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我见犹怜17 犹记,在荟园时,陈……

    犹记, 在荟园时,陈明旭善心泛滥,因听了集云的一番话,又见秦裕和冷落乐云, 把她叫过去让她自己去逛去玩的时候集云曾经说过, “她心里可是有主意着呢”。

    陈明旭乍一听没能明白,不过一笑, 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后来乐云的所作所为却的确证实了集云的话, 她去“逛”了一圈儿, 捧着一束黄白相间的野花回来了,递到秦裕和的眼前,天真无邪地向他道“四少,春天真好呀, 花都开了哝,你瞧。”

    人面鲜花交相映, 秦裕和一下子看愣了,沉郁了一整天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整个人也好像乍然惊醒,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拉着她坐下, 温柔道“你喜欢, 我下回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儿的花才叫开得好看呢。”

    乐云就乖乖点一点头, 挑拣着手里的花按长短排列,一边很自然地道“好的呀。”

    没有一点儿怨言,也不显得多么期盼。

    集云瞅了陈明旭一眼, 陈明旭服服帖帖地替她筛了一盏酒奉上,那意思是“服了”。

    乐云,果然是个心里有主意的。

    不过管她有主意还是没注意、管她是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看样子是打不到自己的头上,集云自然也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只同别人一样地看戏罢了。

    席间都是陆仪斐十分要好的朋友,自然都放得开,气氛也好。等到酒过三巡闹得越发热烈的时候,孟玉珠这才瞅了个空,撇开众人,将集云拉到了一边去说话。

    待集云处,不管神态还是举动,与从前一般无二,毫无芥蒂。

    这虽是集云早预料到的,但真到了眼前了,却也油然而生一种感慨。

    人与人之间总是很不一样的,甲之蜜糖,乙之,比如陆仪斐大概在谁那里都是一个不可多得,要紧着巴结的好客人不说别人,今日有人叫的李则蕙的局,人到了以后巴巴筛了一盅酒上前,竟还专门为上次让李金宝代局的事情来和陆仪斐赔罪。

    话说得别提多乖觉,笑语嫣然地抱怨道“我们那个妈,是有点没谱子的,我回来同她大吵了一架,要是别人嚜代一代局糊弄过去也没什么,大少爷岂是一般的人呀”

    陆仪斐君子也,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不会为难她,说笑两句,这事儿就这么抹过去了。

    但也就可见就连上海租界一等一的倌人李则蕙都且要如此小心巴结,陆仪斐就是这样的一个顶尖儿了的客人。

    可对于孟玉珠来说,陆大少爷却恰巧不是一个“好”客人。

    所以她才会对集云全无忌恨争锋之意,像没事儿人一样,坐下后也不说陆仪斐半个字,只问她嵇华清的事情。

    这位少爷这回到上海是来出公干的,虽然具体是什么事情集云不知道,但总之声势浩大,后日集云就要到日辉港登船,随他到广州去一趟,滞留大约一月光景,然后仍送她回日辉港,嵇华清的船就要直接回山东了。

    这么着匆匆来匆匆去,也排除万难,非要见集云一面。

    她们两个虽说的是悄悄话,但屋子就这么大,其余者多多少少也听去了一些,这对于众人倒是个好消息,李则蕙就先直通通地道“集云哥哥,你说他不下船嚜这倒幸好了,我还发愁哪里去躲两天呢。”

    集云与她不相熟,闻言不过笑笑,并没有接话,反而是身边的孟玉珠是个和谁都能说得上话的,接过来就道“你正经要躲的不是嵇公子,是那个法国佬呀,叫什么略克来着”

    大约是正说在了心事上,李则蕙闻言露出了些许狼狈的神情,但没同孟玉珠吵嘴,只说“提他做什么,好扫兴呀”,就起身取过琵琶,弄弦唱了起来。

    孟玉珠这才撇撇嘴,更压低了两份声音,与集云嘀嘀咕咕地咬耳朵道“你看她,好上劲啊,谁不知道嵇华清是认准了你的就是来,想必也不是从前的光景,好像人人都必要盯着她才是,幸好什么幸好”

    这也不是什么功绩集云可没有在这上头争锋的心情,不过笑一笑,心想看来不过是难缠的客人倒也从来不止一个嵇华清了。

    这日过后又几天,按照事先定好了的,集云就收拾了细软,被嵇华清派来的人接上船去了这要是一般二般的人,可没那么容易就把大先生给带走,但谁让船上的是拿“拳头”说话的嵇公子呢,方红更是被他整怕了,就是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口头上哪敢蹦一个不字儿

    事情自然也就没得转圜,就这,方红也是成日家抱怨天抱怨地的不罢休。

    说集云的一位徐姓客人就因为这个,不知是忌惮还是厌恶嵇少爷,算起来做了有两年了,此时说从此后不做了。

    再加上在这之前因为生意不景气退而求其次改“投”幺二的孙客人,这下子集云可就只剩了陈明旭这么一户老客了。他嵇华清是常年不在这里的,就是再肯花钱,终究也有限。

    另一个乐云呢,虽然眼瞅着是巴结上了秦四少爷,但陶沛春很肯下本钱,愣是折腾出了个绝食明志出来,等到秦裕和得了消息自然大惊失色,跑去一看,方知不是做戏,陶沛春人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不少的,且憔悴到了极点,这却做不得假,让人一下子就心软了,怎好再与她计较就是秦裕和去了,劝她用了一碗稀饭,也全给吐出来了。

    最新进展是秦裕和托关系塞钞票的,把人送到了洋人的广慈医院去了

    眼瞧着集云这里青黄不接,乐云又是镜花水月,怎么叫方红不着急因此才埋怨着集云,道“大先生呀,叫我说是善心多得没处使了人家陆大少爷都要开消了孟玉珠那头的,你怎么又给劝住了就是他做了你,你又被嵇公子接去了不在上海,那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咱们做的是算局票的,和空这两个月什么关系,要你去替人家算账呀”

    集云嚜,算得自然不是这个账,她算的是怜惜值的账,但跟方红倒也说不上。

    反正同她斗嘴就权当解闷了,磕着瓜子冷笑道“你老人家越活越回去了,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我且问问妈,是急这一二个月要紧,还是好端端得罪了陆大少爷要紧啊也不说别的了,你有没有看到那个陈阿四现在什么下场我是胆子小得很,没有你的胆子大,不得好死转世投胎做畜生都不怕了,好端端的在这里呛我。”

    这说的是方红当日遭遇嵇华清殴打,为了让集云能够出手救场,所说的那番“你方集云要是有半点儿不顺心处,就叫我立时得个急症死了,下辈子投生作畜生”的话。

    方红无可反驳,被噎得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且,她话中所提到的陈阿四,忆起来同样也令方红忌惮,眼珠子骨碌着露出沉思之态,反正是再没有一点儿不满的了。

    这陈阿四从前也是租界的风光人物,手底下春夏秋冬四姐妹出色得很,生意兴隆一时无两,那时就是方红见了也叫一声“四姐”。

    结果得意过了头,手伸的就长了些,嵇华清气头上奚落集云所说的那几句话,什么“拿乔、做张、甩脸子撂挑子、迷魂阵仙人跳”,那陈阿四家的春夏秋冬原是俱全的,娴熟得很。

    结果胆大包天,倒是骗到了陆家头上。

    陆家的三位老爷,老大和老三都没得说,就是老二陆南屿有些不着调,被骗的也就是这一位。

    妓女陈春晖骗陆二爷说自己本是清白人家人,被狠心的父兄卖给了陈阿四,没日非打即骂好不痛苦,陆二爷沉溺在温柔乡,被她哄了两句,就生出侠义的精神来,前前后后拿了少说有十来万给陈四姐,也没把陈春晖给赎出来。

    他是没什么产业的,动的无非自己经年的积累,再就是公中的钱了,这样大笔的挪用,被陆西延率先察觉,查明白了以后简直是勃然大怒便把这事儿交给了还乳臭未干,不过十八岁的大儿子陆仪斐处理。

    没几天,陈阿四就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个拐卖良家的罪名,连同上下帮闲和大姐,以及春夏秋冬四个全部收监到了巡铺房,生意嚜自然也就没落了。最那什么的是,没几天又给放了出来,所得全部被收缴了去,混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死在大牢里还舒坦些。

    这也就是为什么,孟玉珠的大姐珊瑚会说害怕陆仪斐,“真得罪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此时,集云连消带打收拾方红的时候,孟玉珠就正在招待好久不见人影的陆仪斐,陆大少爷。

    这两个人在一处和和气气的,一点儿也不像陶沛春和秦裕和似的闹得要死要活,孟玉珠今日让珊瑚去请他来,不为别的,正是最后有一件事要拜托。

    前面说的,孟玉珠的鸨母花五百块钱买了个讨人,只是不怎么好,被孟玉珠嘲讽说是连李金宝都不如。

    如今却也被老鸨收拾得老实听话了一些,比孟玉珠等人自然是不如的,但也该做起生意来了。

    孟玉珠的原话,“好聚好散,那是她方先生的话,我这个人不是那么多情的,就是好歹也服侍你一场,要你最后再帮我一个忙,给玉娟做做面子,请一回客好了。”

    她话都说成这样了,虽然定好了的日子陆仪斐家中也恰好有些事情,但也只好答应了。

    就这样,集云登上了船,孟玉珠那里请完了客两个人却是恰好都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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