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吗还是
应该就是巧合吧可是为什么王珂刚刚威胁自己说要向我证明, 系统提示就来了,女配气运值就上涨了呢
王尔又惊又怒,偏偏, 这提示音又是只有她能听到, 想要求证都无法儿,她看着面前神色自然、事不关己的王珂, 不敢置信地咬牙道“你你都做了什么”
那语气分明已经慌乱至极,甚至,带有一丝恐惧,再不复之前的嚣张。
而和她预料的一样, 王珂果然并不知道她的系统的存在,好像这9点的上涨,和她也并不相关似的,被她一问,疑惑地盯着王尔,反问道“我怎么,阿姊为什么这样问, 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尔又惊疑不定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凭她那点儿眼力,当然是什么破绽都没有看出来的到底也没能解开这一疑惑,再纠结也没什么用了, 只好气急败坏地遮掩了过去,道“不, 没什么,谁让你方才那么说的,我就是问问。”
集云向她莞尔一笑,贴近了惊疑未定的王尔, 轻声道“我现在还没有做什么,但只要我想,四姐姐,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你还是不要再说一些我不爱听的话了,否则我若是中了阿姊的激将法,真的做出什么来,相信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是吗”
要是在方才听到她这么说,王尔肯定要指着她笑掉大牙,嘲她痴心妄想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还真的被威胁到了
王尔不明白本来已经越来越显出颓势来的女配气运值为什么又有了上涨,难道真是因为之前王珂的“送温暖”起了作用,让萧逸容对她心软,旧情又复燃,还恰好在这一瞬间被系统测算到了
这个可恶的男主真磨叽
这系统也是个废物,早不提示晚不提示,差点儿害她在王珂面前输了阵,丢了个大人
其实也不是“差点儿”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被这9点气运值的上升一下子打乱了步伐,王尔暂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坐在那里眼珠子乱转,一时间不敢开口,飞速地思考起对策来。
而集云却并不肯就此打住,她余光看到窗纱上映出了一道人影,便重新坐直,恢复成了正常的音量,道“还有,四姐姐说我不该让静姝去给九郎送那些东西,可是我与九郎情同兄妹,他离开日久,如今初到建康,难免缺东少西的,就连父亲也叮嘱我和子璋多照应一些,别疏远了关系,我让人送一些力所能及之物,难道不应该吗四姐不是也总让若橘登门吗,难道阿姊送得,我就送不得吗”
王尔本来就不算绝顶聪明,好容易想出一套歪理邪正喷得起劲呢,又被那突然上涨的女配气运值搅得思路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这会子脑子正不清醒呢。
听了王珂的话也没有多想,也没注意到本来一直轻声细语的她音量怎么微微有些提高,只是冷笑了一声,一以贯之地拿出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说辞,道“这怎么能一样呢我阿母本就和九郎沾亲,也一向嘱托我多多看顾她这个同族的子侄,我派人去,自然也是应该的,这件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是在德阳时,我与九郎也没有断了往来的,在异乡彼此照拂扶持不像妹妹你,从前将人百般的看不上,如今妹妹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呀,呵呵呵呵。”
一边说,一边还装作俏皮的样子,捂嘴娇笑起来。
集云看她这精致的蠢相,也差点儿跟着笑出声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
却听那掩起来的门一声巨响,王尔倏然一惊,抬头望去,却是谢十一郎铁青着脸,背手怒视着这边。
她一时间忽略了谢子璋的神色,光想着倘若王珂对萧逸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的事情被谢十一郎知道,还不一定会怎么对待她呢,光看那个叫安顺的那么刁钻,十一郎这个主子肯定也不是个善茬,最好夫妻反目,好好折腾一番王珂才好呢
因此见到来人,倒是连忙升腾起喜悦,得意洋洋地看了集云一眼,还不等她再说些幸灾乐祸架柴泼火的话,就听怒极的谢十一郎指着这边,陈声道“该死的蠢妇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点礼数也不知道,竟然连个帖子也没递,莫名其妙地跑到我们家来,对我妇无礼,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滚”
倒让她至少猜对了一件,这谢十一郎,却是不是个善茬儿,确实不好惹啊
王尔错愕地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她是万万也没有想到,这谢十一郎一开口,怒火竟是冲着她来的啊这不是神经病吗这人有没有脑子啊
骂她干什么,骂你那个水性杨花、首鼠两端、不要脸的妇人才对啊
到底是对自己的那套理论笃定得很,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她一开始当然是气得不轻的,但随即眼珠子一转,却又高兴起来。
事实摆在那里,王珂做都做了,就算谢十一郎现在不怒,估计是只听到了一半句的原因,并不了解全貌,只要自己将事情说出来,难道他还能不怒吗
这个挑拨这一对儿夫妻的关系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骂就骂了吧,自己不跟他计较,可不能被怒气耽误了正事,想“明白”了以后立刻故意道“唉,你也不用高呼,十一郎倒是对五妹妹用情至深,这样维护她,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什么时候我这五妹妹对九郎旧情复燃一拍而合了,到时候两人双宿双飞,到那时,只希望十一郎还能这样维护她才是。”
谢子璋眉毛稍都没动,仿佛她刚刚说的话都是放屁一样,用看臭虫的眼神看着她,语气生硬道“我让你滚出去,你大约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有问题,听不明白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气得王尔什么都不记得了,直接拂袖起身,也指着对方的鼻尖,怒道“十一郎,你好歹也该叫我一声四姐姐的,这就是你谢家的待客之道吗”
谢子璋只觉得她不可理喻,而且确实听不懂人话,只好说得更直白一些,斜视着她道“要我让人请你出去吗,四、姐、姐”
真要是那样就太难看了,她也丢不起那个人,王尔一下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纵然还有万语千言,也不敢再说,既然人家不打算跟你讲理了,她连忙夹起尾巴来,灰溜溜地跑走了。
瞧那样子是面也不服心也不服,不知道之后又会折腾出什么样的笑话来
而集云,全程只在那里含笑看着,如同觉着有趣似的,越到后来,那笑还有加深的趋势。
等王尔走了,谢子璋才长出一口气,气咻咻地进来坐下。
静姝、逸墨等连忙进来,将茶具什么的都收拾了去,谢子璋对着逸墨道“撂了,撂到门外头去,通通砸了去”
说着,见集云看向他,眼中带有询问之色,便解释道“我怕再用,会染上她的蠢气。”
把集云逗得,本来心情也说不上好的,却是为这一句话畅快笑起来。
逸墨到底是谢府的下人,领了命就痛快地去办了,倒是静姝,犹豫了一瞬,趁着还有些气不过的谢子璋没注意,连忙向集云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集云向她点了点头,以作安抚。
静姝这才半放下了心,跟在其他人的后头,也垂首退了出去。
不怪静姝有所担忧,王尔的那一番话的确诛心这件事情之所以发展成了这样,谢子璋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为什么对集云丝毫没有起疑心,静姝的确该摸不着头脑。
而集云在这里头都做了个什么,才把王尔这傻子装了进去,也是连心腹静姝都不知道的。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早一步晚一步的,往往就是天大的区别。
王尔不可谓不毒,她那话说出来,不管谢子璋信是不信,心里大约都会留下一根刺,疑心足能够杀人,两人将来会因为今日一番挑拨走到什么地步,还真不好说。
而一旦先入为主,就算集云舌灿莲花,但事后解释找补,那作用自然也是极有限的。
所以集云做的事情很简单她只是在昨日,静姝提起和若橘的冲突、谢子璋命安顺前往袁宅后,就预见了王尔可能不会善罢甘休咽下这口气。
所以,借着话头随口向谢子璋解释了两句,“看来是我把她想的太好了这个四姐姐,还真是死性不改当初她恋慕九郎,几次三番居中挑拨我二人的关系,搞得我和九郎好端端的反目成仇,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当时的情景,你也应该多多少少是了解的。也是我沉不住气中了她的离间计,逼的九郎那些年简直没有站脚的地方,现在,我不过是想弥补一二,不知怎么又招了她了。”
她如此一说,合情合理,谢子璋一下就相信了,还跟着也感叹了两句,说也是王祎之将她保护得太好了,才让她养成这样的性子,连一个小小的王尔竟然都能算计她
毕竟,当初王珂有多看不上萧逸容、提起来就没好话,谢子璋也是看在眼里的,那可是实打实的,比王尔说上两句话,要更直观也更可信得多。一旦有了这个印象,现在,恐怕就算是现在集云亲口说她和萧逸容旧情复燃了,听在谢子璋的耳朵里估计都要打个折扣,未必会相信得,王尔再想要挑拨,就更是痴心妄想了。
更何况,王尔没想明白的是,集云和谢子璋之间本也不是简单的男女之情。从竹林中那一曲琴瑟和鸣后,互相欣赏或许有之,但又远非仅仅如此。
两人结合,是两个家族的联姻,是表兄对表妹的怜惜和照拂,更是两个相似的灵魂的贴近。
集云曾说王尔之于萧逸容,是“人生难得一知己”,那纯粹是说笑,是她别有目的在编瞎话儿,给王尔的脸上贴金。
但集云之于谢子璋,那才是真正的“人生难得一知己”,伯牙子期,心在曲中,早已共鸣。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就是说死都没有二话的,又哪是她两句浅薄的挑唆之言能够撬动的呢
再就是要知道,在那原始剧情中,就算没有这一份珍重知己之情,对于说出“姊何以妃乎”的那个俗物,当时的王珂,对谢子璋来说,明明就只剩下了拖累和辱没,但念及兄妹之情,他也只是更频繁地在外寻欢作乐,没有一点儿休弃王珂的意思,就算自己的名声也被王珂拖累了也在所不惜,算是给了她最后的体面,也给了她最后的容身之所。
也便能知道王珂这个表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如今被冲撞的明明是王珂,不是他,更何况王尔也已经被他给骂走了,他还气得手直发抖,转着圈儿道“天下竟有这样的妇人此等蠢妇、此等蠢妇”
反而倒是集云劝他,道“好了,人不是已经都被你给骂走了吗,瞧她那样子,想必以后也不敢在登咱们家的门,也就罢了。怎么你倒比我还要生气了”
谢子璋不肯罢休,道“那有这样便宜的事情,走了就行了吗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她是嫁给了袁玉庵,据我所知,也就是曲曲偏支罢了,是不是这件事情我要告诉袁二,不给她一个教训不行还要告诉三兄才是,哼,大约欺我谢家无人,才敢这样无礼呢。”
集云有些讶然,劝道“此等小事,何必惊动三兄呢”
谢子璋却向她眨眨眼,似有所指,道“现在想不惊动,恐怕是来不及了。”
集云还待要问,却听廊下一人急匆匆道“谢子孚在此谁欺阿珂”
原来,王尔今日突然登门,静姝当时得了集云一个眼神心领神会,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不敢耽误女君的命令,连忙顺着她的意思,去请郎主回来。
在她以为,大约是想让人回来“救场”的。
毕竟是同族姐妹,就算心里彼此恨不能给对方两刀,但王珂也不好态度太过强硬,正好让谢子璋来扮这个黑脸儿。
找了一圈,谢子璋彼时正和自己的哥哥谢三郎在下棋共乐呢,因有第三个人在,静姝也不敢露出太多的痕迹来,说的也是语焉不详,谢子璋一听这还得了,交代了一声“有人上门来难为阿珂,三兄,我得去看看”,就一溜烟儿跑了。
可,十一郎是表兄,三郎谢子孚同样也是王珂的表兄啊
且因年龄相仿,王珂的亡母在闺中时,与谢三郎虽是姑侄,更似姐弟,十分亲厚相近,因此谢三郎看待王珂自然也是格外不同,可以说虽是表兄妹,却直如是自己的女儿般疼爱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了
仅仅只是慢了一步,也跟着追过来了。
谢子孚是个大胖子,慌里慌张地跑过来给累得够呛,到了以后也是气喘吁吁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这,还虎视眈眈地扫视着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向谢子璋道“人人呢谁欺阿珂给我站出来我倒要看看看,咳咳咳”
集云不由生出感动来,却又有些哭笑不得连忙倒了杯茶双手奉上,好笑着解释道“三兄,你快坐下喝口茶再说。没有人欺负我,是子璋听风就是雨,误会了而已。”
非关键人物“谢子孚”怜惜值1,当前怜惜值103,增长不计入
因是在家里,集云打扮得也很简单,只穿了一件花色简单的雀蓝直裾深衣,通身只有袖口绣了些青色的云纹,头发更是直接披散着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
可是美人总是淡妆浓抹只相宜的,光是这样简单的穿戴,也衬得她眉眼如画,惊人得美丽。
谢子孚光是看一眼也觉着赏心悦目,就连结成一疙瘩的眉毛也瞬间舒展开了,疼爱地摸了摸集云丝绸一般的秀发,道“原来是这样吗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无意间扫了一眼谢子璋刚刚都已经放在一边了,一下子就看出他神色有古怪了,立刻重新蹙起了眉头,将刚凑到唇边的茶盏放下,一指谢子璋,道“十一郎,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珂瞒着我,如果连你也不说,我让人去查问一下门房,照样能知道今日谁登门了。”
谢子璋那所谓古怪的神色,本来就是故意露出破绽来给他看的,现在目的达成,怎么可能不说
这些所谓的名士总少不了一二怪癖,而谢子璋的怪癖,除了他多情爱风月,就只一个,他对蠢人深恶痛绝,甚至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王尔的蠢更是冒犯到了他和他的妻子,此时恨不能杀之,谢子孚过问此事,正合他意。
立刻将王尔的所作所为,包括集云前一天告诉他的那些个旧事,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
谢子孚固然生气,可是听了这么多王尔的“神奇”事迹,倒是连带着对集云也不满起来,有些狐疑地道“我怎么听来听去,这样一个粗浅的蠢妇,阿珂竟然容忍至今今日她都找上门来相欺了,你却什么都没有做吗阿珂,难道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吗,如果不是的话,你就太令三兄失望了。”
集云闻言,长叹了一口气。
留着王尔究竟是为了什么,自然不能跟这两个人说。
谢子孚的这个反应在她的预料之内,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顺势解释道“怎么可能呢三兄小瞧了我了,若是我真心想要制服她,她怎么可能还在继续蹦跶不是我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而是她有一个好父亲她父亲是王七,王蔚之,是阿父的左膀右臂,也是个很有能力和手段的,要不是顾忌着七叔,不想让我王家失去这个得用之人,我又怎么可能忍耐至今呢再说四娘虽然可恶,到底也不曾触碰到我的底线,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真正和她计较。”
谢子孚这才疑心尽去,听了她的话讶然道“这个蠢妇竟然是王七的女儿这可真是好竹竟然出歹笋,王蔚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愚蠢不争气的女儿不过,王蔚之我知道,那的确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也难怪阿珂投鼠忌器了。”
集云面露惆怅之色,附和道“就是说啊我虽不怕七叔会为女儿出气对我做什么,但阿父支撑家业不容易,能有个七叔相助,总是好的,倘若离心,也是一大损失,我也是不愿意给阿父添麻烦嘛。”
她这样说,两个人的怜惜值都涨了一大截,只可惜谢子孚的初始太高了无法计入,倒是白瞎了。
谢子璋此时也听明白了,出了个主意,道“这也简单,就算不能对王四娘做什么,不是还有袁玉庵呢吗不过是陈郡袁氏一偏支子弟而已,我与袁南辞打声招呼,自然有人收拾他。”
谢子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这倒使得,另外我这里也有运作的余地阿珂不用操心了,这件事就交给三兄吧。”
集云不免好奇,询问谢子孚想要做什么,可是谢子孚却并不告知,还说“这件事情你不知道才好,也省得万一不留神在你那七叔面前露出什么端倪来”。
集云娇嗔“我哪里有那么不中用,三兄太小瞧了珂”谢子孚只是笑,宠溺地对她摇了摇头,嘴要多严有多严
甚至直接说起了别的,集云无法儿,只好作罢了。
谢子孚又询问他们两夫妻相处得怎么样,严厉地嘱咐谢子璋需对集云好一点儿,要把她捧在手心上才是,这可是王谢两家的宝贝。
只是,谢子孚果然也不认为谢子璋的风流是什么大事,只是命令他惜身少饮酒,不许用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红药,更多的,则是嘱他打理家族生意时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长篇累牍地指点起来。
集云不耐听这些,所以也不作陪,中途就退了出去了,就连谢子孚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而谢子璋却没有她这么自在了被三兄训得晕头转向的,半天功夫,点头点得脖子都快断了好在,虽然晕头转向了,但还没有忘了正事。
他倒是个雷厉风行之人,连第二天都没有等到,当夜就给袁二郎送了信去。
袁二郎那个人,又滑头又促狭,很快让人回了话来,说什么“竟然还有此事,胆敢欺负阿珂,不就跟把我的脸皮撕下来、放在地上给人践踏是一样的吗此事我自有论法,你们两个就等着瞧好儿吧。”
集云很是嫌弃,无奈道“袁二郎真是油腔滑调,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谢子璋不知道是不是到现在还想着撮合她们两个呢,为袁南辞说了几句好话,一边又想到了什么,让静姝亲自跑了一趟,也给父亲王祎之送了口信儿去,毕竟不能将这样的动作瞒着长辈。
谢子璋是洒脱,不是放飞自我,该有的礼数从来是一样不少的。
很快,奉命前去的静姝也回来了,还带了王祎之的话回来,让王珂“放开手脚,只管去做,如果你七堂叔有什么不满或是怨愤,自有为父安抚敲打他。不必你操心这一头。”
她回话的时候,谢子璋恰好不在,集云吊着眼睛将她打量了一番,道“说吧,你还自作主张做了什么可别等我审你。”
静姝脸色一白,连忙跪下了。
她的确是故意在府中徘徊,然后巧合之下撞上了因为萧逸容那边不开火,所以每日都要入府提膳的白术,然后假装说漏嘴,把若橘和王尔主仆先后的行径告诉给了白术至于谢府的小厮安顺中间又有什么做法,又不是什么要紧的,那就不必多说了嘛。
甚至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完备,让萧郎君的思路不会拐到别的地方去集云这样容忍王尔的冒犯,当然是不正常的,静姝现学现卖,还把她是顾忌着王蔚之,想要为父亲分忧,才多番忍让的这一层给说了。
虽然不知道女君是怎么会如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一样的知道了她的行为,但静姝再不敢耍小聪明,将自己对白术是怎么说的,他又是个什么反应,一五一十地回禀了。
而白术,是个忠心的,他对萧逸容忠心,对她这个王五娘子,也并非是无心,知道了这件事后,想也知道,当然也不可能不向萧逸容转述。
集云当然不是有千里眼或者顺风耳。可以有,但是单次兑换的积分都很高,她才舍不得呢。
再联系上方才自己好端端在自己家里头坐着,却被提示涨了10点关键人物的怜惜值,集云不用去问都知道现在的自己在萧逸容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了。
那是不仅善良纯真,还很孝顺贴心为了自己的父亲能够顺心一些、能够少操劳一些,从来骄傲的王五娘子竟然都能够忍受荒谬的王尔上门的冒犯了
这可真是,怎生不堪怜呢
当然啦,王五娘子忍了,是一回事,谢十一郎没有忍,就是另一回事了,万万不可混于一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可不能算到人美心善的集云头上。
在一个家族中,能够称为正统嫡支的,并不在多数,毕竟只是塔尖儿上的那一点,要是多了,还反而不值钱了呢。
而真正构成这个庞大的家族的,其实是像袁玉庵这样旁支子弟。
他们也能够享受家族的资源,就算不像绝少数的嫡样的高高山上、坐拥金山银山,但也仍然胜过那些没有家族的寒门子弟许多,一旦有了足够让人侧目,让人重视的才华,还可能会有更多的资源倾斜,若是再有本事一点,如王尔的父亲王蔚之那样家族反而要倚重的,就更不一样了,甚至到了几乎可以和嫡支平起平坐的地步。
但这些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作为交换,同时,他们也为家族效力,为嫡支效力,奉献自己的全部,燃烧自己的全部,家族为重,自身为轻,粉身碎骨都不在话下地一头扎进去,自愿且万分荣幸的,成为这个庞然大物的一部分。
像袁玉庵这样的,比上或许不足吧,但比下,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就已经算是熬出头了的。他有了自己挣来的前途,得到了家族一定的重视的,处境也是足够他和选择了他作为女婿的王蔚之满意资源会向他倾斜,家族也会为他奔走筹谋,成为他最大的依仗以及后台。
从给予和贡献,变成了获得和享受。
所以当拿着属于自己的令牌,却无法从家族的公账中支取财物用来人情往来,给自己铺路的时候,曾经谨小慎微换来今天终于扬眉吐气的袁玉庵勃然大怒,和那个鼻孔朝天拒绝自己的管事大吵了一架。
威胁对方道“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瞧一瞧,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已得到了袁十郎的看重,十郎使我为同房手足,我在十郎承诺我的份额内支取,为什么不行,你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货色,竟然还敢这个态度对待我,难道就不怕我向十郎告状吗”
留着两撇胡子、尖嘴猴腮的小管事冷笑了一声,就算他已经搬出了嫡支的袁十郎,这人竟然也完全没有被他的话给吓到,反而愈发得意,慢条斯理地道“郎君也不用为难我,我只是一个下人,听命做事。不妨告诉您一声,今日是二郎下了命令,所以我才不能为您支取钱物。不仅今日,往后,您都不能再从公库中支用任何东西了,这个令牌我本来也该收回去的倘若十郎有什么疑虑的话,小人自然会向十郎解释个中缘由。这就是我从上一级的管事那里收到的命令,郎君您有劲儿也别冲着我使啊,大可以去找二郎,理论理论。”
语气倒也算是客气的了,说着,就戏谑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轻蔑和嘲讽。
袁二郎对于袁玉庵来说,那就像是天宫里的人物一样,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个给了他难堪的小管事,他知道,这人是绝不敢信口编排袁二郎的,他敢这么说,就是确有其事。
可就因为是真的,更是令袁玉庵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得罪了这位鼎鼎大名的袁二郎的要知道,这位袁南辞袁二郎,那可是曾被当作下一任家主培养,却因自身性格放荡不羁不想收到约束,以至于不惜放出话去,称自己此生绝不娶妻生子,这才被家族长辈遗憾地放弃,但就算是这样,在陈郡袁氏中的地位却仍旧超然的啊
他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了,心中忐忑之于,很快就收起了满脸的愤恨之色,怀着些不好意思地向这个小管事拱了拱手,打听道“方才是我一时急切,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给您道个恼。君子可知道二郎为何下这个命令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的,我根本都并不曾与二郎接触过,应该也不至于招致二郎地厌弃才是啊”
他这副前倨后恭的态度倒是极大地取悦了这个浅薄的小人,袁玉庵又很及时地奉上了财帛,这个小管事手在袖中捏了捏他递给的布包,这才松了口,道“郎君不应该问我,该问尊夫人才是啊。不知道尊夫人做了什么,触怒了谢家十一郎,十一郎与二郎交好,谁人不知上头人吹一口气,咱底下的就是一个大跟头,这还不就是十一郎一句话的事吗”
这人倒也实在,还真透露出了有用的东西袁玉庵听了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因急于向王尔求证,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连起码的风度都维持不住了,一句话都没说,就匆匆地告辞了。
原本,他还抱有希望,还想着这其中必是有什么阴差阳错的误会的。
毕竟王慕云虽然偶尔粗疏放诞了一些,但并不是个愚蠢的人,十一郎又算是她的妹夫,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说得上“得罪”呢
只要回去后问明了前因后果,再想办法向谢十一郎解释一番,不愁事情不能解决、一切照旧,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
谁知他回到家中,试探着,如此这般地向王尔说了自己今天的遭遇,结果还不等他问呢,王尔已经气得一拍桌子,恨恨道“这个谢子璋,怎么如此尖酸小气当面奚落了我一番还不算,竟然还背后使手段,好生可恶”
袁玉庵一听她这话,顿时如遭雷劈,一个没站稳,直接向后栽去还支啦哇啦个不停的王尔见状惊呼了一声,扑上来搀扶,还关切地询问他,“夫主怎么了可是中了暑气快坐下歇一歇。”
她好心好意的,却是被面色铁青的袁玉庵一把甩开了,指着她凄惶道“你也不必来扶我,你这个蠢妇,你倒是趁早拿绳子来勒死我为好,我袁玉庵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冤孽啊竟然娶了你这么一个愚蠢的货色如今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王尔本质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先是难免被他这样子给吓住,被甩开后就瑟缩在一旁,半天不敢有动作。后来,却是被他的话给气到,一下子爬起来,也指着袁玉庵道“你说什么呢袁玉庵,我可是琅琊王氏,能娶到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不过是偏支子弟,竟然还敢嫌弃我”
袁玉庵掩面苦笑,王尔的反应,已经表明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误会”,而是这个妇人确确实实得罪了那谢十一郎眼看已是穷途末路了,他倒反而略微冷静了下来,也没有力气再跟她争吵了,冷漠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是被你这个蠢妇拖累了个彻底了,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王尔狐疑地瞪着他,气壮道“你至于么不过一个没有什么出息的谢十一郎,瞧把你吓得那样”
袁玉庵本来都已经怒极了,听她这样说,倒是一个没忍住,被她给气笑了,摇了摇头,道“不过一个谢十一郎王四娘子好大的口气,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住的这个宅子也是族中拨给我的,现在我们的罪了谢十一郎,他不用多有出息,只需要和袁南辞说一句话,我和你就可能会被驱逐出去,无家可归”
一直理直气壮的王尔,听他这样说,终于微微色变,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慌乱间,又似仍不死心,眼珠子乱转地琢磨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道“怎么怎么可能呢夫主如今也在朝中有了大好的前途,族中不会就这样舍弃你的,谢十一郎不过是一个外人,不会就因为一个他,族中就放弃了您的”
袁玉庵懒得理她,已经唯有苦笑了。
王珂有什么了不起的王珂有什么可怕、有什么可忌惮的就算得罪了她,我如今早已自立,又有什么可怕的
这都是王尔曾经的想法。
可她不明白的是,王珂的能量,从来不在王珂这一个人的身上而在于,这一张硕大的、严密而连绵不绝,笼罩着整个建康的网。
这网系在每个人的身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得顾忌它的存在,谁都别妄想能够逃脱、或是免于被它牵绊。
王公大臣、门阀氏族、还有那一个个看似潇洒自在的名士,都身在这网中,也都乐此不疲的,在编织着这张网,再将它缠在自己身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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