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仙中魔27+28+29 三合一

    竟然是这样

    不管是集云, 还是目睹了一切的127,一时间,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好无厘头

    好无厘头好荒谬啊集云把什么都想到了, 死了多少脑细胞,成天就琢磨着这个怜惜值为0的事情,连带着127也是花招百出地折腾。

    结果, 竟然就只是因为谢景澄身为神通广大的大乘境修士,封闭起自己的灵台以保护自身的情况下,系统是无法探查,也自然测算不到怜惜值的变化的了,而已。

    哈

    要不是机缘巧合被谢景澄的话提了个醒, 要不是集云灵光一现想到了这种可能并验证了一番, 估计一直到本世界结束,这个零蛋都会一直挂着了死都是冤死的。

    集云向垃圾怜惜值系统提出严正抗议

    什么嘛这种bug都能出出了也就算了, 竟然还有宿主自己排查发现,系统全程死了一样, 一点儿好作用也不起

    虽说这气愤一半是真的,一大半实际上是装出来的, 但集云演技好啊给127吓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来安抚她,又承诺她,“集云, 你放心这确实是系统的纰漏,我已经向上申请了报错和补偿了。你不用操心了, 补偿的申请刚刚已经批下来了,接下来就剩补偿方案了,我一定尽量帮你争取等到这个世界终结任务完成, 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集云这才满意,嘱咐它,“一定要寸步不让,争取最大的补偿知道吗不然都对不起我跟你在这里担惊受怕加愁眉苦脸了”

    她在这里据理力争争取个人正当权益呢,却是一时沉浸其中,忽略了“现实”世界

    大约是她沉默得太久了,重新封起了自己的灵台的谢景澄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有些忐忑地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你生气了为什么,你探查到了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集云难免哭笑不得,随便搪塞了他两句,知道他这是误会大了,也怪自己跑神儿只想赶紧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谢景澄贴心体察集云惯了,看出了她不自在,连忙自觉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刚刚说的话,就算不造访你的灵台、不用亲眼看见,我也已经大约理解了我想,会不会恰恰是因为你是透过了那个左护法,才让事情出了偏差呢”

    集云神思一动,暂时也顾不上再纠结因为过于不给力而闹出了这么大的乌龙的系统了,整理了一下思绪,彻底把心思重新拉回到了眼下的事情上来,连忙正色道“你的意思是”

    谢景澄道“你想啊,左护法可是夏逸寻的师父,就算不是,左护法能够监视整个闇乙宫的事情,难道宫内的魔修弟子会不知道吗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也许,那夏逸寻有什么法门能够察觉到来自左护法的窥伺,来保护自己这才故布疑阵想要隐瞒自己的行为的我看,你不如抛开那个左护法,用神识再监视试试,不管我猜的对还是不对,也就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醍醐灌顶

    是啊再说了,就算不是谢景澄猜的这样,左护法也不过是个魔婴境啊,用他的“眼睛”是方便省事了,又哪里比的上自己这一身新得的高深修为更好用、更可靠呢

    集云如今已是出窍境,且又似乎比起别人的出窍境来似乎还不太一样,若非顶尖的魔头来了,便是闇乙宫的宫主来了,她也自信不会轻易被察觉。

    实在是大可一试的。

    于是,闇乙宫才出关没多久的左护法又闭起了关

    与此同时,集云分出了自己的一抹神识,严密地监视起了不知道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的夏逸寻。

    结果,还真是被谢景澄说中了。就在左护法闭关的同一天,夏逸寻捏碎的传讯符,终于有了回应。

    在观看原始剧情的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靖娉翩然而至,故人依旧,依然是那种悲天悯人、高高在上的神色,依然是平庸到就算是看过再多遍,也依然会一转头就迅速遗忘的别有玄机的脸就算她并没有以真身前来,只是一个神识捏就的分身,修为也不过是化神得悟,也还是因为印象过于深刻,而让集云只看一眼,就无名火起。

    大约是因为修为被她自己压缩了的缘故,靖娉并没有察觉到集云的神识窥探,两个人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顾忌。

    其实,都已经不用听她们谈论什么了,光只是看到靖娉真仙出现在这里,都已经可以给集云的那个猜测性质的疑问盖上一个肯定的回答了。

    但集云还是又谨慎隐藏着自己,多听了一会儿。

    听到明明未得一面的夏逸寻提起“宋集云”时那厌恶鄙夷的语气,和歹毒的打算,听到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自说自话,轻而易举地就决定了一个从出生起没做过一件恶事、没害过一条无辜的性命的千里之外的陌生人的命运,为她选好了结局

    而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她似乎只是打坐静默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异样。

    再睁开眼,她没事儿人一样地向谢景澄笑了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咱们今日就出万魔窟。”

    谢景澄从她的神色里什么也看不出来,怪抓心挠肺的,一边条件反射地答应了一声,一边又忍不住问道“那那个姓夏的魔女”

    集云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睛,语气一派轻松俏皮,拖长音道“哎,幼仪长老错了,她可不是什么魔女,她马上就是我的夏师妹了”

    谢景澄面露不虞,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集云看着他,方才还因为夏逸寻和靖娉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怨愤和不平甚至是暴虐和嗜血的躁动不已的心,就这样被安抚着,平静了下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有谢景澄。

    谢景澄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对未得一面的夏逸寻,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第二日,两个人凭借着集云如今几乎可以在魔界平蹚的修为,畅通无阻地离开了万魔窟,翻山越岭,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

    当集云和谢景澄终于办完了万魔窟里的事情,赶到石酤的洞府的时候石酤真人已经化烟成风,没有在这世间留下丝毫痕迹。

    不对,还是有的。

    他给集云和谢景澄两个一人留了一个乾坤袋石真人潇洒依旧,扔了两个乾坤袋在那里,连一句话都没有,好歹留个映像灵石交代一下就算没有相当于录像机一样的映像灵石,留封信也是可以的啊

    都没有。

    只有两个灰扑扑的的袋子,一个上头写了“云”字,一个上头写了个“景”字,撂在角落里,要不是临走时集云内心感慨,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甚至都没有发现,就打算离开这里,直接赶回问霄山宗了

    留给集云的那一只,就不用说了,里面当然是曾经她心心念念、后来却又不再执着了的晞月鉴。如今她的修为之高,又有谢景澄在,就算没有晞月鉴,也一样能够轻松掩藏自己的魔修身份,但谁也不会嫌有的,有又更好。对于匆匆相处的石酤,集云不由又多了些许感念。

    而留给谢景澄的那一只

    集云一回过头去,只见谢景澄的手中拿着薄薄的一页信,神态极尽复杂。

    似有悲痛,又仿佛释然,有些惊讶,却隐约是了悟,哭笑不得和会心怀念谢景澄对上了集云询问的眼神,扬起嘴角来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信纸,“集云,我想你说的对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一切阴差阳错,也终会回到正轨,这可真是”

    时间向回倒彼时,除了沉雾林中,集云那个近乎于幻想的、灵光一现的猜想,三个人也曾坐在一起讨论过。

    关于梦中客、乃至元赐和靖娉二人的所作所为,也有了自己的理解。

    梦中客之所以回说出那样一番话要知道,谢景澄是惊才绝艳、亘古难见的天才,有着不可思议的天赋,而他一手造就的竹楼,更是问霄山宗之所以能够兴起,后来成为了三山六派之首的契机。

    也就是说,别说本就生性豪洒重情义的奕铭培了,相信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掌门,哪怕是脑子甚至都不算太正常的萧瑾,都绝不会轻易下定决心,自断臂膀,决议除掉这样的一个门派依仗、中流砥柱的。

    所以梦中客编了一个谎话他说,石酤会是灵犀大陆的第一个玄仙,会光耀问霄山宗。

    奕铭培和师弟石酤的关系,极好。

    梦中客说别人、甚至是说亲儿子奕淼,奕铭培都未必能够下定决心,只有说石酤,并且给他一个新的希望,才有希望让他下定这个决心,亲手斩灭谢景澄这个旧的希望。

    可是梦中客还是错估了奕铭培这个人。

    他当然不算是一个强者,止步于还虚境,一直到死亡都未能寸进,但是从某种程度上,他又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强者。

    他还是没有对谢景澄下手,他燃烧了自己的修为,甚至不惜加速了自己的死亡,重新改造了竹楼,也甘愿背负骂名,在丝毫站不住脚的情况下驱逐石酤,企图找到两全之法,护住谢景澄和石酤两个人。

    这是他的目的,和最终导向的结局。

    但,如今再回过头去看,也不知道梦中客是果然有些许窥伺天机的法门还是误打误撞又或者,是语言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一个梦中的谎言,给了石酤向上的决心和毅力,才果然有造化,走到了飞升的这一步。

    而同样的,那个飞升失败的谶言始终萦绕在石酤的心头,成了心魔,阻他大道,害他丧命。

    以上种种,自然值得谢景澄感叹一句“冥冥中自有天意”,但他又显然不是为了这个

    同样是来自梦中客的预言,石酤心系谢景澄,从前,他不想谢景澄走入那个他人描述中的未来,害怕他会真的逆天而行,灭世成魔所以,他在修炼之余,想方设法地搜集了大量关于言法的资料、通过文字布阵行事的案例和窍门。

    诚然,在收集这些的时候,他是为了阻止谢景澄,为了更好地防范。

    可是,事到如今,这些东西被他作为遗物留给了谢景澄,却是为了“助纣为虐”,为了成就。

    这不禁让人怀疑和设想假如没有梦中客闹出来的那一出,谢景澄还会适得其反地走上这条道路吗还会成为灭世的邪魔吗

    假如没有元赐和靖娉横插一杠,夏逸寻和宋集云这两个人的命运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还是说汲汲营营,每个人都不过是天道的棋子,做着自以为发乎本心,实际却是被其摆布的决定

    一切阴差阳错,终会回到正轨。

    冥冥之中,万事早有天定。

    不过嘛,不管天意如何,未来又如何,是本心还是被迫,集云现在都已打算把夏逸寻放在自己的对立面的了。

    这个丫头嗐,这个丫头。

    本以为她和自己是同病相怜,都是被两个突发奇想的上界神仙举手间改变了一生的命运的无辜受害者。

    却没想到,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原来的宋集云全然不知道、还在汲汲营营地做着问霄山宗吃力不讨好的首徒的时候,夏逸寻就早已被“提拔”成了执棋的人了这一盘棋局,成则生,败则万劫不复。

    原来从头到位,棋盘上都只有宋集云一个人,单打独斗。

    所以,当谢景澄问她为什么还要回到问霄山宗的时候毕竟以她如今的能力和身份,完全可以振臂一呼,在万魔窟里大放异彩,只要她想,一统魔界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还不会是很长的时间当被问到为什么还要回去乖乖地当个笑话般的外门弟子、受人辖制的时候,集云态度坚定地道“为了永绝后患,为了让那些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了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为了那些人做的事情或许是为了天下苍生,但却根本算不上是公道。为了真正的公道。

    还自己、还宋集云以公道。

    话虽如此,但时间充裕、尽在掌握,任务虽重,大可不必急切。

    两个人游山玩水、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又一次的故地重游,来到了瑜贸城。

    如今的谢景澄,已经不再封闭和限制自己,自然也就无须易容,自在地以本来面目现于人前。

    以往因压制自身所带来的苍白和虚弱也有了大大的缓解这也都罢了,谢景澄这个人究竟有多恐怖呢,蚀月湖中,他的修为是一度掉到了还虚境的,可是就这短短的一个月间,往往过不了几天,两人就得停下来,布起结界,供谢景澄度过雷劫如今早已是大乘境初段的修为,不增不减,回到了原点。

    集云现在能够理解,什么叫做令人恐惧的天赋了。

    真的很恐怖好吗

    谢景澄拍拍她的脑袋,“半天之内从半死不活升到出窍境的女魔头没有资格说我,好吗”

    集云一想也是,灭世邪魔虽然很牛,但我先天魔胎也不差啊,大哥别说二哥嘛,也就重新高兴起来,不再纠结于谢景澄那令人乍舌的进阶速度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这一回,两个人并肩走在同样的大街上,遇到了同一个卖香囊的小贩,小贩却是理都不理他们两个,只顾着向别人兜售。

    谢景澄还挺高兴,压低了声音问集云,“是不是像你说的,因为我们两个看起来像真夫妻,他反而不搭理我们了”

    集云打击他的自信心,贴到他的耳朵上,“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看起来变穷了,人家懒得搭理而已。千机阁的人可是出了名的一个个富得流油,跟你这穷剑修能一样吗”

    谢景澄一听,不知哪根筋儿又搭错了,非欠儿巴巴地又绕了回去,一口气买了两个香囊,和集云一人分了一个,他才满意了

    而就在他们进入瑜贸城没几天后,问霄山宗最近的出的大“新闻”,就传到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几个月前,有两个胆大包天的魔修不知如何通过了十分牢固,就算是万魔窟倾巢出动,也应该能够抵挡上数个时辰的护山大阵,潜进了问霄山宗,并埋伏数日,在一年一度的问剑大会上整出了天大的乱子。

    据说问剑大会上,等待比试亮相的众弟子本来正一个个跃跃欲试呢顷刻之间,连普通弟子带几大长老在内都赶到了一阵眩晕,有几个修为不高的新弟子,更是直接栽到了地上。

    这还不算完满门众人之所以会这样,当然是因为集云瞧着时机差不多,再不动手她都该回去了,便借着两个尸傀儡的手,施展了一回只有魔族才会的一式咒术,名曰“连理”。

    别看名字好听,其实这个“连理”咒非常的阴损,是在对决打斗中,如果魔修受了伤,往往就会使出“连理”,它可以让被咒的人在短时间内和施咒者同感共情,别看只是短时间,但猝不及防间,也足够施咒的魔修凝聚一击,反败为胜了。

    “连理”之下,整个问霄山宗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本来都会是在那个可能的将来中,对堕魔的宋集云冷眼旁观、恶语相向的人,这一次,都体会到了每一个魔修时时刻刻所遭受到的那只曾耳闻过的天地威压的滋味呼吸困难,五内如焚,心如油煎,难以安宁。

    当然了,问霄山宗也不是吃干饭的,最初的骚乱过后,两个作乱的魔修很快就被捉了出来,一边叫嚣着“我们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我们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站着说话不腰疼,高高在上地指点我们魔族”,一边,被当场斩杀了。

    可是,就算是首恶伏诛,那一瞬间的可怕感受仍然深深地烙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乃至一传十十传百,由问霄山宗始。如今修仙界内,也都在热议这件事。

    如果可以,集云当然也想让整个修仙界都尝尝这种滋味,但无论是她的修为灵力,还是那两个粗制滥造的尸傀儡,都支撑不了她这么做罢了。

    此时,集云和谢景澄坐在上一次想来没来成的小馆子里,享用着酱龙骨和黄桂酒,饶有兴味地听着众人的议论。

    一个道“从前也听说过魔修不为天地所容,会时时刻刻受到天地威压,没想到却是这么厉害听说问霄山宗当时就躺下了一大半,就算已经没事了也还是半天都缓不过来。这样想想的话那些魔修也是可怜。”

    另一个显然观点与他不同,闻言立刻就道“可怜有什么可怜的,那些魔修都是自甘堕落、罪大恶极之辈,遭受天地威压也是活该”

    谢景澄将筷子一搁,脸上有些不好看。

    这些人说魔修如何如何,在他听起来,就是在说集云如何如何,当然让他不乐意了反而集云却仍是笑盈盈的,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更连忙以眼神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

    人的立场是没有办法轻易被改变的,但在不久的将来不用改变,天下将只有一种立场。

    又何必在该蛰伏的时候斤斤计较这一时呢

    况且,若是在从前,集云甚至都可能会赞成他的话“魔修为天地所不容”,魔修受到天地威压的影响,就算不是罪有应得,至少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或者说,一通百通,她已有了全新的思路,和看待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的全新的角度。

    谁说魔修受到天地威压是因为他们为天地所不容,善与恶,本来就是一体两面,没有恶,何以成就善

    所以也许,魔修受到天地威压的影响和挟制,只是为了平衡罢了平衡魔修比起道修来轻松了许多的修炼过程,和轻易就能获得的巨大的实力。

    这人愚钝,集云虽不因他的话而动怒,却并不介意小小地教导捉弄一下他置于膝盖上的左手轻轻一动,“连理”咒成。

    那个方才说魔修活该的人,正唾沫横飞述说魔修都是多么邪恶可憎的东西呢,忽然跌了酒碗,脸色惊惶地扶着桌角,一手攥紧了衣襟,开始急速地喘息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面皮涨成了猪肝色,死命地捶打起自己的胸膛来。

    只是,他的几个酒友却误以为他是故意出洋相模仿魔修的样子,全没有将他的状况放在心上,一个个哈哈大笑,又指着他道“你就缺德吧来来来,喝酒喝酒。”

    一直到那个倒霉蛋儿翻下了凳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几个朋友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连忙行动起来,七手八脚地扶起了他,匆匆地走了。

    集云和谢景澄两人也就结了酒钱,离开了此间。

    走着走着,谢景澄忽然碰了碰集云的手,道“你对我用一次连理。”

    集云一愣,一转眼看到他心疼到痛苦的眼神,自然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了两个人如今做了约定,每天,谢景澄都要让集云探一探他的灵台,不知道这一下,又该是多少怜惜值了。

    虽然挣到了积分是好事,可集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不开心顾左右而言他地向谢景澄道“既然出了事,咱们索性快些回宗门吧,不在此处过夜了。”

    谢景澄道好,却完全没有被她岔开去,明明他见识过集云对付闇乙宫左护法的手段,也便自然能够猜的出问霄山宗所谓的“出事”也同样是她的手笔也只不提,只是又说了一遍,“你对我用一次连理,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感觉。”

    集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扯住了谢景澄,拉着他的手,开始好端端地疯子一样地狂奔起来。

    在瑜贸城的大街上,一个大乘境的修士,一个出窍期的魔女,像两个傻子似的,一路狂跑,风卷残云。

    转眼间,两个人已经一路跑出了城门,集云才终于停了下来,也松开了手。

    谢景澄撑着膝盖大喘气儿,因不明状况,还很迷茫地往身后看“跑、跑什么刚刚、怎么了吗”

    集云也有些喘,倒了半天,才轻轻拍了拍谢景澄的胸口,“就是这种感觉天地威压。”

    谢景澄微怔,狂奔过后超负荷的喉肺还在隐隐作痛,他长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就只是这样呢”

    集云嘿嘿一笑,祭出了飞舟,拉着他登了上去,再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了。

    而谢景澄看出了她的抗拒,就算心里仍然是一样的想法,也自然不会再逼迫她了

    晚上,集云枕着谢景澄的手臂靠在他怀里,飞舟平稳行进,两个人席地幕天地躺着,胡乱聊天。

    集云看着天上的繁星,忽然好奇,道“拂星剑难道真的能一剑星垂、一剑星耀吗还是只是说说”

    谢景澄便顺手取过了她放在一旁的般般剑,连剑鞘都没去,随手一挥,剑光大盛,星河延绵,在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剑势之下,果然,漫天星宿都黯然失色。

    集云被剑势影响,一时间心潮澎湃,好半天才平复了下来,就笑起来,接过了谢景澄递回来的般般剑,道“好那么就让我把拂星剑发扬光大,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剑吧”

    出了事的问剑大会,是为了争夺参加问霄山宗最为盛大的、五年一届的门内大比的资格,昔日的首徒宋集云,虽然因外出而缺席了这次的问剑大会,但显然是不会有人认为她会没有资格参加门内大比的。

    又因为今年情况特殊,后来经过长老们讨论,更是直接取消了资格这回事儿,门内弟子,皆可参加。

    集云回来也有四五日了,往来的门内弟子虽然只要一聊天,说的还是那一次“连理”同受、还是对曾经短暂体会过的天地威压后怕不已,但也一个个地强打起精神,又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门内大比了。

    而同样是为了应对门内大比,久违了的、一直在外游历的蛮湘和掌门夫人黄于薇也回到了问霄山宗。

    蛮湘本是苗疆后人,打扮得也总是古里古怪的,身上挂满了银饰,就像是个移动的大风铃一样,行动就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地请集云品尝她带回来的灵茶,又道“如今才好和师姐亲近亲近,从前虽然我也很喜欢师姐为人,但师姐和老牛鼻子走得太近,我不喜欢。如今师姐和老牛鼻子决裂,我心里真佩服你,要不是师娘劝我稍安勿躁,我都想跟师姐做一样的事情了。”

    集云一开始压根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她嘴里的“老牛鼻子”说的是萧瑾在原始剧情里,蛮湘是个存在感不怎么强的人,总是游离在众人之外,所以一上来集云也没什么可参考的,摸不透她的性子。

    如今看来,倒是个很有趣的姑娘。

    集云笑笑不接话,蛮湘也不计较,兀自叽叽喳喳地说得热闹,“我听她们都说天地威压如何如何,说的好热闹,可惜我偏偏没赶上。师姐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我去问新来的小夏师妹,她却一脸茫然,说自己不知道她不是魔修出身的吗,怎么会不知道,我看多半在糊弄我。”

    她像个连珠炮似的,叽里咕噜就是一大串话,说到这一句的时候,集云才提起了些许兴趣,表面上轻描淡写地道“你说的是夏逸寻我听说她本是千年难遇的天生仙骨,只是被奸人陷害,在她身上施加了封印才变成了魔修。既然她不是魔修,自然也就不知道天地威压的滋味了。”

    蛮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是我误会她了,我就说嘛,如今门内众师兄弟提起这个新师妹,多有推崇夸奖之言都说她为人谦逊,天赋又高,入门的时候还只是丹境初段,如今就已经结丹大圆满。”

    集云愈发修起闭口禅,只是笑,并不说话。

    蛮湘看看她,又看看旁边默默品茶看书的谢景澄,讪讪道,“当然啦,这个速度在普通弟子的眼里堪称惊才绝艳,恐怕在师姐和小师叔的眼中,就是愚钝不堪了吧”

    集云矜持地一垂眸,“哪里、哪里。”

    又提醒蛮湘,“我如今不过一个外门弟子,已经不算是你的师姐了,你还是口头上注意一点儿,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蛮湘大剌剌地一摆手,“得了吧,除了老牛鼻子,谁还真的把师姐被贬成外门弟子的事情当真了师姐外出游历一趟,破境成为了化神修士,反观萧天赐那个废物点心外出游历一回,倒是把本命剑给弄折了,如今闭关养伤,若是养不好,将来就是废人了,门内事务也暂时由师娘接受所以呢,师姐的身籍文书也暂时卡住了。如今你还是昆元峰大弟子,老牛鼻子自己逗自己玩,谁把他当回事儿似的”

    穿梭过这么多世界,集云早已经知道“连锁反应”的威力,任何一个小小的改动,都可能会引起天大的变动没想到她与萧瑾师徒绝义的事情,竟然让于薇真人和蛮湘对她爆发出了这么大的善意,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集云趁机托付蛮湘,“那不知道能不能请师娘好人做到底,干脆还是给我把文书办了,你也说了,我是好不容易才能和掌门真人一拍两散的,可别让我白折腾了一场,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才是不如,就将我记到坎元峰奕淼长老的”

    话说一半,那边那位瞧着是沉浸在手头的书本里的幼仪长老忽然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咳咳”集云话断在嘴中,像养了个熊孩子的家长一样,连忙冲蛮湘无奈地笑了笑,“算了,还是别给奕淼师叔添麻烦了,还是把我记到第九峰,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蛮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但也能看出来两人间的磁场不一般,不妨碍她乐得跟偷油的小耗子一样,一拍胸脯子,“这算什么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我同师娘一说就得”

    集云自然是连连道谢不提,又好奇道“萧天赐伤得有那么重我竟然没有听说,他受了重伤,那掌门怎么不出关,他不是一向看重萧天赐的吗”

    蛮湘眨眨眼睛,“消息被师娘瞒住了,老牛鼻子还不知道。”

    集云顿时想岔了,不由压低了声音,“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反正,我已经把掌门得罪透了,也不差这一半回。”

    蛮湘知道她这是误会了,连忙大笑着捶桌子,“师姐的脾气真和我投了缘不过,师娘可没打算要他的性命,倒还脏了手呢,如今只是咬死了不准老牛鼻子把萧天赐收为养子,省得连累了师娘的名声,让人还以为那个大废物和师娘又什么关系呢,其他再多的,也懒得管他那一团糟烂罢了若是将来变了打算,我一定找师姐帮忙”

    至于于薇真人到底又是个什么打算,集云自然是不会再进一步去探查的了,师姐妹谈得尽兴,蛮湘离开第九峰后立刻去找了黄于薇,把答应了集云的事情飞快地给办了。

    而夏逸寻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她当晚就沉不住气,再次联系了靖娉当然了,虽然她最近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但靖娉对于她还是很有耐心的,随叫随到。

    自从得知蚀月湖无故被毁,情况紧急,靖娉也就顾不上再在意介入太过会不会引发天道的反噬,冒险亮明了正身,直接帮夏逸寻解除了封印,这也是集云在闇乙宫中窃听探得的。

    后来,就更是频频指导她修炼,两人虽无师徒之名,靖娉也俨然已将夏逸寻视作了自己的嫡传弟子。

    这次前来,本来还以为是夏逸寻修炼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关卡,急忙忙地赶来解答,然后兜头第一句,却被夏逸寻告知,宋集云已经脱离了昆元峰,如今不再是萧瑾的弟子了。

    夏逸寻急切地道“前辈不是告诉我,萧瑾心思狭窄,一直暗暗嫉妒自己的弟子,一旦有了机会,定会率先把宋集云往泥里踩,后面的事情,也就不用我操心了如今看着却并不是,且刚刚云游回来的黄于薇倒似乎是站在她那边的,就连剑圣,也前辈,我该怎么办”

    靖娉的脸色也很难看,听她提起了那人,一时心绪起伏,竟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哼,剑圣”

    见夏逸寻诧异地看着自己,她才连忙定了定心,沉吟片刻,手一翻,将三样东西交到了夏逸寻的手中,道“也罢,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看你暂时先不要揭穿宋集云的身份了,这几个法宝你拿着,宋集云如今春风得意,倒也好我要你在门内大比上击败她,把她踩在脚下,让她再也不能翻身”

    夏逸寻一下子觉得接到手上的东西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一刻,她却偏偏跑了神,恍惚想起了曾在山道上碰见过一次宋集云还不等她细细打量,本来围在她身边,友好地与她解释着门内事务的几个师兄师姐却露出了狂热的表情,纷纷把她扔到一边,几步赶上前去,冲宋集云和她身边那个俊美到近乎失真的男人行礼,口称“九长老、宋师姐”。

    宋集云一一地与他们打招呼,每个人的名字她都记得,问这个“你的剑谱背得怎么样了”,又跟这个说“学宫胡长老如今还是那么爱体罚吗”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没有人再搭理夏逸寻,每个被她叫到的人都是一脸的荣幸,激动得脸红脖子粗,若是那个“九长老”也恰好接上两句,那就更不得了了他们从夏逸寻得身边经过,夏逸寻连忙抱手行礼。

    宋集云的眼神从她的头顶上轻飘飘地扫过,问旁人道“这人是谁,怎么眼生得很”

    都轮不到夏逸寻自己说话,自有人抢着回答了。

    “夏什么”,宋集云又问,“好拗口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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