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局死牢20

    她话说得促狭,更兼挤眉弄眼,集云忙也跟着笑起来,卫氏又道“妹子稍坐,将军的脾气你也知道,家里头什么事情都得等他拍板的,这点子土特产虽是小事,但也得要他来定夺,我是万万不敢擅专的。你坐,要茶要点心只管吩咐,我去去就来。”

    这是要揣上礼单与左皋过目了。

    集云倒不怕她去,笑着附和两声,起身相送后,又踏实坐了回去。

    对于礼单集云是很有信心的,果然如她所料并没有生什么波折,不一会儿功夫,卫氏就笑呵呵地回来了。

    也不提此去如何左皋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提集云带来的那些礼了,只是东拉西扯,闲话家常。

    集云自然知机,也随着扯闲篇儿。

    及到要走的时候,也没问一句正事儿,利利索索地登车告辞了。

    这就是成了。

    淳于越并不缺钱,当初大齐国书一到,说是出使,实则就是为质,爹疼娘爱的自然都往后靠,所以挑来拣去,最后还是会落到他这个不得宠的头上,淳于越明白个中关窍,便没等人来挑拣,主动请缨,也算是在父王面前卖了个好儿。澜帝因此赏赐颇多,又想着他在上京总要打点,若能混得好一些,也是惠及母国和子民的,更是额外开了自己的私库补贴。

    再加上后来淳于越又勤于打理经营,阿堵物自然是不缺的。

    只是,为了喂饱左皋,这一回也依旧算得上是下了血本了。

    倘若左皋还不知餍足,还不肯松口的话淳于越也给了话,那么此事便作罢,另寻出路,否则养虎为患,眼前这一关过了,只怕日后还有的受。

    “我等得。”

    淳于越淡淡地道。

    别国皇子在京为质,个中辛酸岂可为外人道从人人都能踩一脚,到权倾朝野的左皋也高看一眼,又该是怎样的艰辛怎样的呕心沥血步步为营

    忍常人所不能忍,为常人所不能为。五年、十年,错失了眼前的大好机会固然可惜,但淳于越倒也等得。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

    他等得,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听吩咐的阿云女官却等不得。此番倘若不能成事,集云也是必要采取些许手段的,好在倒还算顺利,倒让她白下定了决心

    那卫氏聒噪话多,与她应酬一场,虽只是坐着说说话,集云也甚觉疲累,一上车就靠着车壁昏昏欲睡起来。

    等到回到侯府,也打着先回去小憩片刻的主意,谁知穗儿扶她下车后,立刻贴到她的耳边禀报,悄声道“姐姐,王大人来了。”

    王诚

    集云立刻精神一振,王诚明面上总是不好与沐恩侯府走得太近的,没有大事不登门,且多是淳于越借口诊病主动传召,今日如此贸然前来,料着应该是荣妃那里出了什么纰漏了。

    这下子集云也再顾不上什么歇不歇憩不憩的了,怕耽误脚程,连忙解下雪青色鸾凤宫灯披风扔到穗儿手里,疾步向正院行去。

    只是她忘了自己体虚,因心而无力,就这么两步路的功夫,因走得急了,竟有些气喘瞧着不好起来。淳于越一见连忙起身迎她,让她坐在自己方才坐着的位置上,抱怨道“急什么,还怕谁跑了不成”

    集云唇色都白了,细细倒两口气儿,不及说话,先冲他勾勾手。

    淳于越不知何意,乖乖凑了过去原来却是他腰间的禁步松散了,集云替他重新打好,顺势就虚靠在了他怀里,支撑身子。

    忽闻一声轻咳,集云诧异抬眼,这“才”看见王诚坐在下首,苍白的脸上顿时有了血色,挣扎着似乎想起身,却被淳于越反按住了,又怕她会不自在似的,改为松松地揽着她的肩膀,向王诚道“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回。”

    王诚这才收回故作戏谑做出来臊集云的眼神,恭敬应了一声“是”,道“荣妃娘娘两个时辰前,因意外而小产了。”

    集云微露讶异,但很快就恢复了神态,淡然道,“当母亲的一番没名堂的算计,可怜稚子无辜。敢问大人,那么娘娘所愿,达成了吗”

    王诚苦笑一声,道“如何能成那赵庶人虽如今凄惶,但毕竟曾是皇朝贵妃,手段和心机都是不缺的,若是放任不管便也罢了,谁闻旧人哭,由得她销声匿迹。结果赵庶人缺的就是个面圣的机会,一个翻身的契机,荣妃娘娘就撞了上去不是正瞌睡给人送枕头吗如今虽奋力挣扎,未因隐瞒身孕而获罪,未失圣宠,但赵庶人却也得了齐帝几句关怀安抚,更责罚了几个怠慢折辱她的宫人,眼看柳暗花明、重获圣宠有望了。”

    集云到底还是不愿意靠在淳于越身上,坐得直挺挺的,被桌子挡住的手指却缠弄着他禁步上垂下的绦子,闻言笑道“这却不相干了,管她赵贵妃还是张贵妃,且各凭本事你方唱罢我登场吧,反正”

    淳于越自然听懂了她言下之意反正等到淳于越成事,这些个都不过是阶下囚不由笑了笑,转而吩咐王诚道“你去办一件事。”

    这个王诚王大人,平常便是板着脸端端正正站着,身上也总是有一股痞劲儿,瞧着吊儿郎当的不太靠谱,可是淳于越的这句话一出,他周身的气质却为之一变,躬身行礼,沉着声音道“但凭殿下吩咐。”

    淳于越无意识地摩挲着集云的肩膀,思索片刻,一字一句道“且让淳于菁这些日子被诊出郁结于心、气血淤阻的脉象来,传给齐帝知晓。”

    王诚闻言微露不解,但并没有询问,只是干脆利落地领了命。

    他不问,淳于越却得防他一知半解办砸了差事,又道“她若在齐帝心里还留下了个影儿,知她心绪不畅身体孱弱,我正好去求旨带我的好妹妹京郊行猎散心,便是齐帝已然厌烦了她,得了消息,恐怕会认为她心生怨怼、量小狭隘,免不了一场发作,到时我也好借而求情,再因此而心中郁闷,离京散心。”

    王诚这才知机,略一思索,便道“若是如此,倒是后一种情况更好了。”

    毕竟游猎是假,一举逃回澜国去才是真章,带着一个淳于菁算怎么回事呢若只是多一个人便罢了,偏偏淳于菁性子浅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与淳于越的兄妹关系并不融洽,正是能不带上是最好了

    淳于越轻笑了一声以做回答,没接他的这句话,分明是一屋子的人心照不宣了。

    王诚斟酌片刻又道,“臣斗胆,若要成事,还需要集云夫人出手相助,方能万无一失。”

    集云连忙坐正了,诧异道“我吗是要我进宫,还是”

    她这一问不要紧,王诚顿时感到淳于越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变了,连忙道“那倒不用、那倒不用只是想问一问您,荣妃娘娘身边有哪些得用的宫人,我与永宁宫的人都不甚来往。”

    集云这才了然,脑海中剧情触发如期而至,她便略想了想,报出了几个名字,又道“都不是淘气跳脱的,又是忠心于殿下的自己人,大人若有需要,只说是旧人相托就是了。”

    王诚忙不迭应下,这方领命而去。

    不出几日,宫中传出了消息竟是让他们得偿所愿,都在传荣妃装病乞宠,反遭帝后申斥,被罚思过。

    可见王诚瞧着不甚靠谱,办起差来,还是颇能指望的,比如当初替死牢里的集云传信,比如这一回。

    集云送来禀报此事的王诚离开侯府,又说起了这话,王诚撇嘴笑道“夫人就不必说我了,不过是替主子分忧罢了。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是问集云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云夫人。

    若是集云之前舍得了那一百积分,兑换了非关键人物怜惜值兑换机制,这会子可能还有心思做作出隐忍模样,欲言又止一番,引得王诚留心,将来也好爆发激烈情绪。

    但谁让她抠门吝啬,愣是没舍得花这一百呢便懒得应付,只是狡黠地笑了笑,胡搅蛮缠道“你看,我不是说了吗不可说。不过,等到该知道的时候,王大人自然会知道的就快了。”

    王诚明知道她是在敷衍隐瞒,却反而如此,反而摆明了是不会说,让他不好再追问了只好负气告辞,心里恼怒集云不顾往日情谊,许是没把他当作自己人,又或者,如今身份不同了,人也是会变的。

    与此同时

    随着王诚成事,淳于越也该如期登场了。

    他这些年在大齐谨小慎微,从来是把事情做在头里,力求事事妥帖,不敢稍有行差踏错。如今荣妃触怒齐帝,虽与他无尤,但少不得诚惶诚恐,忙不迭入宫面圣请罪去也。

    皇帝正在气头上,他这个时候直眉愣眼地撞上去又能讨到什么好儿呢白吃一顿责骂迁怒,扫兴而归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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