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考上大学, 沈家派了两大箩筐的红鸡蛋后,等小锋沈安和比他们早得了录取通知书的黑蛋等人告别,这孩子同样争气, 考到了泸上。
一家子这才收拢收拢行李, 洒脱的又出门了。
少不了惹的村里羡慕的人喟叹句“啧啧, 沈家院门这是又关了呢。”整个村子再没有他们这么溺爱孩子,随着老人的呢。
在村里人对外面的世界好奇又恐惧的时候,沈家便隔三差五要领着一大家子出门溜达。
四季如春,繁花似锦,各色果子, 香蕉多到地上打转转的云南;还有那一个镇子都烧窑的地方,一条街蔓延来老前代的官窑, 各家民窑排的满当当,好看的碗碟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还有那日近寺多,群山间飘扬着的白色哈达的西藏,听说那里除了众多高悬的秃鹰,还有不少长了长毛的牛, 做的肉干真的怪好吃的。
小娃娃摆谈的时候, 听上几耳朵, 心里也难免生出几分痒来。
这样自家娃也不至于被沈家那两娃炫的羡慕的两眼泪汪汪。
而且就瞧大材家小锋,别看整天好似只知道憨吃憨玩, 但是在外头说起话来, 办起事来一点都不扭捏,大方着呢。
还有默娃家最小的弟弟, 如今可是他们宁强县远近闻名的小歌手,小演员。小小年纪电视都上了好几会了。
如今,两个更是都成了大学生。
人家沈家是会教孩子的。
这会儿再见这一幕, 不免心里越发打定主意,等到年底休息,算算手里攒下来的钱,他们一家子齐整的出门溜溜。
远着的不敢去,路上费用费钱不说,也怕太远要是迷了路找不回来那可就不好了,丢人。临着近的川蜀到是可以走一趟,安全也便宜。
孩子,连带他们大人多见见世面总是错不了的。
沈默这会儿丝毫不知道潜移默化下,他们家给这个青山村带来的影响。即便知道,大约也只会不甚在意的笑笑。
比起这,他这会儿更关心眼前刚到落地没多久,就接到沈格,还有林茹君两边各自打来的电话。
愧疚,歉意,还带着忐忑的声音从电话筒里传来。
“没关系呀,临时有急事谁也不想的,来不了真没事。阿哥阿爷他们都陪着的。”沈安笑着,声音客气又梳理。
一个作为刑警大队的副局,市里突然发生大案,不仅造成数名警察受伤,还波及到不少无辜市民。
这个时候说什么也走不开。
另一个,则是临时收到市里诚邀本地杰出商人参加商议退伍军人就业会议。不说这事忌讳推脱,就是林茹君也曾身穿绿装,那怕后来因着各种原因退伍,但是对于曾经在旋涡中依然愿意给与她庇护的军方,以及,平反后踏入商场,也没少得到各方战友的帮扶。
林茹君也不会,不能推脱。
所以最后原本说好的两人都没有来。
沈安挂了电话,大大的松了口气。他是一点都不难过,反而,如果这两个人真来了,只怕他还添几分别捏。
那怕是血缘,但是如今更多的是陌生。
现在更好,人不来但是却给他送了礼物。
那可是钢琴呀,他只在报纸上见过。只是想到阿哥亲手帮他制做的古琴,琵琶,竖笛,还有一胡,鼓。
他全都很喜欢,但是但是他也怪想听一听那个钢琴的音色。
想到着,沈安有些担心偷偷朝自家阿哥瞧去。
正好和瞧过来的沈默对上,当下沈默就笑了。没有他以为的失落,甚至一丝伤感怅然都没有。
真是。
只有眼吧眨眨的鬼鬼祟祟。
稍想下先前隔着话筒的对话,沈默便明白了,一时更是啼笑皆非。
“正巧,等东西送来,我也瞧瞧这钢琴。”
见如此,沈阿奶沈阿爷也笑了。倒是柳老头再拖着步子在这座四合院子里逛了起来。他们落脚这处,紧挨着公园,是当初沈默他们第一次来帝都时买下的。
如今知道沈默他们要来,沈婵特意抽了时间,请人按照原址,改了不少细节地方,重新布置收拾出来的。
清雅,但又不小气,厚朴但不土气。
最重要的是,他偷瞧了一眼,三间主屋,麦穗枕头,青色被罩,和青山村他那屋布置一模一样,都是他习惯的。
老柳头这才满意的哼哼,人老了就是这样,再大气也怕被人嫌。院里还能出水的古井,还有前院墙角的老梅树,嗯嗯,不错,都很不错。
瞧的差不多了,这才提脚回屋,这个点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要他说,老沈两夫妻就是想太多,关心则乱,沈安这小崽子那可不是个心弱的,而且再是亲生爹妈,本身就不亲近,这么多年来往多是书信电话,至多过年见上天吧。
各自盼着对方安好,至多的还真不多了。
这样一来,那里会因着对方没来送就伤着心了,只怕还大松口气呢。
至于自家徒弟的小担忧,那不是正常嘛,虽叫徒弟向来心就好。柳老头就是这么一直双标。
且叫他唤老沈一道去厨房看看,有些什么顺便糊弄糊弄肚子。
这话刚出,外面沈婵就推了门乐呵呵冲了进来,先是抱着沈阿奶亲热的摇呀摇,这才转头对着自家阿爷和柳爷爷豪气道“有我在呢,那能到了帝都还讲你们两老顺便糊弄肚子。走,我们上饭店去。
正好,我最近寻到一家私房馆。那手艺邦邦好,听说那可是几代传下来的御厨手艺。特别是有道凤尾虾,巴掌大的对虾去头去皮,虾线,从背面破开,在芋泥,鸡蛋,米面调制的面糊里裹上一圈,热油里噼里啪啦炸上一道,撒上人家秘制的清酱,外酥里嫩,还鲜甜极了。
就好似坐在莲池里,就着春风里全是绿波清香。”
“还有那熬得极浓的酸梅汤添上些桂花、玫瑰,中和乌梅的酸,里面在丢上两三块小碎冰,喔喔喔,这个天气喝上口”
“啊呀,别说了,走走,前面带路。”被沈婵这么一说,柳老头沈阿爷都馋了。
沈小锋一样,猴一样的窜出来,跟着喊“馋嘴丫头,就是不一样,走走走。”
当下被沈婵给他的脑袋瓜赏了两个栗子。
一时间屋里闹做一团。
跟在沈婵后面进来的魏时恒,萱草,前者先是和沈默,沈阿奶打了招呼,就靠在门边笑着看沈婵和沈小锋沈安打闹,时不时加上几声油,喝个倒彩。
唯恐天下不乱。
两个人那有点大公司老板的模样。
到是后者,萱草进来打了招呼,便静默的跟在自家师傅身后,一路到了饭店也是端茶又倒水,惹得沈婵直翻白眼。
“跟屁虫。”
不过难得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到一家人从沈婵推荐的私房菜吃的肚圆出来,这里距离他们住的院子不远,一家人正好顺着沿途的垂柳,迎着夏季夜里温柔的夜风慢悠悠的往回走。
不知不觉间,沈默和萱草落到最后。
“师傅,我打算留在帝都。”眼见她已经毕业了,这会儿说着这个话题,萱草满心愧疚。
要知道当初来的时候,她不愿来,还信誓旦旦毕业了就回去给师傅打下手。
原来是这样呀,沈默很是无奈。
“那就留下来,我呀,还没老胳膊老腿需要人伺候。”小孩子家家心思就是重,每天也不知道都想些什么。
“你平常闲的很吗”
萱草楞了下,摇头。闲怎么可能闲,除了每天在医院中医部实习,看诊,还得抽出空闲看师傅寄来的书,以及赵师叔布置的功课。
吃饭只差没狼吞虎咽。
不知道什么时候猫过来的沈婵,再没忍住从沈默背后探出头来,翻了个白眼道“既然不闲,那就别没事瞎琢磨乱想。啧啧。”
平常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呀。
一听这声音里那得意的样儿,沈默没忍住伸出左手一巴掌盖在挨着自个右边的人脸上,“喊你了,前面玩去。”
哼,谁叫她了,阿哥就是不想让她听,沈婵皱着脸,溜了。
没了偷听的沈婵,沈默这才继续道“想做什么放手去做,累了就回家。”
萱草这才反应过来,只觉的喉咙实在痒,重重的点点头。她总是忘了,她也是有家的呀。
半晌才缓缓道“赵师叔虽然强调用药开方谨慎再谨慎,但也不否认中医治危急重症的能力。甚至前不久他还说服了市医院重新开辟中医部,建立中医重症试点,特意邀请了李老来京坐镇,还有我。”
说道着人声音不由自主带了几分上扬,“师傅,所以我想留下来。不管是你和柳师公教我的,还是我自己坚定的。中医不是只能做慢郎中,它和西医一样也能治疗病危重症。
只要改变放开些用药剂量,比起西医,中医不仅能治疗重疾,而且治疗后遗症还会轻上不少。”
接着她背起一个个中医治愈的重疾病例,不是在说服谁,而是夜色中不会熄灭的满腔热血。
“师傅,你也说过,草药有毒和无毒区分,却无好坏,只要用对了,都能入药。 ”所以她想留下来证明自己的道。说道着,她的眼神格外亮,难得带上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意气还有活泼。
“好。”沈默也用力点头,比起在中医这条路上,他这个徒弟,比他,更为炙热,纯粹。
这样很好。
得到认可的萱草难得多了肆意。
“师傅你教我的问补针,再和上李老的大小续命汤,到时候再不断添补拟方,到时候大家终会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医。”两人又说了会儿。
其实多是萱草说,沈默这个做师傅的听着,等到末了,也不见的多大的人,叹口气:“可惜,我们中医中间断层,遗失不少传承就算了,不少传世的好方子,补气续命丸,枇杷止咳丸,延年半夏汤,太多都被岛国拿走抢占申请了专利。
而如今我们自己的中药厂却常年亏损。”
这个话题无疑是叫人心情沉闷的。
“没事,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如今眼看青山中药材培育基地开始盈利,不少地方开始重视药材培育,不在贱卖出口。国家不傻,眼见其他国家重视和觊觎,也会采取行动。
这不,中医院重症试点不就是嘛。至于中药厂,不仅涉及到药方,还有经营,各方面,都要一步步来。”主要是他对这一块也不过了解个大概,至于真要上手操作,也不一定能玩转开。
做买卖,又不靠武力,不然他还等什么。
需要大量的精力经验,统筹安排,计算时机人心
想想都是叫人头疼,沈默和萱草眉头紧皱。
又跑过来偷听的沈婵眼睛咕噜一转,这个问题她到是可以解决,也很感兴趣,不过,现在还不时候。
她手头摊子撒开了,资金看着多,但是都有安排。
且等一等,到时候给阿哥,某人一个惊喜。
不过日子一晃,沈默还没等到某人的惊喜,就先被惊跳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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