙从中窜了出来扒拉着沈阿哥。
“作业写完了。”
“嗯嗯嗯,今天的写完了。”沈小锋忙仰着头乖觉的道,同时也想让阿哥看看他洗了三道的脸蛋子,还有手。
昨天就是因为一个鼻涕泡,阿哥送他们回去的时候,轻飘飘的一句话,他今天可就一天都没有出门,在家心里跟猫挠一样惦记着昨天没有看完的书。
要不是苗儿提醒他,他都不知道阿哥竟然是这样的阿哥。
看着沈小锋干净的脸,还有讨好的小模样。
沈默才点头道“嗯,那就跟着进来吧。”沈默已经从沈姝口里描述的猜到来客是谁了。果然进来一看正是那天见过的刑警官。
姓郑的小年轻,半个月没见,脸倒是不肿了,腿这也是接好了。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嘛。还有那老两夫妻,以及一对陌生的年轻夫妻,他们怀里还坐着个不断探头瞧过来的小胖墩。
桌子上已经摆着不少东西了,这是来感谢的,沈默只觉的头疼。
他顺手而为,也得了想要的功德。这会儿他们来这么多人,招待起来好麻烦。
看着面前年轻小少年,郑书记也怪不好意思,一拖都快半个月,先是那事的后续,还有家里,等到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他们这才一大家子请假赶了过来。
接下来沈默听了一耳朵道谢的话,郑家两老口,还有年轻些,小胖墩的父母,到了郑黎励这里,人仿佛一夜长大,没了当初见面时的浮躁,多了稳重。
他什么也没说,再多的感谢都太轻薄。
直接对着沈默便跪地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大头,眼前这个少年不仅救了他侄子,也救了他。
申慧儿别开脸,那怕到现在她心里都是有怨的。
若是
她差一点就见不到自家小胖墩了。申慧儿抱着孩子的手收紧了些。小胖墩已经熟练的拍着妈妈的背,小嘴念道“没事,没事,妈妈不怕,胖墩在呢,在呢。”
申慧儿虽然点着头,心底却没好受到那里,这么好的孩子,这么乖的孩子。
郑新军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弟弟,知道这事后即便这小子躺在病床上,他也没少把人提起来狠揍了的,只是到底是骨血相连的亲弟弟,他也不可能真不要了,断绝来往。
这会儿看着妻子这样,心里也难受,却只得拦过人安慰,又伸手摸了摸自家小胖墩的头。幸好,孩子还好好的。
到底是别人家,申慧儿一会儿就收敛好情绪,以为自己哄好人小胖墩,忙示意妈妈把他放到地上,一下地不等申慧儿拦着,就见自家傻儿子已经又屁颠屁颠跑到小叔子边上去了。
“泥泥,泥泥,你的头痛不痛,胖墩给吹吹。你快低头,阿奶说我吹的超有用的。”
郑黎励仰了下头,又用力眨了下眼睛,才低下头,让侄儿给他吹了几下。
“有没有好一点点,还痛不痛都红了,青了。”
“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说完,又对小胖墩道“这个就是上次救你,你一直想道谢的小哥哥。”
“哦哦哦。”小胖墩忙点头,转头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哥哥,也学着他叔叔,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几个大人刚想拦,但又收了手。
事情发展很快,沈默能说什么,朝抬头颇有些晕头地转的小胖墩招手,“过来,我给你揉揉额头,不然明天又肿又疼,还很丑,会变成小怪兽。”
吓的小胖墩忙跑到沈默身边,眼巴巴看着他。沈默手轻柔在他额头上揉了几下,几点灵气闪没。
沈默刚要把手拿开,小胖墩就不干了,一把抱住,依在人怀里,仰头一脸渴望的道“呜,你的手手好软,好舒服,再摸摸,再摸摸,好不好”
这话说的,边上几个大人都觉的不好意思了,刚准备把自家孩子叫回来。
那边小沈安可就不乐意了,他一下子站在小胖墩的面前,叉腰大大的哼了声,气道“这是我哥哥,出来。”不准靠。
小胖墩有些怕,但是不愿意出来,“我也叫哥哥的。”
这下小沈安更加生气了,气沉丹田大喊“不准叫。”
“想叫嘛。”
“不准。”
沈默忙把两小孩推开,让他们到边上去理论。
这才和刑警官他们说起那事后续,知道他们解救了不少孩子,追回了一批文物古董,也挺高兴的。
“可惜,没抓到领头的老鹰,竟然让他给跑了。这个人”刑警官说到这里,便有几分咬牙切齿。
这个人很会抓人心,诱导人,这次没有抓到他,给了他时间潜伏,再过几年,只怕他又要诱导网罗不少人手,卷土重来,祸害一方。
旁听的沈姝沈婵,还有沈苗她们才知道,原来看电影的那天,阿哥说去上个厕所,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呀。
听这些警察叔叔说,阿哥真的好厉害呀。
这个时候沈阿爷阿奶也收工回来了,见有客,便要急着杀鸡煮肉招待客人。被郑家老太太拉住了,一来他们人多,不想让沈家破费,二来,他们工作不轻,明天还要上班,今儿还得连夜赶回去。
说着说着,最后竟然把郑黎励丢在这里,就要离开。
小胖墩看着,抱住刚成为朋友的小沈安,说什么都不要回去。这几天家里怕怕的,妈妈也动不动就抱疼他,这些都还好。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竟然把泥泥丢下,都说泥泥做错事,但是怎么能就不要他了。
那他也不要回去。
最后闹的申慧儿也要留下来,被郑新军给拦住了。一行人这才骑着车离开。
转头村口,郑新军骑车带着不理人的妻子,停了下来。和爸妈他们说了几句,目送他们离开,这才骑车带着妻子往大队长家去借宿。
“不是说要走吗”半天申慧儿才闷声道。
终于肯说话了,郑新军这才道“就你惦记儿子,我这个当爹的难道是冷心肝的。”
“哼。”
“我也气,知道这事后也后怕的不行。我弟这次但是他心里不少疼胖墩的,这次得了教训,他自会那命去护着我们胖墩。”腰间的肉被扭的生疼,郑新军倒吸一口凉气。
继续道“还有,我们这段时间太紧张了,也吓着儿子了。出事后不是领着他跟着我们去上班,在家也要守着他,寸步不离。孩子都蔫儿了不少,我们都得冷静冷静,这样对我们,对一家子都好。”
半天,申慧儿才松开手,郑新军这才松了口气。
而另外一边,张草儿避开人,从城里急匆匆的背了不少东西回来藏好,等到跟着在地里忙活半天,在家吃了两口饭,捡上自己做的伤药,几把草药,又上山了。
老地方,果然见到了人。
“怎么才这点药”老鹰顺便翻了下张草儿买来的吃食,看到药的时候,没忍住呵问道。
张草儿早有对策,有些忐忑的道“这这,队里卫生所的药材本来就不多,消炎的药配齐还少了两味,我怕人发现,不敢要的太急。不过,不过,老大夫说了明天下午点可以去拿。”
老鹰忍着心火气,点头点头表示知道了。
捡起张草儿打包带来的鸡蛋糕推过去,笑着示意她吃,其他东西也是如此,见张草儿吃了,他才跟在后面边吃,边和张草儿闲话起来。
除了各种有趣的见闻外,时不时穿插几句关心的话,然后不动声色的故意说漏嘴似的,说道接下来自己要去的地界,那可是港门。
到了那,只要有钱,住的是摩登大楼,出行是四个轮子的小汽车,各种颜色花样的衣服裙子有的是人送来给你挑着穿,远比泸上,帝都那些大百货卖的还要洋气好看上百倍。
“你这小丫头其实细看长的不错,哎,甚至和我那早逝的妻子长的有几分相同。
当初我干这行就是为了让她过上那种港门贵妇人的生活,每天什么都不用干,中午累了就让司机开车,出门去吃吃下午茶。
你知道下午茶是什么吗就是
然后去百货商城,步行街去顺便买衣服,买首饰。
可惜,现在钱是有了,也找到去港门的门路了。但是却没的有人陪我一起了。哎。”似在回忆故人。
张草儿随着他的话,一双眼睛格外亮,最后慢慢的暗淡了下来了。
等到最后要走的时候,老鹰看着张草儿,笑道“小姑娘,既然我们有缘,你可以考虑下,要不和我一起走吧。
在这里,你日子也过的不大好。
我们都是苦命人,不如跟了我,只要你不嫌我年纪比你大上不少,以后我照顾你。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可以好好考虑下。
不急,明天你送药上来的时候再回我如何。”
张草儿脸一下子红的冒烟,她不敢抬头看面前人的眼睛,只急着收拾东西,呐呐道“我,我,我先走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转身就跑。
跑出去好几步了,才抓紧肩上背篓的带子,转头道“我,我,我,明天会多带点药上来的。”
“好,我等你。”男人一双眼睛似深情的看着前面这个小姑娘。
等到人消失在林子里,才嗤笑出声。
另外一边,下了山的张草儿也松了口气。啊呀,原来演戏这么累,还提心吊胆,深怕自己那里出了岔子。
还好,对方没有怀疑。
哼,也是,也许在那人眼里她们这些山里长大的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就是这么好骗。
他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今晚无论如何一定会用她带来的那些药的。
嘻嘻那药里她还夹带了些东西,再加上他本来的伤,明天再上去看看,应该差不多了。
张草儿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家里走。
她可没有违背师傅的话,这人可不是他的病人,而且是这人先找上门来的,她也只是为了自保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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